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眼前只有刺目的鲜红。
太阳是红色的,饱满的坠在天边,像宇宙的心脏,只不过不再跳动。当它腐烂之后就会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想看看自己的双手,想知道那粘滑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于是抬起费力已经僵硬的手臂,可以感觉自己的骨骼与肌肉颤抖的移动。
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中正攥着一条残破不堪的丝巾,原本应是淡紫色的丝巾已经被血染得黑红。
他机械的坐起来,感觉到一个冰冷的身体正压在他的身上。
那是个女人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皮肤与肌肉被大块大块的撕裂,头皮连带着一头金色的长发一起掉落在了脚边。衣服的颜色已经看不出了,只有红色的,全部都是血。
那个女人的手臂紧紧的环抱着他。
他用呆滞的目光看着那个女人,看着突然袭来的风将丝巾丝得粉碎,只留下自己手中的那一角。
“妈妈……”他抱起那个女人,低喃着,也紧紧的搂住她的身体。可随着喀啦一声响,她的头从颈椎断裂了。他所抱着的只有那颗头。
“妈妈……妈妈……”
他低下了头,用脸庞轻轻摩蹭着母亲血肉模糊的面颊。
他突然仰起了头,望着天空。
“不要啊!!!啊!!!!!!!”
一声凄厉而悲怆的惨叫回荡在平旷的山谷里。
血一般色彩的天空下,少年坐在一片尸体中哀号着。他的身边只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80年后——
这里是AD前487年,太阳历1691年。
这里是地球西北方的一块漂浮于海上的大陆,与东之大陆遥遥相对的西之大陆。在1800年前这里曾经是神统治的土地,但由于一些史书未曾记载的原因,神祗还是消亡了。
许多人说他们回到了天空中那片看不到的大陆的故乡。
那之后的400多年,西之大陆上一直居住着神的侍者。
他们靠着自己超越常人的能力建立了国家,用代表了四大元素的力量守护着西之大陆。
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魔羽族的叛乱发生,一支强悍的力量从内部歼灭了魔羽族建立了魔族,于是原本作为火之元素的魔羽族成为了魔族,如同魔鬼般残忍而可怕的种族。
魔族开始大肆消灭其他三个种族企图独占西之大陆,而魔族统领的意志不仅在与此,他要向全世界的人复仇。
没人知道他的仇恨是什么,缘何而来。
最初他的主攻对象是翼族,代表水之元素的种族。
翼族为了保护人类逃亡无法把防御力量完全用在自己身上,于是魔族就这样击溃了翼族。
在那个血流成河的时代。
龙族是唯一用能力站出来的。他们与翼族顶下了协约,生则同生,亡则共亡。这种协约也是‘咒’,让两种灵魂相互弥补诞生强大力量的咒。一旦有一方灭亡,而另一方即使毫发无损也要一同毁灭。
战斗异常艰苦,一战就是17年。
可在某一天,真神的御意降临了。就在魔族占领翼族的一瞬间,魔族几乎尽数被真神所覆灭了。
连同的还有奋力抵抗做最后挣扎的翼族。
连带着,龙族,全族的消失。
在一个光球的爆裂之后,刺目的金光将黑夜照成白昼,血红照成惨白。
那就是真神的御意,‘毁灭’。
从此之后不再有翼族与龙族,魔族也灭去了大半,魔王生死未卜。
风抹平了历史的痕迹。
在历史的创伤消失后,人类重现建立了国家,在原来的翼族的领土上。
可没人找得到龙族的旧址,或许它已经连同龙族一切毁灭了。
现在,翼族所留下的只有一道历史的伤疤。
作为土之元素的库特族自从战斗结束后也销声匿迹了。他们守护人类的工作从真神最后一次下达御意开始就结束了。
我们被真神所抛弃了。这是他们由翼族和龙族的毁灭所知道的。
一切在平静的继续着,黑夜的脚步还在一步步的推进。
威尔士堡,西之大陆中北部的城镇。蜿蜒的威尔士山脉周围散落着村镇,美丽的河流贯穿其间。这里完全没有战争留下的后遗症,就连空气也和平的让人摒吸。
格鲁克利城郊外的一条路上,准确的说是大商道的一条岔路,正奔跑着一个青年人。他的速度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虽然只是跑,他只是轻松的跑。
他有着阳光一般淡金色的柔软短发,发带箍在额前,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其实那是‘道具’,有‘封紧’力量的高级‘道具’,大约价值500金。
像这样的‘道具’在他身上还有,例如他那宽围巾一般围在肩膀的斗蓬,不要看它连他的后背也遮不住就把它当做围巾,那不仅是货真价实的斗蓬也是‘道具’,不仅可以遮风挡雨也可以驱虫防火甚至保暖。这种东西在跳蚤市场也要200金吧。
他的腰间挟着一把刀,又长又宽的刀身被很旧的白布裹了起来。他的宽腰带将腰束得挺直而精瘦,和他那把刀有些不相称。他的背上和那些旅行者一样,斜跨着一只褐色帆布背包。
难以置信他带着这么沉的东西还能跑得这么轻松,不,他的手上还那着一个帆布包裹,看不出装的是什么但好像很有份量。
他跑着跑着不时回回头,只见一股烟尘正从他的身后向他冲来。
“这么快就追过来了,不愧是好马啊。”
他说着,在林荫道上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选中了身边的一棵参天古柏一跃而上,坐上了树丫。
一阵马踢声迫近了,又远去了。
他安静的看着那群人骑着马跑出去数十里后才安心的跳下树。他的动作轻盈的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但只要看看他手中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就不会这么想了。他已经解开了绑住袋口的麻绳,里面全部是钱,有铜克尼——仅仅是那么几十枚;银布郎——大概有十个金卡博那么多吧;剩下的不计其数的则是真正的金卡博。(注:140克尼=1布郎,70布郎=1卡博)
这么多的巨额财产,肯定不轻吧。
他满意的看了看钱,重新扎好了口袋。
当他抬脚准备走的时候,一阵微风卷来一张羊皮纸贴在他的裤管上。
他弯腰拾起那张纸,瞥了一眼后轻轻的冷笑一声。
随后放开了手指,任那纸飞走了。
“想不到我也值那么多钱啊。”
他自言自语道,一副心情舒畅的样子。
随风在半空盘旋的那张纸上,有一些东西。主体是一幅画像,画中的人有着帅气的面孔和邪恶的笑容,眼光如同魔鬼一般让人憎恶。
画中人和少年很像,但少年的模样并不可憎,并且给人感觉像风一般清新纯粹。
但,少年其实就是画中的人,那张纸就是通缉令。
通缉令上写着:
BoRa’LeS YrO(通缉令)
AlKir,Fe DiSwEr LiP(盗贼,不具名)
§ 998000 KR.(悬赏,998000卡伯)
少年并不是没有名字,他的真名叫索奇亚[Sokiya]。
按照级别来看,如此的悬赏金额应该是要犯了,但没人可以想象这样的人竟是盗贼并且得知自己的悬赏金额后还很高兴的吧。
现在已经晌午十分了。
从格鲁克利城的大商道一直往西南走下去就到了菲多斯,这里也是威尔士西南部的边城。这里也算个繁华的地方,各种商店鳞次栉比的沿街支起铺面。路上的行人赶路的居多,大多数是普通人,也有少数的WeLt骑士(注:既雇佣骑士,非正规军,最末等骑士,简W级骑士)和魔导士。这里也是购买军备用品和魔法相关物品的好地方,虽然这种东西是被明令禁止非正规人员销售的。可见这里的黑市与跳蚤市场的数量之多。
例如这里,甘地。
现在,正站在甘地的玻璃门前。他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透过甘地的玻璃门穿出来一种‘气’,强烈而纯净的魔法的‘气’,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水。即使它夹杂在这种三流魔法到处乱蹿的地方,也还是可以让索奇亚对它的感觉如此强烈。
这种‘气’之所以如此强大,不止说明拥有‘气’的人魔法高深,也可以理解为是不止一个人。
那么会是谁呢?国王的魔导士吗?还是其他的?
对于索奇亚来说,不管那是多么的纯净,越是强大的就意味着越危险。大概是职业决定的吧。
先进去再说,毕竟自己是来办事的。
索奇亚还是把手放在了黄铜狮面形门把手上,正准备拉开门。
门却被从里面推开了。
三个人走了出来。
那股强烈的‘气’也消失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男子,和索奇亚年纪相仿。他穿着淡蓝色的暗质斗蓬,把头压得比较低,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很是飘逸,但看不到他的脸孔,似乎是有意隐藏真面目。但看他简单却一丝不苟的穿着和白皙的皮肤,应该是个王宫贵胄级别的人物吧。他没有配剑,只有一把短刀,和索奇亚的刀一样,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
他的身后是一名女性,如果是人类年纪大约只有14、5岁,是个异常美丽的人。穿着同样的斗蓬和紫色的长服,她应该是个魔导士了。她有着栗色的长发与碧绿的眼眸,眼睑低垂着目视前方。如果不仔细看发觉不了她的左侧额角有细细的纹饰,纹饰的图案让索奇亚觉得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当索奇亚想跟上女子的脚步看清楚那个纹饰时,一柄剑的剑鞘不着痕迹的顶上了索奇亚的膝盖,拦住了他的去路。
索奇亚抬起头,那是跟在那位女子后的一名男子的剑。那名男子只是轻轻的转向索奇亚,望了他一眼。他有一头亚麻色的中长头发,束成松散的辫子垂在脑后。他也有一双与之对应的眼睛,和索奇亚琥珀色的阳光般的眼瞳不同,他的眼睛也是淡金色的但更像月光,冷冽的光芒。
而后他又轻轻收回了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索奇亚只是看了看那个男子的背影,闪进了黑色的店铺里。
当索奇亚从甘地出来后天色已经见晚了。他手中的钱全部消失了,变成了一本书,一本墨紫色皮制封皮的书,边角已经磨得很厉害的。书册是线装的,最古老的装订方法,由此可见它应该也是手写的。从书的边缘看,羊皮纸的书页已经黄得发黑了,足见其年代久远。
索奇亚凝神抱着这本书,在大街上信步走着。他偶然间抬起头,发觉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随便走进了一家旅社。
这间旅社叫卡茨莫尔,是比较昂贵的一间旅社。就算是说它昂贵,但这里的价格也是任何能进来的人都负担得起的。
大堂很小,只容得下一个总台和一张小圆桌,但很干净,穿过短窄的走廊是餐厅,楼上一共四层,每层6个房间。
“对不起,先生,本店的单人房已经满了。”
“什么?!”索奇亚有些不快的看了看老板,老板很温和的如实告诉他。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有个双人间,只住了一位客人。您如果不介意可以住那里。”
“哦……”
“那位先生没有什么行李,也不像是不友好的人,我想应该可以的。”
“那么,拜托您跟他说一声吧。”
索奇亚微微一笑,道。
“好,请您先登记吧,如果他不肯和您一起住我也会出让自己的房间的。”
果然是精明的老板,一个客人也不愿放走啊。
“谢谢您。”
于是,索奇亚用斜体在羊皮纸订成的登记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Sokiya·Loyt
之后他被安置坐在圆桌边靠窗的位置等待着他的房间。
窗外灯红酒绿,外表上的平静。
旅馆二层,403#。
“……就是这样了。”老板正站在门口,和门里面的人谈着什么。门大敞着,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门边。
“嗯……和他住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他不介意。”
“啊,您真是太好心了,年轻的先生。”
“年轻就算了,”那个人笑道,“你还是直接称我先生吧。”
“好,那么我就这就叫他上来。”
老板走后,他安静的关上了门。
一头亚麻色的中长发在他的身后微微飘摇着,蒙上了一层妖艳的月光。
索奇亚就这样背着背包挟着剑上楼了。
他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把剑摘下来,但现在大街上带着剑招摇而过的人很多,况且摘下来他也没地方放,索性不摘了。那位兄台不知道能否接受呢?
他在403#前站定,敲了敲门。
门开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开始索奇亚还准备跟他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已经僵在了嘴边。
是他。
之前在甘地用剑鞘拦住我的家伙。
而那个男子也在看着自己,好像他也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两个同样高度的人相互对视着,只要抬着头看着对方既是四目相交。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他。
“你好。”
索奇亚先说道。
“……你好。”
对方迟疑了一下,也略表友好的回应了。
见对方没有对自己树立敌意,索奇亚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煦与轻松。
“今晚我要和你暂时住在同一间无檐下了,你……”
“我无所谓。”
“哦……我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他说着,让开了门。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布莱克·凯特[Black·Kait]。”
“我叫你凯[Kai],可以吧。”
“……可以。”
“我是索奇亚·洛伊特[Sokiya·Loyt]。”
“洛伊特[Loyt]?”凯听到这个姓,有一点点失神。但马上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人的身上。
“索[So]是吧,好吧。”
“请多关照咯。”索好像只是开玩笑才这么说的,但他可能想不到从此以后真的受了一些‘关照’。
晚餐的时间凯并没有下楼,他只是叫侍者送来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索则是在楼下的餐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现在的他除了那本书外没有能够激发他兴趣的东西了。
吃过晚餐,他又回到楼上,凯并不在房间里。索从包里拿出那本书,坐在桌边安静的读着。
一豆熏灯,火苗跳动着。
当灯火烧到棉芯一半的位置的时候,侍者又来敲门了。他提醒客人这里的热水过了11点就不再供应了,所以请要沐浴的客人尽快。
11点……看看月钟,已经10点一刻了。
有多久没用热水洗过澡了呢?索不记得了。长期在外飘荡的日子,好像已经习惯把冰冷的身体浸泡在同样冰冷的水中来消除困倦了。
热水沐浴是可以安神的,也就是说今晚可以安眠了吗?
不,不可能的,有了那种记忆,任谁也不可能安眠的。
于是,索将书放回了包里,捡出了一身换洗的衣服。
几分钟后,浴室门外的椅子上散落着一条斗蓬和一套淡色的外衣。
浴室内水声愉悦的响着,遮盖了一切。
一条颀长的影子投在浴室的门上,安静的矗立不动。
索出来的时候只穿着一套白色的单衣和长裤,头发还是润湿的。
他坚强的骨骼如此被突显出来。
凯不知何时回来了,并且他也已经沐浴过了。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与月见草混合的味道。
那种药浴……应该是治骨伤的……他会受那种伤吗?
索看着坐在床上看书的凯,不由得想到。
凯真的很瘦,好像连骨头都很轻的样子,这种人不像是会打架或者习剑的人,所以应该不会受骨伤。
现在,凯的头发是散开的,亚麻色的头发像流泻的月光一样披在肩膀的一侧,另一侧只是垂下来了几绺。
依旧是冷淡的眼神,看着搁在腹前的双手捧着的书。
那本书的年头应该不亚于自己今天弄回来的那本吧。索暗想到。
依旧看着凯,不由自主的看着他。
直到凯终于开口了。
“你从刚开始起,一直在看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看什么书。”
索没有说谎,他只是说了一部分。
凯没有回答,于是索走了过去。
凯突然说道:
“《魔导士入门手册》。这种书随便找个图书馆就能借来。”
而书皮上已经快要剥落的烫金文字写的的确是这行字。
“你是魔导士?”索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以他来看,他根本不可能成为魔导士,他的‘气’,完全感觉不到。
“不,只是有要找的东西。”
“你……”
索刚想继续问道,他的声音立即被一阵吵闹声打断了。
“绝对在这里!死老头你诳不了我!”
“先生!这里的确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客人们已经休息了……哎哟!”
接着是东西翻倒的声音。
“搜!”
随着一声令下,声音更加嘈杂了。
索总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是他!!
索想起来他是谁了,正是今天率领一队人马追着自己跑的家伙。
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不,应该不会,他应该是逐个地方找过来的。这么说其他的旅店应该也被他骚扰过了。
这间房子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大门,二是窗户。
这么看来大门已经行不通了,但如果走窗户,下面是条河。书必须带走,但书却不能沾水。
如果要应拼,以自己的攻击力大概会伤及无辜的。
他看了一眼凯。
凯依旧旁若无人的看书。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了,不停的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和呼喝声,还夹杂着女人尖叫。
那些人一层一层的上来,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凯好像终于发现索的紧张了,他放下书坐起身来,问道:
“来找你的?”
“这个……应该是吧……”
“……仇人?”
“算……也算不上……”
凯沉默不语,索做好最坏的大算了。于是他准备开门。
门外的人终于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开门!开门!”
“老大,没人开门!”
“给我撞!”
于是,在老大凶神恶煞的命令下,门被撞开了。
房间里应该算是,一片狼籍吧。
地上散乱着几件衣服,从外衣到内衣都有,有的还有被撕裂的痕迹,甚至还滚落了几个扣子。
再望里看,只见床上的起伏不平的床单不规则的率动着,沉闷而急促的呼吸从下面穿来。
一只手掀从里面掀开一半床单,一个男人的后背逐渐坐了起来。
“是谁?”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了,带着激烈的怒意,缓慢的像火烧过来一样,余音沁入心肺,让人恐惧。
“啊……我们……是……”
“在我真正生气前,出去,否则我的刀又会想舔血的。”一字一字的说着,每个字都无比沉重。说完,男人顺手抄起了掉在床边的刀,解开了缠在刀上的布露出了刀鞘。仿佛可以想见那把巨大的刀,雪亮的刀锋闪着的寒光。
那个老大也吓住了,终于定了定神,好半天才挪动脚步走了出去。
而跟在他后面的小喽啰刚一出门就四散奔逃了。
在确定他们都走干净后,男人终于送了口起放下了刀。
“呼……走了……果然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们……”
“那你为什么要怕呢?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在先吧……”
“哈……哈……”索说着,尴尬的笑了两声。
“但……我有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我会在下面?”凯说着,撑起了身子。
“因为主意是你想的。”索好像相当理所当然的说道,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是什么逻辑关系……凯瞥了他一眼,暗想。
现在,这两个人在一张床上,保持着一方压着另一方的姿势,除了腰腿间裹着的床单外,再没有遮体的较大件衣物了。
凯身上的药味似乎变淡了,而月见草的味道更明显了。
索或许比自己高一点,看着索袒露出来的肩膀和胸膛,凯突然想到。
两个人大约保持着这个姿势对视了三秒钟。
索先坐起身子,动作有些僵硬。他从地上抄起了单衣和长裤,准备穿上。这个时候他看见凯正侧过身去穿裤子,正好背对着他。
凯的背上有一条巨大的伤痕,从左肩一直蔓延到右腰。
是刀伤。
那条刀伤呈褐红色,算是比较新的伤痕,如同一条龙一般蜿蜒匍匐在凯的背上。
有这种伤口,洗药浴是应该的。
于是这个不平静的夜晚,终于姗姗来迟了。
[未完待续]
[ Last edited by 像猫一样 on 2005-3-26 at 2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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