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不都是明朗
蓝色不都是忧郁
红色不都是热情
回忆,不都是美丽……
临安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男子,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何时出现,如何出现的,只知道当注意到他出现的那一刹那,整条街都静了下来,静止着……好像睡美人的城堡,就连空气都忘了呼吸……
如丝如绢般的黑亮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雪白的锦衣合身地贴在他颀长的身体上,赛雪的肌肤呈现出玉一般的透明,如紫水晶般透明纯净却透着神秘的双眸笼罩着一层似梦似幻的雾气,小巧却挺直的鼻灵气无比,嫣红的唇挂着淡到看不出的微笑。美,却不带一丝女气。
美得有点不真实,像那要不可及的星辰,只能远远地欣赏,却不敢妄想靠近。
突然,一阵轻风吹过,男子一头柔顺的长发随之飘起,一袭白衣轻轻舞动着。一时间,飘动的黑和舞动的白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天使啊!他是天使!”人群中一个小男孩率先叫了起来。
男子轻轻得笑了,向前走了几步,俯下身,看着小男孩,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天使不是应该有翅膀的吗?我没有啊!”
小男孩歪着脑袋,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想了一会儿说:“只有天使才会像大哥哥你这样纯净啊!”
男子又笑了,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转身走去。
纯净?他真的有那么纯净吗?天使,不都是纯净的啊!小男孩没说错,他是天使!的确是!可是……纯净?
第一章 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背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离开那个看出,不,是觉得我是天使的小男孩后,很快,就来到了黄山。
黄山之美,在于兼有众名山之所长,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衡山之烟云,庐山之瀑,雁荡之巧石,峨嵋之秀丽。
黄山之美,在于四季皆胜景,黄山的景色不仅一年四季,甚至一日四时,都有不同,黄山之美,就是在这无穷无尽的变化中。
黄山之美,在于奇松,在于怪石,在于云海,在于温泉,在于超凡,在于脱俗,在于出尘,在于飘逸,在于空灵,那是不属于人间的仙境。
在黄山的某处不为人知的峭壁上,奇松环生,怪石四立,云雾缭绕,在峭壁之上,飞瀑直下,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银龙,发出隆隆巨吼,直冲不可见底的深潭,潭被激起涛天巨浪,形成一幅天然的水帘,那威力,那气势,足以惊动天上真正的神龙。
这种地方,非常人轻易敢踏足。
然而,就在这看似天险之处,居然有一座豪华的宫殿,豪华却不俗气,配得起黄山这样的宝地。
离上次来这里已经有四百多年了吧。抬头望了望那玉雕的门扁:无相宫。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更难得的是玉雕的字居然没有一丝裂缝,可见雕刻之人的用心和功力。
没变,一点都没变。一样的景,一样的色。人,怕是早已不知变了多少。他,应该已是化做一堆白骨了吧?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想过要忘记,只是——忘不掉,真的忘不掉,太难!不是忘不掉那个人,不是忘不掉那段情,不是忘不掉那种伤,只是,忘不掉的,是那阵痛——被所爱之人背叛的痛。
人哪……一分钟便可以摧毁一个人,一小时便可以喜欢一个人,一天便可以爱一个人,但要一生才可以忘记一个人,天使亦是如此!可怕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和何时才会终了,我是天使,拥有永恒生命的天使啊!
朱漆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着青衫的老者走了出来,看上去是出门有事要办,当他看到我时,整个人就好像是傻了一样,怔在当场,我习惯了这样的目光,这样的傻,可是他却莫名其妙地喃喃道:“真的……是真的……居然是真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老者就伸手拉住我往无相宫内冲了进去。
“邪皇!邪皇!”老者边跑边叫嚷道。
“站住!邪皇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允许打扰。”晃亮亮的刀子瞬间挡在眼前。
“放肆!如果耽误了大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我有事找邪皇,有你拦的份吗?”老者伸手从脸上撕下一层假人皮,居然也是个翩翩少年,他显然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复了过来,恢复了冷静,原有的架势也回来了。
而原本气势压人的侍卫立刻低下了头:“管事,属下不知是您,属……属下立刻去禀报邪皇。”
“不用了!”说话期间,他已迫不及待地抓着我的手冲了进去。
“子吟,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连禀报都不用了!”似是在责怪却毫无怒意。房间里一张宽大的躺椅,躺椅上面铺着厚厚一层雪白的皮毛,躺在皮毛上的男子一派慵懒,眯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匕首,整个匕首都是银制的,刀柄上一条银龙栩栩如生,银龙的眼睛是一颗精致的紫色水晶,匕首看似很锋利,闪着寒光。男子略略抬了一下眼,却向不看向来人,只是随手把匕首向上一抛,跟着立即抬起手臂迎向匕首。意外地,匕首并没有割伤手臂,反而圈成一个银环,紧紧地卡在他的手臂上。
这个男人就是无相宫的主人,同时也是整个武林的霸主,对,是霸主,不是盟主,人称邪皇,除了身边几人,几乎无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非黑道也非白道,为人亦正亦邪。他并不若一般人所想象的那般满脸横肉,面目可憎,反而是个相当俊朗的男子,更为奇特的是那一头纯色的银发和那一双一银一紫的异眼。
“邪皇,你不怕后悔?那‘属下’就告退喽!”文子吟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属下?你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吗?”扬了扬眉毛,抬眼,缓缓扫过文子吟,当目光接触到我的时候,居然又是猛地一震,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同座下的白色皮毛,那只紫眼也渐渐变深,直至发黑。
“无尘?月无尘??你是月无尘???”只见银眼也在瞬间变成了金色。
“你认识我?”这没有道理,四百年来我第一次重回人间,怎么会有人认识我——即使那是无相宫的人,这人怎么会如此准确无误地喊出我的名字?
“应问天。我要你记住我的名字!”答非所问,故意的。
姓应吗?是他的后代吗?
我淡笑道:“会的,我会记住的!”
第二章 思
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较晚。
知道今生,知道今生那见卿。
天然绝代,不信相思浑不解。
不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
“原来你叫月无尘啊!很好听的名字,很配你。”文子吟带着我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每隔两米都有一个侍卫把守着。
“他知道我的名字,你不知道?”我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为什么一见我就硬往里面拉?”
“这个嘛!其实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我们有缘,我实在不忍心瞒你。你不要看些邪皇那个酷劲,实际上他是个超级大色狼,刚刚在门口,我看你长得美,心想他一定会喜欢你,就把你献给他喽!”他坏笑。
“是吗?”看来他也不是泛泛之辈,想套他的话并非易事。
“哦,到了,这间房间是为你准备的:无尘居。很适合你吧?”
怎么会不适合,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啊!推开门,我惊讶地发现里面的摆设依旧是那么地熟悉,熟悉到即使是再过四百年我也不会忘记,那里的一桌一椅都是我亲自放置的,墙上那一幅《只羡鸳鸯不羡仙》也是我和那个人一同画的。
“你的意思是我就住这儿了?那,这算不算监禁我呢?”我回过头看了看文子吟。
“你这是哪的话?无相宫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不会有人胆敢拦你的。”直到后来才知道文子吟故意“忘了”告诉我“无尘雅阁”是任何人都不让去的禁区。
不是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而是“无相宫”的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不是监禁?好会说话。说白了,不过是囚笼很大而已。
“谢谢你,不需要你陪我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我自然地支开了文子吟,也许,我需要好好地沉淀一下思绪。
晚风声声,梦已沉沉,谁人知你心事重……
看着眼前的花海,有点微醉,这花,并不多见,然而这里却有这样一大片,郁金香,应是大洋彼岸独有的品种吧!我一向不爱花,却独爱这一种。
“无尘喜欢吗?我特意为你种的。”不知何时,应问天已来到了我的身后,我居然没有察觉,是感应力迟钝了还是对他并未设防?
“特意为无尘而种?抱歉了,你可能并不知道,无尘一向不太喜欢花。”这个男人让我有一种摸不透的危险感觉,所以,还是瞒着点,防着点吧!
“好一个不爱花,‘郁郁寡欢,却道此情可比金,何曾料暗香浮动终成空。’郁金香,无尘当真不喜欢吗?”应问天自信地笑着。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有点慌乱,我想不到,也想不通怎会在四百年后的今天有一个人似乎对我了如指掌,这是我写的一段词中的一句,包含了“郁金香”三个字,同时也是因为当时的失望与失意……
“因为我爱你。”应问天避开重点,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怜爱地(是我看错了吗?)在我额头上烙下一吻。
我厌恶地推开他的手:“走开,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的鬼话。”掉头就走,却还是听到他略带忧伤的声音:
“是钟情,但,并不是一见,从我懂事起就知道你了,这些你都知道吗,无尘?”
第三章 画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
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在无相宫已住了多日,每天的生活都是那么平常,无非是四处逛逛,反正这里大得绕不清,比我记忆中的大了许多,一日三餐,到了晚上再被某个无聊的男人骚扰一番。
大,真的很大,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几日来第几次迷路了,我不急,自然会有人来找我的。吸引我进这个小苑的是苑口由郁金香组成的“无尘雅阁”四个字,很像我的名字。
这个地方似乎有些奇怪。怪在无人把守,相对于那些两米一守卫的地方来说,这里实在是太清静了些(后来听应问天说正因为是人人皆知的禁区,才不需要守卫)。怪在太过匠心,黄山的一切浑然天成,无相宫内所有的景都承袭了黄山的特点——自然,而这里却随处可见主人所花的心思。
柏树被精心修剪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灵兽,分别镇住东、西、南、北四方,正前方有一片大湖,清澈,明亮,湖上是一座红木雕成的桥,走上桥,才发现无论是桥身还是栏杆上都被用不同的字体刻满了“月无尘”三个字,这……这……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觉得脚下一软,就瘫了下来,透过精致的雕栏,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脸清晰地倒映在湖面上,这才知晓这不是湖,而是一面大得像湖的镜子,整整连成一片,镜面上只浮了浅浅的一层水。
慌乱地起身,急急地穿过桥,却不知道更大的惊讶正等着我呢!
眼前是一座由圆木搭建成的小屋,古朴却带着淡淡的神秘感觉,让人忍不住要去看个究竟。
轻轻地推开门,里面的一切只让我觉得眼前发黑,干脆,昏了吧!可以不用去想。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躺在床上,厚厚的皮毛垫在身下,软软的,暖暖的。眼前的景象还很陌生,这不是我的房间!这间房间太过阳刚,墙上挂的不是画,而是一对看上去很好的宝剑,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嗯,很好看很熟悉的一张脸,那是……应问天!
之前的记忆一下子全都回来了,那个圆木小屋中居然挂满了我的画像。笑着的,愁着的,喜的,怒的,哀的,乐的,惊的,惧的,但更多的是幸福着的……似乎是我生活的全部剪辑。
越来越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总觉得自己像是落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我的名字,你的‘无尘雅阁’。”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太多太多的不可预测让我害怕,这些谜,这些未知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把我缠住,束缚着,挣不开,逃不脱,直至窒息而亡。
“不,我要先听无尘的故事。”应天问还是不回答。
“不行!”我断然地摇了摇头,那是我的伤,我的痛,我不愿,也不会再重提这段往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那就请你也让我保有我的‘小’秘密。”应天问恶质地笑了笑,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小秘密让我多心急。
好失望,随着我的脸色黯然了下去,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好象是不忍的样子,他会对我不忍?为什么呢?想不透。他转身取下墙上那一对宝剑左边的一把,递给我:“给你的!”
我瞥了一眼宝剑,却并未伸手去接:“我并非用剑之人,杀戮之物我不喜欢也不需要,你拿开!”
“这是‘莫邪’,墙上留着的那把是‘干将’,送你不是让你用,也不是要你去杀戮,只是定情之物。”
“你我之间本无情,谈什么定情之物?”我要的不是定情之物,而是一个答案,一个解释,一个谜底。
“会有的,你信我!”自信的男人最迷人吧!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觉得的。
最后在应天问的坚持下,我还是收下了“莫邪”,其实还是一把挺灵气的剑,听说是一把名剑啊!收了也好。
“子吟呢?我想让他陪我聊聊,打发打发时间。”明知文子吟也不是等闲之辈,但应该会比应问天好对付,想要揭开谜底从他下手会容易得多吧!
“子吟?叫得好亲切啊!我似乎从未听过无尘叫我的名字呢!”应天问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威胁!绝对是威胁!我知道如果自己不乖乖地喊出他的名字,就绝对见不到文子吟。垂下眼帘,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缓缓吐出两个字:“问天。”
再次抬眼时,应天问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刻意而又撩人的呼吸。他的手指正搭在我的唇上:“无尘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吗?白皙的脸上飘着两朵红云,娇艳欲滴的唇,朱唇轻启,喊出我的名字,你一定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么地引人遐思。”不妥!
“你现在可以叫他来了吧?”我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还好应天问也不跟进:“他呀!办事去了。无尘寂寞了吗?放心好了,我会陪你的,让你没有时间去寂寞。”
办事?我想起那天刚来无相宫的时候文子吟是一副老者打扮,乔装的目的自然是要出去办事,只是见到我才耽误了,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谢谢你!”如果不是太过生气,我是不太懂得拒绝的。
果然,之后应天问经常来陪我,聊天说地,我惊讶地发现应天问居然如此健谈,天南地北,贯穿古今,似乎是无所不知。只是,我们都心知肚明地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不谈,他不问我故事,我也不问他谜底。
在这段时间,我也了解了不少有关无相宫的事,无相宫已经不像以前只是江湖中的一个传奇,现在的无相宫不管是在武林中还是在商界里都有着屹立不倒的龙头地位。树大招风,不是没有人想打他们的主意,只是那些人最后的下场通常都很惨。
此外,我又认识了2个朋友,是应问天特意介绍给我的:邵少风、邵少奇两兄弟,邵少风寡言少语,邵少奇却话多得停不下来。早在来黄山时就沿途听到别人说起他们。据说二人十几岁就已成名,是江湖上有名的少年英雄,如此人物,竟臣服于应问天,难怪……听应问天说本来是准备让他们两人来保护我顺便陪陪我的,不过后来还是放弃了,决定自己来陪,他说这样我会更开心一点,我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第四章 知
知己一人谁是?已矣。
赢得误他生。
有情终古似无情,别语悔分明。
莫到芳时易度,朝暮。
珍重好花天。
为伊指点再来缘,疏雨洗遗钿。
清晨起来时,我就知道不对劲了,饭菜放在桌上,应问天却不在。他说无相宫下人很多,却偏不给我安排一个,因为他不要有人比他更亲近我。想不到他也有这样孩子气任性的一面。每天早上起来,他都会端来不同的食物喂我,哄我开心,今天……
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便跑了出去,我不能否认有那么一点担心他。随便拦住一个路过的侍卫:“知道应问天在哪里吗?”
“公……公子!”他的脸瞬间就红了,像个大番茄。“我……我们这里没……没有叫应问天的人,”
“嗯?没有……”我想了一下,难道这些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吗?又问:“那,你们的邪皇现在哪里?”
“邪皇他正在会客大厅,他的表弟龙公子来找他,听说有大事发生。”
“这样啊!谢谢你!”看他的脸红地越来越厉害了,我竟有些害怕他脑冲血而亡,只好不再多问。
到了会客大厅门口,原本我没打算进去,只准备在门口听听的,但刚一接近,应问天就发现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到大厅正前方的座位,让我坐在他身旁。
“无尘,醒了吗?刚刚进你房间送早餐的时候你正睡得香,我没敢吵醒你。” 他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说,我的脸有点发烧的感觉,只好低下头不去看他。
“我没搞错吧!应问天也有为人送早餐的一天?应问天也有不敢的时候?应问天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谁来杀了我吧!”坐在左边椅子上的一个华衣男子居然夸张地大跳起来,很好看很鲜活的一个人哪!想来他就是侍卫口中的龙公子吧!这里除了应问天、邵少风、邵少奇之外就只有他了。
还没等别人说话,他又好象刚刚看清我似地大声嚷嚷:“天哪!好你个应天问,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一直不告诉我,我恨死你了!奇怪?怎么会有人长得比我还好看?不公平!没天理!”
“龙天郁,你闹够了没有?再不谈正事的话,就给我滚!”应天问冷冷地看向他。
龙天郁委屈地扁了扁嘴,带着哭腔:“好嘛!说正事好了。我在京中听说有一家叫‘黑龙’的商号迅速崛起,并不择手段地收购、买断,明的暗的兼并了许多其他商号,害了许多人家破人亡,现在他们又在打无相宫的主意,据说他们正想方设法拿钱要买通无相宫的人,而且‘黑龙’的当家黑雄崖似乎认识朝中很有势力的大人物啊!”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笑了起来。
“你特意放下手中的大小事物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该不会是云子悠那家伙纵欲过度你受不了了所以以向我通风报信为理由逃出来了吧?”
“……什么叫逃出来,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重要消息啊。那匹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大色狼总有一天会肾亏而死的,我可不想跟他陪葬。”真是越想越气,当初怎么会以为他是可爱无害的小白兔的,根本是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色狼嘛!本来说好每次都以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攻谁受的,居然耍赖。“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表哥啊,血浓于水,可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我提供的消息很重要不是吗?”龙天郁迫不及待地邀功,还讨好地傻笑着。
“你知不知道子吟哪去了?”
“对哦!他人呢?每次来都少不了要糗我一顿,这次居然没有,他死了吗?太好了,报应啊!”龙天郁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哼!”邵少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不屑地转过头。
而邵少奇是不会抓着机会却不说话的,特别是和龙天郁斗嘴的机会:“你白痴啊!子吟当然是办重要的事去了,当人人都和你一样好吃懒做的吗?你说的那个关于‘黑龙’的消息我们早就知道了,所以邪皇就派他乔装深入‘黑龙’内部去打探消息了。而且你只知道黑雄崖想收买我们的人,却不知无相宫从内部到分堂没有一个人是不忠于邪皇的,所以他根本无从下手,反而是自取灭亡。”
“哦?是吗?我可不这么想哦!”龙天郁挑了挑眉毛:“根据我的人打探的消息说,你们在不少地方的生意都遇到了麻烦,受到不小的打击。而且,据说是你们内部的问题哦,内部的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消息却让黑雄崖知道了,我可是听说那些重要的消息即使是分堂堂主都不可能知道哦。忠心?这不是出了奸细是什么?”虽然他也觉得文子吟那人平时是坏了一点,却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但事实摆在眼前嘛!
应天问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邵少风、邵少奇低头想了一会儿,交换了一下眼色,难得由邵少风先开了口:“居然你也知道,难得看你这么上心关心我们的事啊!邪皇,他说的没错,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确是出了内鬼,而且绝对是总部的少数几个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应天问有点不悦地说道。
“根据我们查到的,凡是子吟知道的消息黑雄崖基本都知道,而子吟不知道的消息黑雄崖也都不知道,会不会是……”
我在一旁听了心里一惊,应天问曾告诉过我文子吟是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是他的手下,更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如果连他也会背叛的话,那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偏偏我觉得邵少风分析得没错,文子吟他打入内部后,是提供了不少消息回来,但全是些不伤皮毛无关痛痒的,而这段时间内,无相宫却损失惨重。搞不好他早已向黑雄崖透露了身份,所谓的易容不过是做给我们看的。
“不可能,如果别人这么说我倒还是可以原谅的。少风!你不可以讲这种话。你是了解子吟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应天问明显地非常不高兴。
“没错。我是了解子吟,更应该相信他。不该去怀疑。只是,事实摆在眼前……”
“够了!不要再说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类的话!”
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怀疑。但他硬是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逼着自己什么都不怀疑。
感情用事吗?他不像是这样的傻子啊!能成大事的人会这样吗?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失败的。我还记得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人对我说过无毒不丈夫,不择手段才是成功唯一的途径。
那就这样吧!当初,我是看着你怎么赢得天下的。如今,我就看着你的子孙如何输掉你的天下!
第五章 情
夜雨做成秋,恰上心头。
教他珍重护风流。
端的为谁添病也,更为谁羞?
密愿难酬。
珠帘四卷月当楼。
暗忆欢期真似梦,梦也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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