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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少年游》BY:趴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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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3 21:00| 字数 18,36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
江湖永远是伴随着腥风血雨在成长的梦幻风云。
一代的覆灭必定是有另一代的崛起。
如今的江湖必将又是一场风起云涌……

千秋山庄
武林世家,千秋基业。
山庄庄主秋显山,一代豪侠,武林各道莫不敬他三分。
庄主夫人柳千梦,虽不懂武艺,却艳冠群芳,人入中年,风韵尤存,相夫教子,体贴温柔。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而千秋山庄的三位少庄主,更是人人乐道。
秋映文,秋映武这对双生子承袭了爹的刚硬,豪气,年纪虽轻,但早已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堂。二人刚出道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和秋显山的关系,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得到今天的成绩的。
秋显山也颇以这两个儿子为荣。
而说到三子秋映墨,当真让年愈半百的老庄主忍不住想抽筋翘辫子,真是愧对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这个小子……这个小子在长相上完全继承了他娘柳千梦的优良基因,看上去,仅仅是看上去乖巧可爱,大家被他这副皮囊骗了,不但爹娘宠他宠得不行,就连两个哥哥也是当他如至宝,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秋映墨自小贪玩怕累,虽生于武林世家,却对武功一点兴趣也没有。从小,老爹一逼他练功,他就装病在床,卧病不起。老爹疼他,老娘宠他,两个哥哥宝贝他,这些年倒也真的让他蒙混过关了,过得逍遥自在。而外人只知道“千秋山庄”有两个武功高强的少庄主和一个一直“深藏不漏”的三少爷。
直到秋映墨长至十八岁,秋显山才惊觉这个儿子作为千秋山庄的少庄主,居然是半点武功都不会!!!!
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岂不叫外人笑掉大牙?
当即决定,绝对不能再如此纵容下去,可又知道映墨自小散漫惯了,不是说让他习武他就肯乖乖习武的,到时候他一装可怜,不要说是夫人和两个儿子会骂自己没有人性,就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在残害无辜少年。犹豫再三,终于想出了一个自以为是万无一失的好点子——给他一道选择题:当上武林盟主或是习武强身。
如今萧綮萧老盟主已金盆洗手,武林大会不日后将在他千秋山庄举行,胜出者即成为新任武林盟主。
当然,他秋显山没有当武林盟主的野心,也不期望几个儿子去参与争夺,至于秋映墨,那更是不能指望。而他这么做的原因也只有一个:让大家看看他是一个民主开明的好父亲,不逼儿子做任何事,而让他自由选择——虽然山庄内人人心知肚明秋映墨压根只有一个选择——他不懂武功,怎去争夺盟主之位?
只可惜,世间没有一个人能摸透秋映墨的心思,他接下选择题后就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考虑了一番:习武强身他是没可能了,想他一把“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能这样委屈了自己呢?只有想办法去争夺“武林盟主”喽!当下决定,不成功便成仁,当不上武林盟主就翘家出去游山玩水。他早就想去外面好好玩一次了,可每次他要出去,爹娘还有哥哥都紧张得要死,如影随形,害他玩得都不自在,如果这次他没能当上盟主而偷跑出去的话,倒霉的一定是爹,人人都会怪他逼自己出走的,呵呵……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不吃亏的,现在的他,处于双赢的地位!

武林大会如期举行。
千秋山庄人山人海,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山庄空地分设八个比武擂台,各路英雄抽签决定分组,到最后八个擂台的胜出者再同去主擂台一较高下。
出乎秋显山的意料,秋映墨当真去参加了抽签。放心不下,要是映墨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秋家也就等于是崩溃了,谁叫那小子是秋家的中心宝贝呢!遂叫来映文、映武。
“儿啊!映墨他……他真的去抽签了,你们跟过去看看好不好?我怕他出事……”
“什么!!??他去抽签了!!!你不是说他绝对不会真的去参加比武的吗?现在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映武激动得大吼起来,毫无形象可言,唾沫飞溅,却是一滴不漏地落在了秋显山的脸上,也算是不负使命。
“爹,你说娘知道了会怎样?”相较于映武,映文要稳重得多,寥寥数字已把秋显山惊得冷汗直冒。
“你们都是爹的好儿子,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地告诉她对不对?”虽然明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是映墨绝对的好哥哥,是娘子绝对的好儿子,是自己绝对的不孝子,秋显山还是决定赌一次。
映文的脸色略有缓和:“对!我们是爹您的好儿子!”
秋显山的脸部肌肉终于松弛了下来。
可映武接下来的话有让他由云端跌到了地下:“可是,我们还是会告诉娘的。”
“好!那你们就别怪当爹的狠心了。”抬手一挥,书房的门已被关上,秋显山目露凶光,“为了我的身家性命着想,我也只有杀了你们两个不孝子灭口了!”
外面人人为争夺武林盟主打斗不停,不时地传来刀剑相拼的声音,里面也一点也不平静,秋显山武功确实了得,但双拳始终难敌四手,这一打居然硬是打了好几个时辰停不了手。
门猛得被踹开:“你们几个还不给我停手!!!!”
“娘子……”
“娘……”
“不要叫我!我刚居然听说映墨去参加了武林大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怪爹!”秋映文,秋映武二人抬手,齐齐地指向了秋显山。
“娘子,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们解释,你们还不快出去把映墨给我找回来!!人家在外面打映墨,你们不去帮忙,居然在里面自己打自己,很好玩吗?可怜映墨又没有武功,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说着,柳千梦的泪就落了下来。
一阵风掠过,书房中已没人,父子三人都已去了会场寻找秋映墨了……

“映墨……映墨……”
“映墨……”
“儿啊……你在哪里应一声啊!找不到你,老爹就惨了……”
周围人看到这一情景,不禁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啊?”
“看长相,好像……好像是秋老庄主啊!”
“怎么可能?秋老庄主怎么会这样?”
“难道秋老庄主有孪生兄弟?”
“没听说啊!”
“我知道了!那人一定是易容手祝小峰,不知道是不是和秋老庄主有仇,居然易容成他的模样做这种丢人之事败坏他的名声。”
“兄台真是好眼力!”
“好说!好说!”
“佩服!佩服!”
…………
见到此等情景,秋显山毫不在意,继续道:“儿啊……你在哪里应一声啊!找不到你,老爹就惨了……”
秋映文,秋映武两兄弟交换了一下眼色,迅速自秋显山身边撤离,到别处寻找,以免丢人。
没一会儿,八大擂台已经寻遍,除了东南角的擂台已比试完毕,早就人去台空外,其他的七个擂台都没见到秋映墨的人。
重新聚在一起的三父子已脸色惨白,大眼对小眼,一时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映墨他……他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在家里,我们都宠他惯他,可是,到了外面,谁会让着他啊!”
“那……那怎么办啊?”
此时此刻,没有人在担心柳千梦是否会发飙,而是真正为秋映墨悬了一颗心……
“庄主!庄主!八大擂台都已有人胜出,现在八大高手都在英雄台上等着你去主持一下,说几句话呢!”千秋山庄一小仆乐癫癫地跑来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去了!映墨不在了!谁还有那种心情?”
“三少爷?三少爷在那边好好的啊!他现在就站在英雄台上等着你呢!如果你去迟了,让他等得时间长了,回去后倒霉的还是庄主您啊!小的还听说三少爷还是八个高手中第一个胜出的呢!”
“什么?!?!”
“映墨胜出?他没有被别人踢成肉饼?”
“爹!你这样诅咒映墨,不想活了吗?”
“臭小子!这样对你爹说话,不想活了吗?”
“爹!你诅咒映墨还不道歉,不想活了吗?”
“臭小子!你这样对你爹说话还不道歉,不想活了吗?”
“爹!我要告诉娘,说你诅咒映墨!”
“爹错了!你什么都不要跟你娘说啊!”
“看你态度不错,算了!”
“儿子,你真孝顺!”
…………
到了英雄台,秋显山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双眼一亮——他不用死了!
“下面有请千秋山庄的秋庄主为我们说几句话!”
“爹!让你去说话啊!你用不着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抱着我老泪纵横吧?”秋映墨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秋显山点了点头,面向群雄,朗声道:“今天,我很高兴各位来我千秋山庄,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休息两天后,八大高手的武林盟主之战就在此英雄台进行!”
匆匆说完几句话后,又回头抱住秋映墨:“儿啊!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爹好怕你英年早逝哪!”

拉着宝贝儿子回到山庄主园,秋显山迫不及待地要打听今天的战况,这个丝毫不懂武功的秋映墨如何力败群雄,第一个胜出的。
“宝贝儿子,你怎么赢的啊?说给爹听听好不好?爹最喜欢听说书了!”
“这个啊……”秋映墨使了个眼色给两个哥哥。
“爹!映墨还没吃饭呢!饿着了怎么办?”映文、映武不约而同。
“可是,爹好奇得快死了!”
“爹,我最乖了是不是?所以自然不想吊爹的胃口,不过——爹如果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没人看到秋映墨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好!好!爹答应!”
“我要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以后再说!我什么时候问爹要这个承诺,爹不得反悔!”
“好!”
“是这样的,爹,你觉得我最大的长处是什么呢?”
“你?你就一张脸能看!”秋显山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到秋映墨脸色微变,映武赶紧出言喝道:“爹!你说什么?!?!映墨的身材也很好!上次他洗澡时我看到的!”
“哥!”秋映墨单手遮脸,无力地吐出一个字。
看到秋映墨这样的表情,秋映武方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好啦!好啦!我说啦!就因为我长得可爱又迷人,一上场我就连抛了几个媚眼,当即倒下一片,后来别人要打我的时候,我就说了句‘人家怕疼,你不要打人家好不好’,就这样啦!他们打着打着,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我就知道映墨最厉害了!”
“那当然!”


两日后 英雄台
八大高手一字排开,准确的说,是七大高手加一个滥竽充数的家伙。
秋显山一句“开始比赛”,人影突动,飞来窜去,刀光剑影……
只一人闲闲地站在角落静静旁观,那个人就是秋映墨!
另外七个人只专心打斗,却不攻向秋映墨,有人是因为见他一个粉嫩嫩的美少年,不忍下手,也有人是因为知他是秋显山的爱子,上次秋显山抱着他老泪纵横的模样至今还历历在目,不敢贸然动手,还有的是从未见过秋映墨出手,不知其武功深浅,想先看看情况……
英雄台上个个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高手,经过一番恶战,七人俱已倒地不起,满身伤痕,难分胜负。
台下人人瞠目结舌,看着台上七个不能动的人,不知说什么好,以往武林大会总有人技胜群雄,而此次居然大家实力不相上下,搞得七败俱伤,这……
“在下学艺不精,既已无力再战,也不求武林盟主之位,如今我等七人全已不起,胜出者自是秋映墨秋公子!”七人之中一红衣男子道。
其他六人虽不甘,却也无言反对,终点了点头。
新任武林盟主现已胜出——秋映墨自千秋山庄英雄会一战名满天下,无人知他施何招,动何手,却力败天下英雄!
当今武林,第一个名不副实的大人物现已产生。
秋映墨——靠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换来的武林盟主。







2
江南季家
逍遥府邸将军宅。
一家之主季云海,是跟随先帝打天下的开朝功臣。
他官场得意,情场也未失意,当年天下第一美人凤飞雪宣布公开抛绣球招亲,却临时取消,就因为倾心于凯旋归来的少年英雄季云海,宁可负尽天下人,也要坚持嫁给自己钟情之人,传为一时佳话。
十六年前,季云海与凤飞雪产下一子,孩子诞生之时有一颗浅红色流星划过天边,因此得名“星浅”,一位老僧人循着星迹找来,告诉季云海夫妇说这孩子在二八年岁之前不得迈出家门,否则天下大乱,二八之后必要离家,那时将有吉人伴他,护他,可保平安,一段奇缘也会降临其身。
孩子一生下来就咯咯地笑个不停,一见人便咪咪地弯了眼睛,一张小脸更是综合了季云海、凤飞雪的所有优点。
一看见这可人的小婴孩,季云海就萌生了辞官的念头,只想天天守着儿子,陪着妻子,以享天伦之乐。
当即,就抱着季星浅跑去皇宫找皇帝。
“皇上,我要辞官!”
“怎么突然要辞官?云海你前途无限量啊!”
“皇上,我有儿子了,你看我儿子!”
说着,季云海把星浅递给皇上,炫耀似地望着他。
小小的季星浅初见生人,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大大的眼睛盯着皇上来回扫视,突然小手一抓,紧紧地纂着龙袍,小嘴一咧,笑开了……
“云海!云海!他叫什么名字?好可爱!他在对朕笑呢!”皇上龙心大悦,孩子他是见过不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季星浅,我儿子可爱吧?”
“是啊!好可爱!朕要受不了了!”
像是知道皇上在夸他,季星浅“啊,啊”地叫了两声,就把头埋在了龙袍之中,不停地蹭来蹭去。
“云海,他还在害羞呢!”此刻的皇上真是陶醉得不行,比季云海这个当父亲的还要父亲,转眼又严肃起一张脸,“云海,朕从没求过你吧?”
“什么事?”季云海戒备地看着皇上,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把星浅送给朕好不好?”
“不行!你不是已经有好几个皇子了吗?干嘛要抢我的儿子?”
“朕的儿子没有你的这么可爱嘛!”
凝视……久久的凝视……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
突然——
季云海趁皇上不备,一把夺过星浅,扭头就跑。
回府匆匆收拾好东西,带着夫人就逃跑到江南。
开玩笑!这么宝贝的儿子怎么能被人偷去抢去?
皇上下圣旨追封季云海为镇国将军逍遥王爷,还不忘诏告天下,逍遥王的儿子即是他当朝天子的儿子——不能天天看着,有个名义上的爹当当过过干瘾他也是开心的。
就因为这个,季云海记恨在心,从星浅一岁开始他就不停地教导:“宝贝,千万不可以对别人笑哦!你太漂亮可爱了,看到你笑的人都会丧失理智的,比如那个坏蛋皇帝,他居然想跟我抢儿子,你说坏不坏?”
小小的星浅就是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把老爹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见人就笑,稍大了点还会到处甜甜地叔叔伯伯地叫,惹得全家上下从亲戚到下人没有一个不疼他入骨。
因为有了老神僧的劝戒,季云海一直把星浅关在家中,对他百般呵护,万般宠爱,只要他不出门,什么都由着他,好在季星浅天生乖巧懂事,不但没有被爹娘宠坏,反而是个不可多得的乖宝贝。
随着他的长大,季云海夫妇是越来越明白老神僧的警告并不是毫无来由,这孩子是越大越出落得美貌绝伦,害他们请家仆都成问题,那些个家仆只要一见着小少爷那张脸就全忘了要做什么了——不论男女老少,这还是抵抗力强的,稍微弱一点的,立马晕倒不省人事。
所有人中最疼星浅的还是老管家季贤,季贤是季家的老仆,本是世外高人,只因年少时欠下季家一份恩情,便委身为仆,以求报恩。
他是看着季家两代少爷长大的,当初就是他传授了季云海一身武艺,现在他又负责了小少爷的教育问题,可是季云海夫妇对季贤的教育方式颇为不满,找着机会就会争论一番。
“贤伯,你怎么可以这样教育星浅呢?”
“为什么不可以?你小子不也是我看着教着长大的吗?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可是,当初你不是这样教我的啊!”
“因人施教你都不懂吗?你粗粗壮壮的我当然传你武艺,让你扬名天下了。星浅这么小,这么可爱,细皮嫩肉的,万一弄伤了哪里怎么办?”
“可是,可是你也没有必要以教导他成长为理由成天霸着他让他对你笑啊!你喜欢看,别人也喜欢看啊!你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做父母的多看几眼星浅的笑脸吗?”
“我不管!星浅是我的!”老人家一旦使起性子来可不是一般的任性。
“贤伯,基本上,星浅是我和飞雪的儿子好不好?”
“但我比较宠他!”
“我们也想宠他啊!可是你霸着不让我们宠,我们又斗不过你!”
“知道就好!不要来烦我!”一脚踹飞季云海,回头又去找他的宝贝去了,“星浅,贤爷爷来陪你玩喽!”
…………

相较于秋映墨,季星浅这十六年来过得是更为轻松,没有人逼他练武,他也无须装病逃避,因为自星浅出生之时起,季家就有了一条家训——星浅是用来宠的!
要说这十六年来,他有学会什么的话,那真的只有一样——笑!迷人的笑!
除了笑之外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学会,什么江湖艰险,人心险恶之类的更是一点都不懂,甚至——他连银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因为他爹娘都相信他出门会遇贵人,所以没操那份心去教这教那。

终于,转眼到了季星浅的十六岁生日,他也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迈出这个门,好好地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乖乖地穿好一身白衫,头发用银色的细链束好,在腰间拴上一块通透的玉佩,打理妥当后,端了两杯茶递给季云海夫妇。
“爹,娘,星浅今天就要出门了,你们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对了,贤爷爷他好像还没有醒,没跟他打招呼我就走,是不是不太好?”
“星浅啊,你贤爷爷醒了你还能走得了吗?我昨晚特意偷偷下了迷药把他放倒的!”
“迷药?那不是不好的东西吗?怎么可以用?而且,让贤爷爷跟我一起走不就行了吗?”
“让他跟你走?怎么行?我们都没能跟,他跟的话我们会嫉妒的!”季云海一脸忿忿不平。
“你爹没有出息才会那么想的,娘可是完全为你着想啊!你想,你小时侯那神僧曾说过你此次出去必有吉人相伴,天降奇缘哪!你不想你贤爷爷给你当电灯泡吧?”凤飞雪笑盈盈地望着这个比自己还美上数倍的儿子,打从心底里就喜欢。
“可是……”
“别可是了!星浅,爹娘也舍不得你啊!可是神僧说你十六岁后必得离家。至于你贤爷爷,你不要多想,这么多年,他看你比我们看你还多,他应该知足了!”
“那好!星浅就此拜别!爹娘你们要保重啊!”
“等一下!”季云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道。
“嗯?”星浅回头,又是淡淡一笑。
“来,把这个戴上,不然出去还不知道要闯什么祸呢!”季云海把一黑色薄纱扣在一顶精致的帽子上给季星浅戴上,还不忘叮嘱:“没事千万不要乱掀开来啊!”
“星浅知道。”

离家之后,季星浅整个人都被外面的大好景色惊呆了,高山,绿水,美景如画,但这些,他以前真的只有在画上才见到过。
出来半天,他不禁觉得肚子饿了,翻开爹娘帮他准备好的包袱,里面居然没有吃的,只有一大堆银白色的类似饺子的硬质物体,摸不透爹娘在搞什么。无奈,只好到周围的人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帮忙。
轻轻敲起一家民宅的大门,一妇人打开门:“有什么事吗?”
“大婶,是这样的,我有点饿了,可是又没带吃的……”
大概是他珠圆玉润却又带点孩子气的声音博得了妇人的好感,二话不说就把他带进了家门,一点戒心也没有。
“这位小兄弟,你是一个人出家门啊?”妇人一边准备饭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季星浅拉着家常。
“是啊!大婶,我叫季星浅,第一次出家门,什么都不太懂呢!”
“出家门忘带银子也真是难熬啊!”
“银子?什么是银子?”
“小兄弟,你开玩笑的吧?来!来!来!饭好了!”妇人端上来几盘菜,又看了看季星浅:“哎!大夏天的戴什么面纱啊?”
“爹他说要我戴的。”
“哦!小兄弟一定是面貌……嗯……不太方便见人,不过大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吃饭你就拿下来吧!多不方便啊!”
“好!”季星浅答应着取下了面纱,莞尔一笑。
“砰!”“趴!”
碗碟接连着掉地,粉碎……
“大婶,你怎么了?”
“大婶?大婶?”
妇人抬眼见着季星浅的脸的那一刻,便惊呆了,任凭他怎么叫唤,就是回不过神来。
…………
这样的事情随着季星浅的游历路线不断在不同的地方发生,受害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来仅短短一个月,世间就出现了近百名两眼呆滞,行动僵硬,开口就是“季星浅”三个字的人。
据武林专业人氏分析,这个众人口中的“季星浅”一定是个超级采花大盗。不!应该说是“淫魔”,因为他采的不仅仅是“花”,连一些枝呀叶呀甚至是老树根他也不会放过,而且由于他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导致被他强暴过的人精神都有严重地不正常状况出现,唯一会做的就是把“淫魔”的名字挂在口中,提醒他人提防。
为此,官府悬赏捉拿“采花大盗”季星浅,由于没有一个“受害者”能保持清醒状态描述出季星浅的模样,官府无图样可以参照,所以悬赏金额特别高。
当今武林,第二个名不副实的大人物也已产生。
季星浅——因为一张完美无暇的脸蛋而被指为“淫魔”的无辜美少年。


3
悠闲地坐在武林盟主的宝座上,秋映墨边嗑着瓜子边听着手下来人汇报江湖新鲜事。
可以说这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轻松得意的日子——不用装病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务正业。而今,又有一件新鲜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听说最近江湖中出现了一个超级采花大盗,人称“淫魔之魔”的季星浅。
据闻此人在江湖之中迅速窜红,人气飙升,造成的轰动绝对不压于当天他“勇”夺盟主宝座的事!只因为此人不管男女老少,是丑是美,只要兴致来了,什么人都上。
“盟主!盟主!”
“啊?什么事?你叫我吗?”秋映墨经常会在听正事的时候神游太虚。
“盟主,刚刚属下在跟你说有关那淫魔的事,您……您没在听吗?”
“季星浅?”
“正是这个恶贼!”
“他又怎么了?”
“听说他在五日之前强暴了一个太监。”
“太……太监?没有搞错吧?他还真是强啊!下次你再告诉我他又强暴了一匹马我都不会惊讶了。”
“敢问盟主有何打算?”
“打算?”秋映墨低头想了一会儿,当下决定,“我要亲自去追捕采花淫贼!”

千秋山庄
“追捕采花淫贼?”
“你亲自?”
“映墨!你没有武功啊!”
“这样吧!哥哥帮你去追捕好不好?”
“是!对!没有武功又怎样?不要!”秋映墨一次性回答了四个问题。
“为什么?”秋显山夫妇,映文映武兄弟一齐大吼。
“爹,你说过给我一个承诺!希望你不要反悔。”轻轻松松就把烫手的山芋抛给了秋显山。
他当然不能告诉大家他是想找到季星浅当面问清他一个问题:既然他都已经强暴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自己如此美貌无敌,他不来强暴他?
这很明显是一种资源浪费嘛!不可以原谅!
“什么?你答应给映墨一个承诺?”柳千梦狠狠地瞪了秋显山一眼。
“娘子,当初映墨问我要那个承诺的时候映文映武还帮他的呢!”秋显山决定拉两个人下水,要死大家一起死!
“爹诬陷我们!”
“我从不乱说话!”秋显山把头一扬,一派豪气。
秋映文秋映武不愧是双生子,微微交换了个眼神,就一唱一和地说开了——
“爹,昨天把娘最喜欢的刺绣当毛巾洗脸却又硬说是在帮娘洗刺绣的人是谁?”
“爹,大前天把我和哥的生辰八字教给媒婆却骗我们那个媒婆是算命的人是谁?”
“爹,半月前把娘的锦鲤烧了吃却说是被猫偷了的人是谁?”
“爹,一个月之前练功时把花园的假石山劈了却说是被临时出现的一场小规模的地震震坏了的人是谁?”
…………
“爹,二十五年前,把你的情敌娘的追求者暴打了一顿却说那人个没有小脑走路不稳总是摔交才会伤痕累累的人又是谁?”
“你……你们……那时你们还没有出生呢!怎么会知道的?”秋显山涨红了脸。
“你想,娘这么美貌无敌,追求者肯定不止你一个,你这么丑还能娶到娘一定是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没错!而爹您的想象力有限,智力不足,能说来骗娘的也只有这种没有水准的话了。”
“你们这两个不——孝——子——!”秋显山恼怒成羞,一掌劈去,却被两人轻松躲开。
“你们不要吵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我是去定了!一个人!你们谁也不要跟来,跟来别怪我不客气——一辈子不理你们!”受不了这群人!秋映墨摇了摇头打算走人。
“好!儿子,你要走,娘不拦你,只是……来,把这个穿上,这是铁蚕丝所制,穿上后可以刀枪不入。”
“爹也有东西要送你。”秋显山自腰间取下一令牌,递给秋映墨,“这个是爹的标志令牌,遇到危险,拿出这个,自会有人帮你。”
秋映文、秋映武两兄弟一左一右拎起秋显山的衣领把他扔到了身后。
“你就会给映墨这种没有用的东西!映墨是武林盟主,他的脸不比你的令牌好用吗?来,这是大哥二哥给你的,刃血匕首,利可劈发,你把它收在身边,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或许还用得着。”
“这就了不起啦?来,映墨,爹给你一颗夜明珠,晚上可以当蜡烛用!”
“哼!映墨,大哥二哥给你一把牛角梳子,可以通筋活血!”
“爹给你一只毛笔,没事可以写家书回家!”
“哥给你个香囊,保证你香喷喷的!”
“爹给你一块家里的石头,可以看石头思老爹!”
“哥给你……”
终于,在亲人们的千叮咛万嘱咐和依依不舍中秋映墨踏上了“追捕”季星浅的路途。
而与此同时,另一方面也有一个人对季星浅的踪迹颇为关注,蠢蠢欲动……
郁归颢,赏金猎人。
与秋映墨的变态理由不一样,他是因为对官府的那一大笔悬赏金心动不已,所以一心想捉拿到季星浅以获得那笔赏金。只是,世事难料……
此时,城郊树林的参天古木上躺着一个人,脸上遮着一个制作精细的金属面具,眼睛微微瞌上,嘴上叼着根稻草。
树下半跪着一黑衣男子,眼睛低垂直视地面:“夜帝,据属下追查,季星浅此时应该正在前往苏州的路上,目的不明,您真的想管这档事吗?”
“你话太多了!”冷冷数字足以使树下之人血液凝固。
“属……属下知罪!”冷汗直滴,点点洒入沙土中。
传闻中,武林盟主是武林之王,维持着整个武林的平衡,然,这只是表层现象,事实上,真正操控着整个江湖的生杀大权的是历代“夜帝”,武林的任何一场腥风血雨或是风雨翻覆都是夜帝的一次心血来潮或是喜怒变化。
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夜帝究竟是谁,是谁?能够随意一句话,一个笑,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撼动整个江湖。
唯一能够识别夜帝身份的仅仅是一个紧扣手腕的银制鹰型手环。
也正因为夜帝的身份象征如此隐秘,江湖上不乏冒名之人,不过无一例外地惨遭毒手。
夜帝——
听闻他冷血无情。
听闻他喜怒无常。
听闻他杀人如麻。
听闻……
关于他的一切,都只能是听闻……
树下的男子认命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不打算做任何反抗,他知道,反抗,只会使自己死得更惨。
“你可以走了。”
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抬头望着树上的男人,看不出面具下的脸表情如何,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如果你想死的话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树上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寒光乍射。
尘土飞扬,戴到尘埃落定,树下已无人。
随着一声狂笑,树上的男子轻轻跃下,随手把面具抛诸身后。
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脸,眼角,嘴角都还凝着淡淡的笑意,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当夜帝不好玩,还好我聪明,不会成天闷在‘暗夜宫殿’。”
夜帝的身份是代代相传的,如今的夜帝正是郁归颢,因为不喜欢受这个头衔的约束,便以“商金猎人”的身份游戏江湖。
他通常很懒,所以总是以“夜帝”的身份来收集情报,江湖诸人,莫敢不从,这使得他捉拿人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现如今,要说有哪个江湖歹人不知道他“郁归颢”的名字,那是天大的笑话。
而眼下,最令他敢兴趣的就是“淫魔”季星浅,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人,如果有意思的话,自己留着玩玩也是不错的……

下期预告:秋映墨、郁归颢、季星浅的会面,这个……那个……映墨居然起了坏心……




4
苏州
千水渡口人来熙攘,却唯独只有一家客栈——“千水客来”。
客栈二楼为投宿的客房,一楼则是方便来往过客歇脚吃饭的。
此时并非用饭时间,所以客栈内的人并不很多,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西南角的桌子上坐着的那个锦衣公子,他满面盈盈笑意,眼神似有似无地飘向客栈最角落的桌子,那桌子上站着一个说书人,一只脚他在凳子上,手挥来舞去,活灵活现地在讲着现任武林盟主当日在英雄大会的精彩表现,听得旁边众人直呼过瘾。
“真的吗?秋盟主当真长得如天神下凡,威武无敌,强壮如猩猩吗?”
“那是自然!你当我真的只是个平凡的说书先生吗?其实我的真正身份是‘江湖小小百晓生’!而且我是为数不多的见过他本人的人哪!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见过他本人?好羡慕!”
“羡慕也是没用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我江湖人脉这么广的,你们是见不到的了!”
…………
秋映墨?锦衣公子扯开了笑容:似乎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只是,不知道和季星浅比起来又如何?轻轻晃动酒杯,竟傻愣起来。
此人正是一路追踪秋映墨至此的郁归颢,听说就在前一天,这里又发生了淫魔残害少女的事件,他加快脚程赶了过来,只希望能够顺利抓到季星浅,如果对口味,就留他在身边,如果不对口味,就地送去官府换得一笔赏钱也是好的,然后正好有足够的路费去会会那个秋映墨,据手下人程上来的画像看,那到是个动人的小家伙,逗逗他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听说季星浅最近有在这里出现过是不是?”随着好听的声音进来的又是一翩翩少年,唇红齿白,眸如灿星,弯眉飞扬,眉宇间透露出目空一切的神气。
“你是谁?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也这么嚣张?敢这么说话?也不看看在这里的是什么人!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小小百晓生’啊!”说书人耀武扬威地加大音量。
“哈哈哈……”郁归颢在一若无旁人地大笑出声,如果他没有认错人的话,眼前的少年应该正是传说中的新任武林盟主秋映墨,那个说书的不是“亲眼见过他”吗?为什么会……?
“臭小子!你笑什么?”
“我笑武林盟主就在眼前,偏偏有人就是不认识!”
“你是说……?”说书人微张开嘴,略带探究地望着郁归颢。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说话间,暧昧地朝秋映墨一笑,顺势抛了个媚眼过去。
秋映墨的脸竟“刷”地红了,这一路走来,色狼遇到不少,这么帅的倒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从他刚刚说的话看来,他是认识自己的,难道说这人是他的忠实崇拜者?想到这儿,不禁又得意起来。
“原来你就是秋盟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盟主真是光芒四射,威力无边哪!一看就是盟主的不二人选。”说书人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不是盟主,我只是盟主的仆人,他——”郁归颢笑得无邪,伸手指了指还站在门口的秋映墨:“才是真正的盟主,也就是我的主人!”说着,一个移步,就已闪到了秋映墨的身后,热情地拉上他的手,却又悄悄搭上了脉门:“主人,我已经帮你定好房间了,我们两人住一间,这样我比较方便服侍你嘛!”
奇怪!这人应该就是秋映墨没错了,脸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而且腰间的令牌也是千秋山庄的专有,可是——他为什么会一点内力也没有?没武功的武林盟主,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放开我啦!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秋映墨皱着眉头抽回手:“谁说我是你的主人?我怎么没有印象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仆人?走开啦!”一脚踹过去,却落了个空。
连踢人的架势都不对,他确定他是武林盟主吗?
郁归颢轻摇了摇头,再抬头时依然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你确定你没有仆人吗?”
认真的表情让秋映墨不禁愣了一下,考虑了十来分钟,才敢开口:“当然确定!我有没有仆人我自己会不知道吗?”
“其实是这么回事!”郁归颢一脸神秘地凑进秋映墨:“你没听说过吗?麒麟是守护国君的神兽,而我的家族每代的长子——则是历代武林盟主的仆人!”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那一定是萧綮那个老糊涂忘了告诉你!你说我长得这么帅,没事跑来硬要当你的仆人做什么?你又没什么值得我图的是不是?”
“这倒也是!这么说你真的是我法定仆人喽?”
“是啊!主人!”
郁归颢笑得阳光灿烂——
看秋映墨刚刚一进门就问季星浅的事,铁定也是为了这个而来,现在当他的仆人,可以在同一时间内和两个有意思的人打交道,很划得来啊!而且,他向来很懒,出门都不喜欢带银子的——太重了,现在正愁投宿没钱付帐呢!有主人,自然衣食住行都不需要担心喽!
另一边,秋映墨也笑得甜美无比——
不管眼前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做他的仆人,反正像他如此聪明伶俐的人都是不会吃亏的!有个人来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又不要花他的银子不赚翻了才怪呢!(他低估了郁归颢的厚脸皮程度)
春风吹拂,笑意盈盈间两人已达成了默契,却不知对方怀了什么鬼胎。
“主人,我们上楼看看房间好不好?”
“好啊!”
待到两人消失在楼梯口时,楼下的战争却又上演——
“你不是说秋盟主长得虎背熊腰,像个猩猩吗?怎么美成这样?”
“这个……大概他易过容了吧?”
“身材可以变的吗?”
“现在易容技术比较高超嘛!自然可以的……”
“你这个只会说大话的人,害我们听你吹牛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揍他!不要给我面子!”
“啊……”
“啊啊……”
“啊啊啊……”


5
“千水客来”二楼
“啊——那个,我说,仆人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一进客房,秋映墨就毫不客气地往客房内唯一的床上一躺,斜眼打量着自己新收的仆人。
“郁归颢!忧郁的郁,归来的归,景页颢。”
“哦——郁归颢啊!不错的名字,我肚子饿了,你可不可以到楼下帮我准备点吃的?”
“没有问题!”郁归颢嘴上答应着,却没有任何行动。
“你还站着干嘛?怎么不动?”
“主人你还没给我银子呢!”有问必答是郁归颢的好习惯。
“银……银子……”秋映墨的脸不自觉地抽搐起来,不是他视财如命,小气舍不得银子,只是,只是……刚刚他进客房后就“不小心”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把带着的银子都花光了。
“对啊!没有银子怎么叫吃的?主人你该不会是要我去偷去抢吧?”
“当然不会!我身为武林盟主,怎么能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情来呢?不过,如果方便的话,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好,可以不去做,就是,你能不能小小牺牲一下色相,比如说是给人家摸一下,或者是亲一下之类的,然后……我们就可以用不着挨饿了是不是?”
“主人,这个主意真的很好哪!”郁归颢竟大力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是吗?”原本还以为会被骂的秋映墨见自己的意见竟被采纳,也很高兴:“那你快点去办吧!”
“好!”郁归颢答应着就走了出去。
只留下秋映墨一人在客房里窃笑不止:想不到世上居然有这么傻的人,而且还被自己遇上好好利用了一把,真可谓是吉星高照了!
“主人!老板问你要吃馒头咸菜还是鱼翅蟹黄包?”楼下突然传来郁归颢高分贝的声音。
废话!“当然是鱼翅蟹黄包!”有这么个傻子做仆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还好他总算是长了张能换钱的脸,如果到最后,实在熬部下去了,就把他给卖了,反正他是他的仆人嘛!他应该有权卖他才对……秋映墨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
没两分钟,郁归颢就乖乖地把鱼翅给捧了上来:“主人,我在楼下已经吃过了,这些全都给你了。你慢慢吃,吃好了我们去镇上打探一下季星浅的消息。”
秋映墨接过碗,瞟了一眼,脸就绿了:“怎么就这么点?”碗很大,里面的汤料也几乎与碗面平齐,可是,只有几根短得不象话的鱼翅在“游来游去”。
“主人,是这样的,本来我们应该一人一半的,可是我上下楼要有跑路费吧?我长得比你高大营养要补充多一点吧?我身为仆人不管是什么都应该比主人多做一些吧?(吃也一样)。”
“你——你想饿死我好篡夺武林盟主之位吗?”话虽这么说,秋映墨还是把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几根鱼翅捞出来吃了。
看到秋映墨脸色不对,郁归颢讨好地从怀里拿出五个包子:“主人,你也不要难过了,老板总共只给了我五个蟹黄包,喏,我一个都没吃,全拿来给你了。”
默默接过包子,秋映墨低下头,脸色微红:“原来,原来你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么坏,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很坏呢!”
“呵呵……你快吃吧!包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
一口,两口,三四口。
五口,六口,七八口。
…………
“郁——归——颢——!为什么蟹黄包会没有馅?馅呢?怎么都没了?”
“馅?当然是我把他们都吃喽!反正你也只是为了不饿嘛!有没有馅有什么关系?”郁归颢说得理所当然。
“你——?!?!”
“你不吃吗?不吃会饿死哦!饿死不怪我!”郁归颢伸手作势要拿回包子。
“吃!”秋映墨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不停地安慰自己,牺牲的是人家的色相,自己就不要太挑剔了。
吃过饭,两人决定到镇上去走走。
千水镇不大,却很繁华,街上人很多,秋映墨和郁归颢两张出众的脸很快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也为他们打听消息提供了方便。
只一个下午,两人就了解了不少情况:据说惨剧是在一日前开始发生的,总共发生了三起,每一次都是在吃饭时间发生的,有人看见在案发之前有一身段迷人的蒙面男子曾进出过受害人的家中,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那个蒙面男子就是传说中的“淫魔”季星浅。
得到了这些消息,秋映墨和郁归颢满意地回了客栈。
“郁归颢,我怎么老是觉得那个老板那么色啊?中午下楼时我就觉得他一直都在盯着我看了,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现在我可以肯定了,你看,你看,他那种色咪咪的眼神,看到没有?他还在用眼神摸我,亲我,脱我衣服,强暴我!”说着,秋映墨已经感觉到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已经感觉到啦?大概他在做实战演习吧!”郁归颢漫不经心地答道。
“实战演习?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在真正摸你,亲你,脱你衣服,强暴你之前先用眼睛试验一遍。”
“你在说什么?”秋映墨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盯着郁归颢的俊脸,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什么叫真正的摸我,亲我,脱我衣服,强暴我?谁说他可以这么做的?”
“就是你自己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可以……可以……那个的……”秋映墨涨得通红的脸和郁归颢老神在在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午我问你要馒头咸菜还是要鱼翅蟹黄包时你不是毫不犹豫就选了鱼翅蟹黄包吗?”
“那又怎样?”怒气开始聚集。
“老板说了啊!摸我就给馒头咸菜,如果对象换成你就是鱼翅蟹黄包,你自己选的喽!”
“这么说,我比你要值钱得多了?也就是说我比你更加可爱迷人了?”(喂,喂,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
“不完全是。”郁归颢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笑容中凝结着罪恶:“老板说虽然我们迷人程度相似,可你更倾向于女人,所以喽,你对身为男人的他更具有诱惑力。”说罢,闪身逃开。
“死人郁归颢!”秋映墨顺手扯下腰间挂着的千秋山庄令牌,直标标地朝郁归颢扔了过去,来不及看有没有砸中目标,就怒气冲冲地回了客房。
郁归颢一个闪身,伸手一接,令牌已在手上,端详片刻,一个主意已悄悄拟定,跑去柜台问小二要了纸笔,潦潦写上数字:“秋老庄主,你儿秋映墨现在在我手上,有此令牌为证,如想保他平安无事,速派一人送一千两银子至苏州千水镇‘千水客来’,且不得妄想前来相救,不许报官,否则你儿将小命不保。”
走到客栈外,随便找了个小乞丐,把令牌和纸一并给了他,嘱咐道:“你把这个送至‘千秋山庄’,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看到乞丐乐癫癫地跑去送信,郁归颢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边走回客房边盘算着下次再怎么去激怒秋映墨,好让他用怀里的那颗夜明珠来砸他。
打开客房门,就看见秋映墨正在慌慌张张地收拾包袱。
“主人!你在做什么?”郁归颢斜靠在门口,悠然自得地啃着雪梨,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
“废话!要被强暴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急!我要逃走!喂!你在吃什么?”
“雪梨,我还有,你要不要?”
“好!给我一个吧!算了,两个好了!嗯……三个我也不介意!”
“喏!给你!”
“你哪弄来的?很好吃!”
“我跟老板说,到时候送他一件你的贴身衣物给他当纪念,他就给我雪梨喽!”
“你说什么?郁归颢!你给我去死啦!”半个雪梨飞向郁归颢。
“没砸中!”得意的声音随风飘来。
“死人!我要偷溜,你跟不跟我一起溜?”
“当然跟啊!你是我的主人嘛!”
“好!我们一起走!待会儿下楼的时候,你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就像是只要出去玩玩而已!知道没有?”
“知道喽!”
“算你还有点脑子!”如果秋映墨有看见郁归颢的眼神的话,一定不会这么放心的。

楼下
两人偷偷摸摸地下了楼,老板果真没有起疑,就在要跨出门槛成功出逃的时候,郁归颢大叫出声:“哎呀!主人,大事不妙!我不小心把一样东西留在房里了,我们这次一走就不会回来了,我一定要回去拿一下!”
“什么?你们准备走了?那要把帐结清才可以!”
“不要!我不要被你强暴!我不要啊——!”秋映墨大叫,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
“强……强暴?小哥你在说什么呀?你是男的吧?我怎么可能强暴男人?”老板也是一副很受侮辱的模样。
“那……那你要怎么结帐?”秋映墨颤抖着声音。
“有人送了一千两银子过来,说是给郁归颢公子的,现在你们要走了,我们当然要把银子还给他了,当然,这两天的吃住费用是要扣除的。”
“郁归颢!你骗我!我杀了你!我砸死你!”
郁归颢如愿地得到觊觎已久的夜明珠。
“你们好!打扰一下!我听说这里有蟹黄包,我想吃可不可以?”天籁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团乱。
秋映墨、郁归颢也不自觉地望向了声音的主人——一个身段极其迷人的蒙面少年!!!!
“你是——”异口同声。
“你们认识我吗?我叫季星浅。”
“季——星——浅——!!!!”
季星浅三个字一出,所有的人包括老板都躲了起来——说不怕是假的,毕竟季星浅是不分老少,不问性别,是人都行的主。
空空荡荡的大厅如今就只剩下不明状态的季星浅,兴奋莫名的秋映墨和等着看好戏的郁归颢。
要说反应最快的还是秋映墨了,他一个箭步冲到季星浅面前,一只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好大的胆子啊!看到我居然没有反应!你不是应该要强暴我的吗?快点啊!还是嫌我不够美?你说啊!如果不说,身为武林盟主的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我……我为什么要强暴你?”面罩下面怯生生地吐出几个字。
“你——”秋映墨气得不行,想不到这个“淫魔”还真的看不上他!一定是因为有面纱看不清楚的缘故。好!他就掀开他的棉纱让他看个清楚,看清楚自己是有多可爱无敌!
心动不如行动,说做就做!
秋映墨一把掀起了季星浅的面纱,把自己的脸凑近。
…………
飞快地放下面纱,努力调息好自己的呼吸,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听使唤,等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对身后的郁归颢解释自己的奇怪行为:“实在……实在太丑了,真的!太丑了!丑得……丑得不戴面纱就不能见人,所以——你千万不要看他的脸!”
天哪!实在太美了!这么美的人……好想独占他哦!那个郁归颢生就一张色狼脸,他那么坏,自己肯定争不过他,要想独自抱得美人归,唯一的方法就是掩藏他的美貌!上天啊!他的人生第一次有了追求,就是娶季星浅——他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淫魔”呢!反正“淫魔”一定更好勾引!


6
郁归颢好笑地看着秋映墨傻呆却一脸算计的模样,其实早在他掀开季星浅面纱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把他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了。说实话,即使是阅人无数的他也不禁愣了半晌——不知道怎样形容当时的感受,只能说是惊为天人,他原本以为秋映墨已经算是人间绝色了,现在一比较方知惊艳为何意——一山更比山高!(难道破折号就是两了“一”?晕~~`~~)
当下已有了决定——缠定季星浅!至于秋映墨,他那点小把戏,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自信地扬起了嘴角,尽是必胜必得的把握。
“主人,你准备怎样处置季星浅?”
“这个……我打算把他留在我身边,慢慢思量一番,到该决定的时候自然会决定的。”
“主人该不会要思量一辈子吧?”
一针见血!绝对的一针见血!
“对不起!打扰了!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在说我?为什么要处置我?我有犯什么错吗?爹说只有犯错的人才要受惩罚,贤爷爷说谁处罚我他就跟谁没完!”
“废话!难道你不知道你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超级大淫……”嘴巴总是比脑子快半拍是秋映墨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等话都快说完了他才突然想起来季星浅是他正打算追求的人,怎么可以如此唐突佳人?
“银什么?银子吗?”见秋映墨突然停口,季星浅追问道。一路上,他经常听别人提这个词,可是爹娘和贤爷爷都没跟他说过,所以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包袱里的银白色的不能吃的“饺子”就是传说中的“银子”,他只知道银子是很好的东西,人人都想要,而贤爷爷经常说自己是宝贝,是人人见了都会想要的宝贝,难道说他就是“银子”吗?……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银子?什么银子?我说你是超级大银子干嘛?”现在又轮到秋映墨莫名其妙了。
在一旁看到两个人越岔越远,郁归颢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决定阻止这两个白痴的对话:“主人,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
“上路?去哪?”
“回去召开英雄大会和天下群雄一起商议如何处置季星浅啊!”
“嗯……我说归颢啊!你看,我作为新上任的武林盟主是不是应该四处走动走动微服出行一番?我说我们暂时就不要回去了,至于星浅,就让他跟着我们,也可以防止他再害人了,你看怎么样?”
说白了,他就是不想处置季星浅,保护心爱的人是男人的责任!更何况他还打算带着他一起游历江湖慢慢培养感情。
“也好!主人,你先说说看你对‘江湖’的了解,再谈谈下一步准备去哪里。”郁归颢早已料到秋映墨会这么说,这样最好,季星浅是他的猎物,他很满意,所以——谁也休想动他!至于秋映墨,这么一只坏脾气的小豹子不耍耍可惜了,想来应该会合那个人的味口吧?不如做个人情送给他得了。
没注意到郁归颢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的坏笑,秋映墨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步入一个不可知的陷阱。
“据我所知,江湖就是武林,武林中有个盟主——就是我!而每一任武林盟主身边都应该有一个法定的仆人——就是你!哈哈哈……怎么样?我的知识丰富吧?”秋映墨狂笑不止。
其实如果要客观地说的话,他所谓的丰富知识前两句是废话,最后一句是郁归颢随口胡诌来骗他的。拥有如此“渊博“知识的武林盟主不知道是武林之福还是罪过!
郁归颢了然一笑,现在他可以确定秋映墨绝对是个江湖白痴,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将他骗倒,当下放心不少。
“主人你说的很对!所以我想像您如此有内涵的人一定不会不知道历任武林盟主新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魔教教主会面,共赏维持武林和平的大事吧?”
“啊?”秋映墨一愣,又立刻道:“这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嘛!”真是的!爹娘和大哥二哥怎么都没有跟他提过?害他差点丢人。
其实不能说秋映墨傻,在家里一向都是他把别人耍得团团转,从来不吃半点亏,现在要怪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一出门就遇上了这个真正的“超级魔头”,整人功夫甚至比打人功夫更高明的郁归颢!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主人总坛‘檠天坞’的路吧?”
“当……当然认得!不过为了考验你是不是有当我仆人的资格,我决定让你带路!”
“没有问题!不过因为路途遥远,我们不能步行了。现在有种选择:第一,我骑马带星浅,你骑驴,第二,我骑马带星浅,你坐轿子。”
“星浅?谁让你叫得那么亲热?为什么我要骑驴坐轿子?我骑马不行吗?”
“你会吗?”
“不会!” *﹏*////
“选择吧!”
“星浅和我坐轿子,你骑马!”
“轿子坐不下两个人。”
“那,那让星浅坐轿子,我和你骑一匹马!”
“可以。”郁归颢扬了扬眉,心里暗暗加了句,如果你能上我的宝马“血影”的话。
瞬间,又觉得有更好的方法让他自动选择坐轿,郁归颢笑笑,热情地开口:“主人!你确定吗?其实这也是我最想的,谁想和那个又丑又色的淫魔靠得那么近啊?当然是主人你比较好了,人这么美,身段又好,皮肤还这么细腻,让人忍不住都想摸上一把。到时候,你坐在我身前,我拥着你的腰,还可以把头放在你肩上边汲取你的芳香边看前面的路……对了,如果你什么时候觉得身后有什么不该有的硬物抵着你的话,你千万不要在意,那是我的个人问题,我会自行解决的,你一点都不需要害怕,只有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我才会对你有所行动,你……”
“住口!我要坐轿子!”秋映墨忍无可忍,大吼出声。
目的达到,郁归颢还是装着很委屈很可怜地低声说道:“主人,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
“不行!”断然拒绝,没有丝毫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又移身把季星浅拉到一边,暗暗嘱咐道:“星浅,你听好我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在郁归颢面前掀开面纱知道没有?”
“为什么?”
“因为你太丑了!你看,你的眉毛比我的弯一点吧?那是丑!你的眼睛比我的大一点吧?那是恶心!你的鼻子比我的挺一点吧?那是变态——女人才要‘挺’好呢!你的嘴比我的小巧一点,红润一点吧?那是有病!你的皮肤比我的白一点吧?那是营养不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总之而言,你的这张脸会把人吓坏的,虽然郁归颢不是什么好人,但吓坏他始终不好是吧?所以你千万不要掀开面纱!“
“嗯,我知道了!”
“郁归颢!你不准有事没事乱碰星浅哦!他是人犯!”
“知道了!”
就这样,在秋映墨自以为万无一失后,三人终于踏上了去檠天坞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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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03| 字数 18,581 | 显示全部楼层
7
历经十二天的长途跋涉,终平安到达檠天坞。
当然,这一段遥远的路途也是艰辛不已——并非有歹人刻意骚扰,而是秋映墨时不时的要制造一些小意外来“英雄救美”,好虏获季星浅的芳心,当然有郁归颢的存在,他的结果通常都是自己丢人。另外,这一路上他不但要防着自己被郁归颢占便宜,另一方面又要防着他看到星浅的样貌而动了歹心,所以这一路走来,他很累!
眼前的檠天坞气势雄伟不凡,大门紧闭,俨然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俊,就连周围的植物花草都样样透着邪气。
“要……要敲门吗?”秋映墨努了努嘴,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密密麻麻排满三寸长钉的正门。
“当然不!用嘴不就得了?”郁归颢懒懒地答道。
“用嘴?”一旁地季星浅害怕地捂住嘴,好像嘴上已经被刺了个窟窿似的。
“笨!是叫你用喊的,又不是要你去用嘴敲门!”秋映墨没好气地冲了句,又想起不能对美人太凶,赶忙缓和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来喊,你的声带那么宝贵,不要开口了,呵呵……”希望星浅不要生气啊!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嘛!
“开门!我是新任武林盟主秋映墨!要找你们的教主会面共商大事!”
无声……
“开门!你们敢不开门?!?!小心我踢穿你们的门!”
汗~~~~~~~你敢踢吗?
“算了,我来!”郁归颢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地把秋映墨拉他了身后:“小白,开门喽!”
无声……
“真的不开门吗?你好酷哦~~人家爱上你喽!好爱哦~~小白白~~~”
“吱——”门开了,一张臭脸从门内探出:“郁少爷,我叫白子渊,不叫小白,小白白,还有,教主不是跟你说过没事不要来骚扰我们吗?”
“是吗?我不记得了!”无辜的笑容。
“颢,他为什么不去通报啊?”季星浅拉了拉郁归颢的衣袖问。
这十二天他和郁归颢朝夕相对,郁归颢一直都对他好温柔,好温柔……还说以后叫他“颢”就行了,他也真的很喜欢他!
“因为我面子大嘛!不需要通报就可以直接进去了,一般人可没这么厉害哦!”郁归颢得意地扬了扬眉,当着秋映墨的面大大方方地隔着面纱给了季星浅一个温柔的吻,故意不去看应该已经气得变脸了的秋映墨。
“郁少爷,我不去通报是因为教主特意关照过我说如果你再来,无论什么理由都要坚持不让你进来!”
*﹏*////
“这至少说明他认为我很特别!”郁归颢回头向季星浅解释道,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的厚脸皮打小就是出了名的。
“可是人家不让我们进去是不争的事实!”秋映墨恨恨地探过头来,一心想泄他的气。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郁归颢去不了的地方!”迷人的笑配上迷人的脸,自信且从容地凑近白子渊,故做害羞地把脸贴上他的胸前:“小白白,你真的忍心不让我进去吗?见不到潇辰,我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嫁给你喽!我们以后就可以相亲相爱一辈子,真的好幸福哦……”
“郁……郁少爷,请进,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要缠就缠教主好了,你的艳福我可受不起!”白子渊一把推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郁归颢,飞快地跳到一边,低下头来忏悔:教主,我对不起你了!亏你为了躲开郁少爷而把身为贴身护法的我调过来暂时当看门的,可是我注定是要让你失望的了,你都斗不过的人叫我怎么去应对?为今之际,属下能做的就只有为你默默祈祷了……
郁归颢回头给了季星浅、秋映墨一个“我说我行吧”的眼神,笑嘻嘻地长驱直入。
秋映墨看到这一幕,顿时安心不少,本来他还一直担心郁归颢会看上他和星浅中的任何一人从而破坏他们的好事呢!不过,刚刚他说什么“见不到潇辰,就只好嫁给你了”,看来他的真正爱人应该是那个什么潇辰的才是,这样就好!秋映墨点了点头,还是不忘对自己加了句:虽说这样,不过能防还是防着点的好。
“封——潇——辰——!我大驾光临你家寒舍,你一定感到篷壁生辉吧?还不快来迎接我,我可是为你带来贵客喽!”
郁归颢一路走来不停地大声叫喊,引得不少下人侧目,但一看到叫嚣之人是郁归颢后,就又都见怪不怪地低头干活了。
“喂!”秋映墨用胳膊肘捣了捣身边好奇地不停四处张望的季星浅,不失时机地教育道:“你看,大家都习惯他的变态举动了,这就说明他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
“是这样吗?可是我觉得他好厉害哦!就说了几句话人家就让我们进来了。”季星浅轻声答道。如果没有面纱遮挡的话,此刻秋映墨一定可以看见他满眼的崇拜都给了郁归颢。
“他那是不要脸!”
“哦!”
“我不是说过这里不欢迎你的吗?你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跑来?”冷冷的声音,一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剑眉下冷冽而又深邃的双眸,笔挺坚毅的鼻,紧紧抿住的薄唇拼凑出一张英俊却无情的几近完美的轮廓。
“潇辰,一段时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笨!你都说了我‘死皮赖脸’了嘛!试问如此‘死皮赖脸’的我怎么可能就因为你一句不欢迎就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了呢?真是的!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和尚者掉头发,你和我这么聪明的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笨得要死?”显然,郁归颢一点也没有被眼前的冰冷男子吓倒,他太有经验了,这个江湖上闻名的冰山只要遇上他,要不了几秒钟立刻就会变成一座亟欲爆发的火山,也正因为这样,他才特别喜欢到这里来逗他玩。
“你——!?!?!”封潇辰一抬掌,却在即将要劈过去的一刹那终又放了下来,他暗自提醒自己不能每次都被这个家伙激怒,绝对不能称了他的心!
说实话,他自问武功盖世,世间难逢敌手,可,居然每次动手都伤不了郁归颢分毫,如果说一开始他的确是手下留情,并未用劲全力,可自从后来发现他并不只是光有一张惹人厌的嘴,而是身手非凡后,他也确实是认真动过手,但仍是占不了一点便宜,他不懂,这个让他又气又恨又没辙却每每在他消失后又偏偏要牵肠挂肚的臭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何等人物,又是为什么要缠上自己,惹他发怒,如果没有遇上郁归颢,他大概永远不会了解到自己居然也会有如此火暴的一面,而他的人生——怕是也会有所不同吧……
若说到两年前两人的邂逅他仍然是历历在目……


大家认为的配对是怎样的?希望的又是怎样的?
趴趴很好奇







8
两年前……
入秋。
封潇辰应约只身前往飘渺峰接受“剑圣”的挑战,在大战了三天三夜之后终险胜半招。
归途。
疲惫不堪。
路经龙门峡下马歇息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呼“救命”。
封潇辰生性冷血,又是人人避之不及的“魔教教主”,怎会大发善心地去救人?理所当然地充耳不闻。
渐渐的,“救命”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俊美的男子在不停地奔跑,满脸大汗,身后跟着两个手持大刀拼命追赶的恶徒。
封潇辰冷眼看着,没有一丝要出手救人的意思,为了别人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凡是魔教中人都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被追杀的男子将会是他未来一生的“梦魇”——郁归颢!
“喂!你这个人怎么会见死不救的?有没有一点人性啊?”郁归颢蓦然停步,站立在封潇辰面前,一本正经地指责。
冷冷地扫过眼前神气巴拉的人,封潇辰起身,走过郁归颢身边时说了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用来逃命的时间浪费在这里”,便朝闲在一旁吃草的马走去了。
说实话,他不讨厌他,如果不是不想他死的话,那句话他都可以省了。
“哎!哎!哎!你别走啊!难道你没看到有坏人在欺负我吗?你不施以援手的话你良心能安吗?”
决定彻底忽略这个不怕死的家伙,手搭上马鞍,纵身上马。
“你知道吗?他们是要抢我去做压寨夫君!本来我还以为有场艳遇呢!结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个女寨主长的啊……真是……不堪入目,我情愿娶你这样的男人也不要她那种女人哪!”说话间,郁归颢厚脸皮地跟着跃上了马背,搂住了封潇辰的腰。
封潇辰惊讶于郁归颢的动作——不是武艺非凡的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而这个人居然贴身上了他的马?!?!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去!”
“不要!”郁归颢笑嘻嘻地拒绝,回头看了看好容易才追了过来正气喘不止的两个喽罗,开口道:“呦!你们来啦?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们回去娶你们寨主。可是你们也看到啦!这个冰山似的粗鲁男人看上了我的美貌,一定要绑我走,你们快点来救我啦!”说着,手还不安分地紧紧搂着封潇辰的腰,说什么都不肯放松。
“大胆狂徒!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居然敢抢我们寨主看上的男人,你不要命了吗?”小喽罗挥舞着钢刀,破口大骂。
话音刚落,血溅当场。
没有人看清封潇辰是如何动的手,只知道很快,很轻,即刻间就有两个人脑袋和身子分了家。
“哇哦!你好厉害哦!”郁归颢居然开心地拍起了手,还装成一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对心仪的英雄崇拜不已的表情。
“下马!”依然还是这两个字,依然惜字如金。
“我才不要呢!”
封潇辰挥掌便劈,疾风扫过,原本以为又要血洒一地,却不料,掌风居然落空。
“你——?”他居然下了马,躲过了他的突然袭击?
“哎呀!我不小心掉下马了。你等我一下,我就上来。”无辜的脸,似是真是无意落马,
“驾!”封潇辰扬起马鞭,头也不回地就远奔而去,远远的,还听到郁归颢大喊:“恩公!你不要丢下我啊!等等我嘛!”
等他?做梦!他封潇辰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停下过脚步!快马加鞭,立时便到了最近的小镇,随意地找了家酒楼坐了下来,点了几道招牌菜。边吃边考虑着教中事务,一个人影却不期然地闯入脑中,还有那句“等等我”,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那小子应该不会跟来了吧?”
“你确定吗?”讨人厌的声音竟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响起。
“你——”
“我什么我,不要多说了,好饿哦!吃饭吧!”
“你没有必要为了报答我就一直跟着我,我刚刚不是要救你,只是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多废话而已。”
“啊?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报答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我没带银子啊!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吃霸王餐,看你一脸有钱没地方花的样子,我就好心地跟来帮你用用喽!不需要谢我了,就当我报了你的救命之恩吧!”
“帮我用?”封潇辰的脸在一秒钟之内黑了几黑:“我没求你帮我用!”
“助人乃快乐之本。你不用谢我了!”说话间,郁归颢又毫不客气地啃完了一只烧鸡腿。
“结帐!”封潇辰忿忿地把一鼎银子放在桌上,起身走人,再也不想多看吃得一脸幸福的郁归颢一眼。
“小哥,帮忙把桌上的东西打包让我带走。对!这个,还有那个,鸡屁股就不要特意包起来了……麻烦你快一点,我朋友要走了!好,谢谢!”
追出门,郁归颢张望了一下封潇辰走的方向,拇指和食指并起,放入口中,随着一声嘹亮的口哨声一匹通体黑亮的汗血宝马飞奔而至。
一个潇洒帅气的越身,郁归颢已稳坐在马上了:“小黑,快!追上前面的那匹马!到时候,要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我都帮你找!快!”
在这样的鼓励下,“小黑”急速前行,只一会儿功夫,郁归颢就与封潇辰并驾齐驱了。
“你不要总是跟着我!”他发誓,自从遇上了郁归颢,他一天内讲的话要比他以前一年讲的话加起来还要多。
“我都说啦!我没有钱嘛!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饭票,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只要你不要再来烦我!”
“银子重!我不要!”
“银票!”
“我会弄丢的,没用!”
封潇辰突然停下了马,紧盯着郁归颢看,眼底已满是杀意:“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问我?难道说你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郁归颢也跟着停了马,同情不已:“想不到你是个白痴,好可怜!”
向来他只杀有用之人,绝对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动手,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愿望让一个人在他眼前消失。
封潇辰猛地一掌打在郁归颢胸前,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但仅是这三成功力也就足以使人重伤难愈——他不想他死,只希望他不要再来缠着自己。
“啊——”意料中凄惨的叫声,却意外地看到郁归颢居然并未跌落至马下。“啊——你摸我!我不管!你玷污了我的清白,说什么你都一定要负责!”
封潇辰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男子——不管他是什么来历,都绝非平常——能拥有“汗血宝马”的人必有万贯家财,能接他一掌却毫发无伤的人必有神功护体,而能同时拥有万贯家财和护体神功的人当今世上绝对不出十人。
“你究竟想怎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郁归颢对他没有恶意。
“当然是要你负责!”
“你要我怎样负责?”
“诚心诚意照顾我的衣食起居啊!比如说——我饿的时候你要帮我烧饭,我渴的时候你要帮我泡茶,我累的时候你要帮我捶背,我无聊的时候你要给我讲笑话,我空虚的时候你要为我找女人……嗯……适当的时候找男人也可以,我不爽的时候你要负责给我打……喂!喂!你别走啊!我还没有说完呢!”
…………
忍受着一路聒噪,封潇辰居然还是把他带回了“檠天坞”——魔教“檠天教”的根据地。
“教主,他是——?”风护法白子渊见到生性冷漠,不喜与人打交道的教主居然带回来一个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封潇辰只冷然走过,不做回答。
“你好!我叫郁归颢!你们教主从山贼手中硬是把我抢了过来,在途中还摸我的胸部,吃我豆腐,我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过来了。”
“不可能!”白子渊断然否定了郁归颢说的话,凭他多年来对教主的了解,他相信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真的!不骗你!你们这是什么教?肯定很穷了!我只不过跟着你们教主吃了他几顿饭,几个馒头,几颗咸菜,他就一直板着个脸,到现在都不理我,好小气哦!”郁归颢一脸委屈地拉着白子渊的袖子不停地抱怨。
“你给我住口!一开始你还说我一脸有钱没处花的样子,现在又来说我穷了。我板着脸是因为你吃我几顿饭吗?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人?几个馒头?几颗咸菜?你好意思说!哪次你不是要最好的菜?我……”
白子渊吃惊地望着显然已经失去所有冷静和理智骂个不停的人,他——真的是他们以冷漠著称的教主吗?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冷教主在未来的岁月中爆发的日子还多着呢!
后,后来,后来的后来……
自从郁归颢在“檠天坞”住下来后,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封潇辰,他几乎是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整个“檠天坞”时不时被搞得鸡飞狗跳。
几个月下来,就在“檠天坞”上至教主潇潇辰,下至普通打杂的仆人都习惯了自称为“教主夫人”的郁归颢的存在时,他却突然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段时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惊愕于“檠天教”教主封潇辰发疯似地搅乱了整个江湖,只为了寻找一个无人知晓其来历的名为“郁归颢”的男子。
两个月后,“郁归颢”的名字传遍江湖,不仅仅是因为封潇辰的疯狂搜索,更是因为他在两个月内抓获了上百个官府缉拿的罪犯,成为了“赏金猎人”的最佳代言人。
当名声鹤起的时候,郁归颢又回去了“檠天坞”找封潇辰,引爆冰山玩过瘾后又再度玩起了失踪游戏……
之后,封潇辰也就渐渐习惯了郁归颢的若即若离,两人的分分合合也不再让他失控发飙,只是,郁归颢不在的日子里,他,还是忍不住要想他,即使明白地知道再次见面后自己仍会被气得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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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不打我了吗?”郁归颢欠扁的声音飘来,打断了封潇辰的思绪。
“我怕脏了手。”明明有丝不舍,却还是忍不住嘴硬。
“不要这么说嘛!人家会好伤心的!”郁归颢委屈地低了头,再抬头时又是一脸暧昧:“你不要嫌弃我哦!难道你当真不想要教主夫人了吗?”郁归颢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季星浅旁边正拼命想揩油的秋映墨。
“教主夫人?”封潇辰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心里暗道:还算他小子有良心,还记得他是“教主夫人”。
“是啊!你看那边那个,没蒙面的那个,告诉你,他就是新任的武林盟主,怎么样?够可爱吧?我就知道他那样的百分之百合你这种色狼的味口,所以特意把他骗了过来打算送给你做礼物,够意思吧?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感谢我,反正我也已经有意中人了,我想一个人幸福实在是太自私了,理所当然要帮你也找一个喽!”
封潇辰眉头紧蹙,嘴唇也抿得好紧,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刚刚郁归颢说的话应该有三层意思:第一,郁归颢不喜欢自己。第二,他已有了意中人。第三,他还想把他推销给别人!
该死的!封潇辰只觉得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挥手间便毁掉了身旁的假石山,轰然的声音把众人都吓得愣住了。
此时,即使聪明如郁归颢,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的好好的,他怎么就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罢了!喜怒无常本来就是这家伙的本性。
耸了耸肩,郁归颢转头回到秋映墨、季星浅二人身边,不着痕迹地把季星浅的手从秋映墨手中抽回:“主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刚刚我本来和潇辰——啊!我忘了介绍,他就是‘擎天教’的教主,本来我们谈得好好的,可是我一把你指给他看,他就大发雷霆,还把那座假山都毁掉了——这你也看到了,我想大概他是觉得你不够美吧……”
话还没有说完,秋映墨就气冲冲地跑到封潇辰面前,气势汹汹地踮着脚指着封潇辰的鼻子:“你这个不识货的家伙,居然敢嫌我丑?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比我漂亮的人已经绝种了!嗯……星浅除外!所以你必须为你没有水准的审美观向我道歉!”秋映墨一点也没有留意到自己在不经意间竟然透露了“星浅比他美”的真相,郁归颢在一旁窃笑不止——他就知道他没有什么脑子。
“让开!”封潇辰轻甩衣袖,兀自回房去了。
自从认识了郁归颢以后,他这样的情绪失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这是怎么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都哪里去了?而且……而且这一次爆发的似乎格外严重,是什么原因?他不懂!自小他就比别的孩子缺少情绪,现在这种复杂的感觉他不明白究竟代表了什么,他只知道听到郁归颢有了意中人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是他从来没有过的,难道真的被白子渊说中了吗?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坏小子?
迷惘中,封潇辰把头深埋入手中,脑中尽是那张笑着的坏着的美丽面孔。
另一边,看到封潇辰不对劲的反应,郁归颢也不禁有些发怔:他是怎么了?在生他的气吗?他的确是把最美的留给自己了,可是秋映墨也不差啊!那样的美人其实也不好找呢!光看一路走来那么多色眯眯的眼神就知道了。他都已经把人带来送他了,他还有什么好气的?
疑惑地摇了摇头,郁归颢体贴地拉起季星浅的手,柔柔道:“我带你去看看房间如何?”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
“郁——归——颢——!”傻愣在一旁的秋映墨突然出声:“告诉我,那个什么封潇辰的房间在那里?我要找他!”如果不算季星浅的话,这是他首次尝到被人忽略的滋味,他要为自己的存在和美貌讨个说法。
“他的房间啊……一直往前走,左手边的第四个房间就是了,很好找的,你想做什么?强暴他吗?身为仆人的我不得不友情提醒你一下下,他的脾气很爆,武功很高哦!被揍了我可帮不了你!”
“去死!不准趁我不在的时候占星浅的便宜!”丢下一句自以为很有力的威胁,秋映墨转身去找封潇辰的房间了。
封潇辰的房间并不难找,房门用紫檀木制成,上面雕刻有四个大字:龙啸九天。周围游龙腾空,傲气、霸气、王者之气集于一体,浑然天成。不用怀疑,这必是教主才有资格住的房间。
没有敲门的习惯,秋映墨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门:“你这个猪头!居然连句话也不跟我说就闪人,也太目中无人……”蓦然住口,惊讶地看着刚刚还霸气十足的男人这会儿却颓然着埋头于掌心:“你……你……你怎么了,不会是失恋了吧?”秋映墨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立马说了出来,却不料一语中的。
封潇辰猛地一抬头,凌厉的眼神直射秋映墨。
自小娇生惯养的秋映墨何时见过这等骇人的气势?不禁被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却又立时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拥了回来。
“他说你应该很合我的味口。味口?那我真要尝尝你是什么味道了……”
言毕,俯身覆上那张因惊讶而张大的红唇,带着一丝报复和泄愤的心理,将舌深深探入,原以为会遭到极力反抗,却不料怀中的人无比顺从。
疑惑地挪开唇,发现秋映墨居然像只木桩似的一动不动,双眼找不到焦距。
这种程度就吓傻了?封潇辰兴趣缺缺地松了手,到门口让随从传召白子渊。
“教主找我有事?”白子渊有点心虚地看了封潇辰一眼,他刚刚听说了,郁归颢又惹爆了教主,虽然这不是什么希奇事,可是这次人是他放进来的,他多多少少都要负点责任吧?
“把这人给我抬出去,看了就心烦!”依旧冰冷如昔的声音,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才大发雷霆的气息。
“教主,他这是……”白子渊愣在当场,这个男人不就是刚刚自称是新任武林盟主的那位吗?他怎么会出现在教主房里?还跟个木桩私的?难道说他想偷袭教主却被点了穴?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不知道!要是死了,就扔出去喂狗,要是没死,就抱回去还给郁归颢,告诉他不合格!”封潇辰撇过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过度流露的情绪。
“遵命!”白子渊抱起身体僵直的秋映墨踏出房门转向别苑方向去找郁归颢。教主不愿说的事,他就决不多问一句。




10
另一方面,郁归颢正乐得守在季星浅身边享受二人世界。
“星浅,把面罩拿下来吧!秋映墨不在,不要怕!”忍不住想再睹绝世容颜。
“不要!我怕吓坏你!”
“怎么会?难道你以前在家都没有人说过你美吗?秋映墨的话不能信!”
“可是,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啊!他说一路上有很多人都被我吓成傻子了,我仔细想想,都是真的!那些人都是在看到我的长相之后才不能动的。以前,贤爷爷他们说我好看应该都是骗我的吧?他们那么疼我,一定是怕我知道自己长得很丑之后会伤心。”季星浅边说边肯定地点了点头。
郁归颢又好笑又心疼地看着季星浅一脸认真的模样,开口道:“乖,即使你再丑,也是我最爱的……朋友,你不会想一辈子都这么隔着面纱对着我吧?”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抵抗力强,难道你信不过我吗?”
“不是!我相信你!”季星浅急急地否认。
“那就不要再带着了,大夏天怪热的,别憋坏了。”
“嗯。”
季星浅乖乖地取下面纱,迅速地低头,再慢慢地斜抬右眼瞟了一下郁归颢,想看看他反应如何。
眼波盈盈处尽是万种风情。
郁归颢只觉得胸口一紧,当初只是一瞥已经惊为天人,如今细品,只觉得周围空气已被抽离。自小就受过超凡训练的他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那些乡野村夫了,被惊得失了魂也不足为奇。
“咚!”
“哎呦!”
突如其来的两声立时拉回了郁归颢的思绪——白子渊目瞪口呆地盯着季星浅一动也不动,双手垂直,脚下趴着灰头土脸的秋映墨。
“小白!你真的很没有用啦!连个人都抱不稳!我家主人又不是很重!”郁归颢一副戏谑的表情,不着痕迹地把季星浅挡在身后。
“啊——!我被强暴了!”终于回过神来的秋映墨尖叫不止,跳起身,狠狠抓住白子渊的衣领,不顾一切地大吼:“你们教主居然把我给强暴了!!!你们要赔偿我!!!!”尚未经人事的秋映墨自然而然地把那一吻当成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强……强暴?”白子渊显然再次深受打击,教主是这样的色情狂吗?先是一个郁归颢说被占了便宜,现在又来了一个说被强暴的?话说回来,他们两人的确长相不凡,对他们动手动脚也不足为奇,那……那个一直带着面纱的天仙似的人儿又会被他们教主怎样呢?虐待再虐待?强暴再强暴?虐待完了再强暴?强暴完了再虐待?周而复始?始而复周?……
白子渊的脑子已陷入了一片混乱。
“没错!就是强暴!如果被星浅知道我遭遇如此之不幸的话他一定会伤心死的,我被辱不要紧,他伤心就不可原谅了!”
为了让秋映墨安心,季星浅偷偷从郁归颢身后伸出脑袋,善解人意地开口了:“映墨,我不会伤心的,你放心好了。”
“天!”秋映墨绝望地捂住脸:“星浅?你怎么在这里的?你全都听到了吗?你知道我被人强暴了吗?我……我不要活了!让我去死!”秋映墨边叫边狠狠地咬上白子渊的右臂,一点也没有去死的意思。
“映墨,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是我出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不要你死啦!”季星浅手忙脚乱地拉着秋映墨的小臂,却不起丝毫作用。
郁归颢一把揽过季星浅的细腰,嘴悄悄凑近他几近透明的小巧耳朵,轻声道:“宝贝,不要去管秋映墨了,他要死早就死了!”
秋映墨听了这话,生怕季星浅真的置他于不顾,一边仍然舍不得松口,牙齿紧欠入白子渊结实的小臂,一边哼哼唧唧:“星浅,不要听他的!你走我立刻就死了!”
季星浅矛盾地来回张望着,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
…………
封潇辰从房内出来打算找郁归颢好好谈谈,可一跨进别苑,看到的竟是这么一番混乱的景象——白子渊痛苦地哀号,秋映墨龇牙咧嘴狂性大发,郁归颢……手正揽着别人的腰?腰……目光上移……再上移——!!!!
这张脸……这张脸……他就是郁归颢的“心上人”吗?也难怪,不是这等绝世容颜也断难入他的眼。
轻叹了一口气,大声喝道:“你们几个不要在我的地方瞎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所有动作立刻静止,每个人都被封潇辰突来的气势吓坏了。
“郁归颢,你过来一下!”迟疑地看了一下郁归颢搭在季星浅腰上的手,补充了一句:“你一个人!”
郁归颢松了手,附在季星浅耳边轻声说了句:“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待走到封潇辰身边时,郁归颢又忍不住想要逗他生气了:“哎!怎么样?今天带给你的美人还满意吗?”
“我叫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他完全不合我的味口,你是不是有义务帮我再找一个直到我满意为止?”
“少来!”郁归颢挑了挑眉,揶揄道:“我好象听说你可是已经把人家给吃了哦!”
“我没有!”封潇辰急急地否认——这种误会可要不得!
“做贼心虚!刚刚他就不停地说被你强暴了,现在正在拿你的白护法出气呢!想不到你这么猴急,还没怎么和人家交流就直接做了,其实你也不用害羞,男人嘛!我也懂!如此佳人在前,怎能坐怀不乱?”
“我承认我不是柳下惠,可是,能让我心动的只有……”猛然停口。
“谁?”郁归颢好奇地问。
“只有真正合我口味的人。”
“那什么样的人才合你的口味呢?”
封潇辰真的很想说出那个“你”字,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只讪讪道:“如果你有心,就不难找到。”
“有心啊——”郁归颢刻意拖长了语气:“等等吧!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帮他正名。”
“正名?”封潇辰不解,不过他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心底泛起浅浅的酸意。
“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郁归颢笑着看向不远处一袭白衣的季星浅,与秋映墨的活泼不同,那是一种纯净、自然、浑然天成的美,看到他就有种舒心的感觉,不自觉,笑已布满俊脸。
“他?”封潇辰顺着郁归颢的眼光望去,心口一紧:“他,真的很美。”即使当真嫉妒,却也不敢否认那种震慑人心的美。
“他就是季星浅!”
“淫魔?!?!”即便是冷静如封潇辰,此刻也禁不住惊讶起来:“他居然是……”
“你认为这可能吗?”
“不可能!”
“所以……”
“所以——?”
“所以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我纯纯的宝贝,不是什么淫魔!”
“你想怎么做?带他出去见人吗?他这张脸……”封潇辰迟疑地看向季星浅那张精致的脸,语气游离不定——的确,只要看到这张脸的人都不会相信他是什么坏人,可是,这样的脸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是谁都无法预料的,看看白子渊现在的样子——右臂流血不止,眼神却仍无法从季星浅的身上移开,不可否认,有时候,美丽也是一种过错。
“怎么可能?让你们看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郁归颢占有欲十足地宣布。
“那你想怎样?让官府撤消缉拿他的公文还是用拳头堵住幽幽众口?”封潇辰口气不善,满是浓浓醋意。
“让官府撤消缉拿他的公文?允许你想到这个主意!”郁归颢笑了起来,一点都没有把封潇辰惊讶的表情放在心上。




11
是夜。
月朗星稀。
季星浅房内漆黑一片,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抬头望着深蓝的天空数着星星,早在认识郁归颢和季星浅的那天夜间,他就发现了他的红鸾星动——他知道,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将会是他命中的人,只是,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
脸一红,竟靠在墙边睡着了……
封潇辰房内居然也黯然无光,不见人影。
秋映墨房内烛光明亮,窗纸上映出两个人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身形纤细。
“你……你……你深夜来我房间又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哦!我很厉害的!我一直不出手是因为我一旦出手就会杀死人,所以……所以你千万不要靠近我!如果你对我怎么样的话,我娘会骂死你!我爹会打死你!我哥会压死你……还有,你的朋友郁归颢是我的仆人,所以你也应该算是我的半个朋友,你绝对不可以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来!而且我的身体只属于星浅一个人,你不要乱来~~~~”
秋映墨一边不经大脑思考的把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一边慌慌张张地往床角缩,生怕这个白天才“强暴”过他的男人又再对他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来。
他的话怎么这么多?封潇辰心烦地皱了皱眉头:“闭嘴!”
声音不大,却冷冽得很,只两个字就把秋映墨给喝住了。
不再滔滔不绝的秋映墨硬是在眼角挤出了两滴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你究竟想怎样?”
“白痴!”又是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
“为什么偏偏是我?如果你的眼光正常,看中的应该是星浅,如果你的眼光不正常,应该去找郁归颢,为什么好死不死地选中中间的我?啊——”好不甘心!死也要死个明白!
“你不要鬼叫好不好?”封潇辰又皱眉,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并不打算对你怎么样。”
“真的?”秋映墨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只要你做我的情人!”
“情人?”秋映墨又大叫出声,这还叫“不怎么样”,那如果一旦他打算“怎么样”了岂不是……天哪!他的爱情,他的贞洁,他的未来……
“是!”面对郁归颢以外的人封潇辰都不太愿意浪费太多的话。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郁归颢的吗?我喜欢星浅,我们各取所需好了。”秋映墨建议道。
封潇辰眉尖一颤,努力克制自己即将外泄的情绪:“谁说的?”
“白痴也能看出来啊!你跟我这么可爱的人说话都惜字如金,跟他在一起时就口水空前绝后的充沛,他跟我们在一起时你还特意跑来找他,这还用说吗?”秋映墨得意不已,察言观色是他的拿手本领,什么时候该帮哥哥们欺负爹,什么时候该帮娘教训哥哥他是从来都没有搞错过的。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要定你了!”封潇辰垂着眼,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叫季星浅的,我不拦你,只要你能争得过郁归颢。”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不为爱,不为恨,只为了一个“赌”字:赌气!赌博!如果郁归颢真的这么想把他推给别人的话,他就顺了他的心,另外……他不相信他在郁归颢心中当真是一点分量也没有,他和别人在一起,郁归颢真的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如果说委屈,倒也当真是委屈了这秋映墨,只是,别人的喜怒哀乐向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知道了!你想引郁归颢吃醋是不是?”秋映墨笑弯了眼,想不到这样的男人居然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来,情爱的力量当真是不可思议哪!
被说中了心事的封潇辰只好以瞪眼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冷冷地丢下依据“你没有选择,只有接受”后就迅速离开了。
看到封潇辰走远后,秋映墨翻来覆去睡不着,坐在床上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虽然他不知道郁归颢那家伙究竟想搞什么,但从他的举动不难看出来他的目标是星浅,说起自己,要肌肉没肌肉,要武功没武功的,能有的就只有一张帅脸和“武林盟主“的头衔而已,真的不一定能斗得过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小人。现在,封潇辰虽然和他的目标不同,目的倒是一样,和他合作也许是不错的选择!(拜托!你是别无选择了好不好?)
窗外明月朗朗,星光点点。
秋映墨突然很想知道此时的星浅在做什么,跳下床,急匆匆地披了件衣服就跑去了季星浅的房间。
门口,墙角,一团黑影。
轻轻走近,发现居然是星浅,闭着眼睛斜靠在墙上,一声声呼吸很是均匀,皎洁的月光洒在他如雪般的容颜上,竟是圣洁。
不自觉地弯腰,身手打算抱起星浅回房——即使是夏夜,在地上睡着也是很容易着凉的。
秋映墨搂的怀中熟睡的季星浅,心中颇是得意,努力把现在的情形想象成是丈夫抱着心爱的妻子回房……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自小娇生惯养的他还从未背负过重物,即使季星浅的重量只相当与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秋映墨重心不稳地摔倒在地,还连累了原本睡得正香的季星浅。

封潇辰在回房的时候特意绕去了郁归颢的房间,想看看他是否睡得安稳,却意外地发现房里居然没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都这么晚了,他去了哪里?连声招呼都没打,这么神神秘秘……仔细想来,郁归颢从来没有向他提过自己的身世、身份,说起来他对郁归颢几乎是一无所知,而郁归颢却已经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大大咧咧地侵占了他的地盘、他的心。
有人说谁先爱了,谁就已经输了。当真如此,这场追逐,早已注定了输赢。
夜深,即使已入夏,仍有丝丝寒意,可郁归颢——在这种时候,怎么还没有回来?
暗暗压下心底隐隐的不安,封潇辰决定留在郁归颢的房间里等他回来。
…………
眼见夜越来越深了,油灯也越来越弱,封潇辰的心也狱是下沉——郁归颢似乎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而他所能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太少……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身夜行衣打扮的郁归颢。
“咦?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的?该不会是想趁黑偷袭我吧?”郁归颢看到封潇辰坐在自己房内,先是一愣,既而色色地探过脑袋,故意暧昧地上下打量着他。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吗?那‘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不在房间里?还这么一副打扮?”封潇辰也仔细打量着郁归颢,黑色的夜行衣紧贴身体,把郁归颢完美的身材完完全全地勾勒了出来,看得封潇辰禁不住呼吸紧凑起来。
“哦——这个啊!”郁归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以为意:“我刚刚去了一趟皇宫,留了张纸条给皇帝,就这样啦!”
他有事瞒我!封潇辰直觉郁归颢说的不是事实。
“真的只有这样吗?”他从来不会在乎别人怎样——他相信就不再追问,不信便杀了以除后患,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希望能够了解他的方方面面,希望他对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难道还应该有什么?”郁归颢反问/
“你真的没有瞒我什么吗?”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郁归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把手上抓着的一个小包袱放到了桌子上:“我本来想好容易去一趟皇宫,不顺便带点东西出来实在是太浪费了!所以喽,去御膳房拿了点糕点,本来我是想和星浅一块儿吃的,现在既然被你看到了,就只好带你分一块喽!只可以一块哦!不要妄想多拿!”





“我不要你的糕点!”认定了郁归颢继续在瞒他的封潇辰赌气地拒绝。
“你不要再好不过啦!说真的,打那么老远地带回来还要分给你我真舍不得。”郁归颢闻言,眉开眼笑,把糕点拿到封潇辰看不到的地方收了起来。
闷闷地站起身,封潇辰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终还是忍不住回头道:“秋映墨我要了!还有……你……睡会儿吧!不管刚刚去干什么了,不要累坏自己才好!”言毕,身影已隐于夜幕之中。
看着空荡荡的房门,郁归颢半天没回过神来,封潇辰这是怎么了?怪怪的,以前见了他不是动武就是冷言冷语,怎么突然变成柔情版了?难不成说是想感谢他带来了秋映墨?
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对任何事情都能洞察得透彻,却单单看不到身边人对自己的用心。郁归颢就是个典型,他可以把秋映墨耍得团团转,却看不透秋映墨一眼就能明了的事情——封潇辰对他动情已久,他非但不知,反而以为封潇辰很烦他……


12
皇宫
天刚蒙蒙亮,皇帝的怒吼声就响彻皇宫内外,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皇上很生气很生气。
皇上的贴身太监古达传出消息——有人夜闯皇宫在皇上的床头公然大胆地留下了一张纸条,现在龙颜大怒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
的确,龙颜大怒就是为这个——
龙柏宥早上一醒来就在床边就在床边发现了张纸,上面居然写着:皇帝叔叔,拜托了,你一定要立刻下旨取消缉拿季星浅的公文,否则我就在你最喜欢的唐伯虎真迹上画猩猩猴子和香蕉!
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居然……居然喊他叔叔!!!!不可原谅!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龙柏宥很是为自己得意——虽然早已过而立之年,却仍是一张年轻帅气的脸,真是迷人啊~~~全国上下有多少少女为他痴情……想到这儿,又忍不住把眼光锁定那两个“叔”字,气得牙痒痒的。
不要急,那个写的是什么?季星浅??!!他没有看错吧?是季云海的儿子吗?这些年来,自从季云海为了躲避他的骚扰带着儿子跑到江南安家后,他就只能不断地派密探去偷窥星浅,再传回画像以慰自己的相思之苦,直到一个月前密探被季云海发现打了一顿后就再也不知道星浅的下落了,现在怎么回事?他被官府通缉了吗?
“古达,朕的宝贝星浅怎么被通缉了?”龙柏宥求助地看了看古达,知道他的消息非常灵通。
“奴才听说最近有一个淫魔四处害人,各地官府都极力要捉到他,那个人好象就叫季星浅……”
“胡说!哪个贪官居然敢随便污蔑星浅?”
“皇上,您看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不可能!自从星浅出世时朕就通告天下不允许任何人再用名‘星浅’!”
“那皇上您打算怎么办?”
“朕正在烦呢!如果星浅不被通缉,那朕就没有理由再见到他!可是,朕又舍不得通缉他,怎么办?好矛盾啊!”
龙柏宥紧锁眉头,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皇上,奴才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说!”
“既然有人留纸条让您不要捉拿星浅少爷,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在星浅少爷身边了,你只要下令捉拿他就可以了,捉到他,就自然可以见到星浅少爷了。”
“就这么办!”

檠天坞
四人在大厅用早餐,秋映墨和季星浅两人低着头猛吃饭,什么话也不说。
封潇辰倒也不以为意,反正,别人的事向来和他无关,他也不想去管。
而郁归颢就忍不住好奇起来了:“星浅,把头抬起来,低着头做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回答他的是更卖力地吃饭。
星浅平时乖巧得紧,让他做什么从来都不懂得拒绝反抗,今天居然假装没听到他的话,而秋映墨那个平时一张嘴就停不下来的小话匣子居然也这么安静,可疑!太可疑了!
郁归颢按捺不住好奇心站了起来,伸手打算抬起季星浅的下巴好好地看个究竟,却不料季星浅一看见他的动作就“嗖”地一下钻到了饭桌下面,任凭郁归颢好话说尽也不肯出来。
郁归颢眼神一凛,魔爪伸向一旁依然不停埋头吃饭的秋映墨:“主人!您是怎么了?您不是一贯都把脸抬得高高的吗?今天怎么看都不看‘小的’一眼?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你的脸怎么了?一块青一块紫的,被人打了吗?你……星浅!”想到星浅之所以不肯看他很有可能是和秋映墨一样受了伤的缘故,郁归颢立刻不顾形象地钻进桌肚,温柔地把季星浅抱了出来,慌慌张张地捧起他的脸,紧张地打量起来:还好,不太严重,只有右边额头上淡淡一小块月牙形的淤青。
郁归颢自言自语道:“脸上还好,不知道身上怎么样。”
小心翼翼地用背对着封潇辰和秋映墨,确定了把季星浅挡得严实后才放心地打算解开他的衣服检查是否有伤。
季星浅弄明白郁归颢想做什么时,立即一手抓紧自己的衣襟,一手挡住郁归颢急欲有所行动的手,嗫嚅道:“不要!我……我身上没有伤,真的,一点也没有……”说话间,脸已红得像个番茄。
“真的?”郁归颢怀疑地盯着季星浅:“如果真的就这么点小伤,你还硬要躲着我干什么?我不信!我一点要亲自检查清楚!”
没胆量迎上郁归颢的眼神,季星浅怯怯地低下头:“我,我不能告诉你。映墨说他想抱我却把我弄伤了的事太丢人,不能让别人知道……”
“什么?他‘抱’你?还把你‘弄’伤了?该死的!让我看看!”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放弃要扯开季星浅的衣服看个究竟。
“没……没有,真的只有额头上一点点而已。”季星浅慌乱地躲开。
郁归颢醋意十足地板着脸:“星浅!你……你给他抱,我只是看看都不行吗?”
“可是,他又没要扯我的衣服,贤爷爷说,我不可以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的。”
“没扯你衣服?那怎么‘抱’你?”这倒奇了,枉他聪明一世,竟不知道这种事情隔着衣服也能“做”。
“郁归颢你这个大色狼想到哪里去了?”秋映墨终于忍不住冲口而出:“我只是看星浅在门口睡着了想把他抱回房而已,谁像你这么龌龊?”
“那星浅怎么会受伤的?难道不是你啃的吗?”
“我没抱动他一起摔下来了不可以吗?”秋映墨气鼓鼓地涨红了脸,煞是可爱。
“你们不要吵了,我决定要离开檠天坞一阵子,带着映墨。”一直没出声的封潇辰终于说话了,嘴上说着“映墨”,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郁归颢,想看看他做何反应。
“为什么我要跟你出去?我要留下来陪星浅!”秋映墨放下碗筷抗议道。
郁归颢却又是另一副光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闲闲地把玩着季星浅的手:“你要出门?没听你提过嘛!放心好了,我会帮你打点好一切的!”
“你……”封潇辰受伤地看向郁归颢,很想问出“你不想跟我一起走吗”,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教主!据城外的下属报告,衙门外的告示已经换了,季公子不再被通缉了,可是,可是……”白子渊急急地冲了进来打破了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可是什么?”
“可是教主您现在成了通缉犯!”
“什么?怎么回事?”
“属下立刻去查明来禀报!”
“不需要啦!”郁归颢懒洋洋地开口:“去查这个既浪费金钱又浪费时间,我直接告诉你们真相不就得了?”
“真相?”
“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去了皇宫一趟,跟皇帝‘交流’了一下。”
“然后呢?”
“我只是留了张纸条给他,‘拜托’他不要缉拿星浅而已。”
“就这样?”
“我还在纸条上属了名。”
“那又怎样?为什么我会被通缉?”
“我属的名是你的——封潇辰!”答这话时,郁归颢已拉着季星浅闪到了一尺开外,生怕遭到封潇辰的攻击。
意外的,封潇辰并未生气,甚至连一点不高兴都没有——所有的不满都被知道郁归颢没有骗他的喜悦所代替:“我可以帮你收拾烂摊子,不过——你不能留在这里,你要跟我一起去帮映墨建立起武林盟主应有的威信!”
“为什么?你知道我很怕麻烦的!”郁归颢一脸的不情愿,抱着季星浅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过。
“我怎么可能留一个我不清楚底细的人在我檠天教的总坛?”话一出口,封潇辰就后悔不已,明明是想郁归颢时刻陪在自己身边,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对哦!无论如何我都是‘外人’嘛!如果是我们的盟主大人单独留在这里你就不需要担心了是不是?”郁归颢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反倒开心地揶揄起封潇辰来。






“所以你一定要跟我走!”
“好啦!好啦!人家依你就是。”郁归颢刻意嗲声嗲气地说话,还不忘配合着抛了个媚眼,看得封潇辰心跳不止。
僵僵地撇过头,努力忽略心头的悸动:“我们这次出去不打算带人,所以子渊你也不需要跟着,不过帮我放消息出去,说是我擎天教认同了秋映墨,尊他为盟主。”
“属下遵命!”





13
武林盟主、邪教教主、夜帝以及绝代佳人这样的组合终于一起踏上了共闯江湖的旅程,以后的不太平可想而知……
路上,趁秋映墨和季星浅不注意时,郁归颢悄然贴近封潇辰:“你可以告诉我你这次出来的真正目的吗?”
总之,依他对封潇辰的了解,绝无可能会相信他仅仅是为了帮秋映墨稳固盟主宝座这种破烂理由就轻易出山的。
“真正目的?我说过了,只是为了帮秋……只是为了帮映墨。”封潇辰撇开头,不去看郁归颢的眼睛。
他只是想借这次出游来让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一些变化,可,这样的话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不肯告诉我,郁归颢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自嘲地撇了撇嘴——也许他没拿我当朋友吧!按现在大伙儿走的这条路线来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这次出行的目的应该是和西里河的那些事有关……
“有人跟踪我们!”封潇辰突然开口:“你不要回头,假装不知道好了。”
“我知道!从我们一出檠天坞他们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了,跟踪人能差劲到这种地步还不如自杀了的好。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们跟踪的只是前面那两个,倒的确不是什么问题。”郁归颢笑着指了指前面边走边聊得正开心的秋映墨和季星浅,一脸无奈:“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吧!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难得的,封潇辰的脸上也挂上了一抹笑意。
“喂!星浅累了,我们到前边的驿站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秋映墨回头征询两人的意见。
“自己嘴馋想吃东西就直说嘛!还硬要推说星浅累了。”郁归颢心情大好地调侃,一刻不逗秋映墨他就不爽似的。
“你——”被说中了的秋映墨红了脸,一甩衣袖拉着季星浅直奔驿站而去。
驿站中,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被刚进来的四人吸引了注意力:一个冷俊威严,一个神采飞扬,一个俊俏可爱,还有一个虽然黑纱遮面,但单听那声音,单看那身材,也决非寻常少年。
怔了好一会儿后,驿站才又恢复了原本的喧闹。
“听说西里河附近又发生了惨案!”
“是吗?那杀手是够歹毒的了。居然专挑少女和尼姑下手,手段也太残忍了!”
“就是!不过你还不知道吧?不仅仅是少女和尼姑啊!最新遇害的是个孕妇,被开膛破肚取走了婴孩。”
“啧!啧!真是恶心啊!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下此毒手,官府都没有办法啊!太吓人了!”
“我知道啊!听说是檠天教的人做的好事,这事儿还惊怒了皇上,所以下令捉拿擎天教主封潇辰啊!”
“啊!”季星浅听了忍不住惊叫出声。
“咳!咳!咳!”秋映墨被鱼刺卡着咳个不停。
郁归颢满脸笑意地观察着封潇辰的表情,开心的数着他额头上突起了几条青筋。
“想不到你居然纵容手下做这种恶事。”秋映墨吐出鱼刺,压低声音道,生怕被人听到把自己当成是封潇辰的同伙。
封潇辰冷着张脸也不解释,反倒是季星浅开了口:“我相信封大哥不是这种人!”
????
封潇辰动了动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视为情敌的季星浅居然会无条件地相信他。
“你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直觉。”
“我们走!”封潇辰放下银子,大步走出驿站。
“去哪里?我还没吃够呢!”秋映墨忍不住嘀咕道。
“白痴!当然是去西里河附近的城镇去抓真凶还擎天教一个清白喽!”郁归颢笑笑:“店家,去西里河有没有近路?”
“客倌,你要去西里河啊?听说那里乱得很哪!最近惨剧连连。”
“放心好了,被杀的全是女人,我们几个大男人怕什么?”
“如果要抄近路,穿过前面的那个林子就可以了,不过也要两三天就是了。”
“谢啦!”
为了节省时间,四人决定从树林那条路走。
一路上,封潇辰板着张本来就很“棺材”的脸,一言不发。
郁归颢则在冥思苦想“分析案情”:“死者全是女人,少女、尼姑、孕妇,那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知道!”秋映墨抢着回答:“恋尸癖!”
“没脑子!”郁归颢免费赠送了白眼一个:“我是这样分析的,凶手是变态狂加色情狂。他们先是对正常的少女施暴,后来又觉得这样不过瘾,他们想打破世俗的清规,就对尼姑姐姐们施暴,到了最后,他们更疯狂了,连孕妇阿姨也不放过,更有甚者,他们连孕妇肚里的婴孩也……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们怎么一个个要吐不吐的表情?”郁归颢无辜地看着大家,更让他沮丧的是,他瞟到连一路跟踪他们至此的那几个人也脸色铁青,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星浅,你最好了,应该会赞同我的说法,对吧?”
“我……我的想法是那些凶手一定是异教信徒。”
“怎么说?”
“婴孩的脑髓做开胃汤,处子的鲜血做佐酒,素食者的肉为主菜,这在一些异教信徒中被认为是永葆青春的妙方,所以我想……”
郁归颢脸色一变,吃惊地看着季星浅,他以为他涉世不深,单纯得什么都不知道,可这么血腥邪恶的东西他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你怎么知道的?”
“贤爷爷有告诉过我啊!他最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贤爷爷?他是什么人?”
郁归颢心底疑云重重,想来这般极为罕知的资料也只有他们“暗夜宫殿”才有可能有,如果他想要知道的话可以随时传讯回去叫手下人帮他查,可,可星浅口中的“贤爷爷”究竟是何人?居然能够知道这些……
“贤爷爷就是贤爷爷啊!他是我爹的师傅,从我出生开始一直都是他陪着我的,他经常跟我说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这样啊!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见拜见他老人家了。”看来从星浅口中是绝对探不出什么的了,不过江湖上若当真有这号人物,他没有理由会不知道啊!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06| 字数 18,015 | 显示全部楼层
14



“你们终于奈不住性子出声啦?我还以为你们是我的超级崇拜者,打算一辈子追随我呢!”郁归颢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毫无惧色:“就凭你们几个,当真以为能打得过我们吗?”
“他们几个的确不行,但这千余人是不是能困住你们?”随着这威严的声音出场的是一黄袍男子,绝不年轻,却帅气异常,加上满身的贵气,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
男子手一挥,成批的黑衣人从树上跳下,黑压压一片,说“上千人”都算是保守的了。
“好吧!你们人多,我不反抗。”郁归颢笑笑,举起手表示投降。开什么玩笑,一人单挑这么多人对于他来说虽然不是什么难事,可还是会很耗费体力的,这么不划算的事他才不要干呢!反正现在有封潇辰在,让他累点好了。
“我也不反抗!”封潇辰狠狠地瞪了郁归颢一眼,偏不让他得意。更何况,眼前这批人是什么来路他还没搞明白,等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再大开杀戒也不迟。
“哈哈哈……朕就知道你们不敢反抗!”黄袍男子大笑不止,没错!他就是当今天子龙柏宥,来回扫视了一下四人,目光最终停留在秋映墨的脸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激动地紧紧搂住:“星浅啊!我的宝贝干儿子啊!做爹的想死你了!小时侯我就看你好可爱,现在长大了出落得更水灵了!你看见没有,爹现在这一身衣服就是第一次抱你时穿的,一直保留到现在都舍不得丢,算得上是有史以来最简朴的皇帝了!”
看着眼前这个档次比自己老爹高不了多少的皇帝,秋映墨急得直想解释:“我不是……”(季星浅)。
“宝贝啊!爹知道你想说你不是我儿子,告诉你,那是季云海骗你的,他嫉妒你有我这样英武不凡的干爹!”
“我是说你搞……”(错了)。
“对!没错!能够见到你,爹真的很高兴。哎!我就知道季云海不懂教育,高兴的‘高’念第一声,不念第三声。”
“他才是……”秋映墨回头指了指傻愣在一边的季星浅想告诉龙柏宥他才是他的宝贝干儿子。
“哦?”龙柏宥看了看季星浅,道:“爹知道了,那边两个俊伟帅气的年轻人是好人,是你的朋友,那个黑纱遮面的人才是大恶人封潇辰对不对?放心!爹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儿子,你怎么了,不要一脸绝望的表情嘛!天塌下来有爹给你撑着。”
“父皇,你这么罗嗦!可不可以听星浅说句完整的话啊?”一只大手遮上了龙柏宥的脸,一个用力,把他腿到了身后:“星浅,我叫龙昀,你可以叫我昀哥哥,很高兴认识你!”青衫男子饶有兴趣地盯着秋映墨上下打量个不停。
“你这个不孝子!想弑君篡位吗?”龙柏宥怒气冲冲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一副恨不得咬两口才甘心的样子。
“父皇,你的皇位我没有兴趣,只要你以后不逼着我继承就阿米托佛了。”龙昀完全忽略了龙柏宥的熊熊怒火转向秋映墨:“你这么可爱,难怪父皇成天念叨着你呢!”
“谢谢!”秋映墨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解释清楚了:“事实上我不是……”
“啊!星浅,你喜欢什么颜色?”
“你们都搞错……”
“你这么可爱,一定是喜欢粉红色了,你喜欢什么动物?”
“其实他才是……”
“你这么可爱,一定是喜欢小兔子了!那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小兔子呢?哦!我又问笨问题了,你这么可爱,一定是喜欢粉红色的小兔子了……星浅,你脸色不太好啊,不舒服吗?还是肚子饿了……”
-_-///////这一对父子绝对有的一拼。
满脸黑线的秋映墨知道多说无益,两步走进季星浅,伸手拉下他的面纱:事实胜于雄辩。
…………鸦雀无声…………
…………上千黑衣人手中的兵器齐齐落地…………
在场的除了已经习惯了这绝色容颜的三人外,无一例外地怔在当场,还好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像那些山野村夫一般受惊过度导致精神失常。
“你……你才是星浅对不对?”龙柏宥又一个大冲刺,抱住真正的季星浅老泪纵横:“乖儿子啊!刚刚那人还想冒充你呢!幸亏爹英明神武,没有上当,爹刚刚还奇怪呢!怎么小时候是绝色,长大后却只能说是美色了呢!你才是爹理想中的星浅嘛!”
“死老头!你刚刚不是说我越来越水灵了吗?我还真以为什么君无戏言呢!搞了半天,说话跟放屁私的!”
“嘶——”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暗自感叹秋映墨当真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当今天子如此出言不逊,要知道,皇上的脾气可不是盖的,果然——
“你居然敢骂朕是‘死老头’?你倒说说看,你哪只眼睛看见朕老了?说不出来,环首示众!”
“父皇,他又没有说错什么,想想看,身为你儿子的我恐怕都要比他大上个一两岁,他认为你老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啊!”龙昀上前一步及时地帮秋映墨解了围。说实在的,他对这个可爱得如小兽般的少年真的很感兴趣,以往他所见到的人面对父皇时莫不是战战兢兢(季云海那个大逆不道的家伙除外),敢骂他是“死老头”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意思!
想着,龙昀温柔地笑道:“你不是星浅,那你是……”
还没等秋映墨回话,龙柏宥完全不顾形象的哀号就传了过来:“作孽啊!养了这么一个不孝子,胳膊肘往外拐,星浅,还好爹有你,来,让做爹的香一个!”说完,闭眼,凑嘴上前。
“你不要碰我的星浅!”秋映墨急得大叫,只可惜还是迟了——
“啵——”
龙柏宥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弯弯的笑眼在下一秒化为了尖锐的惨叫。
他吻到的居然是郁归颢不知何时从哪里抓来的一直青蛙,这青蛙还不失时机地叫了两声。
“放……放肆!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主人,救我!”郁归颢可怜兮兮地扁着嘴,一脸无助地看着秋映墨。
秋映墨撇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也知道,你救不了我。”郁归颢垂下头,随即抬起,大义凛然:“虽然是你暗示我做出这种龌龊的事,可是身为仆人的我应该为主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放心好了,有人来严刑逼供时,我绝对不会供出你来的!”
“不,我没有……”
“把他也给朕抓起来!”
郁归颢调皮地对秋映墨吐了吐舌头。
“干爹,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季星浅清楚如果自己再不开口,郁归颢还不知道会把这局面搞得乱到什么程度。
看来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小爹一直骂个不停的“坏蛋皇帝”了,看他的样子,只是想要自己认他做干爹而已,不如就顺了他的意好了。
“你肯叫我‘干爹’了,我的乖儿子,把我宝贝的朋友都给放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一看见我就笑,还抓着我的衣服不放……”
“干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还穿得这么奇怪,一点都不像是官兵?”现在他只想早点脱身,他真的很想和郁归颢他们快点赶去西里河,把坏人抓住,还封大哥一个清白。
“是这样的啦!我想见你啊,所以就带着御林军出来了,我先让人跟踪你们,如果你们到了什么密林之内的地方我们就现身,因为在大街上会惊吓到百姓的,朕是明君,不可以这么任性对不对?(趴趴:你还不够任性吗?)至于他们这一身打扮,是为了装扮成江湖人士,这样才好玩啊!”
“那,你现在也已经看到我了,也玩得很开心了,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你要爹回去?你不想和爹结伴走江湖吗?”
“和你?”这两个字同时出自五个人的口中:郁归颢、封潇辰、秋映墨、季星浅以及龙昀,每个人都惊讶不已。
郁归颢拉过季星浅,悄悄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季星浅点了点头,对着龙柏宥嫣然一笑:“干爹,您还是回去吧!以后我一定会经常去看你的,而且如果你能以天下为重的话,我一定会为你感到自豪的!”
“真的吗?”
“真的!”
“好!我这就回去!”
“我还有两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儿子,你说!我一定办到!”
“最近西里河发生连连惨案,我希望你可以重金悬赏捉拿坏人。”
“好!高御史,传朕旨意,悬赏黄金一万两捉拿西里河杀人凶手。”
“臣领旨!”一黑衣人低头应道。
“还有,请你撤消缉拿封大哥的公文。”
“一定!一定!乖儿子的朋友就是我的儿子,哈哈哈……所有人跟朕班师回朝!”如愿见到季星浅的龙柏宥心情大好。
“父皇,我不跟你回去了!”
“什么?你不跟朕回去了?”
“对!因为——我看上他了!”龙昀伸手指了指秋映墨:“我一定要把他追到手!”
只见秋映墨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你……你胡说什么啊!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而已,更何况……更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会从一而终的!”
他长得比我高,又长得比我壮,如果跟他在一起,免不了要被压在下面,我才不干!而且星浅那么漂亮,抱起来也软绵绵的——虽然抱不动,说什么我也不会舍星浅取龙昀的。
想到这里,秋映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你有喜欢的人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这么有魅力,不信迷不倒你。父皇,还求你答应让儿臣离宫几日,抱得美人归。”
“朕准你了!帮朕好好照顾星浅宝贝!”
“知道了!”








15
转眼间,整片树林就只剩下五个人了。
“你自己要留下来的,我们可没说要带你一块儿走!”秋映墨脸色微红地冲龙昀说。
龙昀扫视了一下眼前四人,最终把目标定在季星浅身上,道:“星浅,我是你的干哥哥,你不会不让我跟吧?”
不要说他火眼金睛,他只是比一般人聪明了一点而已。只这么一会儿,他就看出了这四人之间波涛汹涌的关系,这几个人的眼神都很热,想不看出来也很难:那个冷冰冰喜欢那个笑嘻嘻,而笑嘻嘻和他的小东西喜欢的都是星浅,换句话说,只要星浅答应让他跟,就没有人会反对了。
“当然不会!”依季星浅的个性,想要他反对什么事情,真的很难!“可是,昀大哥,映墨他和封大哥是一对,你千万不可以棒打鸳鸯哦!”
“他们两个是一对?不会吧?好啦!你说是就是了,我保证不拆散他们行了吧?”反正他们本来就不是一对!
“嗯!”
“星浅,过来!”郁归颢冲季星浅招了招手:“你刚刚说的那个异教信徒的,可不可以解释清楚一点?我很好奇呢!”
“那个啊!贤爷爷说过婴孩、处子和素食者都是世间至纯的人。还没出生的婴孩不会思考,他们的脑子是无杂念的,处子……处子……”季星浅的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又开口:“没有和男子……所以她们的鲜血毫无杂质,作为素食者,尼姑的身体绝对没有机会和兽禽的肉有混杂,是最理想的主食……”
“那和尚不可以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贤爷爷说过一般邪恶的东西都是至阴的,女性属阴嘛!”
“很有道理哦!”郁归颢点了点头,忍不住又问道:“你贤爷爷长什么样子,可以描述一下吗?”
“可以啊!”季星浅可爱地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头发白白的,眉毛长长的,眼睛大大的,脸蛋红红的,胡子也长长的。”
听了季星浅的描述,郁归颢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个贤爷爷是一个人!一个老人!除此之外,还是一无所知。
“郁大哥,你刚刚为什么要我求皇上重金悬赏啊?我们现在不正是要去抓坏人吗?他悬不悬赏不都一样吗?”
“反正都是抓人,在抓人的同时大赚一笔的好事他怎么可能错过?”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封潇辰终于也忍不住开了金口,事实上,他也和郁归颢一样,对季星浅能把西里河惨案分析得头头是道感到十分惊讶,这个季星浅,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无用。
此时,后面的两个人嘴也没闲着。
“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不要叫我小东西!”
“那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喽!”
“不要!”
“拜托啦!我都告诉你我叫龙昀了!”
“我又没求你告诉我!”
听到这样的对话,郁归颢又玩心大起,退后两步:“皇子殿下,我出一道好难好难的逻辑推理题给你,如果你够聪明,就能知道他的名字了!”
“郁归颢!我警告你,不准说出我的名字!”
“放心,我的题一定会出的很难很难!”
“真的吗?”
“真的!皇子殿下,你听好了:我们四个人的名字分别是郁归颢、封潇辰、秋映墨、季星浅,提示只有一个,前面那个冰山姓封,友情提醒:刚刚你的小东西‘警告’我是有提过我的名字。好了,你猜吧!”
龙昀一听,喜笑颜开:“郁归颢,我交你这个朋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偏过头转向秋映墨:“小墨墨,他的题目真的好难好难哦!”
“郁——归——颢——!你——去——死——!”
突然爆发的声音震得林中小鸟四处飞起,回音不绝于耳。

穿越树林的这两日还算热闹,吵吵闹闹中五人就到达了西里镇。
和以往路过的小镇不同,这里很明显的就被笼罩在一种阴霾的气氛之下,大街上过往的人全都沉着一张脸,欢笑离这里,似乎很远很远……
“主人,那些恶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们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对不对?”
“你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
“所以?”
“所以你假扮成孕妇做诱饵好不好?”
龙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他就知道郁归颢主动开口找秋映墨搭话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为什么要是我?”
“谁叫你是我主人?当然得做最大的贡献了!”
“好!”
秋映墨答应得如此干脆倒当真叫众人大吃一惊。
“不过现在太累了,要扮演也是明天的事了,今天先找家客栈住下来吧!晚上一定要吃顿好的,算是为我打气!”
“没问题!”
秋映墨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是你逼我这么做的,到时候不要怪我不讲义气。
晚上 云来客栈
秋映墨难得的好兴致,居然亲自到厨房端来酒壶、酒杯向众人敬酒:“来!来!来!为了祝我们明天行动成功,大家来干一杯!星浅,你以茶代酒就可以了。你们三个喝啊!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怎么突然间这么热情?该不会是想毒害我们吧?”郁归颢戏谑道。
“怎……怎么可能?要不,我喝给你们看!”秋映墨伸手拿过三人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你们都看到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吧?”
幸好我有先吃解药,你们杯口被我抹了一圈强力蒙汗药,只要一沾到唇你们不出三秒立刻就倒!
秋映墨起身,又帮三人斟好了酒,满心期待他们上钩。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三人见秋映墨无恙,便不再怀疑,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_-///////
“你们怎么都没事?”
“怎么?我们应该有事吗?”
“应该有事!当然应该有事!我下了蒙汗药,你们怎么会没有晕倒?”秋映墨一时情急,冲口而出,话一出口,就懊恼不已。
“亲爱的主人,说说看你为什么要下蒙汗药,理由合理的话,我可以考虑不惩罚你。”郁归颢笑得阴险又危险。
“我……我不想当孕妇嘛!所以打算迷到你们后,带着星浅浪迹天涯。”
“亏你想得出,两个一点都没抵抗力的人……”郁归颢笑了起来,显然不打算深究。
“没有抵抗力?他不是武林盟主吗?”龙昀奇怪道。
“我说着玩呢!”郁归颢打了个马虎眼,不打算揭穿秋映墨不会武功的事实——这实在是武林之耻。
“你们为什么都没事?”秋映墨看着几个没有一点不良反应的人相当不解。
郁归颢挑了挑眉:“怎么我没有说过吗?我百毒不侵。”
封潇辰本不想多言,但见郁归颢解释了,也只好跟着开口:“我口未沾杯。”
“小墨墨,我……我是正对着你在我杯上留下的唇印喝的,即使有蒙汗药,也都被你抹去了,所以我没事。”
听到龙昀的解释,秋映墨再次红了脸:“不跟你们说了,我回房了。”
“主人,不要忘了明天的任务哦!”郁归颢惹人厌的声音不失时机地飘了过来,回过头举了举酒杯:“星浅,吃完你也先上去休息吧!我们还要留在这儿商议一下明天的事。”
“我不可以留下来帮你们吗?”
“你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了,我怕你今天睡晚了明天精神不好,而且映墨现在应该正别扭呢!你去陪陪他也好。”
“嗯!”
待到季星浅上楼后,郁归颢这才恢复了正经的神情:“依你们看,明天应该怎么行动?”
“不好意思,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我虽然说要跟着你们一起闯江湖,可事实上我不但是对江湖一无所知,更是不懂武功。在皇兄皇弟之中只有我一个是习文不习武,所以明天我恐怕真的是帮不了你们了。”龙昀表示遗憾。
“是哦!我都忘了你是百姓中传诵不绝的‘文君’二皇子哪!”郁归颢笑了笑,看向封潇辰:“你的意见呢?”
“你都已经想好了不是吗?”封潇辰不答反问。
“我喜欢了解我的人,你有天分!”郁归颢想了一下:“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你还是说一下吧!我们心里有个底。”龙昀说。
“也好!刚刚我大致调查了一下,这里共死了三个尼姑,七名少女和一个孕妇,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尼姑和少女都不会再遇害了,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只是孕妇,所以我要让映墨装成孕妇引蛇出洞。”
“你认为他们会上钩吗?”龙昀怀疑。
“绝对会!因为孕妇不像少女和尼姑那么好找,出现一个的话他们绝对不可能放过,好了,这么晚了,大家都回去睡吧!明天见喽!好累哦!”郁归颢打了个呵欠兀自上楼去了。






16

第二天天刚亮,郁归颢就迫不及待地把大家一起叫醒了——除了秋映墨,他有赖床的习惯。
“快点起来啦!早餐有好吃的龙凤汤圆哦!不吃就没有了哦!”
话音刚落,秋映墨立刻就在楼下的饭桌上坐下了。
郁归颢自言自语道:“他还真是个练轻功的奇才啊!”
“这个汤圆实在是太好吃了!星浅你多吃点,啊,那个……潇辰啊,你是不是嫌多?我帮你吃好了!对了,龙昀,你昨天夜里在外面放的烟花好漂亮哦!下次送我一点好不好?”秋映墨连吃个饭也要说个不停。
“烟花?”封潇辰停下了筷子,先是看了看龙昀,然后又望了郁归颢一眼,想看看他反应如何,却见他吃得正开心,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是这样的,我想等大家把西里河这里作恶的坏人抓到之后放烟花来庆祝,昨天只是为了做个试验而已。”
“唔……嗯……好吃!你们也快吃,吃完了好办事,主人,拜托喽!”郁归颢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着话:“待会儿这样子,映墨装成是孕妇,龙昀,你装成是他的丈夫陪着他在大街上招摇一番,让大家都注意到你们就行了。”
“好啊好啊!”龙昀得意地冲秋映墨直笑,笑得他鸡皮疙瘩直掉。
“我不要和你扮夫妇,我要星浅。”秋映墨说着,把头搭在了星浅的肩上。
“你认为你扮妻子他扮丈夫有说服力吗?而且你要星浅带着面纱跟你去逛街吗?”
“我……”
“不要我我我了!快去化装吧!我们三个会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
“知道啦!你们等我,先说好了,虽然我武功盖世,但你们如果保护不力害我受伤的话,我会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号召武林同道打死你们!然后带着星浅浪迹天涯……”秋映墨自以为很具威胁性地恐吓着上了楼。
接下来秋映墨和龙昀在楼上换装,另外三人在楼下也没有闲着,只是这次先开口的居然不是郁归颢这个大嘴巴,而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封潇辰:“你当真以为用这种办法就可以把那群人一网打尽了吗?”什么时候郁归颢会变得这般天真了?
只见郁归颢神秘地一笑:“我只是要映墨去装孕妇上大街,又没说一定要用这个方法抓人,你该不会是嫉妒我让龙昀陪着他而没让你吧?放心好了,我保证,那个龙昀对你够不成什么威胁,你比他帅多了!”
封潇辰刻意忽略了后面半句话,道:“你是说你不打算跟踪秋……映墨保护他们?”
“对!”
“封大哥,你放心,映墨是武林盟主,武功一定很高,他不会有事的。”季星浅以为封潇辰在担心秋映墨的安危,便出言安慰。
“三位帅哥!小女子现在怀有身孕,多有不便,可不可以麻烦你们让个座?”嗲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娘子,你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我陪你上街逛逛好不好?”
三人抬头,秋映墨和龙昀俨然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特别是秋映墨,擦脂抹粉后当真别有一番风情。
“相公,那我要金钗玉镯,丝绸锦缎,你要买给我哦!”秋映墨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那是自然,娘子小心,要是不小心摔跤枕头掉出……孩子流了就不好了!”
“你个没良心的,只想着孩子,一点也不担心我!”
“娘子,你不要误会啊——”
“哈哈哈……太好玩了!”郁归颢拍着桌子不停地叫好。
秋映墨也低着头暗笑不已,只可怜封潇辰为了维护自己冰山的形象忍住不笑憋得满脸通红。
“好!我们也该走了!”郁归颢突然止住笑,表情严肃:“你们跟我来!”
封潇辰和秋映墨跟着郁归颢,不但没有随着秋映墨二人去闹市,反倒来到了西里镇西郊的荒山。
“郁大哥,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座荒山不算高,却崎岖异常,山路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对于郁归颢、封潇辰来说够不成什么阻碍,但丝毫不懂得武功的季星浅想要爬上去就真的很难了,这才刚开始爬,他已累得气喘不止了。
“我不想让你跟着映墨他们走,更不愿你一人留在客栈里,所以就把你带到这儿来了,没考虑到你体力的问题是我的疏忽,来,我抱你上去!”
郁归颢说着温柔地把季星浅抱在了手上,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封潇辰愈加阴沉的脸。
没有了季星浅的拖累,上山的速度反倒加快了许多,只几个跃步,就已到达了山顶。
山顶很平,很大,没什么特别,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就是山顶的正中央竟然有一口井。
“你带我们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意图?不会只是为了抱他上山吧?”封潇辰的口气很冲,他原以为到了山顶会发现什么玄机,或是山顶就是杀人狂魔的据点,没想到只是个普通的荒山顶而已。
郁归颢一点也没有把他的怒气放在心上,笑道:“你不觉得那边有口井很奇怪吗?试想一下,井都是人开的,谁会花力气去开一口没有用的井?西里镇有西里河流过,用水根本不成问题,没有必要去开井,退一万步讲,即使当真要开井,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常人很难爬上来的荒山,所以——”说着,郁归颢揽住季星浅的腰,飞身下井:“这口井一定大有问题!”
闻言,封潇辰也跟着跳下了井。
果然不出所料,井底不但没有水,而且东、西、南、北各有四条通道,似乎是个地下山庄,才一下来,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郁归颢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些人倒是挺自信的哦!以为没人会发现这里,居然连个把守通道的人都没有。”
“这里似乎不安全,你不应该把他带下来。”封潇辰指了指一脸不知所措的季星浅:“他留在上面可能会比较安全。”
“没有比在我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看着他的表情,让人觉得那样的自信似乎就合该出现在这样的男人身上。
封潇辰僵僵地转过头:“你是怎么会发现这个地方的?”
“秘密!该告诉你时自然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今之际最重要的是抓人!”
“走!”
“不走!”郁归颢伸手拉住准备随意挑条路就走的封潇辰:“我们对这里不熟,有什么机关也不清楚,不宜妄动。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人引过来。”
“引过来?怎么引?”
“当然是叫喽!喂!这里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借口水喝……”
-_-///////会有人来这种地方借水喝吗?
由于是回廊式布局,叫声一下子就通过各通道传得整个地下山庄的人都听到了。
很快,数百个身着灰衣的人手持钢刀从各个通道中涌出,为首的是一黑衣男子:“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闯到这里来?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我们是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的。这位大哥,你们这里杀气好重,血味好浓,我说你们该不会就是官府正在缉拿的‘女人杀手’吧?哦~~~~~~~~人家好怕哦~~~~~~~~我们都是男人,拜托不要杀我们啦!”
“废话少说!你们把这三个人给我干掉!”黑衣人一挥手,所有灰衣人一并涌来。
“星浅,这些人是非杀不可的,待会儿见血了千万别怕!”郁归颢把季星浅揽到身后,右臂一伸,手上居然就品凭多出了一把剑,这剑通体透明,剑身和剑把都好似不存在,若不是剑身上散出的丝丝寒气,会让人以为郁归颢手中根本什么都没有。
只见在顷刻之间,郁归颢和封潇辰已经把疯狂涌来的灰衣人杀得所剩无几,剩下的几个人见到这样的场景也被吓得不敢再轻举妄动,而是逃回通道向头目通风报信去了。
“郁归颢,你究竟是什么人?”伫立在死人堆另外一边的封潇辰脸色阴郁,眼神僵硬地看着地下,手中的刀直直垂向地面,因杀人而沾满的鲜血成股地下流。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剑……还有这些尸体……”
“我的剑?”郁归颢低头看了一下,与封潇辰沾满鲜血的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自己的剑,剑身滴血未沾,清明净澈,而死于他剑下的人伤口的血都已发紫凝固,像是经过冰冻。




















“你的剑是不是传闻中的冰纹剑?据我所知,天底下只有冰纹剑才有可能有这样剔透的外型,发挥这样惊人的威力。”
“冰纹剑?冰纹剑不是西域魔族的吗?我听贤爷爷说过,很多很多年前,魔族首领狂风手持冰纹剑率领千万军马席卷中原,妄图侵占中原武林,如果不是他即使出现阻止了那场浩劫,现在我们大家都要被他们控制了。而且贤爷爷还说虽然他制服了狂风,却没有找到冰纹剑,狂风临终前说过一句话:当冰纹剑重现江湖之时,即是他魔族卷土重来之际……那……这么说……郁大哥你……”
“潇辰,你听到没有?他说他的贤爷爷制服了狂风,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当年制服狂风的是‘夜帝’?是我记错了还是贤爷爷在说大话?”开什么玩笑,那是他师祖的大功劳哎!那个什么贤的居然拿去哄星浅了。
“我对他贤爷爷的事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手中的剑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郁归颢当真是魔族余孽,那他接近自己的企图就很值得怀疑了,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你们好像对冰纹剑的事都很了解哦?那你们就应该知道冰纹剑是由前年寒铁铸造而成,那你们就更应该知道冰纹剑不可能这样!”郁归颢笑着手稍稍一紧,剑竟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两个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你们什么都不要问,因为就算我回答了也是骗你们的,我不想欺骗你们,所以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只要知道我和魔族没有关联就好了。”郁归颢难得出现的正经表情使得封潇辰即使再好奇地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正说着,又听一声大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闯入我们这里来捣乱?”
四条通道口又涌出了一大批人,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从东、西两道出来的人全都身着黑衣,而从南北两道出来的全是白衣人。
“拜托!你们换点新的台词好不好?上次来的那一批跟你们说的话一模一样哪!”郁归颢闲闲地耸了耸肩,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哼!就凭你们三个也想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省省吧!”一个黑衣人冷笑着,一脸不屑。
四股人流以奇怪的排列方式攻了过来,绕得人眼花缭乱,产生错觉,好几次,郁归颢的剑和封潇辰的刀都劈了个空。
的确,这群人武功看上去似乎不怎么样,可是这奇怪的阵式和轮攻方法实在是让人难以应付。
“郁大哥,这是太极阵——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所以会产生无穷无尽的变化。要破解也不难,你们两人一人专攻白,一人专攻黑就可以了。”一直在旁边帮不上什么忙的季星浅一开口便语出惊人:“白色腰带的黑衣人和黑色腰带的白衣人代表阴阳两条太极鱼的鱼眼,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
听了季星浅的话,郁归颢和封潇辰非常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专攻一方。不一会儿,那群人就只有两个首领还站着了。
“不好意思,现在3:2,我们人多了。”郁归颢笑嘻嘻地望着两个人:“你们是不是可以交代一下你们的身份?”
“不要做梦了!我们死都不会说的!”
“哎!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啊!你们是我的财神爷嘛!我可舍不得杀你们,我要用你们去换赏金呢!”
“放屁!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们就是要死!死了之后看你还怎么领赏!”说完,两人动作一致地抽刀插入对方的胸膛,鲜血顿时喷涌了出来,两人面部神经不停地抽搐着,却笑得古怪:“哼……哼……我们……我们的死不……不会是完……完结,只……只是一个……一个开……开始……”
“喂!喂!你们两个这就翘辫子啦?潇辰,这两个人和你一样笨笨的,一点也不好玩,最起码也要漆面断发让人认不出来后再自杀才有效果嘛!笨!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到官府领赏去!”
“你不去看看这些通道尽头有些什么就要走吗?”
“有什么好看的?我用手指头想想也能知道那里有什么:几个破酒坛装的全是处子之血,几个破罐子腌满了尼姑,还有几个破碟子盛了婴儿的脑……有什么好看的?回去领赏吧!晚上吃顿好的。”
“你不是一向都喜欢花别人的银子吗?怎么现在老是急着去领赏?”封潇辰挑眼出言讽刺。
“你别搞错了,我不是喜欢花别人的银子,我只是不喜欢把这些身外之物带在身上而已,反正现在有你跟着,你帮我管钱不就行了?”郁归颢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给封潇辰,他是越来越发现只要自己说句暧昧的话或是做了暧昧的动作封潇辰立马就拿他没辙了。
“对了,星浅,你是怎么懂那个什么八卦阵的?”
“不是八卦阵,是太极阵,以前在家里和贤爷爷做游戏时用到的。”
果然又是那个贤老头!郁归颢不自觉地又皱了皱眉头。
昨夜,他特意派人去调查了一下季星浅的来历,他出于官宦之家,从小就被保护得密不透风,所以在很多时候才会显得过于单纯,总是以简单的心思去揣测他人。而可怕的是,他的那个看似无所不知的贤爷爷在入季家之前的人生记录居然是零!天底下居然有人是他郁归颢想查却查不到的!
话虽如此,不过目前他们的精力还不需要放在那个老头身上——至少知道他对他们是无害的就可以了,反倒是眼前的问题更值得担忧,直觉告诉他,这里的惨剧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不会吧!我们都干了这么一番大事业,又领了赏金,吃了一顿还小睡了一会儿,怎么还不见映墨和龙昀回来?他们不会当真横尸街头了吧?”
“郁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咒他们呢?”季星浅眼中尽是责怪。
“郁——归——颢——!你这个混蛋,居然骗我们!”秋映墨气急败坏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再看他的人,头发略有些散乱,衣服也有被撕破的痕迹。
“你……你流产啦?”郁归颢用手指了指秋映墨扁平的腹部,幸灾乐祸的意味溢于言表。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说会沿途跟踪保护我的吗?我被人调戏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出现?要不是我聪明绝顶,及时亮出盟主令牌的话早就被人那个什么了!”秋映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郁归颢的鼻子骂道。
郁归颢眨了眨眼睛,好心地提醒:“这么说……很快,你这个聪明绝顶的盟主大人假扮女人的事情就要传遍整个江湖了?”
“啊——!我不要活了!”秋映墨这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惨叫一声冲去了楼上客房。
“我去看看映墨。”季星浅说了一声也跟上楼了。
“我说归颢啊!你们今天可真是偷懒了,我和映墨累了一整天,你们却闲了一天哪!”龙昀随手拿过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谁说我们闲着了?”郁归颢佯装不经意地说:“西里镇的杀人恶魔已经被我们铲除了,明天官府应该就会张贴出安民告示了。”
龙昀手一抖,酒洒出几滴:“你们已经把他们都抓起来了?”
“是杀了!”
“杀了?你们为什么要骗我说什么让映墨去当诱饵却擅自采取了其他行动?难道你们信不过我吗?”龙昀突然激动了起来,不被人信任对于他来说是最难以容忍的。
“你误会了。”郁归颢把龙昀拉到一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喜欢映墨吗?我有心助你,所以给了你一次机会和他单独上街喽!你想想,昨晚潇辰在,映墨始终是他的人嘛,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撮合你们吧?”
“可是,封潇辰是你的好朋友,而我和你相识才不过几日,你为什么要帮我抢他的人?”
“因为我觉得潇辰对映墨不如你真心。”
“那你还要映墨装孕妇?”听了这话,龙昀稍稍释怀。
“还用说吗?好玩喽!”郁归颢回以一个邪气却又相当迷人的笑容。
“这样啊!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那群人的藏身之所的?”
“秘密!”郁归颢笑了笑,并不多做解释:“我现在担心的是,这次的事件将是武林大浩劫的一个小小的序幕。”
“怎么会?你想太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了。”郁归颢耸了耸肩,就他手头的消息而言,很多地方都涌起了一股蠢蠢欲动的新势力,而这股新势力是他暂时还无法掌控的。
“你们聊够了没有?”封潇辰板着张脸阴阴地开口,先前多了个季星浅不说,现在又来了个龙昀,难道有什么话不可以当着他的面说吗?
“够了!够了!你不要生气嘛!是不是吃醋了?大不了我今天晚上陪你睡喽!”郁归颢满意地看着周围一群立时四散开的人,期望也看到封潇辰尴尬的表情,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反被摆了一道。
“你说啊!不可言而无信,今晚我在房间等你!”
说完,封潇辰也上楼去了,留下了一脸惊愕第一次被人整的郁归颢在原地发愣。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了,你好自为知,自求多福吧!”龙昀拍了拍郁归颢的肩,一脸怪笑地跟着上了楼。

对于封潇辰来说,这个夜晚是令人期待又难熬至极的。
期待的是终于可以和所爱之人如此“亲密接触”。
难熬的是到时候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只“可近观不可亵玩”。
“咚!咚!咚!”敲门声。
封潇辰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开门,门外站的是郁归颢,手里抱着一床薄毯:“我来喽!不要说我言而无信了。”
“你……你睡床,我睡地铺好了……”难得的,封潇辰居然显出一丝慌乱。
“搞什么!你又不是女人,怕我占你便宜啊?”郁归颢一进门就仆上了床:“一起睡啦!”
我不怕被你占便宜,怕的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占了你的便宜!
封潇辰心里暗道,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躺在自己床上翻来滚去的郁归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克制。
“不会吧?你真的怕我怎么了你啊?”郁归颢见他迟迟不肯上床,疑惑道:“放心啦!我坐坏不乱的!嗯……我睡外面,你睡里面,先声明,我睡相不好,踹了你不要怪我!”
“嗯!”封潇辰心跳不已地上了床,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郁归颢,一时间竟回不了神。
“潇辰,其实我知道你下午生我的气了,你怪我把映墨安排和龙昀在一起一整天,后来还单独和龙昀说话。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龙昀绝对不可能把映墨从你身边夺走,我们两年的交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比过的,我没道理帮外人不帮你的是不是?”
“你乱说什么?我和秋映墨没什么,我喜欢的是……”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封潇辰立时停口。
郁归颢侧过头,仔细盯着封潇辰的眼睛:“你喜欢的该不会是龙昀吧?你和他认识才不过短短几天,没道理啊!映墨虽然任性了点,但不管怎么说,他其实是很善良的……”
“他任性?他能任性过你吗?”封潇辰没好气地打断了郁归颢的话,他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听郁归颢猜他喜欢的到底是谁,他知道,郁归颢就是连楼下的伙计都能猜到也不会猜到他自己的。难道他爱他这么明显的事他都看不出来吗?他难道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他的情绪只为他一个人而波动吗?
“我任性?我知道我任意欺负映墨让你很不高兴,不过不要那么在意嘛!玩玩而已啦!你不要这么重色轻友好不好?现在也不早了,睡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会很重的!”
“任务?”封潇辰不解。
“如今的江湖不平静了。”说完,郁归颢闭上了眼,不愿再多谈。
夜,越黑越静。
郁归颢早已入睡,而封潇辰却久久不能合眼,又要贪看身边的人舍不得就此睡去,又要控制好呼吸不能让郁归颢发现他还没睡。
平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雄鹰的鸣叫。
郁归颢猛地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封潇辰立刻闭眼装睡。
郁归颢悄悄看了封潇辰一眼,确定他已经睡着了之后才轻轻地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走去。
这么晚了他还出去做什么?
郁归颢刚一出门,封潇辰立刻坐了起来,眼睛越发地深沉。
他好恨,恨郁归颢处处显得神秘,却从不告诉他他的来历,他更恨自己明知道郁归颢来历不明却从不愿意对他有所怀疑。
郁归颢出去后就径直去了客栈后面的小院子,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捋起左袖,左臂上的鹰形手环在黑暗中熠熠发光,一只通体雪白的雪鹰俯冲而下,温驯地站在郁归颢的左肩上,亲热地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还不时地低鸣几声。
郁归颢宠溺地摸了摸雪鹰的头,温柔地说:“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注意安全,不要让人看到你。”
雪鹰拍了拍翅膀,在空中飞了一圈之后又落到了郁归颢的右肩上,死都不肯走。
“我知道你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我,想我了,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啊!你又不可以留在我身边。大不了我保证尽快回去好不好?乖啦!小白,不要任性!”郁归颢无奈地摸着雪鹰的羽毛不停地许诺。
雪鹰歪了歪脑袋,又叫了几声。
“行啦!我下次回去一定把潇辰带着行了吧?什么?你要我嫁给他?乱说什么?!?!就算我和他是一对也是我娶他好不好?更何况……难道你不喜欢星浅吗?”
这时,大大的雪鹰居然低下了头,轻轻地咕哝着发出奇怪的声音。
“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边!星浅是你的?”
郁归颢一提脚作势要打雪鹰,雪鹰展翅在半空中盘旋,却也不飞远。
这一人一鹰就在一片黑暗中玩起了追逐游戏。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二楼的某间房窗边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注意着这一切……






17
第二天清晨,秋映墨神清气爽,一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的模样,一见到郁归颢,那神气劲更是甭提了。
“喂!我说秋大盟主,你不要笑得这么淫荡好不好?我刚吃过早饭哎!”郁归颢在忍受了十分钟秋映墨异样的眼光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哈哈哈……郁归颢,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昨天晚上做的好事我一清二楚!”
昨天晚上?郁归颢心里一惊,是不是昨夜和“小白”闹得太疯了,以至于被人看到了自己都没察觉?不过,凭秋映墨,他应该不会知道雪鹰和那只银手环代表什么吧?
“哼哼哼……郁归颢呀郁归颢,你也有今天!我知道——你昨晚是和封潇辰一起过夜的!”秋映墨神气地指出,一副“捉奸在床”的得意模样。
冷汗!忘了秋映墨是什么样的人的确是自己的疏忽,刚刚被吓成那样真是不值得!
“还有!”秋映墨自以为笑得很奸诈地贴近郁归颢的耳朵道:“你知道我昨晚是和谁在一起的吗?”
“谁?”
“星浅!因为你昨天摆了我一道,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创伤,星浅善良嘛!为了抚慰我受创的心灵就留下来陪了我一整晚!所以——我还应该谢谢你呢!呵呵……”
“你们昨晚……有做什么吗?”郁归颢紧张不已,生怕星浅当真吃了什么亏。
“该做的都做了!”秋映墨刻意表现出非常满足的表情。
“该做的都做了?”郁归颢傻傻地跟着重复,脑海中把各种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象了一遍,终于,一张俊脸彻底垮掉。
看到郁归颢颓废的表情,秋映墨更加得意了,补充道:“没错!该做的都做了!昨天晚上我泡了茶给星浅喝,然后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还盖了同一床被子,睡觉的时候我还摸到了星浅的手!今天早上我更是帮他梳了头……哈哈……你羡慕吧!嫉妒吧!不过你羡慕嫉妒也是没用的!谁叫我是主人而你是仆人呢……”
听了秋映墨的话,郁归颢的脸色渐渐平和,取而代之的是大大的笑容:他们还真是“做”了不少事情啊!
“喂!你笑什么?你不嫉妒我吗?”
“我……”郁归颢刚准备答话就被打断了。
一个小和尚匆匆闯入客栈,看见秋映墨就“扑通”跪下:“秋盟主,南少林告急!”
“怎么回事你起来慢慢说吧!”秋映墨有些不知所措,却不失风度,装得有模有样,毕竟是“千秋山庄”培养出来的小少爷,输人不输阵!
“是这样的,小僧法号戒逸,前些天本寺突然遭到不知名的蒙面人攻击,有些弟子出门办事或采购必需物品时也遭到了埋伏袭击,现在本寺陷入了空前的紧张状态之中。”
“咦?奇怪了!我怎么记得少林僧人的武功都很厉害的,为什么打不过那些人?”
“是因为我在明而敌在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能知道那些人的来路和藏身之所也就不难对付了。本来本寺主持是不赞成来打扰盟主的,因为……因为在武林大会上他并没有看到您出手,不知道您究竟本领如何,所以……不过前段时间江湖传言说擎天教对盟主俯手称臣已经令各大门派对您佩服不已,昨天又传来盟主一举歼灭西里河喋血狂魔的事迹,所以主持他老人家要我立即向盟主您求助!”
“南少林到这里可不只一天的脚程啊!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郁归颢插嘴道。
“这位是……”小和尚迟疑地看向郁归颢,突然想起:“你是赏金猎人郁归颢!”
“他是我的仆人啦!你也可以忽略不计的!”
“小僧本来就在西里镇附近办事,今天一早收到主持的飞鸽传书,所以立刻就赶来向盟主您求助……”
“盟主,救命!云山派连连遇袭……”
“秋盟主,终于找到你了!嵩灵派被来历不明的人攻击……”
“秋盟主……”
一下子,整个客栈挤满了武林各教各派的人,都是来向秋映墨求助的。
似乎,在一夜之间整个武林被搅得一塌糊涂。
“安静!”封潇辰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只吐出两个字,却相当有威慑力,客栈立刻陷入一片寂静:“袭击你们的人是什么样的?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认得他!他是封潇辰!擎天教教主封潇辰!我看过他和‘剑圣’比武的!”一群人中突然有一人叫道。
“原来江湖传闻魔教教主臣服于秋盟主是真的了!”
“秋盟主万岁!”
“秋盟主万岁!”
客栈内嘈杂声不断。
“回答我的问题!”封潇辰一手拍向桌子,顿时,桌子四分五裂。
“攻击我们的人大多用刀,刀身上刻有一只鹰。”
“我们的也是!不过领头的那个使的是鞭,鞭上有条银链,链上也栓了只银鹰的标志。”
“听本寺主持说,他们抓了几个人,本想从他们口中探知来历的。却不料这几个人集体咬舌自尽了,不过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身体不同位置都纹有一只鹰!”
…………
封潇辰悄悄和郁归颢交换了一个眼神,昨天他们在井底发现的那群人也有上述特征,每人在不同的部位都标有一只鹰。
“攻击各大门派的人的特征都一样,也就是说他们来自于同一股势力。而这些人身上、武器上都有鹰,是不是表示鹰是这个组织的标记?”龙昀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插嘴道,见众人齐齐地望着他,不禁有些不自然:“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们……你们不要太当真。”
“随便说说都可以这么一针见血真是不简单!”郁归颢赞叹道。
“如果这么说来,翻遍江湖只有一个人用鹰,也只有一个人敢用‘鹰’的!”一个服装略显怪异的老者脸色凝重,紧锁眉头,叹气道:“如果当真是他,那我们恐怕就绝无还手之力了。”
这名老者名叫离奇,人如其名,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可实力和武林地位却不可小觑。
“谁?”秋映墨白痴兮兮的,搞不清楚状况。
“你是说……你是说他?”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脸都变白了。
“到底是谁啊?”秋映墨急得不行,他觉得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嗯……星浅还在楼上休息,不然他也一定会陪着他不懂的。
“夜帝!”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怔得在场的人一动不动。
“不可能!如果是他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么一大堆没有意义的事情。整个武林都是他的,他想要什么得不到?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郁归颢吃惊地看向封潇辰,奇怪冷漠如他,居然会帮素不相识的“夜帝”说话,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可是我们从来都没见过‘夜帝’,对他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而就我们所知,他是一个喜怒无常,凡事只凭自己高兴,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想怎么做谁都不知道,如果说他是一时心血来潮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说不是他就不是他!”封潇辰没来由地突然发怒。
“可是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龙昀轻声道,表示赞同。
“你懂什么?”封潇辰用力推开龙昀,丢下一句话,掉头走人:“凡是和‘夜帝’为敌的人也就是擎天教的敌人!”
“他……”龙昀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没关系,不要理他!他就是这样喜怒无常的。来,来,大家继续讨论讨论!”郁归颢笑着打着圆场,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封潇辰的背影。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奇怪?难道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摇了摇头,郁归颢把注意力重新转向了一片混乱的现场。
“‘夜帝’实在太强了,我们根本没有反击成功的可能性!”
“你们说‘夜帝’会不会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玩玩而已,如果我们由着他玩一阵子,是不是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怎么能这么没有志气?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又不是他的玩具,凭什么任他摆布?”一蓝衣青年义愤填膺,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理当如是。
“喻冲,你是不知道‘夜帝’他老人家的厉害。他的一笑一怒都足以牵动整个江湖,哪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应付得来的?我们所能乞求的就是这一次的事件真的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
“话也不能这么说呀!我认为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我不相信会斗不过他的!”龙昀定定地望着大家,皇家特有的气质一下子就怔住大家了。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又陷入了混乱。
“怎么可能?”
“你压根不知道‘夜帝’的厉害!”
“就是!就是!”
“怎么?你们都已经肯定自己注定是要失败的了吗?”郁归颢邪气地靠上喻冲的肩:“还是你最有骨气!我喜欢!”
“你们这群年轻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啊!也许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只要知道一点就足够了!”站直身子,郁归颢以凌厉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我们要对付的人就是‘夜帝’,所以我们不是没有胜算的。各位可以先回去复命,等盟主想到适合的解决方法后自然会飞鸽传书给各位的掌门人的,你们在这里等着也没有用。”
郁归颢刻意把龙昀挡在身后,不让他再有插话的机会。
听了这话,所以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很快,人群就各自散开了。
一个武林盟主,一个邪教教主,一个当朝皇子,在这样的组合中,也只有郁归颢这样的人物才可能如此出众。也许,这种出众的气质也是作为“夜帝“必不可少的。




18
这帮人离去之后,客栈内空空荡荡地就只剩下了郁归颢、秋映墨和龙昀三人,其他的普通客人都被这突然闯来的武林人士吓得退房的退房,逃跑的逃跑了。
“客官!这……这可怎么是好?小店是小本生意,你们这一来,我们的生意少了不少,这损失可就大了啊!”客栈的掌柜急匆匆地跑来大吐苦水。
“你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有钱!你昨天不是去官府领过赏了吗?现在应该很有钱啊!身为我的仆人帮主人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秋映墨看到郁归颢期待的眼神,恨得牙直痒痒。
“可是银票都在潇辰身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麻烦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损失应该由你付,龙昀,我说得对吧?”
“龙昀!你敢帮他?”秋映墨警告性地瞪向龙昀,却不知自己的表情在他人看来可爱得不行。
“好啦!我付帐可以了吧?”龙昀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意掏出一张大面值的银票递给掌柜的:“不用找了!”
“掌柜的,可以帮我们找几只信鸽过来吗?”郁归颢说。
“客倌,不是我不想帮您哪,只是本镇的官老爷有一个怪毛病,一遇鸽毛就过敏,所以他曾下令禁止百姓养鸽子,如果你们真的想要鸽子的话恐怕就只有去附近其他的镇县找找了。”
“看来老天也不帮我们了。”郁归颢做了个鬼脸:“龙昀,你去叫星浅下来,主人,麻烦你去找一下潇辰,我们准备上路了!”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秋映墨摆明和他杠上了。
“潇辰不是你老公吗?”
“你——”
“不要忘了,你是武林盟主,现在大家都等着你去救急呢!反正你不急我也可以在这里耗着,我有的是时间!”
没办法,遇上郁归颢几乎是每一个人的灾难,无论相貌、武功、背景还是……赖皮他都胜人一筹。
虽然不情愿,秋映墨还是不得不听从郁归颢的话去找封潇辰。
不一会儿,几人就来齐了。
“出发吧!”
“去哪儿?”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季星浅一头雾水。
“反正也没有什么目的地,随便上哪儿都好,不管怎么说为了和各大门派随时保持联络及时了解他们的情况,没有信鸽是不成的,而且我想等我们找到信鸽时解决方法也应该已经想出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07| 字数 13,417 | 显示全部楼层
20

这五人脚程不慢,只一天工夫就到了下一个小县城——真新县。
一进这个小县城,郁归颢就皱起了眉头:“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难道说……”其他几人一听这话,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正说着,就看见许多县民急匆匆地往同一个方向赶,季星浅觉得好奇,就随手拦下一人,问道:“大叔,你们一起赶着去哪里做什么啊?”
“几位不是本地人吧?”男人打量了一下季星浅,见他脸上遮有面纱,有些疑虑。
“对!我们只是正好路过此地,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命案?”
“命案?你们在乱说什么啊!”
“可是郁大哥说这里血腥味很重哪!”
“是有东西死了,但不是人!”
“死的不是人?那是什么呢?”
“死的是全县唯一一家鸽庄的鸽子,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有个变态在一夜之间把鸽庄的鸽子全杀了,因为不是死于瘟疫,鸽庄老板为了减少损失,就决定把鸽肉都贱卖了,这样他多少还能赚点钱回去,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去买鸽肉呢!这年头这么便宜的荤菜可不是天天都能买到的。”
“在我们到达之前,鸽子全被变态杀死了?这也太巧合了吧?绝对说不过去的!”
“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行踪全在敌人的掌握之中,怕是我们在西里镇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郁归颢不怒反笑:“很好,本小爷很长时间没玩过这么有趣的游戏了。你们要玩,我就奉陪到底!”
“映墨,郁大哥他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玩什么游戏啊?我们也可以玩吗?”季星浅偷偷地把秋映墨拉到身边轻声问道。
“不要怕,他一直都是这么变态的,有我保护你,你不用担心!”秋映墨实在是很高兴可以充当英雄了。
“潇辰,拜托你管好你家的秋映墨好不好?不要让他有事没事到处乱放电,你舍得他我还舍不得星浅呢!”郁归颢一看秋映墨和季星浅在一起嘀嘀咕咕,心里就直泛酸。
突然间,封潇辰好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骗郁归颢说自己要了秋映墨,这种愚蠢的做法不但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给了郁归颢逃避的借口,更令自己随时觉得尴尬。
“如今鸽子全都死了,如果按你们所说我们已被人盯上了,他们总会早我们一步破坏我们的计划,那我们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呢?”龙昀显然对几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的是眼前究竟该怎么办。
“现在嘛……”
“你们看!有只奇怪的大鸟飞来了!”季星浅兴奋地叫声打断了郁归颢的话。
奇怪的大鸟?郁归颢顺着秋映墨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脸部抽筋。
真的是很大的一只鸟,浑身上下长满了奇怪的羽毛,五颜六色,如果真要仔细分辨的话,不难认出头顶附近的几簇黑毛是乌鸦毛,颈部的绿毛是鹦鹉毛,左翅的橙色和右翅的黄色是纯人造的,脊背部的灰毛是大雁毛,尾部长长的绚丽的毛是从雄孔雀身上拔下的……总之,一句话,这只怪鸟是屏弃了作为鹰中之王“雪鹰”的自尊而乔装打扮的“小白”!!!!
小白在空中绕了两圈,猛地俯冲下来,擦过郁归颢的肩头,直直地朝季星浅扑去,灵巧地用嘴掀开他的面纱,亲昵地贴上星浅白皙的脸庞,不停地磨蹭着。
“哇!好可爱哦!我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鸟呢!你们看,它好像很喜欢我呢!”季星浅试探着用手抚了抚小白的羽毛,见它温顺得紧,更是喜爱有加。
郁归颢只觉得自己冷汗直滴,这是他的小白吗?还……还真是不要脸啊!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还用问吗?),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方法来亲近星浅,它还知道自己是“夜帝”的鹰王吗?
每一代“夜帝”身边都有一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灵兽,有的是白虎,有的是银狐,有的是火鸟,无论是哪一种,必然是难得的极品,而“夜帝”手腕上的银手环也必定是其身边灵兽的形象,每一个新夜帝产生时,他的灵兽和他的手环都会以一个大事件让整个武林知晓的,大多数是一场极其大型的血型杀戮。只是郁归颢是个例外,他是在一夜之间把所有有头有脸的门派的门前石狮全部换成了石鹰!此外,还在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脸上用墨汁画上了小鹰。自从做了这么一件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没再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没人知道这一任“夜帝”是个什么个性的人,更没有人知道他已悄悄地混入了普通武林人士中去了。
真正能与郁归颢心灵相通的也只有一个——小白!无论郁归颢想什么,它都能知道,它甚至能辨出郁归颢笑起来时嘴角一点微小的区别。
刚刚也不例外,郁归颢才在心里骂了小白不要脸,它立马就叫了几声,有了回应:“我小时侯也是个栋梁之才,超级无敌小鹰雄,还不是跟你待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赖皮不要脸也是跟你学的。不管怎么说,现在星浅喜欢我了!”叫完后,还挑衅地亲了亲星浅的脸颊。
“你——”郁归颢气得直咬牙,一闪神伸手就攻向小白。
小白并不飞开,只是装作好害怕的模样,把头埋在季星浅的脖颈间趁机揩油。
“郁大哥,你做什么?不要欺负我的小鸟啦!”难得这么好脾气的季星浅也会不高兴。
“我——”郁归颢百口莫辩,他不能说出这只“小鸟”是自己的,从小到大,郁归颢没吃过什么亏,要说栽,他全都栽在这只自小和他一块儿长大对自己了如指掌的雪鹰身上。真是苍天无眼啊!


21


“你怎么样随便你啦!反正不准欺负我的小鸟。”季星浅伸手温柔地把小白抱在怀中,全然不顾郁归颢越来越铁青的脸。
郁归颢一语不发,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白,大有走着瞧的意味。
小白幸福地把头埋在季星浅的怀中,甩都不甩郁归颢。
“星浅,我刚刚看到郁归颢用眼神在威胁小鸟,他真的是太没有爱心了!要是我就不会!我一定会和爱你一样爱它的。”秋映墨抓住机会就要贬低郁归颢,孩子气十足。
“这只鸟好像有点怪啊!哪有颜色这么绚丽的鸟?”龙昀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摸一摸小白,以求探个究竟。
没等他碰到,小白就振翅飞起,向不远处的小林子飞去了。
“哎呀!我的鸟!”季星浅见小白飞走,急得眼眶都红了。
“我去帮你把它捉回来。”说话间,郁归颢已飞身出百米之外,远远地还传来一句话:“放心!我不会把它弄伤的。”
只见鹰飞得急速,人闪得更快,只一眨眼功夫,就已在离原来十里左右的地方了,四周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重重高树,一人一鹰就这样对峙着……
良久,郁归颢终于开口了:“说吧!你特地跑来一趟该不会只是为了占一下星浅的便宜吧?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的话,我不介意下一蹲饭是烤鹰肉。”
小白眨了眨眼,忽扇了几下翅膀,又飞了几圈,就是不看郁归颢一眼,始终不肯开口。
最后败下阵来的居然是郁归颢:“好,好,好,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威胁,我认错了还不行吗?快点说啦!我再不回去的话,他们会起疑心的。”
小白这才乖乖地落在了郁归颢的肩上,鸣叫了几声。
只见郁归颢的脸刹时变了色:“你是说,千秋山庄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怎么会这样子?如果说我的来历他们必然是查不到的,而龙昀身为皇子,江湖纷争不会涉及到皇室,潇辰的擎天教不好惹,如果是我的话也会舍弃,不过,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不去攻击季家逍遥府反而找千秋山庄下手呢?我们几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星浅不是吗?“
“哈哈……你错了!你错了!”自从认识了季星浅以后,小白最大的兴趣就是看自己的主人出错丢脸:“擎天教、千秋山庄和逍遥府都受到了攻击。因为通过种种迹象,你的潇辰早已发现了江湖异动,所以再和你们出来之前早已有了周密的部署,几乎没有任何的损伤,千秋山庄受创是因为在敌人来袭的前一夜秋家三父子因为一只鸡腿大打了一架,都受伤不轻,结果被攻击时毫无还手之力,所以状态较惨。”
“那星浅家呢?”这才是郁归颢最关心的问题。
“你是我的情敌,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有关星浅的事的!”
“我是你的情敌?”郁归颢一把掐住小白的脖子拼命地摇晃着,直到他身上所有的怪毛纷纷落下,郁归颢才停了手。
“谋……谋杀啊!”
“哼!你叫也没用,除了我,任何人听你的声音都只是普通的鹰叫而已。”郁归颢就是吃定了这一点,才更加有恃无恐,还闲闲地以左手握着右手腕,不停地转动,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
“摊上你这么没有爱心的主人算我倒霉!我说啦!听说去攻击逍遥府的人全都死得很惨,无一生还,据说逍遥府内藏着不知名的高手。”
“不知名的高手?”郁归颢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据我所知,星浅的贤爷爷叫季贤,我查遍了所有资料都查不出这人是谁,当今武林有什么人是我查不到的呢?除非他并不是江湖中人!”
“当然是去千秋山庄救急喽!”
“这到的确是眼前最重要的事,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找信鸽?那天晚上我去找你告诉你各大门派遇袭时你不已经让我带信给他门的掌门了吗?这两天我可是一直在办这件事呢!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听到他们破敌的好消息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才来找破鸽子的啊?”
“其实,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证实我心中的疑虑而已,现在已经没有疑问了!我跟你过来有一会儿了,必须得回去了,你待会儿把羽毛装好后就过来!”
“我真的可以跟你们一起吗?”小白欢快地叫了两声。
“我也不想你过来啊!不过你不跟过来的话,星浅会生我气的!”如果他郁归颢还有什么会怕的话,那就是季星浅不开心的表情了。
19
一回去,郁归颢就看到翘首以盼的季星浅正热切地望着他,心头一热,上前拉住季星浅的手:“不就是去抓只鹰……鸟吗?我身手这么好怎么会出事呢?你不要这么急嘛!”
“我的小鸟呢?你没有把他带回来吗?”失望的表情隐藏在面纱中,虽然看不太清,却很明显地能感觉到。
“我以为你很喜欢我呢!没想到还不如一只鸟!”浓浓的醋意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我……我真的是很喜欢你的!”季星浅急急地解释道。
这句话换来的是郁归颢的笑容,秋映墨的醋脸和封潇辰的冷脸。
“可是,可是我更喜欢我的小鸟,因为你没有他那么可爱嘛!”
所有人的表情立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刚刚飞走是因为拉肚子了,一直拉个不停,拉了又不会用手纸,脏兮兮的,恶心扒拉的,总之,它是一只全世界最肮脏的鸟,我估计一会儿它拉完了就会回来了吧?”趁小白还没飞回来,郁归颢竭尽所能地诋毁它的形象。
“它真的有这么脏吗?可是它看上去很有灵性啊!”季星浅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我没事骗你做什么?有灵性也要吃喝拉撒啊!喏,你看,它已经拉完飞回来了。”郁归颢伸手指了指丝毫不知道自己形象被毁正兴冲冲飞过来的小白,嘱咐道:“看长相它应该是一只自尊心很高的鸟,待会儿你千万不要跟它提它拉肚子的事情。”
“嗯,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季星浅点了点头。
小白见星浅正笑嘻嘻地望着他,非常得意,一个漂亮的旋身,稳而轻地停在了季星浅的肩上。
“哇!星浅,它刚刚拉过便便,又没有擦屁屁就站在你身上,会不会太脏了?”秋映墨大叫起来,他不知道,其实他说的话小白都能听得懂。
小白聪明地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它知道自己想辩解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全世界就只有郁归颢一个人听得懂它说什么,他更没有冲动地去攻击郁归颢也没有瞪秋映墨,只是假装很委屈地低下头,一动不动,好像在忏悔自己的过错一样。
这么乖巧可爱的模样使得星浅更是喜爱:“小鸟乖,不要难过了,映墨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也没有怪你啊!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郁归颢心里暗骂不止:该死的!从来没看它这么乖巧过,真是有异性没人性!不对!是有美人没鹰性才是!


既然大家都不喜欢
那我就不改好了
谢谢大家的意见
呵呵~~~~
22
“不要管那么多闲事了。作为映墨亲密爱人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现在要找信鸽解决燃眉之急,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急的呢?西里镇没有信鸽,这里的信鸽又都全死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呢?”龙昀没太在意小白的出现,他更关心秋映墨的武林盟主地位和威信会不会有所损伤。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当我的亲密爱人的?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秋映墨毫不留情地一脚跺在龙昀的脚上,虽没什么力道,却也的确不好受。
“这……这不早晚的事吗?”
“你们要打情骂俏就滚一边去,不要在这儿碍眼!”除了郁归颢,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让封潇辰看着不碍眼的了。
“封大哥,我知道你吃醋了,可是你也不可以对他们这么凶啊!”和大家相处的多了,季星浅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说话就会脸红的少年了,必要的时候,他还会为他人打抱不平呢!
吃醋?封潇辰很想狠狠地把季星浅揍一顿,搞不清楚状况就乱说话,郁归颢听了不知道会怎么想了……可是……因为季星浅是郁归颢的宝贝,即使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封潇辰也不敢贸然下手伤人。
“我们去千秋山庄!”郁归颢开口道。
“去千秋山庄?是不是那里出了什么事了?”龙昀好奇地问。
“没有啊!我想反正找不到信鸽我们还不如去那里玩玩呢!而且我们的一切行动敌人都知道了,他们可以杀了所有的信鸽,但我不相信连千秋山庄家养的信鸽他们也能下毒手。其次,我听说秋家是武林世家,声威显赫,早就想去看看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嘛,秋家最有出息的三少爷又是我英伟不凡的主人,我怎么能不去拜见主人的家人呢?你们说对不对?”
这些话听在谁的耳朵里都没有什么说服力,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白痴也可以看出郁归颢从没有把秋映墨当成主人过。只不过,郁归颢的心思向来让人捉摸不透,所以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而最开心的莫过于秋映墨了——
到了千秋山庄就是我的地盘了,还怕整不了郁归颢?到时候动员所有的家丁还有老爹和哥哥们出手揍他一顿,说什么也要出了这一口恶气!除此之外,还可以让老爹老娘看看我的星浅,再让他们到星浅家去提亲,到时候……
想到这儿,秋映墨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他仿佛已经看到郁归颢跪地求饶以及和星浅拜堂成亲的画面了:“好!我举双手赞成!你们去我家,我保证一定会让你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就按过来时的原路线返回,我希望这次日夜兼程赶去千秋山庄,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主人的家人了嘛!所以我的计划是第一天回到西里镇,第二天回檠天坞,休息一下下,吃顿免费的大餐,再一天回到‘千水渡口’,也就是我和星浅、映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最后再花两天的时间抵达千秋山庄……好!就这么办!我知道这的确是赶了点。不过放心好了,我会帮各位准备好千里良驹的。”
说完,郁归颢把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随着嘹亮的口哨声,出现的是通体黑亮无杂毛的“小黑”,小黑身后是两匹雪白的马,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的马。
“喂!你怎么做到的?一吹口哨,小黑就立刻出现。”秋映墨很想学会这么酷的一招。
“其实只要你让你的马每天偷偷跟着你,保证它不要被你的同伴看到的话,你也可以做到的。”龙昀笑着揭穿了郁归颢的小把戏。
“原来这么简单哦!”秋映墨潸潸地说:“不过,为什么会正好有四匹马跟着它呢?”
“哈哈哈……巧合而已啦!大概是因为它和我一样魅力十足,一下子就勾引到了两个老婆了吧!呵呵呵……”他当然不能告诉大家是他让小白去通知小黑找四匹马来的。
“两个老婆?你是要我们都骑母马?”封潇辰觉得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母马?你不要这么封建好不好?只准你爱男人,不准我家小黑爱男马吗?”郁归颢没好气地冲了一句。
“为什么只有三匹马?我们这里有五个人哪!”待到准备上马,秋映墨才发现马和人数投不上。
“你会骑马吗?”郁归颢反问道。
“不……不会,那又怎样?”
“不会就不要屁话了!多找一匹马来做什么?让马骑你吗?让潇辰带你吧!星浅和我合骑一匹就可以了。”
不会骑马是事实,秋映墨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封潇辰的马。
“我不带他!我怕挤!”封潇辰随手拎起正笨手笨脚准备爬上他的马的秋映墨,扔到龙昀的怀中:“你带他好了!”
龙昀一把抱住挣扎不已的秋映墨,回给封潇辰一个感激的眼神,策马奔去。
一路上一切都很顺利,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按照计划,两天之后,这五人一鹰就回到了檠天坞。
白子渊见到封潇辰回来,很是开心,立刻吩咐手下准备酒席为教主洗尘。
席间,白子渊不断地想封潇辰报告近日江湖发生的大事:“教主,最近我教各分坛都遇到了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的袭击,还好在教主您出门之前就有所交代,部署,所以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损失。”
“知道了!”
“还有,据下面各分坛报告,近日遇袭的不止我们擎天教一个,也就是说这次的事件并不是针对我们的,似乎是一场针对整个江湖的大阴谋!”
“是吗?”
“可是据我分析,如果说是针对整个武林的话,那……”白子渊迟疑地看了看秋映墨,终于还是开口了:“那可能是对武林盟主的了,也许是对他不服吧!”
“与其说是针对武林盟主,不如说是针对……夜帝 。”这是封潇辰回来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针对夜帝?不会吧?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得罪他?”龙昀摇了摇头。
“江湖……江湖从来都不是武林盟主的!如果要搅乱江湖,针对的只能是夜帝!”
“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需要烦恼了,反正夜帝不是那么好惹的,到最后这场斗争迟早会平息的,而且如果说是针对秋盟主,他是教主您的人,我们不能不帮,现在不烦啦!夜帝和我们没有关系……”
“够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封潇辰的脸色一下子就便得这么可怕,其实答案很简单,真正让他牵肠挂肚的人是“夜帝”郁归颢才是——其实,早在那天夜里,他就已经明了郁归颢的真正身份了。
还好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封潇辰的喜怒无常,也没有多加在意,倒是龙昀还记着映墨的事,真是有心:“你们这里应该有信鸽吧?映墨不是很急着要找吗?拿来给他用用好了。”
“要信鸽做什么?”
“你自己也说啦!各大门派遇袭,你们擎天教没事不代表其他门派也没事啊!他们有事当然是要求助于我们映墨啦!映墨要传递消息给他们没有信鸽怎么成?”
“你们不知道吗?那些门派都已经解决了各自的麻烦了,他们都已经连窝端了那些人的巢穴了!”
“怎么可能?”龙昀显然不相信。
“事实如此,因为和我们无关,所以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千秋山庄也遭殃了,你们不知道吗?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那里是秋公子的家吧?”






“我家?啊——!!!!我就知道我不在他们一定会保不住我的家的!”自从当上武林盟主之后,秋映墨的自信心就无限膨胀了,他总会误以为自己是秋家的一家之主。
“怎么办?怎么办?不行!你们都不要吃了!把东西放下来。快点!我们立刻就走!去我家!”说着,他左手拉着季星浅右手拉着郁归颢就向门口跑去。
说实在的,真正遇到关键时刻,秋映墨还是很信赖郁归颢的。
郁归颢自言自语:“就知道一让你了解情况,什么冷静都没有了。怕的就是这个。”
虽然如此,郁归颢还是乖乖地任凭秋映墨拉着出了门。
这三人一走,封潇辰和龙昀也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了。封潇辰简单地吩咐了白子渊几句话,也匆匆离开了檠天坞。
他们都不知道,在前方正有可怕的阴谋在等着他们……


20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清晨,五人赶到了“千水渡口”。
“映墨,我们已经两顿没吃了,是不是可以稍微停一下,吃顿饭再继续赶路?”龙昀可怜兮兮地征求秋映墨的意见。
除了昨天在檠天坞吃了一顿没吃完的早餐之外,在秋映墨的强烈反对为吃饭浪费时间之下,他们已经两顿没吃了,即使是在好的体力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不过,因为都能理解秋映墨的焦急,也没有人抱怨过什么。
“可是,我很急啊·”秋映墨显然还是想继续赶路。
“我们几个倒还好,可是你看看星浅,他都已经没劲了,我们可以顺便在客栈买些干粮,以后两天在路上吃,也不需要耽误时间。”龙昀边说边伸手指了指受不了长途奔波几乎已经虚脱在郁归颢怀中的季星浅。
虽然同样不懂武功,但相较与秋映墨的活泼好动,季星浅的确是体力不济得多。
“星浅!”秋映墨这才发现季星浅的不对劲,心疼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就只顾着自己了,一点都没注意到你。郁归颢!你还发什么愣?还不赶快抱星浅去客栈叫吃的?”
“你还好意思说!路上我早就发现星浅不对劲了,要不是他为了让你早点赶回千秋山庄,坚持不肯让我叫停,会变成现在这样吗?”郁归颢脸色阴郁地抱着季星浅下了马,不快地走向客栈。
一走进客栈,郁归颢立即就感到了气氛不对。
太安静!
这种安静不应该出现在这人来人往的渡口客栈,到这个客栈来的应该都是些商旅或是江湖人氏,这类人大多喜欢天南地北地瞎侃。
然而,现在客栈内坐了很多人,却都在蒙头吃东西,什么声响也不发出,他们几个人进客栈,更没有一个人抬头望他们一眼。
想到这儿,郁归颢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有些迟疑还要不要走去。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不进去吗?”身后的秋映墨踹了他一脚,硬是把他踹进了客栈:“伙计,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拿来!”
几人入席后,郁归颢不停地打量着周围人,正好对上封潇辰疑心重重的眼睛,知道他也同样起了疑心,当下放心不少——多一个人防着点总是好点的。
很快,饭菜都好了,菜刚一上桌,郁归颢就显露出饿得急吼吼的模样,把每到菜都尝了一遍。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没有风度?好歹你也是我这个武林盟主的随从嘛!怎么可以为我摸黑?”
“对不起!我错了!你们吃吧!”郁归颢居然乖乖地认了错,还真是难得:“星浅,来,多吃点。你可以把小白……鸟放在一边,它应该自己会去找吃的。”
小白拍了拍翅膀表示赞同,在临飞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郁归颢一眼:“你改变了好多!你以前从来不会为别人着想的,凡是任性妄为,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刚才,你居然会为他们几个试毒,真是难得啊!”
郁归颢脸一红,低下了头,咕哝道:“谁试毒了?真的很饿了不行吗?”
小白一副“你自己心里明白”的模样飞走觅食了。
“你在说什么?“龙昀好奇地看向郁归颢。
“没什么,我说菜太好吃了!”
“龙昀,你不是没有武功的吗?怎么两顿没吃体力还这么好?你看星浅都累成那样了,你没武功就要有点没武功的自觉性好不好?”秋映墨也是下了马之后才感到自己的腿都快软掉了,所以非常不爽龙昀还如此神气十足。
“我是没有武功,可是身为皇子,像骑射摔交这样基本的强身健体之术要是必要的,所以即使不足以像你们这样羁旅江湖,但赶点路这样的体魄我还是有的。”
“星浅,趁现在多吃点,待会儿上路后,可能就只能吃干粮了。现在某人正心急如焚地要回家呢!”郁归颢边不停地夹菜给季星浅,边说道。
“你们也酒饱饭足了吧?兄弟们!动手!”坐在五人邻桌的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猛地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砸,从桌肚下面抽出一把大刀。
在他说话的同时,整个客栈里的人都手执武器朝郁归颢几人冲来。本来站在郁归颢他们桌前上茶的伙计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郁归颢心里暗道不妙,迅速伸手护住龙昀,大叫一声:“保护皇子的安全!”
看到龙昀错愕的眼神,他也只能选择忽略:对不起!为了星浅的安危,我只能选择牺牲你了!不过,我会尽力保护你的!
原以为这句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会针对龙昀奔去,却不料这些人兵分两路,一部分把郁归颢和封潇辰团团围住,死缠着不放,另一部分直直地朝季星浅围去,至于龙昀,他们连瞟都没瞟一眼。
郁归颢一个跃身,踏着周围一圈人的肩头走过,挡在季星浅身前。
上一次在西里镇井底季星浅没有看清楚郁归颢的剑是从何而来的,可这一次,他看得是清清楚楚:郁归颢在抬手的同时,在他的手的周围迅速聚集了一团水汽,水汽渐渐凝结,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把冰剑!
季星浅揉了揉眼睛,他只觉得这一幕好熟。
郁归颢非凡的身手加上冰剑的威力立刻在季星浅身边杀出一片空地。
过于轻松的战斗使郁归颢放松不少,这一次的杀手虽多,却没有什么武功能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不知不觉中,他离季星浅已有了一段距离,不过好在季星浅周围的杀手都已经成为尸体了。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趴在地上吓得几乎尿裤子的客栈伙计居然也是杀手之一,他一见郁归颢离开较远,立刻站起身,迅速向季星浅扑去,前扑的同时,已运功准备出掌……
封潇辰见状,立即撇开身边的人,打算去就季星浅。
而与此同时,郁归颢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动,却已抽不开身,只能用尽力气大吼道:“星浅!小心!”
这略带起立的声音听在封潇辰耳里无疑是一种刺激,这让他不禁犹豫起来到底是否应该去救季星浅,而仅仅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他失去了出手的最佳时机。
眼看那一掌越来越贴近季星浅,只要在一秒,他将立刻成为掌下亡魂。
“啊——”一声惨叫。
听在所有人耳里都无疑是一种震撼和心惊。
郁归颢疯狂地杀光了身边的杀手,下手之狠毒,令人瞠目。
封潇辰也在为自己的犹豫而自责不已。
待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时,所有人在宽心的同时更多的是震惊。
挨了那一掌的并不是季星浅,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他身前的秋映墨!此时秋映墨脸色苍白,嘴角挂着黑红的血迹,倒在地上,轻轻吐出一句:“还好你没事!”就此陷入昏迷。
这一瞬间,每个人都愣在了当场,在他们眼中,秋映墨就像是个孩子,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星浅,可从来没有人当真过,以为那只是他孩子气的霸道,看见漂亮可爱的东西就习惯性地占为己有,根本没有付出过真心。
可是,眼前的情形让他们不得不承认,秋映墨并不只是玩玩而已……







季星浅傻傻地看着为自己受伤的秋映墨,一时间竟不知做何反应。
龙昀却很快就上前抱起秋映墨,心疼地为他抹去嘴角的血迹。
客栈伙计见一招落败,立刻又重新袭向季星浅。可是,这一次想要成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但郁归颢已过来挡住了季星浅,就连小白也觅食归来,落在季星浅的肩头,眼神恶狠狠地瞪着还想做困兽直斗的伙计。
伙计眼见大势已去,从腰间掏出一枚黑色小弹丸,往地下一砸,顿时,烟雾就弥漫开了,在迷烟中,郁归颢本能地伸手环住季星浅,生怕他再遭受到一点伤害。
待到迷雾散开,伙计全无踪影,好在季星浅也安然无恙。
就在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季星浅突然哭着挣脱了郁归颢的怀抱,冲着龙昀跑了过去,全然没有了平时的从容、乖巧:“映墨呢?刚刚你不是还抱着他的吗?怎么没了?”
经他这么一说,郁归颢和封潇辰才发现龙昀怀中空空如也,秋映墨依然不知所踪了,龙昀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失神地说道:“我……我刚刚不知道被什么人推了一把,手一松,映墨就不见了。”
“什么?手一松他就不见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为什么要松手?我讨厌你!”好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却更让人心疼了。
“我……我也不知道。”龙昀的颓废并不亚于任何人。
“星浅,不要闹了,我们帮你找回映墨好不好?”郁归颢看着有些失常的季星浅很是心疼,但同时也在深深嫉妒着让他失常的秋映墨。不知道如果失踪的是自己,他会不会也一样担心?
“怎么找?”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了郁归颢的手上。
“我说找就一定能找得到!”郁归颢定定地望着季星浅,眼中的坚定让他心安,随即,眼神扫过客栈内横尸一遍,直直地朝一人走过去,抬脚用力一踢:“不要装死了!刚刚我的剑并没有碰到你。起来!乖乖合作的话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郁归颢的那一脚绝对不轻,若是没有内功护体的话只怕腰锥都会被踢断的,那装死的满脸胡子的男人却也只能强忍伤痛爬了起来。
“你是谁?受什么人指示?为什么要埋伏在这里袭击我们?”
男子无声地瞪着郁归颢,眼神中是没有丝毫的畏惧。
“哦——我知道了,你不怕死是吧?我都忘了,你们牙槽中有毒素,随时可以自尽,你想死,我就偏不让!”郁归颢伸手抬起男子的下巴,一个用力,男子闷哼一声,口中的牙齿尽数脱落,血染的白齿一粒一粒地掉在地上。
“这样子的话,你既不能服毒也不能咬舌了吧?其实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少,没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不是吗?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郁归颢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在他们面前,他一直是阳光又带着点小小的邪气,可“心狠手辣”这样的词似乎和他永远扯不上关系的,只是,眼前的事实又让人不得不承认,郁归颢也有生活在阴影中的一面。
龙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愕,不可置信地望着郁归颢。
相较于龙昀,封潇辰显然镇定了很多,只是,他又再一次地问自己:你知道他是夜帝又如何?你真的了解郁归颢吗?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越来越让人迷惑了……
而最平静的莫过于季星浅,他几乎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眼下,他根本无法顾及郁归颢的为人,他最关心的还是秋映墨的去向。
“还是不肯说吗?”郁归颢邪气地上下打量着男子,最终,目光停在他的手上:“有人说过你的手很漂亮吗?”说毕,抬剑,一只血淋淋的手指落地。
“啊——!”这声惨叫绝对不亚于秋映墨中掌时的那一声:“十指连心,你好卑鄙!”
“哦?是吗?”郁归颢气定神闲地吹着冰剑上的血迹,看着它一点点地下滑,最终未在剑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十指连心,你倒是提醒了我——还有九根呢!”
“你这么做算什么英雄?”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哪!你还可以选择,是九根手指还是一根没有?”
“我……”男子略显迟疑,想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决定似了:“你还是杀了我吧!”
“杀了你?杀了你不就没得玩了?”
“郁……郁归颢,你就这么爱星浅吗?就因为他想找映墨,你就要这么不择手段吗?”龙昀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切,不是一般的震惊,连讲话都有些结巴。
若说身在危机重重的皇宫,没见过什么酷刑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想不到,郁归颢居然会用这些手段。
“你认为我做错了吗?”郁归颢猛一回头,冷冷地看着龙昀:“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就算不为星浅,作为朋友,我也不允许别人动他。平日里我欺负他是一回事,其他人想要对他怎么样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直说了吧!谁敢动我的人就只有死!”
纵使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皇子,龙昀还是被这种摄人的气势吓得不轻,却仍不甘心,看向季星浅:“星浅,你愿意看到你郁大哥变成这样吗?他变成这样你不心痛吗?”他像是吃准了季星浅的善良纯洁。
只是,境遇会使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季星浅淡淡地看了龙昀一眼:“龙大哥,你不是喜欢映墨的吗?你应该更希望我们把他救回来不是吗?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他救回来。”
郁归颢笑了笑,只有在看季星浅时才会显出难得的温柔,再看向胡子杀手:“你还是不肯说吗?”
“还是那句话,你杀了我吧!”
“拜托!你换点台词好不好?我的剑已经很饿了。”
“郁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很有趣的刑罚?”季星浅翩然走到杀手面前,却并不看他。
“什么刑罚?”郁归颢饶有兴趣地看向他,等待看他会有什么出彩的答案。
“最普遍的刑罚有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还有用棍子直接从嘴里插进去,整根没入,穿破胃肠。当然还可以找个大瓮,把人塞进去,然后在瓮下面用柴火加热,温度越来越高,直至被烧死在瓮里。如果这些都太仁道的话,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比如说把犯人赤身绑在树桩上,在他脚下垫上大鼓,然后用小刀撬开他的头骨,只要细心一点,还是可以不至于伤及性命的,最后用刚滚开的油浇下去,那样的疼痛会让人忍不住跺脚,这样的鼓声甚至能传到几十里之外……”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25


“星浅,你为他保住了九根手指,你是他的恩人呢!”郁归颢很是高兴杀手就此招供,送给季星浅一个激赏的眼神。
“哼!”杀手恨恨地瞪了季星浅一眼,无奈地开口:“我是受老大的吩咐,就是把人掳走的那个。”
“那他是什么人?”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老大,他上面应该还有更大的老大,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就不得而知了。”
“你先说你们为什么死忠于……我们暂且称做那个人好了。”
“我们只是忠于老大而已,至于老大为何要忠于那个人我也不知道。”
“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是专门针对他的吗?”郁归颢把季星浅拉到杀手面前,说道。
“为什么?”
“老大吩咐的,他说这位带面纱的公子是核心人物,让我们只要抓到他就可以了,我们只是照做。”
“是这样啊~~~~”郁归颢低头想了一会儿:“你们老大不但知道星浅是关键,还知道这里会武功的就只有我和潇辰两人,所以你们才会一上来就把我们两个缠住的对不对?”
“对!”
“郁大哥,问这些废话也没有用,你直接问他他们老大的窝点在什么地方,怎样才能找回映墨就行了。”
“没错!说!你们老大把映墨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杀手低头沉默不语。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会嫌麻烦,我可以把刚刚所说的那些刑罚再重复一遍给你听,当然,你想再听些新鲜的也不是不可以。”
“老大说他会把人带往千秋山庄,不过现在抓错人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改变计划。”
“千秋山庄?”郁归颢跟着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搞明白究竟是什么阴谋,又撇过头说道:“现在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既然先前你那么想求死,我就成全你好了。”
抬剑。
“郁大哥,不要——”
手起剑落,季星浅终究还是叫迟了一步。
“星浅,他们不但要害你,还掳走了映墨,难道你还想提他求情吗?”
“我……”虽然刚刚出言狠毒,可那也是为情势所逼,如今知道了秋映墨的下落,他的一副柔心肠又回来了。
“乖,听我的话,什么也不要说了。眼前最要紧的是救映墨,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去千秋山庄好了。潇辰,龙昀,我们可能必须要暂时分开一会儿了。两天后的千秋山庄一定是一大劫。千秋山庄是武林名流,对方可能打算在那里策动一场阴谋,你们现在必须尽可能地调动人手,一起去千秋山庄聚合,以免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
“我不和你们分开!这天下每个角落都有我擎天教的人,我不需要和你们分开也可以召集到人手。”
封潇辰清楚如果自己和龙昀都走开了,无疑于是给了郁归颢和季星浅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虽说在这样的形势下还注意这种事情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可他就是放不开。
“也好,只要你能把擎天教的人都调过去就行!”
“那我也不要和你们分开!我也可以在附近的官府调任过来。”
“你必须回宫!”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跟而我就不行?”龙昀非常不快。
“那些普通的官兵都是吃软饭的,带去也只是多些人送死而已,我们要的是大内高手,如果你不回去一趟,谁能调动他们?”
“可是,父皇绝对不会让大内侍卫去参与江湖纷争的。我回去又有什么用?”
“你就告诉他人是过来保护星浅的,他一定是有多少人让你用多少人的。”
“为什么不干脆让星浅去找我父皇?”
“我本来说过星浅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可是我没用,最后保住他的人不是我。不过,我发誓,这样的事情我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了!”
“也就是说我必须要回去一趟喽?”龙昀无奈地问道。
“是!你一定要回去!”郁归颢斩钉截铁地答。
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封潇辰走到客栈门口,随便抓了一个过路人,塞给他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和一个金制令牌,说:“你把这个送到灵鹫巷街角的兵器铺,告诉他‘倾巢而动,千秋山庄’,办到了,他们还会再给你一千两银子的。”
路人连忙点头道谢保证一定会办到。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08| 字数 16,1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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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五个人被分成了三部分,秋映墨被掳,龙昀要回宫,只有郁归颢、封潇辰、季星浅以及小白还在继续前往千秋山庄的路上。
“季星浅,看不出来你还满毒的嘛!”骑在马上,封潇辰冷笑着出言讽刺。
“我的小星浅只是单纯善良,却并不傻,相反,他知道的要比我们多得多,是不是啊?”郁归颢搂着坐在马前的季星浅,一脸柔情似水。
“我……我也只是听贤爷爷提过,那个时候爹让贤爷爷把我借给他陪他玩一个月,贤爷爷就是讲这些刑罚给他听的。结果爹就怕了,几天没敢来找我呢!所以我想一般人一定都会怕听这个的。”季星浅脸胀得红通通的,幸好有黑纱遮面,否则那娇媚的模样给郁归颢瞧见了,这路怕是也赶不成了。
“想必除此之外,你应该还知道不少狠毒的手段吧?”
似乎没听出发现封潇辰话中带刺,季星浅好脾气地答道:“我的确是听了不少可怕的事情,不过都不是贤爷爷告诉我的,我是不小心听他威胁别人时知道的,如果他要是知道我听到的话,一定会吓死的!”想到这儿,季星浅不禁调皮地笑了起来,突然间,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了!”
“有了?是谁的骨肉?我的吗?”郁归颢邪笑着凑近季星浅,在客栈时的阴郁一扫而空,仿佛那只是一场未曾真正发生过的噩梦。
即使再单纯,看到郁归颢那色色的表情,季星浅心里多少也有数了,脸又一红:“你乱说什么呢?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在我临出家门的前一夜,贤爷爷偷偷塞给我一个小信号弹,他说只要我遇到意外,就对着天空发射,他很快就会来帮我的。”
“是吗?那你还不快用?”
“要等到晚上呢!大白天的不够显眼,他一定看不到!”
“那好,我们就快一点赶路吧!早点到千秋山庄,我们就多了份希望。”

待到夜幕降临,季星浅迫不及待地掏出信号弹,举起双手,对着空中弹射出去。
立时,在黑漆漆的星空中出现了闪亮的四个大字:宝贝有难!
看见这几个字,小白突然怪叫一声,郁归颢的脸色也随之一变,喃喃道:“紫色的……居然是紫色的……”
“你怎么了?”封潇辰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郁归颢,觉得他们两个的反应很奇怪,难道说这信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如果要说奇怪,也就只有这信号的颜色了,一般的信号弹都是黄色的,其他的颜色还真没见过。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这紫色的烟花很漂亮,也很独特而已。”
“是这样吗?”
“是啊!我骗你做什么?”
封潇辰在心中暗道:你骗我骗得还少吗?却没敢说出来,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无论郁归颢说什么,怎么说都不反驳了。
“季星浅,你贤爷爷大概什么时候会过来?你在这儿发信号,他能知道我们要去千秋山庄吗?”封潇辰说。
“没有问题的,贤爷爷说过他只要知道我的大致方位,他就一定可以找到我的,他很神奇的,也许我们到了千秋山庄后的一两天,他也就可以到了。”
“潇辰啊!你也发个你们擎天教的信号弹好不好?”郁归颢突然说。
“为什么?在客栈时我不是已经让人去报信了吗?还要发什么信号弹?”
“我想看烟花,你有意见吗?嗯~~?”郁归颢把脸凑近封潇辰,热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暧昧无比。
“当然……当然没有意见了……”封潇辰急促地喘着气,撇开头,动作僵硬地拿出信号弹,对空发射。
“这才乖嘛!”郁归颢笑着对着封潇辰的脸颊亲了一下。
夜色中,多了一只超级大番茄。

两日后,三人如期赶到千秋山庄,却意外地发现千秋山庄门庭若市,有的道长打扮,有的锦衣华服,有的荆衣布衫,看上去似乎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映墨的家好热闹啊!”季星浅好奇地左右看着。
“来的好像都是各门派的掌门哪!奇怪了,这些老家伙一般都不轻易聚首的啊!”郁归颢看向封潇辰,想征求他的意见。
“看看再说吧!”封潇辰显然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进了山庄,郁归颢让庄内的家丁去向秋显山报告,说是有要事来访,和秋映墨有关,希望能够和他单独谈谈。
很快,进去通报的家丁就回来了,恭恭敬敬:“庄主有请!”
跟着家丁,三人进了秋显山的书房,本以为书房内就只有他一个人,却不料在他旁边还伫立着两个柱子似的男子,很是健壮。
一张桌子把六人隔成两边,这六个人就这样三对三地大眼瞪小眼地干瞪着。
终于,郁归颢和秋显山同时开口:“不是说好单独谈谈的吗?怎么是三个?”
……
无语……
对视良久,终于还是有人憋不住了:“你说有要事和我家宝贝有关,快说啊!还有还有,那个人,带什么面纱啊?怪碍眼的,下了!下了!哎呦,这个,这个,这不是擎天教的老大吗?对了,我听说你从了我儿子啦?是不是真的啊?”秋显山这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嗖——”
一只飞镖擦着他耳边的鬓发钉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鬼才从了你儿子!”封潇辰面无表情,一点身在别人的地盘的自觉都没有。
郁归颢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发作。
而一边季星浅听了秋显山说自己的面纱碍眼,就乖乖地扯了下来,虽然已经有很多人都不止一次地提醒他千万不能下面纱,可眼前的人是映墨的爹,映墨对他这么好,为了救他人都没了,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这面纱一下不要紧,立刻飞来三只蜜蜂围着他团团转,这三只蜜蜂恰好都姓“秋”。
“哇!映文,你看,他比映墨还要美上好几倍哪!”
“是啊!是啊!映武,你不要这么一副色鬼的模样好不好?小心吓了人家!”
“还说我呢!你不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哎!哎!你们让一下!让爹也看清楚点。”
“你这个老不修,都这么老了,还看什么看?也不怕看瞎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爹人老心未老!呸!呸!爹年轻着呢!”
“哦?是吗?那我可要告诉娘说你心不老喽!”
“儿子,做爹的平时待你们不错吧?”
“少来!我们不吃这套!”
…………
这三个绝对是有史以来唯三见到季星浅还能如此活蹦乱跳的人。
“秋映墨失踪了!”封潇辰看到眼前混乱的场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下决定还是给他们一点震撼的好。
“哈哈……他失踪了就好!失踪了就好!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认识认识……啊——!你刚刚说什么?映墨失踪了?????!!!!!!!”
先前还笑意满面地围着季星浅,下一秒就聚到了封潇辰的左右:“你说映墨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终于愿意听我们说话了吗?那好!我们一桩一桩地谈,谈个清楚!”郁归颢反客为主,气势压人:“你们三个给我坐好!眼睛不要乱瞟,尤其不要看最漂亮的那个!”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对我们下命令?”难得父子三人会团结一致。
“就凭我要帮你们找出秋映墨!”
“这个……好吧!谈什么你说。”秋显山权衡再三,终于决定妥协。
“我听说前阵子你们山庄遇袭,受创不小,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似乎生龙活虎得很,不像是受了伤啊!”
“我们本来就没有受伤嘛!只不过是吃撑了而已。有人来袭的时候,都在上茅房,他们打伤了几个家丁、护院的就以为偷袭成功,等到我们拉完出来的时候早就没人影了。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瞎传的。”
“……”这倒的确像是培养出秋映墨这样的人的家庭做出的乌龙事。
“那……今天你们山庄怎么会杀了这么多武林人氏?”
“我们也不知道,都说是受映墨的邀请过来的,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们总不能赶人家走吧?”
“这样啊……现在映墨在那些人手中,如果说是他邀请来的,肯定是那帮人的主意。”
“那帮人?什么人?我家宝贝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郁归颢答非所问:“他们让这么多人齐聚山庄不可能没有原因,不知道他们究竟想搞什么,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东西啊?不是说要帮我找映墨的吗?”
“你先把人都招到大厅,我来问话。”
“大厅?为什么?难道是他们合谋绑走我家映墨的?我灭了他们!”秋显山提起惯用的饮血宝刀飞速冲向门口。
“等一下!”郁归颢虚晃了一下,已挡在他身前:“你不要冲动,交给我好了,找回映墨是我的责任。”
秋显山深深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暗自做着判断:年纪轻轻,但显然武功不弱,别的不说,那脚底功夫绝对是一流,否则绝无可能抢先自己一步挡在门口。此外,封潇辰这样的人物站在他身边却甘于做陪衬更加证明此人不简单。听他的口气,一定是很关心映墨,综合这几点,这个人应该足以让人放心了。
“好小子,我喜欢你!做我干儿子怎么样?”秋显山伸手搭在郁归颢的肩上,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心想要拉拢他和自己一起对付那两个不肖子。
“谢了!免提!”
“那我做你干爹好不好?”
-_-/////// 有区别吗?
“做我干爹比有秋映文、秋映武两个还麻烦!”
郁归颢一眼就看明了秋显山的心思,很礼貌地推开肩上的手,在他一脸的惊愕中抢先一步出了门。

PS:其实所有的情节趴趴都已经想好了,就是没有时间下笔
今天稍微多发点,明后天就不来了,下周五还是会发一次,到下下周五趴趴就正式放假了,那个时候偶就会拼命努力写文的,绝对不偷懒~~







22
千秋山庄 迎客大厅
大厅正中坐着秋显山,在天下群雄面前俨然一副德高望重威严正经的模样。
“既然是小儿邀请各位来山庄,秋某人自当竭尽所能招待各位。不过,在此之前,小儿有个朋友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各位,还请诸位不吝赐教啊!”
“秋庄主您言重了!”
“秋盟主的朋友有话要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定!一定!”
…………
“那就多谢各位了!”郁归颢笑着走出一步向厅中的人道谢:“我不客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各位前辈是何时收到秋盟主的请贴的?又凭什么认定那是他亲笔所书?还有,他在请贴中有说明请各位来此相聚是为了何事吗?”
“你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了!”秋映武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管是什么场合。
“三个又如何?”郁归颢回头瞟了他一眼,又是嫣然一笑,眼波盈盈处尽是无尽风情,当下,秋映武脸通红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秋映文看着自家弟弟吃憋,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里暗道:老弟啊!那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有着受了。
封潇辰在一边更是气得把手捏得咯嘣咯嘣想,恨不得上去就把秋映武揍一顿。
“施主的问题就由贫僧来回答好了。”左边第一把椅子上的老和尚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微微弯了弯腰。
“原来是少林的明空方丈,多谢赐教。”郁归颢也赶紧回了个礼。
“贫僧是在四日前收到请贴的,请贴下方有秋盟主的专用印章,自然不会是假的。上面并未言明究竟有何事,只说速到千秋山庄,有要事相商,贫僧猜想也许就是关于前阵子各门派遇袭的事吧!”
“各位的情况都和方丈大师一样吗?没有例外的吗?”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说话。
郁归颢回头看向封潇辰,道:“这么说来,不管映墨有没有被掳走,他们都是要来的喽?”
封潇辰没有开口,却给了他一个赞同的眼神。
“我们现在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怎么还没见秋盟主呢?”
说话之人正是在西里镇客栈的疯癫老头离奇,他自是知道秋映墨应该和郁归颢等人在一起的。
“小儿有些事被耽搁了,不如我们先讨论讨论,等他回来就直接告诉他我们的结论好了。”郁归颢还没开口,秋显山就很有默契地隐瞒了秋映墨失踪的消息。
“这样也好,那有什么话我就先说了!上次在客栈时,有人说我胆小怕事。”离奇喳喳呼呼地率先开口了,还意有所指地瞟了瞟也赶来此地的喻冲:“现在老子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好男儿!我今天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起誓,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我将和众位英雄一起誓死奋战到底!”
“哼!好一个英雄!”喻冲冷笑一声:“现在是人都知道,那群人虽以鹰作为标志,却不是夜帝的人,你这才来装英雄,充好汉。当真聪明得很哪!”
“你……你在乱说什么?”离奇气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我有乱说吗?”喻冲向前走了一步,在明空大师面前站定:“大师,在下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施主但问无妨。”
“据我所知,当初贵寺也是受袭的门派之一,但最后却顺利解决了,请问大师,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老衲先是让人向秋盟主求助,之后几日一直未有回应,后来却意外地收到了匿名书信,书信中有交代如何破敌。”
“匿名书信?这么说大师并不知道是何人相助的喽?”喻冲毫不放松,步步逼近。
“这个……”
“大师不方便说的话,就由我代劳好了!送‘匿名书信’的不是别人,正是夜帝的灵兽——雪鹰,也就是说这次是夜帝他老人家助各位渡过难关的,更可以让我确信一点,就是幕后主使绝对不会是夜帝!”
“那又怎样?你这臭小子罗里罗嗦半天到底想说什么啊?”离奇终于奈不住性子一把扯住喻冲,问道。
“大叔,你很笨哪!他的意思是说因为知道和夜帝无关,你才敢在这里逞英雄的。”郁归颢一下子窜到离奇的背后,悠悠地说。
“你……你说什么?”离奇一转身,正对上郁归颢大大的笑脸,想发作又不好意思伸手打笑脸人。
“我什么都没有说,说的人是他!”郁归颢指了指一身蓝衣的喻冲:“我只是好心地把他的意思转达给你而已。”
“喻冲你这个死小子,自从遇到你之后没有一天你是不和我作对的!”听了郁归颢的话,离奇立马又把矛头指向了喻冲。
不知道为什么,离奇总有种隐约的感觉,这个整天笑嘻嘻的年轻人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虽说是两个月内抓到上百个通缉犯的“赏金猎人”本来就不应该是什么简单人物,但是他总觉得这郁归颢的能量如果全部释放出来的话,会是非常惊人的!所以,要发威还是对喻冲比较安全。
“各位,请听秋某人一言……”秋显山不愿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闹得不开心,有意出面打圆场。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的突变。
刚刚还神气活现地骂人的离奇突然手捂胸口,脸色难看无比,重重地躺倒在地。
明空大师见状,立即上前准备为他号脉,却也脸色铁青地倒了下来。
“大师……”喻冲刚叫出这两个字,也随之倒下。
大厅中众人皆觉不妙,立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只是还没人来得及说什么,就纷纷倒地,不省人事。
郁归颢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这些人,得出结论:“脸色青黑,嘴角有黑色血迹,身体轻微浮肿,应该都是中毒而亡的。”
“这……”秋显山显然受惊不小,环顾四周,诺大的迎客厅,竟没几个人是站着的。再仔细一瞧,站着的除了他千秋山庄的人之外就只有郁归颢等三人了。
疑心突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刀架在离自己最近的季星浅的脖子上,沉声道:“你们三人到底有何目的?为何要在我千秋山庄害人?映墨究竟被你们怎么样了?”
“如果我说不是我们做的,你会相信吗?”郁归颢虽震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不仅如此,他还把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你说呢?”秋显山冷哼一声:“今天你们来这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会和你们无关?老夫就知道,擎天教的人接近映墨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我今天就杀了你们为映墨报仇!”
说话间,秋显山手中的力道加大,准备去了季星浅的性命。
郁归颢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手腕轻旋,抬指间就听钢刀落地的声音。
“滴答~~滴答~~”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雪亮的刀上,红与白的对比,煞是刺眼。
秋显山的手已然被刺了一个大窟窿。
人影闪动,下一秒,季星浅已安然站在郁归颢的身后。
“你……”秋映文、秋映武两兄弟见状,立刻护住老爹,惟恐再生不测。
“秋老前辈,郁某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我这也实在是逼不得已才下狠手的。请你仔细想想,如果我当真有意害人,有必要特意留着贵庄这么多人来做目击证人吗?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不是吗?”
“那你能为眼下的情况做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先不说这个,秋庄主不愧是英雄人物,手被弄出这样的伤口自始至终都没哼过一声。喏,这儿有一颗止血灵丹,你先吃了,算是我向你赔个不是。”郁归颢自怀中掏出一颗通红的药丸,递给了秋显山,看他吃下,才继续说道:“这各门派的掌门人是在四日前收到映墨的请贴的,而那时映墨还和我们在一起,我可以肯定他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也就是说有人刻意把他们引向千秋山庄,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这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把人引到千秋山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如果让天下英豪之首都在这里遇害,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千秋山庄会成为武林公敌!”
“这么说,这主使人定是我千秋山庄的死敌了?我秋显山纵横江湖数十载,的确是结了不少仇家,可究竟是谁,居然为了毁我秋家而搞出这么大的事?”
“你又错了。不是谁为了毁你们秋家而搞出这么大的事,而是为了达到扰乱武林的目的而牵连了秋家。”
“怎么说?”
“先前几年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夜帝所为,为什么?因为鹰是夜帝才敢用的标志,而夜帝帮各门派渡过了危机就无人再怀疑他了,现在,矛头又指向了千秋山庄,要知道,千秋山庄不仅仅代表你秋显山,更代表了当今武林盟主。这些人的目标是牵扯一个个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目的不就很明显了吗?”
“可是,扰乱武林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我知道!”季星浅说:“历来扰乱武林的受益者只有两个:一是朝廷,一是外来势力。而前者一般出现在乱世为多。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就只有一种可能:有外来的武林势力想要侵入中原。”
“不愧是我的星浅,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宝贝。”郁归颢的眼中尽是赞赏,丝毫没有注意到封潇辰的眼神都快把他的“宝贝”射出个窟窿来了。
“照这么说来,我千秋山庄是无论如何都要遭此一劫的了?”
“正是!所以你无须自责结怨太多。对了,你的手好点了没有?”
经他这么一提,秋显山才想起手上有伤的事,摊开手心,中心那吓人的窟窿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刚长出的新肉,伤口处也已经结了疤。
“你这是什么仙丹妙药,竟有如此功效?”
“没什么,家常药而已。”
的确是家常药——暗夜宫殿的家常药!
“我还有一疑问,你刚刚究竟是用何暗器打伤我的?为何我没有看到暗器呢?”
郁归颢故做神秘地一笑,伸出手掌,轻轻吐纳,瞬间,手掌中多出了几枚晶莹的梅花镖,与普通暗器不同的是,这梅花镖是由冰所凝结成的。
“寒冰掌!”封潇辰惊呼。
据他所知,这“寒冰掌”是失传已久的上乘武功,没有五十年的内功修为是练不成的,可是,这郁归颢顶多二十出头……
“开什么玩笑?那么麻烦的武功我才没没有兴趣呢!说白了,我不过是有驾驭水的能力而已。像我这种懒人,就可以不用随身带着那么多重重的武器了,要用时,随手做一个冰的就可以了!”
“驾驭水的能力……”季星浅若有所思地望着郁归颢。
虽然觉得惊奇不可思议,但终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没有人表现出过于惊讶的表情。
秋显山却更加肯定了眼前的男子并非池中之物。
“如今这么多人死在这儿已成定局,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一个字:等!”
“等?”
“对!以不变应万变。映墨现在在他们手上,我们不能硬碰硬。以映墨的身份而言,他们应该舍不得杀他,毕竟武林盟主是一张王牌,杀了多可惜!而且现在要毁千秋山庄,他们一定会带着映墨来做人质的。”
“也就是说我们什么都不必做了?”
“不!有两件事还是要做的。第一,总不能让这些人的尸体都这样放着吧?把他们安置好,等他们的弟子亲眷来领。第二,把他们死了的消息都放出去。既然有人要害千秋山庄,这消息迟早是要外泄的,瞒也瞒不住,既然瞒不住,还不如早点传出去,这样,我们也好早点对上抓走映墨的人。现在,我们就安下心来,一来是等人来闹事,二来等我们的援兵过来!”


23
秋显山为郁归颢三人安排了住处,还特意警告映文、映武不要把映墨失踪的事告诉他们的娘知道,否则还没等人来寻仇,千秋山庄就已经被掀了。
吃过晚饭后,各人都回房休息了,养精蓄锐以准备几日后的苦战。
此时,季星浅却出现在了郁归颢的房里。
“星浅,这么晚了,怎么不睡,反而跑来找我?”
“郁大哥,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想问你了。”
“什么疑问直接问吧!跟我说话不需要这么吞吞吐吐的。”
“你白天救我时用的那一招很厉害呢!那天在千水客栈,如果没有映墨挡在我前面,我还是会没事的对不对?”
“……”
“对不对?你说啊!”季星浅显得有点着急。
“对!”过了好半天,郁归颢才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季星浅精致的脸蛋顿时垮下:“我就知道今天那么危急你都来得及出手,那天也一定可以的,映墨本来不该有事的……你……你为什么不救他?”
“你不要激动,听我解释。那天在客栈,如果映墨没有挡在你身前,我的确是来得及救你,而事实上我也的确算好了时间准备出手,可映墨挡在前面,他离那杀手要比你离的近,即使仅差那么一秒的时间,我出手也迟了,当时我还奇怪那人怎么会出掌那么快呢,原来打中的是映墨。后来在烟雾中,我知道龙昀守住了他,就没有多操心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了,哪曾想到……若是事先知晓,我决不会让他受这种苦的。之后未对你说明是怕你自责……”
郁归颢伸手打算把季星浅搂入怀中,却搂了空——
季星浅可以后退了一步:“郁大哥,真的是让你费心了。有一件事我想我不得不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可是,如果……如果映墨能安然归来,我,我想我会一辈子跟着他的。”
说完,季星浅转身就走。
“等一下!”郁归颢急急地拉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那我呢?”
“他如此待我,我怎能不为所动?”
“那也没必要以身相许啊!若是我,也甘愿为你失去性命。”
“郁大哥,我的心很小很小,他那么大一个人,装进去,就满了。”
“感恩之情不等于爱!”
“我爱他!”
“不可能!”
“我有偷偷问过我自己,如果当初救我的是封大哥或是龙昀,我会很歉疚,很自责,如果是你救了我而失踪,我会很难过,因为我已经习惯被你保护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映墨不在之后,我就好想他,一想到他,心就一阵一阵地抽痛。贤爷爷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没有为什么的,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我,爹为什么这么喜欢娘,这些都是天注定的,如果一定要求个明白,只能说是‘缘’。他说没有答案的问题,都是缘于‘爱’,我问我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映墨的不在而心痛,却答不上来,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
郁归颢怔怔地盯着季星浅,看着他眉宇间的坚决,心中像有一面大鼓一样在狠命地敲击着。
终于,狠下心,伸手顶住季星浅的后脑,对准他的唇凑过去就是一番强取豪夺,凭借着一股霸气硬是撬开他的牙关,正欲好好地汲取一番香甜,却猛然感到脸上突来的湿润。
心中一惊,郁归颢赶紧抽身,却发现季星浅眼中盈盈的泪水,顿时不知所措,喃喃地解释道:“星浅,我……我只是喜欢你……“
“郁大哥,不要让我恨你!”
季星浅撂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去,只留下郁归颢一人像是中了邪似地一动不动。
不要让我恨你!
这是从一向好脾气的星浅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不要让我恨你!
这是从喜欢甜甜地叫他“郁大哥”的星浅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颓然地低下头,郁归颢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灌,纵使当真借酒浇愁愁更愁,只要能暂时忘了眼前,于他,也是好的。
一声轻轻的鹰啼。
醉眼朦胧中,郁归颢看到小白正担忧的望着自己,惨然一笑:“我很没有风度是不是?”
小白没有出声,只是看他,静静的……
终于,落败的还是郁归颢:“我知道了,你就让我放纵一夜好不好?我保证,明天天一亮,我就没事了。你快回去吧!看着点星浅,最近乱得很,有你守着他,我比较放心。”
小白没有动,怀疑地看着他,对他说的话的真实性有所保留。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放心,我说一夜就一夜。如果因为你的疏忽星浅出事的话,我会生气的。”
看到郁归颢坚定的表情,小白终于扇了扇翅膀飞走了。
站在窗边,看小白飞远,郁归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今夜没有星星和月亮呢!
从小,他想得到什么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无论是什么奇珍异宝,只要他一句话,即使是在皇宫,也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窃来。至于女人,一看到他这张脸马上就会倒贴过来。男人……当他带着夜帝的面具出现时,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满口仁义廉耻的武林名门公子在他身下叫得比醉红楼里最风骚的姑娘还淫荡……
这是第一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其实不是不能用强,若在以前,强取豪夺是他任性妄为的习惯,可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想……
提着酒壶走出房间,郁归颢一个人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喝着闷酒。
“这不像我认识的郁归颢。”
郁归颢抬头,看到封潇辰正忧心重重地望着他,笑道:“怎么?你认识的郁归颢不会喝酒吗?”
“我认识的郁归颢不会为失恋这种小事放逐自己。”
“你偷听我们说话?”郁归颢眼神一凌,危险的气息包围着封潇辰。
“我是准备去找你的,你自己太专注了没注意到我而已。”
“看我丢脸是不是很好玩?”郁归颢笑了起来,把脸凑近封潇辰,说话间,酒气喷得他满脸。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
“不要!我才没有喝醉!我清醒得很,我自己能走!”郁归颢推开封潇辰的手,跌跌撞撞地想回房。
“都说我送你了!”
难得地,封潇辰也动了气。
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郁归颢,若是为情所困,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喝多了酒的郁归颢显然拗不过封潇辰,半推半就地被他抱回了房间。
封潇辰细心地用湿巾帮郁归颢擦了擦脸,用薄被盖上他的腹部,生怕他受凉。
一切都弄妥当了之后,封潇辰深深看了乖乖躺在床上的郁归颢一眼,准备离开。
“不要走!”
郁归颢猛地一睁眼,拉住封潇辰的手:“你刚刚都听到了吧!星浅喜欢的是映墨,而映墨对星浅怎么样你也应该知道吧?也就是说,你没有希望了,你也注定要和我一样,被人扔掉。既然我们都没有人要,那我要你好不好?”
“你……你……你喝醉了……”
封潇辰想抽回手——你不要考验我,我没有这么好的定力,喜欢多年的人说要我,我会把持不住的,不要再诱惑我了,我真的会做的……
“你不愿意吗?还是你很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那不就行了?”
郁归颢手一使劲,把封潇辰拉了下来,伸手捧住他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起来……

鸡鸣。
天亮。
房间里一片狼籍。
几乎是同时,郁归颢和封潇辰睁开了眼睛。
对视良久。
封潇辰率先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郁归颢一脚踹到了床下。
封潇辰更是惊慌失措,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对不起,我……我……”
郁归颢坐在床上,眯着眼睛危险地打量着坐在地上的封潇辰,终于说话了,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你他妈的谁准你把我压在下面了?”







“那,那下次我在下面好了。”
刚说完,封潇辰就恨不得煽自己一个耳光,在这种时候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恐怕郁归颢以后都不会再理他了吧?
郁归颢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想了好一会儿,下了决定:“也好!”
“那,我可以问一下,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吗?我好准备一下。”
封潇辰暗自高兴——其实如果对象是郁归颢的话,真要他在下面他也甘愿。
“下次?你还当真想有下次?我杀了你!!”郁归颢表情扭曲,这才表现出真正的态度:“我警告你,如果我从第三者的口中听到昨晚的事情,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灭口?这样岂不更好?”
“杀……杀你灭口?允许你想到这个主意!啊!你能不能顺便帮我想想应该怎么杀你呢?我最怕动脑筋了,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听说……听说……”封潇辰结巴半天,却说不出实质性的话来。
“你还是不是男人?让你想杀人的方法,你脸红个什么劲?”郁归颢不爽地蹬了封潇辰一脚,却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分明像个撒娇的孩子。
“我听说……做爱过度会把人累死……你不是想杀我灭口吗?那不如我们……”
“你去死!”
封潇辰话还没说完,就被郁归颢用枕头、花瓶砸出了房门。
“封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惹郁大哥生气了吗?我昨天也是,所以今天特意来向他道歉的。”季星浅突然出现在狼狈不堪的封潇辰面前打着招呼。
“是啊!我是惹他不高兴了,昨夜……”
“星浅?你来找的吗?我还以为你都不理我了呢!”听到季星浅的声音,郁归颢一下子就跑了出来,挡在封潇辰的面前,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开玩笑!昨夜的事情怎么能让星浅知道呢?
“对不起啊!我昨天话说的太重了,其实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呀!你房间里好浓的酒味,你喝酒了吗?是不是因为昨天我……”
“哈哈……怎么会?我像是这么傻的人吗?怎么会……哈哈……是潇辰啦!他听说你也喜欢映墨,因为自己又多了一个情敌而不爽到喝酒,我昨天安慰了他一夜呢!哈哈……”郁归颢尴尬地笑道。
“真的是这样吗?”季星浅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喂!封潇辰!你说是不是?要、说、实、话、哦!”
威胁!绝对是威胁!
“归颢的确是安慰了我一夜,喝酒的是我,不是他。”封潇辰板着脸配合着,想了一下,居然笑了起来:“星浅,我说的都是真的,归颢他说你喜不喜欢他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还大度地说要祝福你们两人呢!”
“封——潇——辰——!”郁归颢气得牙痒痒,却有不知该从何反驳起。
“你郁大哥害羞了。”封潇辰向季星浅解释道。
“郁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只是我很对不起封大哥你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和你抢映墨,可是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他,对不起……”
“没事!不过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我的确一时间很难接受。不如这样吧!等映墨回来后,我想我是会尊重他的选择的。”封潇辰也故意装成是受害人的模样。
短短的时间内,郁归颢背地里已经把封潇辰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郁公子!封公子!大事不妙了!千秋山庄外有人要硬闯进来,和山庄的守卫发生冲突动起手来了!庄主让我来通知两位,请两位出去帮忙。”
“好!我们这就去!”郁归颢应道:“怕是有人找上门来寻仇了。”
“我也要去!”季星浅自动自发地又粘上了郁归颢。


24
到了千秋山庄门口,就发现双方所谓的“冲突动手”根本就是在吵架,而且还是那种超没营养的吵架。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山庄?”
“我们为什么要让你们进山庄?”
“因为我们想进山庄。”
“可是我们不想让你们进山庄。”
“如果我们硬是要进去呢?”
“那我们就硬是不让你们进!”
…………
封潇辰丢脸地发现,吵架的双方分别是千秋山庄的变态父子三人组和自己的得力手下白子渊等人。
撇开秋显山父子不说,姓秋的本来就都是变态。可是为什么一向正经严肃的白子渊也会参与这种无聊的吵架游戏?
封潇辰终于忍无可忍,大吼道:“住嘴!”
“教主!属下参见教主!”
山庄门口,成千的人齐齐跪倒,对封潇辰毕恭毕敬。
“都起来吧!白子渊,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居然花时间和一个老头吵架?你是不是太闲了?江南和塞外的那一带分教是不是也应该让你帮忙管管?”
“属下知错!因为我们知道教主您在千秋山庄等我们,又摸不准您和这丑老头有什么关系,所以未敢造次,刚刚那老头霸在门口,说如果我们不吵赢他们的话,就不让我们进山庄,所以……”
“知道了!现在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我和千秋山庄以及那个臭老头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以后见到他尽管打,不需要给我面子。”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样说啊!什么叫臭老头?老子我可是天天洗澡的!而且你看我到底哪一点老了?还有,你说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是什么意思?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我们两人没有关系吗?”
“教主?你们两个……”白子渊表情痛苦,想不通教主怎么会和这个老头扯上关系的。“谁说我和他有关系的!”封潇辰气红了脸。
“要知道你在我家又吃又喝又拉的,一个铜板都没有付给我!”
“子渊,拿一个铜板给他,以后我和他没有关系了!”
只要对象不是郁归颢,封潇辰有的是办法让对方难堪,特别碰上他今天心情不爽。
只可惜他碰到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外表正常本质变态的秋显山!
“一个铜板?不行!我们可要好好地算一算!我们千秋山庄供应的伙食向来都是上等的菜色,一顿饭最起码一两银子,住宿费我收你二两一个人,还有茅房使用费是……”
“在你们这里死去的各大派的门人和亲属们最迟不过明天就会找上门来寻仇了,我擎天教向来没有什么乐于助人的爱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们帮忙,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讨没趣,子渊,把人一起给我带走!”
“慢着!老夫不跟你们算钱就是了,麻烦各位看在小儿映墨的分上留下来助千秋山庄度过危机,事后我一定会重重酬谢各位的。”
要说秋显山绝对不是什么怕事之人,只是这次的事情太过重大,任凭千秋山庄天大的本事,也难以和整个武林为敌。如今即使是多一个人相助也是好的,更何况是擎天教这样的大门派呢?虽说擎天教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可他秋显山也不是什么讲究教条的老顽固。
“哼!原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千秋山庄庄主秋显山不过是欺名盗世之人,和贼人为伍,一群乌合之众!想不到江湖人传擎天教封教主归顺秋盟主不过是个幌子,千秋山庄不过是擎天教的傀儡!我们的掌门就是被你们这些奸人所害!”
一瞬间,一大批打扮各异的人把千秋山庄和擎天教众教徒团团围住,杂七杂八地开口叫嚷起来。
“你们以开武林大会的名义把我们掌门召集过来,却恨下杀手!”
“我们要为掌门报仇!”
“为掌门报仇!”
“杀光千秋山庄!”
叫嚷中,双方打成一片,要说优势,自然不在千秋山庄一边,他们这一方虽有种高手相助,又有擎天教的加入,可在人数上是明显少于对方。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照这样的情况打下去,除非是郁归颢动了真格的,否则结果可想而知。
就在双方打的难解难分之时,一阵劲风刮过,大地一片昏暗,半空中竟漂浮着一块大大的黑纱,黑纱把阳光遮的死死的,所有人都在这黑纱的笼罩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仰望这一奇景。
在众人傻傻愣愣的表情中,郁归颢的脸色已阴沉得不象话。
突然,黑纱正中间透出丝丝阳光,最后,竟在地上投影出一个大大的“夜”字。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惊叫连连,最终转为沉重压抑的呼吸。
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现象代表什么,却没人有勇气喊出“夜帝来了”这四个字。
郁归颢搞不清楚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阴谋,这代表夜帝的黑纱是用雪山冰蚕吐出的冰丝通过特殊方法制作而成的,不是一般人可以仿制出来的,退一万步讲,即使真能制成,有人敢用吗?而今他人在此,却并未使用黑纱,头顶上的这东西究竟是从何而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夜帝”?






一时间,所有人丢掉了武器,跪倒在地,还站着的只有六个人——
“映文,你说夜帝长什么样啊?我好好奇哦!”秋映武眼神四处乱飘,想寻出个蛛丝马迹来。
“长什么样?反正是帅不过你们老爹我就是了。”秋显山得意洋洋地从腰间掏出个小镜子来,自顾自地照着。
映文映武两兄弟适时得表现出双胞胎特有的默契,双双出脚让秋显山闭了嘴。
“啊!你们两个不孝子!又砸坏了我的新镜子!”秋映墨哀怨地蹲在地上拨弄着镜子的碎片,更加想念他以为应该好像“很乖巧”的宝贝映墨了。
封潇辰以探询的眼神看向郁归颢,不明白这是怎么一挥市。
郁归颢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方面因为想不明白眼前的事情,另一方面因为看到封潇辰不停地瞟自己,就疑心他又想到了昨晚的画面,便更加心烦气燥。
而季星浅正开心地打量着半空中的黑纱,兴奋不已。
就在事情僵持无进展的情况下,一个人影从离山庄最近的一棵树上跳了下来,落地无声,显示出了深厚的工夫底子,他背对众人,双手叉腰,仰天长笑,以刻意装出的声音说道:“哈哈哈……你们怕了吧?夜帝他老人家让我跟各位说一声,天大的事由他顶着,千秋山庄他罩了!谁敢动山庄,他就灭谁!”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不甘心,但慑于夜帝的威名,还真的没有人敢贸然动手。
江湖众人莫不是知晓夜帝的手段之狠,没有人敢冒这个险去尝试着冒犯他。
山庄门口数千人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刚从树上跳下来的人,一听到夜帝的名号,每个人的自然反应都是等候命令。
只有郁归颢暗暗在手中运气,准备来个突然袭击。
封潇辰悄然移步靠近郁归颢,压低声音问道:“这是怎么挥市?夜……”
郁归颢猛一抬头,往后推了一步,神情戒备:“你想干什么?又想提昨天夜里的事对不对?我警告你,再说我就杀了你!”
“我只是想说夜帝不是你吗?这人又是什么东西?”封潇辰迅速凑近郁归颢的耳朵说了这么一句后,又快速后退一步,生怕惹郁归颢不快。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郁归颢一把扯住封潇辰的衣领把他拉到一边,眼睛瞪得大得吓人,声音也刻意压低了。
他一点都不知道这样的情景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怪异暧昧。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有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有一天夜里我发现你和一只纯白的鹰在一起,我猜想那就是传说中的雪鹰吧!而后我又把你的事情前后串联了一下,你的来历不明,你的武艺高强,你在武林中窜起的速度之快……种种的一切串联起来,答案就很明显了不是吗?”
“你有没有对其他人说过?”郁归颢紧张不已,他可不想到哪里都被别人行注目礼,更不想别人一看到他就吓得脸色惨白,这样还玩个P啊?
“我恨不得你的事情都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觉得我杀你的理由越来越多了。”
“随便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封潇辰一派轻松地耸了耸肩。
“你说什么?”郁归颢只觉得封潇辰对自己的态度是越来越怪异了,以前他动不动就动武,现在却是时不时就说上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再不就是一提秋映墨他就生气,搞什么嘛!喜欢还不让人提!
“我说……咦?星浅人呢?怎么不见了?”
“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到处乱跑呢?他什么时候边的这么不听话了?”郁归颢给了封潇辰一个“都是你害的”眼神,便开始找起季星浅。
一地跪着的人,想要找个站着的人并不困难,可是郁归颢宁愿不要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季星浅此时正困难地穿过人群,一脸开心地白痴样向树下的那个人跑去。
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呢,他就自己送上门去给人抓,这个小白痴!
郁归颢心里骂着,人已经追了上去,一把扯回季星浅:“不要乱跑,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季星浅被固定在郁归颢怀里,怎么挣扎都没用,只好解释道:“可是他是……”
“星浅!”
一直背对众人的男子一听到季星浅的声音,立即转身,手脚并用硬是把他从郁归颢的怀里拉了出来:“星浅,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那个坏蛋没有欺负你吧?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占你便宜吧?告诉我你有没有受委屈,我去教训他……”
“宝贝!原来是你!爹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爹?你没有被人欺负吧?爹在家里被你两个不孝的哥哥欺负死了,你帮爹报仇好不……”
“映墨!你不要理爹,他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好想你哦!”
“是啊!哥想死你了。你这次出门长高了不少啊!也长壮了!哥好为你高兴!”
“你们两个不孝子!儿子是我生的,凭什么不让我和他说话?”
“停!”秋映墨高举双手,左推右挤,终于挤出一片小空间:“你们做什么啊?没看到我星浅在这里吗?把他弄伤了怎么办?小心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你的星浅?”三人互望了一眼,齐声道:“这么说他是我的儿媳(弟妹)了!!!!”
季星浅是见识过这三人的热情了,害怕地躲在秋映墨的身后,只敢探出了小脑袋来瞟上几眼。
“对啊!他是我的。你们不准骚扰他!”
在夜帝的名号下出现的是秋映墨的确是大大出乎人的意料。
秋家人和季星浅很显然是兴奋。
郁归颢和封潇辰只是吃惊,同时也舒了一口气,毕竟秋映墨的失踪,他们两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和封潇辰不同,郁归颢更为吃惊的是刚刚秋映墨在抢季星浅时的力道中透着很深的内力,他不明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前来闹事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纷纷不再买帐,闹了起来。
“想不到千秋山庄为了保全自己,居然敢去冒夜帝的名号!”
“就是,我们还当真以为是夜帝来了呢!”
“兄弟们!不要怕!该杀的我们继续杀!”
“夜帝不会管这档子事的!”
…………
在讨论中众人越来越肯定了夜帝不在的说法,一齐起身准备再大打出手。
却在还没有接触到擎天教门人和千秋山庄的人时,就被一堵突如其来的火墙挡住了去路。
一阵惊呼连连。
在场没有几个人见过这样的架势,顿时吓傻了眼。
秋映墨嘴角一歪,拍了拍手:“你们自己也说啦!没人敢冒充夜帝!试想我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呢?所以答案只有一个,没人骗你们!要不要动手你们自己斟酌。”
众人互相望了望,终于齐齐停下了手,等着秋映墨再发话。
秋映墨得意地扬了扬眉,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也不必惊慌。夜帝让我传话,说是冤有头,债有主,对于各位的掌门在千秋山庄遇害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件事和千秋山庄一点瓜葛都没有,他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现在就请各位进山庄休息!下一步怎么做我自然会把他的吩咐传达给你们的!”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不再闹事,听话的在秋显山父子的带领下进了山庄。
秋映墨压在后面,拉着季星浅也准备跟进去,却发现季星浅呆呆地盯着他的手一动不动,秋映墨刚准备问他怎么了,就听到了郁归颢冷冽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怎么了?你是不是嫉妒星浅现在在我旁边?告诉你,嫉妒也没有用,小别胜新婚嘛!谁叫当初失踪的不是你呢?不过如果你现在想跟我们小别一下我也不介意。”
“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从那些人手里跑出来的?救你的死老头人在哪里?”
“死……死老头?你怎么知道救我的是个老头?”秋映墨惊讶地问道。
“刚刚你手掌出火的那一招当今天下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了,他人呢????”
“不对!不对!救映墨的是贤爷爷才对!贤爷爷的手就会冒火,他以前烤鱼给我吃的!我就说嘛!你那次救我时手上有冰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和贤爷爷好像哦!”季星浅急急地插嘴。
秋映墨点了点头:“对啊!他说是他的宝贝让他来救我的,他还说他看出我对星浅是真心的,所以他同意把星浅交给我了。”
“贤爷爷?”郁归颢一挑眉,想了想终于明白:“你的贤爷爷就是死老头?原来是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喂!姓郁的,你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啊?我是说我和星浅已经得到长辈的首肯了,这是你所没有的优势哦!”
“我们走着瞧!我就不相信死老头敢当着我的面拒绝我!”郁归颢邪邪地一笑,进了山庄。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09| 字数 17,682 | 显示全部楼层
25
“映墨,你跟着你爹去把那些人安顿一下,怎么做死老头应该都已经教过你了吧?”
“干什么?”秋映墨戒备地把季星浅的手紧紧攥住:“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找爹,然后你陪星浅啊?我告诉你,休想!星浅是我的!”
“谁理你?星浅暂时交给你好了,我要一个人去走走。你们谁也别跟来!”最后这一句话,他是看着封潇辰讲的。
说完,就撇下其他人向偏院走去。
“哦——”秋映墨怪叫着,扮着鬼脸:“有人被人嫌弃喽!”
“闭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封潇辰闷闷地走开,却当真不敢向郁归颢走的方向跟去。
其他人都在大厅中等候秋显山安排住宿问题,同时也在等下一步命令,如今众人皆知跟着千秋山庄就是在夜帝的庇佑下,都安心不少,也不再对千秋山庄怀有敌意,毕竟至今为止,他们找不到夜帝骗他们的理由,也想不出夜帝偏袒千秋山庄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世上是没有千秋山庄能得到而夜帝却得不到的东西。
只有郁归颢一个人在偏院里面,一语不发,左右扫视着,在看了好一会儿依然看不出丝毫端倪后终于爆发,大吼出来:“死老头!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你要么现在就立刻给我滚出来,要么就一辈子不要见我了!”
“乖徒孙,你祖师爷爷想死你了!”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从外貌上看,这绝对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用“仙风道骨”来形容也绝对不为过,可嘴上的话还有手上的动作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热情得有点像,有点像……秋显山!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有很想郁归颢,季贤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用力地拍打着,以示亲密。
“死走啦!不要粘着我!脏死了!”郁归颢伸手轻轻一推,把季贤推到了地上。
“你——”郁归颢脸色一变,看着坐在地上的季贤,把他扶了起来:“你怎么……”
“呵呵呵……没什么的,那天我收到星浅宝贝的信号,就让我的白狐去打探消息了,接着我就去救那小子啦!他没被用什么刑,不过看样子,他从小娇生惯养,这一次倒是真为星浅宝贝吃了不少苦……”
“所以你就……”
“对!不过你放心,虽然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但是我认为这是值得的,可以表现出我高尚的情操,而且虽然没有了内力,但轻功啦、架势啦之内的我还没丢呢!更何况,现在我找到乖徒孙你了,以后有你保护不就行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太明白?”相对于季贤的丰富表情,郁归颢倒是冷得很。
从刚刚秋映墨使用驭火的那一招开始,他就知道是师祖把一身的武功都传给了他。现在倒好,死老头把自己的武功全给了他的情敌,倒想要他来保护!哼!就说是“死”老头了嘛!死不要脸的臭老头!
“啊?我讲的还不够清楚吗?我是这样想的,我不能保护星浅宝贝一辈子的是不是?我再厉害也是,也还是要挂的嘛!现在我看星浅宝贝也找到可以陪伴他一生的人了,却偏偏和他一样一点武功也没有,真是的!我都不知道他这个武林盟主是怎么当上的。为了星浅宝贝以后的安全无虞,我就把我的内力一起传给他了。”
“也包括驭火术?”
“是啊!我是不是很无私很高尚啊?”季贤笑嘻嘻地凑近郁归颢,想听到表扬。
不可否认,这种笑嘻嘻的模样和郁归颢真的很像,不愧是祖师徒。
郁归颢却一点都不欣赏自己的笑容出现在别人脸上,咬牙切齿:“是啊!好无私好高尚哦!师祖爷爷,徒孙好崇拜你哦!”
“哈哈哈……你这么崇拜我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这种美德是天生的嘛!不对啊!你刚刚叫我什么?师祖爷爷?你还自称是徒孙?我有没有听错啊?颢颢,你直说好了,我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季贤低下头,还可怜兮兮地时不时地抬头瞟几眼郁归颢的脸色。
“你说呢?你说你有没有做错事?啊?你看你天生一张犯错的脸!你把一身内力和武功传给映墨我不怪你,那是你的自由,可是祖上有规定,金、木、水、火、土这五行的驾驭之术是绝对不可以外传的。你现在倒好,做出了这种事情还想要表扬?”
“我、我……”季贤委屈地瞥了郁归颢一眼,决定推卸责任:“我没有把驭火术传给他。”
“放屁!那他是自学成才的吗?你自己信吗?”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的坏徒弟你的坏师傅传他驭火术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会的是驭水,师……死中年人会的是驭土,会驭火的只有你!”郁归颢无情地指出事实。
“那你太祖师爷会的也是驭火。”季贤小声地提醒。
“他已经死了!”郁归颢再次无情地打破了季贤的小小希望。
“呜……你一定要这么说吗?”
“你说呢?”
“我……你为什么老是要这么欺负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离家出走的……”季贤低头不停地绕着大拇指,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认为郁归颢在欺负一个无辜的老人。
“死老头!你是因为受我欺负才出走的吗?为什么我记得的是你把夜帝的责任丢给死中年人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你为什么不等到要死的时候再把这个头衔交给死中年人?你过早地跑去逍遥了,他也跟你学,在我十二岁的那年就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只留下张字条说从那天起夜帝就是我了。这些全都是因为你的偷懒!”郁归颢郁积了多年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诅咒这两个不负责任的人被雷劈死。
季贤偷笑着,姜还是老的辣,他已经成功地转移了郁归颢的注意力。
“你不要这样嘛!你小时侯我也很疼你的啊!你不记得了吗?”
“哼!我四岁之前你还时不时地跑来看看我,四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让人找你,你分明有心躲我,你熟知暗夜宫找人的方法,想躲我自然找不到。这些年你死到哪里去了?”
“你四岁的时候星浅宝贝就出世了嘛!你说说看,成天对着他,谁还想看你啊?你……你不要瞪我嘛!我也是实话实说啊!”
“那你在去照顾星浅之前都去做什么了?师傅……是死中年人他一直很好奇呢!”
“报恩!做季家的管家,教宝贝他爹武功。”
“报恩?怎么回事?夜帝也会需要人施恩吗?”
“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季贤摇了摇头,显然不愿多提。
“随便你!过去怎么样我不追究了,最重要的是眼前。”
“你是说最近武林发生的那一系列大事吗?”季贤摆出一副准备认真讨论的架势。
“我是说我也喜欢星浅,你为什么要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你不知道我会很生气的吗?”
“我觉得他对星浅宝贝很好啊!”
“难道我就对他不好吗?”
“可是——”季贤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嬉皮笑脸已被清肃的神情代替:“你有没有想过,像你这样的人是不适合星浅的,他单纯懵懂,而你……我们这种人是不配作为爱人守护他一辈子的,而秋映墨那小子虽然够机灵聪明,但也和星浅一样没什么心机,星浅只有和他在一起会比较幸福。”
“像映墨那样能保护得了他吗?”
“以前也许不能,但现在他的武功并不低于你多少啊!他有那份心,他宁愿自己死也要保全星浅。我看人是不会错的!”
郁归颢沉着张脸,不说话,他拒绝去思考季贤的话是否正确。
“怎么样?你好好想想我的话。”说完,季贤准备离开。
“我要星浅!”
季贤停下了脚步,回头:“你看,你说的是什么?你‘要’星浅?听到没有?不是你‘爱’星浅。区别是什么不用我说了吧?星浅就像是一块耀眼的宝石,世人只要见过他,都想把他占为己有,那只是一种占有欲。在这种欲望的支配下去占有一个人,被占有的人是不会幸福的,你,你不是一般人,应该要和他们有所不同才行。如果真为星浅好,放了他。”
郁归颢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映墨对星浅就不是占有欲了呢?”
“我说过,他和星浅一样单纯,单纯到那种欲望还不会在他心里产生。”
郁归颢赌气地撇过头不去看季贤,却孩子气地问道:“那我怎么办?”
“你?”季贤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人人敬畏的夜帝现在居然撅着嘴问他“我该怎么办”。
“你呀!难道你看不出来正有个傻小子为你神魂颠倒吗?”
“死老头!信不信要不是你现在没有了内力,我早就揍你了!”郁归颢恨恨地说。
“我没有开玩笑啊!你不要以为这些年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你的一切,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哪!他叫——封潇辰是吧?真是个好孩子!”
“封潇辰怎么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吧?”
“他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映墨好不好?”郁归颢无辜的神情告诉季贤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季贤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不敢说出“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徒孙”这样的话。
郁归颢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讨论这个问题,很聪明地扯开了话题:“你去救映墨的时候搞清楚了对方都是些什么人了吗?”
季贤没有答“有”,也没有答“没有”,而是反问道:“你不觉得这个游戏你自己玩会比较有趣吗?”
“那你要冒我的名去让映墨说那些话做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好像不是什么夜帝吧?”
“现在我暂时顶了夜帝的名号,有人就不会怀疑你是了,这样不好吗?”
“你都知道些什么了?”郁归颢脸色一变。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季贤高深莫测地一笑,却故意不明说。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么说你也是‘知道’了那些人的死和千秋山庄无关才让映墨这么说的喽?”
“那些人真的死了吗?”
反问了这么一句话后,季贤笑着走开了,边走口中边念叨:“我要去看我的星浅宝贝喽!他一定想死我了。”
郁归颢看着季贤离去,也一副释然的表情:你还真是都知道了啊!







看着季贤离开,郁归颢开始仔细考虑起他刚刚说的话。
其实季贤说的也不尽然,他对星浅并不是那种单纯地想去霸占一个宝贝。他可以承认在初识星浅时,的确是被那绝世容颜所吸引,可他从没想过把星浅当作一个私有物,只是会贪看他的笑,沉迷于他的喜怒,为他开口闭口的“郁大哥”而心动。
一辈子宠着星浅是他的心愿。
然而,然而……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要把星浅压倒在身下。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郁归颢心头一震。
若说情和欲是密不可分的,那他对星浅从未有过情欲,是不是说……
难道说一直以来,他对星浅的感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呢?哥哥对弟弟的吗?
仔细想想,这的确是最大的可能。
若说到日前强吻星浅,大概只能归咎于自己的孩子气——不愿自己所拥有的所爱的所希望保护的一下子全成了别人的。
也许他还不够成熟,倘若再过些时日,他也许就不会让这样的失控画面再次出现了吧?
想通了一切后,郁归颢顿时觉得轻松很多。
趁着季贤去找星浅的当儿,郁归颢决定去找映墨好好谈谈。
既然他不能照顾保护星浅,那他就要让有这个资格有这个幸运的人懂得珍惜。
虽然他不能陪伴星浅一生,但他要星浅比和他在一起还要幸福。
而且,乘机耍耍秋映墨也蛮有意思的。
他不能给的,他也要星浅都得到。
打定主意后,郁归颢闲逛到前厅,站在门口,探头看了一下里面,除了秋家父子四人外没有其他人了。估计他们已经把那些人安排妥当了。
想不到他们的办事效率还真不低呢!
郁归颢想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伯父,我想借一下映墨。”
“开什么玩笑?映墨刚回来,我们还没看够呢!为什么要借给你?”秋显山紧紧搂住秋映墨,不愿放手。
“嗯~~~~~讨厌啦!人家小两口分开这么多天,你们这些没有情趣的臭男人居然想棒大鸳鸯!一点都不了解人家的芳心,走开啦!”郁归颢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秋映墨从秋显山怀里扒了出来,像八爪章鱼一样死死缠住,撒娇似地把头靠在比他矮半个头的秋映墨的肩上。
“这……小墨啊,你不是喜欢那个叫星浅的孩子吗?”秋显山不明白儿子的品位怎么变得这么快。
“……”此时的秋映墨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墨墨!你什么时候和星浅有一腿了?讨厌!你这个负心汉!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说你对得起我吗?我这么全心全意为你默默奉献,而且你还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对人家做了那种事……我不管,你要对人家负责啦!”郁归颢煞有介事地拉着秋映墨的袖子晃来晃去。
“你,你……”秋映墨显然受惊不小。
“我什么我啊?你是不是想和我单独相处啊?想你就说嘛!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伯父,你也听到了,墨墨觉得我比你重要得多,我们走喽!哎呀!这不是两位哥哥吗?看你们的表情,这么呆,我也知道你们都看上我了,不过你们也不要嫉妒墨墨有我这么棒的人相陪,我以后会帮你们介绍只比我差一点点的美人的,再见喽!”
说完,郁归颢拉着已经呆了的秋映墨一晃就出了正厅,直到到了一般无人经过的花园后的一个小亭子才停了下来。
“你知道我拉你来这里是为什么吗?”
秋映墨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双手互胸,戒备地盯着郁归颢:“你……你居然暗恋我这么长时间了?我告诉你哦,我只爱星浅的!对你没有兴趣啦!不如这样吧!我帮你介绍一个好的,就封潇辰好了!说实话,你们还真的是蛮配的呢!你看,前些日子,你一直表现出喜欢星浅的样子,实际上是想引起我的嫉妒,从而虏获我的心对吧?其实你的这个方法封潇辰也用过哦!他喜欢我是假,想看你的反应才是真。哎!只可惜你看上的是我。其实我也有很多缺点,比如说贪吃贪睡啦、心有所属啦、身兼重任啦……你不要以为我是完美的就粘着我不放啊……”
郁归颢的脸愈变愈黑:“你说够了没有?也不照照镜子!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从刚刚秋映墨的一大堆废话中,郁归颢不幸地又听到了一个关键:封潇辰喜欢他!刚刚季贤也这么说过。
为什么大家都会有这种误会?
等一下!是误会吗?郁归颢忍不住问自己。那天他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封潇辰没有啊!为什么他们还是做了?
“喂!你怎么了?”秋映墨伸手在郁归颢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该不会是为刚刚说的话后悔了吧?我不会怪你的,只要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就可以了。”
郁归颢的眼神冷冷地扫过秋映墨:“我找你过来是为了告诉你,我喜欢星浅,你是争不过我的。”
“你是想引我嫉妒吗?”秋映墨试探性地问道。
“你不在的时候我正式向星浅表白过了,还吻了他!”郁归颢说话时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秋映墨脸上血色顿失:“你骗人!我这次回来星浅对我特别好。”
“那是因为准备拒绝你,他感到愧疚,才会对你好的。”
“可是星浅的贤爷爷已经同意把他托付给我来照顾了,他不仅是星浅的长辈,更是夜帝,如果你敢忤逆他的话,他会杀了你的。”
“首先,他那么宠星浅,不会硬逼着他去跟谁的,其次,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我敢不敢忤逆他。”
郁归颢的自信满满显然给了秋映墨很大的压力,只见他颓然地低下头:“其实只要你告诉我星浅亲口承认了爱的是你不是我,我便不会去和你争。如果他认为和你在一起会比较幸福,我……我希望他幸福。”
“你,你不想‘要’星浅吗?”郁归颢盯着秋映墨,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爱他,也向‘要’他,可是如果他不爱我,我只能爱他,却不敢奢望‘要’他。”
秋映墨的回答让郁归颢很满意,同时也让他明白了星浅的选择和季贤的眼光都没有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我认输了!星浅是你的!”
“你说什么?”秋映墨抬头,眼底尽是闪烁的星星。
“我是向他表白过了,可是他告诉我他喜欢的是你。”
“星浅喜欢的是我?星浅喜欢我?”秋映墨开心地跳了起来。
“喂!你也要照顾一下失恋人的心情好不好?”
“这么说你先前说的都是骗我的喽?”
郁归颢看着秋映墨和季星浅一样单纯的笑容,坏心顿起:“只有一件事不是骗你的——我的确是吻了他!”
他低估了嫉妒的男人所爆发出的能量。
秋映墨冲过去抱住郁归颢,像一只发怒的小狗一样四处咬了起来。
“喂!喂!喂!你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你现在已经是会武功的人了,不要打起架来还这么没有水准可以吗?”
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他郁归颢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可这种打法的秋映墨到真的让他不知该如何招架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来!我们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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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如秋映墨,是绝对不会想到为什么郁归颢会知道他以前不懂武功的事的。


26
到了晚上,在郁归颢的要求下,所有人又聚在了正厅。
这次带面纱出现的除了星浅外,还有一个人——季贤!
这一路走来,江湖中人对带面纱的季星浅已不再陌生,然而,突然出现的季贤则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都猜测他是不是秋映墨口中的“夜帝”。
此时,季贤也不负众望地开口了:“我说过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不是现在。如果你们认为可以信我,就一切听我安排。”
冰冷却威严十足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所有人一并跪下,齐声道:“愿追随夜帝左右!”
只有秋显山几人目瞪口呆:这个架势十足的王者一样的人物当真是白天那个一看到季星浅就激动得没个人形的变态老头吗?
“起来吧!这次的一切我将跟你们一同经历!另外,我的所有计划都已经告诉他了。”季贤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郁归颢:“你们听他的就好!”
“他?郁归颢?”
“他只是个赏金猎人而已,凭什么……”
“可是他很厉害啊!据说他在两个月内抓到了上百个恶人呢!”
“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赏金猎人啊!”
“为什么不让秋盟主来?”
“夜帝您亲自下指令不是更好吗?”
…………
“你们这是在质疑我的话吗?”
虽然看不到季贤的眼神,但所有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有几个胆小的甚至都忍不住尿裤子了。
“追随夜帝,一切听从郁公子的安排!”
人,普通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会从善如流。
这些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可没有这样的人,王者也就无所谓王者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合作了,我郁某人也就不客气了!”郁归颢笑着扫视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潇洒地拍了拍手,示意封潇辰拿过来一副地形图。
(这副图要去晋江才可以看到~~~)
“大家看一下这幅图,我用黑墨把最先受到……嗯……我们暂且把那些人称做‘神秘人’好了!我用黑墨把最先受到‘神秘人’攻击的门派圈了起来,并画线把它们都连了起来,而稍后受到攻击的我则是用朱砂连了一下,看这幅图,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怎么这样子?”
“我们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谁来操那份心?”
“虽然我佛中人早已看破红尘,不应沉迷于尘世中的是非恩怨,可是住持的死我们也不能不去追究。
“没错!我们也不能让我们的掌门含冤莫白!”
“夜帝他这么信任你,你怎么做起事来这么不知轻重呢?”
…………
没人愿意回答郁归颢的问题,显然十分不满。
郁归颢耐心地等所有人说完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们我要找的‘神秘人’和杀害你们掌门的是同一批人,你们是不是比较有兴趣和我讨论了?”
众人愣了一下之后,又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看这幅图就是两个圈!”一个粗壮的大汉站了起来,声如洪钟。
“呦!这不是裴老前辈吗?您老真是好眼力啊!”郁归颢赞道:“就是两个圈!这两个圈几乎是连上了所有受攻击的地方,包括各位的门派。当然,也有例外的,就是这千秋山庄,檠天坞和与江湖无关的江南季家将军府。这千秋山庄代表的是我们的盟主秋映墨,檠天坞就是封潇辰,而季家,原本不算什么的,可是,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夜帝他是季家的人,不对,应该说是季家是夜帝的。这三处是离这两个圈都远了点……哦!我把话题扯远了。就说那两个圈吧!凡是圆都有圆心,我们不难看出,这两个圈同心,就是这里。”郁归颢用手对着画的中心处圈了一圈。
“这又咋了?我是粗人,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心不心的,我只想知道杀人凶手在哪里!”裴彻是个急性子,最受不得别人悠着说话。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就是这里啊!”郁归颢扣指敲了几下刚刚圈的那一点。
“郁公子,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笨。你说什么来着?什么圆心是那里,凶手又在那里,我都给你搞糊涂了。
郁归颢伤脑筋地拍了拍脑门,很想对他说“你的确是太笨了”,但还是忍住了:“你不懂也没有关系,其他人懂就行了,就算大家都不懂也无妨,我说什么,你们就怎么做就成了。”
底下的人全都默不作声,这一刻,他们都只想听从郁归颢的话,他的风度气度见识见解已经摆在那儿了,让人不得不为之折服。
“好了,现在我还要当着大家的面,请教死老……夜帝几个问题。”郁归颢转身挑眼看向季贤:“夜帝,请问……夜帝?夜帝?死老头!居然敢在我商议大事的时候睡觉?我掐死你!”
郁归颢这么说着,也这么做了!
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这么做了!
郁归颢在一阵吸气声中讪讪地收回了手,尴尬地朝众人笑了笑,解释道:“我最近刚学会了一种按摩手法,想到夜帝他老人家连日操劳,一定是辛苦极了,所以想帮他按摩一下。夜帝,你,你说是不是舒服多了?啊?”说着,递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
刚被掐醒的季贤先是做好了摆出一副可怜相向徒孙认错的准备,但一看到眼前的情形,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啊!那个,郁归颢,你的按摩手法的确很好,我的颈椎已经疼了好几天了,被你这么一弄,舒服多了,不过,以后在这样就免了吧!我怕再‘舒服’几次我就没命了……”
“夜帝大人你不用谢我了,小人可受不起!”郁归颢似笑非笑地说:“前段时间,秋盟主遭奸人所害身陷困境,是夜帝帮他解围的,也就是说夜帝您和‘神秘人’正面交过手,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秋盟主的?”
“我是让银狐……的儿子雪鹰去帮我找额,后来发现他们藏在一个破庙中,我过去之后就把他们都杀了,没几下就把映墨给救了出来。哈哈哈……太简单了嘛!”
郁归颢的额头上瞬间流下了好大一滴汗:不知道该说这老头聪明还是白痴。他能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现任夜帝的灵兽应是雪鹰而不是几十年前的银狐,可是,即使要改口,也应该捡些合情合理的说吧?现在他居然说什么“银狐的儿子雪鹰”……基因突变吗?还有——想到这儿,郁归颢脸色阴郁了许多:“你说你把他们都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你居然都不拷问一下的吗?”
“谁叫我出手太快,武功太高,想收手都来不及呢?”季贤无赖般地答道,其实当初救人时他不是没有想到过要盘问出一些线索,可是当时突然间觉得故意放过那个机会来为难一下郁归颢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所以说,这试祖、徒孙二人都任性得可以——只要自己高兴,别的可以什么都不顾。
“你行啊你!有够没脑子的!”郁归颢咬着牙齿道,保证声音低到只有季贤一个人能听到。
季贤大大地打了个呵欠,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气。
这一次,郁归颢选择了完全忽略的政策:“好!别的不说,从我们所经历的几次事件来看,他们的落脚地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府邸,而我刚刚圈出的那块地方是片树林,很符合他们的风格,所以我更可以肯定那里才是他们的老巢……”
“郁公子,山庄外面有一个自称是二皇子的人说要见你!”山庄的一名守卫跑来报告打断了郁归颢的说话。
“龙昀?”郁归颢大喜:“快点请他进来。”
龙昀一进来,看见这么多人,显然吃了一惊:“这是……”
“你不是江湖中人,不认识他们也是应该的,这无妨。我们正准备要出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能让他们为自己的亲人、尊长报仇的地方。”
“他们的仇家不是千秋山庄吗?”
“哦?这我怎么不知道?”郁归颢挑眉。
“我……我是在来的路上听别人说的。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现在?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好了。”
“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就一定要现在出发!”
“什么意思?”龙昀的脸色不太好看。
郁归颢眯起眼睛,笑得无辜:“本来我是要等你来大家再一正出发的,现在你来了,我还要等什么?当然是要争分夺秒喽!不然你以为怎样?”
龙昀深深地看了郁归颢一眼,不再说话,淡淡扫过其他人,突然目光定格。
“映墨?你,你怎么回来了?我好担心你!”说着,龙昀上前双手握住秋映墨的肩头:“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秋映墨不着痕迹地挣开龙昀的手,慢慢移到季星浅的身边。
“儿……儿啊!”秋显山有些担心地开口:“男人三妻四妾不打紧,可你也不能娶四个男人作老婆啊!红颜祸水,你好自为知。”
“三妻四妾?怎么回事?”龙昀不解。
“这个我自己来解释好了。日前江湖传闻我和潇辰关系暧昧,而我一直都喜欢星浅,这你也是知道的,白天的时候郁归颢又乱插了一杠子,害爹以为我和他也……现在你又对我这么关心,所以……不过,龙大哥,我……我还是要对你说抱……”
“儿女情长什么的你们以后再讨论好不好?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季贤装作是很以大局为重的样子。
“你又是谁?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他就是星浅的贤爷爷,也是……夜帝!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出发,你错过的一切我会在路上慢慢地都告诉你的。”郁归颢拍了拍龙昀的肩,转向对着正厅大门,“我们先来清点一下大致的人数。”
“在座的各位加上和你们一起来的同门师兄弟大约也有七八千人,龙昀,我让你去调御林军,你调来多少人?”
“三千!”
“不错!谢你了!潇辰啊!你们擎天教怎么只来千余人?太少了吧?”
“这……我尽想着你了,倒忘了问那个了!”封潇辰一点也不害羞地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说。
季贤和秋映墨的话不经意的划过郁归颢的脑际——“封潇辰喜欢你!”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郁归颢清了清嗓子,忽略封潇辰,看向白子渊:“你怎么只带了这么点人来?”
“是因为时间不够!那天晚上我们看到教主发的信号弹,召集了附近分教的人就匆匆赶来了,远一些的会过几天和我们会合的。”
“你说,你们看见潇辰的信号弹,而不是收到他的信?”
“信?什么信?”白子渊反问。
封潇辰深深地看了郁归颢一眼,心底隐隐觉出了些什么——那天他让人送去的那封信怕是被人截了。
“当然是潇辰托人送去给你的情书蒌!”郁归颢以正经的口吻说,存心要吓坏白子渊:“好了!现在出发!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风见林’去!”


27
若说这“风见林”和其他的树林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大!大得无际!可是却没有一般树林的那种阴森,周围的居民经常出没于林中,使得整片树林充满了人的气息。
树林周遭住的都是些以耕种为生的庄稼人,村庄一时间来了这么多江湖人,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为了安抚村民顺便打探些消息,郁归颢给了他们不少银子,说是打扰村民的正常生活所做的赔偿。
所有村民都很感激这突然而至的财神爷,村长更是把郁归颢请回家好好招待了一番。
郁归颢也乐得趁此机会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这里很偏哦!不知道是不是经常会有外人来这里?”
“很少啊!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谁愿意来啊?”
“那你们的村民中有谁见过‘风见林’中有奇怪的人出现,或是什么山洞之类的有住人的痕迹?”
“这就没听说过了。你看这‘风见林’虽然没什么奇特,可就是大得厉害,我们祖祖辈辈住在这里,可却没人真正能了解这树林的每一个地方的。”
“你们住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过吗?”
“要说奇怪的事情,就是自从两年前开始,那片树林在夜里总会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奇怪的声音?什么样的声音?”
“有点像是马蹄声,可是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马匹,所以怕是山精妖怪在作怪啊!”
听到这儿,郁归颢了然地笑了起来:“大叔,这一次,我们就是来帮你们捉妖的!我的兄弟们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就不在这儿多留了,多谢招待了!”
郁归颢领着这上万人马进了“风见林”,却一时间摸不着头绪,只好采取了最笨的方法,下了命令:“我们现在兵分四路:秋庄主带千秋山庄的人去搜南面,映墨带各派的人去查北面,西面就交给潇辰了,其余的人都跟着我……不,是跟从夜帝搜查东面。龙昀,你跟着我们千万别跟丢了,还有,星浅跟我走,比较安全。”
季星浅向来不会反对,只是求助似的望向秋映墨,秋映墨也适时地充当了英雄:“不行!星浅跟我!我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季贤在一旁满意地点着头。
郁归颢不愿在此时多做争执,只好警告道:“你给我听好,如果星浅出了事,我就杀了你!”
在一句“分头行动”的口令声中,这上万人立马分成了四队向不同方向散开……
由于树林实在太大,以至于万余人这样大规模的搜查进行了三天,却依然没有丝毫进展。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季星浅发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你们快看地上的印迹!”
“不就是牛蹄的印子吗?前些日子阴雨连连,附近居民又经常带牛去林子里来吃草,留几个蹄印有什么大不了的?”裴彻喳喳呼呼地嚷道。
郁归颢饶有兴趣地望着季星浅:“有什么不对吗?”
说实在的,不要说裴彻了,即便是他,也看不出这些牛蹄印有什么特别的。
“你们仔细看,我脚下的这些蹄印的间距,再看那边的蹄印,很明显,我这里的蹄印的间距要大得多,这样的蹄印只有在急速奔跑的时候才有可能形成,在场的各位有谁见过耕牛这样急速奔跑的,除非是……”
“除非是有人在这里斗牛!”秋映墨自以为聪明地接口。
季星浅很想说不对却又不好意思让秋映墨丢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
封潇辰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地把秋映墨扔到了一边,示意季星浅继续。
“除非是——有人在马蹄上钉了牛蹄形状的铁掌!”
封潇辰第一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你是说有人为了隐藏行踪,故意用这种方法来掩饰马蹄印?”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沿着这间距很大的牛蹄印走下去,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了?”郁归颢紧接着说。
季星浅刚要点头,龙昀就抢过了话头:“这也不一定啊!如果说牛受了惊也会狂奔的啊!”
“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头绪,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也没有损失不是吗?”郁归颢好脾气地笑着,让龙昀无从反驳。
于是,所有人沿着牛蹄印寻了下去。
印迹的尽头是树林尽头的一处悬崖,从崖边往下望去,根本看不清崖底,不是因为高不可测,而是崖间雾气极重,缭绕的白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这样的情形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
因为对崖底的不可知,大家都裹足不敢前进。
郁归颢当机立断:“潇辰、映墨,你们二人陪我下去!另外,还有哪些勇士愿意和我一起下去的?不要多!一百人即可!”
很快,一百个高手便请缨跟随。
“我也要去!”季星浅站了出来,拉着秋映墨的衣角不肯放。
“你……可以吗?”封潇辰怀疑地瞟了他两眼,还是小气地把他当成是情敌。
“大不了让映墨抱着我跳下去嘛!反正我不要跟你们分手!”
“就是!就是!我这么英勇无敌,我抱着星浅跳下去就行了!”秋映墨不住地点头,很高兴季星浅的信任。
郁归颢有些犹豫:“这……”这一次可以说是前途未卜,凶吉难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全季星浅,所以,他不想让星浅跟着他涉险。
“就让他去吧!会有用的!”季贤劝道。
郁归颢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了,因为他知道,季贤是不会让星浅冒无谓的险的。
“好了,我们要下去了,龙昀,你在上面等我们吧!”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龙昀说。
“你不是没什么武功底子吗?怎么下去?”
“星浅不是更没有吗?”
“他没有武功,可是他有映墨啊!”
“映墨,不也是我的吗?”龙昀反问,又凑近郁归颢,轻声道:“而且,我记得以前你说漏过嘴,映墨他也没有武功!”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映墨是武林盟主,他不下去是说不过去的。”
“那为什么夜帝不下去?要说群龙之首,他才更是当之无愧不是吗?”
“上面总要有人守着的嘛!”
“反正我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映墨、星浅都能下去,我想你也是有办法让我下去的,是不是?”无疑,龙昀将了郁归颢一军。
“好!我搂着你下去。”郁归颢点了点头,又转向大部队,吩咐道:“如果我们下去一直没上来,你们就一切听夜帝的命令。还有,如果有人从崖底上来,不是我们的人,就杀!不要犹豫,知道没有?”
“是!”
郁归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最终面对着秋映墨停了下来:“这一次下去危机重重,潇辰不用我担心,星浅我会好好保护的,龙昀是天子之子,自有天神庇佑。至于你,映墨,虽然你又不可爱又任性又不乖又不合我口味还要和我抢星浅,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所以,你不可以死,知道吗?”
说话的时候,他刻意避开了封潇辰的目光。
以郁归颢的个性来看,要他说出“我不想你有意外,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这样肉麻的话是不可能的,他这样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这一点,秋映墨也懂,他开心地笑着:“郁归颢,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因为你没我可爱又霸道又自以为是还妄想和我抢星浅,所以我不喜欢你,但是——你也不可以死,知道吗?”
虽然经常被郁归颢欺负,但是他也知道在真正危机的时候,郁归颢绝对不会放任他不顾的,因为,他们应该算是——朋友!
郁归颢一手搂住龙昀的腰,交代道:“星浅教给你了,保护好他!”,便率先跳了下去。
封潇辰正准备跟着跳下,被秋映墨一下子抱住了腰。
“你怎么了?“
“人家不敢跳啦!你抱我下去好不好?“
-_-//////
“你不是还要抱星浅下去的吗?你刚刚的英雄气概哪去了?”封潇辰真的很想揍人。
刚刚郁归颢对秋映墨说了那么一番感人的话,他就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居然还敢来烦他!
“我抱着星浅,你抱我,这又不矛盾啊!拜托了!人家真的很怕啦!”秋映墨两眼泪汪汪地哀求着。
“你是要我一下子抱着两个人往下跳?”封潇辰觉得自己快被引爆了。
“求你了~~~~~~~~”
“怕了你了!你要抱稳星浅,不要让他摔下去!”
若是在以前,封潇辰根本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可是如今……人的变化总是在慢慢是发生。
出乎意料的是,所谓“崖底”,就在离“崖顶”约十米深处,所有人都被那烟雾缭绕的假象所迷惑,以为那下面会是无尽的深渊。就因为那样的错觉,才会没有人发现这个地方的。
当大家都站定后,便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空空荡荡,无树无草无花,只在一边的“崖壁”上有一个大大的洞穴。也就是说,这洞穴是崖底唯一可走的路,若有藏人,也只有可能在这里面。
郁归颢出于习惯,把季星浅拉到身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准备进洞穴。
“郁归颢!你都说过星浅是我的了,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调戏他!难道我不会保护他的吗?”秋映墨气急败坏地插在两人中间,像只小老虎一样死死地瞪着郁归颢。
“呦!你保护他?刚刚我好像看到你是被别人抱下来的哦!”
本来在这种时候并不适宜斗嘴,可是只要对象是秋映墨,郁归颢总会忍不住想吵上一两句,在他看来,不欺负一下秋映墨实在是很对不起自己。
“你……你看错了!我是英勇无比地跳下来的。”
“哦?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喽!不然你以为怎样?”秋映墨回得理直气壮。
“你是说这在场的一百位武林前辈都老眼昏花了,才会和我一样看到你被潇辰抱下来的?”跟他斗?还早着呢!
“我……”秋映墨不敢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只好红着脸嚷嚷:“人家恐高不可以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有因为害怕而不管星浅啊!我可以保护好他的!”
“对啊!郁大哥,映墨刚刚下来的时候有把我搂得很紧哦!”季星浅真是个乖孩子。懂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不管事实如何,他都会帮着秋映墨的。
“他把你搂得紧是因为害怕吧?”郁归颢别扭地嘟哝着。
“你们不要闹了!星浅由映墨保护这一点我们都是赞同的。至于你,归颢,如果你的保护欲当真那么强的话,我……我不介意装一下柔弱。”
听了封潇辰善解人意的话,郁归颢冷汗直冒,飞快地把季星浅的手塞给秋映墨,一言不发地率先进了洞穴。
洞穴中一片黑暗,越往里面走越看不清东西。
龙昀从怀中掏出一火折子,打算照出点光亮好看清周围的情况。
火折子刚一点着,洞穴里就开始骚动起来,扇动翅膀的声音由小变大,渐渐转为轰轰的巨响,才刚有的一丁点火光也被扑灭了。
“是蝙蝠!快趴下!”虽然看不见,但凭经验和直觉,郁归颢还是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和一般的蝙蝠不同,这群蝙蝠不但没有飞出洞口一轰而散,反而在人群的上空不断盘旋,时不时地飞下来把人咬伤,血红色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一干武林高手在黑暗中不停地挥舞着兵器以求自保,但蝙蝠的数量实在是太多,这样一剑一只地杀下去,蝙蝠没杀完,人怕是都要累趴了。
若说现在战斗力最强的要数小白了,它的眼睛能够适应这种黑暗,可以从容地躲过蝙蝠的攻击,只可惜仍然是寡不敌众。
突然,一片火光照亮了整个洞穴,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工夫,蝙蝠怕火怕光的特性也使得它们匆匆逃走。
“龙昀,你快把火折子点燃,看看大家有没有受伤。”郁归颢说。
刚刚的火来得突然,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也只有郁归颢一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是秋映墨在危机关头用“驭火术”救了大家。
那阵攻击来得猛烈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大概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吧?
“映墨!你肩膀受伤了!疼不疼?你,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把我护在下面?”季星浅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小伤而已啦!”秋映墨连看都不去看肩头的伤口,一副英雄的模样,其实他是不敢去看,怕看到血吓哭了会在星浅面前丢脸,“其实刚刚要不是你,我们大家都没命了!”
在大家都拼命挥剑杀蝙蝠的时候,只有季星浅冷静地想到了破解之道。
龙昀若有所思地看着季星浅,秋映墨的话被他误解成刚刚的火是季星浅所为。
“归颢,你没受伤吧?”封潇辰紧张地查看着郁归颢的身体
“废话!你那么庞大的身体压着我,密不透风地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蝙蝠哪碰得到我?你白痴啊!想压死我是不是?”郁归颢口气不善的冲着封潇辰,却在发现他额头的红肿时心慌意乱,只能以凶悍的口吻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你额头受伤了?活该!谁叫你想压死我的?这就是报应!”
封潇辰却笑得温柔:“你没事就好。”
郁归颢顿时红了脸,自言自语:“谁要你假好心?”
不敢对上封潇辰的眼睛,自顾自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象,顺便看看其他人的伤势如何。却意外地发现——“龙昀,你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我运气好吧?卧倒的地方正好没有蝙蝠攻击。”
“那好吧!既然大家受的伤都不重,继续前进!”郁归颢下令。
“哈哈哈……你们终于还是找到这个地方了!佩服!佩服!”洞穴中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苍健而有力,久久地回荡着。
“谁?谁?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来了?”龙昀抬头望着洞顶,原地打着转。
很快,他的慌张就感染了其他人,除了自信满满的郁归颢、封潇辰和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状况的季星浅、秋映墨,其他人都紧张起来,疑神疑鬼地看着周围,不知道什么人在暗处监视着他们。
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们的到来洞中人却一清二楚。
郁归颢也随着那笑声大笑着:“哈哈哈……阁下用蝙蝠当看家狗,真是有创意啊!我才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郁归颢话一出口,洞内陷入一片寂静。
一语道破天机。
原来是刚刚蝙蝠的骚动报了信,刚刚的紧张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过了半晌,那苍健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子,算你有点见识,不过这次只怕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了!浪费你这样的人才我也会舍不得的,不如你投靠我好了!”
“投靠你?好啊!”郁归颢同意道:“不过以后你都要供我吃,供我穿,供我住,此外还要时不时地帮我找美人,当然我不会因为你对我而为你做任何事情的,如果你惹我不开心了,我还要背叛你!等一下,让我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求……”
“你敢耍我?”
“潇辰,你说我有耍他吗?”郁归颢一脸无辜地询问身边的封潇辰。
“没有!我觉得你是很认真的!”封潇辰睁着眼睛说瞎话。
“大叔,你听到了吧?我是很有诚意的哦!你也拿出点诚意来好不好?不如你出来见我吧!我们好好谈谈嘛!”
“不必了!如果你能活着见到我的话,我就和你谈!”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冷淡淡,不带丝毫情绪。
“是吗?一个破山洞,一条路到底的,我会找不到你?倒是笑话了!”郁归颢不禁觉得好笑。
“那你就试试看吧!哈哈哈……我等你!”
随着笑声出场的是两声巨响。
两扇石门从天而降,把来路和去路都堵得死死的。地上正中央的部分突然下陷,涌出大量的水来,水势来得凶猛,一下子就淹到了脖颈处。
“不好!这样下去的话我们都要被淹死在这里!”龙昀说。
“大家不要慌!我数一二三,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一起跃出水面,如果谁慢了一步发生什么意外,就怪不得我了!映墨,你抱好星浅,跳崖你不敢,跳高你总会了吧?还有,龙昀,轻功你还是应该会一点的吧?这次不需要别人帮助了吧?”
“嗯!”
“好!我开始数了!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所有人齐齐跃起,再次落下时,脚底接触的已是固体。
“这……”当看清脚底是什么时,众人皆倒吸了一口气,刚刚还齐颈的水现在已然凝结成冰,底下的水被重重的冰块堵住,也已经冒不出水来了,从跳上去到落下不过仅仅几秒的时间,这样的变化来得太突然。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只有知道郁归颢有“驭水术”的封潇辰和季星浅,其实如果秋映墨动动脑子的话,也应该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可惜——他向来没有脑子可以动:“哇!归颢,我第一次这么佩服你哎!你怎么知道只要人一离开这水,它就会变成冰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_-//////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也不会和秋映墨做一样的理解。

“然后呢?我们就呆在这里不动吗?”秋映墨傻头傻脑地问道。
“打破这个破石头对在场的各位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样的口气,郁归颢显然是不打算亲自动手了。
秋映墨虽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可还是躲懒装傻地问了句:“什么意思?我不懂啦!”
他才不想浪费这种力气来做苦力呢!
好在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莫说百人合力了,就这种石板,五、六人连手就足以搞定。
石门被打碎后,众人从冰台上一一跳下,继续前进。
郁归颢赞赏地看着龙昀:“还好你反应快,水一冒出来就把手举高了,否则火折子灭了,我们就只有摸黑了。”
“身为皇家的一员,会对身边的一切人、物保持警惕,会对一切突发状况做出最合适的反应是很正常的不是吗?”龙昀微微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客气地接受了郁归颢的赞赏。
接下来的一段路都平静地可怕,直到——
前面出现了一丝微微的光,而路则分为三条,这个三岔洞口的右边和中间的两个洞都有些火把照明,只有左边的那个还是无尽的黑暗。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抉择。
“这样好了!我、潇辰、星浅、映墨还有……龙昀一组,各位前辈请平均分为三组,我们兵分三路,这样的话,即使出现意外,也不至于全军覆没!”郁归颢略微犹豫了一下,做了这个决定。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就这样行动了。
郁归颢一组人是最后进洞的,两个有光的洞已被别人先行选择了,他们只好进了左边的洞,洞中除了空空荡荡的石壁外什么也没有。然而,越是这样的空,越是这样的看似平静,就越让人感到心慌害怕。
就在这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能照明的火折子灭了,洞中除了静、还有暗,一种莫名的寒意包裹住了所有人。
“星浅,你害怕吧?不要怕!有我在嘛!来!你抓紧我,这样就不怕了!”秋映墨还当真成了勇敢的小英雄了。
“谁在抓我的手?颢颢,是你吗?你也害怕啦?放心,我的手是你温暖的源泉。”封潇辰的声音——想不到封潇辰说起这种肉麻的话一点也不费劲。
“你喊我什么?颢颢?谁允许你这么喊的?我踹死你!”
“郁归颢!麻烦你踹准一点!我的腿要断了!”龙昀哀号着,回音绕梁。
“颢颢,其实你是舍不得踹我吧?”封潇辰甜蜜地说:“你的手好软好小好可爱哦!”
“手?我的两只手都抓着空气呢!”郁归颢冷冷道。
“那我牵的是什么?”封潇辰本能地想甩开手中牵着的东西,却怎么也甩不掉。
“不是我的!”龙昀否认。
“我的两只手都抱着映墨的膀子呢!”季星浅无辜又可爱的声音在飘~~~~~
“哇——!潇辰!你撞鬼了!好可怕哦!”秋映墨的惨叫把山洞震了两震。
“秋——映——墨——!你的手在哪里?”封潇辰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爆发。
“我的手吗?我的手不是正被星浅抱着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秋映墨无辜地眨了眨眼,只可惜在黑暗中没有人能看到。
“那是一只手!你的另一只手呢?是不是正抓着我?你不是很勇敢的吗?啊?”
-_-//////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哦!”耍无赖是秋映墨的拿手好戏!
“你——”
“潇辰,你不要和这种没有档次的人闹啦!他胆小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郁归颢讽刺道。
“哪有?映墨才不胆小呢!”龙昀还没有忘记秋映墨是自己要追求的人,不失时机地帮他说话。
“龙昀,你有帮他说话的时间,还不如再拿个火折子出来点呢!”说实在的,郁归颢也受不了这没有个尽头的黑暗了。
“不行啊!火折子我是带了不少,可是刚刚都被水浸湿了,不能用了!”龙昀从怀中掏出一把湿透了的伙折子,全扔在地上,还不甘心地踩了几脚。
“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摸黑了!潇辰,你打头阵,牵好龙昀,龙昀你要拉着映墨,映墨抓好星浅,我押尾,星浅,你把另一只手给我!记住,如果发生什么事,龙昀和映墨就松手,潇辰要保护好龙昀,星浅有我和映墨在就可以了。”郁归颢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潇辰,你在前面带路不要走得太快!”
“我……我想牵你的手。”封潇辰憋了半天居然说出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乖!任务完成的好的话回去让你牵手!”
“那我还要抱你一下!”
“乖!任务完成的好的话回去让你抱一下!”
“那我还要亲你!”
“乖!任务完成的好的话回去让你亲!”
“那我还要‘抱’你!”什么叫得寸进尺我们这下都懂了。
“你去死!前面的许诺我都说回!” -_-//////
所以说,人要知足才能常乐。
“嘶~~~”
“嘶嘶~~~~~”
“嘶嘶嘶~~~~~~~~~~”
“什么声音?”龙昀问。
“是不是谁放屁了?”秋映墨也问。(你放屁是“嘶~~~~”的声音吗?)
“不是我!”这种问题也只有季星浅才会乖乖回答。
“蛇!”封潇辰冷静得很,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依然能够准确地辨别出声音。
“蛇?”龙昀无意识地跟着重复。
“蛇?”郁归颢厌恶地皱了皱眉,他最讨厌滑不拉几又没有脚的恶心生物了。
“蛇?”季星浅害怕地贴近秋映墨,想寻求些安慰。
“蛇?”秋映墨的声音中带着点兴奋:“听说蛇胆很补的!蛇肉是烤了吃还是清真?” -_-//////
“听声音大概有数百条蛇呢!你可以一半烤了,一半清真。”郁归颢建议道。
“数~~~数~~~~~百条~~~~~~”秋映墨的声音在发抖,当意识到身边还有季星浅时,又壮了壮胆:“数~~~百~~~~条~~~~~~~也是~~也是~~~小~~~小意思!星浅,你不用怕!”
“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映墨,你的手淌了好多汗,是不是很热啊?”
“对啊!是热的,热的!”有杆儿顺着往下爬就是好!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10| 字数 19,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些蛇都是有毒的,如果被咬到的话,三日内必定暴毙!”龙昀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蛇有毒的?”
“因为……因为我对蛇素来有研究,听到声音就可以辨别蛇的种类了。”
“蛇有毒?很好!我就怕它们没毒呢!”郁归颢呵呵笑了两声:“我自幼百毒不侵,而且我的血还有驱除毒物的功能,只要空气中有我的血的味道,那些蛇自然就会退避三舍了。不过我不喜欢自虐(其实是舍不得弄破自己),所以拜托,你们谁在我手臂上划一刀好不好?”
“我来!”封潇辰积极地响应。
郁归颢闷闷不乐:什么嘛!人家喜欢一个人不都是舍不得爱人受伤的吗?他倒好!居然这么积极,还自告奋勇,讨厌!或者说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_-bbb好可怕!
正想着,黑暗中,一人影逼近。
郁归颢抬起手臂做好了挨刀的准备,不忘提醒道:“轻点哦!”
然而——
接近的不是刀,而是稳热的气息,霸气又贪婪地侵占了他的唇,轻启贝齿,舌与舌的纠缠。
“唔……嗯……”这是在搞什么?大敌当前还要做这种“热身”吗?
慢慢地,蛇“嘶嘶”的声音逼近了。
封潇辰虽不舍,还是毅然地离开了郁归颢的唇,在即将分开的时候肆意的一咬。
“啊——”突然的意外疼痛让郁归颢忍不住叫出声来。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嘶嘶”的声音也渐渐远去,看来蛇的确都散开了。
“郁大哥,你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我帮你包扎?”季星浅听到郁归颢的叫声,关心地问道。
“不……不用了!”结结巴巴,满脸通红:“刀……刀口不深,自己会好的!”
包扎?那岂不是要整出个香肠嘴了?
唯一值得郁归颢庆幸的就是没人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感谢上天让伙折子都灭掉了。
“颢颢,听说唾液可以消毒,要不要我帮你消毒伤口?”
“变态!你再废话我杀了你还不快走?”
往前只走了几步路,封潇辰就又停了下来。
“你又怎么了?”郁归颢不耐烦地问,他已经决定了,如果封潇辰再说什么恶心的话或者再喊他“颢颢”的话他一定会动手杀人的!
“没——路——了!”
“没路了?”大合声的效果。
“也就是说我们走得是死路了?”
“也就是我们必需往回走了?”
“也就是我们要在另外两个洞口中再任选一次重头开始吗?”
“是~~~~~~”声音在颤抖——现实到底是残酷的。
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几人姗姗地调头打算原路返回。
“哎呀!”季星浅向前载了一下,幸好有郁归颢和季星浅牵着,才没有跌下来。
“我的脚好像扭了。”
“怎么回事?要不要紧?”秋映墨紧张地摸索着弯下腰,伸手轻轻地覆上季星浅的脚踝,慢慢地搓揉着。
“那边有块突出来的石头硌着我了,还有,你不用揉了,我扭到的是左脚,你揉的是右脚。”
“什么?有石头欺负你?我帮你报仇!”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秋映墨当真用脚探来探去,当触到季星浅说的石头时,狠狠地垛了两脚。
“啊——!”
脚底突然落空,几人手牵手地往下坠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接触到实地。
因为没有思想准备,这一次跌的可不轻,除了季星浅被小心地保护妥当外,其余人都是实打实地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秋映墨!你这个白痴,你害我们掉进陷阱了!”
“我……我怎么着你们啦?奇怪了!我们怎么会突然掉到下面来的?是不是地震了?”
“地震你个头!你踩到机关了!”
“会……会吗?”
“就是!”
“咔!”
“轰!”
“什么声音?”
“没听过!该死的!在这种地方危机重重,又什么都看不见……”
“光……火……”郁归颢自言自语,突然灵光一闪:“映墨!快!快!快点火!”
真是的,点火非要用火折子吗?秋映墨会“驭火术“,简直就是天生的自然的火把嘛!
“我?”秋映墨没想到他会喊自己点火:“我又没有火折子的!”
“一定要有火折子才可以吗?”郁归颢反问道,心里骂着秋映墨反应迟钝。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秋映墨恍然大悟。
一秒钟……
三十秒钟……
一分钟……
“秋映墨,你在干嘛?”郁归颢有不妙的预感。
“钻……钻……钻木取火啊!” -_-//////
“你不是会驭火的吗?快点!”
头顶上的轰轰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了。
如果再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怕是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
小小的火苗自秋映墨的手心窜出,渐渐变大,越烧越旺,把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都照了个清楚。
“映墨,你怎么会……?”龙昀惊讶于自己所看到的。
“他只是有驾驭火的能力而已。”郁归颢解释道。
在火光的映照下,“轰轰”声的来源也终于清楚了——陷阱的底部正有一个钉满铁钉的石板缓缓地往下压来,按照那样的下降速度和陷阱的深度估算来,再两分钟,石板就会让他们千疮百孔地死去。
反应最快的是小白,它从季星浅的肩头飞下,改站在他的脚上了——这样,和钉板的距离就大多了。(汗~~~~~~~~)
见到这样的情形,连郁归颢也忍不住慌张起来:“如果没有那些铁钉的话,也许我们还有希望打碎石板,可是现在我们的手没办法直接接触石板,光靠掌风是没有办法震碎他的!”
“你不要急!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封潇辰把手搭在郁归颢的肩上,安慰道:“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先把铁钉一根根地弄断,再打碎石板呢?”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郁归颢点了点头:“映墨,你就站着不要动,集中注意力维持火源,石板就交给我和潇辰好了。”
说着,两人默契地一同施展轻功,接近石板,各握住一只铁钉,运气,企图把它弄断,只可惜铁钉纹丝不动。
显然,这不是用一般材料制成的,如果以郁归颢和封潇辰的功力都拿它没有办法的话,世上恐怕也就没有人能够毁掉它了。
落回地面,郁归颢不甘心地看着四面严实的墙壁,吐出一句话:“总之路这种东西,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好,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潇辰,你我合力,把墙打碎,就是挖条通道,我们也要离开这里!”
郁归颢语气中的坚定也给了封潇辰莫大的勇气。
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用尽全力对准墙壁一击。
龙昀和季星浅退后以免受到波及,秋映墨乖乖地维持着手中的火苗尽责地为郁归颢、封潇辰照明。
石壁猛烈地震动,壁沿层层剥落,赫然显出五个大字:金、木、水、火、土,每个字下面都有一个形状怪异的小洞。
“这是什么?”在头顶上有钉板的重压下,每个人都不能正常思考。
“那个洞洞的形状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秋映墨歪着脑袋努力回忆着。
“给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过。”郁归颢皱着眉头一起想。
“是不是这个?”季星浅从怀里掏出一只通体透明的玉佩,玉佩下还挂着五只小巧的玉坠,这五只玉坠形状怪异,却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每个玉坠的大小形状都恰好和墙壁上的小洞相吻合。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抢过季星浅手中的玉佩,一个一个地放入小洞,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两个没有危机意识的人居然在这种时候大吵起来。
“郁归颢!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星浅的玉佩是藏在怀里的,你不脱他衣服怎么可能看得到?呜呜呜……你摸过我的星浅了……我的心好痛好痛哦……”
“去你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就算我同意了你和星浅在一起,他还是我最纯洁最宝贝的弟弟,你居然已经脱过他的衣服了!我不会饶过你的!”郁归颢也不甘示弱。
“你们不要闹了好不好?如果再不解决眼下的问题,你的情人还有你的‘弟弟’就和你们一起葬身此处了。”封潇辰指了指离头顶越来越近的钉板,酸溜溜地说。
“我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才不像某人呢!”秋映墨撇了撇嘴,又转向季星浅:“星浅,来,把玉佩给我,我来救你们。”
接过季星浅递过来的玉佩,秋映墨动作迅速地把玉坠一个个地镶入洞口,大小正好吻合。
“映墨……”季星浅在后面轻轻地扯了扯秋映墨的衣角,似是有话要说。
“嘘——我们马上就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呵呵……”秋映墨两眼盯着嵌着玉坠的墙壁,等待着奇迹的发生,说到底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等……
再等……
继续等……
静静地等……
“郁大哥……”季星浅不甘心地转而求助于郁归颢。
“怎么了?”郁归颢宠溺地看着他,生死关头,依然温柔不减。
“那个不该那么放的!五只玉坠是不一样的,上面有字!”
“你怎么不早说?”郁归颢也急了,赶紧把玉坠从墙壁上硬抠了下来,仔细看了看。
玉坠乍一眼看上去都一样,可仔细观察一下的话便会发现每只玉坠下都刻有米粒大小的字,分别是“仁”、“义”、“礼”、“智”、“信”。
“这是什么意思?”郁归颢问道,玉佩是星浅的,他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人应该预备的仁、义、礼、智、信这五常,五常和五行是相通的,木为仁,金为义,火为礼,水为智,土为信,所以说我们不能随意地乱放。”季星浅边说边把玉坠一个个地放进了相对应的小洞。
当最后一个玉坠嵌入墙壁时,“轰隆”一声,石壁立即裂开,分为两块,慢慢地向两边移开,石壁的后面又另是一番景象……
此时,钉板已经快要触碰到他们的头顶了,不过,还好,在钉板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前一刻,几个人顺利地离开了这个“密室”。
安全后,某二人又继续起刚刚未完的争吵。
“你回答我!你对‘我的’星浅做过什么?你是不是以帮他洗衣服为由骗他脱衣服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初你就是因为先我一步强占了星浅的身体,他才会对你死心塌地的是不是?”
“我才不像你这么卑鄙呢!我行的正,坐的直,光明磊落!”
“伪君子!真小人!”
“你要是刚刚被钉板钉烂了就好了!”
“你被蛇咬死才好呢!”
……
-_-//////
在不久前还相互说着感性的话“不准对方死在这里”的真的是这两个人吗?
龙昀好笑地看着两个这么大的人像孩子似的斗嘴。
封潇辰气郁归颢到现在还这么宝贝季星浅,索性撇过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好在季星浅还算懂事,硬是挤身于两个大炮桶中间:“你们不要吵了!才遇见你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这个玉佩是挂在腰上的。你们两人谁都可以很轻易地看到!我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才不会让别人脱我衣服呢!”说完这句话,季星浅的脸已经红得像只熟透了的龙虾。
“好!好!好!郁归颢你惨了你!你居然说星浅是个没有节操的人!”秋映墨聪明地先发制人。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郁归颢知道世界上居然有人比他还赖皮,只能甘拜下风。
“你们终于来了,果然好本事!”
陌生的声音把几人拉回了现境,他们这才开始观察起周遭的环境来。
一片空旷,在东南角处有一大大的深潭,潭水幽幽绿绿,透着一丝阴森诡异的气息。
与郁归颢他们进来的那个“门”正对着的墙面上是另一扇门,声音就是从那扇门后传出来的。
“哦~~~~~这里又大又空旷,很适合打架啊!”郁归颢感叹道。
“当然适合!我特意空下来的地方给你们玩的!”
门瞬间大开,一个矍铄的老人从门后走了出来,一头长长的白发,面部蒙着黑布。
“爷爷,你打算一对五吗?你不要说我们欺负老人家啊!不过我也不是白痴,不会浪费这么好的优势不用的。也就是说,我不会因为你老就可怜你就和你一对一地打的!”郁归颢不客气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同意!你以为你蒙个面我们就会以为你和星浅一样美貌绝伦吗?不要做这种白日梦了!”秋映墨也附和道。
老人并未被他们的话激怒,反而笑了起来:“情绪失控是习武之人的大忌,我不会上这种小儿科的当的。”
“情绪失控真的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我们刚刚有做过什么让那个老头生气的事吗?我怎么又不知道?或者说上了年纪的人会特别敏感?”
由于刚刚才和郁归颢吵过架,秋映墨当然不会找他做说话对象,所以他不怕麻烦地绕到后面去找封潇辰,一脸无辜的表情。
如果说郁归颢的确是有心要激怒老人的话,秋映墨就纯粹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根本没有什么目的。
封潇辰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地拿出声响信号弹,准备通知进入另外两个冻口的人以及在“崖顶”上的大队人马。
他知道,在这样的老巢中,绝对不会只有一个人坐镇的,所以把人全部召集过来应该是明智之举。
其实刚刚秋映墨的话已经让老人差点就动怒了,可是封潇辰的举动又让他找回了一丝得意:“年轻人,不要白费力气了!第一,选择另外两个冻口的那一百人是没有命再回来了。第二,你们留在上面的那些人恐怕已经被我的人偷袭了。第三,因为我把所有人都派出去完成偷袭任务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这里会有很多人,放心好了,我不会以多欺少的,因为对付你们,根本就不用我亲自动手。”
“你这么肯定他们都死了吗?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啊!死的是你们的人还是他们还说不准呢!”话虽这么说,其实那些人是死是活郁归颢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值得他在乎的,全天下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死的一定是他们!因为我已经听到我宝贝心满意足的声音了。”老人侧着头仔细听着什么,“它好像还没有吃饱呢!都是我惯坏了它,让它的胃口越变越大了。看来,它还要再吃几个人才肯睡觉呢!”老人把大拇指和食指轻压在下唇上,一声刺耳的口哨声在室内盘旋。
哨声过后,深潭轻轻荡起丝丝涟漪,涟漪渐渐荡漾开来,水波越来越大,竟掀起一帘水幕,水幕的背后,是巨大的黑影,一时间难以辨认出是个什么东西。
“宝贝!让他们看看你吧!他们一定都很好奇了!”老人很是得意,满足地看着水幕后的黑影。
黑影扭曲着,缓缓地沉入潭水之中,之后半天都没了动静。
“搞什么啊?给我们看皮影戏啊?怎么连个剧情都没有?”秋映墨一脸不满足的表情。
“我的宝贝害羞了,你们不要急,我会给你们大大的惊喜的,哈哈哈……”老人拍了拍手。
潭水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旋涡,一条四人粗的长形软体怪物从旋涡正中心钻了出来,气势骇人地盯着大堂内多出的五个人,两只超级大铜铃似的眼睛闪着荧荧绿光,在深色潭水的映照下更显诡异。
“大……大蛇……我怕……”秋映墨的声音有点发抖,可怜兮兮地紧紧抓着季星浅的胳膊使劲地蹭着。
“灵蛇宝贝,他们就是你的食物了,不要客气,好好地享用吧!”
老人缓步踱到大蛇身边,轻轻抚摩着蛇身。
说来也奇怪,如此庞大的蛇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听话的乖孩子,温顺地享受着老人掌心传来的热度。
“西域蛇怪?”封潇辰推测着,却不能确定。
“比想象中还要丑哎!”郁归颢点了点头:“早就听说过,想和它玩玩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当真是天赐良机啊!好!有武功的过来和我一起上,没武功的退到后面去。”
龙昀和季星浅依言乖乖地退到墙角,秋映墨很自然地把自己划到了“没武功”的一类,也缩到墙角一动不动,他绝对不是觉得大蛇恶心,有些害怕,只是“很不小心”地忘了自己已经有武功的事实而已。
“你以为就一只大点的蛇就可以打败我们了吗?”郁归颢斜着眼睛望着蛇身边满是自信的老人,很是不屑。
“我知道你们的武功不弱,但是想打败我的宝贝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老人拍打着蛇身,道:“宝贝,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大蛇闻言而动。
虽然它身体庞大,但动作、速度却一点也不含糊,一个挺身,飞快地扑向郁归颢、封潇辰两人,张口就打算咬,尖尖的牙齿闪动着森森蓝光。
两人轻轻以脚尖点地,分别闪到两边。
封潇辰忍不住问道:“颢颢,它的牙齿好像有毒哎!你要不要再放点血?我帮你好不好?” -_-//////
“废话!它那么大,反应肯定比一般蛇要迟钝得多,我要放多少血它才闻得到?再说了,这不是一般的毒蛇,我的血对它也许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不杀了它就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你什么时候变的和映墨一样笨了?”郁归颢边左躲右闪着,边毫不客气地说着损人的话。
可怜乖乖蹲在墙角的秋映墨虽然不服气却因为好怕蛇怪而不敢反驳,只能可爱地扁扁嘴,以示不满。
大蛇见一击未中,心生怒火。一边龇着牙齿攻击郁归颢,一边用它巨大的尾巴甩向封潇辰,打算一击两中。
郁归颢照例伸手生出一把冰剑,封潇辰也从背后抽出大刀。
刀光剑影中,大蛇断为三截。
看着大蛇的尸身,封潇辰嗤之以鼻:“这就是你的‘无敌宝贝’吗?死得也太快了吧?真不敢相信一百个人就是被这种废物给吃了!”
自从很明确自己对郁归颢的感情后,他就越来越被同化了,以前的少言寡语不复存在,现在的他是能说就说,当然,这是在郁归颢在场的前提下的。
老人回以一声冷笑:“年轻人,笑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应证了他的话。
被分成三段的蛇身突然凌空越起,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发动的攻势却愈加猛烈了。
这一次大蛇汲取了教训,一边小心翼翼地躲开郁归颢的攻击,一边全力地攻向封潇辰。
由于这次大蛇目标明确,攻击对象只是封潇辰一个人,所以他一时间竟招架不住,只能不停地躲闪,一点回击的余力都没有。
郁归颢虽然在后面不停地挥剑刺向大蛇,却始终刺不中,大蛇看似随意地扭曲着,实际上是灵活地避开了郁归颢一次又一次的剑击。
就在郁归颢已经习惯了攻,封潇辰适应了守的时候,大蛇突然来了个大转身,反向攻击郁归颢。
封潇辰见状大惊,奋不顾身地扑向大蛇,也不管危险与否,挥刀就砍。
在任何时候,郁归颢的安慰比起他的来说,都更为重要。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大蛇攻击郁归颢只是个障眼法,它真正的目标还是封潇辰,只见大蛇在封潇辰最接近它的那一瞬间,猛地回头,黄色的大眼中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得意。
显然,这一刻,封潇辰已经没有时间躲开了,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被咬的命运来临。
蛇尖尖的牙齿深深地插入胳膊,雪一滴滴地落在地面,慢慢映开。
“你白痴吗?刚刚为什么要来帮我?你不帮我不就没有危险了吗?”郁归颢凶巴巴地死瞪着封潇辰,可能是觉得干骂不过瘾,还狠狠地踹了他两脚。
相对于郁归颢的中气十足,封潇辰已是冷汗直滴,脸部神经有点抽搐:“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为我,不值得的……真的不值……”
顺着血染的手臂望上去,是郁归颢不耐烦的脸:“你不要搞错了!我没有刻意去救你,我是在杀蛇的时候不小心被它咬到的好不好?”
原来,刚刚就在大蛇快要咬到封潇辰的时候,郁归颢在背后连续劈了十多剑,这一次大蛇一下断为十来截,却在最后一刻狠狠地合上了牙齿,想来个最后一击,而郁归颢适时地伸手挡在了封潇辰的前面。
“我还不知道你吗?就会嘴硬!”封潇辰的眼中满是心疼,看他那表情,像是恨不得扑过去对着蛇身狠狠地咬上两口。
而实际上已经有两个人这么做了——秋映墨和季星浅。
之前的吵架归吵架,斗嘴归斗嘴,但一看到郁归颢被咬伤了,而大蛇也被劈为那么多截,一时间没什么太大的危险,秋映墨立刻就拉着季星浅过来为他“报仇”了。
“你们两个快回去!不要咬了!”郁归颢看到这样的情景,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他们拼死拼活地生死大战,那两个没有脑子的居然给他在咬蛇?!?!?!-_-//////
“哦!”看到郁归颢的脸色发黑,秋映墨识相地又拉着季星浅回到墙角,乖乖观战。
而与此同时,郁归颢又头疼的发现封潇辰正抓着他的胳膊试图去吮吸伤口。
“你要做什么?”
“蛇牙有毒,我要帮你把毒吸出来啊!”
“你有没有脑子?我说过多少遍我百毒不侵了?要不你以为我干嘛要代替你被咬一下子啊?我还不想这么早死呢!尤其是为你而死啊!”
到底他还是说出实话了,帮封潇辰挡了那么一下子并不是无心之举。
看到封潇辰似笑非笑的脸,郁归颢脸一红,心虚地解释道:“我只是怕你死了就我一个人打太累了而已,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封潇辰但笑不语。
在说话间,大蛇又重组成功。
“看来它是不管断成多少截都能恢复啊!好强的生命力!”封潇辰说。
“还用你说?难道我不会看的吗?”
“那你怕不怕?要不要我保护你?”
“你有这样的能力吗?我看是我保护你才是吧?”郁归颢捂住手臂上的伤口,看了看大蛇,既而目光落在深深的潭水上,自信一笑:“老头,恐怕我不得不说抱歉了,因为——你选错地方了!”
老人一愣,不明白郁归颢是什么意思,当然,他也未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继续静静地观战。
大蛇很是精明,一见受伤的是郁归颢,立马把他作为攻击对象,显然是打算一个一个地解决。
郁归颢一步步被逼到潭水边上。
老人见状大喜,叫道:“宝贝!把他逼下水,到了水里就是你的天下了!”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郁归颢用鼻子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如老人所愿,他不用大蛇进一步的逼迫,就自动下了水。
不过,这样的情形用“下”这个字也许不够恰当,因为郁归颢是稳稳当当地站在水面上的,水丝毫没有沾湿他的衣服。
“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郁归颢一笑:“水里是我的天下才是吧?”
话音刚落,潭水如同有生命一般,直直地扑向大蛇,瞬间,大蛇的身子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住,动弹不得。
“冰雕?”封潇辰看着大蛇发愣:“颢颢,真有你的!这次它应该死定了吧!”
“当然!我说过,天底下没有我郁归颢办不到的事情!”郁归颢瞧着被冻成冰棍的大蛇,笑得很是开心。
“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老人嘲笑着,一点也没有把眼前的危机放在心上。
看到老人这么自信,郁归颢也不禁有些犹豫,可是他又看不出在这个时候大蛇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蛇……蛇……虫子啊——!!!!”
秋映墨的声音又好死不死地传了过来,还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你看!”
封潇辰拉了拉郁归颢的衣角,声音也有些不对劲。
顺着封潇辰的手指看去,冰封住的大蛇一点点地裂开,一步步地分化,渐渐地变成成千上万只米粒大的小虫,一只一只地钻透冰层,爬到外面来。
郁归颢不禁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场面这样的对手他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时间上当真有死不了的物种存在吗?
封潇辰得偿所愿,从背后把郁归颢抱个满怀:“不怕不怕!我保护你!”
其实他也不是不怕,只是为了在爱人面前充英雄而已。
从冰中钻出来的小虫在外面一个叠一个,慢慢又显出了蛇的模样。
郁归颢看着怎么也死不了的大蛇,终有些泄气,有气无力地冲着墙角的秋映墨说:“你想不想吃蛇肉啊?来咬几口吧!保证你吃一辈子都吃不完它。” -_-//////
“我不想吃~~~~~要吃你自己吃好了!”秋映墨一板一眼地答道,生怕大蛇能够听懂郁归颢的话,反而把自己给吃了。
“潇辰,你愿不愿意为我牺牲生命?”郁归颢又把目标转向封潇辰。
“这是当然的了!”
“那好!你的肉比较老,你给它吃了吧!说不定能噎死它呢!”
-_-//////
老人在一旁得意地笑着,大声宣布道:“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了!”
大蛇和老人心意相通,也扬了扬头,表示胜券在握。
甚至,在这个时候,大蛇一点也不打算一下子就吃了郁归颢等人,而是不慌不忙地围着他们绕来绕去,想逗着玩。
郁归颢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似乎是想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飘想季星浅肩上的小白,虽然一言不发,但尽在不言中,他想说什么小白都懂。
只见小白懒洋洋地拍扇着翅膀,从季星浅的肩头飞开,在大蛇的上空不断地盘旋着。
大蛇不明就里地看着小白,搞不清这只五彩斑斓的怪鸟在做什么。
小白继续飞着,突然叫了两声。
就是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很普通的两声叫把大蛇吓得不停地颤抖着,再也无心念战,急匆匆地想回到潭水里去。
“宝贝~~~你躲什么?快点把他们吃掉啊!”老人看出事情出了转机,也慌了起来。
“亏你叫他宝贝!你连你的宝贝最怕什么都不知道吗?”说话间,郁归颢已把那一潭水冰封了起来,不让大蛇有躲进去的机会。
“最怕……最怕……那是……???!!!”老人惊恐地望着小白,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雪鹰不是白色的吗?它……它……”
在自然界,万物相生相克,这只大蛇的学名为魈蟒,是一种相当神奇的生物,身体的所有部分都是可以拆散了再恢复的,只是真的是很不巧,它唯一的克星就是雪鹰,雪鹰对付魈蟒的手段是既干净又利落——
用利爪剖开它的胸膛,顺便叼走了里面的心脏——如果可以把那个怪怪的硬如石头的透明东西叫做心脏的话——因为是透明的,要不是雪鹰这个叼着的动作的话,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它的所在,这个相当于魈蟒核心的东西也只有雪鹰锐利的眼睛才能一下子就看到,也只有它才敢碰这传说中巨毒无比的东西。
大蛇绝望地嘶吼着,挣扎着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悲伤地看了一眼在旁边心急如焚却又帮不上任何忙的老人,终于倒下。
大蛇死的一刹那,潭水也化冰成水了。
所有人都舒了一大口气,只除了脸色由苍白变为铁青的老人,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不是怕,是被气的,说什么他也没有想到它的魈蟒会有战败而亡的一天。
“你们……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的宝贝报仇!”老人怒吼着,恨意冲天。
“我说萧老前辈,天气这么热你还带着个破面具不难受吗?”郁归颢看似无意地飘出这么一句话。
“你叫我什么?”面具下的脸抽搐了一下。
“萧綮萧老前辈啊!我说错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老人的脸越来越挂不住了。
“我说你是上任武林盟主——萧綮,也是这次江湖风波的主使,更是前西域魔族首领狂风的儿子狂浪!我有说错一个字吗?”
“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我堂堂武林盟主怎会是西域魔族?”
“哦~~~~~~~~~~~~~你承认你是萧綮了!”郁归颢坏坏地笑着,抓住了老人的话:“所以你没有必要再带着面具遮人耳目了!”
老人恨恨地摘下面具,果然就是萧綮:“哼!老夫这么做只是为了推动武林的进步而已,没有阴谋,没有纷争的武林算什么武林?”
“不要为你们西域想占领中原武林找借口!”
“据我所知,狂浪的年龄应该要比老夫小一辈,怎会和老夫扯上关系?”
“就等你这句话呢!本来我也觉得奇怪,你们的年龄的确相差太多,可是,当我看到这条魈蟒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郁归颢用脚踢了踢大蛇的尸体,接着说:“你为了能够控制魈蟒,用自己的精气和内力去补足它的气虚,去除它的兽性,自然会老得厉害了些,而且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所有的内力都给了它,现在的你——是个废物!”
“你——” 萧綮气得胡子直发抖:“你胡说!如果老夫当真是狂浪,怎会放弃武林盟主的地位,这不是我侵占中原的大好机会吗?”
“你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你当上盟主之后,就渐渐发现这所谓的盟主不过是个空设,想真正控制中原武林非得扳倒另一个人不可,所以你就卸下了‘武林盟主’的空头衔,转而隐于幕下,想通过别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啊?”
“哪有什么另一个人?你不要顾弄玄虚了!”
“没有另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让人做出那么多案子,还在那些人的身上武器上都弄上标志性的鹰?不就是想嫁祸他人吗?只是作为一个西域的外来人,你低估了夜帝在中原武林人氏心中的威慑力了,而且你也不知道,夜帝不是作为一个庞大组织的首领而出名,而是一个旁人所不能及的人物,所以他没有手下,不过只要他想用人,天下人都是他的手下!”
随着郁归颢越说越多,萧擎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很好!很好!哈哈哈……我也不多做辩驳了,你没有说错,我的确是没有内力了,也反抗不了你们,不过——我要你们为我陪葬!我也不是白痴,既然你们有雪鹰,那么夜帝也就在你们中间,有这样一个大人物陪我这个丧失了武功的人死也算值得!哈哈哈……”萧擎一步步地后退,手覆上墙壁上一个圆圆的小突起,加力,缓缓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瞬间,整个山洞开始摇晃起来。
“快跑!山洞要榻了!”封潇辰大吼着,拉着郁归颢向门口跑去,秋映墨也反应极其迅速地拉着季星浅抢先一步跑了起来。
由于太过慌乱,几个人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龙昀跑的是相反的方向,他目标明确地跑到潭边,深吸了一口气,跳了下去……
看到这样的情景,萧擎安心地笑了:“到最后,赢的还是我西域魔族啊!哈哈哈……”
郁归颢几人面临的挑战也不小,虽然来时的钉板此刻已是在他们脚下,毒蛇、蝙蝠也已没了踪影,光源问题也被秋映墨解决了,但是在这样的地动山摇中想要顺利跑到洞外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停地跑。
人的潜力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发挥得特别不可思议,秋映墨平时娇娇弱弱的,此刻居然抱着季星浅还一路跑在郁归颢和封潇辰的前头,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这个年代好像没有眼镜可以跌哦~~~~~~-_-//////)
凭这几个人的内力和轻功,想要在山洞崩塌之前逃出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更何况还有某个人发挥超常得好。
这样一路没命地跑,秋映墨抱着季星浅率先脱离了险境,当然,小白在星浅的怀中也安全得很。
再两秒钟,封潇辰和郁归颢也应该可以脱险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洞顶的一块大石头正对着郁归颢直直地砸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封潇辰拼了命地一掌,在危急关头,把郁归颢推出了洞外,避开了那块石头,也就是这么一秒钟的耽搁,让他失去了逃出去的时间。
大石碎石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一只小老鼠也休想钻出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山洞也停止了震动,不过,想要出去,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潇辰!潇辰!你死了吗?好歹应我一声啊!”郁归颢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很是困惑,他想不通,为什么封潇辰会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
“没死!还要留着命陪你呢!”
“白痴!谁要你陪?干嘛救我?我可是不会报答你的哦!”郁归颢笑着,他一点也不紧张,这样的落石不是什么难搞定的东西,只要打碎了,封潇辰就可以出来了。
“早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就不救你了!”封潇辰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
“那,我数一二三,我在外面运气,你在里面运气,一起击向这些石头,知道了吗?”
“好!”封潇辰应道。
“一——二——三——”
内外的力量同时击向大石块,可石块却稳稳当当,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已经用了十成的功力了,没有道理啊……”这下,郁归颢终于慌了神了,越是没有遇过什么挫折的人一旦遇上麻烦就越是不容易整理好情绪,显然,他就是典型的这种人。
“你不要慌!看看还有别的什么解决方法没有?”封潇辰安慰道。
季星浅凑近石块,仔细地研究了起来,突然脸色大变:“这……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这个石头我在贤爷爷给我的玩具里见过,他说这种石头石质坚硬,不是靠人的武力可以弄碎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郁归颢神情有些恍惚。
“颢颢,不要慌,我在救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人终有一死,为你死,最是值得!”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要欠你什么呢!好!我决定了,救不了你,就陪你死!”郁归颢坚定地说。
“别犯傻了!我知道你的,你不是只要自己开心就什么都好吗?干什么要陪我死?你变呆了吗?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郁归颢了。”
“为了救别人自己送死,更不像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封潇辰了!”郁归颢也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映墨!你把他拉走!我不要他陪我死,我会觉得恶心的!”
虽然很高兴郁归颢愿意陪他,可是,他又怎舍得他受苦呢!
“我不走!秋映墨,不要指望你可以打得过我!我说不走,没有人可以拉得走我!”
“你忘了你还有星浅了吗?你不是要照顾他一辈子的吗?你的诺言就这么不作数的吗?”封潇辰改用激将法,另外,他也知道,只要提到季星浅的话,郁归颢就会乖乖走了,他,终究不如星浅那么重要。
“我说过,星浅已经是映墨的责任了,和我……和我……和我无关!你才是我的责任!”心一急,郁归颢冲口而出。
“我……没有听错吧?”封潇辰的声音有点发抖。
“你他妈的敢质疑我的话?等你出来我杀了你!”
“颢颢,我爱你!”
喜欢,是一种感觉。
而爱,是一种责任。
封潇辰这么说,表示——郁归颢于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心爱之人,更是一种责任。
“肉麻死了!”郁归颢咕哝着,虽不情愿,但还是回应道:“知道了!一样的!”
“一样的?什么一样的?”封潇辰装傻。
“%*^&……你啦!”
“啊?”
“%*^&……你啦!”
“什么?”
“爱你啦!”
“有你这么说,我死也甘愿了!”
“我说过,救不了你,我就陪你去死!”
“你们谁都不需要死!”季星浅插话道。
“啊?”
“其实我刚刚忘了说,这个石头靠武力弄不碎,可是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弄碎他的!”季星浅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耍我们?”郁归颢不相信地看着他,没错啊!这还是他漂漂单纯的星浅嘛!
“没有啦!我只是想听你们表白嘛!”季星浅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秋映墨的怀里。
“你变坏了哦!”秋映墨宠溺地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了,你快点告诉他们怎么打碎石头吧!看他们急的!”
“只要先把这些石头冰封起来,再猛地用烈火去烧,在热胀冷缩中,石头就会裂开了,到时候封大哥就可以出来了。这个方法别人也许不成,但你们绝对可以!你们一个可以驾驭火,一个可以驾驭水,这对你们来说太简单了。”
秋映墨嘟了嘟嘴:“又要浪费力气了。”
不过他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按照季星浅说的配合郁归颢成功地弄碎的石块。
封潇辰一出来,抱着郁归颢就吻了起来,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自是投入陶醉。
“龙昀呢?”虽然现在才发现已经算是够迟钝的了,可秋映墨毕竟是几个人中第一个发现少了一个人的。
“不好!我没在意!他不会……死了吧?”封潇辰推测道。
“那干爹岂不是要伤心死了?”季星浅很是担心。
“不怕!首先,你那个变态干爹知道他死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要挟你认他为亲爹了,其次,我可以保证,他没有死!”
其实,刚刚早在萧擎说要他们陪葬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密切注意龙昀的动向了,他清楚地看到他是往潭水的方向跑去的,可是他嫌潭水脏,不愿意游泳走,所以也就装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他没死,那人呢?”季星浅四处张望着,想找寻出龙昀的所在。
“他,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郁归颢敷衍着,仰头望了望崖顶:“映墨,上去你没有问题吧?”
“当然!我这么厉害的!”
的确,在看了刚刚秋映墨逃命时的那种速度和脚底功夫后再没有人会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了。
于是,四个人很轻松地就飞身上了崖顶,而崖顶上的景象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原本守在上面的上万人马如今一个不留,只留下一片片血迹,只是,连一个尸体都没有。
“这是——?”封潇辰也不禁疑惑起来,没有道理啊!他的手下向来是纪律严明,即使是战死,也要在临死前留下线索或是些暗号告诉教中的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而且这么多人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太奇怪了吧!
“刚刚那个臭老头不是说他已经派人上来袭击了吗?会不会是大家都被杀了?”秋映墨推测道。
“那岂不是说……贤爷爷他……”季星浅的声音在发抖,他最亲的人不是爹娘,而是从小霸着他不放的贤爷爷,如果贤爷爷出了什么意外,他的生命也会有所不同的。
“节哀顺便!”封潇辰四个字说得干净利落——反正事不关己。
郁归颢眼神稍稍斜了斜,眼尖地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大树后有一人影,随即一枚飞镖打了过去:“是谁?出来!”
“我!”
熟悉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龙昀。
“龙大哥!你果然没有死!”季星浅开心地奔了过去,亲热地抱住龙昀:“如果你死了,干爹一定会很伤心的!”
“呵呵……我运气好嘛!”龙昀看了看郁归颢,解释道:“我……我当时看到山洞要倒塌,一时太过于慌张,跑错了方向,结果掉进了那个潭水里面,我只好拼命地游,后来等我能够冒出水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后面的那个小湖里了,我想不知道你们得救了没有,就跑过来找你们,这么巧,你们都出来了……”
“的确很巧啊!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了?”郁归颢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说不知道是假,正确的说法是,一切都是按照计划中的在进行……
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杀戮是怎样进行的,不过有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赢家一定是他!
郁归颢先是垂下眼睛想了一会儿,接着下了决定:“我们先回去那个小村子,反正现在就我们五个人,随便找几个人家借宿也不是什么难事。”
“借宿?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种破地方?”说白了,秋映墨始终是一个被娇生惯养惯了的小少爷,最怕的就是吃苦。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相信这万来人会凭空蒸发了不成!不把他们找出来,不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颢颢做什么我都支持!”封潇辰果然很听话。
“不找到贤爷爷我也不要走!”
“星浅,我留下来保护你!”
“那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见大家都赞同,郁归颢酷酷地在前面领路准备回去小村庄再从长计议,只是——走了一个时辰后,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把大家带迷路了!
龙昀实在按捺不住,说:“还是让我来带路吧好不好?”
郁归颢哀怨的眼神立即漂了过来:“你不信任我!”
“我信任你啊!可是在让你这样搞下去的话,我们连晚饭也不要吃了!”
-_-//////
伤人!他还不如直接说不信任好了。
于是,带路人换成了龙昀,龙昀对这片林子似乎很是熟悉,七绕八绕的眼见就要走出林子了,他却突然在一株大树下停了下来。
“怎么了?”郁归颢明知故问,他知道龙昀已经装不下去了,好戏现在正要上演。
“哈哈哈哈……星浅,你有没有觉得身体突然软弱无力?”龙昀一改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脸色狰狞。
星浅?郁归颢一愣,他怎么会专门针对星浅?
季星浅晃了晃,最后靠在秋映墨的身上:“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全身软软的感觉。”
“放心好了!你不是中了什么毒,只不过暂时失去武功而已。”
“武功?我本来就没有啊!龙大哥,你在玩什么啊?”季星浅不解地看向龙昀。
“少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吗?”
“真正身份?”更不明白了。
“你们骗得了其他人骗不了我!那个什么季贤的,绝对不是什么夜帝!本来我还当真了,但是你露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狂浪告诉过我,在几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他看到夜帝腰间挂有一个奇特的玉佩饰物,为了亲手替他爹报仇,他在山洞中设置的机关的破解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拥有那样的玉佩,而我也清楚地看到那块玉佩是属于你的,至于那只一直乔装打扮跟着你的怪鸟也证实了就是夜帝的灵兽——雪鹰,更何况一路走来,你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么了解,除了夜帝还有谁会有这样的见识?(颢颢:你看不起人!人家就是没有这样的见识又怎样?人家就是不爱读书又怎样?5555~~~~~~难道我一路走来表现得还不够优秀吗?为什么怀疑星浅都不怀疑我?55555~~~~~~)你还有什么话说?所以,在山洞的时候我偷偷地在你身上洒了点风银粉,虽然它本身是无毒的,可是一旦遇到忍冬树上飘下来的毛絮就会使你丧失武功,浑身无力,其效力和十香软筋散是一样的,只是更不易被人察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皇子吗?怎么知道这么多江湖上的事情?”话说到这份上了,可季星浅还是不懂。
“答案很简单!因为他根本不是什么皇子!!!!”郁归颢中气十足地揭晓答案。
“这么说,我的皇帝干爹也是假的喽!”这下他学聪明了,试着推测出多一些的东西。
“他是真的,不过我们面前的这位仁兄的伪装技巧太过于好了,连那个当爹的也被骗了,当然,那个臭老头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根本忘了他那个叫‘龙昀’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了。”
“你知道我不是龙昀?”“龙昀”心里隐隐觉着有些不妙,可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其实他也一直知道郁归颢对他存有怀疑,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郁归颢会知道他不是龙昀,如果保有龙昀这样的皇子身份,郁归颢即使是对他有怀疑,却也不会猜想到他的真正目的,可是,如果知道他并非龙昀,那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我不但知道你不是龙昀,还知道你是易容手祝小峰,更知道你是狂风之孙狂浪之子!”
“你……你……”祝小峰越发慌张起来,他有种自始至终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
“我很帅是吧?”郁归颢就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祝小峰冷笑一声,伸手把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就算你知道了那又怎样?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你以为你还可以掌控得了吗?”
“现在的情况?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是我们四对一好不好?”郁归颢数了数人数,觉得自己这边占有很大的优势。
“是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你不是想知道你们那一大帮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吗?我可以告诉你,他们都已经死了!他们人的确很多,武功也不弱,可是我们从西域带来的武士也很多,也很强。更何况,我们还有你们想不到的武器!”
说着,祝小峰拍了拍手,瞬间,黑压压的人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把几个人团团围住。
祝小峰邪气地扬起了嘴角:“我们是不是该数数看,现在是几对四啊?不对!我忘了,我们的‘夜帝’大人已经如同废人了,根本帮不了你们什么忙是不是?”
言语间,尽是皆在掌握的自信。
“不要说我对你们中原武林不了解,我虽是西域人,却是生于中原,长于中原,我知道夜帝的传奇,也知道他的深不可测,所以我会防范于未然,尽管我有必胜的把握,却一点都不敢大意,我把夜帝的武功废掉了,任凭他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我的对手了!哈哈哈……”
“我真的是低估了你的狠毒呢!我原来以为狂浪不知道夜帝的深浅,太过于自信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你知道,他岂会不知?你一直知道那只彩色的鸟就是雪鹰,也知道它是魈蟒的克星,却什么也不说,一路带着它去见你爹和他的魈蟒……你爹是被你害死的!”郁归颢重新审视了眼前的男子,语气中很是不屑,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居然连自己的亲爹都要害。
“那又怎样?只要有他在,有他的魈蟒在,我就永远只是他的儿子,只是少主,我要的不是这种虚假的头衔,我要的是实权!这样有什么不对吗?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吗?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好!很好!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我就更可以肯定你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我有没有存在的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已经没有存在的可能了!你看看周围的人,是不是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我就是要让你们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这样才够劲!”祝小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手段高超,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啊!啊!”秋映墨看到了周围人的脸孔,大叫三声。
“郁大哥,这不都是在映墨家里面死掉的那些人吗?他们怎么又活过来了?”季星浅虽紧张,可反应远不如秋映墨那么激烈。
没错,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正是在千秋山庄暴毙的那一批,只是,和以前相比,他们的眼神都太过于暗淡无光了。
“星浅,你的郁大哥什么也解释不了,因为这个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如果你一辈子都这样软软的没有武功,我真的不介意把你留在身边,到底这么绝色的人我见的还不多。”祝小峰很满意他们的反应。
“P话!什么见的不多?根本就是没有比星浅更漂亮的人了嘛!”秋映墨扮了个鬼脸。
“我听说西域有一种毒叫做‘还魂药粉’,以河豚毒素为主,取于河豚内脏,微量即可致人于死地,关键在于剂量。除河豚毒素外还含有蟾蜍毒素,能引起人极强烈的幻觉,并能影响人的心志和感觉。这种毒可以通过皮肤渗入人的体内,使其心跳变慢,脉搏微弱,就好象死了一样。”郁归颢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却又见到了祝小峰的紧张,他刻意地顿了顿,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在何时让他们中上这种毒的,可是你们的意图很明显,可以一箭双雕,一方面陷千秋山庄于不义,另一方面可以把他们收为己用。山药是一种解药,能使人从假死状态中苏醒,而曼佗罗则是传统的麻醉剂,所以,中了‘还魂药粉’的人只要再吃一种含有山药和曼佗罗的药剂就会保持半昏迷的麻醉状态,于是成了任人摆布的还魂尸!祝小峰,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太迟了!太迟了!”祝小峰叫嚣着。
实际上,被郁归颢这么一说,他真的有些慌了,因为既然他知道得这么详细,没道理不采取任何措施。如今,祝小峰只能安慰自己说郁归颢是现在才恍然大悟的。
郁归颢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说:“现在知道的确是迟了点哦!不过,如果我有在你给他们吃山药和曼佗罗之前就给他们吃了天山雪莲和血人参制成的解毒圣药,你说会如何?”
“天山雪莲和血人参~~~~~?”祝小峰的声音在抖:“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
“这在‘暗夜宫殿’中算不了什么。”郁归颢轻描淡写。
“你~~~~~~你才是~~~~~~~~~~~~~~~”
“对!我才是!你有够猪脑的哎!”
“你不要得意!我还有西域武士呢!”祝小峰总算抓到了救命稻草。
“西域武士?就是你带来的那些‘御林军’吗?对了,还有在我们进山洞后反攻出去的那批人是吧?”郁归颢笑了起来:“你以为在崖顶的斑斑血迹是谁的吗?你以为那些西域武士可以敌得过整个中原武林吗?”
“……………………”此时的祝小峰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抱歉!害你输的那么没面子!”
“我……我……你们不想知道真正的龙昀在哪里吗?”这是他最后的王牌了。
“他?他现在应该在皇宫好好地呆着了吧?”郁归颢气定神闲地瞄了瞄粘着季星浅至今不肯回归的小白,补充道:“天底下没有小白找不到的人。”
终于,祝小峰绝望了,垂下了头:“可以让我死个明白吗?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龙昀的?”
“这个嘛~~~~~~~哎!不是我说你,你的破绽也实在太多了吧?在我们初识的时候,你说你对武林一无所知,却知道映墨是武林盟主,后来你背着我们放烟花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那一次不仅是映墨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还看到在某处以同样的烟花回应了你,这也是我找到西里镇那群匪人的根据地的原因,也幸亏你那一次,让我知道了你们的联络方式,于是我让小白带口信和我制好的烟花给各大门派,让他们在夜间燃放,如果看到有同样的烟花在附近亮起,那就是贼窝所在,所以他们才会那么顺利就搞定一直解决不了的麻烦的。当然,除此之外,你处处诱导大家把矛头指向夜帝也实在是很可疑,还有,你说你爱映墨,我却看不出一点你爱他的样子,我故意当着你的面欺负他,你不但不觉得心疼,还看得很开心;身为皇子,却甘愿受我指使,没有皇族应有的气势和骄傲。最后,那次在千水客栈,映墨失手被抓也是你故意的吧?”
郁归颢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一点也不气喘。
而祝小峰原本觉得自己很完美的表现在郁归颢这么一点破下竟是破绽百出。
“好了!多的我不说了,各位,害你们吃这么多苦的罪魁祸首就在你们面前,就任由你们处置了!”
“等一下!季星浅他是你们的宝贝吧?他中的毒你们想不想要解药?”人说急中生智,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你那个毒只对有武功的人有用,星浅一点武功也没有,他之所以觉得浑身软软的,大概是饿的吧!再见喽!不对!是永不再见喽!”
郁归颢挥了挥手,和封潇辰、秋映墨、季星浅四人潇洒离去。小白,你不要闹啦!你不是人嘛!好!好!好!郁归颢、封潇辰、秋映墨、季星浅和小白五人潇洒离去。-_-//////。把烂摊子留给别人去收拾了。
……
…………
………………
“颢颢,你好像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绕这么一个大弯子啊?”
“好玩嘛!”
世界上最没责任心的就是这种人,别人火烧眉毛,焦头烂额,他却为了好玩,而迟迟不去救人,拖着慢慢玩。
“郁归颢啊!你满聪明的嘛!想不到龙昀……不对,是祝小峰的表现居然被你看出这么多漏洞!”
郁归颢呵呵一笑:“其实他最主要的破绽我刚刚为了顾全你的面子,没有说——我不相信身为一个皇子,阅尽无数美人,居然会眼光差到这种程度。”
“眼光差?”封潇辰反问。
“对啊!居然会看上他!”郁归颢坏笑着指了指秋映墨。
“郁大哥!”秋映墨还没发作,季星浅就率先叫了起来。
“呦~~~~~~~~还没成他的人,就帮他抱不平了。以后嫁给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哦!”
季星浅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把头埋在秋映墨的怀里,半天不肯起来。
“你说的没错!他眼光差才会看上我,说明我的确够差劲,可是不知道星浅在我们两人之间选了差劲的我,是不是表示某人比我还差劲呢?”
多日的磨合,秋映墨是越来越知道如何和郁归颢抬杠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成天被郁归颢耍的团团转的青涩少年了。
“潇辰,他说我差劲哎!你心不心疼?心疼就去揍他!”郁归颢转而向封潇辰撒起娇来。
“这……”封潇辰为难到看着秋映墨,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好·你不打他就表示你不爱我!”
这样的狠话都亮出来了,封潇辰再不情愿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刀光剑影。
郁归颢奸笑着看两人你来我往大打出手,悄悄对终于肯“认祖归宗”的小白吩咐道:“去散布消息,就说武林风波再起,武林盟主和檠天教教主势不两立。夜帝发话,不管是黑道白道,若是血性男儿,就拼个痛快!”
小白脸色古怪地飞走去完成任务了。
郁归颢则慢慢挪向季星浅:“星浅啊!我们来打赌好不好?”
“打赌?好啊·我还没有玩过呢!赌什么呢?”
“就赌他们谁赢,我赌潇辰!”
“可是我也想赌封大哥赢。”
“那好吧!我赌映墨好了。”
“郁大哥,你什么都让着我,真是太好了!”
“那是自然,谁叫你是我的星浅嘛!不过,打赌可是要有赌注的哦!”
“赌注?”
“对!这样吧!我们的赌注就是一个吻。我赢了你给我一个吻,你赢了我给你一个吻。平手就各给对方一个吻好不好?
“好!”季星浅甜甜地答应了。
“郁——归——颢——!你给我可以一点!”
同样的台词出自刚刚还在拼死拼活的两个人口中。

不管未来会如何,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是一片精彩,尽管依旧打闹,拌嘴,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彼此间建立的感情怕是谁也拆散、离间不了的了,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或是朦朦胧胧的第四类感情。
这一生,他们都离不了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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