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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6 23:13| 字数 25,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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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ehn 于 2012-2-13 09:48 编辑
感言什麼的:
繳出了一開始即打定主意要分析的KuF評論,雖仍因萬般拖沓而期間充滿了不完整、仍需列舉細說之處,但作到這程度也暫時算了卻一樁心事了。
如果早知道內容簡介部份跟論文情況一般…意外地花費最多心神…一小時只能處理兩章神馬的,我就死都不弄那部份了啊啊啊。(面色發白離去)
醒後再度重看,無顏見人地發覺…多少漏洞缺失,到底差了多少東西啊啊啊ORZ
現在一心只想修正補充什麼的~~
参与者:fe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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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內容:(由於語法會干擾的問題,去掉原帖中的引用以將全文引用)
剛好看到有人提到這個故事到底再說些什麼,由於自己很喜歡這篇文,並意外發現回覆的篇數頗少,於是決定來評論分析一下,希望能讓這篇短文再度喚起更多它應得的關注;事實上文中所借用的典故,以及所運用的相關隱喻十分有趣,我相當感謝譯者挑選了它來引介。
在面對著題名相當清楚取材於何的情況,不得不先提一下這篇衍生文的核心題材角色──Orpheus(Ὀρφεύς)此一傳說人物的身世。而以下這些敘述,作為古希臘文化遺產──神話中的一部分,在網上都能找到公眾分享的資料:
能歌善奏的Orpheus
這個神話人物的形象大約自西元前六世紀開始出現在希臘文學中,Orpheus,希臘神話中傳奇的音樂家兼詩人,擅長歌唱及彈奏豎琴,據說其演奏時能使木石生悲、猛獸俯首,給人群帶來禮節及秩序,在另一則取金羊毛的神話中,這位詩人也有一段戲份,當那些眾所周知,專門迷惑水手們,使船隻觸礁沉默的人首鳥身的海妖塞壬(Siren)出場時Orpheus用他的琴音勝過了她們的歌聲,保住船隻和眾人性命。
他的母親是宙斯之女Calliope(Καλλιόπη,意:美妙的聲音),掌管英雄史詩(最初形象可能為音樂之神,擅於演奏一切樂器),並為九位繆思中最年長也最有智慧的一位,父親可能是阿波羅(另有一說,此處不重要),Orpheus有一個兄弟Linos,同樣也是著名的樂手。
除了可找到其傳說的大量相關文獻外,Orpheus這一角色和其相關神話自然地也不只一次在藝術創作中被當成題材使用,音樂、詩歌、敘事作品和繪畫,還有電影,就我手邊印出的資料1 上記載,從它出現開始…一路到二十世紀都還是很熱門的題材。
而Orpheus的音樂長才(歌聲、豎琴),Orpheus之死,以及他與Eurydike(Ευρυδίκη)之間的悲劇性的愛情(Eurydike之死、Orpheus下冥府)都是很具代表性的,此角色生平的重要環節,也是常被獨立提出來借用、隱喻,再創造的母題。
當然,從HP和SS的特質來看,此文顯然不是借用Orpheus傳奇性的歌喉或音樂天賦,也不是Eurydike身為仙女這點,沒有對應著冥王冥后的角色,亦不包含被蛇咬噬腳踝而亡或者以自身特殊能力抵禦三頭犬的母題。
事實上這篇《欧律狄刻之歌》(Hymn to Eurydike)僅運用了Orpheus和Eurydike兩人之間那段(也許是著名到不能再著名的)冥界往返劇情──這個主題成為安插在本文首尾的母題,來隱喻著HP和SS兩人所象徵的人物,以及他們全文中身處的處境及背景。
Orpheus和Eurydike在哪裡
首先,先抓出這篇短文中所用的,關於這段神話的小小隱喻,它們分別出現在三個段落:
一開始是首段第一句,Harry的發言:
“多少次了?”那臭小子说道,“有多少次我跟着你走下这黑暗的地窖?我得一直这么一个人回去么?”
("How many times," said the brat, "have I gone down--have I descended into darkness after you? Am I always going to keep coming back alone?")
作者在此文開頭即安排了這樣的發言,無論說話者是否有自覺(刻意聯想或巧合相應),這句話都點出(若忽略題名的話則是稍微隱喻)了Harry自身的處境有若Orpheus:即使一直隨在Severus身後走入黑暗之中,卻無法如所意圖地帶著對方(愛人)離開地窖(返回人世)。此句發言中與原始題材的異處:「走下(地窖)」與「多次相關行為」清楚反應了兩人在文中的實際情形(別忘了Orpheus只有一次機會),而其餘則應和著神話中相關的劇情,句中的「走入黑暗」及「獨自返回」都是關鍵處。
第二次的暗喻則簡單且清楚地出現在第六段裡,只用了一個名字:
(*譯文似乎正好在此處漏了一句的後半段,Shacklebolt出場的短暫戲份。慣性以為來人是誰的教授真是心神動搖啊嘖嘖。原文:The fireplace flared to life and Severus whipped around to snarl, "Come to play Orpheus?" at it, but it was Shacklebolt asking after the Wolfsbane, was it ready--as though perhaps Severus had simply forgotten to brew it, or forgotten how, or run short of an ingredient and put it off for a day.)
"Come to play Orpheus?" 這句教授的發言,由於名前沒有逗點分隔,也不是("Come and play, Orpheus." 這是玩/彈奏之意時比較可能的說法,友人言。更最不可能為褻玩Orpheus的情況下,)剩下的選項…我只能傾向於它的直翻之意並非彈琴,而為諷刺意味的:「你以為你是Orpheus嗎?」2(直翻:前來飾演俄耳甫斯?)呼應著前文裡,教授對Harry一再到訪有如救贖──感到多餘且不必要的觀點,以及Harry首段關於步入黑暗的發言。
從這句話當中的含義可察覺到的是兩人的關係仍(或許有著拉鋸進退)有如停留在Orpheus下往冥界的情節中,Severus仍留在他的地窖裡,並未離開,而這也正是教授直覺地如此用Orpheus直呼著Harry,這個一再踏入冥界/地窖找尋他的男孩的原因。
而最後的隱喻則在文末,並以Severus發言作為結尾,意義和位置都極其對應Harry所提出的首句,或許應視為作者在結構上的巧妙刻意安排:
*不,俄耳甫斯*,Severus疯狂地想着,*别回到那个活人的世界里去!*
“Harry,”Snape轻声说:“等等。别转过头去。”(*別轉過身來)
從這兩個句子可以很明白地看到,教授在某種抉擇當頭完全自發地置身於Eurydike的情境中,當他的Orpheus要回到人世/離開地窖(從前文對話來看,也許不會再度回頭)時,他說出了那個關鍵詞(原始神話題材裡Orpheus被囑咐的事項,悲劇關鍵),而這也同樣是全文裡…最關鍵的一句,這點且容後提及。
在從文中揪出上述幾處隱喻後,可以來繼續處理其它部份了。有鑑於此文篇幅並不長,底下是一些歸整在一起的,應當討論的要素,包含了題材處理、角色刻劃和主題探討…等傳統文學評論的切入點。
黑暗中的Eurydike:一段懸而未決的關係
如前頭提及的,Orpheus常作為題材角色在各種創作中出現,他和Eurydike這段故事或作為母題或作為主題,經由各種細節或情節的搬動,有著各種變化及再創造後的面貌,有的作品中這對愛人仍一起回到了地表,有的作品中強調的是角色象徵的時代社會意義,有的則沒變動那麼多,仍相當程度地符合原始題材,將之詮釋呈顯出來。
──是的,有若同人創作向來在做的事。(其實相當程度上,現今的同人活動開端也許早在民間藝術中就出現,在一個個傳說中經由每個口頭傳頌添加/修改了不同的部份。)此處就不多加細說,繼續回到文本本身。
綜合前述種種,無論從哪個面向來看,與神話最原始的樣貌精神相當程度上不謀而合,這篇《欧律狄刻之歌》都是一個…義無反顧在黑暗之中追隨愛人而行,並或許從某種視角(如教授即厭惡並聲稱)是帶著救贖希望的故事。只是這樣的暗中行走過程,更加存於精神層面上,並不十分外顯地靜靜展示著。
此文的時間點安排在戰後,除了印記消失、其他角色和鄧不利多(似乎)都還活著以外,以外其餘細節則不清楚──也相當程度地無關緊要。事實上除了存在於這空間/兩人間所發生的事之外的要素幾乎都被排除了,除了主角兩人對話中所呈顯的信息可稍加窺見關係變化/其他角色情形外,情節多圍繞在不同時刻裡Severus獨自沈浸著的以Harry為軸心的思緒之間,而此文中他幾乎──此外並無其他明確指出的場景──僅待在地窖的私人房間裡,在對比上一如身處冥界的Eurydike,我假定作者是為了營造一個符合題材背景的情境。
全文主題是什麼呢?從敘事方式和選擇的三處隱喻來看,顯然在這個短篇裡,作者選擇處理並呈顯的是兩人之間某一段──不穩定卻又看似停滯不前的,暗潮洶湧而最終必須做出了斷/抉擇的關係。
這段關係裡頭有著懷疑(第一段裡Harry的發言:“你*还是*不相信我,Snape?”),有著言詞交流間的否認與攻防(第二段中兩人的一來一往)以及憤怒和衝突(同一段中,那只碎掉的酒杯),但也存在著始終不變的保護(第三段的決意跟隨)、同樣由言詞帶來的樂趣(同段尾末Harry的大笑),和相互信任(第五段,雖然一方並不承認),而在同樣的段落,這樣朦朧曖昧不明的一來一往終究被打破了:
Harry 的直白提問:“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以及“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你?我一直在等,Snape。我已经保持沉默,好教你用不着自己开口要求——我已经面对过我所有的魔鬼——”
雖然無法判定實際上文中的時間又流逝了多久,但此段劇情安排,在如此打開天窗說亮話的表白之後,兩人關係繼而有了某種關鍵性的…變化,更確切地說,這樣的變化實則呈顯在被動一方的心境上。
相較於全中文Harry一貫堅定的態度及姿態──好比那個,不能當朋友就至少是敵人,非要有什麼深刻的繫絆關係(第四段),或者一直到尾末都仍出現在教授房間(從文間推斷,至少經過了以年為基礎單位計算的時日),可以看到他積極有力的坦明態度從第一段到第七段都未曾變化,──由於敘事視角的選擇及安排,有如反差般對比的Severus一端心思顯然相當…糾結。他是被動的、不信的,甚至於諷刺著激怒以逼人離去(見第二、五段中的衝突),並自覺懷抱著黑暗,喊著:”…我不需要救赎!”(第五段)的。
而此文中的「黑暗」(darkness),或許不僅僅如一開始所可能指稱著實際地理環境(地窖),它的含義從教授的回答:“…如果你孱弱的智力无法区分你自身罪恶欲望的黑暗(black),和我灵魂的黑暗。”(第一段)中可見,如同一個抽象的概念,這裡的「黑暗」除了外部世界所指,也許還包含著心靈層面──或者說是本質上的。誠如第六段裡的敘述,教授的想法:“…那笨蛋在自己身后追了很长很长的路,也许如他所说,一直深入黑暗(dark)。在战争期间,他们都远离光明——至少有一点。”來看,也很好地補證這樣的假設。
也就是說,那些所謂的「黑暗」包含了──以此文當中的敘述為主──過往年輕時錯誤選擇造成的罪孽、兩人關係前期的那些作為、靈魂本質的黑暗、年輕人的罪惡欲望、戰爭時期各種意義上的黑暗…等,或許還含括了手臂上最終消失了的那個印記。當然,還有那個…作為文中教授始終未離開之處的地窖,不只現實意義層面,它同等象徵著一種精神上的自我禁錮。
所以文中許多篇幅,皆可說集中在處理這樣的角色內部問題,以讓最終的選擇不顯突兀。除卻那些實際互動時刻外,Severus內心的變化(或者說──總算自我坦承的過程)可以從一些敘述中逐見端倪:
雖然與其同時Severus的自我不斷強調恨一直存在著,然而他「干净的皮肤成了Potter的印记。」(第四段),在回想與周遭人等得關係時「而Dumbledore——男孩那时说的突然话闯进脑海代替了Dumbledore——」(第四段)…種種跡象一再表明了對方在他不願意識到的內心某處存在著的重要性。
…Severus试图用几句话向自己描述他自己说不完的漫长过去和那让人恼火的男孩。虽然真正的原因总是呼之欲出,他还是不知道这感觉的颜色。是红的?紫的?还是黄的?绿的?(第二段)
像是,憎恨的背後會有著什麼?Severus思索著憎恨的本質及兩人之間過往時,心中那個無法歸類色別,或者,不願承認/面對的感覺,也在最後透過自我歸結得到了一個答案(見第七段),從當中的一些敘述來推敲,代表感受的「白色」更像是某種未知心情以及可能蘊含著的恐懼。那是他面對Harry時最終意識到的某種無以名狀而只能用「深邃」,並使其「深深陷入眼前这片白」(第七段)來形容的心境。
另外,一如前文所提及的,在那段衝破障礙的表白(“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之後,當敘述到Severus一方的心境時,當中的感受則開始轉向「迷茫」並「满是不明的怒气」。(第六段)若說還有什麼跡象足以表徵的話,或許可以看看同段中,向來精明幹練的魔藥大師忘了什麼。不得不說其實他是期待著某人再度作為Orpheus前來的,畢竟對於這種…性格的角色而言,以話語怒斥掩蓋之下彷若嗤之以鼻的往往就是真心希冀的事物。
好比說,下面這句話就完全說明了這個總算被逼到極限,無法繼續自我欺瞞的男人的真實想法:
*不,俄耳甫斯*,Severus疯狂地想着,*别回到那个活人的世界里去!*
神話故事的悲劇性結局裡,Orpheus獨自回到了人世,而完全陷入角色情境卻自我禁錮待在黃泉國度/地窖內的Severus至此顯然驚慌著,不願見到他所熟知的這樣的終局。
不,甚至真相早出現在更早之前。那句:「你以為你是Orpheus嗎?」雖然是憤怒譏諷之語,但…會這樣直接聯想並套用對比(角色原型可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啊),恐怕在教授心中早就默認了…恨意以外的…那些感受部份。
於是在最後,作者將這樣的心理轉變/劇烈的自我坦承以角色的一句暗喻、一個無法壓抑之下最終的坦承,來象徵著一段不穩定關係的結束。這個安靜且簡要的結尾或許甚至是全文最高潮處──也就是說,這段關係不再是懸而未決或者不穩定的,他們兩人各執一個隱喻,年輕的那個不滿抱怨著,追逐著開始;年長的那人則再也無法按捺,親口標下了句點。
那個最為關鍵,而不知典故幾乎就會在理解上失之交臂──使結局顯得有些隱晦的句子是:
“Harry,”Snape轻声说:“等等。别转过头去。”
(*這個句子與友人討論後,共識是「別轉過身來」的可能性較高。理由另述。)
在原始故事裡,一如希臘神祇反應著世俗人性血肉,當被告誡不得轉頭,否則將會失去妻子的Orpheus仍「受渴慕和好奇所驅使,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她(Eurydike)又陷入了冥府之中」3 ,這個轉頭是整齣悲劇中的決定性關鍵處,也象徵著絕對且永恆的別離。所以此文中Severus的發言即為──為了制止Orpheus永遠地離去,他輕聲說出了那個最後的隱喻:"Wait. Don't turn around."
從原始典故來看,轉頭回望即意味著天人永隔,所以反之若非轉身,Orpheus終能帶回他的愛人,如同有些以此題材為軸心的創作會採取的安排作法,一個通過考驗之後的喜劇。
然而在此處原先我無法十分確定,究竟Harry離開前,在他的位置上是背對著又或面對著教授,如果是背對,那麼這裡所謂「別轉過身」的意思便是Severus要跟隨著這名年輕人走出地窖;若是面對,那句低語則意味著Severus試著讓他的Orpheus永遠留下。
但和朋友討論了一下既定語境用法4 ,再從引用的原始典故來看,前者的假設顯然較為合理適切(一回首Eurydike就會立即被帶回冥府)。
也許,究竟是哪一個解釋這件事也並不是那麼重要了──在這篇短文創作裡,人世也好,陰間也罷,自我禁錮著的Eurydike終究選擇了與他的所愛一起;要嘛這個年輕的Orpheus獲得留在地窖的權利,要嘛Severus跟著所愛走出他自我劃下的黑暗世界。
但無論如何,從那句終究被心中情感迫使,逼得輕聲吐露的…表白來看,他們終究擁有在人間和冥界來回穿梭的將來可能性,我是說,這畢竟不是真的生死兩界,沒有帷幕相隔,沒有三頭犬隔岸看守,不過是走出或長待地窖罷了。
再說,假使存在於精神上真正的黑暗都無法屏蔽、阻擋一個堅信於此數十載的人在最終動搖著說出那句…不要轉身,實際的外部環境又算的上什麼呢?
這樣的安排不是悲劇,絕對不是。只是…作者在美學上的選擇,以及角色的性格安排讓它看來如此隱晦罷了。不得不說典故真是好用的東西,在很多…意境上。以個人的觀點看來,那句本不為Eurydike所擁有而Severus脫口的台詞:「先別轉過身來。」實際上的意思就跟「別丟下我,我願隨你離開此地」的請求及允諾沒兩樣了…好個言外之意啊,言外之意。
總結來說,接下來的後續發展雖然留給讀者自行想像,但這樣的背景前提下,結尾之後的確很可能幾乎──沒有什麼急轉直下意外的話──是接續著某個充滿希望的開端的。
*1. 關於Orpheus的資料參考了Frenzel, Elisabeth. Stoffe der Weltliteratur. Ein Lexikon dichtungsgeschichtlicher Längsschnitte. 10. Aufl. Stuttgart: Kröner, 2005. 頁702-頁707。這類專業百科裡頭除了這些神話人物外,也會有…舉例而言:撒旦、梅林和亞瑟王,他們在歷史上的人物原型→經創作/傳說後的變化(題材史),以及相關衍生作品…等敘述。
*2. 友人:…就像是"Come to play God?"(字面上是「你是來扮演神的嗎?」但是實際的意思是「(你來這裡,是自己為你是神嗎(可以主宰/拯救的意思)?」
*3. 見註一。頁703。„ [...] Als er, von Sehnsucht und Neugier getrieben, doch zurüchblickt, sinkt sie zu den Schatten zurück.“
*4. 同樣摘自一位不願具名的友人解釋:Don't turn around通常比較沒有「不要回去」的意思,除非說妳要比較委婉地說『轉成面向活人國度』。這個段落我直覺會認為是「等等,先不要轉過來。」因為如果對方是要離開,通常是會對他說 "Wait, don't go (yet)!" 除非說這個發話者正在幫他整理衣服/別袖扣三小的,才比較可能會叫他"don't turn around",因為說這句話的重點是在轉身這個動作。所以這段是要Orpheus不要轉過頭來看她(Eurydice)的意思。如果要強調「離去」,不會用"turn around"。Turn around是個非常強調「(轉身)動作本身」的用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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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
1. 以下若未特別提及,此篇裡的衍生/二創文皆限定指稱Snarry文類,不再強調。
2. 這篇評論裡可能無法顧及敘事風格分析,這是我所知不多,能力薄弱的一環。
3. 譯名選用提及時皆以本文為基準。
4. 我其實是很懶的人,這篇東西會生出來純粹是作為送給作者的禮物。絕對沒有變相催那個什麼說好的後續呢的意思,嗯。
5. 有鑑於文中的不完整…這篇評論日後仍有編輯可能
戰爭與文本創作
「这是战争,这是为了和平的追求,这种生活有它的付出…」──摘自Krieg und Frieden後記。
由於這篇小說的類型側重十分清楚,我想在進一步剖開它以前先談談「戰爭」這個元素。
戰爭,一個單純的元素或概念,在許多創作中都成了相當重要的主題或母題。它在某些類型的文字創作裡總是特別明顯,好比神話、史詩、戰爭小說、間諜小說,或者,有時在衍生文類中偶能窺見的,風格和場景描述總能讓我帶著感傷之情想起的戰後文學與廢墟文學;這兩種因應二次世界大戰而生的類型,當中不乏對於這個在人類歷史上屢屢造成破壞,帶來難以磨滅巨大創傷的存在的嚴肅批判。
文學創作時常反映著現實。HP這套作品中也不例外──雖以個人立場真的不太願提及,但從一些線索來看,某種程度當中的戰爭可以視為…現實世界裡,Hitler的理念主張與二戰時期情況實際發生在魔法世界的版本。
以它們之間的相似關聯性,對應到此一歷史人物的象徵和位置,也就不免能理解,當這樣一個類型的人物存在時,這部童書裡的戰爭成份該當有多高。甚至可以說戰爭在這部作品裡總是等在那,作為敘事視角未見時刻仍潛伏著的暗潮,或者更進一步地作為眾人心裡惦記著,必須對應著展開行動或反應的深刻現實。而就衍生文類類型而言,略開詩歌(的確有人創作,為數較少)和我至今仍沒見過的戲劇(劇本)不提,相關的二創敘事文類裡,假若背景設定並非架空的平行宇宙(AU),則多半可依時間點以及敘事著重程度,以這個主題在文中的情形將它們簡單劃分為兩個類別:戰時與戰後。
那麼具體來說,戰時文又是怎樣的情形和範圍?衡量到這樣一場左右著角色們命運的戰爭是持續著的,多年前就已然展開的線性時間鬥爭,而情節中各環節只要不是展時描寫,多半都一直受其所影響、左右,所以前者定義當含括著戰事結束前哈利就學時的所有日子,並非單單指稱最終分出勝負的戰役(這也是此處不稱之為戰前文的原因);而戰後文,則直接了當地如名稱,含括了那條勝負分界線之後任創作者任意鋪陳假設的漫長歲月。
繼而從這樣的切入角度再往下細分則可發現,由於「戰爭」此一元素的份量在各篇文中受到作者的偏好及題材處理上的美學選擇,在衍生的不同類型文中出現時有著各種程度的放大及縮小(強化/弱化),我個人翻了一下腦海中不太可靠的記憶後,它們大致可依關聯的強-弱度歸整如下:
─────戰時───── ─────戰後─────
強 備戰描寫(中短篇、單篇) 暗黑向結局
時光旅行(受戰爭影響的動機) 戰後重建文(心靈、物質或魔法方面)
長篇正劇(敘事結構類似原作) 療傷看護
特殊情況(婚姻、連結、其他的時光旅行) 詛咒相關、奴隸文
校園生活(CP互動、角色個人內心) 特殊情況、新生活(戰後餘傷較少的)
弱 單篇小說(幽默、訓誡、肉戲…等,單一主題情境。)
從上面的排序可以清楚看出,關聯強度最高與最低的類型其實都(幾乎可說是)選擇了針對單一主題來強調,而它們之間的區別也就僅僅在於一個設計著情節緊繞「戰爭」開展,一個則選擇了另外的單一元素,好比內心焦慮、躊躇告白、一次懲處、誤會消解,或者兩人相處模式的改變,也可能是敘述角色心態轉變的前後因果…等作為它的主題來闡述。
而這篇高達三十幾萬字的長篇小說,也許從它磅礡的,巧妙地與某部世界名著一致的標題Krieg und Frieden《戰爭與和平》就能對照著HP的背景簡單地判斷──此文無疑當屬此前所提「備戰描寫」的那一類。事實上,文中主要角色們的生活、想法和劇情推進也的確相當程度地圍繞著戰爭而轉。
在處理這樣篇幅的作品時,我只能按部就班地先從它的內容著手。但不得不說,至少很慶幸的是它的登場角色沒像那部同名世界名著一樣高達五百多名,否則後續會碰觸到的人物分析這部份必然一開始就被直接放棄了。
Krieg und Frieden情節簡介
我的學習生涯後半裡時常被耳提面命,不得不牢記的重要教訓之一:翻開一本書,頭一件事就是先看目錄。目錄可以讓人快速地掌握一本書的內容結構,藉此看出它所側重的部份,以及整體偏向,先行判斷當中資訊是否為自己所需,抑或又只是一團飄過不送的浮雲。
於是在面對此文時,我個人也慣性地採取了在說些什麼以前,先一一截出它的章節篇名來看的作法。並滿意的在過程中發現,Krieg und Frieden中各章的個別主題同時也反映在它們的題名上──當然,HP所採取的策略也是如此。雖然只是創作環節中的某個小細節,但我個人特別喜歡這種常見的安排方式,主軸清楚,且易於在面對回顧需要時很快地抓出各章重點──特別是當閱讀者對創作中的原著背景已有熟悉認知的情況下。
而由於此文的篇幅甚巨,當中龐大的信息量難以隨意憑印象抽捻,於是在著手分析之前,底下則將循著文本分析時的慣例,先行整理各章情節簡介的部份。(此處採取標題及篇章編號列在概要前並未去除的作法,以利引用時方便與該章劇情作印證。)
Kapitel. 1 返回霍格沃兹
夜裡,哈利在德思禮家的壁櫥中回憶著戰役經過:小天狼星雖於此役倖存下來,但仍昏迷不醒,目前待在格里莫廣場12號由路平和克利切照料著。再度醒來時他收到鄧不利多的信,信中告知他由於情勢轉變,這個暑假必須返回霍格沃茲接受訓練課程。
由於哈利並未使用隨信附上的門鑰匙,麥格教授前來接人。哈利從校長處知悉他必須跟斯內普教授學習,對鄧不利多提出了「日後不再對他有任何隱瞞」的交換條件。晚餐後他看到一週六天的訓練課表,當中四天都屬斯內普的課程,早上八點開始──並自翌日起就要面對這件事。
Kapitel. 2 放弃还是接受
隔日哈利過早醒來,並準時8點到達地窖門口,被斯內普挑起怒火後,兩人繼而唇槍舌戰一陣後哈利選擇離去。他在湖邊哭泣並昏倒,醒時發覺已被經過的海格送入醫療翼,兩人針對給予魔藥隨即離去的斯內普有番交談。哈利再度因惡夢驚醒難以成眠,準時進入地窖並向斯內普表示自己願意繼續向其學習的決定。大腦封閉與魔藥課程結束後哈利意外地接過後者在課間為他費時釀造的無夢魔藥,道謝後高興離去。
Kapitel. 3 假期训练 1
哈利向麥格學習變形術課程,反覆練習的疲倦讓其隔日睡過約定時間,斯內普親自前往找人。當日課程為無聲咒及無杖魔法。哈利在午後與鄧不利多會面,不高興地得知他不得與朋友聯繫──但他們已先從鄧不利多處知道他接受訓練的事實。翌日突然接受戰鬥測驗評估後,哈利隨斯內普移行到了鄧不利多莊園,並被告知此後將多半在此地訓練。
接續半日的耐力訓練之後,哈利開始了下午的魔藥課程,並些微培養出對此門課程的興趣,釀製完將用在自身的強力鬆弛劑後,他發覺了魔藥大師眼中的贊許之意。
翌日,以及之後每個週六將慣例迎來的是龐弗雷夫人的治癒魔法課程,哈利完美地在當日學習過程中掌握了恢復咒,並等待著週日到來──一週中唯一的休息日。
Kapitel. 4 周日没有自由
斯內普向鄧不利多提出給哈利週日外加訓練課程的要求,直到他能真正抵禦挑釁。隨之被招來參與會話的哈利則藉由自身被魔藥大師言詞輕易挑起的憤怒證明了訓練的必要性。兩人在作為平靜身心之用的釣魚過程中和平交談,在年輕的救世主求證晨間那番挑釁言語的真實性之後,斯內普否認並透漏了他其實並不恨哈利的想法。
Kapitel. 5 聚会上的计划
回到霍格沃兹的當日中午,體驗了釣魚活動帶來益處的哈利心滿意足,而斟酌之後選擇不回應伏地魔召換的斯內普則因此錯過了此次聚會的一項重要決議──食死徒們將串連攝魂怪襲擊阿茲卡班。
Kapitel. 6 假期训练 2
翌日早晨的大腦封閉術課程裡,確認哈利對己擁有信任後,顯露疲色的斯內普開始教導這名學生引導自身體內魔力,其對結果的滿意表揚則讓哈利狂喜。下午再度到達鄧不利多莊園的兩人則展開了靈活度訓練,哈利不自覺流露關心之語,斯內普則無動於衷地回應並開始授課,作為教學道具的麻瓜飛鏢則無預警喚起年輕學生的恐懼及創傷。陷入此種情境因而倚靠在摩藥學教授身上的哈利娓娓道出相關回憶,在平復情緒後則繼續訓練課程。
是夜,哈利對魔藥學教授認知產生正向轉變,隔日課程結束後從斯內普那得到了地窖的通關密語,當他想來閱讀為其準備好的書籍時可自由在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之間進出。
Kapitel. 7 假期训练 3
接受訓練的日子持續著,變形課上麥格教授要求哈利,此後每次施咒前他都要反射性地先行尋找並引導體內魔力。隔日在無杖魔法訓練的過程中,屢屢失敗的哈利想起了麥格的叮嚀,先找尋體內的魔法核後再嘗試起無杖懸浮咒,並取得了一次成功──接著再度反覆的失敗,終在斯內普罕有地提點了原因後,他開始掌握到訣竅。
下午的自由時間裡,當哈利找尋海格未果,在腦海挑選著此時可交談對象時,發覺到自己喜歡訓練課程裡所理解到的那個斯內普,於是年輕的救世主再度回到地窖,自身也不敢相信地待在那閱讀了兩個多小時。
課程持續了一個月後,哈利回憶這段時光並檢視起自己期間所學──人體變形術、治癒咒、無聲咒或無仗魔法、大腦封閉術、魔藥學以及黑魔法防禦術──的個別掌握程度,繼而得到了此月生活可用「充實」二字形容的結論。
Kapitel. 8 来自夜晚的背叛
七月30號,即將迎接十六歲生日到來的當晚,獨自於夜空中飛行的哈利瞧見朝禁林走去並撿了什麼回去的魔藥學教授,並發現前些日子一直不在的海格回來了。
隔日哈利愉快地醒來,一一拆著那些朋友們為其準備的,透過鄧不利多轉送來的禮物並閱讀
他們的信件。詢問海格前陣子去處後,哈利趕到地窖。他在魔藥課上見到了只能保存一日,生長
於夜色的夜蘑菇,並於課程結束後收到了斯內普用之釀製的,一份裝在私人瓶子裡的生日禮物-
─福靈劑,至此哈利裡解了前夜所見行為的意義。
被召喚接受伏地魔懲罰的斯內普被排除在食死徒襲擊監獄行動之外,哈利在同夜從惡夢中看見魔藥學教授臣服於袍角景象並驚醒過來,他驚疑不定地打算找人說出斯內普是鳳凰會叛徒的事實,卻下意識地選擇了前往地窖。
Kapitel. 9 食死徒还是凤凰社
哈利在地窖內斯內普的私人房間中親眼證實了自身於夢中所見,情緒矛盾地協助男人後離去,隔日他心思混亂無法平靜地蹺掉了課程,找上鄧不利多激動說出一切後,由於兩人之間一個月前的交易,老者向之要求必須再努力提高大腦封閉水平,並吐露了魔藥大師同時作為雙面間諜的真相。隨後奔向地窖的哈利學習釀造了前晚所見的魔藥,帶著沒有得到解答的疑問離去。
Kapitel. 10 灵魂碎片的载体
此後過了兩週,哈利的各項課程繼續,而他與斯內普兩人並未就後者身份問題有更多討論。這名年輕的學生在架上發現了一本有著混血王子筆記的課本,並藉著上頭的筆記嘗試著釀製出了完美的魔藥。
鄧不利多突然來訪,待在地窖閱讀的哈利恰巧見到老人那隻乾枯焦黑的手臂。驅逐走年輕的救世主後,斯內普和鄧不利多繼續對後者的生命情形進行交談。幾日後哈利受到老校長召見,並獲得將告知他一些事的允諾──幾小時之後,他自老人口中得知了魂器的相關資訊。
Kapitel. 11 魔药课提高班
開學前一週,哈利整理著對暑假生活的感想,並理解到許多事情不如表面所見。他釐清著自己對斯內普的想法以及兩人這段期間內的關係,感到自己逐漸了解這名魔藥大師身上未曾言說的一些部份。比較著兩人之間的異同,哈利為體認到的事實而震驚。隨即接到六年級成績單的哈利興起了要求魔藥學補測的想法,並立刻抓著成績單沖向地窖。
找上了斯內普並脫口說出真實想法:想上他的課。的哈利與魔藥學教授打賭,若進入魔藥提高班,他是否會感到後悔──兩人達成協議,若不感後悔,斯內普私下得稱呼其為哈利,而輸了的話,屆時對方則可在想到後決定賭注為何。
離開學還有二日時,哈利前往對角巷購買課本,並帶著前一日詢問斯內普需要並最終取得的材料清單,與開店的紅髮雙胞胎聊了一陣後,喬治隨了改變樣貌的哈利前往翻倒巷,以取得意外得到的第二張紙條上一些奇特的原料。
Kapitel. 12 开学前夕
到了翻倒巷後,喬治與德拉科意外相撞,就著對方手中的亮血粉,哈利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採買完離去時兩人遇到了羅恩和赫敏,回到自家商店後,雙胞胎惡作劇地對著他們演出了三人行戲碼,未解除偽裝的哈利最終無法忍受地憤而離去。
帶著材料回到地窖的哈利承受了斯內普的怒火,並同等高聲抗辯著他並非毫無準備地到翻倒巷去,震驚著他人無條件幫助的斯內普感受到自己對男孩的關心程度,並冷靜下來;而出乎意料地收到隨即而來道謝及邀請的哈利則協助著處理材料,兩人就黑、白魔法的用途有番交談。
開學前夕,哈利接受鄧不利多的安排回到了格里莫12號,他對著昏迷不醒的教父承認著自己的錯誤,並一次次地反覆道歉。
Kapitel. 13 愤怒的一拳
躺在床上回想著日前與斯內普那番嚴肅談話之後,哈利起身以與雷姆斯共進早餐,察覺到即使是鳳凰社成員也不知道暑假訓練他的人並非鄧不利多以後,哈利思忖著校長何以讓其單獨承受秘密。
在列車上與好友們交談的哈利承受了突然出現的德拉科憤怒的一拳。騷亂結束後三人繼續交談著暑假及開學的相關事項,哈利並告知朋友們他對黑魔法防禦術新任教師──斯拉格霍恩的不喜之情。
該晚在大廳裡,當鄧不利多宣佈斯拉格霍恩將成為魔藥學教授,而黑魔法防禦教師則為斯內普後,哈利才察覺那個賭約──以及自己被算計了的事實。見到哈利臉上瘀傷的斯內普則不動聲色地藉故扣分,並要他晚餐後到地窖報到。
Kapitel. 14 债已还清
向斯內普解釋了一陣自己為何任德拉科揍那一拳而未還擊後,針對日前的賭約內容,哈利認輸,斯內普則因原就未多加設想而選擇保留履行賭注的權利。回到寢室後哈利胡亂搪塞了羅恩針對他不上六年級魔藥課高級班的追問,並決定要去和鄧不利多談談。
黑魔法防禦課堂上哈利因憤怒而對德拉科使用了超出同儕程度的無聲咒,斯內普扣分並出言掩飾下此一意外順利未讓在場眾人察覺,然而欠好友一個解釋的他則決定得儘快找上校長一談。
Kapitel. 15 墙壁上的留言
和斯內普就課堂發生的插曲交談的哈利聽著分析,並同意了對方的看法。在鄧不利多的授意提點下,他相當程度地對兩名好友說出了一套對於暑假期間學習內容的解釋,但又隱瞞了當中需保留的秘密。展現了自己阿尼瑪格斯型態的哈利變成了一隻魔法生物:靈馬。在那之後接受了他全盤解釋的赫敏允諾保守秘密。拒絕了重組DA的建議後,哈利答應每週日對兩名好友進行黑魔法防禦術的指導。
星期一清晨,哈利在一陣騷動中察覺異樣,並在正對大廳入口的牆面上發現了「交出波特」的閃爍字樣──上頭附著的亮血粉則變相提示了做出此事之人的身份。
Kapitel. 16 对敌人的咒语
九月中旬的食死徒聚會上,伏地魔滿意提議襲擊阿茲卡班的諾特其計畫進展──德拉科對斯內普敘述著該段他首次參與食死徒聚會的回憶,並告知他自己被交代的任務:盡可能地在霍格沃茲製造混亂。在尋求教父的慰藉後,表示自己別無選擇的德拉科起身離去,錯過了魔藥學教授說出的話語。
哈利聽見桃金娘安慰他人的聲音,意外發現了盥洗室裡的德拉科,兩人口角衝突實際交鋒之後德拉科負傷倒下,得到通知而來的斯內普則做出後續處理。
晚餐時間時從地窖離去的哈利躺在自己床上,回憶著與魔藥大師對此事件的一番談話,尋思後體會到自己對德拉科的態度並不公平──家族與個人應當分別看待。哈利披著隱形斗篷溜到了德拉科的病床前,致歉後與這名死對頭展開真誠的交談,離去時哈利則對德拉科表示他的確擁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道路。
Kapitel. 17 第一波袭击
二名好友意外透過活點地圖發現其並不和鄧不利多在一起的事實讓哈利受到嚴加逼問,然而他仍為堅守秘密而編織了看來合理的謊言。
舉行魁地奇時攝魂怪襲擊了霍格莫德,寒意襲來,德拉科墜下掃把。與此同時阿茲卡班囚犯順勢集體越獄,三人組討論著日報上的相關報導內容並推斷策劃一切的幕後主使者即為伏地魔,亦作出伏地魔已經成功控制住了攝魂怪的猜測。想到盧修斯也將重回的事實,也想起當日已經把話說清楚的哈利忍下了找德拉科一談的舉動。
Kapitel. 18 德拉科的选择
哈利對斯內普以及鄧不利多說出並解釋了他們對伏地魔已經成功控制住了攝魂怪的猜測,驚訝的斯內普隨即印證了這個假設。哈利感受到魔藥學教授的身心疲憊,並為之感到心中一陣抽痛。
接下來半個多月伏地魔一方並無動靜,聖誕假期來臨,持續著訓練課程的哈利多半都窩在地窖。聖誕節當日他向魔藥大師遞出了自己透過有求必應室找到的最佳禮物──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手稿,而斯內普準備的禮物則是一個有著保護契約,同時也是門鑰匙的掛墜。
假期過後,當好友談論著保持中立逃到法國的扎比尼時,哈利再次想到了有著雙面間諜身份的斯內普。在勇氣的話題最後,哈利表示和赫敏站在同一陣線,放著孤單坐著的羅恩隨之離去。
新年過後的兩個多月,哈利察覺了從有求必應室出來的德拉科,質問對方策劃什麼之後發生口角,隨後被突然出現的斯內普中斷。
Kapitel. 19 再次背叛
期末考來臨前哈利思考著四件事情:一,馬爾福的計劃。二,斯內普的改變。三,校長的眼神。四,伏地魔的沉寂。而這些不解,隨著期末考試結束當晚鄧不利多的死亡則有了解釋。
哈利應鄧不利多之約披著隱形斗篷見證了發生的一切過程,以及斯內普的背叛;滿意的伏地魔讓斯內普成為新任校長,哈利則在回到格里莫12號後不離房門一步,隔日眾人則看著他拿了冥想盆又回到房內。
Kapitel. 20 邓布利多的记忆
哈利回憶著老人在茶會邀請上告訴他的過往,並回想起追上斯內普時的對話,以及鄧不利多死前的那句乞求,對之感到不對勁。他反覆推斷斯內普的背叛卻無法確定真相,並決定翌日將寫信給對方以問清楚事實。
隔天福克斯帶來了鄧不利多生前所寫的短信,要哈利到某個地方以得知所有的事情。眾人阻攔未果,獨自隨著鳳凰離去的哈利到達了鄧不利多莊園,並看到了一封信,以及冥想盆。哈利閱讀了信中關於魂器的說明,並使用冥想盆透過鄧不利多記憶得知了關於那場死亡的真相。
Kapitel. 21 再见斯内普
魔法部落入食死徒掌握,哈利繼任鳳凰社首領,眾人皆訝異他表現出有如領導者的成熟態度。哈利向二名好友透露了銷毀餘下魂器的任務,並在下午透過掛墜移動到了斯內普於蜘蛛尾巷的居所。兩人就哈利的信任為軸心一陣交談後又到了鄧不利多莊園,哈利被告知將再度恢復訓練課程。離去前達成了互稱教名的共識。
Kapitel. 22 意外的训练伙伴
雷姆斯接手負責了給赫敏、羅恩以及金妮額外訓練黑魔法防禦課程的責任,哈利則在隔日早晨到了鄧不利多莊園,隨即意想不到地見到了將一同參與訓練的德拉科,釐清陣營問題之後兩人談和,訓練過後則談起了德拉科的選擇原因。
哈利對於兩人擁有閒暇時間的疑惑,在得知了伏地魔給斯內普兩個月時間訓練德拉科後即打消,他對魔藥大師提出了涉及黑魔法運用的抵禦攝魂怪的構想,兩人決定明日即試驗此一想法。
Kapitel. 23 另一个联络人
幻影移形去攝魂怪周遭實驗的斯內普回到莊園後,發現自己的守護神改變了型態──變成一隻飛騰的靈馬。確認成功後,哈利提出了進一步構想並付諸實行:在金斯萊妥協之下,鳳凰社眾人學習了分裂各自的守護神去迎擊攝魂怪。為了保險起見,他不忘在行動成功後給眾人施上一忘皆空,至此只剩下兩人知道那個咒語。哈利隨後則聯絡並前往能唯一理解此刻自己感受的斯內普身邊。
即將開學,在即將回到各自位置的三人一陣苦惱後,哈利決定了作法並帶著德拉科找上了紅髮雙子作為雙方的聯絡人。兩方僵持一陣,在哈利說出自己信任德拉科後,雙子同意合作,並決定彼此日後將用改良過後的聯絡徽章交換信息。
和斯內普討論過後,專心處理銷毀魂器一事的哈利將鳳凰社抗擊食死徒的任務交由金斯萊負責,重開DA一事則交給已在暑假訓練間掌握六年級畢業水平的金妮。因為哈利等人的聯合計畫,羅恩也獲得母親同意,他將一同留下,而非返回霍格沃茲。哈利不忘請求麥格順應新任校長的要求,安排好一切後才放下心。
Kapitel. 24 重返密室
開學半個月後,負責銷毀魂器的三人仍在找尋方法方面一無所穫。赫敏先是想到了格蘭芬多寶劍,否定此一可能後,又想到了蛇毒。商議著該由誰前往密室取蛇毒時,他們想到了麻瓜錄音機的妙用,中途加入的羅恩則一語點破守護神也有同等功用。
收到聯絡並在鄧不利多莊園得到哈利進一步解釋計畫後,斯內普和德拉科兩人在夜間藉著哈利的守護神到了密室以收集蛇毒。
Kapitel. 25 古灵阁外的战斗
哈利因不知情的好友出言辱罵斯內普而湧生憤怒,獨自關在室內平息失控的魔力。他看著幸而未受波及的蛇毒精華,回想著取得時德拉科告知的自己受到魔藥大師關心一事。
三人組和查理一同到了古靈閣,提出到達萊斯特蘭奇家金庫的要求,並與不得不答應的妖精交換了條件。在看守的藍熾龍甦醒並攻擊下,欲帶著魂器離去的四人想著脫身之法,最後在哈利阿尼瑪格斯的形態安撫了龍之後,四人順利走出銀行外──隨即迎來食死徒。即使斯內普贈與的的掛墜應聲碎裂,抵擋下死咒保護了哈利的性命,救世主最終仍被帶向了黑魔王跟前。
Kapitel. 26 落入敌手
盧修斯提議慶祝的同時,返回的赫敏一方因失去哈利而陷入愁雲慘霧。德拉科探望受到自己父親肉體折磨的哈利,並告知了斯內普大膽在其他食死徒面前讓其喝下的前一劑魔藥實是治癒藥劑。在眾人找尋哈利之時,伏地魔採納了盧修斯的建議,讓哈利殺了受到折磨的麻瓜婦女。
Kapitel. 27 生命之债
時間又過了七天,同樣苦惱該如何救出哈利的斯內普和德拉科將念頭動到了曾欠男孩一份生命之債的小矮星彼得身上。哈利的兩名好友則持續因安全緣由被眾人禁足。
哈利和德拉科利用了彼得演了一齣戲,並在多比的協助下,哈利終而順利自馬爾福莊園的地牢逃脫。
Kapitel. 28 重新振作(上、下)
與雙子聯絡後哈利到了鄧不利多莊園,斯內普帶著因強迫而來事以對所見備感意外的龐弗雷夫人治療他,而後在哈利要求下,斯內普一忘皆空了治療女巫,並接下了後續的照料及看護工作。
哈利要求斯內普上他,情緒較為平復後則開始談起自己的生平,以及當日殺死麻瓜婦女一事,最終在斯內普的開導下認同了還能活下去贖罪的想法。隔日,哈利有如雛鳥情結般跟著魔藥大師身旁寸步不離,晚間他提出了三兄弟的故事,並要求斯內普將老校長的畫像帶來。
透過鄧不利多之口證實了老魔杖的存在,畫像中的老校長則告知了哈利復活石的保管處。
Kapitel. 29 回归战场
對赫敏的逼問十分憤怒的哈利索性拖出所受遭遇,喬治隨即在喝斥這名萬事通友人後找上哈利,並回答了德拉科的狀況。兩天後哈利恢復和赫敏談話,後者並提起發現解救靈魂一點一滴喪失的小天狼星的方法──殺了貝拉。
在年輕的救世主康復的期間,幾經過討論之後,哈利仍決定要親自回到霍格沃茲毀掉除了納吉妮以外,那個唯一有待處理的魂器──拉文克劳王冠。
Kapitel. 30 霍格沃兹之行
頂替了喬治的哈利參與了鳳凰社的行動,遇到不知情的德拉科時則被吻上。哈利回到格里莫時立刻就此事找上了喬治,並告知自己已然知情。
月圓之夜,三人組使用複方湯劑後動身前往霍格沃茲,在斯內普的安排協助下,三人順利進入空無一人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銷毀王冠並與德拉科交談──先行支開好友後,哈利得到了和斯內普分別獨處的機會,兩人交談擁抱之後,哈利離去。
Kapitel. 31 六芒星阵列
雷姆斯知悉他們的冒險行動後狂怒,直至第四日才擁抱了哈利。赫敏和哈利靈機一動,透過克利切得到了記載銷毀魂器細節的書本的後半冊,赫敏則認真研究起了當中的淨化魔法。
最終戰役即將到來,哈利對詫異的鳳凰社成員們說明了魂器的存在,並交由赫敏與其他眾人去處理相關的淨化事宜。
赫敏詢問哈利關於納吉妮被消滅的過程,隨後見到德拉科並獲得了解釋──鄧不利多的鳳凰使伏地魔用死咒集中了自己的寵物。而小矮星彼得則隨即被處於盛怒中的自己主人殺了洩憤。德拉科並告知自父親談話中偷聽到的消息:伏地魔動身去了一趟德國。
Kapitel. 32第七个魂器
赫敏崩潰地告知哈利,第七件魂器就是他本人。哈利到了莊園,與斯內普交談之後得知有解決的咒語,因而燃起了生存的希望,然而又在鄧不利多留下並透過鳳凰捎來的訊息澆熄了──咒語仍有失敗的可能,這個記著告知他轉移自身魔力的咒語的訊息就是用以預防──如此一來即使哈利失敗,伏地魔仍能被繼承魔力者打敗。
Kapitel. 33老魔杖的主人
哈利帶來去年十六歲時收到的生日禮物:福靈劑,要求斯內普在受到單獨召見前使用,並將魔力轉移到斯內普身上。斯內普倍感絕望,兩人親吻,魔藥大師並在此時提出賭約的後續──要求哈利履行活到戰後的要求。哈利假想著戰後的情景,並回想著兩人之間關係種種,繼而透過傷疤察覺伏地魔將發動攻擊。
在伏地魔因老魔杖一事欲下手之時,哈利從中作梗,現聲宣示他才是老魔杖主人,無暇細究的伏地魔聞言則停止了殺死斯內普的計畫。
Kapitel. 34结束的战役
哈利和斯內普於戰前有番交談,回想著關於眾人參戰的理由以及德拉科的一席話。在一番甜蜜互動後,兩人分別回到自己在此役中的位置。
與伏地魔一役中,在哈利的意識裡,鄧不利多出現並淨化了最終的第七個魂器,年輕的救世主並得到了和父母對話的機會。最後哈利偕同斯內普擊敗了伏地魔,為這場漫長的戰爭劃下了句點。
Epilog
在醫療翼中醒來,分別躺在病床上的兩人伸出雙手交握,迎來屬於彼此的光明未來。
敘事結構及方法分析
在提到較具娛樂性的那些敘事文類(Fiction)時,會發現它們主要的框架元素時常包含了:情節、角色、地點/背景設定,以及衝突。底下將會在敘事結構及敘事方法分析之時,同時試著指出這些元素於文中所出現的位置,並對它們的具體展示內容稍作探討。
此篇長文的敘事角度無疑地開頭就能發覺為第三人稱視角,並除了首章就清楚昭示著的,哈利的個人情緒及想法外,由第二章裡斯内普的心理活動敘述:「…一般来说这个时间除了邓布利多是不会有人找他的,而且校长一般也会用飞路系统」以及「他很惊异于波特的这个回答,更惊异于这个不高的声调中所传达出的决定。」即可進一步看出全知視角的存在性。這樣的全知觀點也同樣持續反映在後續章節,鄧不利多或伏地魔的內心想法清楚展現之時。
而在敘事方法方面。同樣由前述篇章情節簡介得以很清楚的判斷,這部衍生長篇小說中的敘事時間處理上大致使用順敘法,故事時間(erzählte Zeit)以及與其一致的敘事時間(Erzählzeit)起點則同為五年級後的暑假──由文間敘述大致可推斷起始點為7/1或7/2──然而在得天獨厚的分析條件下──直接找到了原作者詢問後,這個時間點被更妥當地修改,安置在六月份的最後一天(6/30)。
而根據前三章裡的描述,自哈利歸校(晚間)後,次日進醫療翼,再一日回去找斯內普表示學習意願,而後一日接受變形術課程(第七章中得知為週四),再來則為無杖魔法與魔藥課程,週六為治癒魔法──可倒推回算得知其歸校日當為週一,全文開頭的時間點則大致可確定為週日──六月30號星期日則對應了現實中的1996年。也就是說,此文設定的開端時間正為1996年6月30號(週日),而結尾時間則為此後起算約莫一年的時間。
這部長篇小說中絕大多數篇幅都為現時敘述,它的情節依照時間的線性特質而一一歷時展現,雖偶有逆時敘述,然而現時與逆時之間的跨度通常較小,僅停留在故事內部時間點(而非故事時間起始之前)的某段回憶上。好比第十三章開頭哈利回憶起和斯內普的談話,以及第十五章那段與鄧不利多的交談,或者是十六章裡,德拉科對首度參與食死徒聚會的回憶。
而在時限方面,作者於文中所安排的時間速度大多為符時敘述,並出現了「閃前(預敘)」以及前述提及的「閃回(倒敘)」的運動軌跡,展時敘述的出現之處則似乎較為不明顯,以下列舉的段落則為一符時運用的例子:
“别这样……你别哭了……”
仔细听,哈利确实听见了轻声的啜泣。
“你告诉我,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你的……你别这样啊……”
桃金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不过接下来对方的声音让哈利震在了原地。
“没有人能帮助我!你不行!我已经做了……我知道的……可是我还没准备好……我不得不……他不会放过我父亲的……”
相對於一般敘事時常用的省略技巧,Krieg und Frieden中的閃前運用雖然相對罕少,但並非沒有,它在第五章時即出現過一次:
「只是他不知道因为这次的缺席,让他错过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並在後續的十八章中又出現了一次:
「没过多久,哈利的这些不解就有了答案。虽然那件事的发生并没有回答哈利的所有疑惑,但绝大多数还是解决了的。只是这种解决方式成为了哈利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痛。
他亲眼见证了史上最伟大巫师的死亡。
事情发生在六年级期末考试最后一门结束的那天晚上,第二天一早大家就会乘坐霍格沃兹特快返回家里度过愉快的暑假。
谁也没想到事情就那样发生了,如此突然。」
透過這樣的閃前,讀者得以預知了後續將發生的事實。而此文中的「閃回(倒敘)」如前所提,它屬於內部閃回,並未與故事軸線外的時間點交錯,也並未混雜內外二者。
再來談談登場人物安排,從各角色戲份的比重以及此文作為配對衍生文的特殊性質來看,毋庸置疑地最為重要的核心角色當為:哈利、斯內普。再來則是具推進劇情及引發事件作用,衝突中兩方各別的重要領袖:鄧不利多、伏地魔。環繞著的其餘有點出姓名身份的配角則像是第二章登場的海格(送哈利至醫療翼、澄清斯內普為人、提供友誼的對象)、麥格(訓練課程、引領並啟蒙哈利),哈利的二名好友…以及黑暗一方,忠心的貝拉、顫抖的蟲尾巴、向伏地魔獻出襲擊建議的食死徒諾特…等,這些人們在劇情的某個(或某些)環節起了他們各自的影響作用。
故事背景顯然大多符合原作設定,文中的事件發生地點亦因應著主角的學生身份,多在霍格沃兹以及周遭展開;一如原作,小說中除了陣營的二元對立外,亦強調了個體之間的衝突──但又有所差異,此部份在後續則會另行討論,此前將先稍微提述的則為結構部份。
從這三十四章,或連同收尾的Epilog加整為三十五章的劇情篇幅裡,可以看出作者安排的劇情結構大致如下:
第一章為事件起因及開端,第二章的前半部份則處理衝突及,自第二章中段到第七章裡,敘述了年輕的救世主為了戰事而在暑期所接受訓練的細節過程(除了態度和付出的心神精力外,亦包含他的情緒和心境轉折)。第八到九章則處理了哈利與斯內普的關係主線,第十章埋了轉折的引子(那隻焦黑的手臂),十一章則埋了另一個關鍵:賭注。
十一到十二章藉由哈利至翻倒巷所可能遭遇的危險而發怒一事處理了斯內普自身內部的自覺,十三章到十六章提高了德拉科(在十一章登場)此文中的戲份,點出了其於戰爭背景下的角色,並對後來的投誠與暗中協助做出鋪陳。十八章為食死徒一方的活動。十九章則是鄧不利多之死。之後到二十一章則處理了斯內普的陣營問題,以及哈利發掘真相的過程。二十二章則(一個意外的安排)宣示了德拉科的加入。自此章之後則專注於魂器摧毀,以及哈利落入敵手…等兩方陣營對峙相關敘述。直到三十二章,另一個衝擊的事實展露:第七個魂器就是哈利──藉由赫敏之口說出。三十三章及三十四章則是這部長篇小說的高潮之處──阻止了斯內普的死亡,以及展開了最終的戰役。
由上可見它的情節是緊湊而一環扣一環的,高潮安排在作為一切的終點的三十四章之處。即使是二十二章到三十二章之間,哈利的生活依然充滿了冒險患難,毀去魂器後被迫面對一頭龍、隨即受到食死徒圍攻變成階下囚…作者並沒有在三十幾萬字的結構篇幅裡放下一直需要面對的問題:魂器、伏地魔,以及緩緩推進著的,主角兩人的感情。
相同的戰爭,分歧的路
虛構性在小說創作中一直是相當重要的基礎構成元素,它甚至是用以判別、定義此文類的關鍵要素。透過對已知世界的模仿,創作者們紛紛搓著各自的隱形繩線,將現實的骨皮與虛構的血肉連結在一起,得以藉此構築出自己所想要的底蘊及形象,反映了自身心中那個更趨於真實世界面向裡的部份真實。如果沒有虛構性,這樣的效果反而是根本無法展現的。
而Krieg und Frieden這部長篇中最為關鍵性的虛構,也是與原作截然相反之處,直截反映在某個要點的分歧上──當年輕的救世主提前知悉了那名老人終將迎來的死亡一事內情,接下來呢?如同作者在此文後記部份所提到的:
「我很想写原著故事情节下的另一种可能,如果哈利知道了斯內普一直的隐忍与付出,如果这里能有一种办法能救活斯內普,如果Dumbledore能够不将所有的秘密隐藏心底。那么,故事的结局是不是会让人感到欣慰。」
在這歧異處方面的安排上,若說第一章裡,哈利要求鄧不利多不得對其有所隱瞞的要求,是作為一個悄悄埋線在開端的伏筆,那麼真正顯現之處就在於第二十章──他終於透過回憶,確認了關於老校長要求魔藥學教授親手了結其性命一事。
而這樣的安排在文中並不是缺乏其他要素並獨立存在的,訓練過程中哈利的成長、對斯內普的信任及情感,甚至其自身的才智判斷都作為了這個歧異不可缺失的環節部份,支撐著這個關鍵的轉變,使年輕的救世主的想法轉變上不顯得突兀及單薄,也避免了主角受到衝擊後亟需一段調適,並很難順理成章地推進劇情,更有甚者,對一名作者最為棘手的──該如何說服讀者這樣的急轉直下的問題。這樣緩緩轉變的過程,則會在下面的段落作進一步的處理。
三個關鍵角色
哈利.波特:
在小說Krieg und Frieden的背景裡,同樣身為年輕救世主的哈利在學習和判斷事理上擁有足夠的智慧和天份(見二到七章中的訓練過程,哈利對被要求內容的理解及掌握程度皆高出尋常水平),無法常保冷靜的年輕人脾氣(第四章受斯內普挑釁,以及十四章德拉克挑釁後瞬即失控),本性仍十分正義且善良(即使在第九章,認為發現了斯內普是叛徒時仍保有學院特質地給予協助)。這些特質顯而易見地浮現在文字脈絡間,處處可尋。
甚至他對於小天狼星遇襲一事而興起的自身矛盾情感也反應了這些特質,好比第一章中,哈利「…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但他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他必须把责任推到某个人身上,这样他才不会因愧疚而死,这样他才能继续存活下去。」顯然這名年輕的救世主顯然足夠良善,即使感性上無法接受,並因此對相關人事充滿強烈怨懟,在理性層面他卻並未能忽略自身在此事中應擔負的責任;而正是這樣的由良善特質與脾性及壓力之間角力著所帶來的矛盾,使他的內心衝突形成了一個迴圈,推使著這名年輕人後續的情緒爆發──下一章的激烈口角延續著此前的情緒醞釀,形成了很好的合理出口。
然而,正所謂環境相當程度造就並影響著一個人,由於與原著相異的劇情安排,此文的哈利不再僅僅是個…憤怒的年輕人,擁有得知那些被隱瞞著不能說的事情的機會,擁有透過時日相處理解他人作為和內心的機會,也擁有磨掉受挑撥就變得易怒躁動的脾性的機會。這個擔負著重重壓力的角色在這些與原作分歧的塑造過程中漸漸產生了差異,個性相對上變得更為穩定,這樣的蛻變過程在此部作品當中佔了相當的比重,這部份在後續將另外提出作為探討。
西弗勒斯.斯內普:
這部小說中,陰沉苛刻的魔藥大師顯現了更多他的…溫情面。不,或許該說,是這篇文切入的角度及安排,使他的人性得以有更全面的展現。他是嚴格的,但同時也可以是充滿關懷的。在詫異哈利超出預期的表現之時,他暗自…或罕少表示讚許,然而無論是第二章裡特地給昏倒的哈利送去魔藥,又或者在第六章中那句安撫之語:「嘘,哈利,没事了。现在没事了,都过去了。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都能見得這個男人隱藏在尖刻嘲諷底下的一部分真實。
而他的痛苦──以這個人的基礎性格,依然是難以訴說或表露隻字片語的,所以在這篇小說裡,往往要透過了哈利的觀察以及聯想,才得以詮釋假想其所受到的磨難及疲憊。
阿不思.鄧不利多:
此文裡的鄧不利多並未像許多衍生文裡選擇的──長時間扮演一位樂呵呵的慈祥老人,也並未擺盪到令一端,被塑造成某個十足冷酷只在乎戰略及手中棋子調度的謀略家;他介於二者之間,頭腦清楚,運籌帷幄,但同時仍然擁有一些…基本的人性柔和之處,好比,他甚至會「搀扶着斯内普走到沙发前坐下」(第五章)。
於是讀者可以同時見到,在首章裡哈利要求此後擁有得知一切實情的權利作為接受課程安排的交換時,這位老校長拗不過這名年輕的救世主,「终于松口」答應此條件;但後來的劇情裡,後者提出與好友二人聯絡時,又會發現他已然早一步干預此事,這名老校長說著:「…我已经写过信通知他们你这个暑假会和我在一起接受训练,但是仅此而已…我告诉他们你会处于全封闭状态,因此假期时是不能与他们进行通信了。我只想你专心于训练上。」(第三章)顯然早已安靜地實行了自己的盤算,而且不曾考慮要對自身獨斷的作法主動做出任何解釋,若非哈利問起,這相關的一切安排他「…之前都不告诉他(哈利),看情况也是不打算告诉他(哈利)。」(第三章)
成長與轉變
首先在談論成長和轉變之前要說明的是,這裡的成長多指個體,而轉變則同時涉及一段兩人關係變化──既然這篇創作同時又是Slash文,對它特定的讀者群而言,當中的亮點自是角色間──特別是支持的配對主角間的互動。
雖說戰爭這件事百害而無一利,但提到利,與集體的損傷相對的,總有些少數人在當中得益。而既然當前所討論的範疇無關現實世界只存於虛構之中,那麼我想或許這麼說也無傷大雅:幸而有這樣的戰爭,二創的讀者及創作者們得以想像並建造一個,基於事態隨時可能劇烈變動的認知下,因為各種無法迴避拒絕的理由要求,主角二人不得不緊密互動接觸於是在那些過程裡開始萌生或察覺自身情感的舞台。
其實說來說去也就是那一句話:患難,見真情。我絕對沒有刻意並毫無慚愧之情地曲解它的意思──主角們冒險患難,我們等著看他們的愛情。
而在如此篇這類的衍生文中,由於主角間必然得經歷一段…剛開始絕對不是那麼愉快的磨合之路的漫長煎熬,哈利的成長和心路歷程也一直是無法避開的,需要處理的題材。
此文中哈利的想法,由一開始的對於其教父身陷昏迷一事對鄧不利多有著:「他为什么不来!」(第一章)的怪罪,並「受够了上一次与斯内普单独辅导的那些羞辱」(第一章),繼而在回到學校的隔日想到接下來由對方教授的課程時「感到胃一阵抽搐」(第二章),再來則是實際接觸後,因醒悟自己也有責任的自責哭泣(第二章)
與此同時,他與斯內普兩人的關係也逐漸在轉變,好比第六章中:「斯内普点了点头,抽回了一直放在哈利肩上的手。那个重力和热量一消失,哈利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仿佛少了什么似的。」又或者,隨著哈利的成長,「他没有选择让愤怒支配自己去憎恨他,而是在思考之后决定忽略自己的心痛而告发他从而来保住凤凰社」(十一章)
而這樣的個體成長部份在暑假的末梢藉由底下這段敘述很好地呈現:
「他终于不再像暑假刚开始时那阵那样,将这归咎于其他的每个人身上。他承认了这是他的错,是他没有谨慎行事,是他没有信任他人,是他一个人一意孤行,是他执着的跌入了伏地魔的陷阱中。虽然他现在经常自责,他怎么能这样鲁莽行事,可是他却不再耽溺于这些自责中,他知道单纯的自责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他知道他现在有着更重要的事情。他对西里斯的遭遇感到抱歉,他会想办法将他教父从这种情况中解救出来的。」(第十二章)
一直到關鍵的二十章,確認了老校長之死真正前因後果的哈利,已經足以擔任起鳳凰社的領袖之職,更有甚者,這位新任領袖娓娓道出他的安排時,足以讓在場眾人驚訝其成長(二十一章)。於是也就不足為奇,最終哈利會平靜地選擇迎來自己可能的死亡──幸而那僅成為了可能性中已被否定的一個假設。
結論
這部即使在長篇小說定義之中也顯得相當長的同人創作,完全反映了創作者的…愛。它自戰爭中開端,至終戰後完結。被迫推進著學習各種課程以打敗那個不能提起名字的人的年輕救世主,以及當中給予最長時訓練,以及各方面協助的陰沉魔藥學教授,正是在這樣即使萬般不願仍「不得不為之」的舞台下,有如兩個看似遙遠又只距咫尺的板塊,被名為戰爭的強大外力給默默推擠在了一塊。種種感受都不如文章本身能更好地表示自己,此文中的細膩就有待讀者自行咀嚼,而這樣嚴酷的戰爭終於遠去之後會有什麼發生?Epilog裡,兩人交握的那雙手,或許就如同作者的祝福,見證並預示著一個和平已然到來之後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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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內容:
──守株待兔幾小時就為這一刻尾行。
說得像是某種偏執似的,不過的確不誇張…這篇Erinnerungen大概是我為時短暫、囫圇吞棗的德語Snarry衍生文閱讀經驗中的初戀。
由於放出部份尚未完結,現下能說說的也許只有:此篇原文十六萬字左右(譯文大概字數翻倍吧)曾被票選為2010年最佳德語區HP已完成長篇小說的衍生文非常精彩,錯過會搥心肝。這是一篇…光看個幾章,就能眼睛發亮地確定絕對是該年度千百篇中選一的佳作。
無論是情節方面一直糾纏著讀者心神的:到底Vin的身份和存在是…?HP和SS見到的,和當事人實際記憶中有所出入的畫面是否又真實存在過?兩人關係在此後又會有何種轉變?第一章出現的兩人終能擁有改變了的命運嗎?
又或是接續的章節,那節奏緊湊,宛若一趟解謎冒險之旅的情節開展──雖然確實陸續有了線索,但線索卻讓人更抱著疑問想一探究竟…再再吸引著讀者的好奇心,我從不知道自己能這麼快速地一章接一章看哪篇外文創作。
而在語句方面,原文用字水準本身就真的很不錯,句構和精準的形容讀起來只能說讓人通體舒暢,風格整體而言很適合德語學習者閱讀。為何會特別強調這個…也是因為,即使是教材或文學評論專書中,遇到特別抽象的譬喻和怎樣都繞不出來無法理解重點的文句情形也是司空見慣;更不用提隨意瀏覽同人創作時大把大把可見的單詞重複/失準情形,這樣突然間像是經絡全通、身心舒暢的閱讀體驗真的頗為難得。
光是看看開頭前兩句以Snape-Manor為主角的景色描寫:
Das große dunkle Anwesen lag still da. Es war später Nachmittag und die Berge um das Anwesen herum hüllten es in dunkle Schatten.
寥寥數語就成功地讓我在腦海建立起一幅栩栩如生的影像…像某個停滯的鏡頭,而那些遮在畫面一方的枝葉仍埋在暗影中,時而輕輕摩挲著(雖然語句沒提及,但屬於作為讀者的我個人假想中的意境則為如此),當描述的句子越過宏偉建築上的裂痕,進行到那些攀藤植物的生長情況(Riesige Kletterpflanzen überwucherten das Haus.) 時,某種莫名的…狂熱已經抓住了我的心神。也許是題材有愛的緣故,當年被迫看某本以優美語句著稱的浪漫主義時期小說都沒這麼激動啊我!
而角色們的語氣用詞也確實作出區分,在文字創作中這點雖然甚為關鍵,卻不是那麼…容易見到。(好吧,我承認才剛被通篇不分的類型折磨過,心有餘悸。)總之無論是寫景…還是登場人物之間的互動/話語都讓人喜歡得不得了。
特別要提的是…接近尾末時XX看著某人那副模樣時說的:「OOOOOOOOO。」,以及OO脫口而出的用詞***,@@第一時間的反應,XX聽見***時的△△…這樣的處理安排各方面都溫馨又甜蜜地直擊我心。(未免捏他劇透,故將腦內詞語暗碼處理)
說了這些,不過就為了乖巧搶坐前排等著衣衣將全篇譯完好來編輯最終讀後感。
第一章激情後那個Vin…我看到當下也傻眼,楞坐在電腦前有三分鐘吧。反覆不可置信地來回看著文…完全心裡只有:你哪位?這樣的念頭反覆迴繞,真的是太錯愕了。
(然而現時還能徑直想著記憶中歡樂之處的基調,而後的感想應該…就隨著劇情進展…比較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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