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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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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3 21:13| 字数 7,9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黄色不都是明朗
蓝色不都是忧郁
红色不都是热情
回忆,不都是美丽……

临安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男子,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何时出现,如何出现的,只知道当注意到他出现的那一刹那,整条街都静了下来,静止着……好像睡美人的城堡,就连空气都忘了呼吸……

如丝如绢般的黑亮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雪白的锦衣合身地贴在他颀长的身体上,赛雪的肌肤呈现出玉一般的透明,如紫水晶般透明纯净却透着神秘的双眸笼罩着一层似梦似幻的雾气,小巧却挺直的鼻灵气无比,嫣红的唇挂着淡到看不出的微笑。美,却不带一丝女气。

美得有点不真实,像那要不可及的星辰,只能远远地欣赏,却不敢妄想靠近。

突然,一阵轻风吹过,男子一头柔顺的长发随之飘起,一袭白衣轻轻舞动着。一时间,飘动的黑和舞动的白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天使啊!他是天使!”人群中一个小男孩率先叫了起来。
男子轻轻得笑了,向前走了几步,俯下身,看着小男孩,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天使不是应该有翅膀的吗?我没有啊!”
小男孩歪着脑袋,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想了一会儿说:“只有天使才会像大哥哥你这样纯净啊!”
男子又笑了,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转身走去。

纯净?他真的有那么纯净吗?天使,不都是纯净的啊!小男孩没说错,他是天使!的确是!可是……纯净?


第一章 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背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离开那个看出,不,是觉得我是天使的小男孩后,很快,就来到了黄山。
黄山之美,在于兼有众名山之所长,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衡山之烟云,庐山之瀑,雁荡之巧石,峨嵋之秀丽。
黄山之美,在于四季皆胜景,黄山的景色不仅一年四季,甚至一日四时,都有不同,黄山之美,就是在这无穷无尽的变化中。
黄山之美,在于奇松,在于怪石,在于云海,在于温泉,在于超凡,在于脱俗,在于出尘,在于飘逸,在于空灵,那是不属于人间的仙境。
在黄山的某处不为人知的峭壁上,奇松环生,怪石四立,云雾缭绕,在峭壁之上,飞瀑直下,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银龙,发出隆隆巨吼,直冲不可见底的深潭,潭被激起涛天巨浪,形成一幅天然的水帘,那威力,那气势,足以惊动天上真正的神龙。
这种地方,非常人轻易敢踏足。
然而,就在这看似天险之处,居然有一座豪华的宫殿,豪华却不俗气,配得起黄山这样的宝地。
离上次来这里已经有四百多年了吧。抬头望了望那玉雕的门扁:无相宫。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更难得的是玉雕的字居然没有一丝裂缝,可见雕刻之人的用心和功力。

没变,一点都没变。一样的景,一样的色。人,怕是早已不知变了多少。他,应该已是化做一堆白骨了吧?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想过要忘记,只是——忘不掉,真的忘不掉,太难!不是忘不掉那个人,不是忘不掉那段情,不是忘不掉那种伤,只是,忘不掉的,是那阵痛——被所爱之人背叛的痛。

人哪……一分钟便可以摧毁一个人,一小时便可以喜欢一个人,一天便可以爱一个人,但要一生才可以忘记一个人,天使亦是如此!可怕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和何时才会终了,我是天使,拥有永恒生命的天使啊!

朱漆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着青衫的老者走了出来,看上去是出门有事要办,当他看到我时,整个人就好像是傻了一样,怔在当场,我习惯了这样的目光,这样的傻,可是他却莫名其妙地喃喃道:“真的……是真的……居然是真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老者就伸手拉住我往无相宫内冲了进去。

“邪皇!邪皇!”老者边跑边叫嚷道。
“站住!邪皇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允许打扰。”晃亮亮的刀子瞬间挡在眼前。
“放肆!如果耽误了大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我有事找邪皇,有你拦的份吗?”老者伸手从脸上撕下一层假人皮,居然也是个翩翩少年,他显然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复了过来,恢复了冷静,原有的架势也回来了。
而原本气势压人的侍卫立刻低下了头:“管事,属下不知是您,属……属下立刻去禀报邪皇。”
“不用了!”说话期间,他已迫不及待地抓着我的手冲了进去。

“子吟,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连禀报都不用了!”似是在责怪却毫无怒意。房间里一张宽大的躺椅,躺椅上面铺着厚厚一层雪白的皮毛,躺在皮毛上的男子一派慵懒,眯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匕首,整个匕首都是银制的,刀柄上一条银龙栩栩如生,银龙的眼睛是一颗精致的紫色水晶,匕首看似很锋利,闪着寒光。男子略略抬了一下眼,却向不看向来人,只是随手把匕首向上一抛,跟着立即抬起手臂迎向匕首。意外地,匕首并没有割伤手臂,反而圈成一个银环,紧紧地卡在他的手臂上。

这个男人就是无相宫的主人,同时也是整个武林的霸主,对,是霸主,不是盟主,人称邪皇,除了身边几人,几乎无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非黑道也非白道,为人亦正亦邪。他并不若一般人所想象的那般满脸横肉,面目可憎,反而是个相当俊朗的男子,更为奇特的是那一头纯色的银发和那一双一银一紫的异眼。

“邪皇,你不怕后悔?那‘属下’就告退喽!”文子吟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属下?你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吗?”扬了扬眉毛,抬眼,缓缓扫过文子吟,当目光接触到我的时候,居然又是猛地一震,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同座下的白色皮毛,那只紫眼也渐渐变深,直至发黑。
“无尘?月无尘??你是月无尘???”只见银眼也在瞬间变成了金色。
“你认识我?”这没有道理,四百年来我第一次重回人间,怎么会有人认识我——即使那是无相宫的人,这人怎么会如此准确无误地喊出我的名字?
“应问天。我要你记住我的名字!”答非所问,故意的。

姓应吗?是他的后代吗?
我淡笑道:“会的,我会记住的!”
第二章 思
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较晚。
知道今生,知道今生那见卿。
天然绝代,不信相思浑不解。
不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


“原来你叫月无尘啊!很好听的名字,很配你。”文子吟带着我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每隔两米都有一个侍卫把守着。
“他知道我的名字,你不知道?”我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为什么一见我就硬往里面拉?”
“这个嘛!其实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我们有缘,我实在不忍心瞒你。你不要看些邪皇那个酷劲,实际上他是个超级大色狼,刚刚在门口,我看你长得美,心想他一定会喜欢你,就把你献给他喽!”他坏笑。
“是吗?”看来他也不是泛泛之辈,想套他的话并非易事。
“哦,到了,这间房间是为你准备的:无尘居。很适合你吧?”
怎么会不适合,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啊!推开门,我惊讶地发现里面的摆设依旧是那么地熟悉,熟悉到即使是再过四百年我也不会忘记,那里的一桌一椅都是我亲自放置的,墙上那一幅《只羡鸳鸯不羡仙》也是我和那个人一同画的。
“你的意思是我就住这儿了?那,这算不算监禁我呢?”我回过头看了看文子吟。
“你这是哪的话?无相宫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不会有人胆敢拦你的。”直到后来才知道文子吟故意“忘了”告诉我“无尘雅阁”是任何人都不让去的禁区。
不是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而是“无相宫”的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不是监禁?好会说话。说白了,不过是囚笼很大而已。
“谢谢你,不需要你陪我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我自然地支开了文子吟,也许,我需要好好地沉淀一下思绪。

晚风声声,梦已沉沉,谁人知你心事重……
看着眼前的花海,有点微醉,这花,并不多见,然而这里却有这样一大片,郁金香,应是大洋彼岸独有的品种吧!我一向不爱花,却独爱这一种。
“无尘喜欢吗?我特意为你种的。”不知何时,应问天已来到了我的身后,我居然没有察觉,是感应力迟钝了还是对他并未设防?
“特意为无尘而种?抱歉了,你可能并不知道,无尘一向不太喜欢花。”这个男人让我有一种摸不透的危险感觉,所以,还是瞒着点,防着点吧!
“好一个不爱花,‘郁郁寡欢,却道此情可比金,何曾料暗香浮动终成空。’郁金香,无尘当真不喜欢吗?”应问天自信地笑着。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有点慌乱,我想不到,也想不通怎会在四百年后的今天有一个人似乎对我了如指掌,这是我写的一段词中的一句,包含了“郁金香”三个字,同时也是因为当时的失望与失意……
“因为我爱你。”应问天避开重点,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怜爱地(是我看错了吗?)在我额头上烙下一吻。
我厌恶地推开他的手:“走开,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的鬼话。”掉头就走,却还是听到他略带忧伤的声音:
“是钟情,但,并不是一见,从我懂事起就知道你了,这些你都知道吗,无尘?”

第三章 画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
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在无相宫已住了多日,每天的生活都是那么平常,无非是四处逛逛,反正这里大得绕不清,比我记忆中的大了许多,一日三餐,到了晚上再被某个无聊的男人骚扰一番。

大,真的很大,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几日来第几次迷路了,我不急,自然会有人来找我的。吸引我进这个小苑的是苑口由郁金香组成的“无尘雅阁”四个字,很像我的名字。

这个地方似乎有些奇怪。怪在无人把守,相对于那些两米一守卫的地方来说,这里实在是太清静了些(后来听应问天说正因为是人人皆知的禁区,才不需要守卫)。怪在太过匠心,黄山的一切浑然天成,无相宫内所有的景都承袭了黄山的特点——自然,而这里却随处可见主人所花的心思。

柏树被精心修剪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灵兽,分别镇住东、西、南、北四方,正前方有一片大湖,清澈,明亮,湖上是一座红木雕成的桥,走上桥,才发现无论是桥身还是栏杆上都被用不同的字体刻满了“月无尘”三个字,这……这……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觉得脚下一软,就瘫了下来,透过精致的雕栏,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脸清晰地倒映在湖面上,这才知晓这不是湖,而是一面大得像湖的镜子,整整连成一片,镜面上只浮了浅浅的一层水。

慌乱地起身,急急地穿过桥,却不知道更大的惊讶正等着我呢!
眼前是一座由圆木搭建成的小屋,古朴却带着淡淡的神秘感觉,让人忍不住要去看个究竟。
轻轻地推开门,里面的一切只让我觉得眼前发黑,干脆,昏了吧!可以不用去想。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躺在床上,厚厚的皮毛垫在身下,软软的,暖暖的。眼前的景象还很陌生,这不是我的房间!这间房间太过阳刚,墙上挂的不是画,而是一对看上去很好的宝剑,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嗯,很好看很熟悉的一张脸,那是……应问天!

之前的记忆一下子全都回来了,那个圆木小屋中居然挂满了我的画像。笑着的,愁着的,喜的,怒的,哀的,乐的,惊的,惧的,但更多的是幸福着的……似乎是我生活的全部剪辑。

越来越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总觉得自己像是落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我的名字,你的‘无尘雅阁’。”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太多太多的不可预测让我害怕,这些谜,这些未知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把我缠住,束缚着,挣不开,逃不脱,直至窒息而亡。
“不,我要先听无尘的故事。”应天问还是不回答。
“不行!”我断然地摇了摇头,那是我的伤,我的痛,我不愿,也不会再重提这段往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那就请你也让我保有我的‘小’秘密。”应天问恶质地笑了笑,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小秘密让我多心急。
好失望,随着我的脸色黯然了下去,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好象是不忍的样子,他会对我不忍?为什么呢?想不透。他转身取下墙上那一对宝剑左边的一把,递给我:“给你的!”
我瞥了一眼宝剑,却并未伸手去接:“我并非用剑之人,杀戮之物我不喜欢也不需要,你拿开!”
“这是‘莫邪’,墙上留着的那把是‘干将’,送你不是让你用,也不是要你去杀戮,只是定情之物。”
“你我之间本无情,谈什么定情之物?”我要的不是定情之物,而是一个答案,一个解释,一个谜底。
“会有的,你信我!”自信的男人最迷人吧!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觉得的。
最后在应天问的坚持下,我还是收下了“莫邪”,其实还是一把挺灵气的剑,听说是一把名剑啊!收了也好。
“子吟呢?我想让他陪我聊聊,打发打发时间。”明知文子吟也不是等闲之辈,但应该会比应问天好对付,想要揭开谜底从他下手会容易得多吧!
“子吟?叫得好亲切啊!我似乎从未听过无尘叫我的名字呢!”应天问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威胁!绝对是威胁!我知道如果自己不乖乖地喊出他的名字,就绝对见不到文子吟。垂下眼帘,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缓缓吐出两个字:“问天。”
再次抬眼时,应天问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刻意而又撩人的呼吸。他的手指正搭在我的唇上:“无尘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吗?白皙的脸上飘着两朵红云,娇艳欲滴的唇,朱唇轻启,喊出我的名字,你一定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么地引人遐思。”不妥!
“你现在可以叫他来了吧?”我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还好应天问也不跟进:“他呀!办事去了。无尘寂寞了吗?放心好了,我会陪你的,让你没有时间去寂寞。”
办事?我想起那天刚来无相宫的时候文子吟是一副老者打扮,乔装的目的自然是要出去办事,只是见到我才耽误了,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谢谢你!”如果不是太过生气,我是不太懂得拒绝的。

果然,之后应天问经常来陪我,聊天说地,我惊讶地发现应天问居然如此健谈,天南地北,贯穿古今,似乎是无所不知。只是,我们都心知肚明地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不谈,他不问我故事,我也不问他谜底。
在这段时间,我也了解了不少有关无相宫的事,无相宫已经不像以前只是江湖中的一个传奇,现在的无相宫不管是在武林中还是在商界里都有着屹立不倒的龙头地位。树大招风,不是没有人想打他们的主意,只是那些人最后的下场通常都很惨。
此外,我又认识了2个朋友,是应问天特意介绍给我的:邵少风、邵少奇两兄弟,邵少风寡言少语,邵少奇却话多得停不下来。早在来黄山时就沿途听到别人说起他们。据说二人十几岁就已成名,是江湖上有名的少年英雄,如此人物,竟臣服于应问天,难怪……听应问天说本来是准备让他们两人来保护我顺便陪陪我的,不过后来还是放弃了,决定自己来陪,他说这样我会更开心一点,我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第四章 知
知己一人谁是?已矣。
赢得误他生。
有情终古似无情,别语悔分明。
莫到芳时易度,朝暮。
珍重好花天。
为伊指点再来缘,疏雨洗遗钿。


清晨起来时,我就知道不对劲了,饭菜放在桌上,应问天却不在。他说无相宫下人很多,却偏不给我安排一个,因为他不要有人比他更亲近我。想不到他也有这样孩子气任性的一面。每天早上起来,他都会端来不同的食物喂我,哄我开心,今天……
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便跑了出去,我不能否认有那么一点担心他。随便拦住一个路过的侍卫:“知道应问天在哪里吗?”
“公……公子!”他的脸瞬间就红了,像个大番茄。“我……我们这里没……没有叫应问天的人,”
“嗯?没有……”我想了一下,难道这些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吗?又问:“那,你们的邪皇现在哪里?”
“邪皇他正在会客大厅,他的表弟龙公子来找他,听说有大事发生。”
“这样啊!谢谢你!”看他的脸红地越来越厉害了,我竟有些害怕他脑冲血而亡,只好不再多问。
到了会客大厅门口,原本我没打算进去,只准备在门口听听的,但刚一接近,应问天就发现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到大厅正前方的座位,让我坐在他身旁。
“无尘,醒了吗?刚刚进你房间送早餐的时候你正睡得香,我没敢吵醒你。” 他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说,我的脸有点发烧的感觉,只好低下头不去看他。
“我没搞错吧!应问天也有为人送早餐的一天?应问天也有不敢的时候?应问天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谁来杀了我吧!”坐在左边椅子上的一个华衣男子居然夸张地大跳起来,很好看很鲜活的一个人哪!想来他就是侍卫口中的龙公子吧!这里除了应问天、邵少风、邵少奇之外就只有他了。
还没等别人说话,他又好象刚刚看清我似地大声嚷嚷:“天哪!好你个应天问,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一直不告诉我,我恨死你了!奇怪?怎么会有人长得比我还好看?不公平!没天理!”
“龙天郁,你闹够了没有?再不谈正事的话,就给我滚!”应天问冷冷地看向他。
龙天郁委屈地扁了扁嘴,带着哭腔:“好嘛!说正事好了。我在京中听说有一家叫‘黑龙’的商号迅速崛起,并不择手段地收购、买断,明的暗的兼并了许多其他商号,害了许多人家破人亡,现在他们又在打无相宫的主意,据说他们正想方设法拿钱要买通无相宫的人,而且‘黑龙’的当家黑雄崖似乎认识朝中很有势力的大人物啊!”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笑了起来。
“你特意放下手中的大小事物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该不会是云子悠那家伙纵欲过度你受不了了所以以向我通风报信为理由逃出来了吧?”
“……什么叫逃出来,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重要消息啊。那匹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大色狼总有一天会肾亏而死的,我可不想跟他陪葬。”真是越想越气,当初怎么会以为他是可爱无害的小白兔的,根本是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色狼嘛!本来说好每次都以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攻谁受的,居然耍赖。“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表哥啊,血浓于水,可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我提供的消息很重要不是吗?”龙天郁迫不及待地邀功,还讨好地傻笑着。
“你知不知道子吟哪去了?”
“对哦!他人呢?每次来都少不了要糗我一顿,这次居然没有,他死了吗?太好了,报应啊!”龙天郁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哼!”邵少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不屑地转过头。
而邵少奇是不会抓着机会却不说话的,特别是和龙天郁斗嘴的机会:“你白痴啊!子吟当然是办重要的事去了,当人人都和你一样好吃懒做的吗?你说的那个关于‘黑龙’的消息我们早就知道了,所以邪皇就派他乔装深入‘黑龙’内部去打探消息了。而且你只知道黑雄崖想收买我们的人,却不知无相宫从内部到分堂没有一个人是不忠于邪皇的,所以他根本无从下手,反而是自取灭亡。”
“哦?是吗?我可不这么想哦!”龙天郁挑了挑眉毛:“根据我的人打探的消息说,你们在不少地方的生意都遇到了麻烦,受到不小的打击。而且,据说是你们内部的问题哦,内部的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消息却让黑雄崖知道了,我可是听说那些重要的消息即使是分堂堂主都不可能知道哦。忠心?这不是出了奸细是什么?”虽然他也觉得文子吟那人平时是坏了一点,却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但事实摆在眼前嘛!
应天问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邵少风、邵少奇低头想了一会儿,交换了一下眼色,难得由邵少风先开了口:“居然你也知道,难得看你这么上心关心我们的事啊!邪皇,他说的没错,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确是出了内鬼,而且绝对是总部的少数几个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应天问有点不悦地说道。
“根据我们查到的,凡是子吟知道的消息黑雄崖基本都知道,而子吟不知道的消息黑雄崖也都不知道,会不会是……”
我在一旁听了心里一惊,应天问曾告诉过我文子吟是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是他的手下,更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如果连他也会背叛的话,那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偏偏我觉得邵少风分析得没错,文子吟他打入内部后,是提供了不少消息回来,但全是些不伤皮毛无关痛痒的,而这段时间内,无相宫却损失惨重。搞不好他早已向黑雄崖透露了身份,所谓的易容不过是做给我们看的。
“不可能,如果别人这么说我倒还是可以原谅的。少风!你不可以讲这种话。你是了解子吟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应天问明显地非常不高兴。
“没错。我是了解子吟,更应该相信他。不该去怀疑。只是,事实摆在眼前……”
“够了!不要再说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类的话!”
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怀疑。但他硬是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逼着自己什么都不怀疑。
感情用事吗?他不像是这样的傻子啊!能成大事的人会这样吗?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失败的。我还记得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人对我说过无毒不丈夫,不择手段才是成功唯一的途径。
那就这样吧!当初,我是看着你怎么赢得天下的。如今,我就看着你的子孙如何输掉你的天下!
第五章 情
夜雨做成秋,恰上心头。
教他珍重护风流。
端的为谁添病也,更为谁羞?
密愿难酬。
珠帘四卷月当楼。
暗忆欢期真似梦,梦也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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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14| 字数 13,59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段时间应问天都很忙,只是还是没有忘记陪我,他没说,但我都知道,京城以及江南一带的生意都出了严重的问题,连续好几笔大生意都被“黑龙”抢走了,无相宫有好几个分堂都已经处于瘫痪状态了。这些情况我随便问一个侍卫都会如实地告诉我,不知道是因为我自身的魅力呢还是因为应问天的关系。

还在下雨,这场雨已经连续下了五天了,龙天郁也在这里住了五天了,我喜欢看雨,却不喜欢在雨天出门,所以,我也都五天没有离开过房间了,难免有点无聊的感觉,伸手探出窗外接着雨,弄得手湿湿凉凉的。
“不怕着凉吗?”应问天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也早已习惯了他的突然出现,他轻轻地披了一件衣服在我身上,轻得让我有点感动。
“怎么了?有事吗?还是你实在没有事干了?”我转过身望向他。
“无尘不知道吗?今天是我们认识1个月的日子,我要送给你一份礼物。那就是——给我们一个重新认识对方的机会。我还记得你告诉我,你不相信一见钟情的鬼话。而之后我说了什么我不相信你没有听到,我对你,并不是一见钟情。你不是一直不安,一直想知道谜底吗?我告诉你,今天就告诉你,现在就告诉你!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爹对我没有什么感情。对他而言,我只是他儿子,一个碰巧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去知道。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闯进他的书房,却看到他盯着一幅画像叹气,画像上之人。”他看向我的眼睛,顿了顿,才接着说:“就是你!他看你的眼神是爱是迷是痴,我不知道怎样形容我当时的震撼,原来他不爱我娘,一点都不爱,虽然当时我还很小,但我看得出来,一个用这样的眼神去注视另一个人的画像的人,是没有再多的精力和爱去分给其他的人了,难怪我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画像,看到画像旁你的名字,不过也在我看清画像上的你时,我也了解了我爹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也一样。打那以后我除了习武学商之外,还要做一件事,就是学画,我不可能去偷我爹书房里的那一幅画像,只能自己画。当初只那一眼,我就在也忘不了你的身影了。除了临摹我爹书房的那一幅之外我想象着你的笑,你的泪,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在‘无尘雅阁’里面看到那么多你的画像的原因。后来我的举动被我爹发现了,他狠狠地毒打了我一顿,把我关进了柴房,不让我吃饭。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发那么大的火,因为他一向冷酷没有感情,对任何人都可能很残忍,只是从不动怒,就好象没有人类该有的情绪。而这次,他不但动怒了,还是从来没见过的无法控制。究竟是为什么?我清清楚楚!他看我的眼神是看敌人看仇人的眼神,情敌!你是他的天使是他的禁地,他不允许我去接触不允许我去踏足!也就是那次,我和他之间彻底地只剩下仇恨了。不过,他还算是有理智的人,把我放了出来,谁叫我是他唯一的血脉,这是不争的事实。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没有烧掉我画你的画像,不过我也知道,这不是为了我,而是他真的舍不得烧,因为那画像上的人是你!他可以恨我,却不能恨你,他可以毁了我,却不忍毁了你。我和子吟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所以这一切他都知道,当然他也看过你的画像。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他一看见你就把你带来见我,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无尘雅阁’会有这么多你的画像。所有的一切你都明白了吧?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一时的兴起,而是常年的累计了吧?”
“是,我都知道了。可是,你爹怎么会有我的画像呢?”说真的,还真让我意外。
“我和他没有说过什么话,直到他死,我们说过的话还不到一百句。所以我只是知道那幅画像是祖传的,画像上的落款上的时间是四百多年前,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哦,这样啊。”
“什么叫这样啊?你没有更多的意外吗?”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了:“问天一直想知道我的故事吧,无尘一直不肯说。但既然你什么都说出来了,我也不想瞒你了。
“问天难道都不会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的祖上会有我的画像?如果说只是人有相似也说不通啊!我的确如画像上提的字所说,叫月无尘。而如果说画像上之人真的是我的话,我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其实,这并不难解释。我不是人类!你们叫我天使,我也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了,我只知道我的世界和你们想象的并不一样。你们一直认为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团体,是分阶层的在一起生活,其实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其他天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他们的存在,这么多年我都一直是孤单单地存在。除了永恒的生命,除了可以隐藏的翅膀,除了愤怒悲伤时会有些不可思议的能量外,我和你们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实在耐不住寂寞,在四百年前闯入了你们的世界。我不知道,那就是我悲剧的开始。
“来到人间后,我认识了我命中的人——应冬相,也就是你的祖先。一开始,他的确对我很好,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就像你待我一样。至今,我仍对和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那时,他只是一个年轻侠士,而‘无相宫’还没有成立,不过他的才能并没有被埋没,很快,他就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堂,成了‘应大侠’,我也是在他身旁看着他一步一步建立起‘无相宫’的,他说‘无相宫’是我和他的家,无是无尘,相是冬相。只是,初建成的‘无相宫’的江湖地位并不像现在这样无上至尊。‘无相宫’的至尊地位是以‘大义灭亲’换来的。”讲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实在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
应天问听了,轻轻揽我入怀,紧张的表情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大义灭亲?谁灭?灭谁?多亲?和你有关吗?不要说了,我不好奇了,不想听了,也不要知道了。我不要你把自己快要痊愈的伤口再硬生生地撕裂,血淋淋地让我心痛。”
“不,我要说,我要让你知道!”我坚持,“有一次应冬相被别的帮派围攻,他武功虽好,但始终是一个人势单力薄,我看到有人手中的刀就要刺向他了,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就冲过去替他挡了那一刀。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因为受伤,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当着众人的面,我的翅膀显现了出来,那时的人类不象现在已经知道了天使的存在,甚至崇拜天使,他们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天使这种生物,大叫着妖怪,就连应冬相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我以为我就要失去他了,但是他却说不管我是什么他都一样爱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很感动,更加认定他是我的唯一,却不料打那以后,江湖便传开来说无相宫有妖怪,应冬相是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人类就是这样,总是要将世界硬塞入自己所掌握的知识范围中,而且不肯承认任何稍微超出这一范围的事物,将任何超越自己理解力能力的存在都视为威胁到自己立场的敌人,然后加以排斥,驱逐和抹杀。本来以为冬相会保护我的,没想到他的爱是那么肤浅,他把我交出去了,交给了那些要杀我的人。他也因此得到了武林盟主的宝座。爱情也好,背叛也罢,很快就可以淡忘了,这真是人类记忆的优点……我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保留了我的一幅画像。
“这下你也应该明白了吧?”终于说出来了,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明白什么?”应问天紧张地抓住我的肩膀。
“明白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你,不能爱你!”我把头转向一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怕看了,我会哭。
“你还不信我吗,无尘?至今仍不信吗?”他的眼中透着我看不懂的无奈和痛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
“信啊!无尘怎么会不信问天?无尘不信天下也不会不信问天!可是,你的体内流着他的血,那个让我忘记信任为何物的人。”我看着他的眼睛,悠悠地说道:“我信你,却不信你体内奔腾着的鲜血!”
“你以为我会喜欢我爹吗?你以为我会为有那样的祖先而骄傲吗?你以为我会希望我的体内流有那样的血吗?可能吗?你以为可能吗?我有我自己的行事方式,我不是第二个应冬相!他要做他的名门正派,他要做他的武林盟主,可是我不要!我不要啊!你可以随便问问,有几个人会说我应问天是浩然正气的?又有几个人承认我是以德服人的武林盟主的?”他冲我大吼。
“我……”我没有办法回答他,也许他说的我早就知道了,明白了,只是固执得不肯承认而已。
“好!”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居然……他从来没有凶过我一次,这次,也许我真的错了。我慢慢地低下头,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他一声闷哼。再次抬起头来时,就看见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入他的左胸。
“问天!问天!你怎么了?谁要杀你?谁要?你说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怎么抹也抹不完。
“傻瓜!谁要杀我?谁又能杀我啊?这把匕首是我自己的。”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仔细地盯着他胸口上的匕首看了看,的确是他自己的,我能认出来,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拿在手中把玩的那一把,现在他的手臂上没有了那个银环,也就是说他是用那把匕首刺向自己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慌乱的时候特别没有脑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说什么好了,我放心了的白痴话。“你刺你自己?为,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难过很伤心的?”如果我当时是清醒的话,我相信我绝对不会说出这样让我自己都脸红的话。
“你难过?你伤心?那是说你在乎我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他真的是在笑,很幸福的笑。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既然你不相信我是因为我流着让你不信任的血,而我也不屑有这样的血,因为这和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是一样的血。所以,所以我想我只要让这样的血流光你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他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脸,“不要哭,不要为我流泪,我会心疼……”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问天,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怎么这么傻?我,我是爱你的,爱你的……”我以为我会大哭着大叫着,却只是抱着他静静地哭,轻轻地说,说着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话。
我知道我很没用,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竟不知道要去救他,要叫人来救他,只知道无助地抱着他,直到龙天郁来找我。一直以来,我的衣食起居全部都是应问天一手操办的,因为他不让别人来打扰我,也只有龙天郁会不拿他的话当一回事,没事就跑来找我。他看到我失了魂似的抱着满身是血的应问天顿时就傻了眼,愣了半天,才大叫道:“救人啦!要死人啦!”
一眨眼工夫,就围上了一圈人,邵少风冲过来从我怀中夺走了应问天。
“你,你要做什么?把问天还给我!”我扯着应问天的衣角,泪汪汪地望着邵少风,怎么都不肯放手。
邵少奇从后面拥住我,安抚道:“不要闹了,我们是要救邪皇,他流了这么多血,再不赶快救治的话,恐怕要……你先把手松开,好吧?”
听到“救”这个字的时候,我放心地松开了手。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缓过神来含着泪由邵少奇搀扶着跟进了应问天养伤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龙天郁和邵少风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相貌俊美,气质出尘,他正坐在应问天的身旁,皱着眉看着他苍白的脸,一脸不悦地对站在一旁很紧张的邵少风说:“他没什么大碍,本来只不过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暂时昏迷,但问题是他什么不好用,居然用银龙匕首那么至寒的兵器,可能昏迷的时间会长一些。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自己刺自己??!!哼!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
“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知道应问天没有事我就放心了,我知道是该我说话的时候了,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是在为我犯下的错误而怪罪少风他们,“是我害他受伤的!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男子看到我之后,愣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你——不怪你!如果是你,我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做蠢事了。”我知道,他一定也是深知应问天的,所以也知道我的存在。
看到此情景,邵少奇赶紧上前来为我介绍:“月公子,他是江湖人称妙手神医的左长青,和邪皇还有子吟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和邪皇感情很好,所以刚刚才会出言略重了一些,你千万不要在意!前阵子他出去采集珍贵药材,所以你一直没有见过他。还好邪皇受伤,他回来的正是时候。”
左长青瞟了邵少奇一眼,笑道:“多事,多嘴!”
又笑着看向我:“你不要太担心了。问天他命硬的很,比牛还壮,死不了的。”
“是我害他受这么重的伤的,你们为什么都不怪我?”
邵少风看都没看我:“凭你,伤不了邪皇!”
邵少奇得意地扬了扬眉:“那把银龙匕首除了邪皇本人根本没有人能拔开,当然,你也不可能!”
是!不是我动的手。只是他们却不知,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又或许他门都知道,却不说。
“你长得这么美,怎么可能做坏事嘛!” 龙天郁想乘机从背后抱住我,却在还没有碰到我之前就被邵少风板着脸拉开了。
左长青没笑,可眼底却透着温柔的笑意:“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和他人无关。他不要受伤,没人可以伤他,他要受伤,也没人可以阻拦!所以,我们不必怪你,你也无须自责。”
只这么几句话,左长青就已经让我留下了很好很深刻的印象了。子吟精明能干,少风表面冷酷却很会关心人,少奇性子直得可爱,龙天郁调皮孩子气,而左长青很特别,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像是一阵清风,让人安心,做他的朋友一定很幸福。
连续几日我都陪在应问天的床边,不曾离开。左长青不但要照顾受伤的他还要忙着给我补身子,他说我太过虚弱,不能等应问天醒了,我却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我明知他说的是,却仍无法逼自己吃什么东西。

直到第五天应问天才醒了过来,我知道这一次他定是伤得极重,否则凭他的武功不可能会昏迷这么久的。
“你一直都有陪着我吗?我不敢相信睁开眼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是你。我以为你会乘我受伤之际走掉呢!走地远远的,离开我这个让你讨厌的人。”他的声音很低,似乎还虚弱的很。
我也终于忍不住了,趴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
“我不讨厌你,不讨厌你!我喜欢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怀疑了。你,你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不要多,一辈子就够了。”
我没有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笑,因为我听到他因为带动伤口而发出的抽气声。我知道他疼,却故意坏心眼地压了压他的伤口,谁叫他让我担心这么久了。
“我这一刀没有白刺,早知道你会心疼的话,我应该刺上十刀八刀的,或许你会对我更好。”
第六章 谋
何处望神州?
满眼风光北固楼。
千古兴亡多少事?
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无尘,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没有办法陪你,只要这件事了结之后,我就可以完完全全安安心心地陪你了。”应问天歉意地看着我。
我知道,“黑龙”的事还没有完,前段时间他受伤,可能事情变得更糟了,现在伤养好了,我没有理由再霸着他不放了。
“我知道了,你忙吧!”如果是武林纷争,我或许还有可能帮得到他。商界的事需要金钱,需要计谋,需要人脉,我帮不了他。不过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处理好的。只是,他对子吟,可以狠得下心吗?

那次跟着左长青回来的还有一个大消息。西域来了物资流通的使者,由于交流一次物资是很困难的,所以一般来说,一百年才有一次交流,交流一次的货物也是多的无法想象。传言这次机会对“无相宫”和“黑龙”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这批货由谁接手,谁就有可能制对方于死地,这样的打击可以是毁灭性的。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文子吟回来了,是要和大家一起商议出价。那次我也在场,我不明白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为什么应问天要让可能是叛徒的文子吟参加,是在赌吗?赌他们之间的情意,只是这赌注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邵少风邵少奇想说什么的样子,却被左长青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而龙天郁却什么都不顾地大叫了起来:“什么嘛!你是奸细!还好意思过来这里?小心我揍你哦!”
应问天瞪了他一眼,
“我只知道这是我们无相宫的内部会议,子吟是无相宫的人。倒是你,我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
结果是龙天郁虽不甘心,却仍被邵少风无情地扔了出去。
我也跟着龙天郁出去了,虽然我知道他们并没有把我当什么外人,可是我对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不过就是商量出一个数字而已,我更关心的是文子吟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敌是友?会不会对应问天不利?
好容易等到文子吟走了出来,我乘人不注意拉着他闪到旁边的一个小树林中,我不想让应问天吃没有必要的醋。
我急于要证明他对应问天无害。
“你和问天从小一起长大,是朋友吧?”
“是!”
“既然是朋友那一定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他吧?”
他笑,却没有回答。
我知道,人类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总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缓缓地蔓延。尤其是对金钱的欲恋,在经历了上千年的进化后,仍然没有任何改变。伸出的双手永远也不知道满足,即使已经有了很多,还会贪心地想要更多。当所有的心志都被金钱所蒙蔽了的时候,人就会化做厉鬼,无所不用其极达到自己的目的。友情,那算什么?人性都会泯灭的!
我明知道多说无益,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他那么相信你,希望你不要做出伤害他也对不起你自己的事情来。”苍白而又无力的话。
“他如果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他笑着,带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表情。
现在的我没有心情去解读他的表情:“我说的你都听到了吗?”
“知道了。”他转身离开。
那句“知道了”里面到底放入了多少诚意?恐怕只有已经离开的人才知道。

以前“无尘雅阁”是我最害怕的地方,但现在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实在不可否认,那里是“无相宫”最美的地方,美在主人的用心。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身后传来熟悉好听的声音:“怎样?和子吟谈过了吗?”
“你,”我猛地回头:“你都知道?”
“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你做什么,我都不阻拦。”他拥我入怀。
“我,我找他只是想……”
“你不用向我解释,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好。”
问天,你不要待我如此之好,我怕承受不起。
“我知道这段时间难为你了,一直被困在无相宫,一定很闷吧?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一定会带你出去游览山水,名川大山,我都会带你一起踏遍。”他伏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吹得我耳朵好痒。
“嗯。”我拉他凑近湖边,看着湖中两人清晰的倒影,他远比我高大许多,“镜好明,湖好清。只是不知道这镜是不是能照出人心,这湖是不是能洗涤人心?”
“你还是不放心子吟吗?”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要这样为我担心,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不需要你为我担心的。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是吗?他那么自信。
此时,我已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应问天的能力的确是毋庸质疑的,但却有着致命的弱点——情。倘若他这次真的因此而失败的话,我会尽我的可能的,不管那后果会如何。即使是悔天灭地,那都有我一人承担。或许,在他们眼中,我是需要人保护的,只是,他们都忽略了我有高于人类力量的事实,即使是我,也是有想要保护的人哪!

子吟走了,想必是带着那价位走的吧!
我想我的心慌,不是没有道理的,子吟真的让我放心不下。无措地绞着手中刚不知怎么突然折下的郁金香。
“无尘是在担心吗?”左长青轻轻夺走我手中几乎快烂了的郁金香。“即使问天要你别为他担心都不行吧?人类真的让你这么不敢信任吗?”
人类?“你都知道些什么?”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淡淡一笑:“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是吗?不会是应问天告诉他的!虽然心惊,却随即转为释然的笑,“长青,你心细如尘,我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吗?”
“我也是和问天一起长大的,自然是知道你的。甚至,比问天知道的还要多,因为有些人他不愿问,有些方法他不屑用。”
我也被他逗笑了:“那人一定是他爹,还有,你是在暗示你用的手段多么地不光明正大吗?”
他但笑不语。
“我知道了,我说错了。他也不是什么视光明正大为生命的人,那你的手段……至少,不入他的眼就是了。”
“无尘倒是很了解他嘛!既然这么了解他,那应该会知道他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一边是他的一个好兄弟,好手下,另一边是他的几个好兄弟,成千上万的好手下和属于他的一片天下。孰轻孰重,他会分不清吗?你说他会因为感情用事而误了大事吗?”
“你是说……”的确,应问天不会是那样头脑简单的人,否则他成不了这样的天下。难道说,所谓的报价是假的,给了子吟的是假的,那到了黑雄崖那里的自然也是假的了。没错,这才是应问天,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我什么都没说。”他摸了摸我的头,宠爱地笑了笑。
长青,他真的是一个让人不得不产生好感,不得不喜欢的人哪!只有他,会这样注意到我的不安,我的心慌,会特意跑来平息我的不安,安抚我的心慌。
“谢谢你!长青。”
“不需要谢我,无尘只要记住我喜欢你,就够了。”
喜欢我?这是什么意思?


天冷,风凉,人心薄。
果然还是出事了,那批货被“黑龙”购得了,出价只比“无相宫”高出一两银子,居然,只高出一两。显而易见,问题出在哪里。是我和长青都高估了问天吗?毫无疑问,他和子吟他们商议出的报价是真的,而且很准,才会让“黑龙”赢得如此嚣张。这是不是表示问天输了?是不是表示“无相宫”要从此在商界消失了,回到以前只存于武林的状况?
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时候的我居然没有去找应问天,而是去了左长青的住处,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理由的信任,当然,那种信任和对应问天的不一样。对应问天那是爱到没有办法不去信任。而对左长青,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感,就好象是亲人一样。亲人?我怎么会有?
推开门,长青正在写字,远远看去,只觉得那字虽没有时下人们所推崇的苍劲有力,却别有一股飘逸的味道,仿若不落俗尘一般。
轻轻走向前,低头看着他写的字,已不自觉地念了出来:“爱他时似爱初生月,喜他时似喜眉梢月,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盼他时似盼辰钩月。”
“无尘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自信满满地对上我的眼睛。
“长青,”我故做暧昧地望向纸上的字,“你的初生月是谁?你的眉梢月是谁?你的西江月是谁?你的辰钩月又是谁?真的很好奇那个让你爱、让你喜、让你想、让你盼的人是什么样的,那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无尘,你是姓月的没错吧?”
其实,我是有点明白的,他可能并不是答非所问,却并不愿去多想,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根本不用开口,左长青就能很快地察觉我的心思,什么我感兴趣,什么我想逃避他都知道,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好了,不谈这个了。你是不是为了子吟的事?又担心了?”
“你也看到了,‘无相宫’失败了不是吗?他给子吟的不是假的!我们都错了,他就是分不清轻重的傻子!”这真的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傻的是你啊!”为什么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悲天悯人的味道?是我误解了吗?“你很聪明没错,只是人心是最难懂的。以你的单纯是猜不透也搞不明白的,凭你的想象也就只能那样了,人类的九弯十八绕你是不会懂的,再弯弯绕的计谋你是想不出来的。乖乖的,相信我,问天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保证让我特别安心。
“尘儿,你又来找长青啦?这样可不好哦!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是我——应问天!动不动就来找长青,你这样我会吃醋的。现在找你不要到我房间,不要到你房间,也不要到‘无尘雅阁’,只要找到长青就可以了。”应问天也走了进来,一脸孩子气的样子,霸道地抱住我。自从发现大家都叫我无尘之后,他就开始叫我尘儿了,他说这也是证明我是他特别的存在。“我要惩罚你!”
惩罚?
我惊讶地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唇,第一个反应便是退开,却不料被他揽住腰,用力一带,跌入他的怀里,霸道的吻,从天而降。唇上被他的热气覆盖,温柔却又不容拒绝的坚决,使我无力抵抗,脑袋昏昏沉沉,似乎一切都是混乱的。
他,第一次吻了我,竟在长青面前。
“这种事情还是留到没人的地方再做吧!看了实在碍人眼啊!”跨进门的居然是文子吟,身后跟的是龙天郁和邵家两兄弟。
意外!真的相当意外!他竟会回来!他竟敢回来!
“你这个叛徒!居然还有脸回来?看我怎么打你!”不用问,如此性子的只能是龙天郁。果然,他义愤填膺的表情很可爱呢!手上还高举着把椅子。
不过,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扮演英雄成功过。邵少风抢过他手中的椅子,邵少奇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直到确定他不能发声为止。
“无尘在担心我呢还是因我而担心?”文子吟轻声道。
“无尘没有担心子吟,因为子吟不需要无尘担心。无尘担心的是问天。” 他明知答案却仍要问出口,我很难回答,可,却回答得很好,难道说,我也学会了人类的那一套?
潜移默化,真的会让人不自觉。人或天使,类不是关键,环境才决定一切。
“无尘都不担心我的吗?我好伤心!”文子吟掩面。
直觉告诉我,一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子吟是友非敌。〈月在人间〉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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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吟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不用到‘黑龙’打探消息了吗?”
文子吟但笑不语。
长青嘴角微扬:“就在‘黑龙’接下那批货,付了那笔钱之时,他们的失败就已注定了。”
为什么我听不懂?我还是太笨了!抬头望了望问天,却不料他一低头,飞快地在我唇上轻轻一啄:“尘儿不笨,我就爱死了你这样的单纯。”却不打算解释。
看到我不满的眼神,问天笑了一下,使了个眼色给邵少奇。
少奇会意,迫不及待地开口:“子吟前去‘黑龙’,的确很快就向黑雄崖表明了身份,并许诺只要‘黑龙’帮他夺得‘无相宫’,好处自然是少不了。黑雄崖贪心不足,他一直想打‘无相宫’的主意都没有成功,这是送上门来的,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黑雄崖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这么就相信了子吟,到底子吟是邪皇的左右手,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根据子吟提供的情报,‘黑龙’成功地打击了‘无相宫’。而且他有意透露给子吟的消息并没有传去‘无相宫’,自然就相信了子吟和他一样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而这次的那批货,哼!他们是一定利用河运,因为如果走陆路的话,山贼实在是太多了。长青夜观星象,知道几日内必有风暴,他们的货必定是全部葬身海底。这次的代价是——血本无归!”
“可是,可是,不是应该问天和子吟商议的出价是假的,从而骗到了黑雄崖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傻尘儿,做什么要骗子吟,骗子吟的前提是子吟是叛徒啊!可是,子吟不是。”
“原来无尘真的没有信任我,我那么失败吗?”文子吟故意装做受伤状,以便引起我的自责。
“那次大家不是都这样认为的吗?少风少奇不是也有怀疑的吗?”
“整盘计划我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怀疑呢?那次是因为龙天郁这个臭小子在,我们想耍他玩玩而已,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信以为真了。”
就连一向寡言不喜与人打交道的邵少风都想到要耍你,龙天郁,你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啊?
当然,他无法回答我,他现在受制于少奇。
“可是,”我急急地转向子吟,“我上次问你会不会伤害问天,你不是……”没回答我吗?看到子吟狡邪的目光,我顿时打住了,我是上了他的当了。
是了,他没回答我不会,可也没回答我会啊!
“难道你们不觉得百年一次的货物流通就这样损失了很可惜吗?不管怎么说,给西域人带走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为了打垮对手而这样浪费,我不能理解。
问天轻轻地叹了口气,在我额头上烙下一记轻吻:“尘儿,我们不说,你是不会明白的。你以为我们不知道珍惜吗?所谓的西域人是我们的人假装的,货物流通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给‘黑龙’的那批货压根是一批不值钱的破烂。黑雄崖看我们跟他们争得那么厉害,哪还想着去验明货物的真假?打死他都不会想到那是批假货的,更何况,再几天,那货就要石沉大海,死无对证了。当然,那损失只能是他们自己承受了,只怕他们压根承受不起!那定是一蹶不振,自此销声匿迹了。而且为了这次的大交易,他们必定向其他商号借了不少银子,坐牢也是少不了的。”
原来,问天真的是不需要我担心的,他强到足以对抗一切。
“好了,你们有什么话就慢慢聊吧!尘儿跟我要先回去休息了。”问天横抱起我,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他一向如此霸道,纵使我不情愿,仍挣扎不得。

他抱我入房,单手关上房门。
“尘儿,一切都告一段落了。而且我也给了你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今天,我要好好爱你。”
见我一僵,他又赶紧加了一句:“可以吗?”
我就知道,他是在乎着我的感受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是不紧张,但有了心理准备,也不至于一僵,僵,只是为了想见他的在乎。
他轻轻地放我在他雪白柔软的床塌上,扯下我的全部衣衫,突然接触到清冷的空气,我不由得一颤,随即就被他拥住,声音已变得嘶哑,“尘儿,冷吗?放心,我会让你热起来的。”
霸道的手已抚上胸前的敏感,引起我更强烈的一阵颤动。
“我,我……”脑袋一片模糊,想说什么,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尘儿,什么都不要说,叫我的名字就行了。”他喘息地更加厉害了。
“……”那一刻我竟想不起他的名了。
“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吗?我要惩罚你!”他以舌代手覆上一边的蓓蕾,灵活的舌旋转着舔着那一点粉红,嬉戏着,翻转着。“叫我问天。”
“问……天……,天……”按着他的要求,他的名不自觉逸出嘴边。
“尘儿,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让人消魂?”他猛地堵住我的嘴,霸道的舌头深深探入,堵住了我的呻吟。
“尘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他的一只大手也不得闲,不断地在我身上游移,另一只却伸指在床边的一个玉瓶中挖了一些软膏,将我身体翻转趴在床上,然后将双腿分开,将手指滑进了那禁闭的小穴,来回抽动着。
“问天,我……好难受……”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伸手抚平了我微皱的眉,“这就好了,尘儿不要急。”
刚刚的软膏慢慢地融化了变成了液体流了出来,一滴滴地落在了床上,干燥的通道变得润滑。
他低吼了一声:“尘儿,我要进来了!”
原本顶在后庭引而不发的巨大瞬间挺进,奋力地抽动着,直到感到一股热流喷洒在体内。
…………
窗外的月,很圆,很亮,很朦胧。


感觉到刺眼的阳光,我睁开了眼睛,却见问天正双眼含笑的看着我,想起昨晚,我不禁脸红。
“尘儿很累呢!昨晚居然昏过去了。”他轻抚着我的发。
“第……第一次。”我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只说出这么几个字。
问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我:“尘儿是第一次?尘儿没有和他……”他知我不愿提到应冬相的名字,只用他来代替,细心的可以呢!
“无尘没有!”我肯定的答案让他心喜若狂。“无尘一直不喜与人太过接近,更不要说身体上的接触了。所以,他一直没有碰过我。”
“那,那昨晚,我……有没有伤害到尘儿?”他心焦地问道。
“没有,”我又低下了头,不愿让他看到我涨红的脸,“问天是不同的。”
听他欢呼一声,抬起我的下巴就吻了下来。
我知他的感情。我知道在我刚来“无相宫”时对他的冷漠曾伤害了他,那时他好似不在意,那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把他的在意表现出来。其实,他还是受伤了, 以至于听到我亲口的保证,竟如此开心。
无尘,枉你带着恨来到“无相宫”,却再一次地陷了进去。


“问天,该起来了吧?我可以进来吗?”随着叩门声传来的是长青的声音。
“进来吧!有什么事?”问天好似不舍地放开我,我却感激长青来得及时,否则,我怕是会喘不上气来。
“司马翠虹来了。”
司马翠虹?什么人?我对他的世界还是了解的太少,他的朋友很多呢!以后,我都会认识吧?
“她来做什么?不见!尘儿累坏了,我要留在这里陪他,照顾他。”
“问天去吧!无尘没事,有长青会陪我的。”我不要他为了我耽误事。
“不要!他陪你我才更担心。”问天瞟了一眼长青,“我怕尘儿会喜欢长青,不要我了。”
我只当他在说笑,并未放在心上,“无尘只爱问天一人。”
得到我的保证后,他才勉勉强强地去见那位名叫司马翠虹的姑娘了。


“长青,我想你陪我呢!去后面的林子转转好吗?”
“无尘想问什么就问吧?是想知道司马翠虹吗?”
长青,有什么事情是我在想而你不知的吗?
我点了点头,问天的世界很大,很广,而我能看到的却很小,很少。小到只限于“无相宫”,少到只知道子吟长青少风少奇和龙天郁。
“司马翠虹,江湖第一邪教‘花影’的教主兼圣女。她这次来是告诉我们武林盟主易人,新任武林盟主是慕容世家的少主人慕容破浪,他上任来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铲除邪教,简单的说,她是来求救的。她以为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忙‘黑龙’的事,就不知道,就管不了别的事情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不叫‘无相宫’了。其实,她也是装傻。”
“装傻?装什么傻?”
“她怎会不知‘无相宫’的能力和消息网?她来是借通风报信和求救之名来‘无相宫’,目的是为了接近问天。”
“接近问天?你是说……”
“无尘真的以为像问天那么优秀的男人只有你一个人会喜欢吗?最好,你不要接近司马翠虹,她是个狠毒可怕的女人,如果她知道问天喜欢的是你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伤害你。所以,离她远点,知道吗?”
“长青是在担心无尘吗?”
“当然。”他眼里闪过一丝我所不懂的光芒。
没来得及去想那代表什么,龙天郁就跑了过来,“无尘!无尘!告诉你哦!那个坏女人居然死皮赖脸地住下来了,我帮你去整她好不好?不对,你根本不知道司马翠虹嘛!”想到这一点,他嘟了嘟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也是死皮赖脸才能住下来的。”文子吟从旁边的树后闪了出来。
“她,住下来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一惊,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是啊!我刚刚可是全程都偷窥到了哦!你一定要小心!不过放心好了,我会保护你的!”龙天郁刻意假装没有听到子吟讽刺他的话。
说实在的,我认为他比我更需要找个人来保护。除了长青,每个人都会欺负他。其实,我很喜欢他,他很单纯,很可爱,不懂得尔虞我诈,似乎和子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乱。
司马翠虹的到来已扰乱了我的心绪。
偷偷甩开长青他们,来到那一片问天为我种的郁金香前,看着花发呆。
“尘儿,怎么了?”
“问天,你回来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当然还是陪你重要了!”他在我身边站定。
“无尘有点担心,司马姑娘她……”
“相信长青什么都跟你说了吧?尘儿担心什么呢?还怕我保护不了你吗?”问天佯装不悦。
“我相信你的能力!”
唉!怕只怕不是保护不了,而是不愿保护啊!
惊讶自己竟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该?不该!
“当然应该相信。尘儿,你相信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真实的你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更不敢奢望你会爱上我,陪在我身边。当这一切都真实地摆在我的面前时,你以为我还放得开吗?我怎会不甘愿舍命保护?”
这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但每次听到,都免不了一番感动。
有郎如是,今生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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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GOD
那段H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了
私底下决定以后再也不写H了
实在是没有那方面的才能

很想知道
大家是想看《月在人间》还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好决定先填哪个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15| 字数 15,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曾幻想过千百次和司马翠虹的相遇,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在“无尘雅阁”。
“‘无尘雅阁’,听说是‘无相宫’的禁区哦!你叫月无尘是吧?这么说,这是问天为你而设的喽?我私闯禁区,你不会告密吧?”
“你是……”
“司马翠虹。怎么?问天没有向你提过我吗?”
意外!我没有办法把他和我想象中的司马翠虹联系到一起。她长得很美,可是让我吃惊的并不是她的美,司马翠虹本该是美的,不美的人是不敢打问天的主意的。只是那双眼睛……长青说她狠毒可怕,天郁说她是坏女人,可是我却不相信拥有这样一双清澈明亮眼睛的人会狠毒可怕,会是坏女人。她的眼睛透露出来更多的是友好和毫无心机。
或许,大家都误会她了吧?
“他有提过你的。”
“我就知道,他怎么会不提我呢。到底我算是他最重视的情人嘛!”她笑得像花一样美——不是郁金香,也不是百合,像是那,罂粟!
只觉得心底狠狠地被抽了一下,痛,却仍要笑着。
“对了!我熬了鸡汤带来给你尝尝。连问天都很喜欢我熬的鸡汤哦!看,还是热的呢!”她从身后的篮子里断出一个精致的小碗,汤很清,却很刺眼,刺得眼睛好疼,疼得想哭。
接过汤,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低下头正准备喝,却不小心让束发用的银链垂进碗中,小心翼翼地移开银链,赫然发现银链下端变成了黑色。这代表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
“你——”我不敢相信地看向她,居然,那双美丽的眼睛,清澈依然。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瞬间,我看到了长青口中的狠毒可怕,天郁所说的坏女人。她抽出长剑,猛地刺向我。
我想我是愤怒了,我无法原谅她居然只为了一个男人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更无法原谅她拥有那么善良的眼睛却心思毒辣。轻轻张开双臂,随着我张开双臂的动作出现的是一双雪白巨大的翅膀。
可悲的女人,她的心里住着一只叫做“嫉妒”的猛兽,纯粹,凶猛,无法驯养。
想来司马翠虹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也吓蒙了,傻傻地任由长剑掉地而不自知,手指着我,连话都说不清了:“妖……妖怪……你……你是……”
人哪,自从知道了天使的存在后,就奉天使为神明,但一旦真的见到了,却仍要高呼妖怪。
听到这里的骚动,最先冲过来的是问天,长青他们也随后赶来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里是属于我的活动空间。
看到这样的场景,所有人一起呆住了。
而此时我也因为司马翠虹的一句“妖怪”情绪失控了,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很吓人,否则问天不会脸色惨白地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一边轻声地叫我平静下来。当我好不容易收了翅膀缩在他怀里不再疯狂时,问天狠狠地望向司马翠虹,双眼发红,“你刚刚做了什么?”
她也不复刚刚的嚣张,惨白着脸不说一句话。
长青看了看地下被打翻的碗和泼出来的汤,又瞄了瞄垂在我耳边发黑的银链,已了然。
“问天,关心则乱。你平时引以为傲的冷静和敏锐的观察力到哪里去了?那女人要下毒害无尘。”
“不!不!他是妖怪!是妖……”司马翠虹惊恐地尖叫着,猛烈地摇着头。
“住口!”应问天冷凌的目光吓得司马翠虹把话卡在喉咙里,随即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我,“尘儿,这才是真正伤了你的,是吗?不要傻了,都过去了,没有应冬相,只有应问天,好吗?”
“嗯,只有问天,无尘只有问天。”我趴在他的怀中哭了,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我应该高兴有人这么关心我才是啊!我应该笑才对啊!不是吗?
问天轻柔地用手指拭干我的泪,不带任何感情地下达了命令:“先把司马翠虹给我关到底下水牢去,三天之内不要给她任何食物,之后怎么样再说。再有就是传我指令,全面缉拿黑雄崖,绝不能放过他,失去了‘黑龙’,他可能会走极端。”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妖怪这样对我?”司马翠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女人,你给我听清楚了。尘儿不是妖怪,是天使,是像你这种肮脏的人不应看见也不能理解的纯洁。如果让我再听到从你嘴里讲出‘妖怪’两个字的话,我会让你后悔出生过的。如果不是黑雄崖的事要先处理一下,我会让你更难过的。”


经过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貌来面对长青他们,他们也会认为我是妖怪吗?会怕我吗?会不理我吗?
还是,会和问天一样,更爱我了呢?
也许,这,只是我的奢望吧!
问天说有事,今天就不陪我了,可能是有关黑雄崖吧!他有能力做任何事,有能力把任何事做得都很完美,我不需要为他担心。
我现在能做的,想做的就只有我在我的“无尘居”对着窗口发呆,有一搭没一搭地幻想着长青他们再见我时的态度。
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想再见我,不会再来见我了。
正想着,就听见龙天郁那永远快乐仿佛没有烦恼一样的声音:“无尘,无尘,原来你是天使啊!我说怎么会这么漂亮呢!这下我心理平衡了。要知道,没有你之前,我可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啊!还奇怪怎么会有人比我更美呢!难怪表哥这么喜欢你,而我和子悠都被他拒绝了呢!”说着,就扑到我身上来,开心地抱着,满足地笑着。
邵少风黑着张脸不说一句话,硬是把他从我身上给拽了下来。
看着龙天郁不甘心地死扯着我衣服下摆的一角不放,邵少奇也上前硬拜开他的手:“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月公子是邪皇的人,你不可以想抱就抱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人天生就笨啊!讲多少遍他都不会懂的。”子吟似乎特别喜欢欺负龙天郁,难怪第一次见到龙天郁时,他看到子吟不在会那么高兴。
“我刚刚好象听到你们说子悠,好象我以前也听你们提过,他是谁啊?”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龙天郁很可爱,本能地想岔开话题,让他不要老是被欺负,尽管明知子吟他们没有恶意,尽管我也很喜欢看他被欺负的可爱模样。
“云子悠,是当朝天子的皇后,是天郁的老公!”
“天郁,你,你怎么会和那样的人在一起?他还和皇帝在一起,对你,可能不是真心的,你还是离开他吧!”我不太会说话,我只知道,和别人共享一个爱人是不会幸福的。
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笑,笑得那么夸张,包括龙天郁。
“我说错什么了吗?”
长青没好气地瞟了子吟一眼,他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我失笑,“无尘没有说错什么,是有些人太恶劣了。”
子吟无所谓地撇了撇嘴。
不懂。
无所谓,我只知道,他们还是如以前一样待我,没有因为我的特殊而疏远。这,就够了。
“好了,你们都来看过尘儿了。下面的时间是属于我的了。”问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来到门边,张罗着赶人走。
人走光了,他笑着走到窗边,握起我的长发,“尘儿放心了吧!他们只会更喜欢你。不要为那些曾经的或是现在还存在的庸人伤了自己。”
我惊讶地抬头,直到这时我才惊觉他的用心,竟这么细心,竟知道我的担心,竟刻意走开让我和长青他们相处。“你早上说有事要办,原来是假的啊!你骗我。”我故意假装生气。
“我是真的有事要办,怎么舍得骗尘儿呢?”
我笑了,主动凑上去给他一吻。
问天,如果真的有事,长青他们怎么会闲着呢?
他幸喜若狂地看向我。
原来我小小的主动会给他大大的幸福啊!
第一次发觉自己的重要。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更喜欢这一篇文文(相对于《白天不懂夜的黑》,可能因为它是古代文吧)
我一直想说的是
我知道天使是现代的
偏偏要古代
我也知道天使是西方的
偏偏要东方~~
呵呵
如果喜欢的话
顶吧
谢啦!!
第六章 叛
电急流光,天生薄命,有泪如潮。
勉为欢谑,到底总无聊。
欲谱频年离恨,言已尽、恨未曾消。
凭谁把,一天愁绪,按出琼箫。
往事水迢迢,窗前月、几番空照魂销。
旧欢新梦,雁齿小红桥。
最是烧灯时候,宜春髻、酒暖蒲萄。
凄凉煞,五枝青玉,风雨飘飘。

听长青说他们的计划完全成功,自此后,天底下就再也没有‘黑龙’的存在了。本以为“黑龙”的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却又传来消息说黑雄崖逃走了,没有抓住。
其实在我看来这没有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个个脸色凌重,特别是问天。


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了,所有的危机都过去了,或许说那根本是不存在的危机。
花园里,郁金香。
一样的美。
也许,我真的可以幸福。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是他来了,我知道。只有他会喜欢陪我一同看郁金香。
我笑着转身:“你来了。”
“我要成亲了。”相对于我的笑,应问天却是面无表情。
“是吗?和谁?”如果不是他的表情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我几乎都要以为他是要给我一个惊喜,给我一个承诺。
“司马翠虹。”是她?那个要用毒来害我的人?我不相信,即使问天不爱我,他也不可能会娶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
“我不相信。即使要骗我也应该找个能让我信服的人啊!”
“重点不是在‘她’,而是在‘不是你’。”
“什么意思?”是我猜的那样吗?眼泪在往下淌,止不住。如果可能,我绝不在他面前落泪,“背叛,是你们人类生命的主题吗?”
“不是背叛,是伤害!”他的话像他的表情一样无情。
“为什么?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伤害我你就那么高兴吗?”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样的似水柔情,那样的款款深情,都是假的吗?那假得了吗?
“没好处吗?不高兴吗?你怎知对我没好处?你又怎知我不高兴?”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讽刺地笑着,“那我就告诉你吧!当十几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画像时,当我发现我爹看那画像的眼神是那么专注时,你以为我也会和他一样爱上你吗?真是笑话!我当时对你的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恨!恨你夺走了我爹的爱!恨你占据了他整个的心!恨你让他对别人不再动情!恨你让他负了我娘!恨你让他对我娘那样残忍!他不爱我娘,却为了延续香火那样可笑的理由强抢了她,生下我之后,别说碰了,就连看也没看过我娘一次。我从小就是在我娘的眼泪和我爹的漠视下长大的,我知道我爹对我娘没有任何感情,可我也知道我娘深爱着我爹。所以就更恨你了!如果我娘能对我爹有一点恨意,只要有哪怕那么一点,我就可以少为她去恨了,恨爹,恨你。只可惜,没有,一点都没有,她在临死前还流着泪求我不要去恨,她说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失望了一辈子,却也爱了一辈子。”
我已经不知道为何自己还能站在这个地方。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要给我的只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的那一刹那,之前的美好,之前的幸福都只是为了让我在坠落时摔得更痛。
不用看我也知道现在的我苍白的可以。
没有什么可说的,没有什么好争的。我走,是他想要的结果吧?那,就如他所愿。
这是我第二次栽在姓应的手上了,比第一次更痛。



我的打算是在国庆期间多写一点,国庆后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可以发一次了,汗~~~
下山之后,我随便在附近的林子里找了个小木屋住了下来。其实没什么,只是单纯地想离他近一点。
木屋似乎已是很久没有人住了,看上去很旧,所有东西上都覆了厚厚一层灰,边边角角的地方还布满了蜘蛛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能住人,屋内有桌有椅有床,在墙角处有一个很大的弓弩,以前这里住的应该是来此狩猎的猎人。
在这里住下的第二天,长青就跟来了。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一直知道他对我好,甚至是非常好,但同时我也深知他和问天自幼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却不料他会随我而来,我知他不是为问天,而是为我。
“长青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用找,从你走出无相宫的那一刻起,我就在你身边了,只是今天刚现身而已。”
“问天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
“哦?是吗?那,长青,可以陪无尘到镇上去走走吗?”我想听到有关问天的消息。
长青深深看我一眼,似已明了,“我以为无尘很聪明呢!”
我低头,“不是不明白,只是看不透。”

不该爱问天的,不该想知道问天的消息的,更不该傻傻地跑到镇上来想听到些什么的。
和长青坐在茶楼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就在邻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五大三粗的彪型大汉,还有一个是看上去贼眉鼠眼的身形瘦小的男子。大汉大口灌着酒,男子用力地啃着一只鸡腿。两人大声地讨论着,想装作听不到都很难。
“听说邪皇要成亲了,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啦!你前阵子干什么去了?邪皇他老人家的大喜之日都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月初一。你居然还怀疑是假的啊?”
“下月初一?那不就是半个月之后了?新娘是谁?”
“魔女司马翠虹!这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做什么了。”
…………
果真是她,十五日之后,好快啊!都等不及了吗?
“长青,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无尘。在我面前,你不必要假装大方,故做潇洒。我还是喜欢看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样子。”
“我喜欢的人要是长青该多好啊!”
我没看到他的表情,却感到他明显一震。
“回去吧!”
我知道他还是担心我了,怕我听到更多有关那场婚礼的事。点了点头。
离开茶社后,他抱我上马,拥着我,往木屋赶去。
一路上,我看到好多抬着贺礼的武林人士往黄山上走去,那些贺礼,好红好红……
我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支撑自己,向后一仰,整个身体就靠长青来支撑了,他的怀里,好暖好暖……

皓月当空,对酒当歌。
天上人间,真情几何?
小口地喝着长青从镇上带回来的酒,人说一醉解千愁,可是我连醉的勇气都没有,我只觉得那酒入口辛,入喉辣,入心苦。辛得我想吐,辣得我想咳,苦得我想哭。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问天吗?
眼前除了那一轮明月,就只有黑黢黢的林子了,而我隐约还记得在什么时候有人告诉我“只有问天”,我也肯定地说出“只有问天”,回首已惘然。
身后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是衣服摩擦草丛的声音。
“无尘一直没有问过长青,长青的做法算不算是背叛了问天,值得吗?”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来人是长青。
果然,是他好听的声音,“我很喜欢无尘呢!”
“喜欢无尘?那长青恨不恨伤害了无尘的问天?”
我也不知道我怎会问出这么恶劣的问题,我也变坏了呢!
“不恨!我谢他,谢他把无尘给了我。”
我默然。
他顺手接过我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无尘想听听看关于应家的诅咒吗?”
“应家的诅咒?”我好奇,却又不愿自己过多地关注有关他的事情,“不想知道。”
不理会我的反应,他自顾自地开口了:“应家家谱上有记载,应家第四代是一个叫应冬相的人,据说他生前爱过一个男子,在死后还把那男子的画像留给了后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每一代的应家人都对画像上的男子深深着迷,无一例外,还导致了这么多年来应家没有一个人得到真爱,因为他们都已无心无力去爱其他人了。有人传言那是由于应冬相曾经对那男子的背叛,而使得应家的血液受到了诅咒。那男子就是无尘吧?”
“你想说什么?”
“无尘那么聪明,怎会不知我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告诉我问天也毫不例外地真的对我深深着迷?我头一偏,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长青是想说即使问天爱我,也是缘于应冬相对我的伤害,是宿命,是诅咒吗?”我一点也不好奇他为什么知道应冬相,为什么了解这一切,因为他是长青,长青就应该什么都知道。
“其实在我看来,应家每一代传人对你都是发自内心的真爱,刻骨铭心,那是缘,根本和邪恶的诅咒扯不上丝毫关系。”
“长青是在安慰我吗?”
“我观察我爹,我深知问天,我体会自己。所以我知道应家人是真的爱你!”
我觉得我糊涂了,他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看我不解,他伸手揽了揽我额前的刘海,笑道:“我和问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是私生子,冠了母姓。”
只有问天,在说这种事情的事情还会笑着,我红了眼。
“无尘不要为我难过,我会心疼的。”他伸手掠过我的眼,“爹一直都知道。不过,我从不要求他认我,他也省得麻烦,问天不知道。而我和他的关系也没有问天和他来得那么僵,他也会寂寞,也想找人倾诉,问天是不会听他说话的,他也没有可能去对手下外人去说,所以我就是最好的对象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知道那么多有关你的事情。我早就说过,我很喜欢无尘呢!不是说着玩玩的。也就因为这样,我很能了解问天和他对你的感情,那是不会掺杂任何其他因素的爱。”
“可是,问天说,他说,他说他恨我。”
“你自己会相信吗?”
“没有不信的理由啊!他真爱我,又怎会这样伤我?”
这个问题看起来长青也回答不了我了,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夜凉风大,无尘回去休息吧!”说罢,牵起我的手向木屋走去。
明天就是问天的大喜之日了,犹豫得也够久了,我终于决定离开了,找到长青,他正在河边烤鱼,看见我来,他拍了拍手直起身来,从中捡起一条递给我,“无尘,鱼已经烤好了,一起来吃吧!”
接过鱼,惊讶地发现鱼身上的刺居然已被剔掉,他知我最怕麻烦。又是一阵感动,我冲口而出:“长青,带我走!到哪儿都行,只要能离问天远远的。”
他看着我,一份惊讶,一份欣喜。
他显而易见的欣喜让我没来由地心慌:“长青,我,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我知道,无尘只是要我带你走,却并没有答应什么,更加没有承诺什么,对吧?”
我不愿点头让长青难过,却更无法违心说出“不对”这两个字,只好设法转换话题,正巧看见清澈可见底的河底有一颗类似红宝石的东西,闪闪的很漂亮,就走了过去弯下身想伸手去把它捞上来。
“等等,那是……”长青在身后叫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红宝石突然越出水面,还没等到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长青已冲过来把我推向一旁,红宝石落到了他的左肩上。这一切都太快了,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再看长青,他右手紧按左肩,已脸色赤红倒在地上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努力想掰开他的手,看看伤势如何。
他紧蹙眉头,轻声道:“我无大碍,只是中了点小毒。你去镇上的药房帮我抓几副药来,我就在这儿等你。”
我摸不清长青中的毒到底严重不严重,却也不敢留在这里细问,生怕耽误了时间,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镇上最近的一家药铺,按照长青的吩咐买了几副药。
就在我拿着药转身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妇人与我擦肩而过,看样子和药铺的人很熟,人还没有站定,就冲着药铺的老板叫嚷开了:“老王啊!你知不知道?发生大事了!”
我淡笑着摇了摇头,世上就有这样一群人,就是家里的小狗生了个小小狗都会被当成是大事到处宣扬的。
“什么事啊?看你慌的!”显然,药铺老板也已习惯了妇人的大惊小怪,并不以为然。
“当然是大事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有人夜闯无相宫,邪皇的未婚妻,就是那个魔女司马翠虹,她被人杀掉了!”
什么?我大惊,手中的药差点掉下。我不信问天居然保护不了他的未婚妻,他那么强,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
“有这回事?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居然会有人能伤害到邪皇的人。”
我真的很想听下去,也很想向那妇人多问些情况,更恨不得马上冲去无相宫去看个究竟,可是我不能,一样也不能做,长青中了毒,我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为了别的事情而耽误了时间。不让自己有丝毫犹豫的机会,我紧抓着药一鼓作气跑回了林子里的小河边,却不见了长青的踪影。
我急地四处寻找,“长青!长青!长……”
“尘儿,你瘦了!”轻轻淡淡却让我震撼无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第七章 重
身子一僵,我连回头的勇气和力量都没有了,明知道一回头就可以看见那张我思思念念牵牵挂挂的脸,却仍是动不了分毫。感觉到他慢慢地走近,直到紧帖着我的背,轻轻地扶上我的肩头让我转过身来,自始至终我没抬过头,我不愿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尘儿,你抬起头来,不要不看我。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我也不想啊!”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长青呢?”
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猛地一颤,愣了半晌,才开口:“他中了红血冰石的毒,不是一般药能治好的,我们已经带他回去了,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缓缓抬起我的下巴,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入我的眼:“现在你心中的位置已经不属于我了吗?十四天,只十四天,长青已经驻入你的心了吗?”他颓然地放下手,低垂眼眸:“尘儿,我已经不行了吗?你决定不在乎我了吗?”
看他这样,我竟不忍,伸手抚上他的脸,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我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更不明白何以他的态度会有这样的转变。
他抬眼,猛地拥住我,紧紧地,喃喃道:“尘儿,那天对你说出那么无情的话,你知道对我来说是件多么残忍的事吗?我知道你伤心,可是我的心痛更甚于你,要知道,你受伤害是我今生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可是伤害我的就是你,不是吗?”
“如果我不那么做,现在死的可能就不是司马翠虹,而是你了。人一旦被逼到绝境,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黑雄崖就是一个典型,你认为我能拿你去冒险吗?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失去你。”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问天,求求你,不要这样说,你明知我抗拒不了你对我的好,我会心软,会的,一定会的。
“你好傻,我是天使啊!他伤不了我的!”
听了这话,他愣了半晌,才开口:“我不要你冒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的风险。那个时候,长青突然离去,我当然知道他是找你去了。其实我一直明白他对你的感情。他去找你让我既放心又担心,放心的是你安全无虞了,可担心的是……长青……他是个很温柔很迷人的男人,是吧?”他转过身去,不让我看他的脸,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落寞的背影我却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我不能背叛自己的感情,没有半点犹豫,绕到他身前,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我要以行动告诉他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问天,你哭了?”
“没有!怎么会?”
骗人!我明明听到他喉咙里隐约的哽咽声,却不点明,悄悄地转换了话题,“那黑雄崖呢?他怎么样了?”
“他已经被擒获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是死了吧?
“尘儿,和我回去吧!长青……长青他醒来后应该也会想看到你的。”
我知道他,即使还是心存芥蒂却仍然不会阻止我和长青交往,因为长青是他的知己,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相信我们,而我,会让他知道他没有信错。
明天就是问天的大喜之日了,犹豫得也够久了,我终于决定离开了,找到长青,他正在河边烤鱼,看见我来,他拍了拍手直起身来,从中捡起一条递给我,“无尘,鱼已经烤好了,一起来吃吧!”
接过鱼,惊讶地发现鱼身上的刺居然已被剔掉,他知我最怕麻烦。又是一阵感动,我冲口而出:“长青,带我走!到哪儿都行,只要能离问天远远的。”
他看着我,一份惊讶,一份欣喜。
他显而易见的欣喜让我没来由地心慌:“长青,我,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我知道,无尘只是要我带你走,却并没有答应什么,更加没有承诺什么,对吧?”
我不愿点头让长青难过,却更无法违心说出“不对”这两个字,只好设法转换话题,正巧看见清澈可见底的河底有一颗类似红宝石的东西,闪闪的很漂亮,就走了过去弯下身想伸手去把它捞上来。
“等等,那是……”长青在身后叫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红宝石突然越出水面,还没等到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长青已冲过来把我推向一旁,红宝石落到了他的左肩上。这一切都太快了,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再看长青,他右手紧按左肩,已脸色赤红倒在地上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努力想掰开他的手,看看伤势如何。
他紧蹙眉头,轻声道:“我无大碍,只是中了点小毒。你去镇上的药房帮我抓几副药来,我就在这儿等你。”
我摸不清长青中的毒到底严重不严重,却也不敢留在这里细问,生怕耽误了时间,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镇上最近的一家药铺,按照长青的吩咐买了几副药。
就在我拿着药转身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妇人与我擦肩而过,看样子和药铺的人很熟,人还没有站定,就冲着药铺的老板叫嚷开了:“老王啊!你知不知道?发生大事了!”
我淡笑着摇了摇头,世上就有这样一群人,就是家里的小狗生了个小小狗都会被当成是大事到处宣扬的。
“什么事啊?看你慌的!”显然,药铺老板也已习惯了妇人的大惊小怪,并不以为然。
“当然是大事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有人夜闯无相宫,邪皇的未婚妻,就是那个魔女司马翠虹,她被人杀掉了!”
什么?我大惊,手中的药差点掉下。我不信问天居然保护不了他的未婚妻,他那么强,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
“有这回事?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居然会有人能伤害到邪皇的人。”
我真的很想听下去,也很想向那妇人多问些情况,更恨不得马上冲去无相宫去看个究竟,可是我不能,一样也不能做,长青中了毒,我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为了别的事情而耽误了时间。不让自己有丝毫犹豫的机会,我紧抓着药一鼓作气跑回了林子里的小河边,却不见了长青的踪影。
我急地四处寻找,“长青!长青!长……”
“尘儿,你瘦了!”轻轻淡淡却让我震撼无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第八章 重
乞巧楼空,影娥池冷,佳节只供愁叹。
丁宁休曝旧罗衣,忆素手为予缝绽。
莲粉飘红,菱丝翳碧,仰见明星空烂。
亲持钿合梦中来,信天上人间非幻。

身子一僵,我连回头的勇气和力量都没有了,明知道一回头就可以看见那张我思思念念牵牵挂挂的脸,却仍是动不了分毫。感觉到他慢慢地走近,直到紧帖着我的背,轻轻地扶上我的肩头让我转过身来,自始至终我没抬过头,我不愿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尘儿,你抬起头来,不要不看我。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我也不想啊!”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长青呢?”
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猛地一颤,愣了半晌,才开口:“他中了红血冰石的毒,不是一般药能治好的,我们已经带他回去了,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缓缓抬起我的下巴,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入我的眼:“现在你心中的位置已经不属于我了吗?十四天,只十四天,长青已经驻入你的心了吗?”他颓然地放下手,低垂眼眸:“尘儿,我已经不行了吗?你决定不在乎我了吗?”
看他这样,我竟不忍,伸手抚上他的脸,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我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更不明白何以他的态度会有这样的转变。
他抬眼,猛地拥住我,紧紧地,喃喃道:“尘儿,那天对你说出那么无情的话,你知道对我来说是件多么残忍的事吗?我知道你伤心,可是我的心痛更甚于你,要知道,你受伤害是我今生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可是伤害我的就是你,不是吗?”
“如果我不那么做,现在死的可能就不是司马翠虹,而是你了。人一旦被逼到绝境,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黑雄崖就是一个典型,你认为我能拿你去冒险吗?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失去你。”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问天,求求你,不要这样说,你明知我抗拒不了你对我的好,我会心软,会的,一定会的。
“你好傻,我是天使啊!他伤不了我的!”
听了这话,他愣了半晌,才开口:“我不要你冒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的风险。那个时候,长青突然离去,我当然知道他是找你去了。其实我一直明白他对你的感情。他去找你让我既放心又担心,放心的是你安全无虞了,可担心的是……长青……他是个很温柔很迷人的男人,是吧?”他转过身去,不让我看他的脸,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落寞的背影我却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我不能背叛自己的感情,没有半点犹豫,绕到他身前,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我要以行动告诉他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问天,你哭了?”
“没有!怎么会?”
骗人!我明明听到他喉咙里隐约的哽咽声,却不点明,悄悄地转换了话题,“那黑雄崖呢?他怎么样了?”
“他已经被擒获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是死了吧?
“尘儿,和我回去吧!长青……长青他醒来后应该也会想看到你的。”
我知道他,即使还是心存芥蒂却仍然不会阻止我和长青交往,因为长青是他的知己,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相信我们,而我,会让他知道他没有信错。

和风和风~~~这样的问天配得上无尘了吧??

跟问天回到无相宫后,我就在第一时间赶去看长青了,他知我怜我,为我受伤,我怎能不关心他?只是他仍然昏迷不醒。
“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醒过来?那,那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长青不会就这样醒不过来了吧?”
“那个是红石虫,看起来就像是红宝石,惹人喜欢,让人忍不住去拾起来看。实际上,那是含有巨毒的虫子,能在水中生存,只要沾上人的皮肤就会使人中毒,如果在两日内不能解毒,后果不堪设想。幸运的是解毒需要的东西我们都有。红石虫的毒性至阳,需以至阴之物来排毒,而问天臂膀上的银龙匕首正是以至阴的天山银铁打造而成,是排毒的上佳之物。另外,蓝鸟是红石虫的克星,只需一点蓝鸟的血液就可以解其毒了……”
“蓝鸟?”我忍不住打断了子吟的话,“那不是只有皇宫中才有的珍品吗?你们怎么会有的?”
“哎!那当然是用龙天郁去交换的喽!你想想看,皇上喜欢那个云子悠,而云子悠又喜欢龙天郁,那皇上一定很恨龙天郁了,换句话说,龙天郁在皇上那里很值钱。我们衡量了一下,龙天郁那家伙又任性又烦人,而长青就不一样啦!相对于龙天郁而言,他是一个相当有用的人,所以我们就用龙天郁换来了蓝鸟,救长青一命。”为什么我会觉得子吟笑得很奸诈?少风少奇也笑得很诡异。
“用天郁去交换蓝鸟救长青?那天郁怎么办?皇上会不会为难他啊?如果这样算来的话,还是我害了他。不行,我要去救他!”难怪回来竟没见到龙天郁,以他的个性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不出现呢?如果不是我想去捡那个红石虫,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天郁也不会落入皇上的手里了。
我掉头就打算去找龙天郁,却直直地撞进了问天的怀里。听到他的轻笑声,我抬头。
“尘儿,天郁没事的,不要为他担心。他安全的很呢!而且——他也没有权利这么悠哉游哉地在我这儿献着,他也有他自己的责任,跑出来这么多天已经很便宜他了。”
“是啊!搞不好他现在正在享受爱情的滋润呢!”少奇大笑起来。
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想去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长青的安危,只要龙天郁没事就行了,我就安心了,接下来就是等长青醒了。


因为拿他当知己,也因为愧疚吧!和那次问天受伤一样,我不眠不休地守在长青床前,所不同的是,这次有问天陪着我。在陪我的这么多天里,他会指着太阳说那是我,因为有我他的世界才明亮,他也会数着星星对我说他会爱我那么多年,即使死去,爱也不会间断……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会怕,怕我会失去他,怕他会背叛我,怕所有的幸福都是假的,因为曾经失去,因为曾被背叛,因为曾得到过虚假的幸福……


第九章 变
利名场事冗。林泉下心冲。
小柴门画戟古城东。隔风波数重。
华山云不到阳台梦。


慕容破浪来了,顶着武林盟主的尊贵身份而来。虽然问天不屑于见他,可面子上却不能这么做,只好暂时让我一个人守着长青。
长青还没有醒过来,但脸色却明显地红润了许多,看着他沉睡的侧脸,我不得不承认他和问天是有那么点相似的,那么他说的那些,应该不假吧?想着想着,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突然感到有人在摸我的脸,“问天,你回来啦?慕容破浪走了吗?”我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哝道。
那手猛地僵住了,不是问天!我迅速睁眼,“长青,你醒了?”
他讪讪地收回手:“无尘,对不起!我没能带你离开,反而连累你回来了。”
“长青,我……问天说他不恨我,从没恨过我……我……”
“我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问天对你的感情是真是假?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下不了决心要求你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可是我却自私地没有告诉你,因为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带你走,我希望这一生,陪你的人是我,所以我什么都不说,无尘会怪我吧?”我看得出来他的落寞不逊于那天的问天。
“不会!不会!永远不会!”我扑进他的怀里,“长青永远是无尘最最重要的朋友,知己。”
“朋友?知己?我已经很满足了。”他笑着抚了抚我的发。“只要能成为无尘在乎的人,即使不是最爱那又如何?”
我知他心结已打开,长青很聪明,他懂得什么时候可以紧紧相逼,而什么时候却必须放手,和他相处不必费心,他会把该费的心都费了。
“那天你中了红石虫的毒,为什么却让我去买药?你不知道镇上药铺的药没有用吗?”我责怪道。
“我那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骗人,长青和问天都喜欢骗我。子吟都懂得解的毒长青会不懂吗?其实只是那时他知道找不到解毒必须的东西,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想让我伤心,所以才特意把我支开了吧?
“长青……”我又感动了,和他们相处之后,我觉得我越来越易动情了。
“傻的你!不说这个了,问天呢?”
“他去和慕容破浪见面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慕容破浪?那个人……要提醒问天小心提防啊!”长青略带担忧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他是坏人吗?”
“无尘,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分好人坏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目标和利益,为了自己的目标和利益而产生争斗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世间所谓的坏人是明目张胆杀人放火,而好人照样会杀人放火,甚至无恶不作,只是一切都在底下进行的。所以我们从不标榜我们是好人,也从不否认自己是坏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说法。”
“那,那个慕容破浪目的和你们不同吗?利益有冲突吗?会伤害你们吗?”
“怎么说呢?他是名义上的武林盟主,可事实上操控整个武林的是无相宫,他自然会想扳倒无相宫。当然,他不会明目张胆地来,谁叫他是正义一派的象征呢?不说了,这些你以后都会懂的。”
“我以后都会懂的?真的吗?”
“跟着我们,你怎会不懂?怎能不懂?”突而他的眼光飘向远处,“无尘,如果可以,我是多么希望你就一直那样,什么都不懂,永远不懂……可是我知道,你爱问天,你也关心我,所以你会逼着自己学会许多东西的,我们都无法阻止你,是吗?”
我默然,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希望自己能变强,能够溶入他们的世界,可以不帮他们,但至少不要成为他们的负担。就像黑雄崖的那件事,由于担心我的安危,问天骗我说他恨我,结果我痛,他更痛。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会再一次发生。
“如果你担心问天,就去看一下吧!把子吟叫来陪我就可以了。”
“不要,我要陪你!”
“你呀!不要装了!心都痒成什么样了?还硬逞能!去吧!要陪我什么时候不行?不急在这一时,回来别忘了给我描述一下慕容破浪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知道了,等我。”早就知道长青知我更甚于我自己。
出了门,我先去了子吟的房间,没人,刚退出来,就撞上了少奇。
“月公子,你怎么在这儿?来找子吟的吗?他和我哥陪邪皇去见那个什么武林盟主去了,有什么事吗?”
“长青醒了,我想去找问天。现在没有人照顾长青,长青好像不想找下人来伺候,可能有事要和子吟谈谈吧!既然子吟在陪问天,那就你去吧,好不好?”
“长青醒了?大喜事啊!好好好!反正我也没事闲得慌,正好有人陪我聊了。邪皇他们在前面的会客大厅,就是上次龙天郁来的那间,不要我带你去了吧?”
“自然!”

找到问天他们,我直接走了进去。
“尘儿,你怎么来了?长青呢?前几天我怎么拉都无法把你从他身边拉走,今天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长青醒了!他——”我故意顿了一下,看向边椅上坐着的轻年男子,“让我来看一下!”
男子周身红色,锦衣上用金丝线锈着九条龙,栩栩如生,只是霸气有余,贵气不足,甚是张牙舞爪。说是俊美的确不假,只是那种美太过阴柔,不若问天那样的王者之风,也不及长青的出尘,欠缺子吟的灵气,少了邵家兄弟的阳刚,甚至没有天郁的活力四射。他给人一种心底微微生寒的感觉,天生一种危险的气质。特别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有预感我会因他而危险。
“这位是……”不出所料,他的声音也很让人讨厌。
“他是谁不劳慕容盟主费心!”子吟在一旁闲闲地搭话,一副不把慕容破浪放在眼里的样子。
“子吟兄,这就是无相宫的待客之道吗?我远道而来为了感谢你们帮我除了魔道妖女,这只是想让你们介绍一下那位公子,你们就这样回答我吗?邪皇,您看这合适吗?”慕容破浪不着痕迹地把箭头指向了问天,果然不出所料,他是个阴险的人,他知道问天根本就无意娶司马翠虹为妻,她只是不巧做了我的替死鬼。
“首先我要说的是,司马翠虹的死不是为了帮你,而是我要她死,你要来道谢是你的事。另外,子吟没有说错,他的事不用你管。”问天随即转向我:“尘儿,过来。”
我看到慕容破浪的笑容僵住了,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问天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吧?正常的外交辞令应该是教训子吟无礼不是吗?只是,问天向来都是不按理出牌的,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传言中的月无尘月公子吧?果然——名不虚传啊!难怪邪皇这么护着呢?此等姿色岂是人间所有?听说司马翠虹也是因为得罪了你才会死的啊!”他转而把目标指向我,大概是因为觉得我最无害吧,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为问天而变强了,我不要什么时候都躲在别人的羽翼下,什么都不做,不食人间烟火会成为他们的负担的。
我回过头,妩媚地对慕容破浪笑了笑:“司马姑娘的死是因为我?阁下搞错了吧?刚刚你不是才说你远道而来为了感谢无相宫帮你除了魔道妖女的吗?司马姑娘的死是因为你自当上武林盟主之后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铲除邪教,消灭魔女。无相宫只是帮了你一个忙不是吗?如果说司马姑娘是因为得罪我而被杀的话,你这个‘谢’字就很让人奇怪了,而你来无相宫‘道谢’的原因也就真的很值得怀疑了。”
他乍见我笑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失魂,而听了我的话之后脸色已变白了,大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吧。看向问天他们,也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我突然很好奇如果此时天郁在这里的话,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一定会更夸张的。其实一直以来,我不说不争,只是不想说,不想争,或是不屑于说,不屑于争,并不代表我不会说,不会争。
我得意地挑眉看向问天,以为他会夸奖我几句,却不料他居然板着一张脸,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做错了什么了吗?他不喜欢我这样吗?轻步上前,我低声道:“问天,怎么了?不高兴吗?”
他也同样低声回我:“是!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轻轻一带,把我揽到他的身后,“记住!以后不准对着我以外的男人笑,特别是陌生的男人,知道没有?”
呵呵~~他在吃醋哪!想不到他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只可惜好象子吟他们没有看到,真会装,“知道了!”
“慕容盟主,尘儿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说错了吗?还是说你的确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瞬间,问天的声音已变得清冷,让人不寒而栗。
“这……邪皇言重了。刚刚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啊!”
“原来慕容盟主喜欢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啊!”就知道,子吟一有机会就会嘴不饶人的。欺负天郁有趣,损慕容破浪也很解恨哪!
“看来还是子吟兄比较精通此道啊!在下真是佩服至极,以后是一定要多向你请教!”慕容破浪很顺利地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
我直觉他会成为问天的对手,却决不是问天的对手。
“如果说没事的话,慕容盟主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想作为武林盟主,事务一定是非常繁忙了,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好吗?”问天冷眉一挑,逐客之意已很明显了。
“是,是,是。只是今天天色已晚,不知我可否在无相宫留宿一宿?”
“原来我们的盟主大人怕黑啊?的确!夜路走多了是会撞鬼的!”看起来子吟似乎特别讨厌慕容破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啊,待会儿一定要好好问问。
“算了,子吟,既然慕容盟主想留在这儿,就让他留下来吧。少风,你帮他安排一下。”
少风亦是冷冷的态度:“慕容盟主,请随我来。”
“多谢邪皇了。”慕容破浪满脸堆笑,“烦劳邵少侠带路了。”
问天拉着我的手就走了出去,“长青怎么样?还好吧?一起去看看他吧!”
“嗯,子吟很讨厌慕容破浪吗?”
“怎么说呢?这和私人恩怨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你不要看子吟一向玩世不恭的样子,事实上他是很有正义感的,他特别讨厌那种道貌岸然的人,从小他就这样。这个慕容破浪是名门子弟,江湖传言他是个少年有为,疾恶如仇的侠客,人称‘克魔公子’,实际上,他私底下小动作不断,前段时间铁扇门灭门的惨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在短短两年内就树立了这么高的威信吗?他一边派人干坏事,一边以正义的身份来铲除那些所谓的恶人。当然,他不可能真的抓他的手下,无非是找一些替死鬼而已。”
“有这么坏吗?”
“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会不折手段的人,尘儿,记住,千万不要和他多接触,知道吗?”
“那是自然。如果他那么坏,你们为什么不把他的真面目公布于众呢?”
“没有证据。他的那一帮手下都是死士,如果被抓,就会自尽,来个死无对证,这就是难办之处,另外他们干这种勾当的老巢也藏得很隐秘,我的人查了好几年了,已经把范围锁在了黄山境内,却仍不知道究竟具体在何处,而他把老巢安在无相宫附近,自然也是针对我们而来。”
找不到老巢是吗?我默默念道。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17| 字数 14,345 | 显示全部楼层
转眼,已到了长青门外了。
“你们在讨论慕容破浪吗?”长青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是啊!”进屋,看见长青还斜靠在床上,却不见少奇。“少奇呢?他说来陪你的啊!”
“我让他去找子吟了,他刚刚告诉了我最近江湖发生的一些时,我想听一下子吟的看法。问天也来了,那更好了。”
对哦!前些日子长青一直在那个林子里陪我,并且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现在他回来了,当然需要恶补一下。说起来,又是我连累的。
“怎么样?长青,睡了这么久,休息够了吧?现在可不能偷懒了,我缺不了你的。还有,谢谢你在那个时候陪在尘儿身边。那时,我根本不敢接近他,怕被别人看出来我其实在乎的是他,反而害了他。”
“虽然我照顾无尘完全出于自愿,而且还甘之如饴,不过你既然谢了,那我也不会客气的。”
“哈哈哈……”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我很高兴能够看到他们这样毫无芥蒂地在一起的感觉。长青真的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好男儿,有这样的他伴我左右,真是我之幸啊!
“没意思。还以为你们会打上一架呢!”子吟一脸失望地进来了,身后跟着少风少奇。
“尘儿,你先回房休息吧!这么多天你都没睡过了,一定累坏了。我们有事商议,你就不必在这里陪我们了。少风少奇,你们送尘儿去休息吧!在门外看着他,不要让慕容破浪有机可趁。”
“属下遵命!”
“问天,你也要早点休息啊!”
“嗯,知道。去吧!”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吧!回去后我和衣就睡了,很安心,少风少奇在门外守着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大开了,一阵冷风窜了进来,是问天,“尘儿,你睡了吗?”
“已经又醒了,有什么事吗?”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跟我来。”他牵起我的手,不容分说地拉了出去。”
“什么事?问天?都这么晚了,而且,居然还要出无相宫吗?”
“说好了是惊喜的,怎么能现在就告诉你?要看这个惊喜,不但要出无相宫,还要下黄山呢!怎么?月……尘儿连我都不相信吗?”
“怎么会?问天去哪,无尘就跟到哪。”
“这才乖。”
下了黄山,他带着我又走了很远的路,大约两个时辰才终于到了一个大宅门口,天太黑,我看不清门匾上写了些什么。
他上前,轻扣门环,门内立刻传来一句话:“慕天慕地慕至尊。”
他也轻答了一句:“容人容事容天下。”
门打开了,开门的人一身普通大户人家的仆人打扮,见到问天,先是一愣,随即单膝跪倒在地,竟是江湖人士作风:“拜见……”
“行了!你退下吧!”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男子把门关上,立刻退下。
“问天,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地方吗?”我不解,没什么特别的不是吗?”
“哈哈哈……”他背对着我,突然狂笑起来,“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吗?”他手在脸上一抹,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变成了慕容破浪的脸。
我经不住后退了一步,“你,你易容骗我出来?”
“哼!想不到吧?纵是精明如邪皇,也料不到我会有这么一手。”
“把我骗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我不认为慕容盟主会做没有价值的事情。”
“你很聪明,好像很了解我啊!没错,我慕容破浪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从不做没有价值的事,我既然是出手了,就一定要有回报。邪皇他很在乎你,不,我好像说错了,他是非常在乎你,视你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你说,如果我掌握了你,他还能不乖乖听我话吗?尘儿,如他所言,你的确是‘无价之宝’啊!”他伸手摸上我的脸。
“尘儿不是你能叫的!”我厌恶地撇过头,难怪子吟这么厌恶他,无耻的小人!却偏以正直扬名天下。
“是吗?只有邪皇才可以叫你‘尘儿’吗?那么我就更要叫了,‘尘儿,尘儿’,你知道吗?不久以后邪皇的位置将由我取代。要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整个武林就再也没有人会提到邪皇了。他不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名,那就由我来帮他一把,让所有人连他‘邪皇’之称都忘了吧!哈哈哈……本来这个计划我打算以十年之期完成的,现在不用了,一个月,只需要一个月!这都是你的功劳哪。”他停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笑,又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尘儿。”
“你错了,问天是对我好没错,但是他不会为了我不顾死活,不顾无相宫的百年大业的,他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抱歉,你的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是吗?多年前,我爹亲眼目睹上一代无相宫的主人,也就是邪皇他爹为了有人偷看了他喜欢的人的画像而灭了那人一族一千人的场景。他们家的人注定要为情而疯狂。所以,有你做我的筹码,我没有不赢的道理。”问天他爹?那画像一定又和我有关了。
见我不说话,他又笑了起来,很阴沉的那种,“你看过蜘蛛捕食吗?苍蝇一旦落入了蜘蛛的网中,无论它怎么苦苦挣扎,都摆脱不了蛛网的缠绕,最终注定要沦为蜘蛛的美食。现在,我就是那等待食物落网的蜘蛛,而他——邪皇,就是只能认命的苍蝇。”
我冷笑了一声,“你是阴毒的蜘蛛没有错,你还很有自知之明,可是问天他是鹰,翱翔长空的雄鹰,蜘蛛网网得住苍蝇,可是却经不起鹰的轻轻一击。”
“你——”他恼羞成怒,举起右手,作势要打下来,却又在一瞬间变了脸色,满脸堆笑,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尘儿这么美,我怎么舍得动手打你呢?如果把这么美的脸打红了,打肿了,那可是罪过了。尘儿是值得我好好珍惜的,不是吗?”
“你就这么喜欢喊我尘儿吗?”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只让我觉得肮脏,我知他不会理会我的感受,故意刺激他,“原来你还是摆脱不了问天的影子,他怎么叫我你就怎么叫我,只会学他,你以为这样的你可以赢问天吗?真是很好笑的笑话啊!就算你有那么幸运赢了他,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说你?不过是邪皇第二罢了……”
“住口!我……我是说不要再说了。”明明已经青筋爆跳了,却又要装成没事一样,究竟是修养太好了呢还是城府太深。“激将法是吧?好,中你的计我心甘情愿。你说得对,你叫月无尘,我叫你‘月儿’好了,怎么样?”
我不置可否,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只要他不要跟问天一样叫我尘儿就可以了。
“深夜被我叫起来走了这么远的路很累吧?先去休息好不好?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跟着他穿过一个长廊,来到一个种满梅花的别苑。
“这里本来是我最宠的女人住的地方,不过现在她死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我想要灭铁扇门却苦无下手的地方,就主动提出要色诱铁扇门门主,结果我很顺利地在一夜之间铲除了那样一个大派别。她立了大功,但却脏了,所以我杀了她。”
“你——?”好毒,“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啊!我想以后你会是我的人,所以没有必要瞒你,有些事还是让你知道的好。你放心,我不在乎你以前是邪皇的人,只要你以后跟了我,对我忠忠实实就可以了。”
“做梦!”
“现在随你怎么说,等我杀了邪皇后,你还能怎样?”
口口声声“邪皇邪皇”的,早已在我口中知道他名为问天了,却仍改不了口,气势上就矮了一节,还能怎样?还想怎样?
推开他为我安排的房间,很清雅,想不到他的品位并不是很差。
的确是很累了,我一下子坐在柔软的床上,却不料他也跟了进来,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我一惊,“你想怎样?”
“哈哈……”他大笑,“我想怎样?你难道不知道我想怎样吗?月儿,你那么聪明,怎会不知?”
是,我知,我就是太知了,才会慌张,“我告诉你,问天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碰你的,至少现在不会,我只是想吓吓你,看看你紧张的模样。”他笑了一下,走出了房间,在关上门之前又丢进来一句话:“不过,你最好记住,我不碰你不代表我对你没有兴趣,也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我不想勉强你,我要你自愿臣服于我。”
这人……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倒也真的摸不清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破浪就来看我了:“月儿,你醒了!”
我走到窗口,向外看去,假装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你不想知道昨晚发现你不在了,无相宫都乱成什么样了吗?”
“你——知道?问天他怎样了?”
“哈哈……你看到我了?听到我说话了?肯跟我说话了?你不想想,无相宫守卫那么森严,我的人怎么可能进得去?打探得到消息?要等到他们在江湖上有所行动我才能知道,他们宫内的事我是没有办法了解的。我只是想逗逗你而已。”
“无聊!”我忽而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这个地方并不是很隐秘,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问天一直没能查到这里?从而无法揭露你干的坏事?”
“月儿,你一定要问的这么直接吗?好伤我的心哪!既然你问了,我当然要告诉你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当朝威武将军的别苑!自古以来,朝廷和武林互不相干,谁又能够想到我的老巢会是在这里呢?就算是进来了,我的手下都一副仆人打扮,谁又会怀疑他们呢?”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招的确是很高明,利用了人思想上的盲点成功地隐蔽了自己。“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了,不怕我说出去吗?”
“都说了,不久之后你将成为我的人,又怎可能舍得背叛我呢?”
这么自信吗?对不起了!这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连日来,慕容破浪每天都来看我,还带来了不少问天的消息,他说问天几乎是掀了整个江湖来找他,而他现在正在积极部署,所以一直躲在这里没有出去,问天自然是找不到。当然他还找了不少手下易容成他的模样不断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以混淆问天的视线。
有时候他也会找我聊天,说他小时侯怎么受他爹艰苦的训练,说他爹怎么逼他亲手杀了他娘,只因为她红杏出墙,说他怎么夜夜梦见他娘流着鲜血的脸,说他已经十几年没有睡过安稳觉了,还说他也想找个人来爱,有时候他会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大哭一场,又有时候他会一整天看着我发呆不说一句话。
我真的摸不透他是怎样的人,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地心疼。
终于有一天,他大笑着走进我的房间,告诉我明日将是问天消失的日子,我不知道他打算怎样做,但知道明天他一定会带我去见问天的,他说过,其实我可以不去的,但他要我看见他怎样打败问天,他要向我证明,如果他是蜘蛛的话,问天也不过是只苍蝇。
果然,第二天,他带着我和一大帮手下秘密出门了,来到一个叫步云亭的地方。大概知道我不会反抗吧,他只留了两个人来看守我,就继续向一条岔路上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听到声音了:“邪皇,来得好早啊!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觉得声音离我并不是很远,斜着望过去,果然可以看到人,原来那个岔路是个弧形的,难怪明明看到慕容破浪向远处走去,却又绕回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中间有些大树隔着,看得不是很清楚,这样也好,我也是听到他们的声音,才想着往那个方向去看的,他们却不知道我在这里,也就是说我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这样会方便我呆会儿的行动的。
又看到问天那张让我魂牵梦引的脸了,好冷:“说出你的条件,交出尘儿。”
“好!不愧是邪皇,够爽快!那我就说了,我要你的无相宫!”
“慕容破浪!你不要逼人太甚!以为我们打不过你吗?”少奇率先沉不住气了。
“我从不以为你们打不过我,邪皇武功高不可测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而其他人也均不是等闲之辈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要加另一个条件的理由,我要各位自废武功,省得日后找我麻烦。”
终于听到长青优雅如昔的声音了:“难道你不认为我们可以杀了你之后再找无尘吗?”
“对!的确可以。不过想必各位都知道我的那帮手下个个都是死士吧?他们每一个人为了我都是可以不要命的。如果我死了,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他们身上逼问出月儿的下落的,邪皇,我这么喊你的尘儿你不会介意吧?是他让我这么喊的。”
该死的家伙!我明明只是不让你喊我“尘儿”,谁要你自己肉麻兮兮地喊我“月儿”?
“我只道慕容盟主喜欢开不好笑的玩笑,却不料你还这么没脑子,我们自己不能找吗?一定要问你的人才能找到无尘吗?”子吟!这种口气就是他了。
“可以,不过你们不要忘了,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没有查到我的老巢不是吗?还有就是,就算你们找到了又怎样,只会是一具尸体了。”
听到所以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无相宫给你,我自废武功,我保证长青他们不会找你报仇,你就不必要他们废去武功了。”
“邪皇!”
“问天!”
“你们都不要劝我,我已决定了。”
看到这里,我知道该是我有所行动的时候了。看了看周围两个守着我的人,都很清闲,大概慕容破浪已经告诉他们我没有武功了吧?我在瞬间张开翅膀,在他们还没看见是怎么回事时已利用翅膀扇动的强大气流把他们打晕了,慢慢收回翅膀,我小跑着绕路到了问天他们的身后,就在他举掌准备自废武功的时候。
“问天……”
他惊讶地回头:“尘儿,你……”
“我很好,没事的。”我看到慕容破浪的脸瞬间惨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跑过来,李文李武他们是一流的高手啊!”他不相信地张大眼睛。
“你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其实,打从那天一开始你易容成问天来找我,要给我惊喜时我就知道你是假的了。”
“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看出来的,我的易容术是一流的,绝对没有破绽可言。”
“我承认你的易容术是一流的,毕竟你骗过了少风少奇两个和问天这么近的人不是吗?可是你的破绽太多了。那天我在睡觉,你猛地就闯了进来,不管是不是有冷风闯入,问天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会轻轻的推开门,怕把我吵醒,门缝会开得很小,仅够他一人勉强进入,怕风进来我会受寒凉。而且即使是再大的惊喜,他都会静静地等我醒来后再带我去看的,最后,就是牵手的感觉,你牵我手时很轻……”
“这有什么不对吗?这不是呵护你心疼你的表现吗?他会舍得重握你的手吗?”慕容破浪打断我的话。
“对!问天牵我手时都会很紧很紧,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怕我什么时候会从他身边消失一样,又像是想牵着我永不放手。”我抬头看向问天,问道:“是吗?”
“是!在我好不容易抓到你之后,我怎么舍得再松手?”
再看向慕容破浪,“现在你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了吧?”
“你——?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走?”
“我想知道你的老巢在哪里?为什么问天追查了这么多年却一无所获。”
“原来……”他苦笑了一下,“邪皇,原来你所谓的爱那么肤浅,竟舍得让自己心爱的人为你冒这样的险,如果他是我的,我绝对舍不得,也不会允许的。”
我看到问天的脸也白了,紧握双拳,赶紧道:“你误会了,问天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擅自做的决定,没有告诉他,因为我知道,如果和问天商量的话,他绝对不会同意的。还有……你说你不会这么做?少标榜自己了!你是怎么铲除铁扇门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慕容破浪无言以对。
“慕容盟主,对不起,现在你已经没有地方可逃了,既然你的老巢已经被无尘知晓,那你也做不成这个武林盟主了,举手投降吧!我们也不想和你打了,你应该知道没有无尘在你手上,你是没有赢的机会的。”长青上前一步,好言劝道。
“哼!”慕容破浪冷笑一声,“月儿,我曾对你说过吧?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因为我不喜欢冒险。今天出现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他抬手轻拍了两下,一下子四周出现了一大批人马,全是士兵模样。“月儿,难道你忘了我住的是什么地方了吗?将军府!”他向左边望去,“威武将军,好久不见了,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慕容盟主不必客气,利益共享嘛!你得了好处也少不了我的不是吗?”说话的是一个满面胡须长得很丑的人,在左面颊上还有一道扭曲了的疤痕。
我看到子吟他们的脸色也都变了,怎么?这些人很厉害吗?
“慕容破浪,你好毒啊!不过你以为就这些人我们会对付不了呢?你未必也太小看我们了,难道你以为无相宫的百年基业是假的不成?”
“文子吟啊文子吟,你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是在装傻?重点已经不在打过打不过了,重点是在如果你们反抗的话,那就是乱党了,那么也就是和朝廷作对,结果怎样可想而知。”
“是吗?你以为在那些士兵后面的是些什么人?”问天冷冷地开口,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只见那群士兵一下子骚动起来了,口中嚷嚷道:“御林军!御林军来了!”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将军大人也吓得直哆嗦。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觉得眼前的景象好笑得很,看向问天,想他能为我解释一下,他笑着抚了我的发,出声道:“出来吧!不要躲了!尘儿好奇着呢!”
“呵呵……”一个人影忽然窜了出来,“无尘无尘,我好想你呢!你有没有想我啊?”人影一下子扑到我身上,开心地磨蹭着,又随即在下一刻被人拉开,却仍在不甘心地伸着手想抓我的衣摆。
是天郁!居然在这个地方又见到他了,很意外啊!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的那一大堆人一起跪下了。
皇上?在哪?他也来了吗?我望向问天,希望他能告诉我哪一个是皇上,是那个一身贵气正板着脸走过来的男子吗?
问天笑着却不做回答,男子越走越近,站定在天郁面前,“皇上!做出和你身份相称的事情,好不好?”声音里有威胁的味道。
皇上?他是在喊天郁吗?
天郁可怜兮兮地躲在了我的身后,抱着我的腰只探出一点点头:“关你什么事,我高兴!我就是喜欢无尘怎么样?”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他这个动作这句话一下子惹恼了两个人,男子冷着张脸,“喜欢他?哦?那我算什么?”
另外,子吟从后面踹向天郁,把他踹倒在地,天郁委屈地看向问天:“表哥,子吟欺负我。”
问天飞快地揽过我:“活该!早说过要你不要乱碰尘儿的。”
“子悠,人家好痛!”
子悠?就是这个人吗?很配天郁啊!
男子上前一步,心疼地拽起天郁,左看右看:“没事吧?要你不要太得意了。”说罢,冲过去就要踹回子吟,却被躲过。
“你们都不要闹了!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好不好?”问天伸手一拦,隔开两人。
“贾威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武林人士勾结!自开朝以来,朝廷和武林都是互不相干的,你居然动用朝廷的人介入武林斗争,该当何罪?”
这是天郁吗?这么威风?都不像我认识的他了。
“微臣知罪,求皇上开恩。”威武将军跪了下来,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好象还尿裤子了。
天郁是皇上啊!我突然明白了子吟的那句‘子悠是当朝天子的皇后,是天郁的老公’是什么意思了,难怪每次提到天郁和皇上时他们都会大笑不止,原来是这样啊。
再看向慕容破浪,他也知道大势已去,站在那里不出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却没有后悔。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我告诉他们慕容破浪的老巢就是威武将军在黄山境内的别苑,他们去彻底搜查了,听说好像是查到了不少他的罪证。
回到无相宫,问天和天郁云子悠一起商议怎样处置威武将军和慕容破浪,听到他们说要让慕容破浪身败名裂时,我忍不住插嘴了:“问天,其实,其实,慕容破浪他,他待我不错。”
问天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眼光复杂地我读不懂,最后,他叹道:“我知道他待你不错,所以我更不能让他好过。”
怎么说?难道他待我好也是错吗?“你是说如果他有虐待我你才会放过他吗?”我板着脸,很生气地说。
“尘儿,你明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是嫉妒他待你好。我希望在世间只有我待你最好,这样你才会舍不得离开我。在没有得到你之前,我不敢幻想真能得到你,好不容易得到你了,我又开始患得患失,害怕失去你。这种心情你是没有办法了解的。”
不!我了解!因为我也害怕失去你啊,问天。原来,害怕失去的不止我一人。
我红了脸,“怎么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话。”便跑了出去,也忘了慕容破浪会如何了。
刚跑出门,就看见长青站在那里笑吟吟地望着我,“无尘,我正等你呢!”
走过去,不安地低头:“长青,让你担心了。”
“我倒还好,至少还能控制住情绪。你没看到那天问天发现你失踪后急疯了的模样,差点没把少风少奇给杀了。”
“我……我没想到,真是对不起少风少奇了。”
“你说你跟慕容破浪走是为了查他老巢所在,那第二天就能逃出来了不是吗?凭你应该可以回得来的不是吗?”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又问傻话了,无尘是怕打草惊蛇,慕容破浪发现你失踪后会带领手下转移是吗?“
我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一次我做得很任性,害大家担心了这么久。
“你呀!”长青似是怜惜又似是无奈。
我却突然想起天郁竟是当朝天子这件事。“长青,天郁是问天的表弟,那么问天他……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总是觉得问天的事情我知道的太少,这让我不安。
“问天的娘是公主,是先皇的妹妹,天郁的姨娘。那年他刚刚及,仍然孩子气不减,带着个宫女就偷偷溜出宫去玩了,结果被……”他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问天他爹给掳走了。”
“长青,他爹也是你爹。”我看他,“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压抑自己。”
他淡笑:“她被爹掳走后,引起了一场很大的风波,先皇拼了命地要救回公主,而他却说什么都不肯放,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性格别扭乖张,不高兴放而已,而公主却也已经爱上他了,不愿随先皇回去,只好作罢。当时江湖还把这件事作为美谈四处传诵,说是忠贞的爱情终究战胜了极权。很可笑不是吗?”
“是这样啊!爱情至上的公主却偏遇上了薄情寡意的男人。问天小时侯一定是很不幸福了。”我不自觉地又想起问天那次说恨我,其实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回头,惊觉问天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了。他听到了!
“问天,我……”
还没等我说完,他已转身走了,是因为我触到他的伤心事了吗?我并无心伤他,只是单纯地想多了解他而已。
赶紧跟了过去,他走进书房,却在我也跨进去之前就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我愣住了,他从没这样对我过,或许他真的在为他娘不值,为他娘抱不平的同时对我既爱又恨,所以才会有这样反常的举止。
我不甘心只为这样的理由而和他有所尴尬,甚至陷入冷战,便到厨房端了一小碟点心,又去了他的书房,希望能借此和他和解。
我进去,他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问天,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特意端来的。”
他仍不开口。
或许,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一种伤害。
“问天,我想我还是走好了,我在这儿你看着也难受。放心!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或许,你们的世界始终不是适合我的。”不适合我?欲擒故纵都用得这么好了。
果然,在我转身假装要走的瞬间,被他紧紧抱住了。
“尘儿,我不是在生你气,我是在气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强一点,这样就不需要你为我冒险了。那晚我回去发现你不在房中又听少风少奇说刚刚你明明被我带走了的时候 ,我好急,我……”
“我知道,你要急疯了,差点没把少风少奇给杀了对吗?”我笑出声来。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还要和他走,还要引我急?我不在乎找不找得到慕容破浪的老巢,也不在乎能不能揭开他的真面目,我甚至不在乎把‘无相宫’拱手让给他,我所在乎的只有你!只要你平安无事,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问天……”我又红了眼睛。我还想告诉他慕容破浪其实也很可怜,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却没有说出口,怕他又生气了。
“你要我不生气,就要答应我,不要为我做任何事,这样只会让我更担心。你也不希望我处处为你担心不是吗?”他不让我为他操心,却说是不要我让他担心,他知道这么说我就不得不乖乖听话了。
“你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你不需要我担心的,是不是?我们以后会幸福的,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急于得到他的亲口保证。
他拥着我,不停地说:“是!是!是!我不会有事,我不需要你担心,我们以后会幸福……一定会的,只要你不再说要离开我的话。”
躺在他的怀里,我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心,直觉这样就是一生了。
其实有一件事,一直都搁在我的心里,问天肯定也想到了,只是我们都默契地从来没有提过,那就是百年之后,他不在了,可我尽管想却不可能随他而去。自从跟了问天以后,我经常会做这样的噩梦: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问天,我哭也好,笑也好,都没有人会关注,没有人开心着我的开心,伤心着我的伤心,这个世界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我……这个问题不解决,说什么海誓山盟?谈什么天长地久?可是,这有解决的可能吗?
第十章 人
挑灯坐,坐久忆年时。
薄雾笼花娇欲泣,夜深微月下杨枝。
催道太眠迟。
憔悴去,此恨有谁知。
天上人间俱怅望,经声佛火两凄迷。
未梦已先疑。

问天说他答应过要带我游览名川大山,这次真的带我去了。长青他们都了然地没有跟来,天郁拼了命地要跟着,却被那个叫子悠的男人以一个眼神就制止了,据说回去后的“惩罚”是少不了的了。
一路上,看到问天的人莫不是低头哈腰,要不就是紧张地连话都说不齐全了。
这样的情形只让我觉得好笑,“问天,你看现在这样子,即使我再美上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也不会有人胆敢抬头看我一眼,你还是坚持我一定要以薄纱遮面吗?”
“我让你戴面纱不是怕别人看你。”他脸微红,一副别扭的模样。“这里风沙这么大,我怕伤了你的皮肤。”
我笑,这样的理由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可是,我竟喜欢这样的他。
没有马,更没有马车,他说要陪我真实地踏遍天下。
一路走来,也真的很累,好容易遇到高山,我已不愿动了,就连自己站着都嫌浪费,懒懒地靠在他身上,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了,“问天你看,天色已晚,我们明天再上山好不好?”
他笑,什么都没说,直接抱着我以轻功飞向山顶,其实要说到飞,我是比他在行得多,只是那时那刻没有谁愿意提起我天使的身份,那不是什么骄傲,反而会成为我们交往的障碍。
“尘儿,在这里等上一夜要比在下面等的合算的多,你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陪你等一夜,看日出。”
日出是吗?好,我要和你一起等着看日出……这么想着,却已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尘儿,起来了!再过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日出了。”
揉了揉眼睛,看向问天,他一夜没睡呢!帮我守着日出。
日出如传言中的一样美丽,那冉冉升起的太阳让我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是没有希望的。
看着阳光映照下的问天,真的好迷人,他的一头银发反射着金光,那只银色的异眼也不自觉地泛着金色,“问天,我好想就这样子,你陪着我,哪里都不去了,好不好?”
“这哪行?我说过要带尘儿看遍名山大川的,还没陪尘儿去看海呢!怎么能就这样哪儿都不去了?”

海……海也真的好美,蓝蓝的,好宽,好广,如果说问天是可以让我依靠的大山,那这海,这海就像……就像长青……好象可以包容得了天下的一切……
在我还胡思乱想着的时候,问天就坏笑着拉着我一起下水,把水一起泼洒在我身上。
“尘儿,你喜欢海吗?还是仍想着山上的日出?”
“都喜欢!你呢?”我爱山,喜欢海,因为山是你呀,问天……
“我喜欢海更甚于山。”
“为什么?”我歪着脑袋等他回答。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海能够让尘儿的衣服湿透,让我更清楚地看清尘儿……”他说着便跑开了。
我低头,惊觉衣服真的已湿透,身体,身体若隐若现……
再抬头,他的眼光,他的眼光……
我看到的是赤裸裸的欲望……
脸红……
想躲,却躲不开……

是的!他实现了他的诺言!他真的带我访遍名山大川了!我就知道,他说到做到。只是,这是有代价的。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代价的不是吗?
回到“无相宫”时,长青和子吟正在商议事情,很严肃的样子,少风在一旁走来走去,似是已经乱了头绪。
“怎么了?少奇呢?”问天先我一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十天前,少奇下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子吟答道。
“他下山十天不回来是什么大事吗?你们哪个人下山不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的?”
“这是我们昨天收到的。”长青递来一封信。
问天拆开来一看,也变了脸色。
“慕容德!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动我的人!”
“怎么了?少奇出事了吗?慕容德是谁啊?”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一头雾水了。
“慕容德是慕容破浪的爹,他说少奇现在在他的手上,要我们五日之后赶去慕容山庄和他们会面。否则,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少奇了。”
慕容德?慕容破浪的爹?当初听慕容破浪提到他爹,还以为是早已死了的人,所以并未在意。却不料竟还活着,如果活着,倒也是个祸害。
记得慕容破浪提过慕容山庄,说是等解决了问天,他要带我去的。想那慕容山庄远在太湖湖畔,五天之后就要从“无相宫”赶过去,那是一定要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了,到那时已是筋疲力尽,再和他们见面交手,那定是很吃亏不是吗?
“即刻起程!”问天冷着脸命令道,想他是愤怒了。


没有过多的准备,问天回来后连片刻都没有休息,就又要起程了,我原以为这次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让我跟着了,毕竟刚回来,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不是吗?他定是要我好好休息等他回来。不过我也已经决定了,不管他说什么,以什么理由拒绝我都要跟着他,从慕容破浪口中我不难知道慕容德是个什么样的人,阴狠,毒辣,狡诈,无情,冷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小人是最难对付的了,我说什么都是一定要跟着的了。
“尘儿,准备一下,和我们一起走。”
“不行!你不要想把我一个人留下来,说不定我留在这儿更危险……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要我和你们一起走?”
“对啊!”他笑着轻捏我的鼻子,“要不你以为是什么?不让你跟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入为主……

连续五天,一路上换了七八次马,人却没有停下来过,当真是无眠无休。那是他们,问天专心赶路的时候,我只要在他怀里好好睡觉就可以了,越来越依赖他了,也就越来越懒了呢。
好容易在五天之内赶到了慕容山庄。
这慕容山庄就像是慕容破浪一开始给我的感觉一样——霸气十足,却不见贵气,什么样的地方出什么样的人,我甚至可以看到那笼罩于这豪华山庄上空的阴影,散不去……
子吟上前一步,重敲大门,一小厮前来开门,看到这样一大帮人站在门口,不禁一愣:“请问各位侠士找谁?”
“废话!这里是慕容山庄,我们不找你家主子慕容德还找谁?快去把那个奸诈小人给我叫出来!今天他若不交出我弟弟,我们决不善罢干休!”少风已按捺不住冲了出来。
“哦!各位一定是从‘无相宫’来的吧?我家主子有交代,他说如果各位来了,就请去十里外的‘煞风林’,他在那里等着。”
“那我弟呢?他在哪里?”少风上前一步拎住小厮的衣领吼道。
“少侠,少侠请息怒!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厮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不住地打颤。想来少风本来就武艺高超,现在正值盛怒,更是力大无穷,哪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长青轻拍了少风一下:“放心,少奇他不会有事的,我们不会允许他有事的。不要为难他了,做主的不是他,抓少奇的也不是他,你拿他出气也没有用,不如留点力气去对付慕容德呢!走吧!我们尽快赶去‘煞风林’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吧!”
少风经长青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默默地松了手,眼睛却还是不甘心地死瞪着那小厮。
“‘刹风林’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慕容德到底又想做什么?让我们四处跑着好玩吗?该死的!如果不是少奇在他手上,就是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子吟终于也忍不住发火了,狠狠地把脚边的石子踢飞。
“走吧!他不过是要消耗我们的体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长青笑着,一样的云淡风轻。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没体力了谁来救少奇?”
子吟少风瞪大了眼睛,一副恨不得狠扁长青的样子。
“你们认识我这么多年,还不如无尘了解我呢?无尘,是吧?”长青抬眼看着我,盈盈笑意。
“长青,你有什么好东西就直接拿出来吧!不要卖关子了。”问天自后面紧紧地把我抱住,满是醋意地瞪着长青。“不要当着我的面勾引尘儿,自觉一点!”
“你是说,我可以背着你勾引他喽?好吧!我决定接受你的建议!”看到问天脸色有变,长青不徐不急地从怀中掏出六粒雪白的如同剥了壳的荔枝一样的东西,“这是天山雪子,百年才结一次果,正巧被我碰上,一人一粒,无尘两粒,我可以保证你们绝对不会有体力透支的问题,而且效用可达一年之久。”
天山雪子?看长青说的这么轻松容易,似是轻而易举,但我却知道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艰难的历程才得到的。我记得我以前应冬相对我提过,他说每颗天山雪子可以提高练武之人一甲子的功力,是不可多得的奇珍宝物,可是他却费了好大的努力都不能成功,还有好几次差点送掉命。
这样得到的天山雪子要我一下子吃两粒?我,我……长青,你不要总是对我这么好……
“这种东西对我没有用的,我想我身体的构造应该和你们也许不太一样吧!长青,你自己留着好了,我吃了只是浪费。”
我好担心长青会怪我不肯接受他对我的好,他却只是了然地笑了笑,收回两粒雪子,把其余几粒分给了问天他们。
“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不早点给我们?”子吟没好气地瞥了长青一眼。
“这你就不知道了,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吃这个天山雪子的,一定要是经历了很大的体力消耗之后才可以吃,否则会引起气血倒流,攻心而亡。”
“你们快走吧!不要在这里说话了!少奇怎么样了,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你们不要这么悠闲好不好?”少风显然已急得不行。
“放心,慕容德不敢对他怎么样的,在我们没有到之前。如果没有少奇在手上,他们会怎么样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就好像当初如果没有无尘在慕容破浪的手上,他也决不敢向我们挑衅一样。”
话虽这么说,大家还是急急忙忙地上路了,这些道理少风此时是不会听得进去的。
本来以为那小厮说“刹风林”只有十里路左右,却不料中间竟隔着两座大山,十里?怕是空间距离吧!
看少风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只一个劲儿地往前赶路,好象还是不满刚刚大家把时间耗在在慕容山庄门口说话上。我忍不住开口了,真的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搁着,不开心:“少风!既然慕容德存心要消耗我们的体力,我们拼了命地赶到‘慕容山庄’,他又把地点改到了那个什么‘刹风林’,那等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刹风林’,他还会继续改地方的,直到把我们拖得精疲历尽为止。所以刚刚长青他们故意在‘慕容山庄’门口大声说无论怎么拖,即使拖上一年,他们的体力都不会有任何损耗的,那么他们的人一定会通过某种途径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慕容德的,这样慕容德就不会再改换地点了,你也可以早一点见到少奇了不是吗?”
听我这么一说,少风顿时红了脸:“我……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对不起!我……”
长青笑笑,刚准备开口,就被问天抢了话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种焦急我也有过。”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子吟大笑起来:“那种‘焦急’你也有过?你那叫焦急?焦急?哈哈哈……如果你那也仅仅只叫焦急的话,那少风现在真是再悠闲自得不过了。”
我能想象当初我失踪时问天的疯狂,此时听子吟这么一说,想笑却有不敢,却见问天狠狠地瞪了子吟一眼,他立刻就闭嘴了。
感动地靠在问天怀里,开口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以后,我不会再引你着急了。”攀上他的颈,轻轻一吻,却在准备收回时被他紧紧按住,火热的唇紧贴着我,灵活的舌也跟着伸了进来。长青他们在看着呢!好后悔刚刚主动吻了他,使劲地推着,却不起丝毫作用。
忽的,被放开了。
“走吧!下了这山‘刹风林’到了,抓紧时间好了。”
说完,他又俯身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尘儿,现在要救少奇,我先放过你一次,不要忘了,你欠我的,救完少奇后你可要补给我的。”
说这种话!我低头,深埋进他怀里。
“前边不远好像还有一家客栈,去歇一下,吃点东西喝口水,再去会慕容德吧!”少风提议道。
很奇怪,这里最着急的就应该是他了不是吗?按理说,他应该恨不得一刻不停地就去“刹风林”才对啊!怎么反而提议去客栈歇歇呢?
见大家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我的意思是,只有大家养好精神,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救少奇啊!这样成功的机会应该会大一点啊!”
这样啊……

下山后,我们很快就看到了一家小客栈,果然有!可是刚刚在山上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啊!少风怎么会如此笃定这里就有这么一家客栈呢?好奇怪!
进去后,少风对着店家喊道:“拿一些好酒好菜来!要快!”
酒?这个时候还要酒?
才等了一小会儿,少风就不耐烦了,“怎么还没有好?这么慢?”
“少风,不是他们慢,是你太急了。”长青悠闲地端起手边的茶,慢慢地泯了一口。
“不行!我去看一下!”少风站起身,急急忙忙地就去了后堂看情况。
才一下子,他就又回来了,这时,酒菜也已上桌了,相对于这么一桌丰盛的食物,店家准备的的确是很快,应该说是太快了,快的就好像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样。
“那大家就快点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少风,你怎么不吃?”怎么我总觉得今天的少风有点怪怪的?
“我……我不饿,也没有心思吃东西,你们吃好了。”
不是才说吃好了东西才可以精神十足去救少奇的吗?怎么又不吃了?算了!我没有理由质疑少风的举动的。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机械化地张嘴吃着问天不时塞过来的食物。
“掌柜,‘刹风林’是不是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吃完后,大家打点了一下准备继续上路,子吟付帐时顺便问了一句。
却不料那掌柜的一听,脸色顿时煞白:“各位!那个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听说里面邪门的很,只见活人进去,从未见过有人从里面出来的。”
“没什么?我们不是要进去,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长青的笑向来很能安抚人心,掌柜的听他这么一说,用手拍了拍胸口,又道:“那林子就在前面,一小会儿就到了。各位有所不知,其实那个林子以前也只是个很普通的小树林,我小时侯还去打过猎呢!也不知道怎的,就在最近十几年,闹出这么多死人的事情……作孽啊!”
“谢了!”
看我们离去,掌柜又忍不住叮嘱道:“千万不要到那个林子去啊!”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18| 字数 16,197 | 显示全部楼层
进了“刹风林”,感觉上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树林,鸟语花香,涧涧流水……很美的感觉,一点也不象是有这种可怕名字的地方。
“慕容德把地点选在这个地方,肯定有什么阴谋!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问天吩咐道。
“慕容德!你说要做交易,我们已经来了,少奇呢?带着少奇出来吧!”问天的声音低沉却悠远,明明很低,但我似乎有种感觉,就是如果这“刹风林”还有其他人在,无论他在什么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邪皇居然亲自来了,真是让老夫不敢当啊!”从茂密的树丛中走出一个人,高大威猛,神情看起来很狂。
这人,就是慕容破浪的爹吗?那个冷血无情的人吗?不会错的!他长着一张很有野心的脸,慕容破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我又莫名地心疼起慕容破浪来,如果没有这样的爹,他应该会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吧?
“月儿……”
会这么叫我的就只有一个人!抬头,是他!
“还好!你不算憔悴!”我笑。
还没等到他回答,我就被问天一下子拉到身后,不让我看慕容破浪。
真是个小气的人哪,我失笑。
“原来这位就是让我儿破浪魂牵梦萦的人啊!果然,人间绝色!极品啊极品!连老夫都忍不住动心了。”
“放你的狗屁!无尘他蒙着面你看个屁呀!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也配对无尘动心?废话少说,赶紧把少奇交出来!”少风破口大骂。
“就是蒙着面也让人忍不住心动那才叫极品呀……你……”掌风忽起,擦伤了慕容德的脸,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不敢相信地望向问天。
“尘儿的名字不是你配提的,他的人也不是你配看的,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最好给我可以一点!少奇呢?”
“哈哈哈……邪皇武功果如传言般深不可测,只是想法是否太单纯了一点?你以为我让你们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把邵少奇还给你们吗?实在是太可笑了。交易,没有交哪来易?想不付出任何东西就得到?可能吗?”
“你要怎么样?像令郎当初要求的那样,交出‘无相宫’吗?还是要我们自废武功?”
“我知道邪皇向来无情,不会因为小小一个手下做出这么大牺牲的。可惜啊!如果当日破浪可以好好利用月无尘这个你唯一真正在乎的人的话,倒也有可能。只是,他,邵少奇没有这么重要的地位吧?”
“哼!”问天不置可否。
突然,我发觉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而且额头上还在微微渗出汗来,这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清,就感觉身上被重重地压着,问天他靠在我身上,似已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支撑了,长青……子吟……他们?他们怎么也倒了?
“对!邵少奇在你眼中可以不算什么,但在有人眼里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邪皇,你想不到吧?被自己人背叛的感觉如何?”
“少风……你……”
“对不起!我真的无心害你们,可是少奇他……”
“我们待你不好吗?”子吟不甘心地问道。
问天和长青却像是已经接受了少风的背叛,一脸平静。
我没事,他们所谓的毒对我不起什么作用,我只能拥着问天,不停地替他擦拭头上的汗,再不就是递条手绢什么的给长青子吟,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少风低着头,声音哽咽:“爹娘在临死前握着我的手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弟弟,我也答应了。爹娘死后,少奇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我不能没有他的,所以,所以……我为了救他,甚至可以不顾什么道德忠义,你们别怪我……别怪我……”
“难怪你要到什么客栈去吃些东西自己却不吃呢!好方便你下药是吗?枉我们一世精明,却错在太信任自己人了……”子吟苦笑着。
“少风,既然你认为牺牲我们能够使你救回少奇,我们不怪你,我知道为了对自己重要的人,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都是可以原谅的。”问天开口,没有一丝怪他的意思,我看到长青也轻轻地点头,眼神一片柔和。
少风颓然地瘫倒在地,我知道,此时的他一定更希望大家怪他,骂他,恨他,可是他接受不了他做了这种事问天他们却能谅解他。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一抬头,红着眼,对着慕容德大喊:“把少奇交出来,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全做到了!”
“好!”慕容德拍了拍手,从后面走出两个大汉,押着少奇走了出来。
少奇边走边骂:“你们这些无耻小人!居然在我的酒里下下蒙汗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少奇……”听得出来,少风的声音有些发抖。
“哥?邪皇?长青子吟?连,连月公子都来了?”少奇停住叫骂,惊讶地看着我们,“邪皇?你们……你们怎么了?怎么一起都坐在地上?哥,你没事吧?”
“邵少风!老夫也是一言九鼎之人,既然你为我办成事了,我也不会亏待你的,答应把邵少奇还你,老夫言出必行!为邵少侠松绑!”
那两名大汉迅速地把少奇身上的绳子松开。
少奇一边向我们跑来,一边疑惑地望着少奇:“哥,怎么回事,那个老家伙要你办什么事了?你为他做了什么?还有,邪皇他们怎么了?”说着,走过来,蹲下身,“邪皇,我,我没用,让你跑这么远来救我。他妈的,如果真刀真枪的我就不信我打不过他们,居然下蒙汗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什么武林盟主,我呸!”
“哈哈……”慕容德又大笑起来,不知道他长了张这么苦的脸怎么还这么爱笑,“邵少侠,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好哥哥,为了救你,连邪皇都背叛了,说明你在你哥哥心里的地位是很高的啊!”
“住口!”少风吼道,“不要再说了!”
“哥?”少奇转身,努力张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你为了救我背叛了邪皇?我不相信……不相信……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要你背叛邪皇,我会觉得我自己的生命充满着罪恶。”他突然冲到少风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你是我哥吗?你是少风吗?你是我哥少风吗?”忽的,他又退后一步,拼命地摇着头,“不!你不是!我哥不会背叛邪皇的,少风不会背叛邪皇的,你不是!你不是!”
我看到,少风的脸色煞白。他的苦我能理解,如果今天换位,他被抓,少奇也一定会这样救他,他也一定不能接受少奇为救他而背叛问天。
他们都是太爱对方了,此时此刻,真正让少奇心疼的不是问天,而是少风。因为他知道,为了救他,牺牲的不仅仅是问天长青,还有少风的人格,甚至少风的生命,背叛了问天,少风大概也是抱着殉主的信念了,即使为了少奇,他让自己不去寻死,那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我不看听你们上演什么感情戏码了,现在一些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我杀了邪皇,这个天下都将是我一个人的了!我慕容德将成为天下霸主!”慕容德的脸几近疯狂,他手一挥:“给我冲啊!现在他们都已经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人物了,而是一群废人,连动一下偶困难,你们不需要怕!给我杀!”话虽这么说,自己却连动都没有动,我好奇问天究竟应该有多厉害,我从来没有看他动过手,只是,他已中毒至此,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有我在,你们休想伤邪皇分毫!”少风少奇一起大声道。说着,冲过来,挡在我们面前,拼命杀着冲过来的人,看得出来,两个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打着,那种打法分明是不要命的表现。
我把注意力又放在了慕容德的身上,他才是现在最厉害的人,他没动,但他迟早要动的,我知道,他会亲手杀问天的,我现在一定要注意。
果然,我看到他身形一闪,灵活穿越过撕杀成一片的人,直奔我们这里,少风少奇已经被缠住,无法分身。
慕容德就站在我面前,“邪皇,死在我手上你还甘心吗?毕竟死在我手上总要比被那一群废物杀死的好不是吗?”他居然称他的手下为废物。
问天撇过脸,连看他一眼都闲多余。
然而,慕容德似乎很知道如何才能激怒他,淫笑着:“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心爱的‘尘儿’给杀掉的。你死了之后,我和我儿破浪会好好照顾你身边的这个小美人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问天怒瞪过去 ,虽然他明明知道即使是他死了,只要我不愿意,慕容德是没有办法勉强我的,却还是忍不住动怒了。
我俯身对着他的额头一吻,让他安心。
突然,慕容德没有丝毫预兆地抬刀,猛地插了过来,我没有犹豫,覆身抱住问天,准备为他挡这一刀,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四百年前我为那人也是这样挡了一刀,结果……我苦笑。
意外地,没有疼痛,刀没有刺下来!却听到我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啊!”
是少风吗?还是少奇?
回头,是,是他——?
慕容破浪……
我为问天挡,因为我爱他。他为我挡,那又是为了什么?也是爱吗?怎么会?一直以为他对我,不是爱,只是因为争强好胜,想得到“邪皇”喜欢的人,可是,他这是为什么?怎么了?
慕容德也吓得丢掉了手上的刀,颤抖着抱着血流不止的慕容破浪:“破浪,破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吗?”
慕容破浪没有回答他,却看向我,眼睛里流露着渴望。
我轻轻地放下问天,走了过去,从慕容德手上接过慕容破浪,“你为我这么做,值得吗?”
“已经不是什么值不值得的问题了,我觉得我无法不这么做,我不要看着你死在我爹的手里,死在我面前。”
“你好傻!”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哭了。
他艰难地伸手,用仅剩不多的力气轻轻擦拭着我的泪:“不要哭,你为我哭,值得吗?”
“不是什么值不值得的问题,我无法不哭。”我感觉泪已经布满了我的脸,而且依然止不住。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我爱你,所以什么都愿意,你为我,没必要。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和你相处的那几天,值得了……”
我知道他期盼我对他说我也爱他,所以愿意为他哭,可是我却狠心地什么都没说,我不要他在我的谎言中死去,即使那是个美丽的谎言。
他见我不说话,眼神暗淡了下去,“我知道,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不爱我却又在乎的人。我能为你死,死在你怀里,我很满足。因为,因为这样,至少你永远都不会忘了我,对吗?”
我忍住泪,拼命地点头。
他扬了扬嘴角,就再也没有一点声息了……
我抱着他还有余温的身体,好难过……
当初,我跟他到那个将军府是为了帮问天,是怀着那样的目的的,他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却还说什么那是他一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叫我情何以堪?
当初被人背叛的感觉的确很不好,可是被不喜欢的人爱着也何尝不是一种苦?他的爱让我愧疚,他的死更是注定我要欠他的了……
长青和子吟一声“问天”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头一看,只见慕容德早已捡起地上的刀,狠狠地就要捅下去,离问天的身体不足一寸,丧子之痛忘得这么快吗?问天没有躲,他根本没有去在意那把刀,反倒是紧紧地盯着我抱着慕容破浪的手,他看我的眼神很让我心酸。
眼见慕容德的刀就要进入问天的身体时,我控制不住,大叫了起来:“不要——!”
虽然我知道总有一天问天会离开我,即使我想和他一块儿死去也办不到。可是,我不要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如果他不在了,我又要回到过去那种孤单的日子了吗?得到幸福又失去的感觉是最痛苦的,我不要这种痛苦,我要保护问天,我不要让他这么快就离开我,自我有生命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了愿望,有了这么强烈的愿望,突然觉得头好痛,身体好热,感觉自己就要裂开了,背上好疼,控制不住地翅膀出现了,一道金光把我包围住,渐渐缩小,聚集成一团,很亮很刺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时,金光又在一瞬间散开了,带着强大的冲力,连我自己都被冲倒了。
我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光实在是太强烈了,刺得我不敢睁眼,只是听着一声声的惨叫。
待惨叫声渐息渐止,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前是一片红,血染的红,地上是一具具尸体,我看到了慕容德的尸体,脸扭曲得变形了,眼睛瞪地很大,像是不甘心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问天呢?他是不是也死了?
“问天!”我叫道。
“尘儿!”
在我身后,我转身,看到他还活着,我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也有情绪去关心其他人了:“长青他们呢?是不是还活着?”
“在!”子吟!
“我也在!”长青!
“我们也没事!”少风少奇!
少风少奇浑身沾满了鲜血,分不清究竟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溅到了别人的,两人经过刚刚那一场撕杀,显然已经是精疲历尽了,却仍坚持着过去扶着中毒不能动的长青子吟聚了过来。
中毒不能动?那,问天——
“问天,你怎么会在我身后,你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能动?”
一切都好象不对劲……
突然我感到背后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回头,翅膀还在背后,而且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收不回去了,怎么会这样?好痛,好痛……我好象看见翅膀上的羽毛在一片片地脱落,每一片羽毛的脱落都是撕心裂肺的痛,终于忍受不住,昏了过去,一双熟悉的温暖有力的手托住了我,鼻尖依稀还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
第十一章 爱
一年老一年,
一日没一日,
一秋又一秋,
一辈催一辈。
一聚一离别,
一喜一伤悲。
一榻一身卧,
一生一梦里。
醒来时,似乎在一间不错的房子里,睁眼,问天在我旁边,紧握我的手,抬眼,正对上他焦急的眼神。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没中毒对吧?”我知道我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
是我猜的那样吗?利用我对他的爱除去对手,除去慕容德,除得干干净净,如果他没有中毒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破浪为他死去?
“尘儿,尘儿,太好了,你没有事,我本来想,如果你熬不过这一关,我就陪你一起死。”
“你在说什么?我想死都死不掉的。”我自嘲道。
长青子吟突然破门而入:“太好了,无尘你醒了,我们也一直在门口守着呢!”
“你们毒已经清了吗?”我故意不看问天,好让他知道我很生气,但我知道我终会原谅他的,因为我还肯让他知道我在生气。
“尘儿,我知道你在生我气,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害你,我怎舍得害你呢?”他焦急地看着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舍得害我。”反正我看到的是你利用我杀了慕容德。
问天低下了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无尘,你误会问天了,即使是我,也知道问天不可能害你。所以那家小客栈里,我明知道少风在饭菜里面下了毒,我也还是吃了,因为问天没吃。我知道只要他还是好好的,我们就没事。”
“你知道饭菜里被下了毒?”我惊讶地望着长青,怎么可能?
“对!我知道。从这次问天出来解决这么危险的事却执意要把你带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少风举动的反常也引起了我的注意。到了那家小客栈,我又注意到问天他只喝酒不吃菜,而且喝的酒也全被他用内功逼了出来。原本我也打算这么做的,可又怕引起少风的疑心,所以还是吃了些菜,因为只要问天没事,就没人能伤得了我们。”
“什么?你知道有毒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太过分了!”子吟大叫起来。看来,只有我和他是真正不知情的。
“告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我明知有毒还不是得照吃不误?”长青没好气地瞟了子吟一眼。
“当然不一样!知道有毒和不知道有毒吃起来的心情就不一样!你到底懂是不懂?至少知道有毒我还吃我会觉得自己很伟大,而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
长青给了子吟一个“你本来就是白痴”的眼神,就把目光投向了我:“无尘,知道吗?你已经不是天使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太明白?”什么叫我已经不是天使了?
“你试试看能不能打开翅膀?”
虽然不知道长青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听他的话试了一下。奇怪!我的翅膀呢?
看我焦急地努力着,问天拿过一条湿巾轻轻地替我擦拭着流出来的汗水。
“我的翅膀呢?”习惯性地,无助的时候最想依靠的还是问天,我等着他的回答。
“尘儿,你没有翅膀了!从今以后,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和你们一样?“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变成人了吗?”这是自爱上问天后我最大的心愿,就这样突然实现了?太突然了!
长青笑着不回答,看着问天。
问天开口道:“不是突然,是有因才有果的!”说到这儿,他却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引得我好着急。
“什么因?”我已顾不上刚刚明明还在生他的气不理他了。
问天没说话,却从怀里掏出一张很旧的好似羊皮纸的东西递了过来。
我伸手去接,打开一看,上面杂乱地画着一些图,虽然乱,却依稀能看得明白:一个背后伸着翅膀的男子被一群人围攻,为求自保,他只有奋起反击,接着,他成功地保护了自己,却也杀了那些围攻他的人。最后,男子背后翅膀上的羽毛片片脱落,肉翅渐渐缩小,直至翅膀完全消失……
我看问天,不明白这副画是什么意思,他哪来的这副画。他示意我看羊皮纸的反面,上面很潦草地用黑色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写着“余惊见有翼之人,貌美如仙,惊为天人,近二十人围而戏之,反死于非命。然,翼之男子竟片片脱翼,直至全无。余不敢将此事告知他人,恐遭人嗤,又恐遭天谴,故以羊皮纸记之,望释心疑。”落款竟是一千多年以前。
“那天,和你在山上等日出,你睡着了。我就四处走走,结果看见一个山洞,便走进去看了看,发现了这张羊皮纸。当时我看到上面画的内容和写的字时,我就知道我们是真的有可能在一起的!我当时推测,天使是纯洁的象征,而一旦天使的双手沾上了人类的鲜血,他就算是犯了杀孽,不再纯洁,也就失去了当天使的资格。所以我……”
“所以你假装中毒,让我来对付那些人是吗?”我放柔了声音,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如果事先就告诉我的话,我又怎么会误会你呢?”
“事先告诉你?可能吗?你当初是以为我要死在你面前才会突然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如果知道我不会有事,你怎么可能会去伤人?尘儿,我了解你,不到逼不得已你是决不愿意出手的,否则当初你不会只为应冬相挡剑,那时不会只为我挡刀,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你却只想着牺牲自己来救人而不是去杀掉敌人。你说如果不是我危急到即使你牺牲自己都救不了,你怎会出手?”
“我……”问天说得没错,的确,不到万不得已,我是断然不会出手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一伤人就失去了当天使的资格,可是我知道我不愿也不想伤人。
他心疼地抚上我的脸:“尘儿不会怪我?”
“你有做什么需要我怪的事情吗?”我反问。
“太多了!难道尘儿都不怪我问都不问你的意见就擅自为你做了这样的决定?不怪我置你于危险而不顾?不怪我自私自利自做主张剥夺了你身为天使的权利?不怪我夺走了你无穷无尽的生命?不怪我……都瞒着你吗?”说到最后,他声音已哽咽。
“不怪!不怪!都不怪!我好高兴能和问天一样,作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我只要问天以后不会嫌我变老变丑不爱我我就不会怪你。你说你置我于危险?真的有吗?如果那时我真有危险,你会置我不顾吗?还有?你哪有自私?你明知道真正在意的人是我,我的生命永恒对你是福,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变老变丑,永远是你深爱着的漂亮的‘尘儿’,真正的痛苦是失去了你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样继续活下去。你把我所有的困难,我所有的烦恼都一并揽下,不让我有承担的机会,却还要我怪你,你要我怎么怪你?”
他的回答是紧紧的拥抱。
在问天的怀里,我觉得好安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不是那么飘渺无依,终于得到了一直向往的那种归属感。永恒的生命不是一种幸福,而是充满了茫然,孤独,没有人能永远陪着你,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地离开……所以说,短暂而精彩的生命才是真正的美丽。
突然,我肚子叫了起来,好饿呢!问天,长青,子吟齐齐地看向我,害我脸红得不行。
“对了,无尘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是该饿了呢!”长青笑着帮我解围。“子吟,去叫人准备一下饭菜吧!”
“好的。”子吟答应着,就出去张罗了。
子吟走后,问天靠在床上,霸气地拥着我不让我挣脱,还不停地以眼神示意让长青也离开。
偏偏长青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伸手拿了一只茶杯,倒了些茶,慢悠慢悠地喝了起来。
看问天的眼神不对,我真怕他冲过去把长青撵走,赶忙打起岔来:“长青,这里是什么地方?”
“‘无相宫‘在太湖的分部!尘儿,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好了,我会一一解答。”问天明确地表示出长青在这里是多余的,他根本就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
我理都没理他,继续看着长青:“那,少风他,还好吧?怎么不见他人?”我知道,他一定不好,很不好!
“少风……”
长青刚开口,就被问天打断:“少风他还一直在自责。如果不是长青劝他,他可能已经以死明志了,他要走我们也没让,毕竟情有可缘不是吗?如果我是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另外,这件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我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会……他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这两天我一直在担心着你,所以也没有心思去关心他的情况。”
长青接过话来:“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饭也不肯吃,少奇陪着他。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问天才能让他解开心结。”
“我懂!”问天深深地看了长青一眼:“你特意留下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吗?”
长青居然调皮地一笑,我从来没有看过他有这样的表情:“当然不是!我对你这种重色轻友的人才没有必要这么好呢!我留下来是为了无尘,我怕我走后就剩你们两个人,你会对无尘怎样怎样……”
我听得红了脸,心底暗暗叫苦:长青,你明知道越是这么说,问天就越是会……
果然,问天邪气地笑了起来:“你在这儿,我也照样可以对尘儿怎样怎样,怕只怕不舒服的会是你。”说着,就捧起我的脸当着长青的面吻了下来,手还不自觉地伸进了我的衣襟,在扯开衣扣的同时看了长青一眼,用被子遮住了我的身体,小心地不让他看到分毫。
“不要!”我努力推着他。这,至少要等长青走了之后吧!
问天却没有丝毫停手的痕迹。
我看向长青,向他求救。
长青凉凉地丢下一句话:“无尘他可是昏迷了三天三夜,连饭都还没吃过哪!才刚刚蜕变成人,还没休息就要经历这种消耗体力的事情,怎么承受得来?好可怜的无尘……”
好厉害的长青!只一句话,仿佛事不关己,却已让问天住了手。
我红着脸慌手慌脚地怎么都整理不好衣服,问天以身体挡住长青的视线,我偷望着长青不知该说什么好,还好子吟进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可以上桌了!”
“我们去把少风少奇也一起叫来吧!”
“尘儿不是饿了吗?”问天关切地看着我。
“哪有?”我否认。
“什么哪有?刚刚你肚子还……”
“没有!”我狠狠瞪了问天一眼。讨厌,我不承认你就不要再提了嘛!丢死人了!
长青幸灾乐祸地笑了:“无尘,我陪你去找少风少奇,劝他们一起来吃饭,好不好?”
我也笑:“好啊!问天不去,那我要长青陪我去,反正长青的说服力比较强,他陪更好!”
“我去!”问天黑着张脸,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少风少奇的房间,里面黑黑的静静的,没有点灯,也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沉寂。
子吟上前,轻扣门,没人应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少风坐在床沿,两眼无光,呆滞的模样,整个人憔悴得不行,让人看了好心疼。少奇就坐在少风对面的椅子上,紧紧地盯着他看,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眼里流露着心痛,绝望……
这样一对兄弟,我甚至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他们时那个沉稳自信的少风,神采飞扬的少奇,现在竟变成这样。那件事没有人怪他们,甚至没有人认为他们错了,他们却如此自我折磨,怪只怪他们都太爱对方,怪只怪他们都太过正直……
“少奇,劝劝你哥吧!他最在乎的人是你,只有你的话他才最会听的。”
“没用的!我已经劝了他三天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少奇回着话,眼神却仍不离开少风。
既然这样,我只好自己来:“少风,没有人怪你啊!那件事你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不是吗?”
他没回话。
“如果当初你为了什么所谓的忠义而置少奇的安危不顾我们才会看不起你。我认识的少风是敢作敢为的男子汉,是至情至性的好男儿,大家都很欣赏你,你不要自暴自弃啊!”
还是没反应。
我急了:“其实问天他知道你下毒的,只是没有点破,因为他要借此机会让我变成人。说的难听一点,是问天利用了你,全是问天的错!”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问天一眼,也不帮我说说,害我浪费了这么多口水,一点成效都没有。
“邪皇……”听到问天的名字,少风终于有了反应,头偏了偏,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可在下一刻,又涣散开了:“我对不起邪皇,我对不起他,他带我那么好,我居然还下毒害他……害他……”
“哥!你说话了!你说话了!你终于开口了!”少奇的神情很是兴奋,难道这是少风几天来第一次开口吗?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好容易终于有了反应,不能让他又消沉下去。
“是我害了邪皇,是我害了他……”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问天拉了过去,他握着我的手,走到少风面前:“邵少风!你给我听好!没错!你是害了我!我带你这么好,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你居然还对我下毒!”
他究竟在说什么,少风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责备他?我拉了拉问天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他也用力回握了我的手,让我放心。
“你以为你现在不吃不喝就可以赎了你的罪过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以邪皇的名义命令你,快点给我恢复过来,用你的一生来偿还我!我不需要一个不吃不喝只会自责的废物!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为我拼命的邵少风!”
这些话像是一记闷棍打醒了子吟,子吟慢慢抬起头来,缓缓地扫过我们,最后定格在问天脸上:“邪皇,我……”
“你什么你?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你就得给我活着!快点去吃饭吧!尘儿饿着呢!”
我低声咕哝了一句“我不饿”却没有人听到。
我看到少风的眼睛渐渐地湿润了,虽然憔悴依旧,但已不是呆滞无神了。
少风没事了,少奇自然也就好了。
问天抱着我,长青扶着少风,子吟扶着少奇一起到了饭桌前,满桌子的菜很是丰盛,看得人垂涎三尺。
坐在问天身上,他不停地夹菜往我嘴里送,真的是不停的,我觉得我的胃里面有只鸡腿,食道里有块鸡脯,嘴里啃着鸡手,不,是鸡爪,而眼前一只鸡肫正在逼近我,天哪!
“不要!不要!我自己来好了!”我拿了双筷子,却在下一刻又掉地了,好痛!我觉得我的手似乎有点不对劲。
“月公子,你的手怎么肿了?”少奇已经从忧郁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恢复了多话的本性。
仔细看看,我的手的确是有点小肿。
怎么回事?我回头看问天。
“咳,咳……”问天居然红了脸,“没什么!你刚由天使变成人,身体上自然有一些不适应的反应嘛!过两天就好了!”
敷衍!他绝对是在敷衍我!
长青淡笑着,子吟却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了:“哈哈哈……问天真有你的!这种理由你也能想得出来!”
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此时问天正以杀人的眼光威胁他们不让他们说,偏有不怕他的人。
长青不看问天只看我:“他说你的手抱过慕容破浪了,说慕容破浪弄脏了你的手,所以在你昏迷的那三天一有空他就帮你洗手,照他那种洗法,你没有被蜕掉一层皮就该偷笑了。”
望着问天,我说不出话来。
他是爱我的,他是这么爱着我的。

突然,长青悠悠起身:“好闷!我出去透一会儿气。”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也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要先出去散一会儿步,从问天身上下来就要往外走。
“要不要我陪你?”问天拉住我的手。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要去找长青呢!
他点头,他知道,我必是有话要跟长青说。
我知道,他也比谁都关心长青。
说实在的,这个地方我第一次来,根本绕不清地方,还好,一出门就看见长青的青衫在风中舞动,他在等我!
“无尘,我就知道你会跟出来!”自信满满。
“你又知道!”
他带我走到一个小亭子里,站在边缘,背对着我,看着满池的荷花:“荷花很美呢!”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展开了我所关心的话题:“长青,你变恶劣了呢!”
“你是说我老是要引问天吃醋的事吗?”他回身,笑着。
“你说呢?明知道问天会吃醋,还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你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无尘不觉得问天吃醋的样子很好玩吗?他越吃醋越是表示他在乎你啊!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感受到他的爱啊!”突的,他的眼神一暗,虽只是一刹那,但我却看得真切。“总之,无尘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了。”
“长青,爱这种事情真的是要讲究缘分的。想当初,我是带着一颗报复应冬相的心来接近问天的,却不料再次落入情网。或许,不是再次,是第一次,仔细想来,那时对应冬相,只是单纯的依恋,在认识他以前,我一直都是在寂寞之中生活的,我的生活中没有其他同类和人的存在,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那时我第一次接触到人,一开始他对我又那么好,根本抵抗不了,因为我说什么也回不去一个人的世界了。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我对人类失去了信心,直到又孤单了四百年才敢重回人间。认识问天后,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爱情,对他的感情和那时对应冬相的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到。对应冬相怀恨了四百年是因为不甘心。还记得问天说他恨我的那一次,我觉得我的世界整个崩塌,我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爱我,却又停止不了爱他……”停了一会儿,我才又开口:“长青,我知道你会说我傻,可是我……知道吗?就算这次问天是真的利用我除去慕容德,我还是不能不爱他,顶多生他几天的气而已,终究还是会原谅他的。”
这是我第一次说出对问天的感情,说出来才惊觉自己爱问天亦如此之深。
“这我就放心了,一直以来我都看到问天爱你爱得那样,却只知道你很爱他,并不知道你用情有多深。说实在的,第一次接触无尘,我就感觉到你身上那种孤独的气息和渴望脱离孤独的情绪,真怕你是为了不孤独而去爱。”
“这么说,长青那时是故意试探我喽?我还当长青喜欢我呢!”我笑,原来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他轻叹:“我倒希望你只是害怕孤独呢!”
“怎么说?”真的是把我搞糊涂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试探无尘的话,也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无尘的话。”
这么说,他的意思是……
他看我,肯定了我的想法:“无尘猜的没错,如果你只是害怕孤单,那谁都无所谓,只要对你好就行,我不在乎你不爱我,只要你让我爱你就够了。”
该说什么好呢?我什么都不能说。
大概是怕我为难,他又开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无尘不要放在心上。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找到我命定的那个人的。”
这就是长青,永远不会让我牵挂,却时刻为我牵挂……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长青,不要说我不够意思,我已经把尘儿借给你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要满足了,现在尘儿我要带走了。”说着,问天过来横抱起我,掉头走开。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恶劣地补充了一句:“现在尘儿吃饱了,应该可以做那些消耗体力的事情了吧?”
靠在问天怀里,我默默祝福:长青,你一定要幸福……
慕容破浪爱我,却因爱我而死。那么,你爱我,一定要比我幸福,连同慕容破浪的份一起……


被问天抱着回房,他关上了门,轻轻把我放到床上。
热烈的吻随即密集地点了下来,从额头慢慢移到了唇,灵活的舌伸了进来,轻撬贝齿,酥麻的感觉顿时贯穿了大脑,可能是感觉到我已经不能正常呼吸了,问天的唇缓缓地向下移去,咬上了我的颈项,手已穿过衣摆,自腰间摩挲而上,引起阵阵颤抖。
“尘儿……”熟悉却又沙哑声音。
“问天……我……好难受……”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陌生。
“尘儿,乖……再等一会儿就让你放松……”唇渐渐移到胸前,手也不安分的抚上了欲望之源。
“问天,不要!不要!我……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还是不太适应这种激情。
问天喉间不断发出低沉的声音,呼吸声也越来越重,我知道他已听不见我在说什么了,只好任由他亲抚……
他的唇终于落在了下面,一阵电击似的感觉瞬间贯穿全身。
“问天,快!我受不了了!问天……给我……”
他抬头望我一眼,邪笑,居然伸出舌头轻舔着,贝齿也不停地轻轻摩擦……
直到看我脸涨得通红,他才翻过我的身体,猛地插入……
耳边传来他满意地一声叹息……

“刚刚听到尘儿对长青说爱我,我好感动呢!”问天趴在我身上,始终不肯出来,我却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反抗。
他都听到了?我突然心生一计,决定小小报复他一下:“问天,我对长青好愧疚呢!刚刚我想了很久,决定要让他幸福。”
“刚刚?跟我做的时候你居然还想着要让长青幸福?”看到他的脸黑了下去,我心里偷笑,应该再生气一点才对。
果然,他终还是想到了:“你说什么?要让长青幸福?你怎么让他幸福?不行!你是我的!”他又更紧地搂着我,好像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他真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邪皇吗?又为何要为我改变至此呢?
我喜欢……
“可是我已经是决定了,一定要让长青幸福的!”我坚持。
“那你就忍心让我不幸吗?”他猛地抽动,引得我倒抽一口气。
赶紧认输:“我……我是说……是说……要为长青……找个如意郎君……不……不是我……”
他一听,喜笑颜开,低下头来亲吻我的唇:“这才乖!尘儿居然故意让我着急,我要惩罚你……”说着,又继续起来。
他不会累的吗?
我知道今晚是没有办法和他详谈长青的事了……



PS:感谢蓝色星辰的好建议,我把无尘对应冬相的感情放在这一章说明白了
前面可能只会有一些小的改动
谢谢~~~
亲~~~~
第二天,启程回“无相宫”。
我与问天并骑一马,因为我实在是没有体力独立驾御一匹马了,昨天几乎没有停过……
这样也好,方便我和问天说话,我们说的话我太想被别人听到,特别是长青。
“问天,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关于长青的事了吗?”
“昨天?昨天我只知道尘儿的脸好红,唇好润,皮肤好细腻……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装傻,我知道他是在赌气我昨天故意误导他让他以为我要和长青一起生活。
“那好吧!我们什么都不说!反正……”我学着他坏坏地一笑,却不知是什么效果,“反正有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时刻在我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到时候他有喜欢的人了,对我一定不及以前那么好了,我才不要。”
“哦!你是说那件事啊!”问天恍然大悟,我笑,你就尽管装吧你。“好!尘儿,长青的幸福也很重要呢!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幸福而不去管别人,这样不太道德是不是?”
“对啊!”
“尘儿有什么好的想法?”
“还没有回来人间的时候,我无聊,没事的时候就尽观天下万物,有时候也会发现一些有趣的片段。其中,有一段是关于长青的。”
“这么说你在见我之前就见过长青了?”我好像又闻到了醋的味道。
我轻捶他一下,谁叫他要吃这种没来由的醋?
“那个时候长青在天山采药,身着一袭白衣,他人长得本来就美,再加上身处那种环境,又穿着那样的衣服,真的别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碰巧,那时有一个守在天山等雪莲开花,看到了长青,当场就呆住了,白色的雪,白色的山,白色的衣,美得不真实的人……那几日,一人等雪莲,一人采雪子,倒也挺合得来,后来长青采到雪子说要走,那人留他,你知道长青说了什么吗?”
“什么?”问天似乎很感兴趣。
“长青说他是天上的仙,不能长驻人间,是必走不可的。如果那人还想再见他,可以就守着天山等。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那人等了长青整整两年——这只是我看到的,我来人间这么长时间了,可能他也都一直在等着,所以我想……”
“有这回事?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必天天担惊受怕怕长青过来捣乱了。”
“我也是那日看到长青拿出天山雪子时才知道那人是他的,而那时大家都把心思放在少奇身上,哪还有心管这些?”
“这样!好!这件事早了早好!尘儿的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了!”说着,问天回过头对他们喊:“你们几个先回‘无相宫’吧!我和尘儿还要出去游山玩水一圈!”
没等听到回答,问天已快马加鞭掉转马头奔离开去。

到了雪山脚下,问天下马,抱起我,脚尖轻轻点地,很快就到了山顶。
不出所料,那小屋还在。
正当我们要接近时,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眼如星,鼻坚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绝对配得上长青。
我刚想迎上去,就被问天一把拉了回去,我听他倒抽一口凉气:“尘儿,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对啊!”
“天!”问天挫败地叹道。
“怎么了?”
“安初思,五年前他初出江湖,只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打败了各大名门正派和邪魔歪道,一举成名,人称‘夜刹’!可不知怎么,三年前他突然失踪,从此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有人说他误食毒药致死,也有人说他练功走火入魔,还有人说他躲起来要制造一场武林浩劫,传得是有声有色,可是……有谁想到他竟是为情所困,呆在这天山等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的长青?”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爹!爹!看,我逮到一只小雪兔!”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跑到安初思面前举起怀中的小兔子开心地笑着。
爹?这孩子有十岁了吧?我怎么都不知道他有个孩子?
疑惑地望向问天,他也一片茫然。
“小盼!回屋去吧!爹还要出去!”
“爹!今天风雪好大的,你还要去等叔叔吗?我都看你等了一年了,也没等到!叔叔会不会不回来了?”
“住口!”安初思瞪了男孩一眼,掉头就走。

看他走远,我们走过去接近小男孩。
“你怎么是他儿子?他有儿子怎么还配得上长青?”问天上来就恶狠狠地对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眼里本来就有因为被安初思凶而快掉未掉的泪,现在被问天这么一下,眼泪哗哗地直往下流。
我狠瞪问天:“你就不能温柔些?”
他欺身吻我的额头:“我的温柔只对尘儿一人展现嘛!”
用脚踹开他,我觉得我现在是越来越没有气质了。
弯下腰,轻轻拭干男孩脸上的泪:“你叫小盼是吧?刚刚那个凶你的是你爹吗?”
“你们是什么人?”男孩嗅了嗅鼻子。
“我们是你爹的朋友,觉得奇怪,两年前来看他时他还没有儿子啊!”
“你们是我爹的朋友啊?你们叫我小盼好了,爹不是我亲爹,是一年前,我被亲爹娘仍到这里来,被爹救了。爹说他一直在等一个叔叔,很美很美的叔叔,所以为我起名叫小盼,是盼望那个叔叔早日回来的意思。爹不会凶我,只有在我说那个叔叔不会回来的时候才会不高兴。你们是我爹的朋友,那知道我爹要等的叔叔什么时候来吗?”
“那个叔叔不会来了!”
“什么?”小盼急红了眼,“他不来我爹怎么办?爹说他会等叔叔一辈子的。”
“他不来,可是要你爹去找他啊!”
“爹不会相信的!叔叔让他在这里等,他是不会走的。”
“那就要你的帮忙了。”我笑,“如果你和我们走,你爹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你爹就可以见到叔叔了,你也想你爹幸福,对不对?”
“嗯!”小盼点了点头,同意和我们走了。
问天左手抱起小盼,右手搂着我,一边飞快地飞下山去,一边用内力传话给安初思,那声音我相信整个雪山都能听得到:“安初思,你的儿子小盼现在我手上,如果想救回他,就速来‘无相宫’,迟了,你儿子就没命了。”

再回到“无相宫”已经是十日后了,这十日来问天带着我和小盼一点也不敢停歇,要快安初思一步赶到“无相宫”安排一切。
一路上,我也不敢闲着,不断地教小盼到了“无相宫”应该怎么做,见到那个天仙似的叔叔应该说什么话。
回到“无相宫”,问天立刻传令下去要手下见到安初思千万不要阻拦,直接让他进来,带他到会客大厅,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另一方面,我让人带话给长青说是请他立刻来会客大厅,我有事找他商谈,却让小盼坐在厅中央,自己和问一起偷偷躲在大厅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打算看一场好戏。
果然,没一会儿,长青便进来了,见到小盼,一愣。
小盼看到长青,眼睛却明显一亮,高兴地跑了过去:“叔叔!叔叔!一定是你了!一定是你了!你一定就是我爹口中好美好美的那个叔叔了。”
长青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他天性本温柔,笑着问:“小弟弟,你是谁?怎么会来‘无相宫’的?”
小盼一笑,照着我的吩咐说:“叔叔,你叫我朋朋好了,可以这样理解:朋朋是四个月,第一个月是初生月,第二个月是眉梢月,第三个月是西江月,第四个月是辰钩月。”
长青的笑容僵住了:“谁?谁教你这么说的?”
“一个天仙似的哥哥,叔叔?你不高兴了?怎么?我说错了吗?”
糟糕!忘了提醒小盼不要告诉长青我们参与其中了!
“那个哥哥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好高好帅的人啊?”长青放柔声音循循善诱。
“不是!”小盼坚定地摇了摇头。
好样的!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不应该说出我们。
“那个天仙似的哥哥身边有个好凶好凶的叔叔。”
听了这话,我看到问天额头的青筋暴跳:“臭小子!居然说你是哥哥我是叔叔!不要拦我,我要出去揍他!”
我知道凭我的力量是拉不住他的,干脆我用嘴堵住了他的行动。
小盼接着道:“那个哥哥一头好黑好黑的头发,却穿着白白的衣服,叔叔一头银亮的头发,却是黑黑的衣服,而且叔叔的眼睛一只银色,一只紫色,好漂亮呢!叔叔和哥哥好配哦!”
“真是个懂事的乖小孩!”问天笑着夸道。变脸比变天还快!
“哥哥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带你来找我啊?”
“因为我爹想你啊!”
“你爹?你爹是谁?”
“我爹是……”
小盼还没说出口,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我本敬邪皇虽非正道,但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现在居然掳了个小孩走?快点教出我儿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铲平‘无相宫’。”
随后一个身影闪了进来,高大,俊朗。
“谁敢铲平‘无相宫’?”长青把目光缓缓地从小盼身上移开,对上面前那个高大的男子。
“爹!爹!小盼没事!小盼帮你找到你等了那么多年的好美好美的叔叔了!你可以不要再守在天山了。”
安初思根本没有听到小盼的话,早在对上长青的眼睛的那一刻已经傻了……
“仙……仙……”
看到安初思一副失魂落魄的傻样,嘴里喃喃地只会说“仙”字,哪里还有一点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长青显然也已经认出了眼前的人:“你,在天山等了我三年吗?傻的你……”
最后的话已消失在安初思深深的长吻中了……


为了不打扰长青的幸福生活,也因为怕长青恼羞成怒要报复,当然,更多的是为了逍遥自在,问天带着我,偷偷翘家了。
只留了一张纸条:长青,你脸红了,我和尘儿都看到了。我和尘儿决定出游,“无相宫”暂时就教给你们管理了。另祝你们新婚快乐!


坐在马上,我吻着问天的耳垂:“问天,‘无相宫’暂时教给长青他们,‘暂时’是多久啊?”
“一辈子!人生苦短,我不要把时间花在尘儿以外的地方。”
激情澎湃的吻从天而降。

有着问天的爱,月在人间,是种幸福……


应冬相,慕容破浪,还有曾迷恋过我的应家人,你们会是我心底不会磨灭的记忆……
子吟,少风,少奇,你们要找到你们的最爱……
长青,天郁,你们要永享真爱……
从前喜欢过我,爱过我以及我依恋过的人,不管你们在哪里,都请你们要幸福……
因为,我会幸福,幸福着你们的幸福……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3 21:18| 字数 7,761 | 显示全部楼层

长青雪山巅(月在人间番外)

烟雾缭绕,如梦似幻。
黄山奇松,如是长青。
黄山,是我的家。
长青,是我的名。

我没有爹爹,就算有,他也不会承认我的存在。
我没有朋友,就算有,也只是他人的一相情愿。
我没有爱人,就算有,也不过是一腔痴心妄想。
还好,我有一个可以过命的兄弟——问天。
只是,他不知道,他真的是我的兄弟——同父异母亲兄弟。但,我知,足已。
我没有称霸江湖的野心,但,我要助他成为一代枭雄。看他高高在上,人人敬他重他惧他怕他,我已偿心愿。

如今,他已独步江湖,“邪皇”封号一出,谁人敢敌?
我,也不若以往一般繁忙,闲暇时刻,可以赏花,可以采药,可以做些曾经我想做却失于忙碌的事情。
这很好,他说,他希望我可以做回自己。
我也答应着说好。

是夜,月朗星稀。
看到天边蓦然划下的一颗蓝色流星,我知道了——又到了我该为他奔波的时刻。
问天,纵使你至死不知我是你弟,我也不会有一丝犹豫地为你付出,因为——我认你这个哥。
不及等到天明,我就匆匆上马,直奔雪山方向——
古书有载:蓝色彗星预兆雪子有实,天山雪子百年一结果,开花结果之程序于一天内俱成,次天即凋败,二次开花又复百年之后。
以前师傅说过,凡是越不可多得的植物药性灵性越强,所以,天山雪子是难得一见的灵药,不但可以增加体力,更可以提高一甲子的武功。
这一年的雪子,我要定了!只因为——问天会用到的。
马不停蹄地赶往天山,越来越觉得寒气逼人,仅是天山脚下用人迹罕至来形容都绝对不为过,更不用说是山顶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要一个人在山顶上过一段时间了,寂寞,倒也还好,早已习惯了。
轻轻吐了一口气,再提气施展轻功飞身上了山顶,居然有火的味道……
一个身着蓝装,发带束得高高的男子背对着我,他身前架着一只正在烤着的兔子,很香呢!
——你……
听到身后有声音,他回头,我看到他紧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却在视线接触到我的时候闪了神。
我知道我长得很美——人人都这样对我说,这样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然一笑。
——阁下好雅兴啊!居然在雪山之巅烤兔子。
——我……
他竟然红了脸。
——你怎么样我没兴趣,介意给我一只兔腿吗?
上山花了不少体力,还真的有点饿了呢!
——我觉得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比较好。我叫安初思,上天山来是为了等雪莲开花。他递上一只最大的后腿,腼腆地笑了笑。
安初思?不就是两年前初出江湖,却在短短一个月内打败了各大名门正派和邪魔歪道的“夜刹”?百闻不如一见,竟不若原先想象中的那般凶神恶刹,也是个不亚于问天的俊美男子呢!
——等天山雪莲开花?阁下武功已经很高了,还要用天山雪莲来提高内力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我自己不也是来采雪子的吗?纵使不是为了自己,却也是受欲念所累。
——我只是单纯地想看看雪莲开花而已,并没有说要采它啊!
——看?
这样一个亦正亦邪的男子居然有这样的闲情?
——是啊!没有看过嘛!人生只短短数十载,当然能看多少就要看多少了。
——你也知道人生只短短数十载,那你还花那么多时间去拼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武林中人没有权利说潇洒。
——你知道我?
——当然!你很有名嘛!
——是吗?其实我去那些地方挑战也不是为了成名什么的,还是那句话,没有玩过的东西总要趁活着的时候去试试喽!爷爷教我武功,不用一下的话对不起这些年自己的辛苦嘛! 说话间,俊朗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些许孩子气的笑容。
我也淡笑着,打量着眼前的人,想不到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夜刹”只是个单纯地守着浪漫成长的大男孩。
——喂!怎么都是你问我?该换我问你了,这么大冷天你上雪山来做什么?
——我?我是天上的仙子,因为看你一个人在雪山守着雪莲太寂寞,所以就下来陪你喽!浪漫是吧?那我就陪你浪漫一把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告诉他我是来采雪子的。
——仙子?真的假的?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不相信。
——你看我不像吗?
放下吃到一半的兔腿,起身,轻掸了身上的雪,微微一笑。
——原来你真的是仙子哦!
安初思傻笑着抓了抓头发,脸,微红。
笑……看来,这几天不会寂寞了。
——仙子,这里怪冷的,不如到前面我的小木屋先休息一会儿吧!
仙子?奇怪的称呼。
——你叫我青好了!
我暗暗告诉自己并不是想听到安初思亲呢地叫出我的名字,只是不习惯别人叫自己“仙子”罢了。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全名,可更不愿骗他……
——小木屋?你有房子还在大雪中烤兔子?
——因为……
——因为没有试过嘛!
我迅速接口,竟觉得自己有点懂他了。
相视一笑。
有时候,笑是最好的语言。

天山山巅本就阴寒至及,入夜后更是难以言喻的刺骨冰冷。一般人都很难抵御这股寒气,我就更不行了。
我在五岁那年曾因采药失足掉进过冰河中,自此落下了怕冷的病根,人说医者不自医,尽管我自己被人称作“妙手神医”,却对自己怕冷的毛病一直没有办法,十几年下来一直未曾好过,还好自从问天知道我有这毛病之后就去玉寒宫把镇宫之宝“红暖玉石”给夺了过来送给我,才让我顺当地度过这十来个冬天。
然而,这天山的夜对我来说自是难熬,虽说安初思把大半的被子都给了我,可睡到半夜,我仍会不自觉地打颤,仿佛又回到了五岁那年的冰河,刺骨的冷。
——青!青!你冷吗?
隐约中似乎听到了安初思略带焦躁的声音。
想答,却没了力气开口。
——怎么会这样?仙子是不是都不太能适应人间的寒冷啊?你……你不会生病吧?你的身体很烫啊!
模糊的不安的声音竟让我难得的心安,紧接着就感觉到全身被一股温热包围,就连空气,都能嗅到一丝暖意。
然,这样的冰天雪地中有这样的温度总是诱人入睡……

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目前的处境,我,我居然在安初思的怀里?还睡得如此安心?不过,真的不冷了……
不知怎么,我竟有些眷恋这温暖的胸膛,迟迟不愿起来。
——你……你醒了吗?昨天夜里你全身冰凉,一点温度也没有,吓死我了!
听得出来,他现在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紧张。
——我没事,已经习惯了。
懒懒地起身,接过他及时递来的一碗热米粥。
——吃过饭我要出去一下。
我必须看看雪子已经成熟到什么程度了。
——到哪里?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去?
——不用了!
——可是,外面很冷,我怕……
——我没事,照顾好自己的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你也要去看雪莲不是吗?我不希望我耽误到你。
——也好,那,早点回来。
——嗯!
放下碗筷,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青!山上风大雪大,注意安全!

天山顶 悬崖处
全红的茎和叶,外形如郁金香的雪子花苞通体晶莹,只有靠近顶端处有一小点红晕未完全化开,看来还要再等几天才会开花结果……

回到小屋,在门外就听到屋内嘈杂不断。
——青,你回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屋内四处乱奔的白兔、银狐,我目瞪口呆。
——你怕冷嘛!我想多捉些小动物来随时给你抱,应该就可以暖和不少。你看,这只小银狐好肥!一定很能保暖,给你抱!
说着,递过一只几乎蜷成球的雪白狐狸。
——亏你想得到!怎么不干脆做个狐皮围巾给我?
我失笑,抱过小狐狸,真的就暖和了不少。
——我觉得那样太残忍了!既然这样也可以保暖,就没必要杀了他们嘛!
“夜刹”居然怕杀生,如果不是我已真的很了解他,我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很好笑的笑话。
——谢谢你为我这样费心。
——应……应该的!
应该的?什么叫应该的?他应该对我好吗?

入夜,除了安初思紧紧的拥抱,还有一大堆趴在身上把我盖得严严实实的兔子狐狸,冷空气是一点靠近我的可能性都没有,其实不要说是冷空气了,就连空气进来的机会都很小。
这个夜里,难得的,我对寒冷的担心远远小于对窒息的恐惧……

生活,有太多的平淡。
以后的几天,我一直都是淡笑着听安初思说他的故事。看他淡淡地说他从不知道爹娘是什么样,却有个疼他入骨的爷爷,看他含笑着讲述爷爷怎样不愿却又无奈地穿上他所设计的女装,看他忧郁着回想当初离家闯江湖时爷爷的不舍,听他大笑着提起那时挑战江湖群雄每打败一个人总不忘点上穴道为每个人摆出不同的造型,又听他脸红着描述刚在雪上顶山见到我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难怪,难怪凡被安初思挑过的帮派都说他是个可怕难缠的家伙,却绝口不提他究竟做了什么,有谁会理解他的孩子气,又有谁会相信,人人谈之色变的“夜刹”竟只是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
似乎听他开口,他的世界只有爷爷,其他人,只不过是匆匆过客,过眼云烟,在他的世界中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又觉心疼,我禁不住开口,
——你寂寞吗?
却不料他笑着反问,
——什么叫寂寞?
——你不懂吗?不懂最好!以后也不要懂!
——那你呢?你寂寞吗?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天山?
——我……
不想告诉他我是来采天山雪子的,既然骗他说是仙子,那骗到底好了,
——我是怕你寂寞,所以特意下来陪你的。
“真的吗?”
他眼中突如其来的闪亮让我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承诺?没有吧!那应该只是一句戏言不是吗?
只是,我忽略了一句话: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真的,疏忽了……

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十天,我算计了一下,明天应该就是雪子成熟之日了。
——我,可能快要回去了。
这些天,他对我太好,我竟有些不舍。
——回去?回哪?
——回……回天上啊!我不能总呆在这里吧?
——可是,你不是说过要陪我的吗?我,我以为是一辈子。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委屈又失落。
——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如果你还想见我的话,就在这儿等我啊!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我总会回来的!
不是我坏,我只是想开个小玩笑而已,真的,没去想后果。安初思不是傻子,应该不会真的在这里等我的……我告诉自己,不需要担心。
只是——
后来才惊觉,错得离谱,问天总说我心细如尘,他也错了,心细如尘的我竟会没注意到他眼中那浓浓化不去的爱慕、不舍与眷恋……
这错,是注定要犯的了。
这缘,也早已在暝暝之中注定的了。
——你,什么时候要走?
——该走的时候自会走,不过,不是今天。
见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叹,难道仅仅不是今天他就知足了吗?我,明天就要走了啊!

清晨,打发了安初思去看雪莲后,我也迫不及待地出门,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个时候出门正好能把雪子从开花到结果的一瞬间看得清楚透彻。
赶到山巅悬崖处,却见几日前还有一点红晕的雪子花苞今天已是没有一点瑕疵,就连最后那一丝红也被逼入茎和叶。一阵寒风回过,花苞缓缓打开,片片透明如水晶,开花没几分钟,茎中的红色瞬间窜上花瓣,燃起一团蓝色火焰,花瓣凝聚成颗颗如同水晶珠般的颗粒,在它们落地之前我迅速伸手接住。
雪子!这就是百年一结的天山雪子!
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只是,竟有些不舍,不愿道别,不忍说再见。
于是,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从没想过自己竟是这么的不负责任……

在路上,我并没有赶着回黄山无相宫,却四处游山玩水,顺便采些其他药材。安初思给我的震撼太大了点,我需要时间消化,直到耽搁了近两年才决定回去,也该是看看问天的时候了,有点想他了……
回去后,还没来及休息,问天的贴身护卫邵少风、邵少奇就跑来告诉我问天受伤了,胸口被匕首刺伤。
立刻带上药箱去他的卧房,轻轻掀开他的衣服,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匕首阴气很重,似是至寒之物,而当今世上,至寒的匕首只有一把,就是他卡在手臂上的“银龙”,能使用“银龙”的人也只有一人,就是他本人。也就是说——刺伤他的人是他自己!
我去为他奔波,他却这么不爱惜自己,只离开短短十来天,他就给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能动弹。说不急,不气,那是假的。当下,心里闷气不已,语气自然不善,看向邵少风、邵少奇。
——他没什么大碍,本来只不过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暂时昏迷,但问题是他什么不好用,居然用银龙匕首那么至寒的兵器,可能昏迷的时间会长一些。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自己刺自己??!!哼!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
——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回答的不是少风少奇,却是一直呆在角落的一个男子。
刚进来的时候,因为担心问天的伤,根本没注意他,而现在,才看清他的脸。
如果要形容现在的感觉,只有两个字——震撼!!!
柔亮的长发宛如入夜的天空,随意地束了个发带披在身后,青色丝衣随着他的移近散发着满身的馨香,肌肤赛雪,梦幻似的双眸竟呈现出淡紫色,并非风情万种,却是纯净圣洁。
是他!
我认识他!
当下已了然……
问天必是为了夺得他的心才会选择刺伤自己的。
终叹了一口气,道
——是你?你——不怪你!如果是你,我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做蠢事了。
问天一定爱他入骨了吧!
那我呢?
扪心自问,也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看他表情疑惑,眼底神伤,知他仍在自责,忍不住开口安慰,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和他人无关。他不要受伤,没人可以伤他,他要受伤,也没人可以阻拦!所以,我们不会怪你,你也无须自责。
离开,带着一丝疑惑。

他,应该是叫月无尘吧?
我对他了解不多,却也不少。
我知道他不是人,应该来自天上。我知道应家祖先欠他一份情,应家男子世代爱他入骨。我知道问天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却也知道我必然会同样钟情于他。
却不知,他会垂青于谁……

果然,问天待他如珍宝,却在看我的时候多了分敌意。
见我唤他“无尘”,便开口闭口“尘儿”。
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地吻他……
而我——
也不时地伴随无尘左右,看他开心着问天的好,看他担心着问天的安危,看他的喜怒哀乐全随着问天而改变……
他总是笑着看我,说我是他最特别的朋友。
最特别的朋友……最特别的……却,只是朋友!
心痛……
恨自己为什么要帮问天去采雪子!恨自己为什么要游山玩水耽搁两年!恨自己为什么迟来一步!
如果,只是如果,我早在问天之前就遇见了他,他——会仍然把我当成是最特别的,却不止是朋友吗?
不敢问,我想,他不是知道我喜欢他,只是,他在装傻,在逃避,我亦不忍苦苦相逼,只能陪着他一块儿逃避,逃避自己的感情,逃避自己的无助……
我一直以为,我最深的感情给了问天,最真的感动给了安初思,却不料,一见无尘,所有的一切都化为虚有,我的眼中,竟只有一个人……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我,会有一天,我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会超过问天,我会笑笑不放在心上,全当是个笑话,而今,这个笑话却真真实实地摆在我的面前,让我丝毫笑不出来。
当无尘离开黄山,离开无相宫,离开问天时,我竟毫不犹豫地跟随他而去。
什么过命的兄弟,什么助他问鼎江湖,我竟可以那样不经意地忘掉,随意地抛诸脑后,那时,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随着无尘,隐居山林也好,浪迹天涯也好,只要,身边之人是他就成。
只是,梦终会醒,梦醒后,“无尘”还是“尘儿”,我还是他最特别的“朋友”……
不曾得到,难言失去……
心,就此放逐……

问天,还是我的兄弟,只是,已没了那种心情为他费心尽力。
非妒,非恨,只是,放了,认了,一切都淡了……
名利、荣华,都只是过眼云烟。
人生只短短数十载,何必为虚名而拼死拼活?
人生只短短数十载……
这话,好像是谁说过的,谁经常在说的……

我会不经心地当着问天的面对无尘说些暧昧不明的话,也会故意夹在他们中间死不肯走,冷傲如问天竟也会吃醋得不行,无尘知我有意戏弄问天,会笑着说我变恶劣了,我很开心他这么说,毕竟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会说我恶劣的,能这么说,表示他对我真心,我还是幸福的。
引问天吃醋,只是为了让他更真心地爱无尘,其实,我也知道,我是多虑了,问天爱无尘也许更甚于我。
看他们幸福,我竟也如此平静……

我没想到,我的人生还会生变。
一日,无尘约见我,我赴约,未见到无尘,却见了个小巧可爱的孩子,一见到我,就冲过来抱住我。
——叔叔!叔叔!一定是你了!一定是你了!你一定就是我爹口中好美好美的那个叔叔了。
我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小弟弟,你是谁?怎么会来“无相宫”的?
——叔叔,你叫我朋朋好了,可以这样理解:朋朋是四个月,第一个月是初生月,第二个月是眉梢月,第三个月是西江月,第四个月是辰钩月。
我惊,这是我曾送给无尘的一首诗:爱他时似爱初生月,喜他时似喜眉梢月,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盼他时似盼辰钩月。
这,这孩子定是无尘找来的,只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图吗?
我疑惑。
——你来找我做什么?
——因为我爹想你啊!我爹一直在等你啊!我跟爹一年了从没看他下过山!
——你爹?你爹是谁?
——我爹是……
孩子还没说出口,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我本敬邪皇虽非正道,但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现在居然掳了个小孩走?快点交出我儿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铲平“无相宫”。
随后一个身影闪了进来,高大,俊朗。
——谁敢铲平“无相宫”?
我把目光缓缓地从小盼身上移开,对上面前高大的男子。
虽说我心境已变,不会为“无相宫”再多花费时间,可也见不得我助问天一手建起来的基业被人毁坏。
——爹!爹!小盼没事!小盼帮你找到你等了那么多年的好美好美的叔叔了!你可以不要再守在天山了。
这孩子叫小盼?
眼前的男子,竟是安初思!我没想到这被子居然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仙……仙……
我不禁好笑,仙……仙什么仙?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傻样,嘴里喃喃地只会说“仙”字,哪里还有一点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三年不见竟还是一副傻样,一点都没变。
只是,我又错了,三年的等待也磨砺了他的性子。
没等我的话说完,竟陷入了他的深吻之中……
饶是三年前,他绝对是没有这样的胆子的……
三年,他居然真的等了我三年……
突然想到
——那个孩子是你儿子?
——一年前在山腰处捡的。没想到你居然就是左长青,还骗我说是什么仙子,要不我哪会在天山傻等?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笨,居然真等。
心底突然一阵暖意,我守了无尘的一年,却不知另有他人等了我三年。
——当然等!如果这次不是邪皇把小盼给掳走,我会在天山等你一辈子的!哪曾想到你这么狠心,居然骗我。
语气中带着丝哀怨,头埋在我的肩上。
——我又哪曾想到你当真了呢?
——那你怎么赔偿我呢?
——这样行不行?
我凑上前,吻上他的额头。
——能继续下去就行了!
——继续?继续什么?
他没回答,但我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没有料到,三年未见,他已摆脱当年的羞涩,热情似火,一个不在意,就被他压于身下……

翌日
起身梳洗,看到一张纸条,是问天留下的:长青,你脸红了,我和尘儿都看到了。我和尘儿决定出游,“无相宫”暂时就教给你们管理了。另祝你们新婚快乐!
我笑,看来无尘必是知道我的故事了,还当真被他们摆了一道。
若是以前,我兴许会帮问天守着“无相宫”,而现在,不必了,因为我知他也已不在乎这傲人的基业,因为我知即使我守着他也不会回来了,因为我知我也得到了幸福……
看向初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问天压根是不打算回来了。
——为什么?
——你想和我守在这里打点一辈子的凡尘杂事吗?
——当然不要!好容易找到了你,我怎么可能留在这种地方?
——那就对了!问天有了无尘,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哪还会傻傻地留在这里呢?
——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做一次二手贩子喽!
——你是说……
我但笑不语,已决定好了把“无相宫”留给一直帮问天打理事物的文子吟。
——还有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想,我在天山硬是等了你三年,你要赔我的青春损失!
——那是你自己傻!
——我不管!反正你要回到天山老老实实地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一个人,陪我三年,三年之后我们再重游江湖。
——听你的。
什么时候,我也找到了我的幸福……
当日,留下一张纸条,同初思踏上回天山之路:子吟,我和初思决定出游,“无相宫”暂时就教给你们管理了。另祝你也早日找到幸福。

烟雾缭绕,如梦似幻。
黄山奇松,如是长青。
黄山,是我的家。
长青,是我的名。

我有朋友,视我为最特别的无尘。
我有兄弟,真心期望我幸福的问天。
我有爱人,痴等我三年依然无毁的初思。
对了,我还有一个儿子,帮我找到幸福的小盼。
我没有称霸江湖的野心,也没有助他人成为一代枭雄的愿望。
幸福着……我已偿心愿……
发表于 2006-11-15 14:12| 字数 2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个happy ending, 只是时空有点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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