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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奇庸》第一部 by月色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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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3 17:27| 字数 16,06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

“客官,您的花雕。”

啊——花锦楼的花雕,终于等到了!我望着桌上放着的还冒着温丝的白酒瓶眼中放出绿光。身边的小二并未痛快地离去,而是盯着我,像是盯着一个马上就要喝干净开溜的人一样。

“给你,不用找了!”我大方地将我刚领到的月钱——纹银五两放在桌上。当然除开酒钱也没有半厘余钱了。

等了一个月终于到手的美酒被我小心地倒出一杯来,不过我敢保证我流出来的口水绝对比那瓶酒多得多。

我,吴芹藻,被养大我的叔父称为盛世第一庸才,还好在他老人家去世之后找了份在有钱人家作西席的差事,才没落得饿死街头。本人最爱为酒,当然命和钱也很重要。弱冠之年,尚未婚娶,不过从来没有媒人打听过我。我虽寄人篱下但也三餐不愁,月钱虽大半买酒但也偶有所余,大概是我长得太漂亮了才会混到这般田地。

叹了一口气,举起了酒杯,还未沾到就被眼前放大的老脸吓了一跳,还好还好,酒半点也未洒出。

“总……总管,您怎么来了?”

“吴先生,您真的不管吗?”

“什么事?”

他指了指对面,穿过窗户望去,对面的将军楼的楼顶上站着一名白衣男子,玉树临风。定睛一看,那不是我家主子,晋王爷吗?

“王爷没事怎么在那儿练功呀,”终于将酒送下,从口腔到肺腑一阵说不出来的舒服,“那楼有四层,跌下来就不好了。”

“王爷可不是在练功,而是要从上面跳下来!您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一个月前王爷不是说您要是不给个答复他就要从将军楼上面跳下来吗!”

想起来就气愤!我原本在家乡一个员外家教小孩子,其实教书的另有其人,我只负责陪小孩子玩耍。因为我天生讨小孩子喜欢,所以陪他们玩是件我轻松他们快乐的美事,总之每天都丰富又精彩。

可是有一天遇到了他,他要我随他去,这么不道德的事情我当然不干了!可是他说京城有很多美酒,月钱还可以翻倍,于是我就傻傻地跟来了,一路上脑子里全是酒坛子。

没想到这家伙连老婆都没有,也不知道请个教书的干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可以在王府里喝酒,可是后来他连酒都不让我喝了!他说我喝了酒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吃掉我,可恶!我知道自己两杯下肚脸上就会上颜色,像只煮熟的虾子,你也不用说得那么过嘛!

现在想回家都难,我又找不到回家的路。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想跳槽也难,只好先忍忍。

一个月前他又推掉了亲事,说是只想和我在一起,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你不想娶那姑娘也不用这么说呀!

他说一个月后听我的答复,如不同意就从花锦楼跳下去。

我说那不行,那天正好发月钱,我要去喝酒,你是王爷,你要是去了大概老板也没空做我的生意了。于是他就换成了对面的将军楼。

拜托,他是京城第一高手,那么高的楼只能摔死我这样的。再说他跳也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跳吗,干嘛选在这儿,想让那家被退婚的姑娘知道嫁不成是因为我?和我无关呀!

对于要自杀的人我不会拦,但我会问问原因,如果是我解决不了的是估计也就没救了,例如他这样的。万一他心意已决,再将我带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正想着,街上又是一阵骚动,庞大的明黄色大轿和皇帝的仪仗把街道占得满满的。

“二弟,你要是真想死的话,就先把你的美人先生托付给朕吧,省得你去的不安心。”优雅得乱七八糟得声音从轿中传出,一街的男女老幼全都一脸陶醉,好像讲话的内容是为他们免税似的。

皇帝也要请西席?不过他好像也没有儿子吧。

不想了,再想酒冷了就不好喝了。

正准备再倒一杯时,手中的酒瓶却被总管一把夺过,带着跑了出去。

“我的酒!”我一个月的月钱!没办法我只好追了出去,对我这个平时的运动就是走路的人来说跑起来真累人!

“等一下,”我大叫,总管轻功极佳,一转眼就飞上了将军楼,我爬我爬,“等一下!等我!”我沿着墙模仿着壁虎的动作,但毫无用处地依旧留在原地。

突然白色身影飘然而至,轻轻地将我抱起。

“芹藻,我就知道你会来。”奇怪,为什么晋王含着泪的样子让人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很美,不过再美也美不过我的酒。

“我不是,我不是!”我急急地挣扎,我的酒正被老泪纵横的总管毫不客气一口一口地浪费掉了!

“别不好意思,你都脸红了。”他温柔地说。

那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

“怎么有情人终成眷属?”轿内一声叹息,“那朕不是白来了?”

等一下,哪有“有情人”?谁和谁呀!

天呀!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2

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整理于下,本人前去喝酒,偶然目击到雇主准备跳楼(声明一下此事与我无关),后来雇主的哥哥来了,晓以大义,雇主受亲情所感重新燃起了生的信心(大概)。

可是他干嘛要抱着我不放,我只是去追我的酒呀!想起来酒就心痛,痛着痛着我就晕过去了。

第一缕晨光透进纱窗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半睁眼睛,奇怪今天的被子怎么特别舒服,又轻又暖,可惜床显得窄了点。

因为我在这个家里算个大闲人,主要的工作(如果那能称得上工作的话)就是在他在府里的时候不离开他的视线。虽然这意味着我要陪他进早膳,但现在离他起床、练完功、处理完一大堆七七八八的事情还有一段时间。

难得睡得这么舒服,我满意地往被子里钻了钻,突然觉得耳朵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湿湿的软软的,轻轻的柔柔的,很舒服……

等一下!难道是他的那只狗跑进来了?他那只叫“七月”的大狗比他还缠人,我在府里的时候它盯着,我要出门的时候它跟着,你们知道昨天的自由是何等的来之不易吗?

“七月!你干什么?”翻过身来我吓得惨叫,明显他被我惨叫吓住了,“王……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他不回答,只是露出阴险的笑容往我怀里钻:“你以后就睡着里。”声明一下上次他露出同样的阴险笑容的时候某位诰命夫人(为保护受害人的隐私权不便透露真实姓名)还被吓出了鼻血!

我看了一下四周,原来这是他的房间,难怪被子这么舒服,我这个傻子,上次他要我和他睡我还不乐意,白白浪费了一次盖这么舒服被子的机会,不知道这种被子我买不买得起。

我很高兴地用脸蹭了蹭被面,天香楼花魁的皮肤也不过光滑如此吧,真不知道那些老头谈论起来怎么那么兴奋。

等一下,我睡这里那他睡哪儿呢?他把主屋让给我?我再天真也不会相信天底下有如此体恤雇工的主人。

难道是最近有谁要暗杀他,他要我在这里替他挨一刀?我不过在此白吃了半年饭,又没有卖给你王府,我还要留着这条小命讨老婆生儿子的呢!

“我不要死!”

“我也听说会痛但也不会死吧,”他不怀好意地掐了我一下,笑意更浓,“除非你特别怕痛。”

“怎么痛不死人?!”骗我,一刀下去肚子两半,明摆着会痛死,这跟我怕不怕痛有什么关系,大家不都怕吗!

“我保证不会让你痛。”他亲了亲我的脸。

你保证有什么用?难道你亲自动手?你是京城第一高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到是痛快。

慢着,这么说就不是当替身,那你让我睡这里干什么?血溅到被子上多难洗,还是说你就是想加点红花纹?那可以找只鸡来杀嘛!

干什么,干什么!以为学七月在我脸上乱亲我就看不穿你的阴谋!你们有钱有势的人也太不讲人道了吧!

“我不行的,不如换一只鸡吧。”鸡原谅我,牺牲一下吧,每年我都会去祭拜你的。

“鸡?为什么?”

他既然问了我就把他的阴谋全抖了出来,哼!

他大笑起来,笑吧笑吧,这是被人揭穿阴谋的人的正常反应。

“我不会离开你,也睡这里,保护你。”他抱紧了我。

看吧,两个人睡这床果然窄了,非要贴这么紧,冬天还好,等到夏天是热死你还是热是我!

“我不要,床太窄了!”我只要被子就可以了,这个要求很低吧。

他红了脸,凑到我耳边说会做张大床。

老贴着我干吗?

“起来吧,练功的时间都磨光了。”

为什么?我的思想已经跟不上形式了吗?


3

今天早上的事情依旧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我知道我只是个秀才比不得他这个十五岁时就把文渊阁大学士气得告老还乡的大天才。不过在这之前还不是这么明显呀,难道是那杯酒闹的?

可怜呀,五两银子就喝了一口!

今早的事情整理于下:雇主一时起性要杀人取乐(贵族的通病),而对象正好是我,幸亏我及时识破了阴谋,他只好打消了念头。为报复拉我起床,剥夺我睡懒觉的权力。

吃饭的时候他依旧学七月装可爱,一方面掩饰他心中的不安,一方面想使我麻痹大意。

哼!晋王爷之心,路人皆知!

吃完饭他就进宫去了,他是皇帝的左右手,每天都忙得不得了。

我独自一人蹲在花园里的池塘边,往水里扔着小石头,当然七月蹲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在想是不是先偷偷把被子搬回自己房里,他那么有钱也不会在乎一两床被子吧。

和他一起住,开玩笑?那不是意味着我每天都睡不成懒觉了?

心动不如行动。

打定主意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进去之后又出来了,反复确定周边的环境无误之后,不免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不会吧,我的房间(注:仅有使用权),怎么变成柴房了!

还是本来就是柴房,哼!虐待雇工。

我的家当,我的全部财产呢!

当然,正如大家所了解的,本人的月钱虽然比县令的俸禄还要高,但基本上还是入不敷出,究其原因大概是京师的物价过高(主要是酒价),所以现在资金储备量为零。

放在我房里的东西主要是我从他那里借来的一大堆书,另外就是我的两套换洗衣服。

书可能已经放回书房了,可是我的衣服呢?

扔了。

这是我从总管那里得到的明确答案,而且绝对可信。

“扔了!怎么能扔呢?”我不解,我知道那衣服有补丁,洗得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但也不能扔吧。首先,扔了我穿什么?光着身子满大街乱跑,像话吗?其次,那是我的私人财产吧,你们王府有什么权力随意处置!

“先生现在不比从前了,王爷已经为你做了新的。”总管满脸堆笑,眼神却有些暧昧。

一定是昨天把我的酒偷喝光了,现在不好意思看我。

我知道他钱多,审美水平也不错,但是不结合实际,我一个穷教书的怎么能穿那种轻飘飘的叫不出名字来的什么锦什么缎做的衣服,挂一下就损失几两银子,不如给我回老家置几亩地!

等他回来给我说清楚。

午膳,晚膳。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还没回来!我也没有心情吃了,和七月玩了一会儿,一直玩到半夜七月累了先睡了。

因为弄了一身狗毛,所以我先洗了个澡坐在房门口等他。之所以这么晚还没回来大概又是宫里的事太多了,等他精疲力尽地回来,发现我占了他喜欢睡的那边,那我就不要活了。

夜里还真冷,我半干的头发贴在背上冰凉的,晚风一吹冻得人直哆嗦,真想念昨晚那暖暖的被窝,看来有他在身边还是有好处的。

想着想着,他终于出现了,老远就跑过来,虽然一脸的倦意却看着我傻傻地笑了,那笑容很暖,暖到让我想睡。

“回来了。”我站起来,不小心踩空了一级台阶,栽进他怀里,那里更像被窝,好暖和。

“听说你没吃晚饭,”他轻轻搂住我,温暖的感觉从他的指尖透过来,直接烙在我的皮肤上,他的声音柔柔地摩擦着我的耳膜,“现在想吃吗?”他抱起我,我竟然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

“那你呢?”我懒懒地问。

“嗯,皇帝那里赐的席,我看你吃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看见了他我的睏意全跑出来了,只想睡。

可惜,真正躺下了我却没机会睡了,他不断地问我问题,要是我不回答他就会咬我的耳朵。

唉,我只是个穷小子,吃糠长大的,比不得他,整天人参燕窝补得可以三天三夜不用睡。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放我回来吗?”他咬着我的耳朵说,拜托,我又没睡。

“为什么?”我摇着头躲开,可惜床太窄了,他挤着我,手因为没地方放所以搭在我的腰上,所以我怎么躲都躲不开。

“他在嫉妒我。”他笑了,而且笑得很得意。

哼,他不知道我才是最嫉妒他的人,你们都不知道这家伙居然有全国最大的酒库!

“他说他喜欢你,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被人喜欢总不会是坏事,我家乡的小孩子都喜欢我,我本来就人见人爱。

“那你喜欢他吗?”

“嗯。”开玩笑他是皇帝,我能说不喜欢他吗。而且他也算是明君(虽然有点怪),上次召见我的时候还赐了一杯很好喝很好喝的御酒给我,比他大方多了。

他没说话,可能有点不高兴。

他到底想干什么,想让我说不喜欢再以谋逆罪斩了我?我好像和他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他也太狠了点吧。

“那我呢?”他开始一缕一缕地摸我的头发。

干什么,要是我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就拽我的头发!我不要,想起来就痛!

“喜……欢。”于是在他的威逼下,我小声说,不过我是不讨厌他,如果他能分点酒给我,不再每天不是想吃我就是想杀我的或者提高点月钱,说不定真会喜欢他。

“睡吧。”我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就被他压进怀里。

今天晚上真黑呀,我身边的他环着我沉沉地睡去,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梦到娶媳妇了,能让他美到笑出来不知道是那家的公主。可是我却睡不着。

为什么,被叔父说成天生少根失眠筋的我居然有睡不着的时候?


4

我一夜没睡着,只好把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全都翻出来想了一遍,可惜我只记得发了月钱我都卖了些什么酒之类的事情,不用多久就想完了。

为什么我会睡不着呢?我分析了一下,恋床是绝对不成立的,我到王府的头一个晚上栽到床上,还没数到三我就睡着了。想来想去,我睡前发生的唯一一件与过去不同的事就是他咬了我的耳朵!

嗯~~咬耳朵还有这种效果?这算什么,新式点穴法?好阴险呀。

以牙还牙,以耳还耳!

于是我也决定咬他的耳朵,虽然我不清楚是哪个穴道,但耳朵那么小,咬着咬着就咬中了。

我不知道正常人醒来发现有人在咬他的耳朵的时候应该有什么反应,反正他是很愤怒,吓得我心里发誓再也不做此等扰人清梦的损事了。

他气得脸都胀红了,翻过身来轻易地扣住我的双手,将我压在身下,一边咬我的脖子,一边脱我的衣服,呼吸渐渐急促。

真的要吃了我?而且是生吞活剥?!当然了他要是煮熟了再吃,我也不会感激他。(注:其他的烹调方法同样不行!)

我可以想象等一会儿他咬穿我的脖子吸干我的血的情景,不要!我们老吴家可就剩我这一根独苗苗了,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反抗,反抗!

可惜,实力相差太~~远了,只能在他身下扭来扭去。

“别动,我会忍不住的。”他搬正我的脸,满脸通红地说。

生死关头我管你忍不忍得住,我继续反抗。

他轻笑,开始咬我的嘴巴,我只听说过吃鱼唇,怎么他连这个也要吃?

正当我脱身无望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怯怯地敲门声。

“谁!”他大吼,吓了我一大跳,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我吃东西的时候也不希望有人打扰。

“王爷,”是总管的声音,“皇上急召。”

谢天谢地,皇上您果然是一代明君,是草民的再生父母!

当然皇上比我大不了几岁,我要是贸然叫他声“爹”他也不会乐意。再说人家是天子,不会让我这个平民老百姓乱认亲戚。

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无比遗憾的说:“下次吧。”

啊!还有下次?我可不可以辞职回乡下!

看他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我放了一百二十个心,琢磨着等一会儿要怎么开溜。

我这个傻子早该想到天上不会掉馅饼,哪有人会让一个毫无干系的人白吃白住的。都怪我当日被蝇头小利迷了头做出如此错误决定,白白陪上小命。

“你要乖乖等我回来!”他想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似的。

我吓得没了半条命,违心地点了点头,先把他骗走再说。

“王爷,皇上说了,要吴先生同去。”总管小声补充。

皇上呀,您怎么老糊涂了呢?平时就看您不对劲,果然不是一般的怪,大家怎么能放心把这么大的国家交到您手里?

他也老不乐意的,亲自捉我过去,美其名曰帮我束发。

老天!他连自己的头发都没束过,拿我当实验品?花了比过去多一半的时间不说,笨手笨脚地不知道揪掉我多少头发,我还不敢叫痛,生怕他一生气顺手拧断我的脖子。

总管还在一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是呀,有幸让亲王束发,恐怕是连皇帝都享受不到的待遇。你想来就来呀,我把机会让给你!

好不容易受完揪头发的酷刑,发现我昨天穿的布衣也不见了,没办法只好穿他新做的衣服,他又要“帮”我,省省吧,别帮着帮着又把我的胳膊给折了,那我可亏大了。

路上他倒算规矩,只是脸色铁青。

进了宫,皇上一脸兴奋地叫着:“小美人,过来。”

我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发现殿内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侍卫和宦官,哪有什么“小美人”,这个人果真有问题。

他拽着我的手说:“不许过去。”

我过去干嘛,又不是叫我?闲着没事干?

“二弟,其实是母后想见你。而朕比较想见小美人。”

什么,叫我“小美人”?自己明明长得跟个娘儿们似的还叫我“小美人”,现在不要跟我说什么“忠君爱国”,谁说我掐死谁!

虽然受制铜工艺技术的限制,铜镜里的人影大都面黄肌瘦,模糊不清,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长得什么样,不过我有自信比他像男人!

“你快点去见母后,朕要和小美人好好聊聊。”

“你给我乖乖回去。”他拉着我往门口走。

他竟然要我违抗圣旨,反正我也是想开溜,就卖他一个人情,有他撑着应该没问题。

“不如一边聊一边喝酒好了,那么好的杜康不喝也浪费了。”皇帝幽幽地说。

立刻我站到了皇帝身边,崇拜地望着他,“小美人”就“小美人”吧,又不是骂人。皇帝竟然都这么说了可见是有一定道理的。

王爷气得要命,很没礼貌地用恶狠狠的口气对皇帝说:“不要欺负他。”

“好,好,”皇帝乐呵呵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朕一向爱民如子,疼他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欺负他。”

我一心想着杜康,对前途一无所知……


5

小小的白玉杯,倒入满满一杯的琼浆,杜康呀!要是现在有人问我姓什么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姓杜”!

我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先抿了一小口,真香啊——

皇帝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看,鉴于他是王爷的亲哥哥(精神也不会正常到哪去),且赏了我酒喝(这才是重点),我没跟他计较。

他看着看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被吃掉了?”

“没有!”我一个大活人好端端地站着,什么眼神儿。

“那你脖子上那一圈是什么东西?”说着手就上来了。

“幸好没咬穿,”我移开他的手,什么习惯,很庆幸地说,“多亏皇上您的急召,要不然草民就一命呜呼,死不见尸了。”

他楞了一下,先“扑哧”开了个场,接着开始大笑,笑得一边的太监手足无措。

“朕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怎么长大的?还不是和大家一样。

想来我的经历是坎坷了些,从小就没爹没娘,是我叔父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15岁时好不容易中了个秀才,我叔父因为太高兴,心病发作,英年早逝。我穷得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只好将自己抵给员外做5年西席,才将叔父安葬。之后就当了整整5年的保姆,每天陪着员外家七、八个孩子上窜下跳。终于熬到头的时候又遇上了那个灾星,终日面临死亡威胁,惶惶不安。

我大概说了几句,又惹得他狂笑不已,这算不算龙颜大悦?

“我们说的吃掉和你说的不一样哦。”

“骗人!牙齿都上来了哪里不一样?”

“大胆!有这么和皇上说话的吗?”太监阴阳怪气地说。

“不妨,不妨,你们先退下吧。”他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我可不认为我说的话有那么可笑。

等众人退下之后,他凑了过来:“不如朕牺牲一点,实地演练一遍?可不是仅仅用到牙齿而已哦。”

他笑了,百媚生娇(虽然他贵为天子,但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想不出更贴切的词了),看得我毛骨悚然。

有个典故,说的是一个皇帝要把女儿下嫁给一个屠夫,结果却被屠夫拒绝,因为屠夫料到公主相貌奇丑,根本嫁不出去。

由此可知,皇帝主动要给你的便宜绝对没什么好事。

我摇了摇头:“谢皇上美意,只怕草民无福消受。”懒得理他又喝了几杯下肚,心情无比愉快,脸也开始发烫了。

“你这个样子果真不是一般的可爱,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有没有福?”他说着说着就扑了过来,怎么兄弟两个一副德行。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一个反手,顺势把他压在身下。

他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嬉皮笑脸地说:“没想到你还挺热情的嘛,这样也行。”

话音未落手就窜进我的衣领中,飞快地滑到腰间,凉凉的手指印在我发烫的皮肤上,冰得我打了个冷颤,好恐怖!

“不光脸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嘛。”

这句话我听得不是很真,因为我的脑子有点晕了,不过从他嘴里跑出来的估计没什么好话。
哼,想打架呀,哪怕你是皇帝我也不会手软,老子谁都不怕!

我用力拽他的衣服,一用力手肘撞到桌上,耳边一声脆响,此时也无暇顾及。

“你们在干什么?”背后传来王爷的声音,跟着我被他提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身上,无限安逸地合上了双眼。

他回来了——糟糕!忘记逃走了!

“看不出来吗?你的宝贝想要对你大哥,对朕霸王强上弓。你要朕今后如何见人?呜呜呜~~”

“行了,行了。我又不吃你那一套,少在那儿媚眼乱飞。”

“不过真得越看越喜欢,不如让给朕算了,朕拿皇位跟你换。”

“嘭”的一声闷响。

“你敢打朕!算了,懒得和你计较。这是什么?呀——”

最后,我听见的就是这声不寻常的尖叫,估计是皇帝的声音。

清晨醒来我依旧生活在噩梦里,因为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的脸:“你醒来了。”

“我惹祸了吗?”虽然醉了,但我还有点自知自明。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打碎了皇上最爱的那套绵脂玉酒器中的一只酒杯而已。”

“那……那我会不会被杀头?”我哭我哭。

“本王已经帮你赔了一千两银子,你不会被怎么样,”他慢慢展开一张纸,“不过本王和你非亲非故的,你看这一千两银子怎么办?”

“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一个乡下穷小子,身无分文,本王想来想去你好像只有卖身一条路了吧。”

原来那是一张卖身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真……真的要签?”

“不然你当我老婆,那样就不用签了。”

看来是气糊涂了,就一千两而已也不至于吧。

我颤抖着签了字,画了押,看着他满意的笑脸,差点没哭出来。

各位,干什么都好,千万莫贪杯呀!


6

我,吴芹藻,弱冠之年,尚未婚娶,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小子。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我失去了人身自由!

“王爷,我是不是要搬到柴房住?”我怯怯地看着他。

“谁让你搬的!”他大声吼我。

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你吼什么吼,我宿醉刚醒,头痛得像针扎一样!

要是昨天我早就叫出来了,可惜现在主仆有别,借我个胆子也不敢,我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是住这里,明白吗?”

“明白了。早上服侍您更衣擦脸,晚上扶您夜起,为您盖被。”我叔父病危的时候我就是怎么伺候的,好歹有些经验。

“谁让你干这些的?‘您’来‘您’去的听得人心烦。”显然他快被我气晕了。

哼!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口闭口“本王”“本王”的,故意拉开和我这个下仆的距离,而且他今天的态度真不是一般的恶劣。

“我是不是要去领一床被子,晚上在这里打地铺?”我总不至于傻到还以为可以睡那么舒服的床吧(虽然每次睡得心惊肉跳的,但床还是很舒服)。

“谁让你睡地上了?”

啊,地上都不能睡?那你要我怎么办?看着你睡觉?你也不怕我掐死你!

“你听我说,契约只是个形式,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真的?”我激动地说。

他点了点头。

“那我要回乡下。”

他刚喝的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我慌张地用袖子替他擦干净,他捉住我的手说:“不许走!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呜呜,我懂了,他要是不幸英年早逝,我就得活埋陪葬!

还说和以前一样呢,又骗我!

主仆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就这样结束了,我的日子几乎和以前一样,只是想出门的话要经他特许,我也彻底打消了回乡下的念头。最最让我痛不欲生的是,那个千刀杀的取消了我的月钱。

呸呸呸,我还不能咒他死,要不我的小命也玩完了。

因为成了仆人,我拿起扫帚主动的打扫庭院,但更多的时间是站在一堆落叶中长吁短叹。

“吴先生,”总管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皇上要召见你。”

“啊——还召呀!”上次失了自由,这次我自觉一点,洗干净了直接往锅里跳算了,“我……我起了疹子,怕传染给他,不去了,不去了!

“哈哈哈哈……”一阵怪笑,穿着花俏便装的皇帝探了进来,“朕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有趣有趣。你起了疹子呀,真可怜,来快脱了衣服让朕看看。”

这么大冷天的,想冻死我!

“开什么玩笑!”还好王爷就跟在他后面,“不许脱!”

王爷~~,还是你对我好!

“好无聊,还以为会看到什么喷鼻血的景象呢。”

想喷鼻血,这是什么爱好?我可以帮忙,朝你的鼻子猛打一拳!我窃笑。

“您进不进去?不进去,恕臣不奉陪了。”王爷拉着我进大厅。

当然皇帝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站在院子里挨冻。

“二弟,朕思前想后觉得那个玉杯只赔一千两是不是太便宜了?”细长的眼睛看着我,以前还觉得那是双神采飞扬的美目,怎么现在越看越像狐狸眼睛。

“那皇上想怎么样呢?”王爷冷冷地说。

“你就把小美人抵给朕算了,因为本来就是他犯的错,你那一千两朕就让人送过来,今后你们也就没什么瓜葛了。小美人和朕进宫好不好?”

“不好!”我大声说,“我死也不要进宫!不错,杯子是我打碎的,我以死抵罪总可以了吧?”

死就死吧,要我进宫当太监,想都别想!

“哦?真看不出来,你是死心塌地要跟着晋王?”

那当然,当仆人总还有赎身的机会,就算一辈子赎不了身也还有讨老婆的机会,当了太监,什么都免谈!

“是!”我很坚定地说。

王爷微微一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

“唉~~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好玩事,又被二弟你霸占了,朕这个皇帝当得好苦呀,呜呜呜~~”皇帝泪眼婆娑,楚楚动人,“什么便宜都被你占了,我不要当皇帝了,你来当吧!”

说实在的,他要是不当皇帝了对国家的影响也不是很大,朝里朝外忙碌的好像都是那群贤臣名将。

不过对我的影响就大了,我说了要“死心塌地”地跟着王爷,那不是意味着又要进宫当太监。我今天怎么和太监这么有缘呀!

“大哥,您是嫡长子,我可不敢夺嫡,”王爷说,还好他也不想当皇帝,“除非……您自裁?”

一听到死,皇帝马上站了起来:“那还是算了,想想看,朝堂上也缺不得朕,有那么多关系民生的大事等着朕裁决……”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给我和王爷都上了一课,因为之前我们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有这么重要!

等他终于讲完了,一直站在门口的总管才敢进来。

“皇上、王爷,门外来了一位小姐,要见吴先生。说是先生乡下未过门的妻子。”

“哦?”皇帝一脸有好戏看的样子。

王爷则恶狠狠地看着我。

未过门的妻子?老天,我怎么没听说过呀!

7

“你从来没说过?“他瞪着我。

我也想说的,可惜本人乃教书先生非算命先生,我傻笑。

“你也不知道?”他察言观色的本领真是可怕,“既然如此,那也算不上悔婚吧,不见。”

喂喂喂,你自己没结成婚不痛快也不用帮我悔婚吧!俗话不是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嘛。

当然了他是王爷拆一两座庙不算什么。

“人家一个姑娘家,千里迢迢跑过来,怎么也要见一面吧,”皇帝忍着笑说,“请她进来。”

总管看了一眼王爷,还是跑了出去。

我“未过门的妻子”?到底长什么样呢?

不容多想,人已经到了厅里。她戴着一顶宽沿帽,垂下重重的白纱,朦胧中看见她穿着讲究的淡蓝色衣裙,莲步轻移,裙摆微摇,腼腆而秀丽。她慢慢摘掉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俏丽的脸来,那书中的颜如玉大概就是如此样貌。

我的心一阵猛跳,祖上积德!我眼看就要当太监了,却跑出如此闭月羞花的娘子来!

她在厅里看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王爷的身上。

咦?

也对,他是主人,当然要先和他打声招呼,看她一身绫罗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最好先帮我赎身!

她看他的眼神愈来愈怪,最后竟然红着脸垂下头来用羞涩的声音问:“请问您就是吴先生?”

我晕!

“何以见得?”王爷居然笑了。

当然皇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幸亏他没穿龙袍,要是让老百姓见到他这副德行,非拖家带口的往国外跑。

“可是另两位不是姑娘吗?”她的小脸充满了困惑,很委屈地说,“小女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知道京城的女子如今喜欢男装打扮。”

王爷笑得很暧昧,我却完全傻眼了。

“姑娘,在下才是吴芹藻,”我摇摇晃晃地站着,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来,“这位是晋王爷。”

“芹藻?”她看了我一会儿,激动得流出了眼泪,“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在河塘边玩耍。”

“河塘?我记得叔父家在山区,那里只有一条小溪,倒是员外家附近有一个河塘。” 我傻笑。

“有一次我掉进河里是你把我救上来的。”她自顾自地说着,靠我越来越近,不停地眨着眼睛,“还许下婚约。”

“原来这门亲事是我自己争取的。”我继续傻笑。

不过,有人会忘记这么救人这么伟大的事情吗,为什么我完全没印象呢?

“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凌云呀。”

凌云?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印象,我带的孩子里也有姓凌的,是员外一个好友的孩子。但是,并没有女孩子呀。

“哦!”我依旧一点也想不起来,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先生一定不记得了,我只在那里住了几天,而且是女扮男装,”她笑得有点冷,“回府之后,我一直对先生念念不忘。前些日子父亲要逼我出嫁,无奈之下我只得投奔先生。呜呜呜~~”

原来是这样,都怪我沉迷美酒将她忘了。真可怜,我正准备将伤心痛哭的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的时候,被王爷硬拽了过去。

“戏文背得不错嘛。”他冷冷地说,“若真如姑娘所言,如此忘情之人你也要嫁吗?”

“忘情之人”是指我吗?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过吧!只不过记性不好而已。

“这是小女子和先生两人的事,不管如何,希望先生能陪我回乡一趟,在家父面前解释清楚。”

“那是,那是。不好再让姑娘独自承担。”我说,没想到她还挺坚定。

“那好办,只是你家先生已非自由身,”王爷淡淡地说,“不如你先拿银子帮他赎身?”

爽快,他怎么这么爽快?

“多少?”

“不多,一万两整。”

“什么?”她不相信地盯着我上下打量。是呀,十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的人满大街都是,我何德何能价值万两?

真正震惊的人是我,早上的时候我可是一千两明码标价,怎么中午就长到一万两了!

“王……王爷,我记得好像是一……一千两吧?”我吞吞吐吐的问。

他笑了,放慢语速说:“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愿意卖多少就卖多少。”

没天理呀,我怎么当时不抬抬价呢?不过我也不敢抬价,万一他一气之下,送我去当太监那就完蛋了。

这个精明的奸商,他怎么不干脆经商算了!

对于他这种肆意哄抬物价的行为本来是应该有人管的,不过鉴于那个人一直在狂笑,且原本就是他哥哥,所以可以不用考虑。

“凌小姐,要不要回家准备准备再来?”

“不用了,我与先生情比金坚,相信王爷并非无情之人,加以时日定能让您主动放他回乡!”

“哦?本王也想看看你们是怎么‘情比金坚’的!”

看着他们针锋相对,我觉得我像是个局外人,想是做了一场梦,谁来打醒我,谢谢!


8

终于在皇帝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王爷极不情愿地同意让凌云住在离主屋最远的客房里。

“太有趣了,这么热闹的戏光看这么一点怎么过瘾,”皇帝很豪迈地说,“明天朕还要过来看!”

“还想来?我保证皇上会有处理不完的政务。”王爷冷言。

没想到真正的算命先生是王爷,回宫后等待皇帝果然是处理不完的政务,不过附带的,王爷也因为那些像小山一样的政务忙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府。

因为晚上他没有回来,我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床上,总觉得心里不塌实,辗转难眠,奇怪了没了他怎么连被子都没那么暖和了?

外面也不怎么安静,吵了一整夜,像是在找什么,总有翻箱倒柜之声。

早上我见到了凌云,当时我坐在主屋隔壁的书房里,正在潜心研究中华民族渊源流长的酒文化,没想到她突然闯进来,顶着一双黑眼圈看着我,明显也是一夜未眠。

“你晚上到底睡在哪里?”她问,口气不大好。

原来昨天翻箱倒柜的是在找我,真不知道是该夸她有想像力还是说她精力过剩。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睡到箱子柜子里吧,也不怕憋死!典型的看戏中毒太深,总想着戏里的小姐是怎么把情郎藏起来的。

不过我也不能告诉她我和王爷睡一起。“人要脸,树要皮”,总不能让她知道她未来的夫婿如此窝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睡觉还要和别人挤。

“就这儿。”我含糊地说。

“什么!他让你睡书房?”

书房就书房吧,她的想像力真够丰富的。

“那他一定没让你吃过一顿饱饭!”她眼含热泪,继续发挥无穷无尽的想像力。

唉——不好意思,王府的饭菜是我最满意得地方。他在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吃,他不在的时候总管也不敢怠慢,几乎是顿顿山珍餐餐海味,美得不得了。

“还不错。”我这个人就是老实。

“骗人!”可惜她不信,“今天由我下厨,为你做顿好吃的!”

凌大小姐打出娘胎头一回下厨,在烧了王府半个厨房之后,我的早饭也成了午饭。虽然很饿,但面对一桌犹如锅底碳末一般还散发出浓重的焦糊味的东西,任谁也提不起胃口。

可是我们善良美丽的凌大小姐还在一边柔声催促:“吃吃看,我做到烧乳鸽(注:暂定名为不明物体1号)、清蒸泸鱼(注:暂定名为不明物体2号)。我第一次下厨不知道怎么样。”

人家第一次下厨总不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吧,我用筷子沾了一点不明物体1号,礼貌地放入口中。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盘菜“色、香、味”都与黑碳无异。

“怎样,怎样?”她的柔声在我听来如同催命。

“怎么回事,我出去一个晚上,府里翻了天了。”王爷正好踏进门来。

“王爷,民女做了几样小菜,请王爷品尝。”凌云笑着迎上去。

“你做的?不会下了毒吧!”王爷冷笑。

平时看他挺聪明,原来也不过一傻子,谁会在这样的菜里下毒?别浪费了毒药。

“怎么会呢。王爷,反正厨房一天两天也用不了,凑合着吃点吧。”我好心帮他盛出一碗饭给他,“这饭虽然上面没熟,下面焦透了,但一锅饭还是挑得出够你吃个半饱的饭。”

“你有空下厨煮饭给她吃?”他顿时暴跳如雷,“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人,谁许你去伺候别人?”

一看就知道是在皇帝那里受了不少气,真可怜。不过话说回来,害人先害己。

“天地良心,怎么就说是我煮的?”我争辩。

“她一个人,怎么能把厨房烧成那样?”

这算什么理由?我火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比不得你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不但会做饭而且菜还炒得不错。等厨房修好了,我做给你吃!”

他突然笑了,拍了拍我的脸说:“好像好久没听到你大声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病了呢。”

我晕,喜欢我吼你,你也真不是一般的怪!

“对了,凌云姑娘,不知你听过‘卢劲轩’这个名字没有?”

凌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太奇怪了?我都知道。我教书的那家员外就姓卢,卢劲轩是员外的长子,虽然只比我小一岁却也尊我为师,他和我关系最好。我要走的时候他还要跟来,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怎么原来你不认得他?”皇帝不知从哪跳了出来,他的身后还更着一个比他动作还快的人。

“先生!”那个人正是卢劲轩,他一脸激动地说,“我好想你!”

“劲轩,我也想你。”我也很感动,小孩子已经长得比我高了,越发英俊了,“你怎么到京城来了?”时隔半年的拥抱近在咫尺!

5、4、3、2、1……

但还是没拥抱成,我很快被王爷拽进他怀里。

“你是谁,想干什么?”

“二弟你不知道吗?他是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吴先生的得意门生,凌云姑娘的未婚夫——卢劲轩。”皇帝在一边解说。

“我今天是来帮先生赎身的!” 卢劲轩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是一万两的银票!”

“我说过是白银吗?我好像只说是一万两吧,现在说清楚是黄金一万两。”

我,真是一个值钱的人呀!怎么早没发现,要是先把自己以一万两金的价钱卖给他,再还上皇上的一千两银的债务,接着放放债,一千两银很快就能回来,还可以赚一点,然后赎了身,辞职回乡下置几块田地……

我继续着发财梦,直到卢劲轩拽我,才发现身边已经开了锅。

“先生,他说你每晚都他睡!”他大吼。

我招谁惹谁了,怎么是人就吼我。

“是呀。”虽然只有三个晚上,不过以后就这样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躺在一起罢了,我还经常和先生一起洗澡呢!” 卢劲轩瞟了一眼王爷。

“真的?”王爷又把我拉回去。

“千真万确。”不光是我们俩还有一大群小孩。真新鲜,都是男人一起洗个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王爷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请大家自行想像王爷脑海里的画面),咬牙切齿地说:“还‘千真万确’,你跟我进房来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我和劲轩好不容易见一面。”他拉我,我坚持不走。

结果,他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抱了起来。

“等一下,你想对先生怎么样?” 卢劲轩被皇帝拽着。

“这里是王府,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总管送客!”

房门在我身后合上,门缝里传来皇帝的声音“朕要参观!”,当然王爷没理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妈呀!不要杀我,打我也不行!


9

“不要杀我,打我也不行!”不自觉我将心里话叫了出来。我双手护着头,一路退到床边,这样就算他把我打翻也不会摔痛,很聪明吧!

“你仔细想想,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他分开我的手,强迫我看着他。

那倒是,不过他揪过我的头发,更毒辣!

我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笑了,而且是很诡异的笑法。

“干……干什么?”他的脸越靠越近,热热的呼吸扑到我的脸上,他的嘴唇贴着我的嘴角,但没有咬下来,只是沿着唇边慢慢移动。奇怪我的心脏为什么会狂跳不已,头脑如同酒后一般迷茫,呼吸也跟着混乱起来,我急着要躲开,他却紧紧地扣着我的肩,使我动弹不得。

渐渐的我的身体似乎偏离了原本的位置,被他拉倒在床上。

他压着我,嘴唇掠过下巴,移到我的脖子上。

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我猛得想起那天我咬了他的耳朵之后发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我心中大喊一声“糟糕!”莫非他真要继续那天的事?他说的“下次”大概就是“这次”吧。

不要!不要咬脖子还是咬嘴巴好了,起码不会出人命!

可惜我没胆子喊出来,相当年我还是自由身,现在却卖身为奴,更是一点立场都没有。我只能任他扯开我的衣领,抚摸我的脖子和锁骨,手指越滑越下……

“皇上,您站在房顶上干什么?太危险了!”屋外总管的声音有些颤抖。

房顶上传来脚踏瓦片的声音,一片琉璃瓦被拆掉,阳光斜斜的照在我的脚上。

“哇——已经压倒在床上了!二弟,一口气上呀!朕是你的坚强后盾!”头顶上传来皇上的声音。

“你想对先生干什么!”大门被卢劲轩狠狠地踢踹这着,很有散架的危险。

“你给朕退到三百米以外去,少在这大吵大闹的,破坏气氛!还不退是不是,小心朕砍你的头!”

“砍就砍吧!我死也不把先生让给这种人!”

“劲轩!你不要傻了,他有什么好的!还是和我回家完婚吧,我可不要当寡妇!”凌云哭着说,“我辛辛苦苦从家里跑出来,绞尽脑汁破坏你们的感情,可不是为了这种结局!”

“凌云你一边去,你的事情等一下在说……”

外面还在吵,而且还有越来越热闹的趋势。我看了一眼王爷,他的脸色不是一般的吓人,说实在的,我有一点点的同情他。

“把衣服穿好。”他拉我起来,帮我整理衣领,几乎将领子提到脖子上来了。

我们走到门边,卢劲轩还在踢门,王爷开门的时候他跌了进来。

“先生,你没被怎么样吧!”他的眼中闪动着喜悦的泪光。

真是个可人疼的好孩子,我有些激动,孔夫子和学生的关系也没有这么好的吧,我真是个伟大的先生!

他想过来扶我,王爷却一脸严肃地横在我们中间。

“总管,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语调带有威胁的味道。

总管立刻哭着跪下了“王爷,皇上说我要是敢送客就要杀我全家!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三千四百多字终于介绍完了他的家庭基本情况。

王爷瞟了一眼从房顶上轻松跃下的皇上,皇上一脸得意的笑容气得王爷咬碎了牙。

皇上小跑过来,一上来就拉我的衣领,我慌张地护着脖子。

“干什么!”王爷不悦地将我拉到他身后。

“偏心!只许他看你地疹子,不许朕看,朕也要看!”皇上拉着我的袖子左右摇摆,你能想像一个比你大的还是一国之君的男人撒娇的样子吗?我可以告诉你很可爱!

“先生起疹子了?” 卢劲轩也拼命地向我地领口看。

“已经好了,”我挤出一点笑容,记起昨天撒的谎来,“劳您记挂。”什么不好记专记这种事情!

“真的!让朕看看,关心你嘛。”

“您捣什么乱!明知道不是这回事!”王爷挥开他拉我袖子的手。

“哦?那是怎么回事呢?”皇上很阴险地笑了。

王爷没回答,脸却有一点点红。

“你不是想吃我吗?”我小声问。

“啊——”卢劲轩一声惨叫,下巴都脱臼了。

“细想想吴先生在你府上太危险了,不如由朕先出钱赎他回来,交于卢劲轩,赎银就从卢劲轩的俸禄里扣(估计扣到孙子辈都还不清)。”

“谢主龙恩!” 卢劲轩倒也愿意,我怎么教出这么个算帐不清的学生来,失败失败。

“那好吧,”王爷很爽快地说,我有点同情地看着皇上,因为王爷这么爽快绝对没好事,“您要出的话,我希望在今天之内看到现金。”

“那有何难!从国库里支——”皇上看了一眼王爷的脸色,“当然是不可能的,国库的财富关乎社稷民生,不是朕的个人财产,更不是朕个人可以随意取用的!从朕的梯己里出总可以吧!”

“您的梯己?”王爷冷笑,“臣弟依稀记得有某人的梯己大半捐出来加固北长城了,还有的用来修园子为太后祝寿,似乎所剩无几,不知您的梯己是怎样的情况。”

秋风卷起一片落叶,在院子里飘荡,有时撞上院墙“飒飒”作响。

“那用朕做抵押总可以了吧!”半晌,皇上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值。”王爷脱口而出。

“卢劲轩,随朕回宫。”这是我听过皇上讲得最严肃的一句话,显然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卢劲轩被皇上拖着往外走,凌云跟在后面,小声问:“我可不可以去呀。”在皇上的默许下她也跟着走了。

这丫头竟然敢骗我,闯了祸之后就走人,太阴险了!

院子里静了下来,我看了看四周,怎么只留下我和他两个人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的手慢慢伸过来,把我揽进怀里。

“冷吗?”他轻声问。

因为声音很好听,我条件反射般地点了点头。

他紧紧地搂着我,缓缓地往房里走,热热的嘴唇印在我冰冷的额头上。

我的心跳有一点加速。

[ Last edited by Judy on 2004-11-26 at 19: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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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17:31| 字数 17,922 | 显示全部楼层
10

他搂着我往房里走,天呀,难道还要吃我?这回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突然想起来,”快踏过门坎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我:“我想吃……”

“不要!”我大叫,“不要吃我。”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经他们那样一闹,还有那种兴致?”他瞪了我一眼,“我是想出去吃饭,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厨房烧成那样,估计做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那我去!”我呵呵一笑。

当然去了,我从早上到现在除了那一筷子黑碳之外什么都没碰呢!

很快我们到了花锦楼,这真是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就是这里使我的平静生活变得乱七八糟的。

“我们坐在哪儿?”我问他,我每次来都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因为像我这种穿着不讲究,只点得起一小瓶酒连花生都不敢要的客人,确实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客人。不过也不错,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其他客人,欣赏从来不曾问津的昂贵酒瓶。

“贵客贵客,两位楼上雅座请!”掌柜的亲自迎上来,一张谄媚的脸。

我来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这样,总是不冷不热的说一句“呦,吴先生来了,今天不想点点别的?”怎么他没认出我来,那也怪不得,我今天穿的是绫罗制成的新衣服。

我看了一眼店里,奇怪怎么有那么多人看着我们?他是王爷平时被人家“瞻仰”惯了可能不觉得,可我这个角落一族却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客官,您的花雕!”

熟悉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只是小二手中的白色瓷瓶被放置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桌上,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酒瓶也随带的看着那个男子,他虽然张着一张令人厌恶的脸,又与我素不相识,但因为他与我同是好酒之人的所以倍感亲切。

男子也看着我,张着大嘴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大概颇有相识恨晚的感觉,那情景煞是感人!

“你盯着那么恶心的男人干什么?”他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上楼去。”

“哦。”我不情愿地跟着他,走进全封闭的雅座,和楼下觥著交错,酒香四溢的美丽世界告别。

“你要点什么菜。”他问我。

“什么都好。”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此时的我正盯着窗缝,看着楼下晃动的美艳无比的白瓶,自从那次从宫里回来我就再没沾过酒,也暗自发过戒酒的毒誓,可是这家伙又带我到这儿来,把我肚子里的酒虫全勾了出来,啃咬着我的五脏六腑,难受呀。

他又点了几个菜,对我说全是我喜欢的,好像他还对我不错。

好,赌一把!

“王爷,”待伙计都退下准备菜的时候,我小声问他,“是不是点一点点酒?”

“你想喝?”他打断我的话冷冷地说,“上次在宫里闯的祸还不够你记一辈子的,这才几天?”

我缩了缩身子,可怜巴巴的悄悄把窗户拉开一点点,从这里可以看到柜台上挂着的酒牌儿,最便宜的是五文一瓶的高粱酒,那是我每日的粮食,最贵的就是五两一瓶的花雕,我来了半年就奢侈了那么一次,还只喝了一小杯,不过以后连看到的机会都少了!

再拉开一点点可以看见我刚才看见的那位老兄,他也一直盯着我们的雅座看,一边看着我一边倒酒,慢慢斟满一杯酒……喂!看什么呢?酒都倒出来了,我捶了一下胸口狠不得飞下去接住那口酒!

“干什么?”他猛地关上窗户,“总看着那个恶心的男人?”

“他哪里恶心了?”我无力地反驳。

“从你一进门他就盯着你流口水,你说他恶心不恶心?!”他的口气很不好。

他盯着我流口水?不可能,一定是看着酒流口水,这种事情我也干过,不好说别人什么。

“算了,不提这个。你就那么想喝酒?”

那是当然,酒是我的人生目标!

不过鉴于我发过那种毒誓还是不喝比较保险!我摇了摇头。

“真不想喝?”

被他问来问去的,我的肚子里酒虫越咬越凶,痒得我已经受不了了!毒誓算什么?死就死吧!

“我要喝!”我咽了一口令他厌恶的口水。

他显得颇为无奈,还是加点了一瓶花雕。

“谢谢王爷!”就着可口的小菜我饮下了第一杯酒。

“你刚才为什么摇头?”

“哦~~因为我发了毒誓,要是我再碰一滴酒就被你吃掉!”我愉快的说,呵呵,发誓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自己吓自己,没有什么真作用。今天既然破了戒就喝个痛快,下次再发个轻一点的毒誓好了。

“哦?这倒是个有趣的‘毒誓’。”他显然来了兴趣,也到了一杯酒在杯中,慢慢移到嘴边。

我摇了摇酒瓶发现瓶中的酒已经被倒光了,真是太好喝了,不知不觉中就喝掉了那么多。

“我还要!”我准备站起身来,脚下一软向他身上倒去。

“还喝?你已经醉了你知不知道?”他把酒杯放在桌上,腾出手来抓住我的手臂,异样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过来,烫得我全身火热。

“我没——醉!你好小气!”我斜在他身上,盯着桌上的那杯酒,刚要去夺却远不及他手快。

“你再喝,我真的如你所愿吃掉你!”他高举着那杯酒,像是在炫耀。

“谁怕谁,我就是要喝!”我挥舞着已经软掉了的手,想要抢那杯酒,我需要那香醇的甘露来冷却这身上渐渐升高的体温。

“没有了!”他急急地将酒送进嘴里。

怎么能这样喝?好浪费哦。

趁他还没有来得及吞咽,我迅速勾紧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嘴唇,翘开他的牙关,让温热了的甘露顺着我的舌头滋润我烧干的咽喉,痛快痛快,我满意地笑了。

“你这个妖精。”他不甘心地抱怨,飞快的反攻,可惜酒已经被我喝下去了,他在我的嘴里搜了好久都无所获,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一直到双方的唇舌都疲于交战。

我无力地软在他怀里,感觉到两人的体温都高得不一般。我抬起头看见他通红的脸,我的酒量不佳,他怎么沾那么一点就这样了,怪不得不敢点酒,真可怜!

“回府吧。”他抱我起来。

“干——什么?”饭还没吃的,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被他一摇更是难受。

“完成你的誓言。”

誓言?什么誓言,我迷迷糊糊地想……


11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他重重地摔在床上,痛得要命。

“我好难受……”我的头晕晕的,一路上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湿湿的东西一直在粘我的脸,弄的我身体越来越热,我拽着衣领,但是怎么拽都拽不开,“你帮帮我好吗?”

他也真听话,很快过来帮我,拉扯了一会儿衣带,突然响起了布帛撕裂的声音,我的手臂、胸膛陆续与秋日凉快得过头的空气亲密接触,体内虽然像火烧一样,皮肤上却掠过一阵寒意。

干什么?睡觉的话也不用连中衣也脱掉吧!再说天气这么冷,也不帮我盖被子,安的是什么心呀!我伸手过去抓他,他的身体很暖和,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他,让他慢慢靠下来贴在我身上……

一觉醒来,发现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时候大概不早了,我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四周,只记得昨天在花锦楼喝酒,后来是怎么回的王府完全没印象。奇怪床单怎么换了,不光如此我身上的衣服也是新的,而且混杂着属于他的淡香。

正准备翻身,发现自己依旧靠在他怀里,他的手臂环着我的腰,双手拉着我的衣带,反复着解开、系上的动作。真新鲜,他也有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时候?

不管他了,我的肚子饿得要命,要是不起床吃点东西非饿死不可。稍微动了一下,我惨叫了一声,怎么可能?喝酒喝到全身痛,腰痛得像是要断掉了似的,好像昨天也没喝多少呀!

“你醒了?”他露出不自然的笑地凑近我的耳朵,不怀好意地轻轻咬着我的耳垂,弄得我一身酥麻,“睡得可好?”

好什么好!我拍掉纠缠我衣带上的手,忍着痛翻过身来,松松系着的衣带随着他离开的手散开,衣服顺着我的肩膀滑了下来。

“奇怪,我的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指着身上的痕迹说,喝花雕还有这种后遗症?不可能,这怎么看都像是外伤。

“那种情况下,我可不能保证你一点伤痕都没有,”他打了个哈欠,伸手过来抓我,“看看还有那里痛?”

“不要碰我,我哪里都痛!”特别是那个地方,怎么会那么痛?“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一脸无奈的望着我,“那我们就从头说起,你还记不记得你发的‘毒誓’?”

“我发了‘毒誓’,怎么可能?”在他蛇盯青蛙一般的眼神的压迫下,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那个再喝酒就被他吃掉的毒誓,“你怎么知道的?你偷听我说话?”那个誓言是在茅房里发的,他跑到那去干什么?

“偷听?用得着吗?你说得那么大声,连花锦楼的小二都听见了。”

“那……那你打算吃掉我?”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您大人有大量,王爷有海量,犯不上和我一般见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为什么床单和衣服都换了,你的身上为什么有印子,还痛得不得了?”

我使劲地点头,可是他却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可惜呀。”他阴阴地瞟了我一眼,无限悔恨的叹气。

“可惜什么?”

“床单上都是你的东西。”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昨天一回王府我就准备吃你,结果刚一挨到床边……”他停了一下。

吃我为什么要挨床边,好奇怪的逻辑。

“你就开始吐,吐得床单、衣服上都是,我帮你脱衣服,谁知脱到一半你就突然抱上来,沾
了我一身都是!”

“对不起。”我底声说,心里却笑了十六次,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接着我拉你去洗澡就更离谱了,没想到你细手细脚的,喝醉了力气可不小,东歪西撞,我拉都拉不住,结果撞了一身伤。好不容易洗完澡你又到处乱跑,四脚朝天摔了好几交,又重洗!大家都陪你疯,一直闹到半夜,累死人了!下次再不许喝酒,否则我就先吃掉你,再宰了你,绝不留情!听清楚没有?”

“是,下次不敢了。”听见他大吼,吓得我条件反射般的回答。

可是,可以先吃掉再宰了吗,顺序是不是颠倒了?

而且要我戒酒,你不如干脆给我个痛快,最好是把我丢到酒坛子里让我自生自灭。

“不过,我也不算吃亏,”他笑得像只猫,但一点也不可爱,看得我的背脊突然窜上一阵寒意,“你的皮肤还真漂亮,摸起来很光滑。”

言下之意是不是正好做“人”皮肉冻?我好可怜呀!

“王爷!”门外传来总管的声音。

“什么事?”他继续躺下,合上眼睛,以前没注意,他的眼睫毛像扇子一样,好漂亮。

“皇上急召。”

“我不是已经告病了吗?召什么召?”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皇上昨晚上好像得了急症,却怎么也不让传太医,今天连早朝都没上。”

“什么!”王爷一脸严肃地翻起身来。

大门打开,丫鬟、小厮一拥而入,细心地替他梳洗,他将皇上昨天回去见过些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碰过什么物件一一细问,却理不出任何头绪,空气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我也知道皇上虽然怪,但没误过早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这个国家要发生什么变革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要紧的是我的肚子快饿穿了!


12

终于,一碗热腾腾的白粥、一小碟街角老婆婆做的酱萝卜摆在了我这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前。这些王府的家丁都嫌简陋的饭菜对我而言简直是无上佳肴!昨天一天几乎没正经吃饭,晚上还把不知哪年哪月的“存粮”吐了个干净,现在能吃到饭让我激动得想流泪。

先夹起一片淹得恰到好处的酱萝卜,放入口中,稍微有些咸的酱味在口中溢开,再迅速的送入一勺热粥,淡淡的甜香中和了萝卜的酱味,然后用牙齿将这两种不同但和谐的美味调匀,最后慢慢吞下,让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流淌……

嗯——真美味!

“先生,”站在一边的总管咽了一口口水,“看您吃这个怎么跟吃海参鲍鱼似的,真有那么好吃吗?”

“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在乡下的时候,有时连这个都吃不上呢。”我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种连“糠”都不知道为何物的人。回想起那时的生活虽然贫苦但轻松快乐,我叹了一口气,继续享受着美味。

“让我进去,我有要紧事!你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我是谁!”

听这嚣张的声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他熟识的那些了不得的皇亲国戚,都是些不大的孩子,公子哥,没有一点基本常识,也不知道家里请的那些先生都教了些什么!

“先生!”摔开了家丁,卢劲轩跌跌撞撞的闯进来。

怎么是他呀,害得我刚刚送入口中的一口粥全喷了出来,浪费浪费!

“卢大人,不管您有什么事都不可擅闯王府,在说王爷今日也不在府中,请回吧。”总管憋着笑用很镇静的声音说。

“我是来找先生的。”

“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找谁都不行!”

狼狈地擦干净下巴上,衣服上沾上的白粥,我笑着对总管说:“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事,您就原谅他一回吧。”

总管气鼓鼓地往外走:“只此一次,你们好好聊吧。”

等总管退下之后,他才一脸委屈挨着我身边坐下,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直不说话。

我当然不会傻傻地呆坐着等他开口,一边看着他一边往嘴里灌粥。

“先生,你怎么吃这个?他待你不好吗?”

“关他什么事?都是那个凌云凌大小姐的错,她烧了半个厨房,现在能收拾出一个地方煮粥,已经不容易了。”只要有能吃的饭我就很满意了,哪来的那么多要求,“对了,凌大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呀,在御膳房学手艺。”

“御膳房?小子,你以后就有口福了!”我无比羡慕的说,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不过凌大小姐的资质……

“先生不要说笑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学得怎么样了?”

“还在学切菜,不过听说她切的菜连宫里养的猪都不敢喂,怕猪吃了生病。师傅说她要切出可以下锅炒的菜起码要练二十年。”

我抿着嘴,憋着笑,我的这个学生以后的生活真可以用一个“惨”字概括,不过幸好他们两家都有钱,也不会真靠她做饭。

“我……不能娶她。”他低下头说。

“为什么?”我满足地将最后一勺粥送入口中。

“因为……昨晚……”他一脸通红,吞吞吐吐地说。

“昨晚怎么了?”他半天不说话,我无聊的看着吃空的碗,发现碗边上还有粘一些粥,浪费粮食不是好习惯!于是房间里响起我用瓷勺刮碗的声音。

“先生,我……我昨晚毁了人家的清白。”

“叮当”一声,我手中的瓷勺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你,你说什么?你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我选择,是那个人主动的……这样……那样……”他的脸更红了,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什么“这样那样”,谁听得懂你说什么,我不耐烦地说:“总之,对方也是愿意的喽?”

“您以为我强迫别人?我怎么会做那种事,要是做的话您怎么还好好的?”

关我什么事?我白了他一眼,这孩子急傻了吧。

“既然是这样,你就要负起责任来……”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急着插话:“我又不喜欢那个人,为什么要负责任?”

“什么!把手伸出来,”虽然没有戒尺我还是用手打了他两下,“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说你不喜欢人家!你不喜欢她,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是先生你呀。”

“胡扯什么,两回事!”我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要是不好意思,我代你修书一封给员外爷,让他早日到人家家提亲,可以了吧!哦——你是怕凌家人有意见,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不是很老实的吗,怎么惹出这种事来了!

“我还是不能娶那个人。”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是青楼女子,还是侯门歌妓?可以为她赎身嘛……”

“先生说到哪去了!人家已经是有家有室的人,而且……总之,我想娶也娶不了!”

“什么,你和有夫之妇?”晕了晕了,我怎么教出这种学生来,我真是教育界的败类!

“谁说是‘有夫之妇’了!”

原来是我误会,吓死人了:“那为什么娶不得。”

“其实是‘有妇之夫’,他……他是个男的,说起来您也认得……先生!先生!……”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在焦急地拍着我的脸,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说:“你说我认得的那个人是谁?”

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平静地吐出了两个足以让我连续晕倒十二次的字:“皇上。”

啊——————————————

惨了!


13

我晕倒了十二次,等我第十二次清醒起身之后,我决定冷静下来,这并不是因为我的意志有多么坚强,而是因为我昨晚摔伤的腰实在经不得第十三次的折腾了,而且我也开始考虑一个严重的问题。

后宫佳丽成堆,凭他的平平姿色一定难以得宠,可怜的孩子,下半辈子要受苦了——

不对!

我想的问题是,皇上应该是男的吧!

天下奇闻呀,皇上原来是女的?

也不对呀,他不是十四岁就封了妃,现在后宫虽无皇后,也有佳丽三千,而且已经育有三位公主,贵妃和德妃又有了身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无力地趴在桌上,现在已经不是晕倒可以解决问题的了。

等了半天,他才开口,声音像蚊子叫:“昨天到了宫里,凌云就吵着要去御膳房学厨。皇上当然不许,因为历朝历代都没有女人进御膳房的先例。结果她就一直吵一直吵……”

“停——麻烦你讲重点,照这样下去我老人家可能撑不到你说完就先崩溃了。”

“她如意的去了御膳房后,皇上撤下宫人对我说,那日在王府他的自尊心受了三重、四重的打击,所以他要报复……”

“报复?”我“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他们两兄弟相残杀,必定天下大乱,我们这些局外人还是赶快逃命要紧,反正我也没什么行李好收拾,我们这就走!”

他一把拉住我说:“谁说您是局外人了,皇上说他要帮我抢你过来,杀杀王爷的锐气。”

“抢我?怎么抢?他老人家不是没那么多钱吗?”

“当然是用别的办法,皇上拿出一支玉瓶,倒出一颗药丸给我,让我给你吃,让我早日成事。他说那是天下极品,入水即溶,无色无味,且药力非常……”

“妈呀!皇上要杀我?”没想到他是一国之君竟然这么记仇,不就一个杯子吗,不至于吧!

“谁说那是毒药了,那药叫‘凤凰合欢’还是御药呢。”

“凤凰合欢”?听名字应该是传说中的春药,他给我吃这个干什么?难道他知道我为了我未来的妻子一直守身如玉,想害我做错事?太阴险了!

“你没有答应他吧!他虽然是皇帝,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听他的!”

“我当然不肯啦,几番推让,那药不知滚到哪去了,于是我们就开始找,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就开始骂我,骂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他本想喝口茶接着骂的,没想到发现了药最后落的地方。”

“到哪去了?”我焦急的问,这孩子真有说书的天分,可惜了。

“那药不知何时落进他的茶杯,被他喝了下去。于是他的身体开始发热,面生绯色,艳丽异常……”他说着说着脸又红了起来,思绪不知在何处游走,我拉了他几下他才回过神儿来,“我见情况异常,急着要去叫太医,他却怎么也不肯。他说我也可以帮他,于是就开始解我的衣服……(以下省略三千五百字)”

由于他叙述的过于详细,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一直苦于生计的我忘了一个重点——其实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的。

“那你怎么说毁人清白?皇上他老人家十四岁封妃,说不定男女通杀,”我的声音一直在抖,最后的理智告诉我要保护弱者的权益,“你不是被骗了吧。”

“他说平时都是他吃别人,被吃是第一次……”

“等一下,你说‘吃’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这几天的出现频率颇高,好像一直伴随这我(时间关系,就不一一举例了,有兴趣的可以到前面找一找)。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解释着“吃”的意思,原来和我的理解大相径庭。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不时浮现王爷的影子,他也是这个意思吗?那我是什么?男宠?他如此看重我的目的只是如此吗?看我傻瓜一样的被他戏弄,他一定很尽兴吧!

大梦初醒的我如同宿醉之后一般痛苦,眼角也一阵酸胀。

“先生,和我一起离开好吗?”

“离开?好呀,不过不和你一起,”我苦笑,“要是我跟你一起走,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去他的卖身契,老子不干了,大不了抓我去充军!

趁着大家都在忙着修补厨房,我悄悄从后门遛出,遇到的三两个丫鬟也被我一一骗过,多亏了凌云那个傻丫头。

当我踏出府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欢呼自由来之不易,就得面对一个严峻的问题——我身无分文!

现在可不是说什么两袖清风的时候!怎么办?

穷光蛋求生第一招:当东西!

还好我一身绫罗,价值不菲,而且是全新的,自然当了个好价钱。我用当来的钱买了件合适的半新不旧的长袍,支起了个替人写家信、状纸的摊子,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财富呢!

改头换面的我现在就算立在王府门前也没人认得出来!

我盘算着先赚些盘缠,在往家乡的方向走。虽然我不识路,却也知道大概方向,走个十年八年也不成问题,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14

想我吴芹藻年轻有为,可惜生不逢时,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生在如此盛世,遇上如此明君贤王!

三天来找我写信的人寥寥无几,京城的人大都上过几年私塾,学得些字,写个家信当然不成问题,而写状子的生意根本就没开张,国泰民安的有点太过分了吧!

幸好我练得一手好字,招来几个写寿联的,赚得几个小钱,刚够我一日三餐。至于住,有个托我写寿联的婆婆非说我长得像她远嫁他乡的女儿,拉我到她家住。

什么女儿?看清楚,我这么英俊潇洒!

不过非常时期也拘不得什么小节了,住在她家也挺好的,省得露宿街头。只是有一次我洗澡的时候她冲进来要为我擦背,把我吓个半死。

照这样下去,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赚够离开京城的盘缠,难不成我就这样过完我的一生,最后客死他乡!太残酷了吧!

第四天,我刚刚赚够我的午餐,正在为中午的小酒努力的时候,婆婆突然拿着几张红贴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远远地就叫我。

“小芹,小芹,婆婆为你选了几个好人家,”她布满皱纹的脸笑得像一朵秋日中灿烂开放的美丽菊花, 她把手中的红贴子塞到我手里,“你也该找个好人家安定下来,这几个你好好看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哦!”我激动得热泪盈眶,终于!终于我也有成家的时候了!老天爷总算开了眼,我祈祷着翻开第一张帖子,顿时僵死当场!

“这个人叫李大虎,是这条街上开布铺的,虽然长得凶了一点,但人很老实,我看年龄也刚刚好,怎么你不满意?那这个呢?”她从我已经僵化的手中翻找着下一个目标。

“婆婆……”我无力地打断她。

“婆婆,人家吴先生是男的!”在我身边卖小玩意和捏面人的小贩们全凑了过来,“哈哈”大笑着,“他要是女的,哪还轮得上婆婆您出马,家门早让人踩破了!还是找几个比先生更标致的小娘子来吧,可惜那样的美人恐怕只有宫里才寻得到!”

“胡说!老婆子吃的盐比你们吃得饭都多,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都多,怎么会搞错?”

是呀是呀,经验老道,可惜是眼神不太好!

她笑着凑近我耳边小声说:“一定是家里人选的郎君不如你的意,女扮男装偷逃出来的吧,放心婆婆帮你保密!”

我的天!想象力如此丰富!我基本可以猜到四十年后的凌云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老婆子好人作到底,不但帮你找个好人家,还帮你甩掉以前那个缠人精!”她拍着胸脯高声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阵马嘶人沸之后,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谁这么大的胆子要甩掉本王?”

“啊~~是晋王爷!”小声惊呼之后是“扑通”“扑通”的下跪声,我身边的人跪倒了一片。

我慢慢抬起头来,发现春日的阳光太过明媚,映照在骑在白马上的他脸上,使得他帅气避人笑容显得更加灿烂耀眼。

“你怎么找来了?”我拍案而起,吓得跪在地上的小贩们一个个脸色惨白。

“你是王府的人,你在外面支了个摊子,我自然要来看看你有没有假借王府的名号强买强卖,哄抬物价,或者做其他欺压百姓之事。”他翻身下马,坐在我身边,开始翻看那几张帖子,“这些人怎么配得上我的芹藻。”

“什么‘我的’,少恶心了!”

他不理我,只是笑,对着婆婆说:“老人家,你可知道将已有配偶之人另许他人是要犯法的?”

“民妇不知,民妇有罪。”

“什么‘配偶’,我的配偶是谁?”

“我呀,”他笑着说,“我送的那一千两求婚礼金你不是也满心欢喜的收下了吗,‘王妃’?”

什么叫“满心欢喜”?那叫“被逼无奈”!

“那个什么时候变成礼金了!”

“你非要把它当作卖身钱,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差别,可是对你而言差别就大了!你想不想知道呢?”

他招了招手让我靠过去,看着他诡异的笑容就猜到没什么好话!无奈,我只好凑到他嘴边:“主要就是时间的差别,如果是礼金,那么我还要经历漫长而繁杂的婚礼程序才能‘娶’到你。如果是卖身钱的话,那就看我的心情而定了,今晚或是现在……”

他在我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吓得我猛得往后退差点摔倒。

看着他意犹未尽的脸,我下意识地捏紧了领口:“算礼金好了,算礼金。”

先解决眼前问题,以后再来个翻脸不认人。

“民妇有眼无珠,不知是王妃,如有冒犯之处请王爷,王妃见谅!”婆婆一脸欣喜地磕着头,“有生之年能一睹王妃芳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其他人也很高兴的样子:“姜还是老的辣,王妃兰心惠智,我们都被蒙住了。想想看也是,如此花容月貌又怎么可能是男人呢,这普天之下也只有配上如此英俊贤明的王爷才能合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是万民之福呀!……”

他们还在说着天花乱坠的赞美之词,他听得眉开眼笑,我却像是被人猛烈地打击了肺部一样,有一种想吐血的欲望!

“……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我惨笑了一下,谁生,我反正没那个本事,看他们皇家有没有什么特殊本领。

“打赏,打赏!”他高兴地撒下大把大把银子,他对我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我很很地瞪了他一眼。

“芹藻,随我回府去。”我被他拖上马背,与他共乘一匹。

“我自己会走!”我的反对当然没有任何作用。

难道我的生活又要回到的从前轨道上?

我不愿意!嗯?没人听我说吗?这是什么世道呀!


15

马上他当然不会安分,很自然的东摸西摸,对着我的脖子亲来亲去,我现在倒不担心会死,因为皇帝老子经过那么激烈的一夜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可是,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哪有刚刚送了礼金的人会这样轻薄未过门的‘妻子’的?”我咬着牙说。

“我是关心你,几天不见,你瘦了。”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背脊一路摸下去……

“你干什么!”我一下抓住了他的手,他以前就是这样的吗?我怎么没发现!“你不是说还要经历漫长而繁杂的婚礼程序才能‘娶’到我的吗?”

“再繁杂也有简化的办法,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出来。只要我愿意,现在就可以命人收拾新房,保证我们一回王府就可以拜堂,至于宾客嘛,你家乡太远,我家里那些人太麻烦,不如就请刚刚街上那些人好了。今晚我们就可以……”

“你试试看!我马上咬舌自尽!”可怜我堂堂大丈夫结束生命的时候竟要选这么个娘娘腔的办法!真想让高山大河吞没我未完的岁月!

“别急嘛,我不想呀。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要你爱上我,”他轻轻地用额头碰了一下我的额头,自信地微笑着,“芹藻,快点爱上我吧。”

一时,我除了脸上发热之外,竟然作不出其他反应。

“同意了?”他笑的像个孩子,“在这之前,我保证不强迫你,但是你也要让我用别的方法解决一下压抑太久的问题。”

我愣了一下,只那一下就让他趁机吻了上来我的嘴唇,而且这一次不只是吻嘴唇而已……

清晨,王府里传出我的惨叫,当然整晚就没停过!

“你不是说了不会强迫我吗?”我死拽着被子的一角不放。

这算什么!一时大意被他骗上床,结果整晚被他这样那样!

“我又没做到最后,应该不算强迫你吧,”他用力一啦,露出了被子下我的裸身,映着透进来的阳光,我身上斑斑点点,红紫不一的吻痕更加明显,让我无地自容。我用力推他,但还是敌不过他的蛮力,不光被他搂住,还又被亲了几下,“我只是亲你,又没强迫你亲我,更算不上强迫吧,还是说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还不满足?”

“够了!我不要听!”反正我的便宜也被他占得差不多了,已经没脸见人了!

刚想到没脸见人就有人要见我。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和皇帝的亲娘——皇太后!

我大概可以想象等一会儿发生的事情:她先是哭着骂我是狐狸精(之类的)勾引她年少无知的儿子,接着会要我离开她的宝贝儿子(我是一百二十五个愿意,我只想留着小命回老家),最后她会发打些遣散费(带侮辱性的)让我再也不要来纠缠她儿子。

过程大同小异,总之,她是来阻止王爷的任性,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就对了!她说的话是否难听并不重要(大丈夫做大事,不拘小节),重要的是她老人家出手是否大方,希望她能多给我些钱,这样我就可以回老家买几块肥一点的地……

“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冷着脸看着我,“嘴巴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你记住,就算母后要我放弃金钱、权力,甚至性命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什么?做鬼也要缠着我?打击我!

年轻人,不要想不开呀,你的前程似锦,不要为了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自毁前程!说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你饶了我吧!

我还没来得及开导他就被带到了皇太后的面前。

皇太后慈眉善目,优雅大方,而且很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有两个这么大的儿子。当然了,更看不出就是这两个阴险狡诈的家伙的妈!

“你就是那个吴先生吧,抬起头让我看看,”她的声音也好温柔,我理想中的妻子就是这样的女人!可恨!便宜都被他们皇家占尽了!

我抬起了头,看着她。

“呀!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叫‘芹藻’吧,‘有学之士’之意,好名字。你的事情璟儿已经和我说过了,看来风荷县真是个养人的地方,哪天我也要到风荷县的逐溪去看看。”她又转向他,“璟儿好福气,找到如此灵秀的玉人儿,你哥哥满宫的妃子也挑不出一个模样比得过他的,母后真为你高兴。”

等、等、等一下!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而且太不一样了吧!

“皇太后,您也许不知道,我可是个男人!”

解释只有一个,就是她被蒙蔽了!可怜呀。

“我知道呀,难道我连男女都分不清?”她笑盈盈地说。

皇太后果然是皇太后,吃得好住得好,眼神就是比平常百姓好。

“我是个男身,配王爷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怕皇家后继无人呀。不用操心,就在昨日贵妃已为我朝生下一对小皇子,而且德妃怀的估计也是皇子,我还正在发愁皇子生太多到时争起天下来,又要搞得全国乌烟瘴气的。璟儿喜欢你,我要是逼他为生育娶别人,对那个女孩也不公平。只要你们能白头到老,幸福快乐就行了……”

“可是,皇太后……”

“我还没说完呢,倘若你们有谁敢做负心之事,我一定不会饶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绝不会偏心也不会心慈手软!”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严厉的表情,不过很快恢复了柔和,让我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时候,我还敢说什么?

我挤出笑容,低声说:“我看您的茶好像凉了,不知道要不要换杯热的?”

“真是可人疼的乖孩子,”皇太后一脸幸喜,“对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对玉如意是先帝当年赐给我的,现在转赠给你们。有我撑着,看谁敢拆散你们!”

是呀,有谁敢呀,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怎么会这样,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到了阎王爷那里都没有我的超生之日!


16

灰暗的日子还在无限延长,他继续信守“不强迫”我的诺言,只是“不强迫”的手段日益高明。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紧闭的门扉里传出这样的声音。

“嗯~~嗯~~我受不了了~~我好想要~~给我~~快点~~”

“你要什么?”他侧过身子看着我。

“明知顾问!”我掰着手指算了起来,“一、二、三……不要!我不要细想了,我居然那么久、那么久都没碰过了!”

“什么呀?”

“酒!”我一脸幽怨地望着他,“从那天起我已经有不知多少天没沾过一滴——酒了,我快要死了,呜呜呜~~”

“哦。”他打了个哈欠,居然背对我翻身睡下,气得我差点把眼睛珠子瞪出来!

“喂!这个时候睡下不是大丈夫所为吧,你逃避责任!”我用发梢搔他的鼻子。

“我又没做什么让你怀上孩子的事情,逃避什么责任?”他蒙上被子,“再说,是我说不让你喝酒,我这么做才是负责任的表现!”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久没喝过酒,你想让我死呀!”我掀起他的被子。

“真新鲜,我只听过喝酒喝死人的还没听过不喝酒会死人的!”他终于转过身来。

“你是要看我死是不是!”我瞪着他大叫,不过很快软化下来,用自己都嫌恶心的甜腻声音说,“你不是心疼人家的吗?人家真的很想喝哦,就喝一点点好不好,三杯行不行?两杯呢?一杯一杯总是可以的吧。”

他笑着亲了亲我的鼻子。

嘿嘿!成功了,美人计(虽然不想承认)果然什么时候都管用。

“嘿嘿,你这一招练得不到位,”他捏着我的脸拉来拉去,“我身边可是有一个经常使用这一招,而且技术炉火纯青的人,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惹人爱。”

“那你亲我干什么?”我把牙咬地“咯咯”响。

“有便宜不占不是我们家的传统,特别是你这样的美人的便宜。”

我总算知道当皇帝的人怎么都会有那么多美人妻子了,原来皇家的传统不是治国平天下而是好色!

我想,喝酒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想办法保险一点,要是靠他,说不定酒没喝上便宜反被他占了个干净,太危险了!

“对了,皇上怎么样了?劲轩说他要走也不知道走掉没有?”

“他占了天大的便宜怎么走得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还没出城门就被请回来了,现在还不是乖乖的做他的官。”

“你怎么好像知道那晚的事情似的,皇上连这个都和你说呀!”一般的兄弟是不会说的吧,当然了一般的师生也应该不会说的。

“他怎么会说,连那天我进宫都是母后的意思,”他轻轻的“哼”了一声,“看见他就全明白了,睫毛上都沾着春色,想藏都藏不住。”

“那——皇上也挺可怜的。”虽然很想笑,但我还是忍住了。

“你以为那完全是意外呀,你太不了解他了!你那个徒弟第一次上殿的时候就被他的色眼盯上了,他本就喜欢那种愣头愣脑的类型,接着就缠着卢劲轩东跑西跑,拿你当幌子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那夜的事情也是他计划好的,只是最后一步出了差错。”他阴险地笑了,“你这种长相的他才不喜欢呢,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驳了他的面子,让他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时不时来捣乱的。”


“他是皇帝怎么能明目张胆的追求臣子?”想想就可怕。

“怎么不可以了?他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明君,只有昏君才会有人咬着他的爱人不放。”他懒洋洋地说。

当时他说的时候我并不怎么相信,直到有一天,皇太后召我进宫参加赏花宴的时候才见识到。

这一天,春光明媚,御花园中百花齐放,朝臣携带着家眷穿梭花中,人比花美,花比人艳,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大家都可以看得到的凉亭里,我可爱的被压迫的徒弟正在陪皇上下棋,傻子都看得出他是被迫的,以为后面的侍卫正拿刀比着他。

“卢卿,这一盘朕又要赢了哦,今天晚上一切听朕的哦,”皇上色咪咪地盯着一脸惨白的劲轩,“你还要下吗?卢卿、卢爱卿、爱卿、爱爱……”

接着,只听见“扑通”一声,劲轩晕倒在地。

“哎呀,你怎么晕倒了,难道要朕亲自把你亲醒来?你真是爱撒娇,不过朕也喜欢你这一点。来吧,啵~~~~~”

看到这里我已经冷到没话说了,可是看看身边的各位大人们,就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神情自若的饮酒谈诗,大侃君子之道!

可怜的我也没什么闲工夫管他,因为我自己也是水深火热。原本我积极的进宫就是为了蹭两口酒喝,结果他一直守在我身边!每当我因为快要沾到酒而感激涕泠的时候,他就会笑嘻嘻的命人将酒撤走,我怎么命这么苦呢?

“你们在这里呀,”身后传来皇太后的声音,“我正想去找你们。璟儿,你皇叔回来了,你知道他的为人,他那个死脑筋一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又是他带大的,恐怕要给他几分面子。我是支持你们但你们自己也要小心……”皇太后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笑得越来越过分的我说:“小芹,你在笑什么?”

“哦,母后,芹藻是那种越战越勇的人,”他笑着揽过我的腰,狠狠地掐了我一下,“前面的艰难险阻越多越能考验我们的爱情。”

“是这样吗,年轻人就是有劲头!”皇太后一脸陶醉,似乎想起了她当年是怎么过五关斩六将,最终独得先帝宠爱的浪漫(会浪漫吗?)往事。

“是。”他笑得更自然了。

是你个大头鬼!我学着他,夹起他手背上的皮,咬着牙狠狠地拧了一下!

鬼才要和你考验什么“爱情”,这个家里终于要出来一个正常的人了。哈哈哈哈!我的人生终于看到一丝曙光了!

17

终于看到一丝曙光的我睁大眼睛盯着园子看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个英武、爽朗、正直(以上均为本人的推测),重点是正常的中年男子。

“小芹在看什么,不用紧张啦,他还有事不会这么早过来的。不要管那个讨厌的人,”皇太后笑着叫了一个宦官,“把西域上供的葡萄酒拿一些过来,让小芹尝尝味道怎么样。”

酒!我眼睛突然放射出比星辰更明亮的光芒!

皇太后!您真是好人呀,您的仁慈比过了观音菩萨,我娘在的时候也没有对我说过这么暖人心的话!要是你们家那位是个女孩不管多丑、多傻、多霸道,我都娶定了!

我还没感动完就感觉到了身边冷冷的目光。

我斜了一眼他,发现他的脸色又变得和每次跟皇上在一起一样差,生生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母后,您想干什么?”

“哦~~”皇太后一副无辜少女的样子——“有其母必有其子”的第二个表现,“有人告诉我,小芹喜欢喝酒嘛~~而且给他喝了之后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哦。我一个孤老婆子整日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好寂寞、好无聊,好希望遇见有趣的事情嘛。”

“谁说的?”

“还会有别人吗?”我说,他怎么越来越傻了,或者说他是想让皇太后亲口证实自己的猜测。

他阴阴地瞟过凉亭,此时凉亭上的人也适时地露出甜美的笑容,这种笑容在这个人脸上展现准确的说应该算是阴险的笑容。

当闪耀着银色光芒的精致酒壶慢慢我的时候,我犹如进入了梦幻的世界,四周是比盛世更繁华的景象,花似的美丽少女端着各式各样的酒具环绕在我的身边,不远处的湖泊流淌着五色的琼浆……这大概就是极乐世界吧!

突然插到眼前的英俊面孔和耳边响起的冷酷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不许喝、不许闻、不许碰、不许看。”

“我偏要看!偏要碰!偏要闻!偏要喝!我为什么听你的?这种机会都放过,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抢在他前面端起酒杯,准备往嘴里灌。

“万一又喝成那样怎么办?我可不想陪你到第二天起不了床!”他很轻松地又从我手中移出了酒杯。

“我会克制的!我也不愿意弄得腰痛的直不起来,一身青青紫紫的!”我一把抓住他拿酒杯的手,咬牙切齿地说。

“你会克制?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相信的人就是赌鬼和酒鬼,你就是酒鬼,你知不知道!”他轻轻拍打着我的手背。

“你……你不是高手吗?怎么连这种事情也掌控不了?那晚上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我又加上一只手,用力把酒杯拉过来。

“等一下,”皇太后一脸怪异的笑容,“你们这种话题还是关起房门悄悄说比较好哦,年轻人也不用这么炫耀吧。”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我一定是傻傻的不知她在说什么。可是我现在不同了,我已经知道这种话在暗示什么了!

我很镇定地解释道:“皇太后,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一起洗了个澡,之后折腾到半夜而已。”

皇太后瞪大了眼睛:“年轻人有精神是很好,但是我这个孤老婆子听到这些就有些伤心了,我到别的地方去转转,你们自己玩吧。”

他也是一副虚脱得快晕倒的样子,无力的说:“你这不是越描越黑!拜托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好不好?”

我又怎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慌张地像皇太后解释着什么,机会来了!我一招“猴子捞月”顺利地再次把酒杯掌握在手中!

哈哈哈——

第四个“哈”还没出口酒杯就又被拿走了!皇太后的背影也慢慢远去……

皇太后——不要走!可惜我的声音无法传到她老人家的耳中。这个时候只能使用“那个”招数了!

“你对我不好!从没人对我这样过!”我搞得泪眼朦胧地对他说,“你根本就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你骗我!”

嘿嘿!这是我昨天从一个小侍女那里偷学到的,那个小侍女向她的情郎讨一只钗的时候说的话,说完这几句,那个情郎就同意帮她买了。上次学妩媚版的失败了,这次是可爱版的绝对错不了!

“你又怎么了,哪来的这些词儿?这和你喝酒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就算我让你喝得整天醉熏熏的又能证明什么?”

可恶!这家伙果然不是一般的铁石心肠!软硬不吃!

“我七岁的时候叔父就教我喝酒,也喝了十几年了,现在突然断掉,我会活不下去的。”没办法我只好又和他讲道理。

“你叔父到底是什么人教一个七岁的孩子喝酒?”

“你可以说我,但不许提我叔父!你是不是以为他是个衣着邋遢、酒糟鼻子、胡子头发乱七八糟的秃头肥老头?”我“哼”了一声。

“……我想的还没具体到那种程度。”

“我叔父可是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倾国倾城、美貌动人、气质动心的翩翩公子!”我很自豪地说。

“哦。”他一脸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可恶……”

在我正准备和他理论的时候,园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一个英武的中年男子穿过人群直奔凉亭。

“你看见了,那就是你一直在等救星,我的皇叔——齐王,”他笑着对我说,“不过你不用想了,我绝对不会让他拆散我们的。”他刻意加重了“绝对”两字的语气。

你这算宣战吗?我告诉你,就凭你不让我喝酒这一条我就决不让你好过!我狠狠地瞪着他,连身边的花草都因为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而微微颤抖!

他突然倾下来轻轻地吻了我一下,一脸羞涩地说:“你刚才好可爱,我忍不住……”

我晕!


18

第17中的重点更正:

(王爷说)“你又怎么了,哪来的这些词儿?这和你喝酒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喜欢你就要把你弄得整天醉熏熏的才算吗?”
更正为:“你又怎么了,哪来的这些词儿?这和你喝酒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就算我让你喝得整天醉熏熏的又能证明什么?”
(王爷怎么能这么随便地说“喜欢”(汗……)这是偶的疏忽,麻烦大家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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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真的很有魄力,他一踏入凉亭,皇帝马上和卢劲轩拉开距离,仿佛刚才的一幕都是我近来因为没有酒喝头晕眼花产生的幻觉,他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拉着我往凉亭边跑。

“干什么?”我看着他一脸诡异的笑容。

“好戏开锣当然要占一个好位子,”语调虽然平缓其中却至少隐藏了二十七把尖刀,“不是有句话说‘报仇不如看仇’吗?”

“哦?”我眼睛一亮,“这么说齐王爷很厉害?”

有救了,有救了,老天爷开眼!

“谁说的,他只是喜欢把一些冗长的、无关紧要的、不痛不痒的劝解话颠三倒四的反反复复说上好几遍,让人觉得像一把钝刀在身上磨来~~磨去~~比死还难受。谁都受不了他这一招了,”他站在离亭子最近的地方,贴着我的耳朵很温柔地说,“不过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讯,我再怎么说都是他带大的,早、就、习、惯、了。”

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蓝蓝的天上万里无云,临近正午的太阳几乎是直射在我的脸上。老天爷,您如果实在不愿意帮我,可不可以丢块石头下来给我个痛快!

“皇上,臣今日想与您谈一下前朝的旧事,”齐王开口了,进谏之前当然要博证旁引,谈古论今,渐渐进入正题,这个叔父也教过我,不过我这辈子恐怕是用不到,“春秋战国时期,卫国有一个大臣名叫弥子瑕,他深得卫国国君的宠爱……(此处省略一千五百字)”

可惜,我们敬爱的皇帝也是博览群书,没有什么典故不知道的,没有什么荒唐事不敢尝试,于是皇帝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朕知道,‘分桃’嘛。皇叔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照您这样开导下去只怕到了明天都说不完。”

“当年汉哀帝宠幸董贤,一月三迁……(此处省略两千五百字)”

“这个朕也知道‘断袖’嘛,皇叔您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好了!等您把所有宠幸佞幸之臣的典故通通数一遍朕就要老了!”

“臣要说的是苏妲己以色祸国……”

“怎么又扯到苏妲己身上去了,您到底想说什么?”皇帝的声音首次带着挫败的无力感。

这样的对话真的很——难受,不光是皇帝,连我都要晕了!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全身跟抽筋一样抖个不停。要是我只有白捡个十两八两银子才会笑成这样,当然如果是他大概要换成十万八万两的黄金!想来这小子小时候也挺可怜的。

“王爷,不知您所指是不是下官,下官自愿辞官归田,望皇上成全。”卢劲轩找准了机会,站起来说。

“爱卿想要辞官呀,朕不许!串通好的?反了是不是?”皇帝挑了挑秀眉,扫了一眼两人,两人慌张地同时摇头,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皇叔,要不要朕提醒您,您的目标应该是晋王吧,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玩什么杀‘猴’儆‘鸡’的把戏!朕的事情自有分寸!卢劲轩,你胆子不小呀,竟敢做如此逆鳞之事?来人把他压回朕的寝宫,朕要亲自审他!”

卢劲轩一脸惨白的被带下,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哇!形势逆转得太快了吧!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齐王慢慢把目光转向了我,一道凛冽的寒光射在我身上,要不是天气冷穿的衣服厚,我很可能被这道刀剑似的目光击倒在地!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我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这个狐狸精,分明是男人居然胆敢勾引亲王……”

耳边似乎响起本应在皇太后出现的时候就听见的台词。

我装出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看着他幽怨地说:“你都看见了,既是这样,你还要硬把我留在身边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芹藻,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他一把拉住我的衣袖。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此强求难道你是想看我再受更大的侮辱?”我微怒地说。

“芹藻,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留住你……”他急得哭了出来,更加惹人怜爱。

我心中萌生几丝爱意,帮他擦干了泪水:“男儿志在四方,爱情是困不住我的。而且是他把你带大的,你也扭不过他。”

“不要,我不要!”他拽我拽得更紧了。

“罢了,你还是放我回去吧。”我挥了挥衣袖,不理会在一旁哭泣的他,潇洒地一步步走远,身后是他凄惨的呼喊声……

啊哈哈哈哈~~

“你——”齐王的声音把我从幻想拉回现实,“是哪里人?”

我愣了一下,这个我是哪里人有什么关系吗?等了半天接在“你”下面的竟然是这句,真让人大失所望!难道他老人家还要例数我老家的古今名流?您饶了我吧,台词都为您想好了照着念吧。我气呼呼地想着,忘了回答他的问题了。

“风·荷·县。”实在等不及的皇帝一字一顿的说,脸上压抑着时时刻刻准备爆发的恐怖表情。

“风荷县?你姓‘吴’?”他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发颤,“你知不知道‘芸薰’这个人?”

“‘芸薰’?”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是谁呢,我开动脑筋把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吴芸薰’不是你叔父的名字吗?”皇帝压低声音阴阴地说。

“哦!”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我会觉得熟,不过我一直叫他叔父,县里的人叫他先生,只有他的好友卢员外才叫过几次名字,我又不是天才哪会记得那么多。”

“你这个笨蛋……”皇帝很没风度地冲我大叫起来。

“皇上,您怎么能在众人面前这么侮辱您的子民,您不是一直都‘爱民如子’吗?”他立刻打断皇帝的话,我有些感动地望着他。

“难道是朕说错了!你不认为他笨吗?”

当然,谁像您一样!告诉他,我是很聪明的!

“不是那个意思,臣弟的意思是,”他一字一顿地说,“臣弟希望只有臣弟能说他笨!”

……

姓沈的,我前世和你有仇呀!

懒得和他计较,我开始专心想关于我叔父的事,整件事情太奇怪了,皇帝的表现为什么会这么积极了吧,他难道认识我叔父,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17:38| 字数 17,4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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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处更正:
第17中的重点更正:
(王爷说)“你又怎么了,哪来的这些词儿?这和你喝酒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喜欢你就要把你弄得整天醉熏熏的才算吗?”
更正为:“你又怎么了,哪来的这些词儿?这和你喝酒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就算我让你喝得整天醉熏熏的又能证明什么?”
(王爷怎么能这么随便地说“喜欢”(汗……)这是偶的疏忽,麻烦大家改一下。 )

第18中更正:
哇!形势逆转得太快了吧!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齐王慢慢把目光转向了我……
更正为:哇!形势逆转得太快了吧!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齐王慢慢把目光转向了我,一道凛冽的寒光射在我身上,要不是天气冷穿的衣服厚,我很可能被这道刀剑似的目光击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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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他的侄子,”齐王看我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和蔼起来,“难怪,长得很像。”

“像什么像!哪里像?”皇帝立刻跳了起来,“芸薰先生不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倾国倾城而且文武双全,他那一点像?就是长得清秀些怎么能和先生比!皇叔不是一直对先生很有用心的吗,怎么会拿‘这样的人’和先生比?”他很轻蔑地瞟了我一眼。

什么叫“这样的人“,我低声咒了皇帝十八遍。不过整件事情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我用手肘撞了一下重新站回我身边的他,小声问:“皇上怎么好像认识我叔父似的?”

百事通!发挥你的作用吧!

“岂止认识,还很熟呢,芸薰先生是十七岁经保举进的宫出任太子少保。两年之后,皇上登基之后依旧辅佐皇上,在宫里住了整整七年。我也见过他,不过他走的时候我才五岁,所以没什么印象。”

五岁?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以他的五官分析,他当年一定胖乎乎的,粉嫩嫩的,很可爱~~

正当我又一次陷入无限的遐想,盯得不知原由的他一身发毛的时候,头顶上传来皇帝冷冷的声音:“先生走的时候,齐王不是去追了他整整一年,那时候你已经七岁了,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经他这么提醒,我倒真想起了那段凄惨的往事……

那年冬季真寒冷,
北风那个吹得狂,
雪花那个飘得欢。
芹藻没爹又没娘,
可怜亲戚不愿养,
独自一人冷又饥。
老天待他不算薄,
京城回了亲叔父,
这回总算有人疼!

叔父收养我之后就带我驾着马车到处游玩,现在看来可能是为了逃避某人。因为,无论是我们早晨在小店吃油条的时候,还是中午在闹市尝试当地的特产的时候,或者是晚上投宿客栈的时候,总会有一个衣着光鲜的人跟在后面,远远的就激动地说:“好巧,又遇到了。”

而我叔父总是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的时候或快或慢,或羞怨或娇怒,或柔情似水或气宇轩昂地说一个字:

“滚!”

接着就是迅速地结帐、提行李、上车、扬鞭……

那一年的“旅行”简直称得上驾马车远征赛,也练就了我一上马车就想睡的好本事。

原来那个人就是齐王呀!

这种伤害人自尊心的真相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吧,齐王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一把年纪了,面子上怎么挂得住。就让他们当我傻好了,我真是个大好人!

“芸薰,现在还好吗?”齐王轻声问,“今年也三十有七了。“

我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吗?

“家叔已经在五年前去世了。”

“啊~~”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出神地望着天边看了好久,“已经去了吗,原来连这个也不愿让我知道……”

皇帝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寂寞的神情,难道……

皇帝也喜欢叔父,不会把,他遇见叔父的时候才七岁,叔父走的时候才十四岁!可是如果不是的话这一连串妒妇般的表现又算什么呢?

罪过,罪过,我不该有这种对叔父不敬的想法。

“璟儿——你不能和他在一起,”齐王有些无力地说,“这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激动!绕了这么大一个圈,终于到正题上了!

“哦,愿闻其详。”他笑眯眯地说。

“首先,他不能为你产下子嗣,‘不孝有先无后为大’!”齐王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

我点了点头,说得好,你想不想要儿子我管不着,我可是想儿子想疯了!你要是能生,我不介意。

“母后远虑,皇氏不比民间,子嗣过多而强者盛,难免不争夺天下,弄得民不聊生。到那个时候,我们又有何面目去见先祖呢,”他狡猾地一笑,“皇叔您不是深知此理,为我们做了表率吗?”

闹了半天齐王也没有孩子,我晕!您老人家怎么拿出这种短处和别人比!

“谁说我没有儿子的!”齐王四下看了看,最终把目光落到我的脸上,“反正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因为……因为……他是我儿子,是你的表哥!”

晴天霹雳!我活了二十年了,突然跑出来一个王爷老爹。

“当年我和芸薰相遇的时候,我已经有一位妻子了。虽然那是长辈安排的婚事,但她也是贤良淑德的女子。她知道我和芸薰的事情之后,为了成全我们,带着刚刚满月的孩子躲了起来,直到重病之时才把藏身之处告诉芸薰,希望他能照顾我的孩子。芸薰觉得对不起她才会一直躲着我……”他抬起袖子,拭了拭根本没出现的老泪,甚是感人。

“哦,真是这样的吗?”他看着我说。

“呵呵~~这真是个天大的秘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笑着说,我的事情你可以随便编,不过叔父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虚构!

“殿下!……”

我刚想反驳,耳边却响起了他的声音。

“皇叔,父皇仙驾之时,侄儿还未出世,对父皇的认识来自与母后、兄长和您交谈,”他的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扣住我的手,一时我竟然无力甩开他,而是与他交握在一起,“芹藻的父母也死得早,但当时他已经七岁了,对所有的事情都应该还记得。比如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又或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您更无权随意更改什么。还有,芸薰先生一生光明磊落没有作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也不会躲着什么人,他已经辞世。您这么说他与事实相符吗,芸薰先生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安心。”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有点感动,很快被他压进怀里。

“是呀,原来你们是相爱的,不像我,”齐王叹了一口气,“原本,我看小芹的表情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想你们与其也像我和芸薰一样拖半生,不如早些散了。看到你们如此齐心,我还能说什么呢。”

嗯~~等一下!我只是这一件事和他想法一样而已!哪里和他“相爱”了!

等我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的时候,齐王已经回府回忆他和叔父的往事去了,皇帝也到他的寝宫去审理卢劲轩的“案子”,至于审法嘛,这里就不公布了……

我又丧失了一次大好机会,而且很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他从背后拍了我一下。

干什么!我恨你一辈子!我要咬死你!

我慢慢转过身,狠狠地瞪着他,突然看见他提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酒壶:“西域上供的葡萄酒你想不想喝?”

“要!”我满脸堆笑迎了过去,前仇旧恨一笔勾销!

唉~~我是不是被他揪住了短处,要不要考虑戒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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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结束了,偶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很想看看《盛世》在其他网站的情况,各位转载的大人,可不可以把回帖转到偶的相谈室,如果没有回帖的话,说明没什么人看。~~~~~~~~~~>0<~~~~~~~~~~
那么下一章可能会——谢绝转载。


20
经过我的反复深入的考虑,发现戒酒是很不现实的!而且要我从坟墓里把太上皇挖出来反对这件事更是不可能的(何况还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最终,回到王府后我经过一下午的思想斗争,妥协了……

其实他人也不错,比随便哪儿跑出来的不知底细的“娘子”好多了。

但是!如果是在春秋我就要当卫灵公;假设在汉朝我就要当汉哀帝;就算是在本朝我也要当卢劲轩!反正我要在上面。

坐在凉亭里呆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的我心中暗自发誓,不知不觉月亮又圆了,上一次月圆的时候我正躲在被子里傻笑,盘算着第二天领了月钱要买什么酒,现在我竟然在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你在想什么呢?不冷吗?”他拿着一壶烫好的酒挨了一下我的脸。

“咦~~”我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倒出两杯酒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中午表现的很好,居然克制着只喝了两杯,没喝醉,当是我奖励你。”

“我说了我也是会克制的嘛。”我没敢喝多是有原因的,害怕迷迷糊糊的被你占了便宜!

酒温得恰到好处,舌尖缠绕着酒香,我们很默契地看着凉亭外的景色。没想到初春的夜色细细品来也别有一番风味,淡淡的月华涂抹在刚刚发出新芽的枝叶上,辉映着别样的暖色,足以驱赶春风中依旧带着的丝丝寒意。

或是陪在身边的人有所不同的原因,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你很讨厌我吗?”他低声说。

我摇了摇头,我干什么要讨厌你。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

什么!我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叫:“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原来你是‘喜欢’我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他明显是被我吓到了,“你不会是今天才知道吧?”

“是呀,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算命先生!”

我叔父说过,一个人连“喜欢”都不愿意说的人肯定不会真心喜欢你,一个天天把“喜欢”挂在嘴边上的人肯定不是真心喜欢你!

这个道理实在太深奥了,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实践,第一次被他赶上了。

“我没说过吗?”他皱了皱眉。

我摇了摇头:“你虽然说过,要和我在一起,要和我一起睡,要我签卖身契,要娶我,就是没说过喜欢我。”

他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向桌子靠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现在我说了呢?”

“再说一次。”

“那要等明年,”他伸手拽我靠近他,吻了一下我,“芹藻,等到明年我会再说一次的,以后每年说一次,一直说到你和我牙齿都掉光了,头发也变白了……”

“我可不保证你年老色衰的时候还在你身边。”我冷冷地说。

“你果然不光是酒鬼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主卧突然传来“丁零哐啷”的声音。

“怎么了?”

“哦,上次做的那张床已经做好了。”

“什么时候又要换床了,原来的那张不是很好吗?”

“是谁说这张床窄的?”他狠狠地捏着我的脸说。

是我!那时侯根本没想到这个方面来的我。

不过新的床真不是一般的精致,上面的雕花更是独一无二。

“这里有一个人在钓鱼,”我弯下腰细细地辨认着紫檀木上刻着的桃核般大小的人物,“这里溪流的样子好像风荷县的逐溪。”

“那个人就是你呀,”他从后面抱着我,“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后来,我知道了像我那样根本钓不到鱼。”

“钓到了,”他压着我的耳朵说,“就是我呀。”

“你敢笑话我!”我侧着身子想从他怀里挣脱,却反被他带到床上。

“你再看这里,”他指着内柱上的雕刻说,“这是你到王府的第二个月,满二十岁的时候的情景。”

我摸着上面的小人说:“那时我要把头发束起来,你还发了一通脾气,好像小孩子一样。”

“因为我喜欢你这样,”他松开了我的头发,让它散落在枕头上,一根一根地数着,“以后都不要束起来了。”

“那怎么行,我可不要像疯子一样。”

“那就由我帮你束!”

“不要!有一次就够了,要你帮我束,还没等头发白光就先被你拔光了。”那时我还以为他是故意整我的呢。

“我会多多练习的。”

“在哪儿练习?”把王府所有人的头发全梳一遍?那你就留名青史了。

“在这里。”他亲了我的额头一下,“我身为王爷总不可能给下人梳头吧。再说等你头发掉光了,看你还怎么抛弃年老色衰的我。”

倒头来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我的命好苦呀~~

怎么说呢,气氛越来越好,我们在床上滚来滚去,除了回忆往事还干点别的,身上的衣服逐步减少,我也忘了要在上面的事情。

正当他的手摸向我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房顶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犹如飞蛾扑灯时的轻响,看来是个轻功很好的人。接着,随着总管一声“有刺客”,窗外闪起无数火把,人沸狗叫,热闹非常地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

最后,总管汇报好像什么也没找到。

刚安静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总管又来报,说是齐王来了。齐王想叔父想到三更半夜,突然想问问他最后的几年是怎么过的。我们又急急忙忙地出去见他,陪他聊了一个时辰。

等送走了齐王,我们又继续未完成的事情,“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之时皇帝又来了!

“怎么办,卢爱卿不理朕了。”皇帝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开场白就是那么让人想打人,可惜他是皇帝!

“那是你们君臣之间的事情,臣弟也不好插手。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免得误了明日早朝。”

“不把这件事处理好,朕哪里还有什么明天。呜呜呜~~”

“皇上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臣弟要休息了。”

“哦~~你去睡呀,想当年朕也看着你入睡过,那时你才五岁,朕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样子。”皇帝阴笑道,眼里明显在说“朕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

于是,我们只好陪他干坐到早上,茶水不知道喝了几桶……

真是要命!

21

到了第二天,脸色发青的他被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皇帝拉着一起上朝,临行之前他神神秘秘地塞给我几本书让我好好研究,晚上回来要考我。

等我翻开书,看见那双双对对交叠在一起的人的时候,只觉得血液倒流!老天,要知道我可是连男女婚前的启蒙书都没看过的纯洁孩子,他居然给我看这个!起码先要看点温和的东西过度一下嘛,于是我就这么晕晕忽忽一直到晚上他回来把我拖到床上。

身边的侍女们轻手轻脚地熄灭房中的灯火退出,房间里慢慢暗下来,只留下从窗外泻入的温柔月色。我和他平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时间流逝,一刻、两刻……

他的手慢慢握住我有些冰凉的手指,他温和的掌心带着些许汗液……

“今晚,不会像昨晚那样吧,”他轻声说,“我让你看的书你看了没有?”

听到“书”,我的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我……我……”

“是不是有不懂的地方?”他邪邪地说,手指已经不老实地从我的肩上慢慢下移,“没关系,我可以实地教你。”

“等……等一下,”我抓住他已经移到我腰上的手说,“其中好像有一个人会很痛吧?”

“可能会有一点……”他在我耳边轻吟,随便把我的耳朵咬了一遍,“不过我会很轻的……”

“我为什么要当那个会痛的人?”我眨了眨眼睛,“那个人要做好多很难做的动作,我一个整天呆在故纸堆里快要发霉的人哪有那个柔韧性!你不是武功盖世吗?还是你来吧。”

“那可不行,那个不会痛的人要很有精力,你这个缺乏锻炼的人怎么合适?”此刻他那梳头发时无限笨拙的十指已经很灵巧的解开了我的衣带……

正当房间春光旖旎的时候,窗外突然一阵喧哗,充满异国情调的乐曲欢快地奏着,明亮的火光映得室内也是一片辉黄,然后庞大的黑影缓缓而来,向一堵墙一样挡住了光源。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用力推开他,盯着窗外的新鲜事物,那墙一般的身影渐淡,重新照过来的光映着他铁青的脸,显得格外吓人。

“还用问吗?全国上下也只有‘那位’才有这种能力吧!”他冲着窗外说。

“哎呀,还是二弟聪明!”和着曲调传进皇帝精力充沛而且过剩的声音,如此之闲,看来卢劲轩还没有和他和好,“刚刚天竺的使者进贡了两头稀奇玩意——‘象’,朕可是特意带过来给你们看的,不要不给面子出来吧~~”

“象!”我兴奋地要从床上跳起来,不过很快被他阴着脸按回床上。

“你没见过吗?”

我摇头,人家是乡下人嘛,怎么有机会看到!

“小时候总看过《曹冲称象》的图本吧!”他咬着牙说。

“那怎么能比!人都画得不成人型,何况是象!”我委屈地看着他,可惜他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

窗外乐声依旧,时而还响起阵阵掌声。

“好!二弟,天竺人居然可以用笛声控制蛇起舞!”

“哇!”我又不老实地挣扎起来。

“有什么稀奇的!”他不耐烦地用力压着我,“雕虫小技!”

“……”不会吧,虽然我知道你神通广大,“难道你也会?”

“……”

他没说话,房间中空气一下子沉重起来与外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好好!重重有赏!二弟,天竺人向空中扔了一根长绳,然后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实在太神气了!”

我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的脸色,小声问,“这个你也会?”

……

经过长时间的等待,他放松了压着我肩膀的手,歪倒在一边,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服了你们了。来人,更衣!”

在外候着的侍女们都是一脸朦胧的睡意,像是还在梦中。

“不要急,先绾好头发!”

“哦。”

“慢一点,夜里冷多加件衣服!”

“哦。”

……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感激地望着他说:“我觉得你对我真的好好……”

“不要激动了,不是急着出去吗?”

“好像我爹!”

说完我立刻跳着逃出房间,避开他射过来的两道足以杀人的目光。

外面灯火辉煌,热闹得胜过了元宵节的庙会,不过也真的满冷的。两只打扮奇特、珠光宝气的长鼻巨兽用它们四只粗壮的柱子一样的脚把晋王府的花园踩得一片平坦。头上缠着长长的头巾,穿着袖口和裤脚都被扎紧,犹如灯笼一般的色彩艳丽的服装,皮肤黝黑的男子们在表演着从来没见过的奇特杂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怎样,很精彩吧,不出来真是可惜。”皇帝见我们到终于从房间里踏出来的,像是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功,一脸美艳而得意的笑容,“朕听说这巨象也会杂耍,正等着你们出来再让他们表演呢。”

翻译叽里咕噜地冲像是带头的天竺人说了一同,带头的虽然一脸疲倦却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又冲像是训象的天竺人交代了几句,训象人忧郁了半天才扬起鞭子,向巨象发号施令。

乐声又响起,两只巨象听从指挥,卷起长鼻,踩着点子笨拙的移动着庞大的身躯,跳起舞来。

“好!”皇帝看到如此稀罕的新奇表演也乐开了花,“重赏!今夜来此表演的天竺人统统有赏!”

不虚此行的天竺人全部跪倒在地,高高兴兴地等着领赏,舞动的蛇缩回了竹筐恢复了平静,跳跃的长绳落到地上退去神奇,只有疲劳的象还在焦躁的踢着脚。

“总算折腾完了,现在您也该老老实实回宫去了吧!”一直抱着手,冷着脸像老头子一般站在一边的他慢慢走过来,“人家大老远从天竺来,还没休息就被您牵到这里来表演?太荒唐了吧!”

话音未落,巨象一声闷闷地长鸣,长鼻卷着翻倒在地的花盆向我扫来!

一时我完全傻了,为什么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不让你们休息的是皇帝吧!

不要!啊啊啊啊——


22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象鼻快要落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被他扑倒在地,只看见象的长鼻向天幕上甩去,天竺人慌张地冲上来,将疯狂的象团团围住尽力拉远他,慢慢地象被安抚了下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推了一下压在我身上不动的他:“好了,可以起来了吧,谢谢你。”

他依旧没有动,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翻身起来,把他揽在怀里,他平静地躺着,好像没有什么外伤,我小心地试着拍了拍他的脸,轻声唤他,可是他依旧毫无反应。

“快传太医!”一群人随着皇帝一起围了过来,个个一脸焦急,“二弟,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唬朕!”

全都是为了我!快醒来吧,你要是不精神百倍地跳起来,我们怎么继续刚才的事?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无助地看着同样惊慌的皇帝,听他继续说着:“你不醒来要朕怎么办呀!朕也就你一个弟弟,你要是不帮朕处理政务,朕一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处理不完呀!那不要从早忙到晚,不知要有多少个夜晚不能安眠!那样的话朕不是天天要顶着黑眼圈见人,很快就老成一脸皱纹的老头子?朕继位十八年好不容易树立在百姓心目中优雅迷人的明君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朕不要!”

喂!这算什么意思?害得我眼泪又收回去了!

“小璟,快醒来!”皇帝一下子扑在他身上,哭得无限伤怀,“朕再也不会来捣乱了,还会派御林军帮你看守府门,让你们安安心心地洞房!”

“怎么这么吵!”他终于睁开眼睛,看着皇帝,“说什么?‘洞房’?我好像还没有成亲吧,和谁‘洞房’?”

皇帝指了一下我。

他看着我,用那种冷漠的,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我,突然伸手在我的胸前一阵乱摸:“没有——有!”

“你摸什么地方!”我红着脸站了起来,把他扔在地上。

“你是男的!”

废话!

“等一下,你难道不记得他了?”皇帝吃惊地说,再次扑进他的怀里,对着他的胸口一顿乱锤,“看看朕,你不会也忘了吧!你这个没良心的!哇哇哇~~”

喂!这算哪门子的兄弟?

“够了够了,”他把推开皇帝,“皇上,这是唱的哪出呀!”

“王爷,您还记得老奴吧?呜呜呜~~”总管哭着跪在他身边说。

“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他笑着说,那笑容很陌生,让我心中一冷,怎么会这样?激动的总管赶紧扶他起来。

“那我呢!”像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围在他身边的一个个跳了出来,确认他是否记得,而他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什么?我这才反应过来,失忆?而且单单忘记了我,这是什么烂桥段!

“他是谁?”他又扫了我一眼,只是简单的一眼,立刻转向皇帝,“您又在戏弄臣弟吗?搞了这么多人来踩平臣弟的花园?臣弟明日就要南巡了,回来再陪您玩吧。”

“南巡?”围在他身边的一圈人同时叫了出来。

“王爷,您难道忘了,你已经南巡回来半年多了!”总管说。

“已经回来半年了,紫竹呢?怎么不见她人?”他皱着眉头问。

紫竹?谁?怎么没听过?我疑惑地看着总管。

“就是刑部尚书的女儿箫紫竹小姐,原本王爷于她有婚约的,”总管用很快的速度小声向我解释,“本来她应该是前两个月要嫁过来的。”

哦,原来是那门被他推掉的亲事的女主角(不记得的人可以看第一章)。

“这个……王爷,因为有点变故,您和箫姑娘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听说她已经另嫁别人了。”

“是吗?是谁先提出解除婚约的?”

“是您。”

“是这样,怎么会?”他一脸茫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太混乱了,我的头都有点痛,想要好好休息。”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只要能醒过来就好!”皇帝说。

“是呀,能轻易忘记的事情一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是……吗?”皇帝望着我轻声说,“放心,很快就会都想起来的。都撤了吧!不管怎样,你今晚要好好休息,最好明天就能来上朝!那只象朕马上杀了给你报仇。”

“原来是那只象伤了我,看它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一定没休息好才会失控的,放它一条生路吧。”

“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真的吗?”

“真的!”

“免山西的赋税三年。”

……

“你这是得寸进‘丈’!有命撑到明日再议吧。”

一切喧嚣与虚华在都在一瞬间消失,只留下踩得一片狼籍的花园中早榭的春花……

“你怎么不走?”身后响起他的声音,“你不是皇上派来戏弄我的吗?”

我慢慢转过身来,迎着他带着几分嘲弄的目光抬起头来,但是那目光刺痛了我:“我是……”

“吴先生是王府上的西席,是您南巡的时候请回来的。”总管解释道。

“哦?为什么会请你回来?”他开始重新打量我,如同准备出重金的买主打量待买的商品。

“因为……”我看着他,眼前却浮动着半年前在卢员外府上拽着我的手,热切地说着那海誓山盟般的诺言,“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愣了一下,眉毛轻挑,并不在意。

“王爷,先生可是您的……”

“不用说了,那些不重要!”我打断总管的话。

“我有些困了,明日等我从宫里回来再说吧……”他走进房间,在我面前命人关上房门,“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原来一切都是梦,那个总是粘在我身边的他,不管我躲到哪里总能微笑着找过来的他,只是梦中的一部分罢了。

春夜的风如此寒冷,灌入领中,胸中一片冰凉。

“先生!先生!”总管拉了我半天,才将我拉回现实,“您先在客房里将就一段日子吧,我这就命人收拾出来。”

我扯着嘴角强迫自己笑出来:“是呀,‘将就’一下,也不过一夜。”

“是呀,相信王爷很快就回想起来的,毕竟他那么喜欢你!”

“不是的……”我没有那样的自信,以为我并不那么“重要”……

“先生,您在说什么呀?”

钻进被子里,虽然这一床被子绝不比他房里的差,但是无论我怎么裹紧它还是觉得冷,从心里冷到指尖……

那夜落下第一场春雨,静静地落着,宛如情人的眼泪……


23

哼!他很了不起吗?

哼!是我缠着他非要跟他回来的吗?

哼!是我求着他喜欢我的吗?

不是!都不是!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像个小媳妇一样受这种气!

在被窝里滚了一晚上都没睡着的我翻身起来,气势汹汹的往他的房间冲去,你看我烦对不对!很好,我自动消失不碍你的眼!

“先生,你这是到哪里去呀,王爷早就进宫去了!”

哦,我一下子泻了气,呆呆地转身看着在后面追我的总管,雨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我忘了,我从来就没有比他早起来过,现在又没有他在耳边吵,等我起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你还是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等待是漫长的,特别是这样的等待,我一直陪着七月嬉戏,但是今天的我作为玩伴并不称职,有时只是搂着它看着池塘发呆,有时会回忆起他、回忆起和他有关的人与事,并不经意地露出傻笑。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嘛,”水中的倒影不知何时增加了一人,“当然你平时的样子也很漂亮,可惜太漂亮了,不像人类。”

“王爷谬赞了。”我站起来,轻轻拍去一身的草屑,带着礼貌的笑容看着他。

“听说你一直在等我,有什么事吗?”

“昨夜时间匆忙,加之王爷有恙,没来得及说。我是为了和王爷辞行的,这些天来多有叨饶,请王爷见谅。”我说着准备了一天的,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到的客套话。

“辞行?”他淡淡的笑了,带着位高者应有的冷漠和高贵,“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是很想放先生走的,可是今日在宫中遇到的一些怪事,让我有些好奇,不如到书房详谈?”

谈就谈!谁怕谁呀!

走进书房才发现总管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我进来他怜悯地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舒服。

这又是怎么了?

我还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书桌边,一边翻看着下面交寄的书信,一边随口问着:“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找……找到了,确有一张卖身契在此。”总管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张纸片,纸片的左下角写着“吴芹藻”三个字!

老天!这种早该消失的东西怎么又跑出来了?还说什么喜欢我!甜言蜜语一大堆居然还留着这个东西!难道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注定要栽在他手里?

“原来真的有这种东西!”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歹毒地笑着,“怎么,吴先生想不认帐?这可不是师者所为。”他示意总管关门退出。

“您怎么单单记得这件事?”难道你根本就是装的!

“不是我记得,是有人好心提醒我。”

“是谁?”肯定是皇帝想要看热闹,要不然就是凌云多管闲事!

“我一到宫里就被卢劲轩大人拉住,他说既然我已经忘了你,就没必要还缠着你不放,他愿意为你赎身,而且不惜出到两万两银子。我听说你是卢大人的先生,可是即算如此绝对也不能成为他一掷千金的全部理由。你说是不是?”他优雅地笑着说。

原来是卢劲轩,真是个不成器的孽徒,害死我了~~

“还有,皇太后和齐王都急着要你到他们那里小住,这又是为什么?”他慢慢走近我,“我很奇怪,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突然想笑,要是现在告诉他,我是他喜欢的、想“娶”的、渴望白头到老的人,他会怎么想?

“你的头发,”他突然失神地拉掉我的发带,挑起一绺轻轻捏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还有……”他俯下身来,鼻尖袭向我的颈部,“这种味道和我被褥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很熟悉的味道。”

我的脖子清楚地感受到他呼出的温中微烫的气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突然压住我的肩膀,咬了上来。那是狂热地充满掠夺性的吻,让我更加怀念“他”,犹豫的退缩成了媚惑的回应,却激起了他更强烈的侵占欲,愈吻愈烈。

当他的手慢慢伸进我的衣领的时候,我奋力推开了他,他先是一震,然后含着浓重地笑意说:“你为什么不是女人?”

“好帮你传宗接代?”我立刻反唇相讥,曾几合时那可是我的追求!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你很特别,让人想抓住不放……”

“您赞美人的方式也很特别,不是吗?”我冷笑说,“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在打扰您了。”

“你到哪里去?”

“既然我走不了,自然是待在王府,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你以前是住在哪里?”他的唇边浮起一抹坏笑,“不如你以后也住在哪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隔壁的那间房间——也就是我的房间。”

老天!这和他失去记忆之前有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我,一种吻是带有温度的,一种吻是没有温度的。

夜幕降临,同样的人在落下的同样的纬帐里上演别样的风情。

“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我背对着他,默了一会儿:“也许是仇人。”

他笑了两声并不当真,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对他的威胁也不大:“既然是仇人,为什么有你在身边我会觉得特别安心,为什么每次想尽量回忆起你的时候就会觉得头阵阵刺痛?”

“那可真是孽缘呢。”

“孽缘也是缘吧,”他慢慢靠过来,手掌索到我的腰上,“你的腰很细呢。”

“你干什么!”


24

我用尽全力拍掉他在我腰上乱摸的手,用最快速度从暖哄哄的被窝里跳了出来。该死!我居然睡在内侧,一头撞在墙上痛得险些像他一样失去记忆力不说,还可怜巴巴地无处躲藏,只能坐在床梆上。

他反倒是被我的“异常”举动吓到了似的,半天瞪着眼睛,硬没说出一句话,半晌才慢慢说:“我看你的腰挺细的,好奇想量一量,顺便发表一下感想而已,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这是什么烂借口,想占便宜就直说嘛?

“一般男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吗!”我大声嚷嚷起来。

“一般男人会因为被人家摸摸腰就一跳三尺高吗?”他冷冷一笑,平静地反击。

“不会吗?”

“会吗?”

“不……”好像不会!我慢慢合上了嘴,起码以前的我就不会,想当年被他占尽了便宜,我还傻呆呆地想东想西,就是没想到这个方面来,也许……一般的男人是不会。

我皱着眉头缩了缩身子,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地就忘记我!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为你“守节”,成什么人了!

“你冷不冷?”

废话!你出来试试?

“还是进来吧,你放心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那种程度,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拉开被子说。

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个男人,你这么盛情相邀,就不怕我半夜来个反扑,以智取胜?

想法一大堆,不过我还是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滑进了被窝,继续享受又软又暖的感觉。

“你好像很习惯睡在这里嘛,难道你是我豢养的娈童?”

什么话!趁着天黑,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已经是二十出头的人了,也没那个福分服侍王爷您!”我扔出一句比石头还硬的话来,居然还想豢养娈童!这笔帐先记下,等你清醒了以后再和你算!

“那又为什么,你会那么警觉?难不成你的他也是男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您!”是不是男的你自己想!

“我是你的主人,有权知道。”

什么“主人”?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花园负责剪枝的小松喜欢谁您问过没有?知道是谁吗?”

他一脸茫然,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厨房里蒸馒头的小李呢?”

哼!也不知道吧!原本我也不知道的,可是今天小李突然跑来安慰我,说着说着,说出了他自己暗恋小晴五年不敢开口的事情,最后还很没男子气概的嚎啕大哭起来,变成我安慰他了。

见他依旧哑口无言,我得意地补充:“那帐房的小程呢?书房的赵小宝呢?您房里的玲儿呢,还有七月,他们喜欢谁您也问过吗?”

“七月……好像是狗吧……”

什么记性,什么叫“好像”,它当然是狗啦!狗就不许有喜欢的啦,种族歧视!

“我就算问它,它不会说的,难道你和它一样?”他暧昧地说。

哼!我乐意,要你管!

“其他的都是人吧,而且和我一样是——卖身王府的人!”我一字一顿地说,“他们喜欢谁您都有权利知道,您为什么不去问他们,独独来问我?”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

“为什么能?”

“为什么不能?”

糟糕!又进入了那个怪圈,还好我们都是不是孩子了,就一个来回就刹住了车。

“我是王爷,问你什么老老实实回答就可以了!不许贫嘴!”

我撇了撇嘴,了不起呀,居然用身份压人!但是,要我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就是你吧?我又天生老实不会编瞎话糊弄人。

“他是一个身份高贵的人,我不方便说他的名字。”我没说谎。

“哦?既然他‘身份高贵’为什么舍得放你在这里为奴?”他的口气怪怪的。

“大概是不方便出面,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赎我出去的,并且亲手把那张卖身契撕的粉碎!”我激动地说。

你这个坏家伙!这回我可以当是你太兴奋了忘了还有卖身契这回事,要是它下次还出现在我的眼前的话——哼哼哼哼!我掐死你!

“很有自信嘛,要是我不卖呢?”

“到时候就由不得您不卖了!”我赌气说。

“莫非他也是姓‘沈’的?”他的眼睛阴阴地眯了一下。

“您……您怎么知道?”我吃惊地说,难道他想起来了?

“身份高贵,不方便出面,而且姓‘沈’的恐怕只有那个人了……”

是谁?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耳边响起了杂耍班子里变戏法的上场时打的鼓点子!

“我的皇叔——齐王。”

……

不知我是高估了他的智力,还是低估了他的想象力。是,齐王的确是“身份高贵,不方便出面,而且姓‘沈’的”的人,可是人家可是一心一意要当我“婶婶”的人!他怎么会是我的“他”——这算不算乱伦?

我一个劲地摇头,他却像放宽心似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瞪着他。

“你的眼睛已经很大了,再瞪的话可能会脱眶哦。”他突然笑了,这个笑容有些似曾相识,不再是冷冰冰的。

“劳您费心了!”我气呼呼地说。

“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不要‘您’来‘您’去的叫我好不好?我好像比你还小吧,听你这么叫我觉得自己好老。”

恩?总管不也是称他为“您”吗?现在不要告诉我其实他老人家今年正当二八年华!

不过他怎么会突然给我这种特殊待遇?

“可是,您是王爷,我怎么可以这么叫您呢?”我试探他。

“因为我想拉近我们的距离他呀,”他半开玩笑地说,“因为你的那个神神秘秘的恋人,让我想把你抢过来呀。”

“是……是吗?”自己和自己抢?我吃惊地张着嘴巴,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他也对我有兴趣了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你以后也不要总闲着了。”他伸出手来拨弄着我额前的碎发。

“干、干、干什么?”我警惕地退到墙边。

“帮我……”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游戏似的,故意挤过来,又吓得我手足无措起来,他笑着在我耳边低声说,“整理文书。”

老天!这种事情有必要深更半夜咬耳朵吗?

他像是刚跟鸡拜过年的黄鼠狼一样得意地一笑,满意地闭上眼睛。

但是,我却无法入睡,为什么明明躺在他的身边我会依旧辗转难眠呢?

璟,我还没叫过你的名字,你怎么就把我忘记了呢?是你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喜欢我,还是像傻瓜一样的我让你灰了心?


25

鸡鸣三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觉得眼睛粘巴巴的又酸又涨,睁也睁不开,鼻尖下面就是他帅气逼人的脸(奇怪,为什么以前不觉得?)。

“你醒来了?”

“恩,”我眯了一下眼睛,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可能听见鸡鸣之后我又睡了一觉,“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练功了吗?”

“我动得了吗?”

听他这么说我才注意到,本人正以八爪鱼的状态紧紧到贴在他身上!脸一热,我立刻缩回墙角(啦啦啦,墙角就是我的家):“你可以推开我嘛。”

“我试过,可是一离开你,你就哭得淅沥哗啦地又抱上来,七、八次下来,让人怎么忍心。”

不忍心还可以试“七、八次”!这笔帐也记下!

“想谁呢,拿我当替身?”

就是你!

我不满意地撇撇嘴:“别像审问红杏出墙的妻子似的审我!”

“哦?你审过吗?还是被审过?”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要抢你过来的吗,想想看我对你还是太陌生了,现在来恶补一下。对了,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气得翻了个大白眼,硬梆梆地说:“风荷县!”

“哦,去了解一下你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不要!”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他’就从来没要调查过什么!根本就不计较那些!”

“‘他’又不是行事的标准,我没必要和他一样吧,而且知道了又不一定要计较。”

“我一个和叔叔相依为命的苦孩子,现在是孤儿一个,你有必要把旧伤口撕开来撒盐吗?”一激动,依旧待命状态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可恶!你明明是知道的!

“好了,好了,男人有泪不轻弹嘛。”

“可是这正是伤心处嘛!”

他无奈地轻轻拍着我的背,很不专业的劝着:“乖,等一下有进贡来的糖果吃哦,再哭就没份儿了。”

“你以为我几岁了!”倍感丢脸的我努力收住了眼泪。

“我记得,我每次一哭皇上就是怎么哄我的。”

老天!就几颗糖果就把你骗得没日没夜地为他卖命?要是酒还差不多。

“当然了,我五岁以后就没哭过了。”

你是什么意思!

“糟糕!这么一耽搁,已经误了早朝了,索性再睡了一下好了。”他打了哈欠,重新闭上眼睛。

“王……王爷!王爷!不得了了!”外面传来总管的声音。

“又怎么了?”

“扶桑国的使臣——皇太子薰殿下到了京城,听说您失忆了,就赶了过来!”

“关门上锁。”

“他已经进来了。”

“关门放狗。”

“这个……府上现在只有七月一条狗,要是咬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生病了怎么是好?”

“也对,那把他打出去吧。”

“是!——啊!”

急促的惨叫之后,再也没有总管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听得人一身鸡皮疙瘩的妖媚之声。

“哎呦,他们还说你失忆了,看来还是对我记忆还是很深刻嘛。小璟,来香一个,让我解一下这一年来的相思之苦。”话音未落,一个眯着眼睛的艳丽男人撅着嘴俯了下来。

危险!

当然大家都要相信他的身手,关键时刻他冷静出拳,又狠又准,一拳把那只色狼打翻在地。

很快,多了一个黑眼圈的色狼又跳了起来,扑进帐中,瞪着快掉出来的眼睛大叫:“这个人是谁!你居然抱着别人睡到日照三竿!你、你、你对得起我吗?”

他立刻补上一脚,让色狼重新躺回地上:“我对不起谁都对得起你。”

“你……你……你怎么可以不承认我们海枯石烂、致死不逾的爱情呢?”色狼又爬了过来。

他飞起一脚踢在色狼的下巴上,色狼再倒地。

“不要不好意思嘛……”

“咚!”

“我好爱好爱你哦~~”

“乓!”

……

之后的情景真是惨不忍睹,基本维持色狼起来——发表爱的宣言——被踢(打)——倒下的过程,重复二十八次之多,因为太过程序化,看得人无比乏味。之前,我太天真的以为当年叔父每次让齐王“滚”很绝情,现在才知道那和真正的绝情远不是一个档次的,当然了这个人的缠人功夫也远在齐王之上。

打了个哈欠,我撑着下巴再次无聊地把目光投向第二十九次艰难地爬起身来,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色狼。

“为……为什么要和这个丑八……怪睡在一起……”

“等一下,”我拉住他准备出拳的手,“他说我什么?”

“丑八怪!”色狼大声重复着。

“是说我吗?”我看着他。

“你很在意吗?”

我摇了摇头:“我从来没听人家这么说过我,很新鲜呢!对不起,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打扰你们说话,请继续吧。”我放开拉着他的手。

“啊~~”色狼第二十九次倒地终于爬不起来了,晕倒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中国有一句古话‘打是亲,骂是爱’,小璟,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今天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

“他好像是扶桑国的什么皇太子吧,”我看了一眼脸色发青,今天肯定吃不下任何东西的他,又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的皇太子,实在不知道应该同情谁,“现在该怎么好呢?”

“捆起来丢进海里,运气好的话,漂着漂着就到自己家了。”

那样的话,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这样不太好吧,”被皇太子打晕的总管爬了起来,“虽然他是这样的人,但是他父亲还是对本朝很恭敬的。”

“算了,算了,把他丢进柴房里,随便贴两贴膏药,不死就行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幸亏我不是特别惹他讨厌的人。

他一边抱怨,一边起身,“这是烦人,大清早居然遇到这种事情!我还是进宫去算了。”

“是,您什么时候回来呢?”总管问。

他的脸色突然一阴,很不乐意地撇了撇嘴。

我斜了一眼横在地上的伤者,事情越变越复杂了,这个人算不算是我的情敌呢?


26

不论这个人是不是我的情敌,他们总是认识的,可是他却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起过,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反复思考着这个耐人寻味的问题,可以线索实在太少了,想了半天依旧毫无头绪。

“先生,你干什么呢?”耳边传来总管的声音。

“哦,我在想问题。”

“那你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想,不要像条尾巴似的总粘在我的身后,搞得我都没心思做事了!”

“总管,”我很认真地问,“那个人和他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总管先是一脸惊愕,接着皱着眉头望着远处的白云,很久、很久,然后用往事不堪回首的口气对我说:“唉~~这些事——对了,你现在也不是无事一身轻的人了,王爷不是安排你去整理文书吗?”说完“呲溜”一声从我眼前消失了。

啊?

啊……

啊!

有问题!实在太有问题了!大概是这个重大疑问鞭策着我,激发着我的潜能,使我在半个时辰之内把那些该死的文书全部整理好。

不过要锹开总管那张比石头还硬的嘴还是花了我一番工夫,先是帮他把府中的事情处理完,接着下厨炒了几碟可口的小菜必恭必敬地端给他,伺候他用餐完毕再沏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候着。幸好所有的东西都是就地取材,如果要我自己掏腰包那可要了我的小命了。

一口茶下肚,又“咳咳吭吭”装模做样了半天,搞得我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老人家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薰殿下四年前到中土来学习汉学的时候就是和王爷一起学的,还在王府中住了一段不短的时日子,算是同窗吧。一年前扶桑的国君患了重病,他就回去了,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我瞪着总管,他平静地品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那你卖什么关子?”我大吼。

“我不那么说的话,你现在怎么可能这么快把事情做完,我现在又怎么可能悠闲地坐在这里喝茶?”总管憨厚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狡诈,“不过看在你这么诚心,而且做的菜又合我的胃口的份儿上告诉你一个外人都不知道的天大的秘密……”

一听是“天大的秘密”,我咽了一口口水,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来。他之所以对那个薰那么“特别”一定是因为这个“天大的秘密”!

“本来是没什么事的,可是到了薰殿下临走的那个晚上……”

“他突然从窗户翻进我的房间,来到我的床边,热切地看着我。皎洁的月光为他优美的面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色,让他如同误落凡尘的仙子。房间中的空气暧昧着、紧张着,我们明白彼此的心意,却不知该由谁先开口,慢慢地我的手心渗出汗液。

‘我……’我紧张地开口。

他充满期待地注视着我,秀气的脸上划过一丝丝焦虑,让我又开始犹豫、退缩。

我轻声地、违心地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抬起手小心地触碰他颤动着的睫毛。

他跌入我的怀中,细细地说:‘我……我爱你。’

那一刻,我的心飞上了云端,我心爱的人儿终于向我表白!

我用手指剥去他薄薄的外衣,让他恢复出生时的状态。我灵活的手指游走在他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上,给他纯洁、青涩的身体难以言喻的快感。他仿佛海中最美的人鱼,在我怀中愉快的游动,紧紧地纠缠着我,发出世界上最美妙的喘息声(以下省略二千八百字)……天——终于亮了,依旧沉浸在爱河中的我们仍然拥抱着交换着最热烈的吻,如同每一对热恋的情人一样立下永不变心的誓言……”

我目瞪口呆地听完着一切,望着不知何时从何地冒出来的本应躺在柴房痛苦的呻吟的人。他现在居然红光满面的出现在我面前,还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我,等他补充完当晚发生的一切,我不禁由衷的感叹道:“你的汉语学得实在太好了,不知师从何人呢?”

“怎么,你不信我的话?”他柳眉倒竖,气愤地说,从怀中掏出一张彩绘的帛画塞给我,“你看看,这个是证据。”

“哦,早就听闻扶桑人最擅画春宫画,原来不过图有虚名,表情太呆板了吧。”我交还给他,转向门外,“总管,你吐完没有?”

“哎呦,真是浪费,那么好吃的东西,”总管一脸惨白的跑进来,“薰殿下,你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哦,我们大和民族每时每刻都在和天灾做斗争,每年都要经历几十次台风、海啸、地震、火山、冰雹、泥石流、山洪爆发……所以特别顽强,这么点小伤一会儿就好了。”

是皮太厚了吧!

我冲他笑笑,又转向总管:“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是刚才不是详详细细地说过了吗?”薰不甘寂寞地挤进来。

“少扯了,你和他认识多长时间,你也不好好想想,他会是那种半夜翻窗、真情告白、主动献身、浪漫无私的人吗?说的那么唯美,简直是字字可疑,句句是假(主要是不符合本故事的风格)!”我不屑地说,浪费我的时间。

“哦?”薰的唇边浮起一丝奸诈的笑来,“我听说你有点傻呆呆,看来不像。”

“听说?听谁说的?”我学他的样子笑着,惹得一边的总管十分失礼地暴笑起来。

谁!是谁,哪个不要命的敢说我傻呆呆的!有种的站出来!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无权知道。”他颇为得意地说,“不要光打听别人的秘密了,也许你的秘密才是隐藏得最深的……”

“哦,你安插了探子,这里安插的探子又岂止你一家,说不定总管就是高句丽安插的探子,”一句话吓得依旧暴笑的总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慌张地连连摆手,“只要探子们过年过节的时候不撂挑子走人,害得王府里因为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就应该没事吧。”平时好像也没什么好探的,不知他得意什么。

“先生,你想吓死我,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终于换过气来的总管说。

“好了,说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吧。”磨蹭了这么久,我的好奇心都快磨光了。

“你……你……”再次被冷落的薰“你”了半天没有下文,而我也没心情搭理他,大约听他碎碎念着,“一定有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我会有什么秘密?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还是关心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比较现实。

[ Last edited by Judy on 2004-11-23 at 17:39 ]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17:41| 字数 15,451 | 显示全部楼层
27

“其实那天晚上……”总管慢慢压低声音,把身体倾近桌子,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前倾,门口和窗外不时跳动着道道好奇的身影,要是再点上半截蜡烛就达到半夜听鬼故事需要的气氛了。

空气异常压抑……

“好了,好了!”一边的薰又大叫起来,“你不就是想说,那天我翻进你们王爷的房间,欲行不轨,结果不但便宜没占着,还被他打出来。然后他还放狗咬,半夜三更把我赶出府,搞得我狼狈不堪的地被人抬着上船回国的吗?”

“哦~~”你这么一说大家不就全明白了吗!大家一起发出感叹之声。

奇怪,怎么好像总管也混在里面“哦~~”了一声,他不是都知道吗,干嘛也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疑惑地望着他。

“其实那晚我只看见薰殿下被狗追咬,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虽然经过推测也知道个大概,可是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当事人的亲口印证,现在总算真相大白了!”

阴险的家伙!

“当时是我太心急了,这回我要重新开始!”薰干劲十足地说,“无论如何都要先得到他的身,再得到他的心!”

恩?这是什么逻辑?

“有些事情也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吧!”我冲他那热火朝天的干劲上浇了一瓢凉水。

“哼哼!原来我还只是想试试看,不过现在——他既然把那么喜欢的你忘记了,也许会喜欢上那么‘讨厌’的我。”

“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发疯!”

“心虚了不是?”

“谁、谁、谁,心虚了!我是担心你又被狗咬!”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薰一脸陶醉地奸笑着,“来吧!爱人,让我来好好疼爱你吧~~”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冷冰冰的声音:“你们一群人在说谁的坏话呢?”他顶着一张比阎王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脸,阴森森地站在门口,刚刚还围在外面的仆从立刻做鸟兽散,我和总管也装模做样的说着“今天的天气正好”只类无聊地话。

只听薰又“适时”地现了一把他的汉学水平:“哎呀,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

虽然我知道我要是骂他“猪”,你们会觉得侮辱了猪的智慧,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更为恰当的比喻!

“你们——在说我什么呢?让人头皮发凉?”他黑着脸坐下,抿了一口总管奉上的热茶,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是谁‘发疯’了?”

“人人都说了,怎么就单单听见了这个?”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你声音最大!”他重重地落下茶杯,“看见你就有气!一到了宫里,皇上就开始念叨,什么‘二弟,你什么时候好起来呀’。‘二弟,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你家先生是谁呀’。还说我这样惹得他寝食难安,万分难受……”

皇上~~原来您还是有比较善良的一面,我错怪您了!

“说什么卢劲轩最近天天给他脸色看……”

原来如此,自私自利的家伙!

“我就说,卢劲轩不过一个新科状元,怎么有资格给他脸色看,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干脆革他的职,永不续用,让他滚回老家去。没想到他大发雷霆,塞给我一堆事情,还把我赶了回来……”

重色轻“弟”。

“这个卢劲轩到底是什么人?”

啊!哈!哈!哈!哈!原来他不止不记得我是谁,也不记得卢劲轩是谁——不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你傻笑什么?”我的短暂的得意,明显增加了他的不悦,“难道你知道他们另一层关系?”

“这个……”老天,这种掉脑袋的问题怎么偏偏要问我,“其实他们除了是君臣关系之外,还有另外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其实呢,皇上的老师当年的太子少保吴芸薰是我的叔父,同时也是我的老师。而我呢又是卢大人的老师,所以呢,皇上算是卢大人的师伯。”

“还有呢?”他皱了皱眉头。

“没……了。”我低下头。

“这叫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而且这与你和我的关系有什么关联?”

“什么意思?”

“其实,我问过齐王,他说皇上和卢劲轩的关系很像你和我的关系。”

我比较希望:皇上和卢劲轩的关系更像“你”和“我”的关系。

“这就对了嘛,卢大人是皇上的臣子对不对,我是你府上的西席对不对,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是‘主仆’关系,是不是?”

要晕倒的到别处去晕,不要倒在院子里!

“如果是主仆关系有必要暗示我吗?”他不耐烦地说。

“这个嘛……”

老兄,人家“暗示”你,就是要你自己想,你倒好来逼问我,我又不是活腻味了!

“哦,原来他们还是师伯和师侄,”好不容易将汉文翻译成扶桑文思考,再翻译成汉文表达出来的薰终于开口了,喃喃自语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他们是情人?”

瞬间,厅堂中的空气凝固了。

永别了,薰殿下,希望你归国的路上平安无事。

“你说他们是……人?”他转向我说,“既然是这样,你和我也是情人咯。”

糟糕!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可能反而会造成厌恶心理!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偷笑中的薰,那家伙是故意的!

“这个嘛……也许、大概、可能、或者是吧。”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呢?”

我怎么知道你是希望是“是”还是“不是”!我硬着头皮说:“还差一点点。”

“那就算是咯,幸亏我还没犯多大的错,”他突然笑了,慢慢地靠过来,低声说,“那么,我们已经到哪一步了?”

怎么……这样?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吧,听到自己和个男人有暧昧关系,居然立刻欣然接受?心理承受能力太好了吧,还枉费我一番苦心怕他受刺激,一直忍着不说!看来我还是太不了解他了!

“等一下!”薰再次跳了出来,“我刚才是口误!其实他们是‘仇人’关系!话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可惜已经没人听薰编故事了,他捏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卧房里带。当然了,作为一家之主,他也不会留下气得直跳的“客人”一个人在厅里,很客气地说:“我看你的伤也好了,早点回驿馆吧——立刻给我消失!”

“什么?气死我了!我绝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吴芹藻,我不会放过你的!”不甘心的薰追着我们嘶叫着。

恩?不是他抛弃薰的吗,和我有关系吗?

***********************

不舍得虐了,不过这样是不是发展太快了?有意见大胆的提哦~~

解释一下为什么对先生的一见钟情的王爷为什么失忆之后会对先生很冷淡。因为想当年,王爷第一次见先生的时候,辛苦的工作刚刚结束,在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看见一个绝世大美人,还是十分脱俗(?)的那一种,难保不动心吧。可是第二次呢,先是受到大象袭击,一肚子的脾气,在加上皇帝在一边瞎折腾,误以为先生是皇帝派来戏弄他的,自然喜欢不起来了。8过最后,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依旧栽在他手里了。

8过,真正的危机从现在才开始,哼哼哼哼~~

另外,可怜的月色很米人缘,求人写推荐人家都不写,5555~~~~现在有米人愿意写砖排文呢?来吧!排偶吧~~~~(偶是被虐狂~~~)


28

“还是大白天呢,你想干什么?”我被他一直拉到床边。

“有些事情必须在白天才能做,”他压着我坐在床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什么?”看来他不止是失忆!“你哪里闲了!皇上不是塞给你一大堆事情吗?”我急急地往床内缩,我才不要就这样被他占了便宜呢!

他也不依不饶地跟着进来,一把压倒我,吓得我大叫:“哇!不要——”

“你在期待什么?”他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掠过我的额头,落在床梆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慢慢仰起头,看见他的手指摸了一会儿一个雕在床梆上的木娃娃的头,又转过来摸了摸我的脸,“这个小木人,为什么有点像你?”

“你不记得了,这上面每一组浮雕,都是你亲自绘好送去雕出来的,全都是你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不如我来讲给你听吧。”我坐起身来,笑着说,或许这样可以让他想起什么来。想来他那时也闲,竟然可以将那些点点滴滴细细绘下,记录在这张床上。

“好呀。”他像是很感兴趣,让我想起了那个我和他一起回忆往事气氛颇好的夜晚。他凑近小人仔细琢磨了一番:“那时你头上怎么有一支簪子?”

簪子?我也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看得还真细。奇怪,我怎么会有闲钱买簪子那种奢侈品,稍微抬眼落如眼中的那面小小的写着“当”字的幡勾起了我的全部记忆。

这个是!冷汗滑过我的额头滴在床上,一滴、两滴……

“你很热吗?”他皱了皱眉头。

我急忙胡乱抹了一把脸,那是我刚到京城的时候,他很热心地(现在想起来是动机不纯)为我置办了全新的行头,新衣、新裤,还很慎重地送给我一支簪子。那些衣服因为太贵重又太华丽我没舍得穿,全退给了他,只留下了那支簪子。说起那支簪子实在是太精致了,从选料到做工都是举世无双的绝品,据说还是不知从哪一朝传下来的的古董,如果能卖掉一定可以换大把大把的银子!我自然喜欢得不得了,于是马上为它物色了一家合适它身份的、非常气派的——当铺。没想到京城最大的当铺的老板居然是个没见识的人,在柜台上犹豫了好久既然还是不敢收,自然只有被他“人赃并获”。

最后那簪子当然是被他没收了,我还被扣了一个月的月银,被罚禁足一月!

真是的,那么多甜甜蜜蜜的事情(有吗?)他不问,专挑这样的!我嘟了嘟嘴。

“怎么不说话?”他等得不耐烦的支着头,看着我。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我堆着一脸假笑,把他的手移到旁边的一组浮雕上,“这个比较有意思,我还是从这一组讲起好了……”

定睛一看,这个是!继续冷汗……

这个是什么?那一次我在府喝高了偷遛出去,不知怎么的就惹上了几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他们不但一直缠着我,还硬要拉我和他们一起去“玩”。还好他及时出现救下了我,还狠狠地教训了那几个人一顿。那一次,我又被扣了一个月的月银,失去了可以自由在府中取酒喝的权利。

这样算来,也难怪我的月银那么不经用,都被他克扣得差不多了。

这个是!这个也是!这个!这……

我将所有刻在床内侧的浮雕都看了一遍,无力地垂下头。老天!我在他印象中真是这么一个乏善可陈的人吗?居然雕了我前半生的丢脸史作为永久留念?

“怎么又不讲了?”

“我不讲了!”我充满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往床上一躺,合上眼睛不再理他。

他自然不会罢休,靠在我身边拼命摇我:“明明是你自己要讲的吗?你不希望我想起自己有多喜欢你吗?”

“我现在不想了,不行吗?”谁稀罕你想得起来!我拉过被子蒙住脸,生气地说。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他也钻进被子里来抓我,“我要逼供!”

“我不要!”

一时被子里无比热闹。

正当我们闹地不可开交的时候,似乎听见门响,等我们同时探出头去时候却不见有人,谈话也就因此结束。

晚饭的时候已不见了薰的身影,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他这回这么识趣,我还在发愁不知怎么才赶得动他。”他冷冷地说,好像要把今天中午从我这里受的气全发在薰身上似的。

“哦,是这样的,今天中午薰殿下不知怎么窜进了您的房间,等老奴追去的时候他已经哭着跑出来好远了……”

原来那时的门响是薰弄出来的。

“怎么哭了?”我问了一句,立刻被他瞪得埋头扒饭。

“这个……”总管在他的点头许可下继续说,“他说他看见房里被翻红浪……”

什么!想来那时的情况的确有点容易让人想歪,特别是薰那样喜欢自由发挥的人。

“后来呢?”

“老奴劝了他两句,他就老老实实地回去了。”总管露出杂着几丝神秘的憨厚笑容。

“你倒是长进,竟然有了这样的本事。”他满意地笑了。

之后的几日,我们再没有这样交谈过,因为正值皇帝二十七岁寿辰,又是贵妃生下的那对双胞胎小皇子的满月,各国的使者相继来京庆祝,他在宫中筹备庆典,忙得几乎没时间回府,就算回来也最多是躺在床上和我聊两句就沉沉睡去了。

我包下了书房了全部的事情,变成了名正言顺的“西席”,倒也不觉无聊,只是拿不到月钱让人有些不甘心。

如此没交集的平凡日子自然激不起他什么回忆,我有时也会想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来?难道要我也拿个花盆砸他一下?

“你拿花盆砸谁?”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糟糕!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笑嘻嘻地回过头看着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宫中有庆典,皇太后要我来接你一起进宫散散心。”

“哦。”我急忙换了身干净衣服跟着他。

“薰回来了,说什么新编了一处戏要当做贺礼献给皇上。”杂着车轮滚滚的声音,他说。

“薰殿下这几天都窝在驿馆里写本子?”我打着哈欠说。

“他哪里有那么老实,说什么要出去取材,”他很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居然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偷偷跑到山西去了。”

“山……西?”我一下清醒过来,“他真的去了山西吗?”

“他自己说的。”

“你确定?”

“他没必要撒这种无聊的谎吧!”他不耐烦地看着我。

“那他为什么选择去山西呢?”

“你今天怎么这么烦呢?”他疑惑地盯了我一会儿,“难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立刻摇头,咧开嘴傻笑。

没有,当然一点关系也没有!


29

“你不想睡吗?”他伸手过来,揽着我,“我听说你一上车就想睡。”

我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泛起一丝桂花酿般的甘甜,没想到他还去问了这些事。好不容易没有的倦意也硬是被我逼出了几分,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听他低低地说着。

“虽然我忘记了过去的你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会在意你。你也不要老想着拿花盆砸我了,也许重新开始我们会比过去更好。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

朦胧中,我皱了皱眉头,少得意了,谁喜欢你了!

若是喜欢的话,也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马车稳稳停住,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我被皇太后拉到她身边坐好下,看得她那些一群正牌儿媳妇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虽然到宫里来过两、三次但是第一次坐在女眷中间,原本还想欣赏一下环肥燕瘦,浓妆淡抹的,现在却被她们的阵势吓的不敢左顾右盼。态度好一点的只有生有三位公主,一双皇子,颇为得宠的贵妃和怀有身孕吃个不停的德妃,不过她们那种看到“弟妹”时露出的温柔微笑更让人吃不消。

“小芹,”皇太后握着我的手说,“真是委屈你了,没想到璟儿居然敢把你忘了。若是等他想起来,我一定要他好好补偿你!”

补偿?好呀好呀,我不要当痛的那个人可不可以?

不过,想起上次在皇太后面前出的丑,我自然没有傻到喊出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憋在心里,只向她汇报了这两天我们之间关系好转的情况。

正说着,薰带着亲切的笑容一脸天真地跑过来,趴在皇太后身上甜甜地嚷着:“皇太后,等一下要演的戏可是有趣,您一定要看哦~~”

我不忍吐了吐舌头,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撒娇,也不嫌恶心。

接着他转向我,笑容不变却夹杂着威胁的味道,“当然吴先生更是要‘仔细’看,这可是专门为了庆祝你和小璟从‘和好如初’而写的。”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

可怜我本来就不喜欢看戏,还是受他的胁迫一边打哈欠一边撑着看,别提多辛苦了,大概这就是他的目的!

不过又是一个才子佳人的俗套故事,说的是山西的一位富商生有三子一女,偏生儿子个个不争气,只有女儿豆荚儿善于经商。一次豆荚儿女扮男装去京城做生意,遇到了进京赶考的书生,两人先是误会连连,惹出许多笑料,后来又互生爱慕。这时又冒出豆荚儿和书生顽固的老爹们,两个老头互相看不顺眼又是一番打闹,之后自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团圆的结局。

身边的人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倒是看得开心,只是不知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薰,你编了那么多故事就是这个还像那么回事。”皇太后笑着夸奖他。

“您可能不知道,这个故事可是真的存在的,就发生在十三年前晋商中为首的聂家,”薰笑着看着他,“只不过真实的故事结局,远不是这么幸福。”

“哦,你快说说。”整日关在牢笼中的妃子们急急地凑了过来。

薰推脱了几次,直到把另一边坐着的男宾都吸引过来一大半,才慢腾腾地摆出说书的架势:“真正的故事之中两家老爷并未让步,那富商自然不愿让爱女嫁入贫寒之家,而书生的父亲又看不起商贾之流。两个年轻人爱得难舍难分,不得已出了下下策——私奔了。

两年之后,富商好不容易找到他们,决定让书生入赘到他家当女婿的时候,小姐已经死于难产了。富商带着书生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孙儿回家,为弥补过去犯的错,对他们爱护有加。

此时富商家中财产被几个儿子的肆意挥霍得差不多了,书生开始尽心尽力帮助岳父,终于让家中恢复得与以前差不多。而孙儿也长的聪明可爱,成为远近闻名的神童……”

“这样倒也不错……”妃子们摇着装饰用的羽毛扇子,窃窃私语着,“算是那位小姐用生命换回了家中的安宁。”

“可惜故事还未结束,等到孙儿长到六岁的时候富商重病不治而亡,书生也在一月之后被那三个不争气的儿子害死。更可怕的是——在之后的半年,那个六岁的孩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使得那三个凶手自相残杀,偌大的聂家居然死得一个不剩……”他慢慢将目光转到我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不过那个方法你一定知道,不如接下来把故事讲完,吴先生,也许该叫你聂芹藻!”

众人皆一脸惊异,好奇地盯着我,仿佛看见了来自天竺奇特的象。

迎着那昔日无比熟悉的目光,我露出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微笑:“真是服了你,这些陈年就事居然能让你翻出来,不过我还是喜欢姓‘吴’的,那个名字我不大用。”

“看来你是承认了。”

“认,为什么不认,你说的都是事实吗。”

“其实我开始还明白,你的家乡不是在风荷县吗,什么时候搬到山西去了?”薰得意地炫耀着,“看来小璟也不知道,索性忘个干净,然后一次看清你!”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垂下了头盯着地面,现在的我居然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僵在那里。那一刻体会到得无助,似乎比眼睁睁地父亲挣扎着死去的时候,比听到叔父含着淡淡的笑意说将要离开我的时候都更强烈。

我要向他解释吗?说我当时太小,还不知道怎么控制局势,只是一味的依赖天生的才智与复仇之心行事罢了?说我虽然不后悔杀了那三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但是还是常常为那些贪图蝇头小利,不明不白死于三人争斗之中的人们心痛?

但是,即使解释了又会怎样?

不论怎样,欺骗的事实是永远改变不了的,原来他眼前的那个让他心动的人只是某人刻意装出来的假像而已……

他会恨我吗?

还是会大度地忘记我?

可是我已经……


30

“朕怎么觉得,”良久的寂静之后,最有权威的人,皱着眉头难得一脸的严肃地开口说,“听到这些之后反而有一种放宽心的感觉。一个从六岁开始就知道如何使用谋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肯定不会是一个很傻的人,那么璟弟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也没有那么让人担心了喽。”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皇太后开心地说,“小芹不仅相貌出众,而且才智过人,早就说过璟儿有福气,这福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呀!”

众人也随声附和着。

“开……开什么玩笑?”找不到同盟的薰慌张地大叫着,“他可是从六岁开始就会手不沾血的杀人的家伙!”

“那些家伙是罪有应得,而且你也说了‘手不沾血’了,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吧,”皇帝说,“今天是朕的生辰,皇儿的满月,就算有什么罪过也可以赦免了……”

“皇上怎么能这么说!”他终于开了口,打断了皇帝的话。

我慢慢抬起头,忧虑地看着他,一边的薰却露出喜悦的神色。

“您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一个外国人污蔑您的子民呢?”他冷冷地看着薰,“那些十三年前的旧事,一个外国人又是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什么!你居然怀疑我!”薰立刻变了脸,气恼地嚷着,“只要走近聂家的旧宅,在路上随便抓一个人就能说一遍一模一样的给你听!我有必要编这种故事污蔑他吗?”

“哼,破落的宅院里有时还会传出鬼怪和妖精的故事,以讹传讹罢了,你也信吗?你不如直接说他是千年狐妖更有趣些?”

“啊——”薰张了半天的口没说出一句话,最后才挤出一句,“你是不信,还是不在意和心计如此之深的人同床共枕?”

“即使是真的,我也不愿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何况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抿了一下嘴唇,却掩饰不住嘴角夸张的笑,先前的忧虑也一扫而空。

“好,这个你们可以不管,不过你们知道‘乖先生’还有什么事瞒这你们吗?”薰冷笑着继续说,“你们以为后来的十三年他都老老实实的吗?”

“那十三年的第一年先生和他的叔父一起在外云游,”卢劲轩站了出来,“后来的十二年他一直呆在风荷县内,这个我可以作证。”

“哦~~卢大人可要想清楚再说话,真的是‘十二’年吗?可能是‘十一’ 年吧,卢大人在三年前参加乡试的时候不是在省城住了一年,那一年你知道你的‘乖先生’在哪里吗?他可没有乖乖地在家里盼你回来,而是去了天竺。”

“天竺?”众人皆诧异。

老天,这件事情也被他知道了!

“是呀,皇上一定记得,当时正值天竺老王重病,政权交替之时,当时王储的弟弟——现在的国王,居然派亲信不远万里来到中土,请了吴芹藻回去当军师,硬是夺走了本不属于他的王位!”

其实当时天竺国王想请的人是叔父,可是叔父已经过世了,我又闲在家里没什么事干,于是就向卢员外请了一年的假,跟他过去了。

“你们还记得那晚发飚的象吗?那只远道而来的天竺象原本是王储的坐骑,曾经亲眼看见他和新王是怎么处死王储的,所以才会袭击他!”

啊?当时那只象也在场?可怜我在天竺都城满共只待了十八天,其他的时间全耗在路上了。处死王储的那一天我正急着往回赶,马马虎虎地看了几眼就走了,根本没注意有没有象。难得它还记得我,真是有缘分啊。

“现在天竺的王室寺院还供奉有他的画像,您可以随便叫一个天竺的使臣上前一辨真伪!如此的乱臣贼子难道皇上也可以大度地赦免他,容留他在京城四处游荡吗!”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如今正值盛世,就算我是什么“乱臣贼子”也闹不出什么名堂吧!

“哦~~”皇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其实朕也看不惯以前的那个什么王储,他的弟弟明明没有夺嫡之心,他却要斩草除根,全然不念兄弟之情(皇帝是溺爱弟弟主义者),真是十恶不赦!试想一下那么一个冷血之人要当了国王,不但是天竺人民的不幸也是周边邻国的不幸!——当然了朕虽然是极看不管他的所作所为,但是也没有权力干涉他国的政务。不过还好佛祖开眼,派了个人帮朕做了想做的事,重赏他还来不及呢~~”

哼!说什么“没有权力干涉他国的政务”,要不是他暗中派人帮新王疏通关系,储备资金,充当后台,我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解决那么麻烦的事情,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薰的嘴巴越张越大,直到撑不开为止。

“皇上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吧,”他一脸厌恶的盯着薰,“还有什么事?不要一件一件的讲吊人胃口!”

“是呀是呀,这么多好事一次说出来让大家好好高兴高兴。”皇太后笑呵呵地摇着扇子。

薰一脸呆滞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说没有了喽,真不知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浪费时间!”

“哎~~璟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小薰也是配着戏说些有趣的事逗大家开心,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废话了呢?”皇太后一脸慈祥地对薰说,“小薰可是‘君子’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哦。”

众人见看不到什么热闹也都纷纷散去,他一把拉过我,咬着我的耳朵说:“你的过去还真是精彩,不过我说过不计较,现在你信了吧。”

“信——怎么能不信。”我依了过去,甜甜蜜蜜地笑着。

正当我们沉静在两人世界的时候,耳边一阵急风袭过,薰操起桌上昂贵的金碟向我砸过来。

不会吧!怎么又是我,我虽然脑子不坏却没有一点武功,还来不及细细分析就被他麻利地收入怀中。之后是一声闷响,他捂着后脑瞪了薰一眼然后软在我怀里。

不会吧!刚刚才有点好转,又来??

场面又是一片混乱,侍卫上前夺下了呆立在那儿的薰手中的凶器,却怎么也拉他不走。

“你醒醒!”我没了上一次的矜持,当着众人的面,紧紧地抱着他猛摇,眼泪也忍不住流个不停,“你又要把我忘了吗?我可不是好惹的!我喜欢你,你快点起来!沈璟——”

……

************************

哼哼哼哼~~就是这样(米人明白偶在说啥T_T)。

有米人感觉不受人家挑唆的王爷很了不起呢?偶最受不了一被挑唆就相信,然后把小受关起来,SM的混蛋小攻了,所以偶是8会写的~~

写到这里大概只有一章或者两章就完结了,不过偶真的很喜欢这里面的人物,也许会写一些,篇外、外传、前传、后传、左传、右传之类的东西,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偶~~

另外修改两个标题:《〈盛世奇庸〉外传,明君两、三事·初恋》改为《〈盛世奇庸〉外传,明君琐事·初恋》;《〈盛世奇庸〉杀青特别篇·最悲惨的结局》改为《〈盛世奇庸〉特别篇·最悲惨的结局》,因为这一篇是原来第20章做结局的时候写的,现在第20章已经不做结局,所以这一篇也不能做杀青篇了。到了杀青的时候,会有新的东西送给大家,偶真是个超级大好人,哈哈哈哈~~


31

“好久没听你叫过我的名字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伸手摸着我湿辘辘的脸,“小傻瓜,怎么哭了?”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还记得吗?”我握住他落在我脸上的手,焦急地确认着。

老天,无论我以前作过什么,都希望您不要这样惩罚我!

他扬起一个宽慰人心的微笑:“别傻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忘记最最重要的你的。”

当时——除了超级冷静的我以外,其他的人东倒西歪地晕了一大片。

“这里是哪里?我们不是应该在王府的花园里吗?象呢?……”

他一连串的发问,听得我心花怒放,看来他有回到那个被象用花盆砸伤的晚上了,我激动地扑进他怀里,慢慢收住眼泪。

“小璟,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薰也挣脱侍卫,扑了过来,当然立刻被他踢翻在地。

“你这个家伙怎么又来了!!”

“小璟~~我真的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打他~~”薰哭着指着我说。

“什么?”他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对着薰一阵拳打脚踢:“谁借你的胆子,你居然敢打他!”

“呜呜呜~~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居然这么待我,他把你当傻子一样骗,你还喜欢他~~”

他皱了一下眉头,一把揪起薰来:“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看着他说。

“怎么了,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慢慢松开了薰,小心地触到我的脸上,“你的眼神为什么显得这么忧虑,有些不像你……”

“我……其实有些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原本不姓吴的,我的父亲入赘到山西聂家……”我匆忙地回避他,吞吞吐吐地说着脑中闪现的凌乱不堪的内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告诉他些什么。

“可以了,有关你的事情,早在你到王府的第三个月我就派人调查过了……”他把我压进怀中,“我没问过你,也不算你瞒我,你不用内疚什么。”

“那么……你……”我突然觉得口好干,干得发不出声来。

“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那些事情不属于我们……我只希望你记住——我不是你以前遇到过的那些人,我是真心待你,绝对不是贪图你什么,或是为了算计你。”

我怯怯的伸手,轻轻地粘上他的背,换来他更紧的拥抱。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那一刻的美妙让我觉得天地间的似乎只有我们——当然了如果没有耳边薰毫无美感的哭嚎声的话。

“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甜蜜了,”皇帝突然跳了出来,“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薰是怎么知道要到山西去调查吴芹藻的身世,而且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调查得这么清楚的吗?”

说到这件事,我倒是想到一个人,但是可能吗?

“说吧,说了我就少讨厌你一点点。”他开出了最豪华的的条件,诱惑着皱着脸可怜兮兮的薰。

“那天我看到你们在做那种事情……”薰夹着哭腔说。

他敏感地看了我一眼:“恩?我们已经到那个地步了吗?”

我慌张地摇了摇头。

“于是伤心地跑了出来,路上遇到了总管,他问我想不想知道吴……先生一直极力隐瞒的秘密是什么,他说如果我想调查这些事情,他可以给我提供了一些线索,不过要收一千两银子……”

原来如此,难怪那天总管那么快就利索地将薰打发走了。

“那个总管是什么时候到王府的?”我拉了拉他的衣袖。

“大概——五年之前,没想到他也是如此深不可测的人。”

呵呵~~我得意地笑了:“不如我们现在回去找总管问清楚好了。”

不过,估计他已经不在府中了。

一群人很有默契地“呼啦”一下冲进了总管的房间,此时自然已是人去楼空,不过桌上还留有几封信件,有给我的,给他的,给皇帝的,还有给齐王的。

我匆匆拆开其中的一封,粗略地看了一遍内容,果然是他的字,而且还大方的落着“吴芸薰”三个字。

“喂~~”皇帝不悦地从我手中抢过那封信,“你拆芸薰先生给朕的信干什么?”

“皇上请息怒,”我笑盈盈地说,“草民是在为您鉴别这封信的真伪。”

“你这个人表露出这种聪明劲真让人讨厌!”皇帝扫了一眼信纸,大概看到了叔父夸奖他这十几年治理国有方的那一段,脸上不经意地露出欣喜的微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重新灌回信封中,慎重地收进怀中。

他是没注意,但是我却看到卢劲轩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哼哼哼~~那孩子脾气不是一般的好,但是一旦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

于是,大家各自拿着属于自己的那封信,关起房门细细阅读起来。

哭哭涕涕的薰也乖乖地做起了回扶桑的准备,因为我告诉他,我知道他也有几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弟弟,依照这几天他对我的“特别关照”,以后不管是他的哪个弟弟要我帮点“小忙”,我都会欣然同意。

白天就这么在匆忙中过去,到了夜晚,我们再度平躺在一起,心中的波澜却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平抚。烛光随着从窗缝中偷偷遛入的风儿轻轻摇着,朦胧地映在帐中,映在两人的脸上,肆意涂抹春末的温柔。

帐中传出我低低的委屈的声音,柔柔地敲击着他的耳膜:“那一天夜里天真的很冷,你像是瞪仇人似的看着我,然后非常恶毒地挖苦我,还当着我面把门关上,你不知道门闩插上,绞着木屑子的声音是多么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他捧起我的脸亲了两下,“你已经把这些事情声情并茂地讲了好几遍了,我已经很内疚了,整个酒库都赔给你了,你还惦记什么?”

“惦记什么?”我无比幽怨的眼神立刻发生了变化,亮闪闪地盯着他,猛地抽开一直绞在手上的他的衣带,如狼似虎地压倒他,“当然是惦记你的身子了,既然你这么内疚,不如一次牺牲到底吧!”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展开无比阴险的笑容了。

哼哼哼哼~~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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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贞操危机!!!>_<|||
终于~~~~~~~完结到计时~~~~~下一章大概就正式完结了!!而且再也不会翻出来写什么了,转载的各位一定很高兴吧!呵呵呵呵~~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再分第一、二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第二部困扰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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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说说肤浅的东西,大家不要笑我。
看文的感受,鄙人写文一般是只重故事情节不重文笔:P,但是见到细致的文笔却十分喜欢。可惜最近看的几篇,总是看几句就嗅出《红楼梦》的味道来,一般还能看到直接引用或稍做修改的曹雪芹的诗句。
每每看到写那些女眷的句子用在男子身上总觉得怪怪的,就算是再清透的人儿也不会像了林妹妹的,毕竟男女有别。
以上纯属个人看法,没有针对谁,要是还是有不满意的可以砖拍我的文报仇,正巴不得呢~~~*^0^*


32

终于完结了!终于写到这一章!

想跳坑的可以大胆地跳了!

想推荐的可以大胆地推了!(月色被砖拍死~~)

曾经,吸引力上有过某大推荐的一段话,樱海小居上还将它做过推荐文;曾经,晋江上还有某大推荐它的几句话;曾经,还有人将它作为小白文(虽然我不想承认是小白文)推荐过……这些事情是多么值得人回味。可惜,现在它已经是昨日黄花,落到贴到别的站上连一张回帖都没有,或者连转载都懒得转的凄惨下场。555555~~

谢谢,在回帖的各位(虽然我只能看到露西弗、自由自在和晋江上的),全靠你们的支持,和我死皮赖脸地拖着的精神才能走到这一天。如不嫌我吝啬,这一章(超长版哦)当我送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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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没想到你变得如此主动,像只猫儿似的,”他轻松地捏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反压在身下,居然还可以用空出来的手刮我的鼻尖,气得我地把牙咬得“咯咯”响,“有些事情不是光有计谋就可以的,还要有体力!”

“你要干什么?”我不甘心地挣扎着,可惜这样反而让我更加清醒地认识到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我要干什么?当然是让你知道怎么‘做’才是真确的……”他得意地笑着,轻轻舔了舔着我翘得老高的鼻尖,然后挨上我磨来磨去的牙齿上,乘我毫无防备之时侵入我的口中……

该死的,真是个手段高明的家伙,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我,用残留的一点点理智盘算着,如果我有他那一身蛮力的话我也可以!或许比他还要……

“呼……呼……”我勉强地推开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斜着眼睛看着他,低气不足地小声嘀咕着,“我为什么要陪你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因为你在那么多人的面哭着喊着说喜欢我的呀。”他嬉皮笑脸地说,拨开散落我在前额的头发,亲吻我的额头。

“沈璟!”我伸出手要打他,心中却有十二分的不舍,落到他身上的拳自然也绵绵的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你不要太得意了!”

“嘘~~”他将手指压在我的唇上,“你胆子也太大了,我好歹也是亲王,你怎么可以连名带姓地叫我?恩~~念在你和我的关系这么特殊,以后你就叫我‘璟’好了。”

“璟?”

“乖~~奖励你,亲一下。”

“你……你……你……”这算那门子奖励!我挣扎了半天才摆脱他,“我为什么要叫你‘璟’?我比你大,叫也当然要叫‘小璟’!”

“‘小璟’?”他很深地皱着眉头,“好像只有薰那个该死的家伙才这样叫过我,你不要破坏气氛好不好?”

“那就算了~~”我才不要和那家伙一样,“还是叫‘璟’好了。”

“所以说嘛……”

我正等着他下结论,他却把精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专心地解着我的衣带,顺着落下的衣服在我的肩上印上属于他的印记……

长吻,愈来愈深,交汇着彼此的灵魂……

他的手指贴在我赤裸的肌肤上,毫无顾及的四处游走着,带来陌生的似乎比任何的美酒都更浓烈的快感,让我火热的身体几乎要融化在他怀中。

“璟,有光……”我模模糊糊地念着,摸进被子里,捉住他的手,其实那支蜡烛并不算亮,却足够他看清我羞红了的脸。

他急噪地扯下挂纬帐的钩子像烛台扔去,“咚”的一声蜡烛在夜色中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地熄灭,纬帐轻轻坠下……

等一下!好像漏掉了什么!

火光熄灭的那一瞬间,照到的是什么?

一道明黄……

明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惨叫,可是却张着嘴半天叫不出半个字,我看不见他当时的表情,但是应该一定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的——委屈。

我摸了摸他从我身上抽离的和我一样满是冷汗手,安慰着他,然后和他一起狼狈不堪地抓过衣服慌乱地往身上套。

“皇上,”他披上外衣,深呼了一口气稳定情绪,撩起了纬帐,咬着牙艰难地憋出着几个字,“您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被你发现了?”月光照在不知何时坐进房中的皇帝那一脸清淡的笑容上,他大度地说,“今天情况特殊,就不用多礼了,你们就好好待着吧。”

“您不是说过再也不会来捣乱了,还会派御林军帮臣弟看守府门,让我们安安心心地洞房吗?”

“咦?朕可是听说你已经不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那个该死的太医胆敢欺骗朕?”

那些事情,我已经在他耳边念叨了几遍了。

“啪”的一声,木床上的刻花被他生生掰下一个来,也不知道是刻的是谁的头:“君无戏言!皇上怎么能因为这个理由食言呢?”

“朕没有食言呀,朕已经派了御林军守在王府门口了,而且朕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又没有捣乱。朕只是想到你一直比较没运气,所以亲自来为你守着屋子里面,神当杀神,魔当除魔!为你们能安安心心地洞房创造最完美的条件!”皇帝的口气,像是在说什么为万民造福的宏伟工程似的。

“卢大人——又怎么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立刻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怎么知道的?”皇帝故作天真地说,“也不知道怎么了,朕只是和他说,要是朕不是皇帝可能会像齐王一样跑去找芸薰先生……”

“什么?皇叔跑去找芸薰先生了?芸薰先生给他的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他焦急地问着。

“一个字也没写,大概是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下笔吧,”皇帝很不乐意地“哼”了一下,接着说,“你到底听不听朕说话?”

“您请说吧。”大概已经猜到了皇帝将要讲的内容的无聊程度,他有气无力地说。

“一听到朕说想去找芸薰先生,他就阴着脸说因为挂念老父想要回乡一趟!以前就算朕在其他妃子的宫里留宿,他可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唉——”他长叹了一口气,瞟了我一眼,“我知道您的卢大人有多么在乎您,您也不用挑在这种时候跑来炫耀吧!”

“为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好奇地说,“不嫉妒妃子,却在意师生,这孩子是什么毛病?”

“你果然和先生在信中提到的一样,”皇帝的唇边泛起薄薄的笑来,却是那种很有君主威严味道的那种,“虽然对于政治的事情非常敏感,但是对于生活却很迟钝,更不要提感情的事情了。在‘盛世’就是‘庸才’,若是‘乱世’呢?”

“自然是‘枭雄’了。”

叔父曾经惋惜我生错了时代,告诉我与其在盛世勉强掀起腥风血雨,危害百姓的平静安宁的生活,不如做一个庸才,体味平凡的幸福。现在的我也如他所言,的确很幸福。

“朕不会给你半点蜕变的机会的,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晋王身边吧。”

“好了好了,为了江山社稷,千秋万代,臣弟会帮您盯着他的,”他从后面抱住我,“现在您可以安心回去了吧!”

“怎么可以,朕说了要帮你守着的,君、无、戏、言!”皇帝和蔼可亲地说,“你们完全不用在意朕,朕这么大的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们继续吧!”

听了这么“贴心”的话,想是任何人都可以吐血不止,刚才还有余热的身体也完全冷却了下来。

“是这样的吗?”他像霜打的一样无力地问道。

皇帝很诚恳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请皇上完全不要在意我们在说什么,”他自暴自弃地笑盈盈地转向我,把我吓了一跳,“芹藻,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去洞庭湖转转,我上次南巡还没有走到哪里就折了回来,所以很想去看看。”

“好呀,正好还可以顺路回趟家。”一听是要出去玩,我乐呵呵一口答应。

“你们到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皇帝立刻大叫了起来。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

“‘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我们异口同声地咬牙切齿地回答他。

说来也可怜,虽然整个国家都是他的,但是他这二十七年也只在京城周围巴掌大的地方转悠过,洞庭湖那么遥远的南方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去了,呵呵呵呵~~

三月,碧水蓝天映着洞庭湖两岸盛开的桃花,美得让人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世外桃源。

“我要……”我从被子里伸出裸露的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腰酸背痛。

“你还要?”他带着几分激动,翻身把我压在下面,“昨天晚上累成那样,这么快就恢复了?”

“你说什么呢!”我扭过头,躲开他的狼吻,“信呢?”

“什么信?”

“装什么傻呀?叔父写给你的信呢?拿出来,我要看!”我撅着嘴,摊开手。

叔父留下的四封信,皇帝那里的我看过了,齐王那里的什么都没写,我自己的我自然是看了,唯有他那里的我还没看过!

不行,我好奇!

“你的信里写的是什么呢?”他无奈地倒在我身边。

“当然是夸奖我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表现得很好啦。”我心情颇好的看着他,甜甜地笑着,讨好着他。

拿出来吧,拿出来吧,拿出来吧,拿出来吧~~

他无奈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从哪里掏出那封信扔给我。

我兴奋的打开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粗粗的重重的颇有压迫感:“丑小子,要是胆敢对不起我家芹藻,我决饶不了你!”

“哈哈哈哈~~”我大笑着,俯下身去,亲吻着他的面颊,“我相信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不是吗?”

他勾过我的脖子,更热烈的回吻我,自信地说:“当然,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

(全文完)

**********************************

噢!噢!噢!完了!就这样!米H,当然了,偶相信大家也不是为了H才看这个故事的!(啊!啊~~不要打偶~~)

正篇虽然结束了,但是也许、可能、说不定会有篇外哦,比如皇帝和小卢的故事,比如叔父和齐王的故事(胡子老爹的爱情),比如藻藻的幸福生活(王爷:还有我呢~~)……

呵呵呵呵呵呵~~如果偶心情好的话,在不远的将来都有可能看到哦,现在——88!潜水去。


第一部 完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17:44| 字数 14,682 | 显示全部楼层
《盛世奇庸》特别篇·吃掉先生的两种方法(请接在8后面阅读)

王爷篇

我慢慢关上房门,门缝里传来皇帝的声音“朕要参观!”,有这样的哥哥真是我人生的唯一不幸!

“妈呀!不要杀我,打我也不行!!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抱着头大叫,一脸惶恐。

“知道哪里错了?”我捉住他的手腕,看着他的脸说。

“不知道,”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开始自言自语“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凌云烧了厨房,可是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我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我轻轻吻了一下他一张一合的嘴,柔软的感觉让人着迷。

“你想干什么?”他在我的舌尖探入的时候扭开头,想要躲开,“不要吃我好不好?我还不想死。”

“我保证你不会死。”我抱起他,小心的放在床上。

“也不会痛?”他紧张地问。

“尽量吧,”我笑着吻上他纤细的锁骨,“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紧闭的房门内传出唏唏唆唆解衣的声音。

“你舔我肚子干什么?嗯~~好奇怪……那里不要,啊~~”

“哪里不要,这里——还是这里——”

“嗯~~”

……

“好痛!你干什么?出来!不要!不要……”

“呜呜呜,先生被吃掉了!” 卢劲轩大哭起来。

“节哀顺便吧。”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

“肚子好饿,你们要不要吃我做的菜?”凌云在一边问。

*****
先生篇

房门在我身后合上,门缝里传来皇帝的声音“朕要参观!”,当然王爷没理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妈呀!不要杀我,打我也不行!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抱着头大叫。

“知道哪里错了?”他捉住我的手腕,强迫我看着他。

“不知道,”我很老实的回答,立刻被他发青的脸色吓了个半死,“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凌云烧了厨房,可是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没什么关系?她不是来找你的吗?她不是给你做饭才搞成那样的吗?所以你要代她受过!”

“你想干什么?”一定没什么好事!

“都是你们搞得我饭都吃不顺心,所以我要吃了你!”他一脸狰狞地把我往床边带。

“啊——”我惊叫。

只见他不知按下什么开关,床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设备齐全的灶台!

“实话告诉你,本王的手艺也不错。只是再也没机会和你比试比试了。”他冷笑,慢慢抽出一把长刀……

半个时辰后,紧闭的房门内传出一阵浓郁的炖肉香味。

“呜呜呜,先生被吃掉了!” 卢劲轩大哭起来。

“节哀顺便吧。”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

“肚子好饿,你们要不要吃我做的菜?”凌云在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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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广大观众要求吃掉先生的情节,希望满意(要打偶的大人请到那边排队)。
偶的功力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希望到真正要写H的时候能够突飞猛进写出让大家喷鼻血的场面,呵呵~~~
请大家继续支持偶,正篇再见!



《盛世奇庸》外篇·钓



风荷县是南方的一个普通小县城,平静安和,同这个国家的其他地方一样享受这明君治理下的繁华盛世。

这一天小城里来了一群不一般的访客,盛大的依仗吓坏了从没见过比县太爷更大的官的老百姓,只有几个老人辨出那是属于皇族的依仗。

“是皇上!是皇上!”窄窄的街道瞬间沸腾起来,可惜他们猜错了。

晋王用扇子挑起一点点轿帘,看着街道两边一张张淳朴的脸,那上面写满了对皇室的敬仰。他淡淡地笑了,往日在朝中的辛苦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回报。

这次南巡是他第一次走出京城,所听所感充实了他虚于文字的生活。

南巡的最后一站之所以选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是因为这是随行的礼部尚书顾大人的家乡,据说这里有一条有趣的山溪,所以顺路来看看,算是放松。

轿身一阵轻晃,稳稳着地,顾尚书殷情地掀开帘门,漏进几点柔和的阳光,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饱含着水乡的温润的苍苍翠色,自然的林木,清新的空气让人立刻轻快起来。

下了轿,往前走了几步,耳边传来潺潺水声,飞浪交叠的溪流出现在眼前。

“王爷,这就是‘逐溪’,此溪水质至清,水流至极,飞花逐浪,重重叠叠,很是有趣。这可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都造不出来的景致!”顾尚书自豪的介绍说。

晋王欣赏着眼前的奇景,目光渐渐追上源头,溪边坐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灰白色长褂的男子好像正在垂钓。“你们看,还有人在钓鱼。”

一句话吓傻了随行的官员,县令在尚书的毒视下小声辩白:“下官已经封了所有上山的路,不知他是怎么上来的,而且这里平时就没有人来钓鱼呀?”

“在急流中垂钓,一定是个高手。”晋王似乎对这个钓者产生了兴趣,他慢慢靠近他。

芦杆做成的浮子在水浪的冲击下漂浮不定,根本搞不清到底有没有鱼上钩。突然,钓者提起了鱼竿,众人也更着心惊,盯着水花溅起之处有何收获,但是鱼钩空空。钓者叹了口气急急地再次甩钩,鱼线却绞做一团,弄了半天才理顺,看的人也急出了一头汗。

等他好不容易将鱼钩甩入水中的时候,县令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平时下钩的之前都会上好鱼饵,这个‘高人’怎么不用饵呀?”

“钓鱼哪有不用饵的?”顾尚书小声回他。

“此言诧异,当年吕尚钓于渭阳之滨用的是何钩何饵。”晋王笑着问。

“哦~~这是一位隐士!恭喜王爷,此番南巡寻得良才!”顾尚书很快反应过来。

晋王示意他们不要动,独自一人走向那个钓者:“先生之钓是以‘风浪逸情,乾坤纵志,虹霓为丝,明月为钩’?”

“岂感岂感,”钓者慢慢起身,他穿着洗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衣,腰上别着一只小小的酒壶,卷起的半湿裤腿下是与老翁形象不相符的白皙修长的小腿。他摘去斗笠,还未高绾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他还未到弱冠之年,微笑着的面孔更是美丽到了语言无法形容的地步:“闲来无事钓着玩儿的,也为自己今后多谋一条生路。”

他自嘲的一笑,已经钩去了晋王的七魂六魄,随行官员正要上前,却被晋王的一个眼色吓得反退了好远。

生长在皇城之中的晋王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自认也不是好色之徒,但眼前的这位近乎完美的长相却让他的心控制不住的狂跳了一阵。

“喂?”钓者在他眼前来回挥手,口里轻念着,“回魂回魂。”好像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

“我叫吴芹藻,就住在山上,现在在山下城里卢员外家当先生,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新搬来的?”他重新坐下,悠然地将脚泡在溪水里,看着晋王。

“我是来探望故人的。”晋王不自觉地坐到他身旁。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呀?”吴芹藻手中的鱼线再度纠缠起来,他一边整理鱼线,一边问。

高姓大名?晋王楞了一下,从生下来就被人叫做晋王的他,好像还没被人问起过名字。

“我姓沈,单名一个璟字。”说出来之后晋王又立刻后悔了,这个全国皆知的名讳,会不会让他也产生令人厌倦的敬畏心理,然后以尊敬为名避自己千里?

“沈璟呀,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看过?”吴芹藻抬起头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太阳好刺眼——我想不起来了,好像皇帝老子也姓沈,你不会是什么亲王吧?哈哈哈哈~~”他大笑了几声,回过头看了一眼一脸木然的晋王,慢慢合上嘴。

两人无声对视了片刻。

“我乱说的,不会是又犯了什么忌讳吧,”吴芹藻吐了吐舌头,“你要帮我保密,大不了我把我的酒分给你喝好了。”他犹豫了一阵子,一脸痛苦的摸向腰间,取下酒壶摇了摇:“哎呀,好像被我喝光了,我这个傻子带着个空酒壶跑了半天!”

“你很喜欢喝酒吗?”

“不要用‘喜欢’那么肤浅的词,应该是‘爱’、‘酷爱’!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尝遍天下美酒!为了酒我什么事都愿意做,无论是叫我去说书还是装瞎子算命……”

听着他半开玩笑的话,晋王的心中却荡起了别样的涟漪。

“我家住在京城,那里云集了四方商客,各地名酒,不如你和我一起去京城好了?”

“那怎么行,第一,我与卢员外的契约还有两个月才到期,背信弃义非君子所为;第二,我从记事其就没离开过风荷县,京城那——么远我怕我一去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第三,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你我萍水相逢,也不好麻烦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时候真应该干一杯,不过我已经没有酒了,肚子饿不饿,我带了饭团出来,要不要吃?”

“你经常来钓鱼?”

“不是,昨天闲着没事做了个鱼竿,今天就来碰碰运气,看能钓到什么,第一次钓鱼。”

趴在一边的灌木下偷听的顾尚书一把拽过县令的耳朵问:“这个人是什么人?你马上去查清楚!”

“不用查了,这个人我认得,不但我认得,全县人都认得。”县令痛得直叫。

“全县都认得?那他是惯偷还是采花大盗?要不就是朝廷的通缉犯!”

“哪里,他是卢员外家的西席先生,姓吴。”

“一个小小西席,怎么可能全县皆知?”

“大人有所不知,他可是远近闻名得大美人,我们县每天最热闹的时间就是他在街上逛游的时间,还有好多人从外省来说是看逐溪,其实是来看他的。”

“他们这样聊下去不会聊到天黑吧?”

“天黑?大人这山上到了晚上奇冷无比,我可不可以先回去加件衣服?”

……

还好两个人没聊到天黑,不过饯行宴的地址选在了卢员外的家里。

次日,卢府——

“先生”,卢员外找到了刚准备出门的吴芹藻,“今天要来一位贵客,你带着府中的孩子们先到外面去玩吧,兰儿他们年幼不懂事,万一得罪了那位贵客,只怕我们卢家上下的人头都不够砍的。”

“好!”吴芹藻很爽快地回答,反正他要去外面灌酒,等他带着一群孩子走出大门才发现没带酒壶,于是有折了回来。进了大门,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好奇心迫使他看了好几眼,没想到看到了那个昨天在溪边遇到的人,条件反射般“沈璟”这两个字就叫了出来。

瞬间,整个卢府的空气凝固了,紧得敲得出声响。

“大胆狂徒!王爷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尚书。

第二个是卢员外,他倒是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晕倒在地。

晋王身边的侍卫一个个亮出了宝刀,寒光闪闪煞是吓人!

“都把刀收起来!”晋王大声说,“不知者无罪!”

“哦,那我走了,打扰了。”吴芹藻转身要走。

“你给我回来,我就是来找你的,”晋王一把拉住他,“我再问你一次,和不和我一起回京城。”

“干什么?”吴芹藻用力甩他的手,“我不是说过不去吗?我有没什么事干!”

“我请你当西席,月钱翻倍!王府的酒随你喝!”

“……”吴芹藻望着他,犹豫了半天,“那也要问问员外爷的意思。”

“同意同意,一百个同意,王爷您要是带先生回京,草民愿将家中所藏两坛八十年国公酒奉上。”醒来的卢员外连连点头。

“要是先生能到京城去也是我们风荷百姓之福!”县令激动地补充。

“嗯?他一定是大奸大恶之徒,你们想谋害王爷?”顾大人大吼。

“哪里,大人也看见了,吴先生长得如此漂亮,又是男儿身,整天顶着这张国色天香的脸到处乱逛,弄得那些后生们异想天开,个个指望着能娶到像先生这般美貌的媳妇,哪儿有呀!于是本县近两年来都没人成亲,出生人口几乎没有,下官就快乌纱不保了,呜呜呜~~”说到伤心之处,县令哭了起来。

“吴先生本性纯良,人品绝对没问题,不过为了本县的长治久安,草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京城不比我们乡下,一定美女如云,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于是,就这样,吴芹藻迷迷糊糊地就被塞进了去京城的马车上。

晋王卷起窗帘,笑着拉他坐到身边:“这样就可以看到一路的美景了。”

“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一个不想去京城的原因,我叔父说我天生没有富贵命,坐不得什么车呀、船呀、轿子的,一上来就头晕,直想睡……”话音未落,他一头栽进晋王的怀里,沉沉睡去……

一个月后,京城——

睡眼朦胧的吴芹藻,刚一下车就被拉进了一个人的怀抱,耳边响起陌生的声音。“二弟呀,没想到你南巡那么辛苦还不忘寻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送给为兄,真是让人感动。”

“您想干什么?谁说是送给您的!”晋王一把将他揽进怀里。

“什么!不给朕面子?你不要想有好日子过!朕说到做到!”

安稳地靠在晋王身上继续睡的吴芹澡突然笑了,因为他梦见自己在家乡的逐溪钓到了一条很大很大的鱼……


《盛世奇庸》杀青特别篇·最悲惨的结局(慎入,狂虐,惨绝人寰)


本文系纯粹搞恶文章,看文希遵守以下两点:

1,看文系个人主动,如产生呕吐、眩晕、胸闷、心绞痛、吐血等症状本人概不负责。

2,看文后请不要有杀作者、打作者、下毒、做稻草人、诅咒、拒不回帖等过激举动。

一、王爷和先生篇

三月的杭州,风和日丽,随着他一路乘官船南下,除了帮齐王找寻有可能还在人间的叔父之外,更多的是游玩。

宽阔的运河上除了官船和商船之外还有几支格外华丽的画舫,秀丽婉约,楚楚动人的江南商女正在奏着盛世华章。

我们的船慢慢接近一支画舫,两船相挤荡出的水波在运河河面上如泛开的鱼尾渐渐淡去。画舫的中间的船舱半开着雕着镂空花纹的木窗,舱内坐着位清雅女子,我失礼地盯着她,直到她感觉到那炽热的目光。淡淡的粉色染过白皙的双颊,让她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两船开始分离,我们追寻着彼此的目光,直到重新相遇。

如此的奇缘定是上天的安排(就是偶啦)!

我们相恋了,贫穷的乡下先生和华丽的画舫花魁,这原本是一个艳俗的爱情故事,却因为他的大方成全变得无比伟大!

十年之后,我带着妻儿再度回到京城,晋王府已经比从前热闹了许多,他的七位王妃和十几个儿女为王府带来了无穷的生机。

那晚,我俩在凉亭里把酒言欢,回忆年少不知事时的荒诞,回忆依旧放置在主卧的那张紫檀木床,相视一笑……

二、小卢和皇帝篇

三月的京城,暖风中还带着些凉意,特别是在这样的夜晚。今夜他不在身边,也不可能在身边,因为他的妻子——德妃,今晚分娩。

我坐在离那位妃子的宫殿最近的凉亭里,遥望着不灭的宫灯,握着酒杯却不敢将酒送下,它在我的手中温了又凉,凉了再温。我不敢醉也不愿醉,因为醉了也无法让我忘记一切。

“你,还好吧。”

她出现了,我的青梅竹马,追着我到京城却被我遗忘在皇城的御膳房的小妹妹——凌云。

她端着一盅泛着异香的汤,走近我,坐在我身边:“听说你这两天什么东西也没吃,所以做了这个。”她小心地盛出一碗放在我面前,吹散上面的热气:“你放心,我已经会做了,不会像上次在晋王府那样的了。”

“小云,我……”指尖触到碗边,仿佛触到她温热的真心,我是个最不称职的未婚夫,连承诺或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没有他那么好,他什么都有,什么都能给你,但我也许只能为你做一碗汤……”

这就够了,也许你不是我的最爱却是最合适的妻子。

夜晚随着婴儿的啼哭声结束,我递上了辞呈,他什么也没说。因为那晚,他答应他的妃子永远留在她身边……

十年后,皇宫——

“他们举荐的是大盐商卢劲轩?”皇帝翻着上报的奏折说。

“是呀,这个人虽然是个商人,但孝敬父母,对妻子专心不二,这次江南旱灾,他一个人就捐了五百万两银子。听说他还曾经是状元……”

“嘘——”他的同僚小声说,“快别说了。”

皇帝叹了口气:“这个人不能用,以后也不许提了。”

三、齐王和叔父篇

三月的大漠,依旧干旱,但她的热情却温婉如江南水乡,我放弃了二十年的等待,将我的下半生交到她的手上。

婚礼带着北方人的粗狂,当我正式成为她的丈夫的时候,在喧闹的人群中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如同二十年前在东宫见到的一样。他的笑容映着另一个她的脸上,如花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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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的人,恭喜你们!!!!!
我没骗人着可能就是耽美里最惨的结局了吧。
为了表示歉意,我会加油写其他的文的,亲~~~~~~~~~~



《盛世奇庸》特别篇·先生不是小白的证明

先生到底是不是小白呢(不知道小白是不是指平胸小受),当然不是!

(楼下的不要把吃光的苹果核扔上来,要扔就扔米吃过的!)

当时大家说我家藻藻(我已经说服我妈把这个当作她未来孙孙的小名了,呵呵~~)是小白的时候,我去查了一下小白的一般症状(参考XXX名著,为不引起公愤这里就8点名了,不爽的可以拍偶的文,正巴不得呢~~~~~),现在来个对比!

第一、小白一般是被小攻吃干抹净,然后还在可怜兮兮地问“我的PP怎么那么痛痛”云云的人。

很明显我家藻藻不是,现在人家王爷吃豆腐还停留在腰部以上(可怜的王爷,5555~~~~~~),而且人家藻藻还积极想反击(但是估计不会成功,因为本系统仅支持年下攻)。

第二、小白一般没有常识,比如什么砚台呀笔呀的统统不认识。

很明显我家藻藻也不是,藻藻知道酒是用来喝的,钱是用来花的,名贵东西是用来当的,实在是太、太、太聪明了~~~~~~~~~~~

第三、小白一般都米工作,属于小攻一撒手,小受就饿死的类型。
很明显我家藻藻更不是,我家藻藻有秀才的学历,教师的资格,曾经从事教师职业长达5年,积累了丰富的教学经验,还为国家培养出了状元郎一名,完全可以评为XX(皇帝的年号,未想)十八年全国优秀教师!全国优秀青年!

现在藻藻还是王府的西席,绝对不是什么“专职情人”,没有分配任务只能说明王府人浮于事而已,关他什么事。

在王府任西席的这段时间先生还出外打工,做过写对联的。

所以这一点藻藻也不符合。

第四,小白一般都笨手笨脚,可是你看我家藻藻还会做菜,还做得8错(会做菜的男人,才是最帅的男人!)

至于说人家藻藻漂亮这是爹妈给的应该不算理由吧。

综上所述,我家藻藻不是小白!!!!

藻藻是妈妈最好的宝宝,来亲亲~~~~~~~~


《盛世奇庸》外传,明君琐事·嫁女儿的心情


沈瑜从梦中醒来,眯着眼睛看着床边起身轻手轻脚的穿衣服的背影,顽皮地悄悄起来,咬着笑开了的嘴,用力抱住他。

“啊!”卢劲轩吓得心脏差点停跳,回头看着那极妖媚的笑得像只狐狸的皇帝陛下,“您怎么醒来了。”

“看朕睡着了,想逃走吗?”沈瑜愉快地在卢劲轩涨红的脸上亲了一下,“朕偏不放你走,老老实实地躺着吧。”

把卢劲轩重新压回被子里,沈瑜满意地用左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睡吧,朕看着你睡。”

卢劲轩像个孩子似的紧紧地闭上眼睛,努力了一会儿,却被沈瑜轻轻扑在自己脸上温暖的微痒的气息弄得心跳不止,终于还是睁开了眼。

“睡不着吗?”沈瑜眼睛一亮,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空闲的右手伸进被子里,一路摸下去,“不如我们做点可以让你快点睡着的事情……”

卢劲轩抓住沈瑜的手,压在枕边,沈瑜笑着趁势勾过他,在他脸上亲来亲去:“呵呵,难得哦,这么主动。”

“好了,好了,”卢劲轩心慌意乱地推开他,把他塞进被子里,细心地掖好被子,“已经快天亮了,还是安心睡一会儿吧,要不然误了早朝怎么办?上次已经有过一次了不是吗?”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是你的荣耀,不是吗?呵呵……呵。”看着卢劲轩冷冷地瞪着自己,沈瑜识相地闭上了嘴。真是的,自己可是皇帝,而且是掌握实权的皇帝,居然也要看人家的脸色!

“朕也想睡呀,可是现在睡了,睡不够就得起来到了朝上不是更没精神,你陪朕说会儿话总是可以的吧?”

看着他眨着眼睛乖巧、可爱的样子,不心软也不可能,卢劲轩一边帮他顺着头发,一边柔声说:“说吧,想说什么都可以。”

“哦,昨天晚上,你那样(此处按惯例省略),朕很不舒服,下次还是由朕来……”

“您想聊的就只有这个吗?”卢劲轩无力捂住他的嘴巴,“如果是这个话题,请恕微臣没办法奉陪……”

“当然是逗你的,”沈瑜笑着说,灵机应变也是为人君必须的能力,突然想到了什么,口气也变成了他最不常使用的带着淡淡的忧虑的那种,“不知道小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力。”

“是呀,先生也许会很难过……”

“对哦,最近一段时间不许到晋王府去,省得你的宝贝先生耐不住寂寞勾引你!”沈瑜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当然了朕其实是为了小璟,人家已经是全城公认的一对了,你就不要添乱了。”

“这会儿说得这么好听,也不知道是谁捣乱的机会一个也不放过,居然还把象拉到晋王府去,搞成这个局面……”

“你不会理解的,”沈瑜淡淡地笑了,“小璟还在母后的肚子里的时候,朕就天天追着他,和他说话,告诉他,朕是他唯一的最亲的哥哥。他出生一直到三岁的那段日子……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日子……像你这样平平安安长大了孩子的福份是朕几世都修不来的……”

卢劲轩一时语塞,不知要怎么安慰他。

他听大人说过,十八年前,先帝御驾亲征,在凯旋而归的路上却被自己一直重用的亲弟弟,当时的赵王杀害,年仅九岁的皇太子和怀有七月身孕的皇后处境变的异常艰辛,还好皇太子有吴少保等一些忠臣志士保驾顺利登上皇位,并且最终力压群雄独掌大权。

那些当作传奇来说的“故事”里不知隐去了多少阴谋与血腥,而这些又岂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可以独自承受的?

慢慢滑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稍显瘦弱的背,在自己的怀里他不是万民敬仰的优雅完美的明君,也不是晋王府里喜欢胡搅蛮缠的“恶毒”哥哥,只是一个需要人爱的普通人而已,那眼中一抹只属于位高者的渴望温暖的神色,让人觉得有些心痛。

卢劲轩不自觉地收紧手臂,若是这样的温暖足够的话,请尽管取用吧……

“你要知道,朕是看着他从一脸皱巴巴的小婴儿一点一点地长成现在英俊聪明、乖巧可爱、人见人夸的青年的,朕还记得他奶声奶气地追着朕,哭着要朕陪他玩耍的样子;记得他在念书不认真挨了先生的打,撅着小嘴跑到朕这里告状的样子;记得他第一次猎得猎物在朕面前神气十足的炫耀样子……他居然这么简简单单地出去溜达了一趟就随随便便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你让朕怎么咽得下着口气!”

这种口气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而且还是个品相不精!一穷二白!嗜酒如命的男人!……”

“先生没您说的那么不济吧?”卢劲轩不满意地小声嘀咕。

“朕现在是在发泄!夸张一点不行呀!”沈瑜抬起头瞪了卢劲轩说,很快又扑回他的怀里继续“发泄”,“你让朕怎么能放心把辛辛苦苦带大的小璟交给他!现在小璟居然还为了他和朕顶撞!这种心情你是不会理解的!”

卢劲轩突然想起了远在家乡的老父。姐姐出嫁的那天,送完嫁,父亲跑来找他数落了姐夫一顿,明明是他自己为姐姐选的丈夫却把人家贬得一文不值,说到伤心之处还哭了起来。也许在晋王府的那个不是普通的恶毒“哥哥”,而是格外挑剔的“岳父大人”!这种他不理解的心情大概就是嫁“女儿”的心情吧。

几天后,被召进宫卢劲轩路过御花园,正好遇见三位公主和几个大臣家的孩子在一起嬉戏玩耍。

“是卢大人来了吗,”长公主拉着身边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跑了过来,站在卢劲轩面前教育起那个男孩,“你要努力哦,以后一定要考上状元,再求父皇把我嫁给你。”说完之后羞涩地垂下了头。

小男孩红着脸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一边跟来的女官解释道:“这位是左相的孙子,夏逸公子。”

卢劲轩蹲了下来,拍了拍男孩的肩,鼓励他说:“那么你一定要从现在起就要开始磨练坚定的意志力,以后等待你的考验异常之艰巨!”

不是为了考状元,而是为了应付你那天下第一的未来岳父!

“朕在等你谈正事,你却在这里耽搁,”等不及的沈瑜找了过来,一眼瞄到牵着自己宝贝女儿小手的男孩,展开长辈应有的和蔼微笑,“这个是谁家的孩子呀?长得真是乖巧……”

那笑容之后的阴冷,刺得卢劲轩背脊发凉,他加重了压在夏逸肩上的手劲。

加油吧!夏逸,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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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故事再登场!皇帝的故事是由短篇组成的,没什么联系,从那篇看都应该没问题,这一篇已经是第三篇了,谈不上什么“下文”吧,想写的时候就写,真是舒服,哈哈哈哈~~~
希望转载的大人统一改成《明君琐事·XXXX》,谢谢!



《盛世奇庸》特别篇·仲夏纱帐泄春色


夏天到了,虽然很热,而且蚊子超多,但是纱帐中依然呈现的是令人浮想连篇的景象。

“恩~~好难受~~”我羞涩地背对着他解开衣服,“真的只要一下下就好了吗?”

“当然只要一下子就好了,”他笑着拿出一只白瓷瓶,“先用一点这个。”

“不要,好难堪嘛~~”我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出来。

“乖乖的听话,我也是为你好!”他一把拽过我,拔开瓷瓶的塞子,用手指挑出一点碧绿色的粘稠药膏来。

“还是不要了,好可怕~~”我摇着头含着泪看着他。那东西好奇怪我又没试过,知觉告诉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不怕,一点也不痛,这就是御制******膏(注解①),跟你说过的。”

“不要,放过我~~”

“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你拒绝的权利吗?”他气恼的看着我,吓得我的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

可惜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硬是用力拉开了我又白又滑而且很修长很美丽的左*(注解②)。可怜我什么力气反抗,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药膏抹在我敞在他眼前的**(注解③)里,还把剩余的搽在我的前胸和后背上。

“啊~~好凉~~”夹杂着微痒的陌生的感觉让我不安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再来试试这个好了,保证你不再痒了。”他一脸坏笑又从一个紫檀木雕成的盒子里拿出一支玉制的***(注解④),刺向我的**(注解⑤),一下又一下刮弄着。

“用力~~好舒服~~恩~~恩~~”

“哼哼!怎么样,很爽吧?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他很得意地说,“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帮我一下呢?”

“唔~~实在太棒了~~”

……

“看来真的很不错哦,宫里虽然有但是朕没试过,可是现在朕好热哦,”皇帝向卢劲轩抛了一个媚眼,用娇而不腻的声音说,“可不可以试试看呢?”

“好,”卢劲轩展开一个特有的淳朴笑容之后冷冰冰地说,“恕微臣最近公事繁忙无暇分身,您还是要别人伺候好了!”

“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流鼻血的请到偶这里领纸,一两银子一张!)

[注解]

①御制******膏:御制消暑除痱避蚊膏;

②左*:左臂;

③**:掖窝;

④玉制的***:玉制的老头乐;

⑤**:背部。

炎炎夏日你是不是也有主人公一样的烦恼呢?背上、掖下等等地方都长满了痱子,而且被蚊子叮咬,因忍不住瘙痒,抠抓留下难看的疤痕?

现在我们向大家推荐宫廷秘制的“御制消暑除痱避蚊膏”,它内含一千余种名贵中药,集合一千名著名太医八十位太医院院使,耗费三十年时间潜心研究而成,代表银河系最先进的医疗养护水平,无毒无副作用,是您尊贵身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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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相信不用偶解释大家都应该知道是——搞!恶!吧!想扁偶的请到领纸的后面排队。)


《盛世奇庸》外传,明君琐事·初恋


初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瑜还不是皇帝,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殿下。

此时七岁的他正在东宫书房的前坪教几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宦官学着新看来的杂耍班子的样子一个个叠在一起,而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最后一个扑上去,压在所有人身上。

而他那位三天前才花重金从民间拔来的号称“训遍天下调皮鬼”的先生正蹲在书房的一角偷偷落泪,叹息这个国家未来的命运何其悲惨,而先生的尊号也将改成“训遍天下调皮鬼(东宫除外)”了。

当沈瑜满意的看这眼前已经叠得一人高的人堆,准备一跃而上的时候,他的父皇和母后却不知何时进入了属于他的领地。不光如此,他们的身后除了那些应该有的排场之外还紧跟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说他陌生并不只是说没有见过面,而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是沈瑜从未接触过的。他轻淡、干净,如同刚刚盛开的莲花,还带着水的芬芳。他穿着极简单极朴素的布衣在一团绫罗中不但没有显出半点寒酸反而衬得清俊非凡。他薄唇微挑,优雅迷人,不带任何得卑怯,像是笑世间百态。

一切的不同深深地吸引着天生喜欢新鲜事物的沈瑜,四目交汇之后,他似乎更看好沈瑜的那件“杰作”。

“瑜儿,来见过新来的吴先生。”

“草民吴芸薰。”

芸薰,人如其名。

小孩子如果喜欢上一个人是不会懂得如何去顺着对方的意思,讨好对方的,他们所知道的只是如何加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

其实沈瑜在前十几任先生的心中都留下了深得不能再深的印象,保证他们日后每当想起不是气得吐上几大碗血就是卧病在床十几天。

虽然沈瑜一点也不喜欢他们,但他喜欢这个人,喜欢这个几乎懒得看他一眼的人。

几番寒暄,几番叮嘱,好不容易等到父皇和母后要回去交流夫妻之间的感情的时候。沈瑜却迫不及待地在他们刚刚转过身地时候就大声向吴芸薰宣布了东宫的第一条“铁律”:“你什么都得听我的,不然我就告你无故打我!”

很精彩的发言在吴芸薰的一个恰倒好处的无辜眼神的催化下变成了二老对他半个时辰的教导、三个时辰的罚站外加500遍的罚抄。

待大队人马真正离开的时候,沈瑜听到了一个轻松而非常愉快的声音:“现在就算是我无故打您,别人也会‘知道’其实那是您自己弄的。”

不过他并没有空打沈瑜,他不像前十几任先生那样整天追在沈瑜后面教东西,而是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给宫女们扎纸鸢,画书签,或填几首新词配上曲子教她们唱,看得沈瑜又羡慕又嫉妒。

他是父皇请来教自己得,为什么整天和别人泡在一起?身位皇太子得矜持让他压住了所有的怒气,但这种表面平和的心态却在四天之后完全崩塌了。

“你难道不是来教我的吗?” 沈瑜气愤地挡在拿着新扎地纸鸢正领着一大堆宫女准备去放的他的面前大喝。

他很镇定地安抚好吓得直哭得小宫女才来搭理沈瑜:“其实不是。我一直想来京城见识见识,可惜我那个小气的老爹舍不得出盘缠,正好举贤又举到我头上,于是就来了。我早就听说太子殿下难缠,不过正合我意,我玩个一、两天回家乡,也不过为您的‘战功’多添一笔,而我又不是非要当这个先生不可。其实您也不错,那天的罗汉不就叠得很有趣吗?”他朗朗的笑引得沈瑜一阵脸红。

“你不怕未来国家掌握在我这样的人的手中吗?”之前的每一位先生都怕的,还为此伤心流泪。

“您怎么确定国家会掌握在您的手中?”

“因为我是皇太子!是皇帝和皇后所生的嫡长子!”

“那只能说明您的父皇打算将国家交于您,但是否由您掌握并不得而知。不过依我所见,现在的您是不可能掌握国家的,因为您并没有这个能力,你的国家和您的命运都会掌握在有能力的人的手中。他若是高兴,可以做顺民做忠臣,将您玩弄在股掌之中,他若不高兴,可以换一种游戏,做逆臣做贼子,窃走属于您的一切。国家的未来总会掌握在合适的人手中,而那个人不一定就是您。”

语尾的轻扬,并未增加什么轻松,而是让沈瑜的脸色一片惨白。

“你能教我什么?”

“那要看什么东西您最常用。”

“我若学得好,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永远’?”他看着天空想了一会儿,“我没有什么教小孩的耐心,最多能忍七年。七年之后您应该就用不到我了。”

沈瑜不信,他相信七年的时间足以说服一个人改变主意。经过两年后的一场劫难,看着依旧留在身边并不遗余力地辅佐他的那个人的时候更坚定了这个信念。

但是七年之后的一天,他真的要走,理由是有个七岁大的侄子无人照顾。已经成为皇帝并掌握了实权的沈瑜百般挽留却依然无法动摇他离开的决心。最后,他带着来时迷人的微笑轻松离去,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这一夜,沈瑜第一次临幸妃子。

八年之后得到他去世的消息,才发现当第一眼看见那个不一样的男子的时候,胸中涌动的澎湃是一种比喜欢更刻骨铭心的东西……


《盛世奇庸》外传,明君琐事·最幸福的人


“呜呜呜~~啊啊啊~~”

是什么人敢在连小声呜咽都视为不祥的皇宫之中如此放肆的大声哭泣?答案只有一个——因为他不是“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

现在正是上早朝的时候,这位从来没误过早朝的明君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寝宫里赖着不肯起来,而且还哭得如此伤心,太监总管在大门外来回踱步,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

他们的这位主子的确是位名副其实的“明君”,不过却和一般意义上的“明君”不大一样,时不时地会给人一个“惊喜”,吓得人心慌半个月!昨天他和新科状元从晋王府回来就一直呆在寝宫里,现在又出了这种事,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呀!

新科状元卢劲轩套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边,一脸茫然地看着缩在龙床上正哭地无比伤心的人,他细长的微微上挑的美目羞涩的半合着,长长的睫毛掩着波光奕动的双眸,秀气的鼻子轻轻一皱,那如同珍珠般的眼泪就滚落下来,镶在明黄色的锦被上,闪闪发亮。

他一哭,吓得卢劲轩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东摸西摸却不知道怎样的物件才可以去沾染那颗颗晶莹透亮的泪珠,抬起手来却不敢碰他的脸,硬是让被子湿了一大片。

这个家伙还真是迟钝!沈瑜抬起头来瞪了一眼他,自己哭了这么久,他居然还没想到安慰自己讨好自己的话来,真想不通他是怎么考上状元的!竟然傻傻的抬着手在自己脸附近,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害得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眼泪!要知道,这些眼泪足已平息三次动乱、五次民变、七次臣子非难的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也是荒唐,自己装成误服媚药的样子辛辛苦苦把这只待宰羔羊骗上床。一番试探之后发现他还真是白得像一张纸一样的孩子,于是欣喜若狂地引导他,想最后来个大反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这家伙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挺聪明,反而被他占了天大的便宜,而且还不止一次!

自己也不是年轻人了,折腾了一个晚上累得腰酸背疼的居然还要陪他瞎胡闹!

不会是到了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吧?沈瑜心想,那就只有下一剂猛药了!

“你可要负责!”止住哭泣,沈瑜幽幽地叹出一句,一头扎进卢劲轩的怀里,将那眼泪鼻涕一股脑儿蹭到他的衣服上。隐约感觉到卢劲轩身子一抖,大概又开始内心挣扎了,沈瑜窃笑,纤纤的食指在他敞开的胸口上画着圈,轻轻柔柔地补充:“朕可是第一次……”

一句话让卢劲轩犹如被雷劈中!要是说他刚才还在怀疑昨晚的事情的真实性,还在疑惑此时在他怀里做小鸟依人状的娇媚人儿到底是谁,现在一切都有了结论!

这个人是皇帝,虽然现在的他显得娇弱妩媚,但是他还是皇帝,是今年二十有七,比自己年长整整八岁的货真价实的男子!

也就是说当他九岁登基的时候,自己还是刚刚满周岁的奶娃;当他十四岁封妃的时候,自己还是可于女孩混在一起的玩耍的六岁小童;当他十七岁有了第一个女儿的时候,自己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卢劲轩有些不明白,只经过一个晚上,自己和这个独掌国家大权的男人的关系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现在的首要问题好像不是他卢劲轩想不想负这个“责任”,而是要他怎么负这个“责任”?

要是自己“娶”回了一个如此至高无上的“媳妇”,吓死的恐怕不止他那位兢兢业业的老爹吧,而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说得算的。总结起来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剐都由他!

“请恕微臣愚钝……”卢劲轩吞吞吐吐地说,“全听皇上的安排。”

“昨天上跟着你的那个,听说是你的未婚妻?”见鱼上钩,沈瑜满意的展现无限妩媚的笑,就在几天前荣恩宴上,这样的一个笑容就使得探花和榜眼激动得喋血当场,狼狈地被抬出大殿。

“是,微臣马上写信回家,要求解除婚约。”反正和未婚妻凌云的婚事早晚要解除,只不过原本是为了那个暗恋了十年的先生吴芹藻罢了。只不过挑在这个时候,恐怕自己要落下一个负心汉的骂名。

“以后也不许再娶。”

“是。”反正当初为了吴先生也下了如此的决心。

“还有……”沈瑜停了一下,抬起手来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子,“朕知道很过分,但是还是希望你以后只想着朕一个人。”

卢劲轩皱了皱眉头,低下头回避他的眼睛,落在腿上的手,不禁握紧了衣角。要他忘记那个注视了十年,眷恋了十年的人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许诺他也不愿意轻易做出!

“您……只是为了戏弄微臣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卢劲轩咬着牙说。

沈瑜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傻孩子居然还有这种胆量,有趣,有趣!

“你以为朕是在戏弄你吗?若是只为戏弄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吗?”秀眉轻挑,眼中却带着些须威严,“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似乎觉得我们在前世就见过,才会让人如此不舍……”

“你若是因此轻视朕,朕也无所谓,但是朕没有什么兴趣和一个空壳浪费精力,若是你做不到可以完全忘了昨晚的事情,”修长的手指纠缠着卢劲轩额前的碎发,充满魅惑的声音轻轻敲着耳膜,“朕给你时间考虑……”

之后,惶恐不安卢劲轩充分利用沈瑜给他的时间,摇摇晃晃地是到晋王府准备见吴芹藻最后一面。结果见到吴芹藻后经过一番讨论,卢劲轩决定“完全忘了昨晚的事情”,转而想和吴芹藻一起离开,不成功后,独自一人逃离皇城——结果在城门被沈瑜安排的人抓了回来。

“哈哈哈哈……”御书房里传出晋王沈璟猖狂的笑声,“原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结果却出了这一桩!就这么把人逮回来,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锁也要锁在身边!再要是想跑,朕把他全家发配到边疆去!”沈瑜阴阴地说,一想到那个傻小子就生气,那样的话也“敢”当真!

“这也太狠了吧。”沈璟好不容易收住笑来。

“真服了你家的那个宝贝了,教出这种徒弟来。”

“说起来您也算是他的师伯了,他的师傅的师傅不就是当年的太子少保吴芸薰先生,说什么一见钟情,其实是看到人家的文章写得很像芸薰先生才看上他吧!您不会是把他当成芸薰先生的替身吧?”

“哪里,开始看到那样的文章的确吓了一跳,不过见到了人才发现是完全不同的……”沈瑜像是想起了什么,薄唇泛起温和的淡淡的笑来。

见他满脸甜蜜,沈璟偷偷的笑起来:“可惜呀……人家可不领情。”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吧,宝贝虽然没有被人拐跑却自己跑掉了。”

“放心,我早知道他在哪里,过几天他在外面呆不下去了自然会回来找我的。”想起自己的“那位”,沈璟自信满满地说。

不过,能够教出敢于挑战皇帝权威的徒弟的先生又岂会是泛泛之辈?等了四天都等不到人回来沈璟也只能学皇帝的样子亲自出马把人抓回来。

可怜这对治理国家颇有心得的兄弟遇上这对师徒,爱情之路的坎坷程度可想而知了。

[ Last edited by Judy on 2004-11-23 at 17: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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