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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ichelle

〈临阵脱逃〉第二部 & 番外 By jzoejess---[搞笑好文,无敌再出]2/16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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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8 19:14| 字数 15,7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哈利·波特

只剩两个月了。
自从那晚之后,我和周继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说过的字更是不超过两只手,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可以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个记录吧。
我并没有刻意地回避周继来,只是两人的工作性质,让我每天起床时他已经出门,回家时他已经睡着。但我也没有制造什么相遇的机会,也许,在我心底的某个部分还是在逃避吧。
出差后工作第一天回来,我就看见客厅的桌上摆着几个大碗,用碟子盖着,那么热的天,不放冰箱会坏的,所以,我姑且把它当成是周继来给我留的晚饭,也就没客气。
周继来学会做菜还是在我去澳大利亚夏令营的那段期间,老妈把他叫到家里培训一个月的结果。
老妈说,两个人总在外面打野食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自己开伙,让我学做菜那还不如要我去死,所以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周继来的身上。
老爸把那一个月称为黑色八月,整个八月,老爸就靠着周继来的学习成果过活,而老妈和周继来吃的则是老妈自己的教学作品,怪不得那一段时期,电视上的老爸也总是强打精神,面容憔悴,不知道的以为那是忧国忧民愁的,其实那是上大号拉的。
我回来后,老爸感叹着这世道好人做不得,凭什么他出钱让我出国逍遥快活,他就得在家受苦受难。于是送佛一样的把周继来请出家门。
可是他不知道,我遭的罪比他还厉害,人不是万能的,别看他周继来人模狗样,长着一张社会精英的皮,在烹饪这方面的才华还真是零。
虽然也没有把盐当糖放,烧什么最后都是黑碳一块那么夸张,可是这个饭永远都是烂得像粥少加了水,菜永远不是淡了一点就是咸了一点,更气人的是,他还永远都能瞎摆出一套理由。
“周继来,这个炖蛋你放过盐吗,那么淡。”
“盐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那也不能不加啊。”
周继来一眼瞪过来,我抿抿嘴,每次都只有这招。
“周继来,这个糖醋小排怎么那么酸?醋也是要钱的。”
“这就是人生,难免也会有波折,只要不放弃,最终还是会成功的。”
“那这个炒青菜呢,怎么那么甜。”
“这就是人生啊,有辛酸,但是阳光总在风雨后。”
“周继来,这个什么菜,怎么苦的。”
“这就是人生,不会总是一帆风顺的。”
“这个酸辣汤你到底放了多少辣啊,你以为你四川来的啊。”
“这就是人生啊……”这一句我也会说了。
我~~~~~~~~~~~~~~~咧~~~~~~~~~~~~~~~~~~算你狠,周继来难得一见的幽默感原来都用到这儿来了。


我笑着揭开碟子,四菜一汤,番茄炒蛋,烤鸭,椰汁糖藕,凉拌西芹和番茄土豆汤。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也有些东西随时间的流逝并没消失,就像小区里的那家熟食店,以前,我的胃一被周继来折磨的不行就去那里加菜。
第一次光顾的时候正是教师节,那天我下午没课,所以从宿舍溜回了家,早早买了烤鸭等周继来回来,虽然为人师表他是差了点,但好歹这也算是他的节日。
节日里又岂能少了酒来助兴,三杯之后,我和周继来就扔下筷子换个方式庆祝了,虽然我们的酒量还没那么可怜,然,古语有云:
酒不醉人人自醉。
趁着夜色,我和周继来的衣服一路从偏厅散到卧室,就在他的手搭上我的皮带时,我突然发现裤子口袋里有什么咯吱得我不舒服,伸进去一看,我才想起,推开周继来,把口袋里的东西掏给他
“给。”
“什么啊。”
周继来接过一看,一把的零钱。
“买烤鸭的找头。”
周继来楞了三秒,才明白过来,当即把我就地正法了。
笑话,你吃烤鸭还想让我掏钱。

我还是笑着,夹了一块鸭子,大概是时间长了,皮不脆了。
又夹了一筷子的番茄炒蛋,喝了一口汤,我的笑容更浓了,原来他没忘记,我喜欢汤里的番茄要酸一点,炒蛋的番茄要甜一点。
但是为什么浓重的笑容里却有止不住的酸涩,难道我们就真的像面前的这盘椰汁糖藕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切开的藕片却是再也合不到一起。
时针已经指过了十二,只剩下一个月零二十九天了啊。


九月三十号,蓝天良心发现地提早放我下班,让我在十一长假里好好休息,保养身体,看他色眯眯地盯着我臀部乱瞄,我用脚指头也知道他在乱想些什么,但是,如果真的这样我也不用那么烦恼了吧。
我回到家的时候,周继来正在客厅的沙发看DVD,看我开门进去,只是头微微顿了顿,目光游离,又马上把视线转回了电视屏幕。
电视里的画面是我都能倒背如流的《哈利·波特》,周继来以前最最唾弃的一种。
那时候,《哈利·波特》正风靡全球,我也被这股风刮到,成了他的忠实扇子。祝小影的那套书都快被我翻烂了,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祝魔女从我那里交换的周继来内幕都能出本书了。
没多久,哈利的电影也在大陆正式上档,我当然更不能错过。
外面的电影票贼贵,跟抢钱没什么两样,一张票子都能够我一礼拜的饭钱。像我们这种穷学生想要熏陶熏陶,首选的当然是学校的电影院,环境是差了点,设备是次了点,可到底也能凑和。
马文才已经早早被祝小影预定了,其他人都嫌这片子幼稚,去看掉份,没人肯陪我。找蓝天吧,我怕被周继来知道了没我好果子吃,别看他和蓝天的那次历史性会晤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早就波涛汹涌,那醋正酿得浓呢,看吧,谁说不吃醋来着。
最后,无奈之下,我只得去找蓝田。
“小田,小田田,陪我去看《哈利·波特》吧。”
“你请客?”
我思想斗争了三分钟,还是没舍得花那冤枉钱。
“你陪我去看吧,顶多我请你去食堂喝汤。”
“宝贝儿,就学校食堂那无限量免费供应的洗菜水,还汤呢,贝叔叔堂堂一市之长,不至于虐待你这根祖国的狗尾巴草吧,就学校破电影院那五块钱你都心疼死。那你为什么不一个人去。”
“一个人去多无聊,被人看到了一个人单吊,也没面子。你就陪陪我嘛。”
“你别跟我来这套。那你不会找你家的校长。”
“那被人看到了更不好。”
“我想周继来应该没那么小气的哦,如果他陪你去看的话,应该不会要你付钱的哦。哎呀,五块钱的说。”
“呵呵,我怎么米想到。蓝田不送,我去找冤大头去了。”
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我和周继来签了卖国丧权条约后,周继来才勉强答应陪我去看。
不平等条约如下:
甲方陪乙方观看电影《哈利·波特》并支付一切相关费用,乙方需答应甲方所提出一切要求共计三天。
甲方:周继来 乙方:贝佳宝
后来我才知道,本校教师观看电影是免钱的,再看看我事后的下场,我那叫一个后悔啊。
我和周继来相约电影开场前十五分钟去他办公室找他,走出学校行政大楼,就看见一路上大家都用敬畏的眼光看着他,胆子小的看了他都躲,让我也狐假虎威了一把,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和周继来的正常关系那该是师生关系,说白了也就一大野狼和一小绵羊,我们两人公然一起去看电影,那传出去,我就是人民的叛徒,马文才考试时吃了周继来多大的亏,看见我和他一起,还不得把我给剁了。不去看吧,那更惨,我违约。
于是,在合约上我再割块肉,好说歹说让周继来答应开场后十分钟,我们趁着月黑风高一前一后溜进去。
进了电影院,我都不敢坐票上的好位子,为免奸情泄露,只能坐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没想到,坐那一块的没一个是正经看电影,净是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搂搂抱抱那是小儿科,亲亲吻吻也不希奇,我立马大脑充血,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怕周继来一时把持不住,看着旁边的人间绝色(也就是区区在下我)当场禽兽起来。
果然,没多久,周继来的魔爪就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食指轻轻刮着我的手背,我僵了一刻钟,却没看他有任何实质性动作,我靠~~~~~~~~~~周继来,你做为一个HOMO的职业道德有没有。
正所谓山不就我,我向山行,我终于忍不住了,好歹也让同人女们培养了那么久,这一点手段我还是有滴。
我拿回自己手的自主权,盖上他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脚下也不消停,脚背轻轻地磨着他的小腿,我看你忍得住。
没想到周继来狠狠地推开我,抽回自己的手,坐正,黑暗里两只眼睛贼亮贼亮地瞪着我:
“好小子,把鞋上的脏都蹭我裤子上,回去给我洗裤子去。”
我一口起差点没回上来,正想给他一拳,没想到他又凑了过来,热气吹着我的耳朵,我就感到耳根子一湿
“今天晚上不许住寝室,跟我回去。”
结果,我和周继来丢下才看了一半的电影,匆匆赶回了家,一起禽兽去了。
第二天,我在床上躺了一天,接到蓝田电话一通,内容恕不相告,周继来照例上班,只是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哈利·波特》的DVD一张。



第八章


我回到家的时候,周继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DVD,见我开门进去,只是头微微顿了顿,目光游离,又马上把视线转回了电视屏幕。
电视里的画面是我都能倒背如流的《哈利·波特》,周继来以前最最唾弃的那一种。
换了鞋子回到客房,坐在床上,起身,走过来,踱过去,再坐下,期待着,忧郁着,最后还是走了出去,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周继来的旁边。
我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周继来,可是心思全都飞到了他的身上,身体因为紧张止不住的颤抖,眼睛盯着电视却完全不知道在演些什么,忽然觉得身边一轻,周继来挪了挪位子,坐过去了一些,我楞了楞,又赶忙挨过去,他再挪,我再挨,直到把周继来逼到了扶手处,三人沙发硬是空出了一大半。
我正想着周继来这回无处可逃了吧,没想到他起身,关了电视,逃进了厨房。
“我去做饭。”不自然的生硬声音弥漫在只有我的空气中。
我的心被什么刺一下的感觉,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是我们已经无话可说,或根本你已经讨厌了我。
我木木地陷在沙发里,两眼盯着面前茶几的某一角发呆,厨房里的一阵响动打断了我的魂游体外,眼神一飘,面纸盒的下面不知压着什么,露出了一角,我抽出一看,机票。
心猛地一缩,已呈真空状态,我不敢看也不想看,但是两只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听大脑指挥,机械地打开

十月十日

朱红的墨迹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骗子。
大骗子。
你说过的三个月的,你说过的永远都不会对我撒谎的,为什么才两个月二十八天你就要走,为什么你不给我次机会就要走,为什么你不等我挽回些什么就要走。
我还什么都没做,我没同意我们分手。
你知道的,我贝佳宝是从来不会吃亏的,三年前你骗走了我的身体,三年间你慢慢侵蚀占领我的心,如今我真的缴械投降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
泪水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机票上,不吸水的纸质让水滴聚集在一起,顺着写着日期的那一栏滑了下来,流到了手背,湿了手心。
我突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不知什么吞噬着我的理智,紧紧地攥着机票冲进了厨房。
“这是什么?”我举起手中的东西。
“机票。”我的眉毛一弹,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走?”
“我本来就是要走的。”
“我都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薄薄的几页纸被我捏紧,变形。
“那我也向你道歉,请你把机票还给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云淡风清。
我的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朝他扬了扬手里机票,嘴角向上弯,唇却不由自主地抿紧,向下,努力装出潇洒的样子,机票在他面前撕得粉碎,我一把撒向他,满手的离别洋洋洒洒地飘舞在我们之间。
“贝佳宝,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周继来闭上眼揉着眉心。
“我不成熟你成熟,那你成熟逃什么,懦夫,不负责任,始乱终弃。”我一声响过一声,最后一词几乎吼出来。
“好,都是我不好,请你现在出去,我要扫地。”周继来把背对着我,显示他无心继续交谈。
“你………………你………………你………………”算你狠。
我使出浑身的劲拉过周继来,一巴掌呼上他的脸颊,两眼冒着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第九章 倔强


我使出浑身的劲拉过周继来,一巴掌呼上他的脸颊,两眼冒着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都忘了世上有电梯这项事物的存在,只是一直跑,一直跑,从一格一格的往下走到两格三格的往下跳,冲到楼下时刚好有住户进门,我趁着门缝穿了出去,耳边依稀传来对我的埋怨:真没礼貌,撞了人也不道歉。
小区里的花园四面绿数环抱,久未剪修的繁茂枝叶遮住了大部分的天光,我停下,才发觉有些喘,脸上粘粘的很不舒服,一摸,不知何时已布满水迹,应该是汗吧,我狠命地擦了擦,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狼狈,转过身,向花园的入口望去,深深的,深深的。
原来这也是骗人的,我一跑,他就该追来,这不是连续剧的不变真理吗。
我慢慢往下滑,向下缩,并没坐在廊凳上,只是缩在角落,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把头埋了进去。
是什么时候我和他竟到了如此地步?
大三刚开学,巨BT的学校就想出了一个巨BT的办法来折磨我们:把以后每学年的第二周作为教学质量周,希望学生做到不迟到不早退不旷课,执行起来的具体措施就是:每天,都由老师拿着秒表守在各学院教学楼门口,统计当天上课迟到早退的,第二天把名字都写上白榜张贴出来,以示警告。
而第一天,开路先锋就由学校的四个副校长和德育主任亲自披挂上阵,法学院当然是周继来的管辖地盘。
由于事先学校并没通报宣传,所以当天中招的人无数,而我肯定是其中最倒霉的一个。
我们每周一上午的课暴无聊,老师也不点名。那天,我睡了个饱,起床后打电话让蓝天来给我当陪读,反正蓝天回国后也是整天无所事事。
我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时,及时雨的一千二和蓝天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不是偶然。
蓝天和蓝田从美国回来看我,没想到我已经开学。老爸把我的地址告诉了他,顺便让他帮我把住宿费带来。蓝天去寝室没找到我,于是一路杀到了学办。
当我等到蓝天,笃笃定定地晃去教室,没想到正好撞上了枪口,被守在教学楼前的周继来逮个正着。
周继来一脸从没见过我样子,公事公办地看了看表,面无表情的对我说
“同学,你迟到二十一分零三秒,迟到超过十五分钟算旷课,请你把班级姓名登记一下。”边说边把手里的名册递给我。
我一怔,才回过神,露出自认为最无辜的表情
“周校长,我不是故意的,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绝不再犯。”
周继来还是板着张后爹脸,只是手里的名册又朝我近了近,分明是不给我面子。
“周继来,你什么意思。”我的眼光也渐渐放冷。
蓝天在旁轻轻推了推我,想让我作罢,我却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周继来,拉着蓝天就要往里面闯。
周继来并没有阻拦,当我一只脚跨进大门时,却在后面淡淡地说
“死不悔改,警告处分。”
我停下脚步,分析周继来语气中的认真程度,最后还是折了回去,恨恨写下自己的大名和班号,握着笔的手不住抖动,笔越下越重,最后一画直接穿透纸张,到了下一页,然后朝周继来的脸上甩去。
我怒气冲冲地进了教室,老师看到又免不了给了一堂教育课,十分钟后才放我和蓝天去座位,马文才看我坐下,才小声地说
“本来想通知你的,但你手机没开,被周扒皮抓到了吧,算了,今天一半人都吃过他的亏。”
“就是嘛,你们学校真的很BT诶。”又跑来客串的祝小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我祝福他一辈子没儿子。”
我一楞,也想装作一肚子气的样子,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对祝小影来说,还真是特别的祝福。
我憋着气,可是因为早饭没吃,到了第四节课,人就蔫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第二堂课换教室时,我特地找了个最后一排靠门的风水宝地,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我终于受不了肚子的交响曲,趁老师转过头去板书,拉着蓝天,猫着腰溜了出去。
这么一来真是一举两得,既能提早去祭我的五脏庙,没下课去还能不用跟人挤食堂,可惜冤家路窄,我刚下楼就看见还守在门口的周继来,等我发现敌情再想逃已经为时已晚
“贝佳宝,你竟然还给我早退。”画面停格,当作没听见可不可以
我冒着冷汗,慢悠悠地转过身,脑子飞快地转着寻找理由
“报告校长,我是去上厕所,和老师说过的。”
周继来的眼皮一抽:“厕所楼里也有,还不止一个。”说着,拿出了笔,我的名字在黑名单上二进宫。
周继来任我磨破了嘴皮,就是不肯通融一回,我气得决定从此和他这阶级敌人,迫害长工的扒皮划清界限。


虽然交了住宿费,但开学以来,我一个星期也只在寝室呆个一晚,其余天天回周继来那蹭饭。但这一次,我是真的生气了,楞是忍了一星期没回去,到了礼拜五也直接打包回了自己家。
到家时,老妈正在做饭,看见我,有些吃惊
“怎么今天回家,也没个电话。”
我一脸的委屈:“老妈,周继来真不是个东西,他欺负我。”
“哎呀,他把我的宝贝儿子怎么了。”老妈放下手里菜,拉着我出了厨房。
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添油加醋了一番,当然,我迟到早退就忽略不计了。
“两个人过日子总要互相迁就的。”老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但是为什么我从来只有看见老爸迁就你,没看过你迁就老爸。”我的头上挨了一下爆栗子。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你总不能一有什么就回娘家吧。”
“那为什么外婆每次看见你都先问,是不是又和小贝不开心了。”又是一下爆栗子,这年头,说句真话就是不容易。
“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老妈开始横眉竖眼。
“恩。”我坚定不移的点点头。
“啪………………嘭。”
“TMD,浪费老娘的口水,还想浪费老娘的大米。”我被老妈拎着领子扔了出去。
走投无路我只得回去,到家时周继来正在吃晚饭,看我进来,也没说什么,回厨房给我乘了一碗,拿了筷子,放在餐桌上,我乖乖地坐下来埋头吃饭。
“明天你要吃什么?”我正蹂躏着碗里的米饭,忽然听对面的周继来这么问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呆了呆,才回答
“匹萨。”
“那我叫外卖。”
“好。”我点点头。
关于那天的事,他不提,我没说,于是一切又风平浪静。
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不可能当作不存在的。我们的裂痕也许那时就已开始滋生了吧。


那以后,相比蓝天,蓝田倒是很少出现,我也乐得轻松。直到马文才向我抱怨,怪我引狼入室,让蓝田拐带良家妇女,他现在见他们家祝小影一面还需要预约,我才认识到事情大条。
蓝田何许人也,惟恐天下不乱,整天就算计着看我倒霉;祝小影何许人也,骨灰级耽美狼一匹,整天就等着我被周继来挫骨扬灰。果然是物以类聚,自从她们两在我们教室一见如故,那简直是相间恨晚,至此,蓝田天天隔壁学校报道,祝小影也没动力再来我们学校旁听了。
蓝祝消失没几日,一天我忽觉左眼狂跳,暗知大事不好,忙找了白色狗皮膏药一块,贴于眼皮之上,取意白跳,可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上午的课刚上完,就看见蓝祝两人堵在我教室门口
“宝贝儿~~~~~~~~~~~。”
“宝贝儿~~~~~~~~~~~~~~~~~~~~~~~~~。”
我一阵哆嗦:“大姐,什么事啊?能不能先让我去吃饭。”
“我们就是来请你吃饭的,麦当劳哦~~~~~~~~~~~”
我恶寒,我贝佳宝什么人,都只有被他们敲诈勒索的命,如今她们反过来请我吃饭,那代价肯定是要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拿了书包想溜,被蓝田一把揪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
于是被两美眉拖到学校食堂,一路上接获嫉妒眼光无数。
“宝贝儿,今天晚上陪姐姐去一个地方好不好?”祝小影给我端来了饭,媚笑着放在我的面前,又把我的饭卡插回我的口袋。
“不了,我晚上有事。”
“姐姐请客哦。”那还了得,这回肯定是要我扒层皮的。
“不了,不了,我晚上真的有事。”
“你去不去。”蓝田扔下筷子,一脚踩上椅子,流氓本色显露无疑,嫉妒眼光一瞬全部转为同情。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被逼屈从,早知还不如跟她们去麦当劳呢,让我先为屈死的饭卡默哀三分钟吧。


傍晚七点,我换了件黄色的T恤下楼,祝小影和蓝田已经等在了寝室楼门口,看我下来,祝小影一脸的不屑
“宝贝儿,你怎么穿得像只珍珠米,黄澄澄的一颗。”(珍珠米=玉米)
“是哦,活脱脱一个民工,穿这样和我们出去,不是明摆着让我们丢脸,上去换。”
有看见过那么玉树临风的玉米吗?
我不甘愿地被她们赶了上去,换了身红色的T恤,还是新买的没穿过几回。
“宝贝儿,不知道是你品位有问题还是什么,刚才是珍珠米,现在是热水瓶,学校小超市六块钱一个的那种。”
“是哦,你要这样站在某人的旁边,远看就是某人拎着个热水瓶。”蓝田活像个大喇叭,宣传得方圆三百里的人都伸长着脖子等着瞻仰传说中的热水瓶。
我愤恨地又回楼上换衣服,等她们把所有恶毒的形容词都在我身上用个遍,才终于满意了我的打扮——白衬衫一件。
这时我才想起我仿佛依稀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她们这是要把我卖去哪里。
从学校转了两部车到市中心的老城厢,在交错复杂的弄堂里七拐八弯,间或祝小影从口袋里掏出一看就知道是电脑画图板的简易地图研究了N遍,最后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石库门前停下,和蓝田相对一奸笑,“是这里了吧。”简直媲美特务接头。
祝小影和蓝田在黑色的大门前站定,门楣上是木制的几个英文字母:HOTEL CALIFORNIA。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我正以为她们准备进去,也要抬脚,没想到她们转过身来,一人拉住了我的领子,一人把我胸口的纽扣解下来两粒,才拽着我去推门。
我不好的预感看来就要实现了,忙做着垂死挣扎。
“你们要干吗?你们想带我来旅馆开房?周继来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别欺负我是英文文盲,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
“只不过是间酒吧,宝贝儿,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说完,不容分说的先把我推了进去。
推开门,我的心一荡,脸色刹时通红,就想往回走,蓝田和祝小影挡住了门,硬是把我往里推。走了三步,我的脸已变得煞白,当我坐上了吧台,脸已经青得发紫了。
这是一家酒吧。而且是一家gay bar。
绝对是一家gay bar。
除了吧台上有几个静静独自喝酒的客人,其他都是一对一对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整个酒吧,从酒保,侍应到客人,性别全为男。
怪不得她们这么神秘,怪不得她们非要把我找来垫背,怪不得她们肯请客。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祝小影和蓝田初来的兴奋与好奇在十分钟后全部化为失望。
“我的激情画面咧?”
“我的强攻强受咧?”
昏倒。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满怀希望地问,声音还得装得可怜,生怕两位姑奶奶一个不爽迁怒于我,把我扔在这里弃尸。
“喔。”明显泄气的语调,“那让我们先上一下厕所。”
“小姐,我们这里没有女士洗手间。”一直在旁的酒保突然插嘴。
“表紧,表紧,我们不介意。”一听这句话,刚才还蔫着的两个人突然来了兴致,丢下我就往酒吧的里面冲。我怨恨地瞪了酒保一眼,小酒保朝我无辜地笑笑。
“请问我能坐这里吗。”我的眼还在继续瞪,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我耳边想起。
“对不起,这里有人了。”他问的礼貌,我自然不能答得失礼。
岂知那人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这下这里有人了。”
我也懒得理他,挪了挪屁股,把背对着他,反正这个位子不是我的。
“你是第一次来吧,我从没见过你。”他对着我的背说。
我不睬他,却看见面前的吧台上推来了一只装着酒的杯子。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并不气馁的声音继续从背后传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哼了他一声。
“或者是你不会喝,要不要我帮你叫杯果汁。”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好奇,我面前的酒是什么味道的,不是被他的激将法激的。
我拿起杯子,就着杯沿咪了一小口,不过如此。我把杯子推还给了他,不喝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太重不好哦,这里不是像你这种小孩子来的地方,还是快点回去,免得被人吃了连骨头都不剩。”搭讪的大叔一脸我是好人的样子。
我不爽起来,什么“像你这种小孩子”,我一口干了杯子里的不明液体,以示正身。
有了第一杯,当然就会有第二杯第三杯,到了后来,我都不记得祝小影和蓝田是什么时候完成他们的厕所一日游的。
当我再醒来,自己已经好好地躺在了家里的床上,头不痛,只是有些晕晕的,一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还好周末不用上课。
我起床,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一出卧室却看见祝小影和蓝田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们对面的是铁青着一张脸的周继来。
“进去把衣服穿好出来,给我说一下你昨天去哪里了。”周继来的声音生硬,看起来火气不小。
“好。”我赶忙冲回去换衣,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好了再出来,乖乖坐在周继来身边。
“说,昨天去哪里了,那么晚还一身酒气的回来。”
我朝对面的两个人猛使眼色,希望给个提示,可惜她们动都不敢动,我咬了咬牙,找了个借口
“昨天马文才生日,我们一起去吃饭,喝了两瓶啤酒。”我瞄了瞄周继来的脸色,还好没变,我大胆地往下编
“后来晚了,我怕她们两个女生回去不安全,就一起回来了。”
说完之后,我不禁也为自己的聪明伶俐随机应变感到敬佩,再看看对面的两人,神色却开始变得诡异,一个满脸通红,一个面目惨白。
满脸通红的祝小影
“哇,虽然早就知道的说,但是理性的认知和感性的认识就是不一样。”边喃喃自语边用暧昧的眼光在我和周继来那转来转去。
面目惨白的蓝田,同情地看着我
“宝贝儿,我全招了。”
全招了……
全招了……
什么…………你全……招……了???????????


第十章 悔


我万念惧灰,差点没瘫了下来,等着周继来发落,祝小影和蓝田一看大事不好,找了个借口就遁了,我看着唯二能证明我清白的两根救命稻草渐渐消失,心里一凉。
房子一下变大,变空。
还有变冷。
“呵呵……”我对着周继来傻笑,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可不可能。
“先去吃早饭。”周继来没看我,而是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好,好。”我如蒙大赦。
光速闪进厨房,一面从冰箱里拿牛奶,一面设想着种种脱罪的可能。
装可怜,那是肯定没希望的,周继来早就对我的眼泪免疫了,就算我在他面前用再唯美的pose掉一面盆的眼泪他都拿这个当眼药水。推卸责任,让蓝田她们背黑锅,那更惨,想也别想蓝田招供前肯定先把事和自己撇清。
唯今之计,只有一条
——坦白从宽。
我把热好的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蹭着蹭着蹭回周继来的身边,坐下,开始交代。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那不是怕你生气吗?那就说明我在乎你呀。”
“其实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想回来的。”喝一口牛奶,瞄了周继来一眼,好象没生气,接着往下说,“可是祝小影和蓝田来找我说想去个地方见识见识,又怕两个女生去不安全,就拉我去壮胆,后来才知道她们要去的是酒吧。”
“当然立场不坚定,容易受外界影响是我不对,可我好歹也算是蓝田的半个哥,也得对她负责,所以就去了。”
再一口牛奶,周继来的眼睛还是盯着电视,可耳朵显然已经被我勾搭过来了。
“到了那里才十分钟,其实也就五分钟,她们就觉得没劲了,想回来,走之前就先去了趟厕所,我想,既然点了东西,那不能浪费啊,所以把我前面的一杯喝了吧。没想到我酒量那么菜,才一杯,就趴下了。”
再瞄一眼周继来,好象勉强接受了我的解释,看来蓝田也没那狗胆把事情全撂,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开始总结陈词
“我知道我错了,不该说慌,以后我有什么一定先向您报告,得到批准再答应。我也知道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下不为例了。”最后一句话说完,杯里的牛奶也见了底。
周继来终于转过头来看我,叹了口气:“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脸色还是不好。”
边说边把我手里空了的牛奶杯拿走,关上电视,向厨房走去。
我大松一口气,终于安全过关了,心情大好,感动之余,在周继来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前,做了一个后来让我后悔万分的决定,我决定买一送一
“周继来,其实我还是很纯洁的说,才一杯啤酒,就不行了。”
周继来的背脊僵了僵,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对着我,眼里闪着青光
“你昨天回来满身酒气。”顿了顿,
“啤酒的味道和威士忌的味道,我还是分的出来的。”
我当场石化。
什么是多此一举,这就是多此一举。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还以为能当庭释放,没想到宣判时自己却露了马脚,被判个斩立决。



第十一章 生日


什么是多此一举,这就是多此一举。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还以为能当庭释放,没想到宣判时自己却露了马脚,被判个斩立决。
我回到卧室,重新躺回床上,周继来并没有追来,听着厨房里洗杯子的水声,我忽然有一点内疚,真的只有一点点哦,可回头想想,我也没什么对他不起的地方,再想想,不行了,插指甲,灌辣椒水的满清十大酷刑都出来了,我就这么担惊受怕地睡了过去。


往后的几天,周继来并没有找我的茬,他把死刑判成死缓,可那更折腾人,整天让人提心吊胆的就怕他大爷一个不高兴了把我就地正法,连顿饱的都不让先吃,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还不如给个痛快呢。
就这么熬着熬着过了一个多礼拜,还剩最后一点良知没有泯灭的蓝田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来为我收尸,顺便向我告别。
她和蓝天的假期也告一段落,准备回美国继续学业。
放学后,我和蓝天蓝田一起去离学校有些远的美食一条街去吃个痛快,算是给他们饯行。
一顿饭从四点到九点,从路口吃到巷尾,蓝田才心满意足地舍得回美国继续啃她的干面包。
等我回到家,已经九点三刻,房子黑暗一片,周继来不知哪里逍遥快活去了,我刚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他,却看见屏幕上从五点到九点半满满16通的未接来电,都是老妈的连环夺命拷,赶忙打个回去请安。
“宝贝儿,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你都死哪儿去了?”
“我都在外面和蓝天蓝田吃饭,大概是太吵,没听见,什么大事吗?”我在玄关换了鞋,用肩膀夹着手机,向房里走,目标:客厅沙发。
“宝贝儿,今天是继来的生日,不是让你回来吃饭?”
楞了三秒钟,把手机从肩膀上解救下来,恭恭敬敬地捧在手里:“那怎么办?”
“我们从六点一直等到九点才开饭,继来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肯定不痛快,你老爸开心得都把嘴咧眉毛上了,就盼着你们黄了,这回妈也帮不上了,继来刚走五分钟,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上电话,反省三分钟,依稀仿佛隐约模糊记得有这么回事,周继来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家,时间充裕,我开始补救。
先把手机关机,藏起来,等会就说落学校里没带回来。
接着去厨房,把冰箱里能用的能吃的都翻出来,旮旯里都过保质期的也凑合。
翻箱倒柜后的成果全摆在料理台上,共计烂番茄四只,发芽开花马铃薯两只,鸡蛋若干,冰鲜鸡翅牛肉小排各一包,再扔回去。
选了首烂次烂的番茄,也不洗了,剥了皮,敲个鸡蛋,放锅里用铲子搅搅,一碗番茄炒蛋。两只发芽的土豆,削它三层皮,放三烂四烂番茄,洋山芋炒番茄。至于汤,本来想弄个蛋花汤的,怕时间来不及,番茄炒蛋回锅加水,一菜两吃。
总共两菜一汤一刻钟搞定,再拿风扇吹十分钟,趁周继来回家前躺沙发上,脱件衬衫盖身上,装睡。
没多久,我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周继来回来了。
“宝贝儿,宝贝儿,要睡回床上睡去。”周继来一边轻轻摇着我,一边把我身上的衬衫盖盖好,我揉揉眼睛,眨巴眨巴,好半天才对上焦,打了个哈欠,把视线转过去,起身埋怨着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半天了,今天你生日,你不会自己忘了吧。”委屈得瞥了他一眼,下沙发,穿上拖鞋,把他带到餐桌,
“你看,我花好长时间做的(也就十五分钟),虽然不太好吃的样子,可是好歹也是我第一次做菜哦,老爸都没这种待遇的,现在都冷掉了。”
两只无辜的眼睛死命地瞪大,用着纯洁无比的目光盈盈地对视着他的黑眸,果然,周继来的眼神柔得都能掐出水,滴出蜜
“你为什么不打我电话?”语气轻柔中带有一死内疚。
“本来要给你发条消息的,手机好象忘寝室了,后来想想,惊喜惊喜,当然一点预兆都不能有啊,所以就一直等一直等,你看都十点多了。”
周继来给我拖了张椅子,从厨房拿来两双筷子,一双递给我,还有一双自己品尝我的手艺。
“宝贝儿,你还没吃吧,”周继来夹了块土豆问我。
“恩。”我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发抖,发了芽的土豆就是有点毒素,也吃不死人吧,一咬牙,准备下筷。
就看见周继来一口吐掉,脸都扭成了一团,没那么立竿见影吧。
“宝贝儿,你土豆是不是没水里煮过就直接烧了。”
“呵呵,要先煮的吗?”我反问。
周继来移开菜碗:“没熟。”
继续向番茄炒蛋进军。下筷,夹起。
筷子上的番茄有一半的颜色怪怪的,我都把烂的部分弄掉了,没错吧,只是一点锅灰,没错,肯定是锅灰。
看着周继来送进嘴里,吐掉。
吐掉?????
“宝贝儿,这个你加盐了吗?”
“这个……不是加糖就可以了吗?”
两人默默坐在桌边,为被我糟蹋的粮食默哀三分钟。
“算了,我再给你随便做一点吧。”
周继来撸起袖管,进厨房,不一会,端出来一碗蛋炒饭,加了半根香肠,又顺手收拾桌子上的不明物体。
“你为什么要倒掉?”我咬着筷子看着他。
“不倒了你吃?”周继来外星人似的看着我。
“当然是你吃,书里都是这么写的,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你就是不看电视,也要有些常识好不好。
“吃得下去导演自己为什么不吃,”周继来的一双凤眼斜着我,眼角微微向上挑,说不出的桃花,我甚至觉得是从所未有的妩媚,“再说,把我吃坏了,以后谁给你作饭。”
天啊,地啊,这算不算撒娇,这算不算挑逗。
酒不醉人色醉人啊,但凡是色,上面又都有一把刀。
我傻张着嘴,无意识地一筷一筷把炒饭往嘴里送,直到碗见了底,两只眼睛还直勾勾地扒着还在灶台前忙的周继来的衣服。
周继来一转身,朝着我又是倾城一笑:“家里没面条,方便面就代替长寿面吧,你吃两口,剩下的给我好了。”
我把手里的空碗换成面锅,继续吃,直到最后一根面条送入嘴,汁水顺着还留在外面的一半滴在下巴上,我伸出舌头向把它消灭,周继来的却领先一步,沿着汤汁下滑的轨迹舔上那半根面条,然后是含着面条的我的嘴。
我不知不觉放下手里的筷子,改环上周继来的脖子,最后就是保留曲目了。
躺在床上,我顺从地让周继来脱下T恤,皮肤迎风一凉,脑子有了一丝的清醒。
两串羊肉串,五块臭豆腐,满满一碗的麻辣烫,一两生煎一碗牛肉汤,一盆炒饭,一包方便面……………………
医院病房提前预约有米打折啊啊啊啊????



第十二章 短暂的幸福



“赚钱啦,赚钱啦。我们赚了就得花。
我左手一只炸鸡腿,右手一块北京烤鸭。
不油不腻吃得香, 它一共才九块零八。
我把它献给我妈(祝小影)。”
马文才用他的破锣嗓唱着一段山东快书就晃进了寝室大门,荼毒着方圆三百里一切生物的耳膜。
“呀,宝贝儿,稀客啊,你今天怎么在,嘿,这姿势可真够艺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练球时被人黑了。”马文才一个急刹车,跳开一步,拿着个塑料饭盒指着我的鼻子。
我能说吗,前面那是昨天吃多了,肚子闹得慌,都吃两片吗叮啉了,还胃动力不足。后面是昨天使用过度,一挨东西准炸了。所以只得侧着躺,还得注意平衡,哪边也不能得罪。
“恩,恩,你拿什么好吃的来孝敬我了。”
“呵呵,”马文才奸笑一声,打开饭盒,“我们小影的骨头。”
不行了,不行了,我又想吐了,我一把推开还杵在床前的马文才,也不管那里的痛,跑去和他的大哥——马桶缠绵去了。
饭盒里的俨然是一堆生物的残骸,有鸡的,有鸭的,就是没有祝小影的。


相对于马文才的春风得意,阿不却处于极度缺乏女性滋润的萎靡状态,正应了“穷极思变”这个词,阿不书也不好好念了,球也不好好踢了,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把美眉的视线往自己的身上勾,发泄过剩的雄性荷尔蒙。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没多久,阿不就开了窍,交了320块钱,每天晚上去外面学吉他。
俗话说的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成就也出于苦练,每天晚上十点,阿不吉他补习班回来,打壶水漱洗漱洗,就拿把椅子坐在走廊门口,让全层楼的兄弟也受受高雅艺术的熏陶,一个月以后,由于大伙物质的匮乏,阿不臭鸡蛋没挨几个,几月没洗的袜子倒集了三大筐。
别说阿不还真有点音乐细胞,一个月的课程后,总算小有成绩,别的不说,一首《大约在冬季》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个半月后阿不出关,每天晚上也不在寝室楼里娱乐大众了,改在教学楼里骗骗寂寞难耐上夜自习的女生了。每天一首,弹完就撤,想再欣赏,对不起您呢,第二天请早。
如此一来,倒也欺骗了很多无知少女每天一吃完晚饭慕名而来一探校园第一忧郁王子兼音乐才子的真容。
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一传十,十传百,这消息没过多久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找了一天课多的,向周继来请假学校留宿一晚,夜探阿不。
这天晚上,我特地没吃晚饭(主要是怕呆会儿受惊吓消化不良),就奔传说中阿不经常出没的教室去了。
阿不选的教室要说还真的不错,机电学院教学楼的211,整幢大楼的中心地带,是通往二楼以上的必经之路。七点刚过,该来自习的也到得差不多了,只是211,以前我还在这里读书时晚自习的热门教室,却一人没有,没几分钟,就看见阿不肩上挎着把吉他晃荡了进来,你可别小看了阿不的这只吉他,想当初阿不和老板好说歹说了一小时半,老板才肯便宜五块钱卖给他的。
阿不一进教室,看见有我,先是一楞,随即马上恢复正常,一甩头,目光马上迷离梦幻起来,也不多说话,摆出一副打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样,弹起了他的保留曲目——《大约在冬季》,一曲弹罢,吉他仍旧身上一背,挥一挥衣袖,带着众多受蒙骗大众的崇拜目光,飘然而去。
我连忙跟上,和他回了寝室,寝室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听见阿不进门,一个个头也不抬的问候一声“回来啦”,该干嘛的还干嘛。
过了半宿,萝卜丝才察觉到我的存在
“哎哟,今天吹的是哪阵风,宝贝儿你怎么来了,我可先说明白了,今天我们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藏着。”
“萝卜丝,说哪儿话呢,我这不是想你了,才回来看看,有哪回我是冲着吃来的。”
“每回都是,不为蹭饭的你从不来。”
“呵呵,你说,阿不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半个月没见,变这副德行。”
“那你是消息落后了,阿不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骗了一摞一摞的无知少女对着他母性光芒大挥发。”
“嫉妒不是,嫉妒不是,那当初我让你一起去学你不去。”阿不放好了吉他,终于回复他野兽派的本性。
“就你这样,给我们男生丢脸。”萝卜丝也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表吵,阿不,那你为什么只弹一首就走,不在那儿多受群众瞻仰一会?”
“呵呵,那不是怕呆久了露馅吗?”
萝卜丝看我还是一脸迷惑,在一旁为我解答:“阿不就会这一首。”
“哦~~~~~~~~~~~~~~”
“啊?????????”
回到自己的寝室后,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学吉他,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既能培养培养自己的音乐情操,又能,呵呵,不说了。
于是,当下决定,我要学吉他,事不疑迟。
“周继来,你说我这学期课不多,不如趁这个机会学点东西吧。”
周继来疑惑地看我一眼:“你又动什么花花心思了?”
“没有没有,就是想学点东西陶冶陶冶自己的情操。”
“那想学什么?”
深吸一口气:“吉他。”
“驳回。”周继来想也不想,一口回决。
“为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还学人家弹吉他,不会又想出出风头,骗两个小女生围着你。”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目的是纯洁高尚的。”
“你音乐细胞半点没有,学个两年也是白搭。”
谁说的,谁说的:“连阿不也学得会,我还会有问题吗?”
“人家阿不有基础,你有吗?”
“什么基础?”我怎么不知道。
“弹棉花。”
—_—!!!
最终,周继来还是没拗过我,答应让我学,只是从学吉他变成了钢琴。
“你要高雅,那不如一步到位,学钢琴。”
有谁看到骗骗小女生搬一架钢琴去的,那也忒不潇洒了吧,钢琴还没搬到,别先把腰给闪了。
“不用了,不用了,钢琴那高雅的代价就太贵了,人家一节课上百呢。”
“钱倒是不用,就怕请的老师不行,委屈了你。”
“谁啊?”
“我。”
我真是没想到,这年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也得把高雅艺术武装上身。


我学钢琴的地方是在周继来家的老房子,市中心的一幢小洋房,也是周继来当初学钢琴的地方。老房子从周继来的父母搬去北京后就没什么人住过,显得人气不足,说白了,就是阴气太重。
打定主意后的一个星期五,一放学,周继来就载着我直奔那里。
到了目的地,我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决定给周继来个下马威,先show一段自己的钢琴基础,一阳指版的音乐之声。
手碰上钢琴还没弹三个音符,就被周继来从钢琴上抄起来的戒尺狠狠敲了一下。
“指法不对,也敢拿来丢人现眼。”
于是,一切从最基本的指法训练开始。
“笨得猪似的,都教三遍了还不会。”
“你得过小儿麻痹呀,连手指头都不会弯。”
三分钟后,
“你连最基本的五线谱都看不明白,还附庸风雅学什么乐器。”
于是,一切又从最最基本的五线谱开始学起。
“真不知道你是更年期还是老年痴呆,都讲几遍了?”
两天后,周继来决定先教我弹首简单的,提高一下我的兴趣。
“宝贝儿,现在禽流感,政策不允许活畜买卖自行屠宰。”
我听不懂,两只眼睛扑闪扑扇地看着他。
“哦,原来不是杀鸡,是弹琴呢。”
我暴~~~~~~~~~~~~~~~~~~
三天以后,我终于受不了某人的误人子弟,结束了自己短暂的音乐生涯。
 楼主| 发表于 2005-1-1 21:04| 字数 11,08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误会

学期过了大半,功课也紧了起来,加上学生足球联赛又开始,我逐渐忙得没空每天向周继来报道,和他见面的时间也少了起来。
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我刚从球场训练完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洗澡,手机响了起来,是老爸,约我星期五吃晚饭,下馆子,说得神神秘秘,还不让我告诉别人。
你当我傻啊,下馆子吃饭,让老妈知道了非把你皮夹里的钱全充公,我也没得吃了,平时也没得揩油了。告诉周继来,我不自己找堵吗,每回老爸看见周继来,虽说也没有横鼻子竖眼,可也没个笑,两人见面只有尴尬,到现在,老爸还不能接受现实,觉得周继来抢他儿子,断了我们贝家的香火。
星期五上完课,我回寝室整理完东西,就去了。
这次的饭店我倒是从没去过,可是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本来以为好找,没想到来回走了好几遍才看到小小的门面,走进去才发现是别有洞天,装修只能用精致两字来形容,看来这回老爸是下足了血本,这顿饭不好啃啊。
到的时候,刚刚六点,老爸已经坐在定好的包厢,旁边的还有
一个女生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女生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很漂亮的女生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漂亮得我受不了诱惑的女生
我就知道老爸又不安好心了。
“宝贝儿,怎么那么慢,还让人家等。小菁啊,这就是贝叔叔的儿子,贝佳宝,今年大三,应该和你一样大吧。”老爸笑得慈祥,其实暗藏祸心。
“这个是你白叔叔的女儿,白菁菁,刚从美国留学回来,要在上海呆两个月,你好好陪陪人家,尽尽地主之谊。”
白菁菁?
白晶晶?
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还好她聪明,知道这个名字见不得人,早早逃去了美国。头上不可避免的挨了老爸的一记爆栗子,我好不容易憋住笑,和白骨精虚与委蛇
“不然你哪天有空,我们去看电影吧,我请客哦。”
老爸脸上的笑都溢了出来,没想到我竟会主动请客,看来他的计策成功,可是他漏了我还有下半句
“大话西游,很好看的。”
“那就谢谢你了,春十三娘。”
还新鲜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我忘了她不是全进口的,是出口转内销的。
不多会,菜上了,靠着老爸的不时三八,我对白菁菁有了大致的了解,她的爸爸原先也是个当官的,后来下海经商,有了些钱之后就把女儿送去了美利坚。
凭良心说,白菁菁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女生,长得不错,谈吐也不错,虽然名字那个了点,可就是老爸介绍我们认识的别有用心,让我对她提不起什么好感,话里十句九带刺。
气氛尴尬的吃完一顿饭,在老爸的监视下我和她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起身告别,憋着口气,我没和老爸一起回家,而是回了和周继来的家,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也没放在心上,没多久就把它抛置脑后。


又到了月底,我的钱包发出来的已经不是“啪啪”的声音,而是“丁零当啷”的声音,这天我正在为午餐发愁,忽然接到了通电话,有气无力地接起,没想到竟是白菁菁的。
“喂,贝佳宝吗,我现在在你们学校西大楼的门口,找不到路了,你能来接我吗。”
我楞了楞,还是答应了,赶到那儿时,白菁菁正笑着等我。
“我还以为上次见面那么尴尬,你不会来了。”
“那儿,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再说上次是我爸不好,怎么能迁怒他人。”
“贝叔叔硬拉我去吃饭时,我还以为他儿子二等残疾,找不到对象,没想到你长得也算人模人样,你爸那么早就急怕你娶不到媳妇。”
“就是,就是,大人就是爱瞎操心。”说实话怕吓着她,我只能在一旁干笑。
“为了答谢大虾救命之恩,我决定………………”
我一个寒碜。
“你以为我要以身相许啊,”白菁菁白了我一眼,“我也是有品位的。”
什么意思,和我一起就没……了吗~~~~~~~~~~
“我请你吃顿饭吧。”
就冲着美女的这句请吃饭,我也不追究她前面那句了,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直至涨停版。
为了体现出美女的品位,我把她带去了我们学校的西餐厅用餐,酒足饭饱之后,我也不能过河拆桥,于是带着她逛逛我们学校最著名的湖,那条破河虽然自己觉着恶心,可每次别人来我们学校,也算是必游景点。
“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当然是来找你的。”
我嘴张得老大,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虽然美人长得算赏心悦目,也对我一见钟情,但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啊,真是不知该怎么拒绝她才能不伤她的心,要不,我就舍己为人一回?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你傻笑什么呢,这你也信,真是比你爸说的还笨。我来看我以前的高中同学,没想到回去时迷路,找她又怕丢脸,所以就想到你了,没想到猪都没你能吃,本来想请你吃顿饭的,倒费了我一天的饭钱。”
我自讨没趣,低头看着鞋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和班里的同学碰个正着。
“宝贝儿,你女朋友啊,满漂亮的啊。”
我的虚荣心充分膨胀,于是打着哈哈把他哄走,没有更正,白菁菁也懒得反驳。
等同学走远了,白菁菁才和我计较,不过不是针对后面的“女朋友”三个字,而是针对前面的那三个字。
“宝贝儿,好笑,你老爸上次也是这么叫你的。等你都七老八十了,走在大马路上,碰见个熟人,也这么叫,不行了,我想想就要笑。”
“笑吧笑吧,笑死你,白骨精。”
“再说呀,再说呀,我苗条,你嫉妒啊。”
如今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不讲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还有,这条湖,刚才我同学已经带我逛过一遍了。”
—_—!!!~~~~~~~~~~
和白菁菁告别后,我看看时间还早,下午又没课,想起了我的正牌女友。
熟门熟路到了行政大楼,找到周继来的办公室,我就闯了进去。
可是,没想到周继来的工作态度却破天荒地认真,午休时间,办公室里,一个金发的外国美女,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why”“why”地冲周继来叫个不停,明显是周继来对不起人家,人家漂洋过海来向周继来讨说法。
外国美女看见有人突然闯了近来,一时没了反应,楞楞地看着我,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我努力了半天,搜肠刮肚,才硬挤出五个字母一个单词
“He~~~~~~He~~~~~Hello!”
“你好!”美人也木木地向我招手问好,只是换成了标准的京片子。
“谁让你那么没礼貌,门也不敲就进来,出去。”一直默不出声的周继来突然发飙,就像被人窥见不可告人的秘密,恼羞成怒地把我赶了出去。
“周校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仍是吊儿郎当地笑脸,帮他们把门从外面带上。
一边往寝室走,一边回想着刚才的好笑画面,就像一出八点档的庸俗电视剧。
妻子忽然发现丈夫的外遇,一气之下前来和丈夫说个明白,没想到赶上情妇也来会情郎,三人狭路相逢,情妇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能从此坐上正房的宝座,但更没想到,丈夫忽然明白妻子才是自己的最爱,于是赶走情妇,两人happy ending,让坏情妇得到应有下场,真是要有多狗血,就有多狗血。
可是当自己变成这场闹剧里插足的第三者呢。
我笑不出来了。


回到寝室,其他三人都在,正听着马文才的小喇叭广播。
“我听我以前同学说,他们学校的一个大四学生前几天被人发现四在他们学校的河里,真可怜,听说连工作都找得差不多了,父母白养了二十几年啊。”
原来是出刑侦剧
“而且好象是自杀,因为被个男人甩了。”
又变成了琼瑶剧
“最恐怖的是,听说他的尸体是在另一条河上浮起来才被发现的,而且两条河又不连。”
改恐怖片了
“是啊,是啊,现在的女孩子就是想不开,这个也能自杀的。”大家就此展开热烈讨论,马文才听大家全说完了,才公布其中最精彩的内幕。
“谁说是女生,是个男的。”
“喔~~~~~~~~~~”
“啊?????????????”
“同性恋!!!!!!!!!!!!!!!!!!!!!!!!!!”
伦理道德大悲剧
更热烈的讨论就此展开。
“只顾着自己的一时的冲动,也不管父母朋友的伤心。同性之间既没有什么保障,又有社会的压力,分手是早晚的。”是大妈。
“等分手了也晚了,这个是一辈子的污点。”是文征明。
“男人和男人,我想着就恶心。”是马文才。
他们等了半天,才发现我萎靡不振倒在床上,毫无加入的兴致。
“宝贝儿,宝贝儿,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三个人一下子扔下刚才的话题,围了过来。
“恩。”我顺着他们的话,把身子缩得更小。
“那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大妈给我倒了杯热水,小心翼翼地试着温度。
我爬上上铺自己的床,鼻子一酸,有些感动。
我躺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寝室里的动静也渐渐轻了起来。
我转了个身,把头对着墙,我不生气,我不伤心。
我谁啊,我贝佳宝,我同性恋怎么了。我这是走在时代的先端,我这是引领时代的潮流。
我谁啊,我贝佳宝,看上周继来是他的造化,从来只有我甩人,没人甩我的份。周继来这么我,是他的损失,回头我也找一全进口的女朋友他瞅瞅。
我谁啊,我贝佳宝,别以为我离了他就不行,这回大爷我瞎眼找了这么一个,下回我也找个女的换换口味。
我想了想,又爬下了床铺,把手机拿了上来,翻开看看,三格电,还好。
我从一点等到八点,又从八点等到凌晨,等着周继来给我电话解释,哪怕是一个短信也好。
可灭顶的黑幕伴随窒息的沉默降了下来。
手机开了关,关了开,可是它一夜没响,我就这么等着直到天亮。


第二天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教室时,我有女朋友的消息却已经传开了。
“宝贝儿,听说昨天你女朋友来学校了,你小子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
“宝贝儿,老天不开眼,你竟然都有女朋友了,我还没呢。”
“宝贝儿,听说你女朋友长得不错,哪天带来让兄弟们看看。”
我僵着一张笑脸,刚想开个记者会澄清,忽然看着围着我的人忽然都一脸紧张,面皮不自然的绷着,还带着点诚惶诚恐,我一抬头,却只看到消失在门背后的半个身影。
“哎哟~~~~~~好恐怖,是周继来,我以为他要干什么。”
背后的讨论离我渐行渐远,我不顾周围人的惊讶朝着背影追了上去。
“你是不是来找我。”我终于在楼梯转角追上周继来,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拽住他的肩膀,旁人纷纷让道回避,周大校长的好戏还没人敢看。
“本来有,可是现在没了,既然你有了女朋友,那我也就不用那么困扰了。”
他的肩膀毫不费力地脱离我的钳制,我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似的软了下去。
原来,我对他不过是个困扰。



第十四章 圣诞节


我和周继来的冷战破天荒地持续了一个月,老妈也试图缓和我们的冲突,想打电话约他回家吃饭,被我以死相逼只得作罢。
我依旧好吃好睡,可马文才说我去教室自习的时间已经从量变到了质变,大妈说我垃圾制造的速度让我从邋遢跨进非常十分邋遢的级别,文征明说我叹气的次数已经说明我的人生观从悲观到了绝望,连老妈都来横插一脚,说我既然抱怨她烧菜比周继来的多加盐,增加我的心脏负担,为什么不滚回去吃他做的饭。
只有老爸,嘴角的奸笑幅度越来越大,都快咧上眉毛了。


天气进入十二月后突然转冷,与此相反的是,节日的气氛却日益浓重起来,离圣诞还有一个礼拜,学校圣诞舞会的海报已经贴得铺天盖地。
每年圣诞夜,我们学校都会在大礼堂举行迎新舞会,从六点半直至凌晨,而且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天学校的所有老师都得到场,哪怕只是露个脸。所以,每年的舞会都热闹非凡,大家都等着这一天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哪个老师你看他不顺眼,就上去邀舞,不会跳的你出他丑,会跳的也好办,你装不会啊,踩死他。
于是这又催生了新的市场需求,每年舞会前夕,我们学校门口卖袜子的准有一种卖得脱销:上印三个大字的:
踩小人
这天,天还没黑,马文才就拿着四套不知从哪个民工身上扒来的西装大摇大摆进了寝室
“兄弟们,给我好好揉揉肩,捶捶腿,借来四套西装,我容易吗我。”
平时看似不近女色的大妈和文征明,这时终于露出闷骚本色,一把抢过马文才手里的西装,把他踢一边,往身上套。披完狼皮,翻出几百年没擦的皮鞋,抽两张纸巾,吐两口唾沫,刮了一层灰,才显出原来的面目。然后翻出我的小镜子,对着挤了半天的青春痘,才拿出小梳子,梳了十分钟,还嫌不过瘾,拿了我的营养水就往头上喷,半瓶啊,心疼的我。
三匹恶狼收拾完毕,刚想开拨,才想起还在那哀悼刚刚阵亡的死不瞑目的半瓶诗芬的我。
“宝贝儿,怎么还没穿,我们不等你了啊。去了晚了,花姑娘的都没有了啊。”
“别等我了,我不去。”我有气无力地又躺回了床上。
马文才和大妈相视一奸笑,拿了他们挑剩下的西服就往我头上套。
“你不去,怎么突显我们的玉树临风。”


一进现场,我就被里面的热闹吓了一大跳。女生一律裙子,男生一律正装,连平时正儿八经的老师都个个打扮得道貌岸然,跟着一块儿瞎掺和。
可我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一群乡镇来的爆发户,进了夜总会,看见一群小姐,在那儿狂饥渴。
当然也有人例外,比如说一枝梨花压海棠的贝佳宝,比如说…………
由于工作的需要,周继来三伏天也西装领带的倒是不奇怪,可是今天他身上的那套白色礼服连我也从没见过,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掩盖住他邪恶的心灵之窗,斜在礼堂一角和几个学校领导寒暄,勾搭无数目光朝那儿瞎转悠。
周继来斯文败类的样子真是骗了一拨又一拨的无知少女向他献出自己的片片真心,学校领导一走,就大着胆子纷纷向他邀舞。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他一个把持不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好周继来还算立场坚定,一个个都被他笑着拒绝了。你拒绝就拒绝吧,还淫笑个什么,一看就知道没按什么好心。喂,你手抬起来想干吗,小心我喊流氓。哦,原来只是捋捋头发。
比起其他的阿猫阿狗,我们班的女生无疑更有优势,好歹周继来也欺压了我们一学期,为学校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就是不知道名字,也混了个脸熟。
马文才看着那边热闹,也心痒痒了起来,想沾沾光受受众母狼的视奸。
“文征明,有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什么?”文征明显然没有明白过来。
“周扒皮啊。骗了我八十的重修费,我好歹也要听个响吧。”
“那就过去打个招呼吧,我们班的好象也都在那一块。”大妈也心动了。
你们别啊,那儿空气稀薄不利于健康啊,甭说我们班女生,你没看所有女生都挤那儿了吗。
“你们走好,我不送了。”我看大事不妙,就想开溜。
马文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也不管群众心底的呼声,就像老鸨拖着坚贞不渝的病美人,他们三个硬把我拉去见客了。
“周老师,你也在啊。”马文才一屁股挤掉旁边的恐龙,挣了个周继来前贵宾席的票,也把我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敌人的前方。
“马同学,文同学,刘同学,还有……”
还没等周继来叫完,一旁的某恐龙为重把周继来的目光吸引回去,不惜以我为牺牲品。
“宝贝儿啊,原来是你,刚才都没认出来,我还以为哪混进来的民工。”
我气气气气气 ~~~~~~~~~~~~~~~~~~~~~
有见过我这么气质的民工吗。
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也让我们这一圈的瞩目程度更加上升。
我恶狠狠地瞪了那女生一眼,心疼地再把目光转向周继来的身上。
我能不心疼吗。这身礼服做工精致,质地也好,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跳楼出血价时抢来的,平时一个烤红薯就打发我了,今天你为了勾搭小女生倒是下足血本啊。
我正在气头上,不知是谁往这里一挤,大妈促不急防压向我,我也没站稳,向后倒了过去,一时之间,众人乱成一片。
忙乱中不知是谁的手缠上了我的腰,让我稳住身子,还是忙乱中,不知是谁的鞋子被我宠信了一脚。
等大家终于都站稳了再一看,四周嫉恨的眼光都射相我。
他搂着我腰怎么了,我乐意,我踩他油光可鉴的皮鞋怎么了,他高兴。
我顺势又朝他挨挨,移动身子时又不小心踩他一脚。
更毒辣的眼光朝我凌迟,马文才看着情况不对,忙把我拉过去,一边帮周继来掸衣服,一边狗腿
“周老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宝贝儿他不是故意的。”
掸到一半,马文才才明白过来,周继来不教我们好多年了,把他扔一旁,在我耳边轻轻说
“宝贝儿,逮着机会再狠狠踩他两脚,兄弟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没多久,马文才等来了祝小影,有异性没人性的把我扔在了一边,大妈文征明也四处找寻猎物,露出其野兽原形。
周围的女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我冷眼看着周继来和周围的女生笑得灿烂,笑得暧昧,笑得淫荡,只是没一个能把周继来拉下舞池。
多次的无功而反终于使母狼们开始寻求新的猎物,这里的空气也终于流通了点,我深呼吸一下,两眼无意识地扫着舞池里抱在一起的男女,低声问道:
“今天怎么没看到你的外国美女?”
“你的小女朋友怎么也没来?” 周继来的眼珠子也不知道朝哪个穿得清凉的瞪。
我气得差点没噎死,人靠过去,抬脚又是狠狠一下。
周继来也没怎么在意,笑了笑
“我准备走了,你走不走?”
“who怕who,走就走,穿的人模狗样的不就是为了勾搭小姑娘,怎么鱼儿还没上钩你又走了?”
“你这条笨鱼不是跟上来了。”
我也懒得再和他抬杠,只是心里尝到了一丝甜。


西装下自然不能穿太多衣物,一出礼堂大门,我就尝到了苦头,寒风那个吹呦,雪花那个飘呦。
我把手放嘴边,呵了口气,使命地搓。
“要风度不要温度。”周继来自觉提供了人体暖炉。
寒冷的圣诞夜,大家不是忙着狂欢,就是躲在寝室,校园里没什么人,趁着黑幕,我和周继来难得正大光明的手牵手,向西去学校车库取车。
“上次那个你看到的是我以前在美国的同学和同事,找我也就工作上的事,已经回去了。还好没什么。要是是哪个学校领导找我要紧事,你也这么闯进来,我看你怎么办。”
一阵狂风刮过,周继来的解释轻轻地随风飘逝,却还是在它散去前被我抓个正着,嘴角的弧度在夜幕的掩护下咧得更大了。
“那个他们说的女朋友其实也不是,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考虑过要换人。”
我的解释也在车子启动的一瞬送出。
我瞟了周继来一眼,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单调,可是照他一贯的眼利耳尖,应该是听到了吧。
持续一个月的冷战就这么结束了。


“周继来周继来周继来,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回到一个月没呆的家,一进门,我迫不及待瘫回我一个月没躺的沙发,就是舒服啊,以后离家出走千万不能忘了把它也捎上。
周继来进了厨房,敲敲打打没多久,端着盆金灿灿的蛋炒饭出来,我接过盘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抱怨
“圣诞大餐好歹也弄点象样的吧,一盆蛋炒饭就对付了,真是没诚意。”
“不吃你给我。”周继来作势要夺,被我巧妙躲过。
昏暗的灯光,周继来坐在沙发上,让我靠着,看着我吃。
这就是我和他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周继来,去年的舞会你去了吗?”
“当然去了,不是规定每个老师都要去的吗。”周继来接过已经空了的盘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抽了张纸巾给我抹嘴。
“肯定没像今天这么老实吧。”
“你又想问什么就直问吧。”
“那你会不会跳?”我真的没什么其他意思,可脸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烧。
于是,关上吊灯,就着窗外并不算柔和明亮的月光,我和周继来在客厅的中央穿着拖鞋,跳起了满三步。
虽然我没广告里的女主漂亮,虽然我的手机铃声没广告里的动听虽然周继来被我踩了无数次。
但是,这一瞬间,我真真切切听到了永恒的声音。

如果去掉以下的不和谐之音。
“哎哟,贝佳宝,都踩我几脚了,你别借机打击报复。”
“就拖鞋,肯定没人家高跟皮鞋踩得痛,不过也不一定,你心里乐意嘛。”
“宝贝儿,把外套先脱了吧。”
“光天月下,你就想耍流氓啊你。”
“不是我说你,穿这一身,说你像民工那还是客气,活脱脱就是一民工。”
深吸一口气,大好的日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哎哟,你还踩。”


正赶上今年的圣诞节是双修日,我难得的睡到自然醒,昨天晚上窗帘没拉,冬日的阳光直直射进,照在脸上有一丝不爽,伸出手盖在眼上,没一会手就变得冰凉,重新伸进被窝想捂捂热,没想到惊了旁边的周继来,他一个转身,卷去了大半的被子,看着他一脸好睡,我计上心头。
掀开被子,我的冰手一记锅贴贴到他的胸上,等着看他好戏。
果然,周继来尸变一样忽然睁开两眼,脸色马上转得阴郁,把被子重拉上身,只是后面的发展是我始料未及的。
周继来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了下面,两只手使劲地挠我胳肢窝。
“啊,鸡杀人了啊~~~~~~~~~~~~~~~~~~~~”
“你说什么?”手下的火力加强。
“我错了,我错了。”英雄也是能屈能伸的。
“不是这句。”周继来的头也低了几分,对上我的眼睛。
“是……是……是人宰鸡,人宰鸡。”
“这还差不多。”只是他的手并没有放下,而是一路下滑,两人相贴的部分起了一丝变化。
“等一下,等一下。”趁着他还没完全完成从人类到禽兽的变幻,我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下床在乱成一堆的衣服里翻出一只袜子,扔在周继来的脸上,又重新爬回床上,躺好,闭上眼。
“就当我还在睡觉,你可以把礼物塞袜子里给我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现金支票信用卡都接受的。”
“宝贝儿,你都多久没换了。”空气浮动,一阵臭气直逼面门,我伸手一挡,袜子又飞了回去,跨过他的头顶划了一个美丽的弧度,落到了地上。
第四次世界大战开打。
我再一个翻身,压在他上面,两只手拼命地挤压一堆肥肉,直至它变形再变形,保管周继来他妈都认不出儿子的这张脸。
周继来就任我这么地捏,我还纳闷他什么时候也打不还手了,冷不防被他一把握住我下面的命根,我身体一软,瘫了下来。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表脸表脸表脸表脸~~~~~~~~~~~~~~~~~~”
周继来的一阳指点向我的氧穴,我笑得不能自已,向外寻求发展,想逃离魔掌,一只手够上床边的矮柜,周继来又是一指,我的手没撑稳,向旁一扫。
我的手不知碰翻了柜子上的哪样东西,丁零咚咙之后一记闷响。
我和周继来同时停手,探出头向床下一看。
楞~~~~~~~~~~~~~~~~~~~
石化三秒钟,我首先回复正常。
“这个应该是上天的注定吧。”
“恩~~~”周继来已经没了想法。
“那就归我了?”
“恩~~~~~~~~~”周继来木木地点了点头。
“真的真的归我了?”我再次确定,毕竟太太太太贵重了。
“恩~~恩~~~~~~~~~~”周继来打击过大,还是没有恢复正常。
只见床下,一只灰色的袜子静静地躺着,微微向上开着的口中隐约可见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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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礼物


“这个都可以的啊~~~~~~~~~~~”我叹了口气,把袜子里的钥匙拿了出来,把食指套进钥匙圈,仔细研究起来。
“人的财运要是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的啊。”
呵呵呵呵,今天起,你就归我了。
钥匙圈上保时捷的图标清晰可见。


圣诞过后紧接着就是元旦,如今我也是有车一族了。
自从学校分给了周继来一辆黑色别克后,那部白色的保时捷就被他锁进了深宫,难得有机会见见天日,表紧,从今往后你贝大爷来宠幸你。
有了车不会开也是白搭,周继来决定在元旦假期内教我学会开车。
周继来向来奉行在实践中成长,扔进河里才能学会游泳,上了马路才能学会开车。
元旦一清早,我就把周继来从被窝里拖出来,进了车库,迫不及待钻进我的坐驾,周继来站在车前想了三秒钟,还是没舍得下这个毒手
“算了,还是先用别克学把。”
周继来把车开到地下车库上的一块空地,先把各个手柄和按钮的作用和我说了一遍,然后示范给我看,直到我全记住了,把驾驶座让给我,让我实践一下。
我一个启动,脚刚踩上油门,车子不知怎么不听使唤斜着出去,擦向一边的隔离带,车身一侧滑了道长长的刮痕,掉了一大块漆。
我一紧张,车子向后倒了回去,又驶上隔离带开进了绿化带,压死一大片的花花草草,真是作孽啊作孽。
悻悻然走下车,和周继来交换座位,真是颇有美人赠我保时捷,我回美人五日休的味道。
什么是五日休你不懂?就是瑞金医院外科病房的五日游。
元旦三天的假期结束后,我终于彻底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电视里常演男猪教女猪骑自行车,就是不见教开大奔的,它经济实惠。
周继来看着惨招毁容的车子安慰我
“算了,也没什么,顶多送回厂里,把保险杠,车门修一下,再拷一下漆就好了,最重要的是人没问题。”
“是啊,不幸中的大幸。”
“这几天小区里的人是少多了,出来那得冒多大风险啊,保安也躲岗亭里不巡逻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把我送去驾驶学校,用他的原话说,就是
“哪儿的车经摔又耐撞。”
在驾驶学校上了三回课后,老师也把我劝了回来。
“贝佳宝啊,有些人就是天生坐车的命。我们得为大众的生命财产负责啊,哪天要是你真把车开上大街了,这下全国人民都该睡不塌实了。”


元旦后回家的第一天,临走时老妈拿了两条围巾给我。
“天冷了,你和继来一人一条啊。”
我拿着围巾左看右看,做工还好,款式也流行,粗毛线的,就是看了别扭,再一想,大街上是很多人戴这种款式的,可那都是在姑娘的脖子上围着。
“呵呵,妈,我们不习惯戴围巾的,你自己留着吧。”
“宝贝儿,上礼拜妈逛马路时看见的,跳楼价,十块一条,摊子周围一圈人在抢,妈买了四条,一人一条正好的。”边说边把围巾叠好,找了个袋子塞进去,递给我。
我看着眼前的袋子,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正在发愁,一直旁边的老爸终于逮着了发表意见的机会
“看吧,我就说宝贝儿肯定不要咱情愿挨冻上医院,也不戴着出去丢人显眼。”
“哪儿不好了,十块钱,毛线也买不到那么多。”
老妈从袋子里抽出围巾,狠狠地勒上老爸的脖子,兜了个圈,“多保暖。”再把围巾的边往上拉拉,遮住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就是马加爵,只要这么着人也认不出。”
“你怎么能把我和马加爵比。”
“把你和他比还是抬举你,人家的识别度至少是全国范围的,你能比吗,出了我们市,谁认识你。”
趁着他们吵架,我把另一条围巾放玄关的鞋箱上刚想走,没想到老妈嘴里不放过老爸,眼里也没放过我
“宝贝儿,围巾别忘了,还有这条。”硬生生地把老爸脖子上的那条扯下来,我看着都疼。
拎着袋子回到家时,周继来正躺在床上看电视。
“喏,给你。”我把袋子往周继来身上一扔。
周继来拿出一看,喳吧喳吧嘴
“宝贝儿,不是我说你,你的品位是越来越差了,”两根手指夹起一条,在我眼前晃晃,“你要是戴着就别和我一起出门,咱丢不起那张脸啊。”
暴怒,也懒得解释了。
几天后周继来和我一起回家吃饭,老妈想起了她的围巾,拉着周继来问
“继来啊,前两天我让宝贝儿带回去的围巾还喜欢吗?”
“这几天我都戴去学校,其他老师还问我呢,哪买的,又保暖又好看,原来是贝阿姨买的,宝贝儿也没说清楚。”周继来脸不红,心不跳。
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三天后,突然接到老妈电话
“宝贝儿,亏了,刚才看到一模一样的围巾,十块一条,十八两条,四条三十五我准能拿下,亏大发了。”
“呃~~~~~~~~~老妈,你个手机,又赔六毛。”
—_—!!!~~~~~~~~~~~


春节时,周继来回北京和他的父母团聚,而我则留在家里继续浪费我妈的口粮。
今年的大年初四又恰逢情人节,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喜气洋洋地,叫卖玫瑰花的更是充斥街头巷尾。
只有可怜的我,和老头老太一起窝在家里看电视。
(你说谁老头老太,一顿暴打~~~~~~~~~~~)
老妈不舍得让老爸送他玫瑰花,二十一枝,跟抢钱似的,于是老爸折现,今天他下厨。
老爸想了个偷懒的办法,一大早去超市买了两大袋的生鲜,我们自己在家吃火锅。
傍晚,等菜色都摆上了桌,锅子里的水也沸了,门铃却凑热闹地响了。
三等公民的老爸无奈只得放下筷子去开门,一看,是邮政快递的。
“请问哪位是贝佳宝,有包裹请签收。”
老爸蔫蔫地让位,我签了名领了包裹,一看,是北京的某人寄来的。
“快看看,快看看,什么东西呢。呵呵,继来就是懂事,哪像你爸。”老妈好象比我还兴奋,白了眼耷拉着脑袋的老爸,“喂,说你呢。”老妈一筷子抢去老爸刚烫好的羊肉。
我拆开包裹,是个盒子,拆开盒子,还是个盒子,再拆,又是个盒子,我火了,那么远的路寄个包裹,还麻烦邮递员叔叔大过年的送来,就只是为了逗我玩,你幼稚不幼稚。
我把盒子丢一边,继续火锅。
老妈放下筷子,跑过去捡了起来,打开,
“诶诶~~~~~宝贝儿,是条项链。”
老妈从盒子里拿出根项链,金的,下面一个鸡心吊坠,很像八十年代的流行物,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真难看,还金的,现在谁还戴金的。”我一把抢过,拿在手里对着日光灯照着。
“宝贝儿,看仔细点,说不定只是铜的。”老爸在一旁那叫一个酸。
“宝贝儿,看样子这根项链有点年代了,说不定还是古董,看看人家继来。”老妈拧着老爸的耳朵就把他推走了。
吊坠的中间有个卡口,打开一看,里面倒是没有什么相片,只是一块小镜子。
“真的不是普通的俗,是非常俗,妈,你们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去骂他一下。
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拿起电话,拨他在北京的号码。
“宝贝儿,长途很贵的,要………………”门外的报价嘎然而止,看来,老爸的耳朵又遭殃了。
一小时后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我是你们的亲生儿子,竟然连口汤都不给我留。”
 楼主| 发表于 2005-1-10 19:52| 字数 7,67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临阵脱逃


春节过后再回学校,我就开始了我的大三下半学期,课没以前多,也还没找工作的压力,本该是最轻松的一学期,可那个外国美女却重出江湖,三天两头往我们学校跑,准确的说是三天两头往周继来的办公室跑。
虽然我们这儿外教和留学生不少,可这女人也着实扎眼,用马文才的话说就是一堆玻璃中的钻石,在我眼里也不就是一堆钻石里的玻璃,,没多久,就连阿不也知道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那个扒皮周交了个外国的女朋友?”
我也装做不经意地试探周继来,他却不以为意。
“就是找我有点工作上的事。”
“那她来我们学校什么事。”
“哦,那是我以前工作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只有她懂。
哼~~~~~~~~~~~


只有半个学期,周校长和他的美国女友已经成为全校师生茶余饭后的谈资,周周翻新,内容精彩,足可媲美美女所在国度长演不衰的连续剧,一季接一季。
每天在食堂,听着别桌的最新内容放送,看着马文才和大妈他们加入讨论,我也已经慢慢麻木,有时甚至会故意透露一些独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的最多的,但绝对是笑得最夸张的一个。
不知何时起,我打电话给周继来,告诉他我今天不回家,住寝室,接通听到的却是
“喂,您好,周现在不在,你有事可以跟我说。”刻意的儿话音,绝对的京片子。
不知何时起,美国美女已经登堂入室,出入我们家的大门。
我会顶着她的目光,故意在她面前和周继来亲热调情,周继来也不说什么,配合我,我对她说话很冲,有时甚至无理,周继来才会打断。
也不知从何时起,我看见他们,竟会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静静地避开。
我有时会一礼拜都恨不得没有足球训练,就跟在他们的身边,杜绝他们一切身体言语上的接触,有时却会连着两星期都推说学校很忙,来个眼不见为净。
我还有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我只问过他一遍,后来就再也没过问他们的种种,包括为什么她一直在他身边,她为什么会出现我们家,即使我真的很介意。
有时他也会解释,我就笑称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心虚了。
我没有找过他的外套上有没有不属于我和他的头发,我也没嗅过他的衬衫上有没有不属于我和他的气味,因为,有一大半的时候,我见到了他,也就会见到她。
虽然大家还是乐此不疲地说着他和她的八卦,可是男生已经从嫉妒到了认同,女生已经从嫉妒到了祝福。
而我的心,已经从刚开始的炎炎怒火,到了现在凉凉的无所谓。
我有时甚至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有回我爸做的炸鸡腿,看着还行,可一咬差点没嘣了我的门牙,老爸直接把鸡腿从冰箱里拿出来,没化冻,就裹上炸粉进锅了。
我和他在床上越来越契合,和他的话却越来越少。
到了六月,我已经基本不住他那里了,我和他说忙着期末考,可以前一到夏天,我就喜欢往家里跑,不管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因为有空调,能洗澡。
偶尔回去,晚上做完了,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我却整晚睁大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我知道这叫失眠。
我和他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关系,天平的两端看似平衡,但只要一点风吹,就会分崩离析。
即使他什么也没意识到。


连这小小的平衡没过多久也被打破了。
六月底的一天,没有足球训练,下课后和大妈他们去离学校有一段路的大卖场采购民生用品。
大卖场所在的马路是学校附近最大的一条商业街,两边开着各式商店。文征明说想先去新华书店看看,于是我们走了过去,书店的边上是一家老凤祥的银楼。
一切像是言情书,又像是连续剧,原来,艺术真的是来源于生活的。
“嘘,周继来和他的女朋友。”马文才突然拉过我们,躲在银楼橱窗的后面。
周继来手里拿着根项链,打开搭扣,美女撩起长发,方便周继来为她戴上,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却被项链折射出的银光闪花了眼。
我装作无事和马文才他们讨论着刚才看到的爆炸性一幕,去超市买完东西,收拾回家。
回去时周继来已经在了,看到我开门进去,一楞
“我还以为你高考呢,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用功。”
“是谁劝我要天天向上的。”
“以为你不回来,家里没菜,要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了半天,也没决定好:“还是和你一起去看看,想到了再买。”
我和周继来一起去了菜场,逛了两遍还是没决定晚餐的菜单,于是周继来在菜场里的熟食店随便买了点什么,回去。
吃完饭,我和他例行公事般的上床,做完后,他抱我去浴室清理
“又轻了,这段时间就这么忙吗,等暑假了好好补补。”
“没,夏天本来就会瘦。”
原来又到夏天了啊,已经一年了。
“再几天就我生日了啊,礼物别忘了。”我试探着。
“你不就巴望着我忘了,能给你理由要我折现。”
我笑着又贴上他,“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可一样的话语再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没了当初的甜蜜和暗爽。


周继来的电话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中文的,英文的,手机的,家里的,刚开始他一接电话总是人往外跑,背着我听,我说你即使报你银行帐户我也听不懂啊,还不如当着我面说也给我练习练习听力。
再后来,我还尽催他在我想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我一听他叽里呱啦的满嘴鸟语,大脑就开始犯困。
我的英文水平没见长,皮肤倒是越来越好了,睡得多呗。


没几天,就暑假了,暑假一到,我的生日也到了。
“礼物礼物~~~~~~~~~~~”
午夜的钟声一过十二点,我就把周继来从床上揪起来,心里是近乎于心悸的紧张。
周继来刚开始不肯给,说是让他睡醒了再说,可经不起我的折腾,还是给我了,白色的盒子。
“不会又是只戒指吧。”一直乱乱的心在这一刻却平静了下来,“或者是根项链。”
打开盒子一看,果然是根铂金的项链。
我笑了,“睡觉睡觉。”
重新上床,我以为这下终于能心安,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从老凤祥看见他们后,我一直说服拿项链是周继来买给我,只是让美女试戴的,可现在我无法遏止自己怀疑这是不是他给美女买时顺便给我捎的。
我对他,只有怀疑,没有了信任。
又是一夜无眠。
清晨周继来起床后,我告诉他要和同学一起过生日,晚饭会回去吃,象模象样的换了衣服,走出家门,去了最近的麦当劳,吃早餐。
坐在看得见风景的位子,喝着没周继来煮得好喝的咖啡,想起了以前心肝儿的奶奶对我的一句评价
“宝贝儿,人精一样的孩子。”
你看,其实我并不笨,老妈说我欺善怕恶,老爸说我墙头草两边倒,风吹哪儿就向哪儿倒,但我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给自己惹麻烦。
直到遇见周继来。
苦笑着想起老爸对我的评价
“从不肯吃亏,这样子总有一天会吃亏。”
我当时不以为然地嘲笑他,没想到却让他说中了。
我也有过暗恋某个女同学的经验,我又不是生来就喜欢同性的,只是看见周继来的那一刹那,对他的脸,对他阳光照射下的眼睛产生了强烈又美好的印象罢了。
然后,我做出了一系列违反我个人原则的事。
我找着机会就臭他,一有什么事就刺他,一向欺善怕恶的人,怎么会尽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要改平时碰上这么位高权重的一个,就是不想尽办法拍马屁,我也不会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想我贝佳宝只有我占人便宜,没有我吃别人亏的,可一遇见他,挤破脑袋想出来的整人办法,总是让我偷不着鸡蚀把米,我越讨厌他,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就越重。
那段日子,虽然天天和他交劲,却是那么轻松快乐。
他让我以身相许时,虽说也用了激将法,可我也不是那么没头脑啊,也许在我内心深处其实是盼望有这么一个和他纠缠一辈子的机会,所以,我顶多也就是半推半就。
刚和他在一起时,我想的只有自己的快乐,没想过中国的传统和世俗的看法,直到东窗事发。
我也害怕,我也担心,但不知哪来的自信,我相信就像所有的电视剧结尾一样,有他在,最后总会解决。
可外国美女的出现却把我从理想国带回了现实,我开始担忧我们见不得光的关系,我开始怀疑他对我的感情。
以前,他那大多数时间让人看不懂的表情我觉得酷,现在却是我一切不安的根源之一。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我怕最后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我更怕被他讨厌。
没了信任的爱,我情愿不要。
有了负担的爱,我情愿不要。
你可以说我任性,也可以说我胆小,但我真的想回到当初无忧无虑的贝佳宝,没心没肺的宝贝儿。
我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老爸。
当初和他在一起,我并没有什么理由,现在和他分手,我也同样不需要。


咖啡续了又续,直到纸杯都被我捏烂,天色渐渐转暗,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起身回家。
漆黑一片的房间,没有任何人气的存在,我从八点等到十二点,又从十二点等到八点,他没回来,我收拾东西,回自己的家。
老妈这回倒是一反常态,始终没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我天天要死不活地窝在床上,只要我不开空调费她电钱就好。
一礼拜后,我才接到周继来的第一通电话,也是最后一通。
“我准备回美国,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想说的,老爸应该都说了吧。”轻松语调的背后是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贝佳宝,你当初胆子不是很大的吗,现在你连当着我的面,和我说清楚的勇气都没了。”
我啪地挂上电话,我的勇气早在当初决定和你在一起是就用光了。
我笑,当初每次考六级前,你也没给我少补课,可我一听你说脑袋就犯晕,我一看阅读理解眼皮就耷拉,都考四回了还没过。每次你打电话,我也就觉得“hello thank you baibai”亲切,可是为什么,偏偏这几句,我就听懂了,听得真真切切。
I’ll come back with her soon.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困扰。



十七章之前先做个反省
十六章好象是完全失败,前言不搭后语,各位大人都说看不懂,偶在这里补救一下下
十六章内容梗概:
贝佳宝同志由于性格闷骚,爱好胡思乱想,当初美色在前,又受旁人鼓吹,一时头脑发热突破传统不顾道德常规,来了一段男男之恋。但是,我们宝贝儿从小三好学生也没少拿,就算骨子里冒着坏泡,表面上也是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所以心生怯意,就怕哪天东窗事发被人把那层狐狸皮给扒下来,被受传统观念束缚的多数民众唾骂。一来二去,造成内分泌失调,极度不自信状态内,又看人家性别比自己好(做女人就是好啊),长得比自己优,于是心生怀疑(疑点1怀疑某人红杏出墙,和外国美女暗通曲款,证据,项链一根;疑点2怀疑某人准备潜逃出国,证据电话偷听),决定在某人甩掉自己之前先甩掉某人,也就是先下手为强。又没这个狗胆当面把人家over掉,于是找老爸出马(因为老爸一直把某人看成断他们贝家香火的仇人)。
暂时十六章就这样吧,等都写完了再去修改。
对自己语文水平完全失望,近乎绝望的某人再次反省



第十七章 信


晚餐的饭桌上,老爸极力调节气氛,不惜出卖他的一班兄弟,把他们的糗事说了个遍,可我总是笑不出来,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大家的尴尬。
电话好象是北京来的,我竖直耳朵,也没听明白他们到底说些什么,只能等老妈传达精神。
“是老周打来的。”
“恩。”我只顾低头埋头苦吃,还是老爸答应了声。
“他说继来要去美国了,三天后就走。”
“恩。”我筷子一顿,继续吃。
“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恩。”我吃得更猛了。
“我吃完了。”我丢下手中的碗筷,挺直腰杆进了房,锁上房门,把老爸的冷笑话和老妈研究外星生物般的目光挡在门板之后。
周继来竟然也就这么轻易放弃了我和他之间的一切,我不知是该松口气,或是其他。
我看电视,上网,看书,听音乐,睡觉,可是,心里一阵阵的慌,不管做什么都静不下来,看了看钟,半夜十二点了,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脚,换了衣服,悄悄出门,拦了辆出租。
“周先生,那么晚了才回来。”
“恩。”我下了车,保安一直以为我是周继来的弟弟,和他住在一起,进进出出都称呼我为周先生,如果知道我们的真实关系……算了,把人家吓进医院就不好了。
走到楼下,抬头看看,家的窗户里灯还亮着,不知他正在干什么,如果是平时,应该已经睡了吧。
智能化的大门,没钥匙进不去,只能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喂蚊子。
也不是没过这样的经历,有段时间,我的脑子不太好使,丢三落四,常常忘了带钥匙,坐在这里当门卫,不好意思打电话让他给我送钥匙,怕被笑话,等着时间差不多,我才起身,到外面逛一圈,然后按门铃,让他给我开。
次数多了总会穿帮,一次没想到周继来偷懒早退,被他逮个正着,我大窘,还好他识相没说什么,只是后来没次出门,他都会提醒我别忘了带,一来二去,想忘也难。
“咦,钥匙忘了带吗,为什么不按铃。”一个晚归的邻居看见我,开了门,让我进去。
进了门,我故意在大堂磨蹭,等那住户进电梯,我东张西望,视线被信箱里多出的白色一角吸引了。
不像是水费电费电话费之类的帐单,应该是信吧。
鬼使神差地捏住这一角把信从信箱里抽出来,信封是酒店里的专用信封,信是给我的,署名是那个外国女人。
人都要跟你走了,竟然还敢向我耀武扬威,拿起信我就想撕,奈何宾馆的信封纸质不错,设计得也好看,没舍得,团了又团,捏了又捏,最终还是把它揣裤子口袋里了。
我不敢再在大堂多呆,怕被人看见影响不好,于是打了辆车。回到家时已经三点,还好没被老爸老妈发现。
进了自己的卧室,把信扔桌子上,躺上床,面朝墙,背对着它,可我总觉得又什么刺着我的背,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经日上三更,一睁眼,看到的竟然先是那封信,我把他塞进抽屉,可手老是不由自主地往抽屉里伸,把信塞枕头下,可是人一躺上去就不舒服,干脆把信扔垃圾桶里,手更贱,居然去翻垃圾堆。
忍了一天一夜还是没能忍住,第二天傍晚终于受不了自己把信拆了开来,一看更傻眼,满满三大张,都是英文,你不是中文说的挺溜,怎么写不来,你是不是故意嘲笑我六级没过,桌子上一扔,不看了。
一个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那一行行的字母就钻出来,平时一见它眼皮就开始打架,可今天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天都透起光来,还是毫无睡意,最后还是找出快译通,一个词一个词地查起来。



第十八章 幸福


贝:
宝贝儿,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不是。那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和周继来重修旧好,破镜重圆吧。
我和周认识也有十年了,周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啊。
读大学那会儿,周的守身如玉就是远近闻名的,那时候,被周人模狗样的表面所欺骗的无知少女就不少,可凡是向周表白的,一律都是一句“我对女人没兴趣”拒绝了,再后来,连男生也有向周表白的,又是一句“我对男人也没兴趣”打发了,那时候我们就都在想,难道周是对人妖有……
扯远了扯远了,总之,可见你对于周那绝对是特别的存在啊。
你看,周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好的学历,长得也算倾国倾城,知书答礼,温柔婉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卧房,真的是21世纪新好男人的典范,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宝贝儿,你还是三思。
OK. 就算我上面夸张了点,说实话,周的为人是两面了点,性格是BT了点,对人是阴沉了点,心机是重了点,长得是抱歉了点,可凭良心说,他对你总算不错。
哪像我们,读大学的时候,他还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谁让我们自己倒霉,工作时自己撞在他手里,他简直是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畜生使,凡在他手下呆过的,出师后那一个个绝对都是耐饥又耐寒,耐摔又耐操。
可是我们都敢怒而不敢言,谁让他职位比我们高,知道他要停薪留职去中国那会儿,我们个个都欢欣鼓舞,知道他决定留在中国不回来了,更是就差没普天同庆了。
所以当我们听说老总准备派个人去中国游说周回公司时,大家那都是铆足了劲削尖了脑袋的抢啊,想看周的好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还能公器私用,想办法让他留在中国最好永远也别回来,顺便再旅游。
但是,就算周对我们再不人道,对你还是挺上路的。
每次你上车,只要是周为你开门,他都会把手挡在车顶,生怕你一个不小心撞到头,改以前,想搭他顺风车,他没问你要油钱已经很意思了。每次为你倒饮料,他都会特意把杯子的把手那边转向你,方便你拿,改以前,他没支使你去倒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次陪周去超市,他站在卖调味料的货架前,自言自语了半天,一会儿是宝贝儿喜欢吃辣,家里的辣酱没了,于是拿一瓶放进推车里,一会儿又是什么多吃辣对肠胃不好,又放回去,来来回回三四遍,旁边都围了三圈人,还以为哪个牌子的辣酱的新式促销方法,我在旁边那个丢人啊,都丢出国门了。
还有一次去周的办公室找他有事,敲了三次门都没人答应,我推开进去一看,他脖子伸得长颈鹿似的,人都趴窗子外面了,不知道在偷窥谁。我顺着他也看过去,这不除了楼还是楼吗。我问他看什么呢,他说看你,我问哪儿呢,他说操场上踢足球,好家伙,我把头伸得老长也只看到草皮的一只角,我问他望远镜要不要,他说抽屉里备着呢,头一次发现他也有幽默感。
每次我找他,他都躲得比兔子还快,六月底的一天,他却主动来找我,还带我去了珠宝店,我当时那个受宠若惊啊,我说周,都被你奴役那么多年了,突然被你关怀一下,我都浑身不自在了,可恨的周继来,竟然说你做梦呢,天还没黑呢,只不过找你试试样子,原来是给你买条链子,圈着你,让你能天天带着他给你的戒指,酸得我。我都不问他要试用费了,试项链的时候竟然还嫌弃我的脖子比你粗,你说气人不气人。我为他作牛作马也那么多年了,也没见他为我花过一分钱。
我承认我是惟恐天下不乱,可也不用报应那么快啊。周都答应跟我回美国自己去和老总办离职手续,顺便收拾收拾在中国安营扎寨了,临了临了,告诉我他还是决定在美国好好工作,天天向上。他回来还有我们好果子吃吗。
这也不能怪我啊,第一次来中国,周竟然还把你藏着不让人看,我不甘心啊,回美国后主动请缨再来一次,周还是把你藏得宝一样,他不让我看,我偏要看,天天跟着他,不信我看不到你。我打定主意给他闹点事,最好让你和他过不去,让他吃点苦头,可我也没想要你把他踹了啊,要不然,就算我把他带回了公司,老总给我加了工资,我也没这个命花啊。
不过,你老爸也真逗,和他谈判时从头到尾都是上海话,我躲在门外边一句没听懂,那个急啊,最后来句英文
You are not my cup of tea.(你不是我的这杯茶,你不是我要那个人)
这年头谁还用这套来甩人,只是可惜,看不见周当时的脸色,不过,光想想,都能让我乐上几个月。
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所以就请您牺牲小我为大我一回,和他凑合凑合过过算了。
我仅代表美利坚合众国XX公司除总裁之外的所有员工在精神上支持你。
Yours, Jess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顺着不吸水的纸张打湿手背,才如梦初醒,拿了钱包就奔出门。
赶到机场时,周继来的那班刚开始登机没多久,我守在登机口的入口,从满怀期待到开始紧张,从开始登机到飞机起飞,却始终没有看见他的出现。
我赶回周继来的公寓,衣柜里少了一半的衣服,书房里少了一大半的书,都说明了主人对它的抛弃,我不死心,继续等,从日当正午等到夜幕降临,也从希望等到了绝望。


没有了周继来的暑假,单调得另人窒息,没有心情去同学聚会,没有心情打游戏,没有心情看电视。
没有心情过没有他的每一天。
原来,当他每天早晨叫着“宝贝儿,再不起来,我叫你们辅导员记你旷课”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天晚上问我“宝贝儿,明天晚饭想吃什么”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对我叫着“宝贝儿,还打游戏,再不下网我扣你零花钱”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对我叫着“宝贝儿,猪都没你笨,怪不得六级考了n遍都考不出来,这道题我讲了几遍,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对我叫着“宝贝儿,吃,还吃,猪都没你能吃”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气急败坏对我叫着“宝贝儿”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不怀好意对我叫着“宝贝儿”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叫我“宝贝儿”时,我就是幸福着的。
原来,只要有他,我就是幸福着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1-28 19:02| 字数 6,47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两块钱的玫瑰


我抬头看看天,什么时候月亮也已经挂上了枝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四下张望,都是一个小区里的,熟人啊,这么没气质的行为,被人瞧见,那份子丢得就大了去了。
“咝……”我倒吸一口冷气,小花园的入口,两棵大树的繁密枝叶下,站着一个人,背着光看不清楚长相,反光的眼镜更舔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人?妖怪?”我大着胆子轻声询问。
“贝佳宝,你闹够了没。”生硬的语气,除了某人不做第二人想。
想起自己跑出来前的所作所为,我心虚地把手抚上周继来的脸颊,“那个……你还痛不痛?”
刚碰触到他肌肤的手被用力地钳住,“丢人死了。”另一只手粗鲁地擦着我的脸,一阵粘湿的感觉随着他的擦拭扩张到整张脸上。
“呵呵……呵呵……什么时候下雨了?”我干笑着,还想找什么话题破解尴尬,钳制手腕的力量向下滑,包住了我的整个手掌,牵着我回家了。
“周继来,你还回不回美国?”进门的前一刻,我反握住周继来的手,问他。
“机票都被你撕了。”楼道昏暗的灯光下,隐藏住了我嘴角的笑。
“不过补一张也很简单的吧。”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样?怎么样?昨天晚上怎么样?”我手伸向床头柜把手表拿来,才十点。
“蓝田,你和蓝天压榨了我多少剩余价值,难得十一让人睡个懒觉都不行啊?你们也太资本主义了吧。”
“呦……呦……呦,宝贝儿啊,你们家校长昨天没有好好满足你呦,火气那么大,欲求不满啊?”
“你去死死死死…………”
“看来是出师未捷,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啊。”
“你能有什么办法。”话是这么说,可耳朵已经支起来了。
“《爱情宝典》第一条,送花。今天一朵,明天两朵,后天三朵,到九十九朵的时候,自然手到擒来。”
“送花太贵了,有没有便宜点的办法?”
“有。”手机那一端的声音明显没了好气。
“什么?”
“葱。”
挂上电话,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主意已经在我心里扎根,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听到门外响起的唏唏唆唆的声音,我赶忙起床漱洗,等我换好衣服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周继来在玄关换鞋。
“出去吗?”
“恩。”
“菜场吗?”
“恩。”
“我和你一起去。”
周继来等着我也换好鞋,出门,反身锁上,去按电梯。
已经有三年多没和他一起去菜场了,虽然一楼卖鱼卖肉的还是很腥,二楼卖蔬菜的还是很脏,可真是怀念啊。
“宝贝儿,想吃什么。”
“随便,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我心不在焉地把周继来扔下,跑去了找菜场外面卖花的露天摊贩。
有了。
“阿姨,这个多少钱。”我指了指放红玫瑰的桶。
“两块一支。”
“太贵了,便宜点吧。”
“先生,我这是小本经营,赚不了多少钱的,不能便宜了。”
“精文花市两块钱能买一扎呢。”
“那你去精文花市买。”
老板娘狠狠瞪我一眼,把桶往里收了收。
挖咧……
我冲回菜市,拽住还在挑菜的周继来,把他拉出菜场,“我们去精文。”
也等不及回去拿车,出了菜场随便拦了辆出租我就拖着周继来跳了上去。
到了目的地,我迫不及待地杀了进去,周继来无奈地在后面帮我付了车钱,追了上来,也不问,跟着我。逛了三圈,但是,一家也没有,一家也没有只卖两块一扎的玫瑰花。
“宝贝儿,你到底要买什么?”周继来拉住我的手,走到我的面前。
“红玫瑰。”
眼皮一抽,“红玫瑰不是到处都有?”
“两块钱一捆的红玫瑰。”
眼皮又是一抽,我知道要让人家十块钱一捆的卖二块钱有点难度,我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两块钱一捆,要不要?”天籁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和周继来都是一怔,回头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拿着一捆递在我们眼前,叶子也没蔫,花朵也正准备盛开,怎么看都不像大甩卖的命。
“真的?
“真的。”天籁的主人点头。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天籁的主人重重的点头。
“好,我买的。”我扬起笑脸,手摸进口袋,脸上的笑容干掉,早晨出门急了点,钱包没带。我用乞求的目光转向周继来,周叹了口气,无奈的把手伸进兜里,我兴高采烈地接过了花,等周继来付完钱,一只手拎着装花的袋子,一只手牵着他,走了。
“强攻弱受诶~~~~~~~~~~~~~~~~~~”背后响起无法压抑的兴奋声音。
“你看错了,明明是强攻强受。”另一个声音更兴奋,好象是刚才的天籁。
牵着我的手紧了一紧。
“怎么可能。”明显的怀疑中。
“我看见的,小攻的锁骨那里,吻痕唉,看不出,小受很热情的说。”牵着我的手捏得更紧了。
我和周继来均是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所说的部位看去,真的有,红红的一小块。
“蚊子块,昨天被咬的蚊子块。”周继来的语气大有你不信就去医院做鉴定的架势。
“恩,肯定是蚊子块。”昨天在小花园里被咬的蚊子块,我也点点头,谁敢怀疑我宰了他,谁敢在我的周继来身上留吻痕。
两人相视一点头,落荒而逃。
“二十五。”才走出花市,周继来对我说,我不明就里,抬头看他。
“来是的车费二十五。”
“是吗,那回去时坐公车吧。”除了傻笑我只能傻笑了。
节日的车子真不是一般的挤,我忙着看好手里的花不被挤坏,顾不了自己,随着车子前晃后颠,周继来揽上我的腰,帮我稳住身子。
“好细的腰哦。”背后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是说我吗,我自豪地挺了挺腰。
“很柔韧的样子哦。”另一个接道,怎么听着不对了。
“做起来很灵的样子。”什么意思啊。
“Be born of 小受。”大合声起,我狂汗,不敢回头看,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强就一个字啊。(be born of 小受=天生的受)
只是腰上的那只手自始至终都没松开。





挖坑是失误,再挖坑是觉悟,填坑是执迷不悟,弃坑是醒悟。


第二十章 恒星的恒心


第二天早晨十点,蓝田的电话又准时响起。
“宝贝儿,昨天的那招怎么样?”
“没怎么样。”说没怎么样还是客气,简直就是……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了。
“那姐姐教你第二式。”
“算了吧。”
“这个孩子就是不讨人喜欢。你想想,到了晚上,男主和女主会怎么样,电视里也常演的。”
“做。”一个字,掷地有声。
对面默了三分钟,折合人民币一元八,才又回魂。
“不是,最好是需要开车的。你再想想。”
“在车里做。”又默五分钟。
“要开到山上去的,在山上的,知道了吗?”
“在山上的车里做。”
“宝贝儿~~~~~~~~~~做做做,做死你算了。看星星,看日出可不可以,浪漫你懂不懂,懂不懂,真是气死我了。”
“半夜三更看星星,通宵不睡等日出,神经病。”我更提不起精神了。
“说你笨,你还不相信,怪不得人家不要你,夜里,又是山上,天多冷,你脱件衣服给他披,他一感动,两个人抱一起,kiss一个,不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然后呢?”好象有点道理的。
“你可以做,也可以在车子里做,更可以在山上的车子里做。”
“那去哪里看?”我动心了。
“佘山。”
“我恐高,能不能找矮点的山。”
“出你们家大门,走三条马路。”
“有吗,我住了那么久,怎么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山的。”
“街心公园里的假山。”
—_—!!!~~~~~~~~~~~~~~~~
现在的年轻人啊,谈个恋爱还要上山看星星,劳民伤财,当然,我不是说这个不好,可是,星星哪里不能看,偏要去那。
浪漫是要滴,钞票也是不能浪费滴。
所以,我要变通。
吃完晚饭,等天色完全暗透,我悄悄拿了好久没用的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十度,回房找了件外套披上,把正在书房假正经的周继来挖了出来。
“如此良辰美景,闷在房里岂不可惜。”
周继来挑了挑眉毛,示意我继续下去。
“我们当做些不负此情此景的事才好。”
周继来的眉毛继续往上挑。
“赏花赏月赏星星。”
周继来的两条眉毛都已经呈极度不对称的状态了。
“呵呵,我只是突然想找你切磋一下天文地理。”汗,不知道现在正在地球某个不知名角落凉快的地理老师有米突如其来的感动。
“恩。”周继来点点头。
“纯属天文爱好的范畴,你表想歪了,根本不是小女生谈恋爱的那一套。”
“恩~~~~~~”周继来还是点头,表情却是毫不掩饰的嗤笑。
如此浪漫的氛围下不宜发飙,我忍。
因为要降低室内温度,开着空调,所以,阳台是不能去了,我把周继来拉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
我找,我找,我还找,不会吧,那么好的天,连片云都没,竟然……
“周继来,今天我们不看星星了,改看月亮,呵呵。”
三分钟后,露在冷空调中的肌肤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周继来,你感觉到冷了没有。”
“没有。”
再五分钟,我已经怀疑外套是不是太薄了。
“周继来,你感觉到冷了没有。”
“没有。”
怎么会这个样子滴呢,难道空调开得还不够低。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我找了个话题,和周继来从伊拉克大选谈论到布什家的狗狗,自己真正想知道的却一句也问不出来,好不容易熬了十分钟。
“周继来,你感觉到冷了没有。”
“没有。”
咦,我都冷了,空调没问题呀。
我继续聊,从布什家的狗狗又聊到世界空气污染问题,我忍不住了。
“周继来,你感到冷了哦。”
不由分说,用自以为最帅的姿势,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了周继来的身上,拉拉好,好象有点小,有点短,算了,凑合吧,短袖T恤外的肌肤接触到了冷空气,一时有些不适,我一个冷颤,却无意发现远处天空的一闪一闪。
“周继来,你看,星星,星星。”不枉我等你那么长时间,你终于出现了。
周继来眯着眼睛研究了三秒,无比郑重地回答我
“是那边大楼的避雷针。”
—_—!!!~~~~~~~~~~~~~
我垂头丧气,看来这次的观星活动连老天也不帮忙,注定要以失败收场,周继来却在我准备撤退的前一刻叫住了我
“要说星星的话,那边有两颗。”
“咦”我收住已经迈开的脚,脸贴上玻璃,没找到,客厅的落地窗是打不开的,我的脸都在窗玻璃上压得变形,还是没找到传说中的星星。
我朝周继来眨眨眼,他的手瞬间靠上了我的脸,带着温暖,我的心神一恍惚,周继来的手已经引导着我的头朝向了星星的方向。
“真的有诶。”隐在黑色的幕布之中,淡淡的,却冷冷的,让完全想到了身边的周继来。
“阿嚏~~~~~~~~~~”喷嚏如约而至,只是晚了几分钟,人也错了,满室的浪漫气氛顿时破坏殆尽。
我有些懊恼,却听见身后衣服摩擦的声音,刚想回头,觉得背后一暖,是我刚才脱上给周继来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
“阿嚏~~~~~~~~~~~~~~~~~~~~”鼻子一痒,忍不住又是一个喷嚏,眼前的窗玻璃雾气一片,还有星星点点的口水。
我更尴尬了,想伸手去擦,身上一热,周继来从背后环住我的腰,用他的体温温暖我的。
大事件了,虽然没有亲吻,但那么亲密的拥抱,我觉得星星都开始绕着我的头闪了。


第二十一章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美好的一天从电话铃开始。
北京时间十点准整,电话铃声准时响起,我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摸到手机,又缩了回去。
“Kiss了没,Kiss了没,昨天Kiss了没?”一按下通话键,话筒另一边传来的就是比当事人还兴奋的声音。
“没有。”我无精打采的回答,绝对是还没睡醒低血压的缘故,而不是因为昨天周继来只是抱了我却没有任何后续动作。
“菜,要是我,十个周继来都搞定了。”
“哼”我没好气,站着说话不腰疼。
“OK,宝贝儿,表气馁,《爱情宝典》第三式——情歌。”
“情歌?”
“Yes,情歌。一首适当的情歌可以打开人闭塞的心灵。”
“……”
“不懂?没关系,一首好的歌,只要歌词肉麻,内容煽情,唱的环境合适,就能一击击中。”
“For example。”好象有点道理。
“偶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请用东北口音代入)
“会不会太恶一点。”我的胃有些泛酸。
“周继来你还要不要?”蓝田在另一边不以为然。
“要。”
“那你不先把自己酸倒了,怎么酸死别人。”
“那请说出歌龄3年以上的,要不然引不起周继来的共鸣。”
“让我想想,有了,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成一串烤鸡心…………”
“那个蓝田啊,不好意思,由于我们家`鸡来`的个人原因,对于两只脚的家禽类有着特殊的情感。”
—_—!!!~~~~~~~~~~~~~~
“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清纯小女生转眼变成结婚狂。
“会不会显得我太急一点,很没身价的。”
“做了婊子想立牌坊。”语气里是明显的不屑。
“你~~~~~~~~~~~~~~~~”我气得差点没吐血,就算引申含义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同,你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吧。
蓝田清了清喉咙,认真地唱起了我不太熟悉的旋律
“我的爱 明明还在 转身了才明白 该把幸福 找回来 而不是各自缅怀 我会在 沿海地带 等著潮汐更改 送你回来 你走路姿态 微笑的神态 见你是曾错过的真爱。”
我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分钟,努力想找什么打破让我窒息的气氛,却还是开不了口,最后还是无声的按下手机上的红色标示。
原来我苦了自己三年的心思连她都懂。
那他呢?


我起床,出去,却没有看见周继来,房门一间一间地被打开,脑中的意识也一点一滴地被抽离,心脏仿佛狠狠被人捏了一把,张大嘴连呼吸都困难,我光着脚屐着拖鞋,不知道在房里站了多久,才被玄关处传来的门锁转动声惊醒,飞似的跑去开门。
是周继来。
手里大袋小袋的东西,一看就是刚从菜市回来,一脸家庭煮夫的样子,哪里还有社会精英的派头。
我浑身的力气像被抽掉了一样,软在那里,两只眼贪婪地看着周继来的容貌。
“你起来了?”周继来边换鞋边问。
我伫在原地不动也不回答。
“你要么帮我拎菜要么让开。”周继来用穿上拖鞋的脚踢踢我的小腿,我才连忙让开,一路跟着他进厨房放东西,回卧室换衣服。
脱了衬衣换上T恤,当他的手摸上皮带,看我还没有移驾的打算,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才识相的出去。
我在门口,等着周继来出来,再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看他洗,切,很平常的动作,重复了千万遍的动作,我怎么会到此时才觉得这一切的温馨。
心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我知道这是家的味道。
“下午我要去一下电脑城,买个摄相头。”手里菜刀的速度依然没有减慢,头也没有抬起,不知道是知会还是邀请,我自顾把他当成后者。
“好,我和你一起去。”
周继来突然放下手中的到,伸进流理台上的一堆塑料袋中,拿出一个。
“给。”头还是看着菜。
我接过,是菜场里的陈师傅招牌蛋饼。
厨房里弥漫开来蛋饼的香味和切菜有规律的节奏。


吃过中餐,周继来去车库取车。
以前的别克在他出国前还给了学校,现在开的是当初他送我的保时捷,他出国后,我也没开过,只是会定期去车库给他洗澡,三年来才没让它邋里邋遢过,对奇懒无比的我倒也是个奇迹,开车还是没学会,所以上班后都是挤地铁,偶尔打车,或者让蓝天开车送我,不过有时也回把蓝天找来给小保热热油门暖暖胎。
假日里的电脑城人很多,我和周继来在二楼的配件区一家一家找他要的那种。
和周继来一起外出的次数也不算少,还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出来,都没一回是省心的,一边算计着掏空他的钱袋,一边还得防着被他算计,每次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作着一级备战戒严,一路上的斗智斗勇,回来后,都像刚跑完个一万米,死了不知多少的脑细胞,但现在想想,那时的眼中不也是只有他一个吗。不像后来,在一起了,担心的事反而多,每次出门都像特务接头似的,左顾右盼,怕遇见熟人,周继来的出色样貌使他的回头率是百分之两百的,可我总觉得每个盯着他看的都能洞悉我们之间的关系,更累。
而现在,就像现在,我只能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


柜台前的小姐看见他,都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又不似往常推销的劲儿,还扔下其他的顾客。连一些男店员都忍不住对他耐心了几分,这就是周继来。
三年,三年后他的受欢迎程度没有丝毫改变,三年的时间却可以让我长大,那三年会不会也让他变得不爱我。
我不敢问。
“阿嚏~~~~~~~~~~~”看来电脑城里的空调开得太足了,我揉揉鼻子,看着前面还在和女店员说话的周继来,有些呆了。
他在笑,虽然是敷衍的笑,虽然笑容没有达及眼底,但笑得不能说不温柔,我也忘了我有多久没见过他这样的笑,温柔的笑。
“走了。”周继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连忙跟上去。


“Oh it seems to me
That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一家卖有源音箱的店铺传出了Elton John的成名之作。
记忆中的旋律让我一阵心悸。
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握住周继来的手。
不管周围人的想法,不管周围人的目光。
只希望他不要甩开我。
“What do I do to make you love me
What have I got to do to be heard
What do I do when lightning strikes me
What have I got to do
What have I got to do
When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歌曲还在继续,牵住的两一只手
也始终没有松开。
发表于 2005-1-30 20:21| 字数 12 | 显示全部楼层
哭~续文总算出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2-7 20:53| 字数 3,0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爱的作战


又是电话,还让不让人睡了,清晨十点(十点算清晨?),吵死人的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头有一点痛,我硬撑着敷衍了两句,就盼着蓝田能够早早放过我,可是蓝田好象知心姐姐做上了瘾,问东问西,就是不肯挂断,我拿着手机缩进被窝里听,正要再会周公的时候,蓝田的一声惊叫无情地把我唤回。
“哇咔咔咔咔~~~~~~~~~~,宝贝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总算不负为师多日来的悉心栽培,无师自通了。爱情宝典第四招——装病。”
怪不得我头痛得不行,原来是病了。
“你说谁装了,人家是真的病了,我要挂了。”拇指还没沾上右侧的红色挂断键,听筒里就传来蓝田的狮子吼。
“贝佳宝,你敢挂老娘的电话,你试试。”
我无奈,只得重把手机放回耳边。
“大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有什么话,你捡重点的说。”
“爱情宝典第四招,装病,装可怜。”
“我都说了我是真的,没装。”
“好好好,你是真的。宝贝儿,接下来的给我听仔细了,好话我可不说第二遍。首先,你在他面前,要装得马上就一命归西,还要顾作坚强,不想麻烦他的样子,获取他的同情心。其次,在他面前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周星星的电影看那么多是白看的啊,那段经典台词就可以给他背一遍了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闪他,电他,诱惑他,趁他一个心软,把他拐上床,完事以后再哭给他看,就说是你欠他的,所以不用他负责,这叫以退为进,他一个感动,就会和你重修旧好了。”
蓝田在那边说的起劲,我在这里听的哑口无言,那么毒的女人,将来谁娶她谁倒霉。
“那么丢脸,打死我也不干。”
“你还有脸吗,反正全天下小受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也不用在乎那最后的一滴滴面子了。”
“……”
“宝贝儿,我说的嘴巴都干了,你到底听见了没。”
“听……听到了。”
“呵呵,看耽美上写,人一感冒,眼睛都是湿湿的,很魅惑的说,那个部位温度也很高,做起来…………”传来一阵猛吸口水的声音。
听得我汗死,连忙挂断。


放好手机,又重新把被子捂紧,没多久我就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
“宝贝儿,起床吃午饭。”好冷漠的声音啊。
我挣扎着要起床,可是坐到一半,人又滑了下去。
“我不太舒服,好象感冒了,你还是出去吧,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周继来点点头,转身就要出门,我连忙猛咳嗽一通,看见他又转了回来,用更加无力的声音说道
“真的不用麻烦你了,就算有点发烧,也不要紧的。”
“好。”周继来竟然又作势要走,TNND,人都快病死了,你没看见啊。
深吸一口气,忍住把拖鞋扔上他脑门的冲动,在他的手碰触到门把手的一刹那,我再次咳嗽出声,颇有不把我的肺咳出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周继来叹了口气,“你不用再咳了,你自己不难受我听了也烦,我不是扔下你不管,只不过去拿药倒水。”
我讪讪地笑,目送周继来出去,开始下一波的计划。


等周继来再进门,我的情绪也酝酿地差不多了,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和药,却不急着吃。
“曾今,有一份真挚的爱情………………”
看着周继来一脸要吐的样子,难道,这个电影他看过了?
我咳嗽两声,去除尴尬,找句新鲜的来说。
“其实我从小就生活坎坷,我自卑,我认为自己配不上你,所以,自以为是的认为为了你好,才想离开你。等你走后,我才明白,对于我来说,如果你是锅,那我就是盖,如果你是笤帚,我就是那簸箕,如果你是刀子,我就是那叉,如果你是手冢,我就是不二。”
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还想继续,周继来却先打断了我。
“杯子和药拿得手酸了吧,我帮你拿。”
“哦……好。”
我把东西交到他的手上,抬起头,用盈盈的目光对着他,半滴眼泪绕着眼眶大转,感动吧,许久未用的必杀技啊。
却忽然发现,刚才周继来说话的语调不太对劲,朝他眨眨眼。
周继来却已经走到了门口:“你要是生病了,还不持宠而骄,早就吆喝我去买西瓜,去买哈密瓜了。看来,你还是不懂。”
伸出的手抓了个空,周继来走到门口,却一回头,又燃起我的希望。
“宝贝儿,想装什么,也千万别咒自己生病。”
剩下的只有“乓”的一声关门声。
“我真的没装,是真病了。”我对着门板辩白。
—_—!!!~~~~~~~~~~~~~~~~


赌气地摊在床上,午饭也不吃了,把被子踢开,再睡。
如果我病死了,那就是你害的。
等我再被叫醒,已是日落西山。
“宝贝儿,宝贝儿。”
我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周继来夹杂着担心和些微怒气的脸。
“生病了为什么不说,睡觉还不好好盖被子,你身体很好是不是。”
“哇~~~~~~~~~~~~~~~~咧。”我没说。
我没说吗。
你含血喷人。
摸了摸疼得更厉害的头,好象真的发烧了,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周继来,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呜~~~~~~~~~~~~~~~~~~
周继来看我醒了,连忙拿来杯子,试了试水温,让我吃药。
“宝贝儿,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买了你喜欢的小绍兴鸡粥,先起来吃一碗好不好。”语气轻柔,脸也微笑着。
你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刚想臭他几句,想起蓝田的交代,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宝典,宝典。
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飘渺。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典型的现代阿信模样。
“我给你去端粥。”周继来皱了皱眉,随即挤出笑容。
看着他苦涩的笑容,却是真的说不出的虚弱,不经意间碰触到我心底某块软弱的地方,手不由自主地拉住他的裤腿。


“怎么了吗。”他摸摸我的额头。
“我……我是真的知道,你其实是气我不信任你,你气我没良心,所以就这么走掉了。可是,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怕你终有一天受不了我。”
“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性格不好,很多地方都不好,我也想改的,真的,比如说,每次一想到帮忙做点家事,我浑身骨头就发懒。所以,与其让你不要我,那还不如让我先把你丢掉。”
眼泪,掉了下来,我忍住抽泣,继续道。
“原本以为,这样子至少我会好受点,谁知道,你走以后,我变得更不像自己,吃饭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梦你,连考试的时候都会把卷子看成你的脸。”
“……”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都瘦了三十斤,吃什么都不吸收,光消耗本身的脂肪,除去骨头就剩皮,连阿不长得那样的都敢嘲笑我,这副样子就像四九年前的旧中国——贫穷落后。你要赔我的。”
“……”
“你知不知道,我上课上得再晚,就算晚上有选修课,都要回这里,就怕你哪天回来了我不在。你怎么能三年来连个电话都不给我。”
“……”
“连老爸都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只要你回来,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脸上的潮湿被大手抹去,我把头埋在周继来的怀里,不愿让他看见我现在的狼狈,眼泪却还是无声的淌着,仿佛要流尽我这三年来的心酸。
“脏死了。”周继来的双手捧起我的脸,笑得温暖。
“那你说你再也不走了。”眼泪还在往下滴。
“我再也不走了。”
“那你说你不生气了。”
“我不生气了。”
“那你说你原谅我了。”
“我原谅你了。”
“那你说你爱我。”
“我知道你爱我。”
“扑~~~~~~~~”最后那一句让我忍俊不禁,破了功,连带鼻涕也出来了,许久不练,业务生疏了啊,这么破坏美学的事,竟然活生生在我身上发生。
恶意地往他的肩膀上蹭蹭,闷着声音说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不爱我我自杀。”
“当初是谁说,我不是你的那杯茶。”
“呵呵……当然不是我,我六级考了六次的人,怎么说的出那么高难度的话。”
周继来抽来一张纸巾,把我满脸满鼻子擦干净,帮我把枕头竖起来让我躺上去。
“我帮你去乘粥。”
提了三个月的心,就这么放下了。
一切,就这么雨过天晴了。
我再拉拉他的裤管。
“怎么了?”
“我想吃西瓜。”
“…………好。”
再再拉拉他的裤管。
“又怎么了?”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压抑。
“我想吃哈密瓜。”
回答我的是震儿欲聋的关门声。
 楼主| 发表于 2005-2-16 19:42| 字数 4,6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性福


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照说,我的心头大患也了了,也就没其他什么烦恼了,可以安心睡到大天亮吧,但我还是睡不着啊,第N次看表,北京时间10:03。
睁着眼睛,想了老半天,还是没想到我到底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眼睛一瞥,看见床头的手机,才记起。
时间一到,我都条件反射自动醒来等蓝田的电话了。
可是,蓝田没说昨天的XX宝典第四招是最后一式,为什么今天她还不打电话呢。
担心她会出事,手摸到机子,翻到她的号码,刚想拨过去。
TNND,还好反应够快,及时关掉。
真是人不虐我我自虐。
回想一下,昨天我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才没几下,就把周继来摆平了,可是,好象真的有什么没完成,再回想一下。
真的有忘,第四招的第三式,也是最重要的临门一脚,XXOO。
祝小影曾说过,爱情并不可靠,性福才是王道。
蓝田说过,爱,是要靠做出来的。
某位伟人也曾说过,和谐的男男床上运动,是维系两人情感的最佳方法。
所以说,我昨天所做的一切,都等于踢了九十分钟的好球还是平局,在商停补时送给对手一个点球?
可是让我去XX他我没哪个实力,让我去被他XX我又拉不下那个脸。
胸闷啊~~~~~~~~~~~~~~~~~~~~



自暴自弃地把被子拉过头,作医院病房挺尸状,心里默念,周继来,你要是在我数到三之前进来,那,我就豁出去了。
一……
二……
三……
叹了口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下一秒,却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
应该到五了吧,这个怎么算?
盖在头上的被子被人轻轻拉下,压迫感越来越重,属于他的鼻息渐渐喷到我的脸上,随即,稍稍冰凉的物体贴上我的额头,那应该是他的。
鼻尖对着鼻尖,连他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唇上一热,四片唇仅仅是静静地贴合在一起,接着,湿滑的软体沿着我的唇线一阵舔弄,直到他玩够了,才就着嘴唇和牙齿的交合处顶了进来。
如果上天丢了块馅饼掉你头上怎么办?
就是砸得再疼也得捡起来。要不然,雷公都要劈死你。



我睁开眼,想看看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可那么近的距离,损害视力不说,就是再俊帅的面容,在你面前呈N倍放大,看了也变形。
还是安心的闭上眼吧,我的双手自动勾上他的脖子,让他的舌头扫遍我口腔的每个角落。
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滑进我的被窝,在睡衣的下摆溜了进来,食指和拇指一根根地数着我的小排骨,最后到了胸前的两点。
手指,先是轻轻地抚着,然后用指甲刮着,最后,已经不满足于现状,改用重重地揉了。
被子被掀开,睡衣并没有被脱掉,只是向上撩到露出整个胸部,遮住了我大半的视线。
他的头开始往下移,锁骨一阵刺痛,肯定是淤血了。
到了胸前,却又不急了,对着乳首吹了口气,我背脊发麻,忍不住抖了一下,就自动把自己送进了他的嘴里。
上身被他又噬又咬,两只手也不甘寂寞,潜进睡裤,隔着贴身的布料套弄着分身。
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下面的一点,随着他最后手上一重,才三分钟,我就缴械投降了。
这种最快记录,真是不创也罢。
手终于伸进了内裤,来到后面的股间,刚才的分泌物也随着股逢沾湿了他的手,刚被掰开一点点,我就紧张得再也不肯让他进去一毫米了。
周继来的手停顿了一下,伸了出来,作势要起身。
你…………你………………
人家难免会紧张的嘛,这也是自然反应,我也不是故意要抗拒你的啊,你怎么可以。
两腿自发地缠上他的腰,在后面交叉一下,两手也环住他的脖子,在后面顺利会师,整个人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想静摩擦还是滑动摩擦?”
我眨眨眼,可是手脚还是不放松。
“真是拿你没办法。”周继来在我唇上一点,用手托住我的腰,把我抱了起来,朝放外走,开门,右拐,进了我曾经的地头,现下他的地盘。
“轰”忽然明白了他的所指,我的脸一下子像煮熟的虾子。
不过,好像,当初读了一年机械的是我诶。



在床边的柜子停下,他开抽屉拿了一支小瓶,然后弯下腰把我放到床上,我的腿和手才松开。
欣赏着免费的美男脱衣秀,谁说一粒一粒解扣子就是比兜头脱T恤魅惑的,那是你没看见我们家的他。
还在被他更见精瘦的裸体迷得忘乎所以的时候,自己睡裤和内裤却一起被扯了下来,两脚被他架在肩上,我现在才知道蓝天老是逼着我和他一起去健身房的必要性。
润滑剂倒在手上,按揉着穴口周围的肌肉,直到湿软得差不多了,一根手指伸了进来。
三年未被侵入的地方,虽然算不上痛,但也很不舒服,涨得难受。
“痛~~~~~~~~~~~~~~~~”他周到的在体内停留了一下,才慢慢转动。
第二根手指携带着更多的润滑液也进来了,两根手指向外旋转着抽动,扩张内壁。
“痛痛~~~~~~~~~~~~~~~~~~~~~”
没多久,第三根手指也插了进来,加大抽动的速度和力度。
“痛痛痛~~~~~~~~~~~~~~~~~~~~~~~~~~~~~”
两腿间却不争气地只靠后面就挺立了起来,我鄙视你。
手指终于抽了出去,可我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接下去才是最可怕的。
果然,两腿被举得更高,在腰离开床的一刹那被塞进一个枕头垫在下面,臀瓣被最大限度向外掰开,炙热的坚硬一鼓作气挺了进来。
“痛啊啊啊啊~~~~~~~~~~~~~~~~~~~~~~~~~~~~~~”
感觉有湿滑的液体从交合的地方流了下来,5~~~~~~~~~~~~~,肯定是血。
谁说革命不怕流血牺牲的。
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的。
你让我插一下,看你还敢嘴巴硬。
“5~~~~~~~~~~~~~~~~~~~~你轻一点,你先不要动,5~~~~~~~~~~~~~~~~~~~~~~”眼泪飙了出来。
“你也知道痛了,当初你怎么不管我痛不痛。”
我知道你心痛,我也情愿我是心痛,也比浑身上下都在痛强。
周继来的话说的狠,脸上却是异样地媚艳,性感得让人窒息。透出诡异的美。
TNND,当初就是这张脸勾搭得俺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看我不咬死你。
头向上抬,咬上他红得滴血的唇。
“你没事了对不对。”
啊??我不解底看着他汗湿的脸,下一刻明白自己身为鱼肉的立场,却已经来不及了。
腰被两只大手紧紧扣住,停留在体内的凶器开始狠狠抽动起来。
“啊………………不行……了,你轻……一点”手抱住他的肩膀,努力把震动减少到最小。
“我对你的体力持绝对的信任态度。”
你…………我该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吗。
只得全力配合,腰部带动臀部渐渐跟上他的节奏一起摆动。
痛感和快感只有一线之隔。
真的好有道理的一句话啊,还有佩服这位仁兄,在如此重要关头还有心思总结一下心得体会。
拜这幢大楼良好的隔音设备所赐,房间杜绝一切外部声音,只剩下粗粗的喘气声,我偶尔的求饶声,已及从交合内部因为抽插传出的淫糜水声。
啊~~~~~~~~~~~~~~~~~~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这能算灵光一现?)
关系我切身状况的担忧让我一僵,高高翘起的部位立刻软了下去,内壁猛的收缩也让他立刻射了出来,我却没有心思享受这一刻的高潮快感了。
对上周继来面色不善的脸,我小声问出内心的忧虑
“都三年了,这个润滑剂没过期吧。”
周继来的脸已经快黑过锅底了,可话到嘴边不说不快,顶着锅盖问出压在心底最大的隐患。
“会不会生病?”
身体被猛地翻了个面,双腿被大力地向外拉,眼看着就要奔钝角去了,腰被抬起,身体从后面被贯穿,气昏头的人已经不管由缓到急的道理了,激烈的碰撞让我只能断断续续的呻吟,连一个词语都没力气连上。
分身摩擦着身下的床单,浑身都在叫嚣着解放,终于在要快哭出来的前一刻喷射出乳白的液体。
内壁同时不由自主地收缩,终于迫使体内的凶器再一次释放。



软下来的器官并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仍然埋在我的体内,苦命的我还是被人从后面被人压着,身上的人根本不能体会下面那方的劳累。
周继来拨开我耳边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把头埋在我的肩窝
“宝贝儿,不行了?”嘴有意无意地朝耳洞里吹着气。
“不行了。”
“我看你是很行的嘛,还有心情想别的事。”
那个,不能算是别的事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吧,专家说了,过期的东西会带来安全隐患的。
可我没这个胆子去跟他争辩。
周继来终于自觉的把寄存在我体内的东西收了回去,又把我翻了回来,面朝着他。
你当煎鱼啊!
黑色的头颅往下移到我的两腿间,抬起,妖媚地朝我一笑。
哇……咧……你突然这样我会受不了的,这是逢年过节才会有的待遇啊。
“啊!”
腿根内侧的柔嫩肌肤被故意地啃咬着,舌恶意地在这片区域内游移,就是故意忽略最需要安慰的地方。
好象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着,我想自救,腰以下的部位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粉红的舌终于来到欲望的中心,却只是轻轻的舔去刚才喷发出的液体,根本不带丝毫力度。
无以爆发的欲望逼出了我的眼泪。
“哭了啊。”还是这种笑容,我哭了又怎样。
“下面也哭了哦。”
随着他的视线,分身的顶部也不断向外滴着透明的液体。
前面的分身正无助的哭泣,后面的小穴也一阵阵的痉挛,渴望着被满足。
“求我啊。”
你~~~~~~~~~~~~~~~~~~
“不要。”
头一转,拒绝看他脸上大灰狼般的淫笑,就算是被压,也要被压得有尊严。
趁他对我的挟制松了些,我一个猛龙过江,把和他的位置互换。
阴险一笑,这一招,我也会。
我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还附送一样。
把他双手压到头上,然后,低下头,一口含住,还没让他尝到甜头,又马上吐出,朝他媚笑,
“求我啊??”
周继来笑得更甜,我的眼皮开始狂跳,果然。
脸上的得意表情都没来得及换,就被猛地一拉,重新回到社会最底层,被从后面狠狠贯穿。
我哭啊,贝佳宝,你力气没人大,形势没人强,怎么就那么不理智呢。



“我错了。”
还在我身上肆虐的人动作没有慢下分毫,没听到。
“我错了~~~~~~~~~~~~~~”
加大声音,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没减慢动作。
腰要断了啦~~~~~~~~~5~~~~~~~~~~~~~~~~~~~~
我只有使出必杀绝技。
“啊~~~~~~~~不要了啦~~~~~~~~~~~~~~~”
“啊~~~~~~~~~人家不行了啦~~~~~~~~~~~~~~~~~~”
“啊~~~~~~~~~~~~~轻一点啦啦啦~~~~~~~~~~~~~~~~~~~”
讨好的高声媚叫,希望他良心发现,放我一马。
只是,感觉到腰部越来越激烈的律动,好象起了反作用。
已经分不清哪声是故意的喊叫,哪声是情不自禁的呻吟了。
“啊~~~~~~继来~~~~~~~~~~~~~~~~~~”
压在身上的人忽然停了下来,我扭扭胯,这个时候停是会出人命。
“看来,你还是没有真心悔改。”抽插的速度更快,力度更大,每一下都好象要把我顶穿。
那个,把你的名字叫破音不是我的错好不好,要不是他一捅,我怎么会把前面一个字的第四声叫成第一声。
不过,现在,他好象没空听我辩解。



等他周大少终于蚕足,才良心发现,一改刚才的野兽派作风,温柔地把我轻轻拉到他的身上,让我趴在他的胸前平复。
可是,我反而更觉得不能放松,比起身下的人肉靠垫,我还是觉得普通床垫更安全些。
周继来的手在我的腰部不带任何情色的按摩着,呸,标准的打一巴掌给颗糖,一尺不到距离下面还留着他的血证。
“要是,一直那么乖不好吗?”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叹从我头顶传来。
我想了想,还是不和他计较了,谁让我现在连翻个白眼的力气也没了。
不过,不过……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从客房到主卧,这地位是质的飞跃啊,他周继来以后又该任我作威作福了,我贝佳宝终于又能翻身做扒皮了。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一抹奸笑。



此时此刻,另一个人正郁闷地拨着她的一个小时来的第三十八通电话。
“宝贝儿,是你死了还是你手机死了,你竟然过河拆桥,就算再缠绵悱恻,现在也该起了吧,死贝佳宝,被我抓到你惨了。”
只是,某人漏算了一点,是缠绵悱恻了,不过不是昨晚,而是今晨。



除了手机,主卧的地板上,也有被过河拆桥的小可怜,某小瓶,某前身是装润滑液的小瓶。
Made in U.S.A赫然引在标签上。
发表于 2007-3-22 23:40| 字数 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一句超感动...喜欢这样的..
发表于 2007-4-8 16:41| 字数 2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文都老早了,我初中就看完了.不过确实很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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