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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女人。(看到这句话后决定关帖的大人请便~)
我父亲是当朝的左丞相,虽已年及不惑,但风神俊秀,令人男女都为之倾倒,听说有不少男人不顾礼俗,爱他成痴。可他最后还是娶了一个女人,那就是我娘。(看到这句再次决定关帖的大人也请便~)
听说我爹娶我娘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我娘是目前为止唯一比他漂亮的存在。(看到这句开始骂街的大人请关帖~)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们男婚女嫁的成了亲,入了房,干起了祖祖辈辈的都干过的差事,努力生孩子。有人说,他们若生了男孩一定会因为太过出色而成为悲剧,幸亏爹娘到头来只生出了一个女儿,那就是我。(吐血的排队,杀人的靠后边站,关帖的请早~)
因此,当皇帝决定娶妃,而广大人民普遍认为皇帝有资格娶走全天下最美的人时,我身为集中了男女最优质精华的品种,强迫中奖了。(再忍耐一下,这文绝对不是和BL无关的~)
在关起门来与爹舌剑唇枪了一柱香的时间后,我欣然同意了入宫为后。
“爹,我不想嫁给皇上。”
“为什么?皇上他既年轻又英俊,是一代明君啊~能嫁给他是天大的福份~!”
“那你干嘛不嫁他。”
“……女、女儿?!你、你、你——谁告诉你皇上只好男色的秘密的?!”
“……原来如此,爹,谢谢你刚刚告诉我。”
“什、什么?!”
“……对了,爹你知道这么清楚,你该不会被那个小你十几岁的皇上给上过了吧?”
“你你你个女孩子家的乱说什么!皇上喜欢的只有梅将军一人——”
“啊呀~原来梅将军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啊。”
“呃……女儿~~~都怪爹多嘴~~~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不然我们全家要被杀头的!求求你,爹答应你拒绝婚事还不成吗?”
“……不成,爹,因为我决定嫁入宫中做皇后了。”
“女儿……你耍我啊…………”
在畅快淋漓的耍弄了自己的老爹后,我风风光光嫁入了皇宫,登上了众望所归的皇后之位,成了后宫八十一院的主人,并舒舒服服的在大婚之夜,一个人霸占了整张龙凤榻,睡了个绝对意义上的好觉。
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但我并不打算出家,所以,我做了有名无实的皇后。也许……是全天下古往今来最快乐的皇后。
因为第二天清早,娱乐自动找上了我……
“臣,梅素宾,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话说的客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眼前英姿飒飒,俊逸非凡,只比我爹少了几分柔美的男子,他是来向我示威的。
理由有两个。
一,他是男的,这里是后宫,皇帝连绿帽子都不怕戴的任他进出,宠幸之情可想而知。
二,他求见的时间选得太早,天才刚亮就把人残忍的挖出温暖的被窝,绝非善意……
趴在床上,我不是很在乎自己只有薄薄的内衫遮体,身为女人,我很清楚自己安全的可悲。
“梅将军,你放心,哀家对你和皇上的事情没有任何意见。”表明立场后,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但有些恋爱中的人就是喜欢自寻烦恼,好像他们的另一伴帅到人神共愤,别人不觊觎那是不正常地~~
“娘娘,臣与皇上的事在宫里人尽皆知,娘娘既然识大体,那臣就放心了。”抱拳为礼,梅素宾是个爽快的人,该威胁我的时候他口气丝毫也不和善,想警告我不要打皇上的主意,不必明说,用语气我就收到“寒”意了~~~!
“慢。”突然间,熟读志怪小说的我想到了什么,出声唤住转身欲走的青年。
“娘娘还有何吩咐?”僵硬了一下身体,我看见梅素宾的拳头握了起来。
“你和皇上,是谁上谁?”可是我依然不怕死的好奇,都说女人像猫,连死都一样是被好奇心害的。保持沉默直到我快要睡起回笼觉,梅素宾才艰涩的挤出了回答:“这个……与娘娘无关。”言罢,火烧尾巴似地夺门而出。
“……小气。”不满地哼了一声,我继续睡我自己的。
新婚第三日的下午,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夫君。
他是个任何意义上的俊美男子,我是个任何意义上的绝色佳人。
按照历史的大趋势,我们应该干柴烈火,轰轰烈烈的来它一场江山美人的传统戏码。
只可惜,最重要的,本该有一见钟情功能的初次相遇……
他玉树凌风的潇洒走来,在太监来得及喊“皇上驾到”之前进了东宫。
而没有得到提示的我,正肆无忌惮的嘴里塞了块桂花糕,右手抓着茶壶,翘着二郎腿极没贤淑形象的挂在椅子上。见那片明黄色移动过来,嚼了两口的食物掉在了地上,左手在半空中比划了半晌,只得讪讪的挥动了一下,表示友好。
“你就是左丞相的掌上明珠?”他笑,很好看,也很好听。
“……”那副摆明要退货的目光让我答应也呕,不答应也呕。
“梅卿说你赞成朕和他的事情,不会吵闹争宠?”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还好世上没人会讨厌漂亮的东西。他转移了话题。
“对。”这次我头点得干脆,他又笑了。
“你是个妙人,若你生为男子的话,必是风流人物。”他遗憾地摇头。
“……臣妾惭愧,但愿来世投胎为男,好与皇上共结连理。”他是皇帝,他说男人和女人是错误那就是错误,见他对我的回答满意,我又犯了早上同样的毛病,好奇多嘴:“不过,不知皇上是喜欢压人的那方还是被压的那方?”
“你问这个干什么?!”眯起眼,他不悦了。
“……这个~投胎的时候臣妾好选对人家啊~~陛下喜欢在下面,臣妾就投个精壮点的,喜欢在上面,臣妾就投个秀美些的……”尴尬地笑了笑,我莲步飞捣,快速蹿到离他足够远的地方,戒备着。
“哈哈哈哈哈哈——”仰面大笑,他无比愉悦地瞥了我一眼,别有深意地扬了扬眉,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空剩我一个人悠然自得的拍了拍裙摆,绕过瞠目结舌的太监宫女们,继续吃我的点心喝我的茶,只是在垂眸时,了如指掌的奸笑了片刻。
哼,笑成那样又什么都不说就跑路,皇帝绝对是做下面的那一个……
2
百无聊赖的倚在美人榻上,我左手持兵书一卷(不是对打打杀杀感兴趣,实在是,御书房就那么大,书就那么多,看到最后只剩这类新鲜了),右手持一串葡萄,翻一页,叼一颗,吃得惬意,吃得风雅,吃得让伺候在侧的太监脸发白,宫女腿发软。
没人敢对我说什么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的事情,因为在东宫除了皇上就我最大,而且皇帝是几乎不来东宫的。据说,后宫有一座梅苑,就是皇上专门为梅素宾所修,院中尽是梅树,到了冬天,棕枝白雪,净肌傲骨,一片素华,美不胜收。
现在就是冬天,我打赌皇上肯定被他所宠的男子抱在怀里,赏雪弄梅,翻云覆雨。
“娘娘,您、您要去哪里?”见我突然甩开书站起身,裹上狐裘向外就走,太监和宫女立刻黑压压跪了一片,目的很简单,把从我这里走到大门的必经之地堵满。够阴险……
“哀家要去看梅花。”冬天就应该做点冬天该做的事情,比如说,在皑皑白雪,寒风清凛中,裹着银狐裘,抱着红泥手炉,看雪咏梅,附庸风雅。瞥了一眼冷汗淋漓,显然不准备让路的下人们,我沉默不语地扬了扬娥眉,转身走向绮窗,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翻身而出。
我敢如此托大并不是身富绝世轻功什么的,与之相反,我出身书香门第,从小连鸡都没见人杀过。只是,任何人裹着厚厚的皮裘,从一层跳到松软的雪地上,都死不了……
于是,一盅茶的时间之后,我平安无事的坐在梅苑里,就着身后“咿咿呀呀”的暧昧伴奏,望着眼前的着雪腊梅,端起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杯子……
“好茶啊~~~”
闻言,屋里的声音嘎然而止,眨眼的工夫后,就听砰的一声砸门,皇上衣衫不整的冲了出来,颤抖着手指,指着坐在门外石椅上镇定自若的我,激动的语不成言:“你、你你你——你来做什么!”
“……赏梅。”赚啊~试问天下有几人得此荣幸,可以见到面如桃花,眼含氤氲,媚态可掬的一朝天子?本来单纯的只是来看风景的,没想到还有买一送一的美事,我禁不住嫣然一笑。
其实,要看绝代佳人发笑并不难啊,何必非得倾国倾城,闹得不可收拾?叫皇帝牺牲点色相不就息事宁人了……
“赏梅?干嘛偏来梅卿这里,你是故意的吧?”眯起眼眸,被冷风冻得清醒些了,皇上又恢复他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不过……自从揣测出他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地位,我就不是很甩他了。翻了个白眼,我皮笑肉不笑地弓身一福:“皇上圣明,您吩咐把全宫的梅花都移到梅苑来搏将军所好了,臣妾不来这里赏梅,还能去哪里?”
“狡辩!你分明是来偷看朕与梅卿的、的床第之事!”涨红了脸,皇上捂着颈上刚刚被吮出来的红印,恼羞成怒的反驳道。这句话太冤枉我了,我一个女人,有看有懂又没有机会和能力实践,犯得着来自虐吗?
“皇上,臣妾来此纯属临时起意,如何提前得知您和将军正赴巫山之好呢?”顿了顿,见皇上语塞,我抿唇一笑,裹在狐裘里,人也有了狐狸的奸像:“或者……您和将军一天到晚,日以继夜的缠绵于床第之间,算准了臣妾什么时候来都能偷看到?呵呵……”
“你——”皇上的俊颜顿时发青,颇有点被我一语中的的驾势……
“……熙禾?”就在我与皇上面面相觑之时,梅素宾赤裸的身躯仅披一件外袍的赶了出来,撩开衣服,视我于无物的将冻得嘴唇发紫的皇帝抱进了怀里:“怎么了?”
“她偷窥我们。”将头抵在男人颈间,英明神武的少年天子睁眼说瞎话,倒打一耙。
“明明是你们自己开门来请我看的……”无语问苍天的长叹一声,我还怕长针眼呢……然而,事后我对自己当时慷慨就义的愚蠢行为做出了深刻的反省。
血例啊~千万不要以为你有理就能走遍天下,后宫是个历来黑暗的地方,做爱做到一半被打断,就连神仙也会发脾气地~~所以,我直言喊冤的结局就是——
我,堂堂天下第一美人(女子单项赛),在嫁入皇宫,母仪天下的第一个月,就被打入了冷宫!顺便一提,罪名竟然是不守妇道!天知道~~拜皇帝所赐,我现在还是处子之身,想守妇道也没机会吧……真是恶人先告状…………
“娘娘~55555~~~您好可怜啊~~~~”从家里陪嫁过来的贴身丫环幽露,很有气节的选择到冷宫来服侍我,此时她正坐在破旧不堪的圆凳上,掐着手帕,一脸悲愤的替我鸣冤中。
“是啊是啊~~”头也不抬的附和了一句,我全神贯注的又翻了一页书过去。还好梅素宾那个人心地不坏,念在我乖乖地让出了皇帝的每夜陪寝权,且不争不闹的份上,派人送了堆书来给我解闷。其实只要他再有心改善一下冷宫的伙食,顺便找床厚点的被子给我……我是不介意从东宫换到这边来住的啦~~~!
“5555~~娘娘啊~~皇上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您这样的美人,陛下也舍得扔到这又冷有黑的鬼地方来吃苦!555555~~~老天无眼啊~~~~”
“是啊是啊~~”再翻一页,我暗叹其实一切也不关老天的事,怪只怪我父母不长本事,当初要是把我生成男儿身,现在不早就父凭子贵,青云直上了吗?况且~皇上也不是个没眼光的主儿,只可惜,好的不是我这口儿就是了。
“555555~~娘娘啊~~~您的命好苦啊~~~~~”
“是啊是啊~~”天快黑了,我连书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了:“幽露,点灯。”
“……”呆了呆,恨恨地抹了一把眼泪,终于发现自己哭了半晌没有听众的对方狠跺了一下脚,撒泼地冲过来,一把抢走我手里的书丢在地上,恨铁不成钢的悲鸣:“娘娘!别看了!您仔细瞧瞧这冷宫,破地方连个灯芯都没有,到哪里生火?!”
“……那天黑了就没法看书了。”四周环顾了一下,我赞同幽露敏锐的观察能力。
“是啊……这叫人怎么办啊~~~~”拉长声音一撇嘴,后者又准备洒水了。但我却心有余悸的快她一步爬上冰冷的硬床,裹进又薄又僵的被子中,闷声吩咐:“没灯,那就睡觉吧……”
“娘娘————”果然,下一秒的娇叱足有惊天地泣鬼神掀房顶的功效,还好我有防备。
冷宫,冬夜,寒风呼啸,白雪纷飞,天家无情,帝王寡恩,一代佳人咳血落红,香消玉损……
我知道以上是很多吃饱了闲得无聊的人最希望看到的八卦,足以满足丑女幸灾乐祸的心理,文人伤春悲秋的心情。只是,我不觉得自己有提供素材的义务。
自古红颜多薄命,唯我苏洛仙堪比蟑螂——
抗寒抗饿抗无聊,冷宫蹲到第七日,幽露已经濒临阵亡了,我却还有精神忙前忙后的照顾发烧病倒的她。就在我端着被后者洗热的凉水步出门槛时,一道黑影倏地闪了出来,轻若狸猫的落在我面前,被我翻手泼出的水淋了个正着……
“死女人——你好大的胆子!”相对无言的彼此低头看着那湿漉漉的衣裤,许久,来者酝酿好的咆哮,如雷炸响。
“呃……这次真的是意外……”抽搐了一下唇角,我僵硬地挤出了个陪笑。
你真命天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从哪冒出来就从哪冒出来我一介凡夫俗子哪有本事掐指算出你会没事找事自讨苦吃的来冷宫找茬还好死不死的正门不走偏从屋顶上跳下来往我水盆前凑!
憋着一口气在心里腹诽到底,我笑得“咸凉”恭顺,无懈可击,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记起自己还是明君,冷冷地瞪了我半天,咬牙切齿的咽下了怨气:“哼……看来你这些日子过的不错嘛!亏得梅卿好心,还替你在朕面前求情!”
“……”好大的醋味啊~~梅素宾“霉”将军,算你狠,兵不刃血的害我还留了个好名声!
“算了,念在你还算识时务的份上,朕特赦你重掌东宫,回去吧。”见我呆在原地,面容扭曲,皇上自动理解为是欣喜若狂的自然反应,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转身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却又在临走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颇有深意地看了屋里一眼:“一会儿有太监来伺候你们离开,你一个女人搬不动人的,别逞强……”
“……谢主隆恩。”没想到不分青红皂白的他也有善解人意的体贴,我愣了一下,随即展眉一笑,连满天的风雪也在这仿若花开的一瞬风华间沾染了几许春色。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倾国倾城的美貌,相士却只说我身为男子会祸国殃民了。因为我这边笑得沉鱼落雁,皇帝却在那头感慨莫名:“可惜啊可惜……洛仙,你偏就不是男子。唉……”
“……臣妾惭愧。”笑容一凉,我趁他不备白了他一眼。就我这模样,生成女人也就认了,要是男子顶了张阴柔至此的脸,我不等别人动手自己就先找块豆腐碰死!阴阳和合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吧~~~!
“罢了,跟了朕也算浪费了你这尤物……”同情地摇头叹息着,皇上举步要走,但又想起了一件事:“还有,你准备着,后天宫里办腊八宴,你身为皇后,要随朕一起接受百官朝奉。”
眯起眸子,我清楚这才是他大发慈悲的实质原因。皇帝性喜龙阳,这在宫里不是秘密,在宫外却无人知晓……
开国武宗皇帝打天下时,靠得全是武艺高强,深谋远虑的奉阳皇后在旁运筹帷幄!因此在立国称帝之时,情深意重的武宗皇帝给予了心爱的妻子在非常时期可以行使的三项大权:议政,统兵,任臣。虽然说归说,做归做,可本朝的皇后比起历代深宫内院不问政事的后妃们,抛头露面的机会多得多。
后来我分析,估计我朝皇帝好男色的根结就出在武宗皇帝那个太过厉害的老婆身上。
每代皇帝都无一例外的喜爱强悍的伴侣,甘愿被妻子呼来喝去以此为情趣。到了勋帝,也就是我的夫君熙禾这一代,女人已经满足不了他对于受制的渴望,只好寄情与男子也不是说不通的……
只可惜,虽然皇上身体和心灵两方面只倾向于男人,在文武百官面前,他还是需要我这皇后撑门面!而且……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年方十八岁的他,似乎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妃。
“……臣妾遵旨。”想到不久之后就能在腊八宴上见到自己的父亲,我的心情又舒畅了起来。锻炼了好几天,照顾幽露从笨拙到麻利的我快手快脚跑进冷宫,飞快的将书籍堆好打包,唤醒贴身的丫环,准备等太监们一过来,就回到那温暖的东宫软榻上过自己的神仙日子。
……只是往后的日子是否还能与世无争逍遥法外,此时唯有天知道…………
3
先入为主真是人最可怕的一个习惯,比如说,我嫁给了只爱男人的当朝天子,便忽略了世上还存在着更多不爱男人的男人……
花枝招展的冻在寒风中,不知是哪个变态大臣出的主意,说什么腊八宴要开得别开生面,趁着大雪初停,索性由室内改在户外,不设座席,食物摆放在御花园中任人取用。(说白了就是现在意义上的自助餐,反正是架空的文,干脆胡说个痛快)
他们男人可以穿得跟头冬眠的熊一样自然觉得快意新奇,我身为女子,不得不故作飘逸的罗衫绣鞋来满足人们对美女出场的基本要求,即便裹着狐裘也冷得在风中频繁打摆子。
更甚有之,他皇帝与百官共赴宴席,觥酬交错那叫平易近人,亲民如子。
我身为皇后要是没有形象的和男人们为了食物凑成一堆的话——
咽了口口水,前胸贴后脊梁的情况所迫,我硬着头皮拦住正在向梅将军表示上下级关爱的皇帝,悄悄打着商量:“皇上……臣妾,呃……可不可以也到前面去取用美食?”
“胡闹。你一个女人穿梭于男人间成何体统。”瞪了我一眼,皇帝无情的转身走开。
翻了个白眼,忍住胃的抗议,我再次由衷的把提出本项游园美食计划的大臣在心里千刀万剐。同时被株连的还有只许周官调情不许百姓充饥的皇帝!你是明里暗地的和梅将军用一双筷子你浓我浓的吃得开心,这边既不帮我取食物又不准我自力更生,活活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真没人性……
“女儿啊~~~你看这腊八宴办得标新立异吧~~~”正在我哀怨地扶树而立,做西子捧心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回头白了一眼笑逐颜开的老爹,我没好气地挤出回答:“……真想知道是哪位‘高人’想出的主意。”好让我回宫作个草人钉死他!
“哈哈哈哈~~当然是博古通今的你爹我啦~~否则还有人能想出如此与众不同的方法~!”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左丞相在亲生女儿怨毒的侧目中,得意忘形的笑了起来。
“……爹啊~”狡猾地转动了一下眸子,我在人群中发现了目标物,新仇旧恨一起算的将对方指使到了不远处的羹汤处:“女儿想喝些热汤暖暖胃,爹你帮我取来好不好~~”
“没问题~”不疑有它的径直走过去,傻乎乎的沉浸在天伦之乐里的父亲,在发现羹汤旁边所背对他之人,就是强势追求他十年之久,几次霸王硬上弓未果的六王爷时,大势已去……
“翊林!你终于被本王的一片赤诚所感动,不再躲避我了!”转过身,二话没说的抱住肢体僵硬,俊美不减,成熟的更具风韵的左丞相,帅气英武的六王爷——皇帝的叔叔寒宗庆喜形于色的扳过我爹的下颌,完全不顾周围人铁青的面色,没辜负他“狂王”的雅号,结结实实地吻住了可怜的美中年。
爹……不是作女儿的不同情你……谁叫你坑谁不好,摆这么个宴席专门坑害自己的女儿呢!
大义灭亲的目送六王爷低呼一声,打横抱起羞愤交加,让对方唐突的侵犯气得昏厥过去的爹奔出御花园,我怀着对母亲的一丝丝愧疚之情,踱到花园深处的会月亭坐下,眼不见心为静的向自己灌输其实我根本就不饿的想法。
只是我的脑袋很配合,我的肚子却泄了底。
谁规定美女餐风饮露就能饱的?我好怀念娘做的蜜枣糕,御膳房的三味鱼,还有前方宴席上那头酥脆油滑的烤乳猪啊~~5555555~~~~~
“娘娘可是腹中饥饿?”就在我郁闷地扯过狐裘啃上一角,幻想自己在吃烤狐肉的时候,猛地,一声温柔的询问从上方飘了下来。警觉地昂起头,我迅速摆出倾国佳人的必杀笑,边琢磨要不要为了国体形象杀人灭口,边寻声望去,对上一双深隧黑亮的明眸……
4
传说中,天上的神仙会在节庆之日私下凡尘,淡看秋月风华,人间悲喜。
呆呆地凝视着亭梁上那道潇洒的身影,白衣袂袂,青丝如云,剑眉入鬓,皓眸幽深,挺鼻薄唇,冰肌玉骨,线条柔美,内含英气。虽然说这不速之客有着端正到几乎秀丽的容颜,但那高佻的身姿,凛然的气势,英武的眉宇,都泾渭分明的将他从娘娘腔分割了出去。一个儒俊优雅的年轻男子,我想,或许更是一位飘逸不羁的过路神仙……
神仙啊~~你是大慈大悲来解救我在食物充足的皇宫中活活饿死的悲惨命运的吧~~~~~
“给我……”眼冒精光,我死盯住白衣美男左手里咬了一口的白玉酥,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没有把贪婪淋漓尽致的表露出来,浪费掉爹娘生给我的好样貌。既然对方标格至此,必非凡夫俗子,跟神仙客气什么?顶多回去多烧两注香来意思意思……
“呃,这个,在下已经咬了一口了……”淡雅的浅笑在我直白的讨要下僵硬在对方俊美的容颜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玉酥,后者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困境中。
“哀家不介意,拿来~!”不给我吃你还问我饿不饿干嘛?找茬啊~~~!
“呃……”满脸黑线地低头瞥了势在必得的我一眼,对方闪烁的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怎么?美女也是人,也是会为了生存而奋斗地~~~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会月亭这个人际罕至的地方拿出诱人犯罪的食物!就在我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趁现在没有目击者,扑上去抢过白玉酥两口吃光再来个抵死不认帐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射月,你怎么独自从腊八宴上溜出来了?咦?娘娘也在啊……”背负双手,潇洒地缓步走进亭中,梅素宾笑得无辜,仿佛我站在前面白衣男子坐在梁上,我目标清晰白衣男子隐于暗处,我挡了前路白衣男子与世无争,但他却先看到白衣男子然后才“顺便”发现我的存在是天经地义的……我呕…………
“将军……”闻言,白衣男子缥缈出尘的笑容不见了,痴痴地寻声锁望着梅素宾昂然的身姿,一个纵身轻盈的跃下亭梁落在来者的身前。此刻的他仿若是参不破情关的神仙,自愿为了贪看一眼心上的住客,无怨无悔的谪离九重天阙,藐层云万里,暮雪千山,只影……向我前面的这个皇帝的准情人而来……
猪都能看出他暗恋他,我当然也不例外。
在心里为名义上的夫君产生了一点危机意识,我很有义气地蹭过来,自愿牺牲成为障碍物,插进眉目传情的白衣男子身前,不忘假公济私的偷拿走白玉酥啃了一口:“梅将军,你们认识?”口齿不清的吐出废话,我明知故问的岔开话题,故意忽略了来者投向自己的感激目光。
心领神会的抱拳一礼,梅素宾就着我的台阶下来,言简意赅地交代完事情:“启禀娘娘,此人乃是微臣帅旗下的首员儒将,官封二品,并且还是开国元勋,武宗皇帝特令世代统兵,卫我江河的铁壁侯司空琰的第九代嫡传,京南司空家一脉单传的少主事,司空射月。”
“啊?”说不惊讶那是装的~~京里的女人哪个不知道司空射月的大名,又有哪个没有对这个传奇般的男子明枪暗箭的发过花痴?!就连我也没有想到,身后这个飘逸儒俊,怎么看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文秀青年,竟是智取楼兰十五城,轻骑三千逐走单于八千兵马,善兵法,精骑射,武艺超绝,曾戏斗民间江湖的所谓武林盟主,大战三天三夜之后让豪爽的对方甘拜下风,并自愿在司空射月被困敌阵的时候,帅其栖凤阁的私部赶在朝廷前抢来救援的奇男子!
不过……看他望着梅素宾的那副神情~~不知有多少闺中少女要春梦无痕,心碎无声了~!
“娘娘,臣待射月就如亲手足一般,我这挈弟生性不羁,若是有无意中冒犯了娘娘的地方,还望娘娘看在微臣的薄面上,不予深咎。”见我沉默,梅素宾又是一连串的场面话,堵得我没有发作的余地。崇拜地打量了一眼早已得道修成狐狸了的梅将军,我耸了耸肩,决定不趟他们男男三角恋的混水。反正,这之中没我一个女人的事~~~~
“对了,射月,腊八宴鱼龙混杂,我还要去保护皇上,你既然没走,就陪娘娘聊聊吧。”然而,我忘记了眼前的“霉”人充分掌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髓,两句话把包袱丢给了哑口无言的我,转身逃难似的消失在视线中!梅素宾……你出轨皇帝顶多耍脾气不理你,我爬墙的话可是会掉脑袋外加株连九族的啊~~~~你太没同胞爱了吧……
“唉……”长叹一声,我哀怨地白了还在痴望着梅素宾离去方向的白衣美男,虽然对方怎么看都比十七岁的我年长,但我还是拿出过来人的洒脱,毁尸灭迹的干掉白玉酥后,用指甲戳了戳他的肩膀:“人都走了,别看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梅将军与皇帝情真意切,海誓山盟,你若真对他有情,不如慷慨一些,祝福他吧。”
“……我……”回眸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说破了心事,也因太长时间压在胸口的感情隐瞒不下去了吧,司空射月踌躇了片刻,淡淡地开口,轻柔的语调,不知是想说给我听还是回忆给他自己:“我……从十一岁见到梅将军起,就一直憧憬着他……九年了,我追逐在他的身后,已经整整九年了。我拼命的练武,废寝忘食的演习兵法,十五岁便自动请缨,跟在他旗下迎战匈奴,欲血奋战,只为了搏他一声赞许。我明知他只是把我当成司空家的继承人,明知他对我好照顾我只是为了履行梅家和司空家几代的世交之情……可我……可我又怎能不去爱这个精彩的男人……究竟我哪里比不上皇帝,哪里不值得梅大哥动情!”
“……司空将军,哀家有句话,索性直讲了吧。”无奈地走近了些,我垫起脚,艰难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很有点为对方开窍的驾式。真不明白,痴情到头终白骨,山盟依旧人纷飞……情关不过一寸地,相思耗尽两处灰。何必呢?人生短暂,朝花夕拾,能有几个九年?
“你若是真爱梅将军,便不要让自己的感情成为他的负累。你若是只想要霸占这个对你很好的大哥,那就不要把这种稚气的欲望升华到挚爱来自欺欺人。都说情到浓时情转薄,爱至深处无怨由……并不是你比不上皇上,只是梅将军要的不是更加平等完美的你,那个人要的……是即便身份悬殊,也心甘情愿为之一错到底的那个人。”
没谈过恋爱,但痴男怨女我见得绝对不算少。从小,就有无数血例眼巴巴地守在我家门外,一半是为母亲,一半是为父亲,还有一小部分据说是为了年少无知的我……
总之,若是你从记事开始便三不五时的有人蹲在你家屋顶上,夜半大唱凤求凰,或是有人像门柱般风雨无阻的立在你家出门的必经之地,用让你背脊发凉的目光死死盯着你爹或你娘,再或者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传来谁谁谁又为了你家的谁谁谁自杀未隧的消息的话……
久而久之,你不是变成了天生情种,就是看破了万丈红尘——
在我声情并茂的长篇大论之下,司空射月素白的身影僵硬了片刻,许久,他才缓缓地转身,苦苦一笑,悠悠一叹,青丝飞舞间,眸中又是山长水阔。我知道他开看了,也知道其实我说的道理他早就明白,缺的,就是临门一脚,不留面子刺开他伤口的刽子手。
治疗积年的脓疮只有划破伤处流掉脓血,我不介意充当黑脸角色,就当是报他一块白玉酥之恩吧:“司空将军,你还年轻,风华正茂的岁月对每个人都是转瞬即逝的短暂。九年了,人生还有多少个九年能给你错下去?不如重振精神,趁着你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去寻找一份足以让你怀念一生的美丽的感情,用最美的你,去寻找最值得你爱的人……”谁说人生总要先苦后甜?无奈人老又如何再少年……守着千金,到死留给何人花用?
“娘娘……”似乎是被我点醒了,司空射月浑身轻震,转头目光如炬的凝视着我,呃……有点不小心惹火上身的不妙……然而,还不等我迅速退到安全地带,前者就骤然出手,两臂如钳的桎梏住我的双肩,让我挣扎也是越描越黑,不挣扎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眼前这种行为……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恩将仇报…………
司空将军~~你不要害我啊~~~我不过是吃了你一块被啃了一口的白玉酥,你要我全家几十口性命作补偿也太黑了一点吧……
“可惜……娘娘如此仪态倾城又惠洁兰心的妙人,若你是男子的我,我必会……”就在我搜剐肚肠,想要在不二度打击失恋的美男子的情况下抽身事外的时候,司空射月一句云淡风情的叹息,再次伤害了我幼小脆弱的心灵~~~这已经是第二个人了啊啊啊啊啊——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哀家确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可恶!我招谁惹谁了我?!哪朝哪代的绝代佳人活得有我呕?!和亲也好乱世也罢——姐妹们都充分利用和发挥了外貌与性别的优势,成为历史上的留名者。唯独轮到我身为倾国美女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精彩的好男人都去喜欢男人了——
……默默两行泪,无语问苍天啊~~~~~
“想必娘娘为了皇上也是孤枕寂夜,金屋影单……我却还向您说了这么多自己的烦恼,真是……”没发现我抽劲似的笑容,司空射月还在温文尔雅地补充说明着,生怕我受的打击不够致命。就在我甩了甩头,决定出声解救自己的时候,突然,会月亭不远处的暖香阁里,传来了一声压抑的低呼,好像……是我爹?!
“啊啊啊——王爷!你你你——请自重!别过来——不要啊————”
5自古以来,只有作爹的狠心把女儿推入火坑的,鲜少见到作女儿的把爹踹向不归之路……
所以虽然还记恨他设个劳什子的什么腊八宴,害我饿的饥不择食,但眼看亲爹贞操不保,我还是很有气节的提起裙摆,莲步如飞地踏雪奔到了暖香阁的窗户下面,探头边看边思索到底是立刻进去救人,还是机不可失的看一段热闹再说~~~
“翊林……你好美……真的好美……”强行扯开我爹的外袍,按住衣衫不整,想要捂住襟口的美中年,六王爷一脸向往地痴痴赞叹着,狼爪伸到爹光滑细腻的雪白胸膛上胡乱的摸了起来,引发后者阵阵的颤栗和悲鸣:“王爷……不要啊……”
恨铁不成钢的咬紧下唇,我在窗外看得怒火中烧!谁来告诉我那个天生活该被人欺负的笨爹,在一个全心全意只想侵犯你的男人面前用那种柔弱无助的声音呻吟,是会火上加油的~~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爹那让女人都心悸的哀求声,六王爷的虎目微眯,淫笑更盛!饿虎扑羊的把爹放倒在八仙桌上,仗着蛮力拉高爹的双手桎梏在其头顶,前者的另一只手游刃有余的穿梭在爹的衣摆下方,顺着对方修长柔韧的玉腿一路向上摸了过去——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王爷……微、微臣已是有家有室之——啊……”似乎是不满意爹的啰唆,六王爷的浓眉一挑,坏心眼的用手在爹的大腿根部纂了一把,立刻使后者蜂腰一震,仰头逸出欲死欲仙的低呼!接着,他将仅剩薄薄的一件外衫系住腰身的爹揽坐起来,扯下爹束发的纶巾绑缚了爹的双腕,让惊吓过度已经目光涣散的纤弱美男侧倚进自己怀里,大手掰开那紧并着的双腿,在股前股后的敏感沟壑勃起间肆意的爱抚个不停。
呆呆地看着爹在对方的揉弄下展现出与家中截然不同的妩媚风情,我咽了口口水,准备呼救的声音又压回了嗓子中。爹啊~不是作女儿的不救你,谁叫你此时看上去那么可口,让人不忍阻断呢~~~你就再羞愤地爽一会儿吧~~最后关头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啊~啊~~不要~~住手——呜……不要……不要啊……”羞耻地屈起长腿,爹嘶哑地呻吟起来,仿佛是要被六王爷的手摸化的春雪,肌肤渗起一层薄薄的香汗。而他扭动的抵抗,只会激发六王爷嗜虐的癖好罢了。纂住爹渐渐饱满的下体来回套弄着,六王爷俯身低头,将唇凑在爹胸前充血竖立的红粒上,用力吮吸——
“呀~别——嗯~嗯~~啊……”屈辱而舒服地摆动着头部,爹的身体显然背叛了他的意志,长腿抽搐地架高在六王爷宽厚的肩膀上,张口欲呼地喘息连连,小腹猛烈收缩不已。
纵使是对男欢女爱不甚介怀的我,看到现在也有点面红耳赤了。
唉唉~真人不露像啊~~~怪不得爹和娘虽然相敬如宾,却总保持着有点冷漠的距离呢。
这样美丽的爹~只有在男人的怀里才可以充分绽放啊……
“翊林……很舒服吧……你的身体果然是渴望我的……别骗自己……”轻声在神智不清的爹耳边教唆着,六王爷伸出舌尖卷舔着爹的胸蒂,手掌忽紧忽松,姆指压住爹下体的顶端一荡荡圈圈点点,很快搓出了乳白色的蜜液——
“哈啊——不行、不行了……嗯嗯~王爷、王爷快、快要不——啊啊~~~”昂头高呼,爹的浑身痉挛,绷紧大腿猛抽了两下,唇边挂着兴奋地香涎,在高潮迭起的刺激下,舒展胴体,攀上了昏眩的颠峰!并在宣泄之后,气若游丝地倒在了六王爷的臂弯里……
“有点太刺激了吗?翊林?翊……谁叫你要害我等那么久……谁叫你要逃避……”喃喃抱怨着,六王爷将全身虚脱的爹放平,撑开对方的双腿,托起对方的俏臀,眼见得,我爹的后面贞操(如果还有的话)就要奉献掉了……
“娘娘~?您在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就在我忘了自己赶过来的意义,帮理不帮亲的扒在窗口就差摇旗呐喊的紧要关头,猛地,一只温暖修美的玉手盖在了我的背颈处,清雅如水的柔和嗓音吓得我险些心虚的尖叫出声!
“司、司、司空将军——”回眸看到迷惑不解的俊美男子,我手忙脚乱的想要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窗内的春光,可惜,我比他矮半个头,面积不够——
“那个……不是六王爷吗?”在抬头看清屋里的阵势之后,司空射月的俊颜冷了下来,似是不屑于对方随处发情的唐突之举。也或者……他同仇敌忾,同受相怜的同情我爹?
“另外一个……好像是左丞……啊?不就是您的父亲,国丈爷苏大人吗?!”
“……”你视力那么好干嘛,不知道我这边家丑不想外扬吗~~~~
“太过分了,两情需相悦,岂可强加于人?!住手——”然而,我低估了来者路见不平的英雄气概,在我想出欲盖弥彰的借口之前,司空射月就剑眉微凛,身形一展,人若白鸟,飞窗而入,冷静却不失威严地喝住了正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六王爷!
司空将军啊~~~你想做大侠想做义士想名垂青史都是你自己的事——
你明知我在窗外见死不救,干嘛自己跳进来还非要拦腰把我也拖下水啊~~~~
“女、女儿——”被司空射月的叱声惊醒,爹狼狈不堪的扯着残破的衣服包裹住自己。
“呃……爹你就当不认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干笑两声,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撇清关系。完蛋了~~要是爹告诉娘我为六王爷拉皮条的事,我这皇后可就无娘家可归了~~到时候皇上头脑发热的休掉我,叫我到哪里贯彻我米虫的伟大事业啊?!
司空射月……我恨你恨到骨头里————
6
面面相觑的与爹同时僵硬在暖香阁里,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六王爷,悲愤欲死的亲爹,义正词严的司空将军,我脑子里飞快的想出了若干个不切实际的法子,最后发现,关键时刻想要鱼与熊掌兼得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爹啊~~女儿就舍鱼而取熊掌者也了~~~~~~
“六王爷!本宫被您惊天动地,死而后已的伟大爱情所感动,正所谓人定胜天,有情人终成眷属!您绝对比我娘适合我爹,我爹也绝对比起抱人更适合被抱……所以……爹他就拜托您照顾了!”怎么看这里都是王爷的地位最高,我不巴结他巴结谁?横竖左丞相是自己的亲爹,砸断骨头连着筋,顶多气我个十年半载,不会一辈子僵持下去啦~~~~
况且……我见死不救已经得罪了他了,不如索性得罪到底吧——
“翊林!你看!连你的女儿都赞成我们!你就不要再顾及世俗的目光了!和我在一起吧!”兴奋地睁大眼睛,六王爷闻言,立刻从阴冷的王孙公子变成了稚气的开心孩子,抱住我爹忘乎所以地猛亲了起来!
而我那可怜的爹则颤抖着手指,咬牙切齿地指着我嗫嚅了两下唇,膝盖一软,很痛快的受刺激过度的昏了过去,软在六王爷温暖的怀中——
“你、你好啊你——苏、洛、仙……你真不愧是我女儿——”
“呃~~至于家母那边……相信王爷自会有所交代~~~那本宫就不打搅你们重叙旧情了~告辞!”生怕爹醒过来要拔我的皮拆我的骨,或者贴一个“卖父求荣”的标签抓我游街,我很小人的把家里那头河东狮丢给被幸福冲昏头脑的王爷去计较!焦急之下,忘了男女收授不亲的道理,我一把扯过还愣在原地的司空射月,拉着石化状态的他飞奔出暖香阁——
“哈、哈、哈——”一辈子都没有如此畅快淋漓的飞奔过,何况还要拖着一个浑身僵化的拖油瓶?拉着白衣素颜的他冲到会月亭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很没风度的丢开他,我抓了根柱子扒上去,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要命啊~~~我真是流年不利,身边的男人不是喜欢男人,就是被我送过去被男人抱……会不会遭报应呢?
“娘娘?你、你不反对六王爷和……和令尊?他们都是男人啊……”司空射月果然不负他没有眼力的恶名,看不到我在和什双掌专心祷告吗?居然用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打断我。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念在他是目击者,而我似乎没本事杀他灭口的份上,我决定耐着性子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司空将军~虽然本宫身为女子,但却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人各有志,情之一字最难计较……谁该爱谁?谁又不能爱谁?人的心,谁能左右?想爱便爱吧……盖棺定论不过是后世庸人自扰,活着的幸福才是自己的切身感触!对得起谁?辜负了谁?与其为你不爱的人束手束脚,不如为你爱的人傲笑红尘——千错万错都是错,是非曲直由人说。既然要错,就错他个心甘情愿,既然要选,就选个无怨无悔的吧!”
“娘娘……”被我的理论训得一阵无语,司空射月还想说什么,但我挥手打断了他。开玩笑,再掰下去我就没词了!不趁现在溜还要等他反过味来吗?
“总而言之~将军你也好,我爹也好,皇上也好,谁都好……你们爱谁是自己的事,不吃别人的不喝别人的又没有要别人去养活,干嘛介意别人的眼光啊!反正,本宫是不会歧视你们任何一个的~~~”所以也请你们不要找我的麻烦~让我安心的过完我的逍遥日子吧~~~
丢下一句足以平地起波澜的豪言壮语后,我脚底抹油地跑向了前园,留下白衣若谪仙的俊美人儿傲立在风晴云朗的雪景中,眸若黑漆,幽深地,茫然地,了悟地,释然地,颦眉地,含笑地……一路目送我归去……久久无语,迟迟兀立…………
那次偶然事件之后,我回到自己的东宫里,结结实实过了一段无风无浪,平静如水的悠闲日子。每天吟风弄月,看书习字,吃饱了睡大觉……
只是,好像是老天怕我太轻松了会无聊到长蘑菇似的,这番堪比神仙的逍遥日子在过完除夕后,被迫划上了休止符。
皇上兴师动众的冲进我的东宫时,我正穿着华丽轻巧的淡色宫裙,懒洋洋地披散着飞瀑般倾泻而下,勾勒出玲珑曲线的如云青丝,玉体横陈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读着民间话本,沉浸在虚无缥缈的传奇故事中……
“你——”皇上的一声怒叱打断了我的思路,迷惑地抬头,我歪歪头,正想笑着问他脸色那么臭,是不是梅将军回乡省亲没有带他,害他被衾寂寞,欲火难发的时候,他突然出手,在幽露尖锐地惨叫声里,毫不留情地一掌扇向我娇嫩的面颊,把我纤柔的躯体和手中的书卷一起掀翻在冰冷的青石地上——
“苏洛仙——亏朕还以为你是天赐的后宫之主!没想到竟是不守妇道,背着朕跟男人私通野合的一个贱货————”
7
七荤八素的摔倒在地,扑跌在比雪地还生硬冰冷的石板上,我沉默不语地垂下眼帘,我见犹怜地捂着被打肿的粉靥,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皇帝是从哪里得出的上述结论?难道说……上次还有上上次我半夜睡不着,溜去梅苑趴墙角看实况的秘密泄露了?汗水啊~我明明很小心的说……
但就算是我偷窥不对,也犯不着扣“私通野合”这么技术性的罪名吧?
轻颦娥眉,我扬起头,目光灼灼地坚定望向高高在上的君主,不容置疑的启开红唇,吐出一口刚刚牙关没咬紧,啃伤舌头渗出的血丝,轻描淡写的睁大眼睛:“……臣妾冤枉。”
“哼!别装了!已经有人做了证,你休得再狡辩!身为一国之母,你、你成何体统!”恼羞成怒的瞪着我,要不是因为对方自己也有理亏的地方,我毫不怀疑他会立刻把我拖出东宫乱棒打死。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因为不需要争宠,害我忘了其实还是有很多人觊觎我这东宫皇后的位置的……
然而,就在我突然想到,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可以借由几个老练的乳母检验一番以示清白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幽露猛地蹿上来,扶起被打翻在地的我,狠狠啐了一口,傲然的拉着我向冷宫的方向走去:“娘娘!咱们是清白人,老天爷长着眼睛呢!人要脸树要皮,冷宫算什么!又不是没蹲过~~!娘娘,咱们自己走,用不着被人推来赶去的!就是饿死冻死,也留副傲骨在人间——”
“……”呃~~幽露啊~你知不知道人单靠气节是活不下去的?我个人是不介意接受检查以昭雪冤屈了啦。可话都被你说到这份上了……骑虎难下……我还能改口不成?被你害死的心都有~~~~唉……
于是乎,阔别月余,我又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偏殿冷宫,只是这次连书籍消遣都没有了,日升日落,饥一顿饱一顿的只能与幽露大眼瞪小眼,相对两无言,两看两相厌。
而人在极度压抑和无聊的情况下,是很容易产生消极思想的……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哈哈……佳人难再得啊——你们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那日不知怎么搞的,来送房的小太监好心办坏事,同情地在粗茶淡饭里捎带了一瓶烈酒。正所谓酒入愁肠,痴人颠狂。三杯浊酒下肚,冷宫里传来了如泣如诉的悲歌狂笑……
无可奈何地看着在雪地里发疯的幽露,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和她究竟谁才是东宫娘娘。
我这边为了生计,忙里忙外的寻找还可以烧的木材,以便不要被今冬的最后一场雪送到阎王他老人家那里签到。她却逞着酒性,在冷宫外的雪地上洒泼打混。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瞎了眼,没有注意到我这个落难受冤的绝世佳丽似的。
没办法~小女孩总是容易被悲剧所倾倒,幻想我这貌美无辜遭此不白之冤的年轻皇后一夜白头,日日呕血,哭瞎双眼,望断归途什么的……以渲染这本就不幸的故事。
只是,都已经很不走运了,人干嘛还要变着法子的来自虐以谢天下呢?
皇帝有做皇帝的难处,被人当着面指他戴了绿帽子,他若不找我算帐岂不是要叫人耻笑他不是男人?(虽然他也确实是被男人压的男人)而且,我这边也拜幽露的大义凛然所赐,没机会解释清楚。误会来误会去,叫有心人一搅和,皇上不杀我已是留了情面,何必要计较那么多呢?又不是你哭倒冷宫幼稚的男人就会不再挣扎于同样的面子问题……
看来一切都得等梅将军回来才能分辨个清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发挥野草的韧性,忍辱负重的活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深吸一口灌进冷宫的寒气,我搓着冻僵的胳膊,很认真的思考已经摇摇欲坠的房子再拆一根横梁下来当柴烧的话……不塌方的机率有多大?
权衡了一下,发现再不升火就真会死人了。我四周环顾着,确认一个月来,床榻桌子圆凳,只差门板,冷宫里可以燃烧的木材都已经慷慨就义了之后,毅然决然的解下腰带,抛上矮梁,打算踩着石头扯住腰带环往下跳,看能不能用拉力将已经被蛀得差不多的木梁拽下来!
可我忘记了一点……此情此景再加上外面幽露的伴奏……
是人都会以为我这佳人想不开,红颜薄命,打算悬梁自尽——
所以在我鼓足干劲往,为了温暖的冬夜往下跳的时候,一股劲风劈空袭来,我仅有的一条素白腰带就这样发出裂锦的悲鸣,化作两截!而我的人也如一片残红,飘落在那掠空而至,踏雪无痕的翩翩白影怀中……
“司空射月?!”僵硬了片刻,我认出毁掉我衣带的罪魁祸首。我都到冷宫了你还来找我茬啊?别以为你是个男人溜入次后宫不容易我就会不追究赔偿责任!人穷的时候,是没有风度可言的~!可我要钱的手才伸出一半,就被他温暖的玉手包裹在了掌心中!
一抬眼,对上的是身后人怜爱心疼的深隧黑眸,像春水两潭,把人的魂魄吸了进去……
“娘娘……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怎么可以……轻易言死呢…………”
[ Last edited by Judy on 2004-11-16 at 14: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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