第一章
已经第五天了。
由于天热的关系,林琦的尸体发出阵阵的恶臭,使原本肃穆的灵堂变得乌烟瘴气,绿头苍蝇围着尸体不停的旋转,不停的鸣叫。眼见着蛆虫就要从林琦的尸体里爬出来,再也忍受不住的母亲满脸泪水的恳求那位固执而又迷信的婆婆。
“妈!让琦琦入土为安吧!”
“不行,七天!七天以后才能出殡,才能把我孙子抬出去!”老太太悲伤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刚从门外走进来的父亲皱着眉头哀道:“唉——!妈,你就别迷信了,这尸……这,这么放着总不是办法。人都已经死了,这尸体留着有什么用啊?”
“随你们的便!琦儿死的不明不白,这魂五天都没有回来,你们就忍心……”说着老人的眼泪就哗哗地掉了下来。
“说不定他的魂早就跟阎王跑了,还回来干什么?”尽管如此地说着,但林琦的父亲还是亲自为自己的儿子把已经快要烧完的‘引路’的白蜡烛点上,盼望着晚上能梦见儿子回来跟他们道别。
说也奇怪,林琦死了的这五天里,家里人竟然一个也没有梦到他。
人家都说人死后七天一定会回魂的,他的亲人就算看不到至少也会梦到。但是在剩下的两天里,林琦的家人始终没有等到他的道别。
林琦的死很突然,不仅对于他的家人甚至对于这整幢居民楼而言,平时活泼开朗,乐于助人的他常常笑着帮邻居们拎菜扛东西。当人们表示感谢时,他也总是无所谓的说:反正我家住最上面,举手之劳而已。这样的年轻人给这六层的老式居民楼带来了不少和气。也使居民们对他的死表示怀疑:那么乐观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疑问,但居民还是为林琦的丧事尽了不少心,走跑帮助是常有的事。但是当装林琦的馆材从楼上抬下来时,居民们却还是关上自家的门。
如果装着死人的馆材在谁家门口停下,那么那家人就会发生不幸。
这样的规矩大家都知道,当然也包括抬着棺材的民工们,所以不管是腿痒了还是手搓了,谁都没敢把自己肩上的担子放低点儿,然而意外还是在304室的门口发生了。
只听右边两个民工的同声尖叫:啊!不好!
他们俩肩上的担子一下子从中间‘咔’的一声折断了。失了平衡的馆材‘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声音震动了整幢楼的人都出来观看,其中也包括304的女主人和她的儿子——严俊。
门外传来“砰”的巨响,母亲打开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两个乡下口音的人急忙回答:“没啥,没啥……”我跟过去看个究竟。
只见一口红木的棺材停在我家门口,邻居们都探出头来窃窃丝语:“棺材怎么会停在他家门口啊……”“才搬来一个星期就碰到这种事,真是……作孽啊!”“邪门啊!真是邪门!他们家一定会出事……”“快去叫林琦他爸呀!”
不一会儿一位跟我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急冲冲地从楼上跑下来,一边催促民工“快走,快走!”一边向我母亲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是他们不小心,我们马上就走,马上走。”说着他又退了一把民工。
望着他们的背影,母亲露出一丝沉重的表情。刚想关上门,一位阿婆走了过来,拉住她道:
“哎哟,小严啊!这两天你要小心啊!”
“怎么了?”母亲摸不着头脑的问。
“你不知道啊?人家说棺材停在门口,恶鬼就会到你家作祟。你可要小心啊!听说他们家小琦的魂到现在还没有回去过,一定是变成厉鬼了。可怜啊!”
一向不相信迷信的母亲笑道:“不会的,阿婆,这是迷信。再说你们怎么知道小琦的魂有没有回去呀?”
“咦?他们家的人这几天可是一点都没有梦到他呢?”阿婆有些恐惧地强辩道。
这会儿母亲的笑意更大了些道:“这说明他们的家人太悲伤太累了,过几天一定会梦到他回来的。阿婆你也别瞎想了,好好回去休息吧!我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听到母亲这么说,阿婆并没有再唠叨,只是叹了口气说:“唉!我也不多说了,要是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
“好的,谢谢你阿婆。”
送走了阿婆,关上门的母亲对一直站在自己房门边看热闹地我怒道:“热闹看完啦!快做功课去。”
“知道了。”我苦笑着,关上房门,开始我的又一轮奋站。
这个夏天过去,我就要升高三了。
真是麻烦,每天都不停了做习题,连暑假都不能幸免,为的就是能考上一流的大学。但是考上了又怎么样?找工作还不是要靠关系和经验。算了,不想了,随波逐流吧!这样是最幸福的。
然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幸福正在悄悄地离我而去。
直到钟声“当——当——当——!”地敲到十二点,我才从书堆里爬出来。
等一下我家没有钟是这么响的,而且为什么母亲到现在都不叫我吃饭?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我打开房门。
“妈!”厅里和厨房都没有母亲的影子,“妈!”母亲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我的心里开始着急。
外面早已漆黑一片,房间里虽然灯已被我打开,却清冷地让人害怕。“妈!”我再一次地叫道,并打开父母卧室的门和灯。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阴冷从我的脚底直穿脑门,我转过身,空荡荡的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着,白色的光,白色的墙,使我产生一种错觉,这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人,但我却可以感觉到一股视线,紧紧盯着我。
“叮咚!”是门铃的声音,难道母亲回来了?我急匆匆的小跑到门口,刚想开门,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电话铃的响声使我犹豫了一下,并向门上的猫眼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青年,他低着头,长长地浏海遮住了他的相貌,不是母亲啊?我正犹豫着打开保险锁,那电话铃声却像催命似地响的更急。
于是我决定先接电话。
“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俊俊,是奶奶啊!”
“哦!奶奶啊?有什么事吗?我妈不在。”说着我看了看门,希望门外的人不要等太急。
“俊俊,不要开门。千万不要开门!”奶奶的话使我全身一寒。
“奶奶……你什么意思啊?外面……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
“俊俊,不要怕!奶奶告诉你,门外面的不是人!你千万不要开门!回你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知道吗?”
“哦!”我挂上电话,带着满身的鸡皮疙瘩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无力的坐倒在地上。
不会吧!这是真的吗?小时候常听奶奶说:鬼啊鬼的~没想到。这应该不是真的!可是奶奶怎么会知道呢?
好累啊!好想睡…………
第二章
“俊俊!俊俊!!出来吃饭了!”
啊!是母亲的声音。我揉了揉眼睛,原来刚刚的是梦啊?还好只是个梦……
晚饭时,母亲接到一个电话,把她吓哭了。
“妈?出了什么事?”我走过去安慰她。
“你奶奶她……”母亲哽咽着:“你奶奶家出了点儿事,恐怕她老人家……小俊,你快准备一下,我们去医院。”
“哦!”我应允着,走进自己的房间。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深,刚才真的只是梦吗?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奶奶……奶奶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当我们来到医院时,父亲早已在病房门口等候多时。
“情况怎么样了?”母亲焦急地问。
“不是很乐观。”父亲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烦恼地拿出香烟,点上。
“怎么会这样?”
“听爸说,是妈她不小心摔倒了,撞到了什么东西。”父亲猛抽了口烟继续道:“医生给看过了……说是内脏破裂,快不行了。”
一听此言,母亲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平日里,母亲和奶奶的关系特别好。因为母亲十二岁时就失去了母亲,虽说当时两家是邻居,奶奶却待她如已出般疼爱,所以她们俩就好像亲生母女一般。
母亲擦着泪向病房门口挪去。
“妈她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你就先让她们俩老说说话吧!”父亲抽着烟低语道。
“可是……”说着,母亲的泪更多了起来。但她仍然听从父亲的话,在他身边的长椅上坐下。
我注视着这一切,总觉得不太真实。
刚刚在梦里,奶奶还给我打过电话,为什么一会儿功夫就……难道,我还在做梦?
窗外的天空就好像我梦里的一般漆黑,长长的病房走道里,只剩下我和我父母。
在走道的拐角处,走来一位青年。
他慢慢地向我们靠近,长长地浏海遮住了一半的容貌。就在他与我们擦身而过时,他突然转过脸看了我一眼,我僵直了。
那是一张苍白到发青的脸,就好像停尸间里的尸体一样没有任何血色。乌浊地眼眸里没有一丝生气,但他的嘴角却带来微笑,一种得意的嗜血的狡猾的冷笑。
那笑容好像在说:我成功了,下一个——就是你。
我就这么僵直着,一直到母亲把我叫醒。
此时,爷爷已经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他对我说:
“小俊,你奶奶让你进去。”
病房里,奶奶瘦弱的身躯被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白色的墙包围着。她向我招手,脸上带着一贯地慈祥地微笑。
我来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问:
“奶奶,你没事吧?”
奶奶紧了紧我的手,虚弱地说:
“俊俊,你接到了奶奶的电话了,是吧?”
“奶奶,那只是个梦。”
“那不是梦……”
“奶奶……”
“俊……我们祖上是做灵婆的,所以奶奶知道这个劫数是躲不了了。”
说着,奶奶慢慢从被窝里拿出一只红玉手镯。我知道这是奶奶的贴身之物,好像是从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手里一直传到奶奶的手里的传家之宝。
红色的玉身是上好的玛瑙所造,并用黄金在上面雕了只绕环而舞的凤凰。
“俊俊,戴上它……它会保护你的。”
可是身为一个男生,怎么可以戴手镯,这样……不是会被人笑话吗?
“奶奶,您还是自己收着吧!您放心,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推着奶奶的手,希望她能取消这个念头。
“俊,你是不是不相信奶奶说的话?”奶奶有些怒了。
“不是,不是的。”
奶奶说的话我不是不信,只是不愿去相信,什么灵婆,什么劫数,这都不是一个现代人所能理解的。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俊……就算你现在不信,以后也会信的。”
固执的奶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硬是拉过我的手腕把它套了上去。
“先戴上它,这样我也好安心的去。”
奶奶望着我戴在手腕上的手镯,高兴地笑道。
这行为哪像一位要去世的老人啊?真是……
“奶奶,您别胡思乱想了,您不会有事的!”
“哦,去把你爸妈叫进来!快去!”
“好!”
谁知我刚转身去开门,奶奶的脸色就变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回光返照,但已经太晚了。
当父母抱着奶奶的尸体哭喊时,我再一次迷失了。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但事实就是事实,那晚我们没有回家,直到医生开据了死亡证明,我才和父母一起离开了医院,留下爷爷一个人守着奶奶。
不是不想带他走,而是他老人家不肯走。
在他向父亲保证一会儿由父亲来接他后,我们才放心地离开。
死者已已,活着的人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必须回去准备灵堂,准备奶奶的后事。
父亲开着车沉默着,母亲仍然在用手巾擦着红肿的眼睛。我坐在后座,抚着奶奶交托的手镯,望着窗外。
车上了高架,车窗外的风,冷的刺骨。整个城市在高架上看,就好像一个大型的垃圾堆,有好的东西也有坏的东西。瓦砾和破布挤在一起,人和车辆就好像蚂蚁一样搬运着还能用的东西。
哼,这样消极的想法是否说明我可以去做一名颓废的诗人呢?
正在我自嘲时,我们的车停了下来,原来是堵车了。
只听母亲对父亲说:
“你干嘛停在它后面,这样多危险。”
“放心!还保持着一定距离呢。”
我向前看去,原来是一辆满载工业垃圾的大货车停在了我们前面。
车上装满了钢筋水泥,甚至还堆起了小山,只是有几根横七竖八的钢筋在车身的抖动下有些外露了。
这样确实很危险,要是掉下来,就……
第三章
也许可怕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当人们还在想它的可能性时,它已经发生了。
钢筋击破了玻璃窗直冲下来。
父亲的头就好像还压扁的皮球,发出‘嘶’的声音,血像飞溅的温泉般淋了我一身。
思绪在此停顿,眼前就好像一场电影般开始了序幕。
伴随着母亲的尖叫声,车窗外的人越来越多,嘈杂地将我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
然后是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当父亲的尸体被抬上救护车时,我和母亲也被塞了进去。母亲始终抱着父亲的尸体痛哭着,我望向窗外。
在那群看热闹的人的边上,站着一位青年,就是那位在病房走道里看见过的青年。他也看着我,嘴角露出极为冷酷的笑容。
他又成功了,但对象为什么不是我?
很巧的,我们被送进了同一所医院,在尸检报考出来前母亲一直守着尸体。我脑海一片空白的坐在走道里。
不知过了多久,爷爷在我身边坐下。
“俊,你听你奶奶说了吧?”
“……”
“我们都是要走的。你爸、你妈、和我,我们都逃不过这个劫数,只有你,你是唯一的希望。”
“……”
“俊,这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些什么,你要把它找出来。不然,你也难逃劫难哪!”
……
“唉——!我老了,也无所谓了,在取你奶奶的时候就无所谓了。你奶奶祖上代代都是女孩,代代都能看到那东西。当你生下来时,你奶奶还以为那香火要断了,她好是高兴呢!没想到……老天爷,为什么就那么不公平呢?这倒霉的命就一定要这么延下去吗?唉——!”
……
……
……
几天后,奶奶家里就设起灵堂。
爷爷把厅里的东西全都搬走了,在厅的中央放上奶奶和父亲的照片。
来往的亲戚和邻居,都为我们一家的不幸哀叹。
爷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母亲……
母亲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爷爷说那样也好,说不定能躲过这劫。
直到奶奶和父亲火化的那天,我的泪都没有流下来。
因为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不是真的……
学校在一个月后开了学,作为副学生会长的我,事情似乎并不是很多。也许是大家都知道了我家里发生的事,都同情的为我干了不少事。
其实我才不需要他们做这些,我想让工作多一点,让烦恼多一点。这样才能让我忘了那些本来就不真实的事情。
但是朋友的帮助是很难拒绝的。
学生会副会长——这个位子是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得到的,如果我拒绝了他们的帮助,也许在他们眼里就会成为一个清高的人。
这是我绝对不想的。
吃过午饭后,我走进学生会室,想从那里找些活儿干,却发现……有人比我先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干什么,而是坐在窗边的两张桌子上,身体靠着窗框享受着午睡。我悄悄地从他身边走过,想从他身后的橱窗里拿出些档案来整理,却被他英俊的容貌所吸引。
金色的阳光染蕴着他修长的睫毛,乌黑的秀发纠缠着白色的窗帘在微风里轻轻飘动。虽然闭着眼睛但那性感的嘴唇,绝对可以使所有女孩为之倾倒。最要命的是,他的身上有一种很温暖的力量,吸引着我慢慢靠近他。
他的衣领是开着的,健康的古铜色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透露出强烈的生命气息。这气息已经很久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里感受过了。
手指轻轻滑过他的锁骨,享受着那种光滑而富有弹性的感觉。突然我有种冲动,把头靠进他的怀里。
对!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好像真正被包围起来的感觉。
好温暖,好舒服,好平静。
泪水划过我的脸……
我终于哭了……
奶奶走了,爸爸也走了,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也许永远都不会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可怕的事情?
我可以哭了,大声的哭……
……
他X的,好容易找到个地方睡午觉。竟然被一个神经病抱着疼哭,虽然长得挺漂亮的,但怎么说也是个男生,我可没有同X恋的倾向。
想到这里,傅智宾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男生,拍了拍衫衣怒喝道:
“你神经病啊?抱着我哭也就算了,还把鼻涕擦我身上!”
“啊——?”
“啊什么啊?变态同性恋!”
傅智宾越想越气,这到底是什么事啊?没事被男生抱着,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还用那么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对,对,对!就那眼神,就好像前几天自己甩了的女生一样,十三点兮兮的。
嘿!变脸了,嘿!
“你才神经病呢!”严俊怒道,面对如此一个无理的男生,严俊可不是吃软怕硬的人,虽然好像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但也不能被人随便骂。
“娘娘腔嘴硬啊你?也不去照照镜子,恶心!”
“你……”
这会儿严俊是气的眼都红了。(当然其中有一半是哭的。)
“你什么你,想打架啊?”看着紧握着拳,全身颤抖的严俊,傅智宾突然有了一点点私心。
也许他真的有什么伤心事?个子虽然只比自己矮半个头,却瘦弱的好像一捏就碎似的。营养不良,一定被人虐待过。而且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还在不断往外冒水,汗……
“算了,好男不跟变态斗。下次要让我再碰见你,小心点……”说着,傅智宾大步跨出门去。
留下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严俊
……
第四章
经过了中午的事情,严俊感觉自己真的很需要好好发泄一下。虽然哭过了,也被人骂过了,但心中还是有点……既然已经被当成变态了,那怎么样也无所谓了吧!
可自己毕竟还是个学生会副会长,是学生的表率,老师面前的好学生。如果太过与张扬,一定会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形象。这么一想,中午所发生的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且不是……
正烦恼着的严俊习惯性的向窗外望去,发现不远处有人在爬树。等一下,那可是学校唯一一棵古木啊!古木边上明明竖了块牌子——禁止攀爬的,是那个不要命的那么大胆子啊?一定要好好训斥一下。(顺带着,发泄发泄。)
来到树下的严俊向上望去,古木就是古木啊,离地面最近的一根枝干也有两米多高呢!也不知道这个小孩是怎么爬上去的。
小孩?不错!就是个小孩,一个大概只有一米多高的小男孩,穿着黑色的衫衣,黑色的小短裤,两条白嫩嫩的小腿在树梢上晃啊晃的,好像很自在的样子。
当严俊看向他时,他也看向严俊。
“你在上面干什么?快下来!”严俊一见是个小孩,口气也就软了些。谁知那孩子不愿下来,还对着严俊装鬼脸道:
“不要,我要等我哥哥!”
“你哥哥是谁?他干什么去了?”
这哥哥有够不负责的!放着弟弟在这里,还让他爬到树上去,如果是这里的学生,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不告诉你!”小男生嘟起小嘴道。
突然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与此同时,严俊的手镯也发出红色的光芒并强烈的抖动起来。
小男生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猛地向严俊扑来。
严俊本能的抬起带着手镯的右臂,阻挡攻击。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和攻击并没有出现,小男生扑过来的时候,严俊的耳边隐约传来一阵口哨声,小男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便向着口哨传来的地方跑去。
不!那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那根本就是一个妖怪。獠牙加上尖尖的小耳朵,还有在翻跟头时出现的尾巴,就像在漫画里面最常见的猫妖!
天哪!这到底还是不是人间啊?
……
……
……
严俊无力的摔坐在地上,仔细想起来今天还真是奇妙的一天!
如果不算上回家的话。
回家,是的,已经很久没有回到以前那个三口之家了。之从出事以后,一直住在爷爷那里。除了回去拿些日常用品外,都没有住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念自己的那张床,还有房间里的一切。
可是回去的话,会想起曾经有过的快乐和欢笑吧?是不是会很伤感呢?
不想回家,但是答应了爷爷。
爷爷说:他想回乡下去住一段时间,说不定还会在那里养老什么的。让我有一种他要抛弃我,自己逃难的感觉。就是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后只剩下我们祖孙俩了,再怎么说也应该相互扶持。可他就是要回乡下去,他的牛脾气是谁也改不了的,除了奶奶。而他另一个理由似乎是他想把奶奶和父亲的骨灰埋在老家祖坟里。
所以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我一个人住好了,我能照顾自己的。
几天后他真的上了火车,临走时,他老泪横生的握着我的肩膀说:
“孙儿啊!爷爷没用!不能照顾你了。你妈那里的事,你放心,已经都解决了。要是你还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啊?”
我点着头,送他上了火车。
当时的我,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已经傻了?
那么现在的我,是不是醒了呢?
我打开许久未启的家门。屋里的一切都还是出事前的样子,没有吃完的晚饭,没有整理过,堆满了书的我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开始整理我的回忆,泪水也随之倾泄而下。
母亲抱着全身鲜血的父亲,奶奶对我说的话,还有那个阴冷的青年……
那个梦,那口停了我家门口的棺材,邻居们的窃窃丝语……
这一切的一切不停的在我胸口回旋。
也许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就好像爷爷说的:这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些什么,我要把它找出来。
但是怎么找?
‘哆哆!!哆哆!!’是敲门声,是谁?
严俊起身来用手抹了把眼泪,向门上的猫眼望去。
只见一位老婆婆站在门外,她显得有些犹豫,皱纹满布的脸上透露着几分焦急。
严俊打开门隔着纱帘问:
“有什么事吗?”
老婆婆抬起混浊的眼眸,喃喃地说道:
“你有没有看见我家的林琦?”
“没有。”
“没有吗?”
看到严俊摇着头,老婆婆失望地转身离去,嘴里嘟囔着: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怎么还没有来呢?怎么……还没有……来呢?”
第五章
虽然关上了门,但老婆婆的嘟囔却如同诅咒般纠缠着严俊的心。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严俊不自觉的重复老婆婆说过的话。
“他是谁?”
自己问自己。好像着了魔般,渐渐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的响声将严俊吵醒。
“是谁啊?好吵……”
严俊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走进客厅。客厅里的灯并没有开,因此从另一个房间传来的亮光格外刺眼。
不记得有把父母卧室的灯打开呀?严俊一边想着一边靠近……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
“妈妈?”
严俊睁大着眼睛望着正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的妇人。
“妈妈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严俊走近母亲,想拉住她一问究竟。
但母亲好像无视他的存在般,与他擦身而过,向外面走去。
“妈妈……”
严俊追了上去,却发现母亲早已走到了门外,而当他小跑到门外时,母亲已经下了楼梯。
不要走啊!严俊急得满大汗,为什么老是追不上母亲?为什么母亲走的那么快?这种速度简直不是人类所能办到的……不会吧?
在追了将近半个小时后,严俊的内心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停下脚步,向四周望去。
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街灯依然亮着,别的灯光都已消失不见。仿佛整条街道都已经睡了般,没有一点声音。
原本一直走在前面的母亲,现在正停在相隔七八米远的另一个路灯下,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正是父亲死时她穿着的。那衣服……应该已经被血染红了,但是……
它仍然是白的,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极为诧异……
一阵一阵的寒意逐渐包围严俊。
她不是我的母亲……
她要带我去哪里?
就在严俊打算放弃时,右手臂上的手镯却灼热了起来并发出艳丽的红光,耳边又传来爷爷说过的话:这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些什么,你要把它找出来。
可是这真的与事实有关吗?难道这不是另一个陷阱,如果是……
那我该怎么办?就在严俊犹豫不决时,手镯的热量更盛,里面的红光如同流水般开始绕着环游动起来。
戴上它……它会保护你的。
此时奶奶的话慢慢浮现在严俊的脑海里。
你……真的能保护我吗?
就好像在回答严俊的话般,手镯上的红光一下子从凤凰的口中跃出来,绕着圈在手镯的周围跳动着。
好!我相信你,相信奶奶说过的话,一定要找要事情的真相。
想着,严俊向前迈了一步。不出所料的,前面的妇人也移动了一点。
就是这样,快带我去吧!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他们竟然来到了严俊的学校门前,当母亲的身体穿过学校的铁栏时,严俊确信那不是自己的母亲,那只是一个鬼魂,一个想要告诉自己什么的鬼魂。
那个鬼魂在教学楼前的古树下消失……
[ Last edited by Judy on 2004-11-25 at 19: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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