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變成一些七彩的泡泡及那些相去不遠的東西
艾莉兒把自己蜷縮在天鵝絨布的椅子裡,雙手環抱著雙腿,臉頰枕在膝蓋上。奢榮的椅子前方靜置著米白色純羊毛拖鞋,看起來就像它穿起來那樣的舒適,米白色在酒紅地毯的映襯下更顯溫暖。她用手指輕柔的撫弄小腿光滑的肌膚,那是她以前不曾擁有過的。她微微的調整姿勢,讓自己更陷入那柔軟的織物裡幾吋。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用腳指尖摩挲著椅套上絢麗的花紋,一遍又一遍,直到她閉上眼都能描繪出那個輪廓。
她想要哭泣。艾莉兒瞪著自己勻稱漂亮的腳踝,突然有種想要將那種完美破壞殆盡的衝動。隨便用什麼都好,即使只是她自己的指甲,她要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留下血色的繁複的圖騰,刻畫黑暗的詛咒的魔法。她願意再失去一些什麼東西好換來永世的救贖。對於她逐漸死去的心的救贖。但她明白這次不會再有人聽到自己的願望。
天花板上掛著閃爍著各種色彩的水晶弔燈,艾莉兒自嘲的想著自己最後是否也會變得那麼美麗。柔和的光線照耀在躺在拖鞋不遠處的一樣銀器上,卻反射出令人驚訝的刺眼的光。艾莉兒退進椅子的角落,把自己縮得更小一點,好像這樣就可以遠離那躺在地毯上的銀器。不,那不僅僅是一樣銀器,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告訴她,那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只要在正確的地方輕輕向下一壓......
她把臉整個埋進膝蓋裡。不,不,不,這不是她一開始來到這地方的目的。「我不是來這裡殺人的!」她對著空無一人的寢房大吼,而回應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在房裡回蕩的「殺人的...」「殺人的...」。那有如指控般的回聲逼得她快要發瘋。她想把椅子上點綴著金色流蘇的暗紅色天鵝絨抱枕砸在地上──但她沒有,因為這麼做除了讓她心情更糟之外不會有任何幫助。
在瞪著那閃閃發亮的凶器大概有一世紀那麼久之後,她僵硬地從椅子裡爬起來,忽略地上柔軟的拖鞋,赤腳走向匕首。金屬從指尖帶走她的體溫,艾莉兒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她感覺手掌不停的沁出汗,把匕首弄得滑不溜丟以致於她無法穩固的握著。她每一秒都在懷疑下一秒那匕首就會像一隻萬惡的蛇一樣溜出她的掌控。她赤腳離開了自己的房間,而宴會過後的午夜沒有半個士兵在走廊上巡視。所有的燈都被吹熄,月光把她的影子拉長在走廊的地板上。
註:艾莉兒為迪士尼動畫"小美人魚"(Little Mermaid)裡女主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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