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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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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7 22:42| 字数 16,2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先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有第三部,虽然明白JJ上的某些人又要借题发挥,大喊某魈改变主意了,但是,既然我构思好了,既然我想写,既然我设计完第三部后,发现这才可以把全文圆满……我为什么不索性写出来呢?!况且,还有人肯追着看的?对吗?对、吗?对、的、话、就回话~~T-T|||。总之,第三部会彻底让天书走向结局,绝对不可能有第四部了,否则偶PIA飞自己……汗。



PS:至于大家关心的配角们,诸如瑾王等人的故事,分两批附在出版后的天书二和天书三[会过稿的话]后面,因为要兼顾出版社的利益,需在出书后才能贴出,请大家在看全了整篇文的同时,体谅在下的立场,到时候绝对不会不贴给支持偶的读者们看的,希望大家能耐心等待~~~~谢谢![至于某些想要就此开骂的路人甲,看到这里可以关闭了,您不稀罕在下的文,在下也不稀罕您来骂,不好意思啦~请吧]。本来写文和贴文都是自由快乐的事情,却不得不在文前附这么长一串说明,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啊~~唉^^b,喜欢天书,喜欢皇帝和那群配角的读者们,一起来迎天书的大结局吧~~嘿嘿~~~~有谁提前猜到天书三的内容了吗?偶会佩服她地~~~哈哈~~~这是彻底颠覆哦)



引子

二十一世纪初,某座高层住宅楼的二十三层,一声咆哮如雷炸响在傍晚的暮色里,惊动来往的路人无数——

“死丫头!你居然还敢背着我看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今天若不彻底整治你,老娘就不是你妈!拿笔纸来!你给我当面写篇认识深刻分析透彻的检讨书出来!听见没有?!现在!立刻!”心狠手辣的抄走女儿手里的BL漫画,中年妇女阴沉着脸草草翻阅了一番后,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看女儿的眼神悲愤的像是看到了没有未来的下一代……

“妈~~不是吧~~~都多大了还写检讨……”嘴角抽搐的陪笑着,某BL女狼讨饶的谄媚着蹭过去,挠了挠母亲的胳膊,然而,却被接踵而来的魔音穿耳震懵当场:“少来这套!男人和男人……多恶心啊!你是个黄花大闺女,尽看这些将来谁要娶你啊!反正这家是我说了算,你写不写?!”

“……我、我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某BL女狼怀着为了革命保存力量的悲壮觉悟,迫于老妈的高压政策,不甘不愿的拿起笔,昧着良心一笔一划在对方的逼视下检讨起来——

首先,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错误的,是应该杜绝的,是不可以提倡的!

其次,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破坏社会安定,败坏道德,必经遭到所有人的反对和唾弃!

再次,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这不符合上天造人一男一女的苦心……

最后,一定要彻底改变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错误,亡羊补牢,为时未完!

“老妈~写这些可以了吧……”违心的话说多了夜里会作恶梦的。

“不行!你既然意识到是错的,为什么以前还要看!要多检讨自己!”

“好吧……”算你狠。

补充,之所以会沉迷于把男人送作堆,完全是意志力薄弱,经不起大风潮的诱惑,不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观男男而不动心的境界,这是错误的,是渺小的象征!从今而后,应该矫枉过正,不仅要自己纠正自己,更要开导和帮助没有认清现实的人们,大家齐心协力,把男男恋遏杀在摇篮里……一起手拉手奔向生儿育女,娶妻生子的幸福大道!

“老妈!你现在满意了没——”

“这还差不多,你自己反复多看几遍,好好醒悟吧!我去买菜了!真是的,你这孩子,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真不给我省心,哼~~”

中年妇女趾高气扬的前脚刚出门,某BL女狼的表姐就一脸震惊的从小屋里溜了回来:“不是吧!小桐!你真的背叛咱们同人女的伟大事业了?!你不是上次还在喊愿意为了男男事业牺牲小我吗?”

“哼~表姐,我那个叫权宜之计,为得是留住青山在~~你别忘了,漫画殉难了,我们还藏有新出的那套小说不是吗?不把老妈引走,我们怎么把书转移到安全位置去!哼~~再说了,我那篇检讨写的全是启始句,通篇连个‘我’字都没用,怎么能算我投降!”

“……小桐,表姐不说什么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好啦~好啦~~没时间歌功颂德了,书你还看不看,不看我藏起来了哦!”

“我看我看!快给我一本~~~~”闻言,某BL女狼之表姐扑过来,抢过一本如饥似渴的翻阅起来,只是余光瞥见茶几上的那张检讨,怎么看怎么不爽地蹙起了眉头:“我说……小桐啊~那张诋毁了我们美好的男男乐园的检讨,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还用说吗?!这种东西——”见状,某BL女狼嫌恶地将检讨撮成了一团,想也不想地抡臂,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划出了二十三楼敞开的窗户,直坠下方的垃圾场……

“这种昧心之论,当然是——扔喽~~~啊哈哈哈哈哈哈——”

*********************************************

熙光二十二年,秋末……

霜降后,天气一天凉过一天。宫女和太监们早就换上了夹衣,我比不上有内功护体,随时可以春衫单薄,俏丽“冻”人的林天恒,也从善如流的披上了厚厚的披风,边往僵冷的手掌呵气,边迅速的离开琉华殿的温柔乡,跺着脚向金銮殿的鸿门宴移动。

真是多亏了去年秋天的那场大病啊,非但没有要了我的命,反而因祸得福,靠尹冰肃那招所谓移经换脉,把我沉疴治愈了个七七八八。现在的颐国二十五岁的青年君王再不是当年病殃殃,来个风吹草动就昏倒的纤细人儿了!虽说我洛云舟依旧是蜂腰细颈,静若处子的模样,可好歹……我也比越长越妩媚入骨的昭羽侯多了几分俊朗潇洒,个子也比他高出了三分之一个头!所以,按照天书的原则,我与自己的男皇后据理力争,从上上个月初开始,就一直占据了床上的主导地位!不可谓不是一项应该载入史册的胜利……

像今天早晨吧,本来身为一品昭羽侯的林天恒必须起身与我一同赶赴早朝的,可昨天下午才从南部治理洪水归来的他,与我在龙榻上连战三大回合,终于……轮到体力充沛的他阵亡一次了!哈哈~~~想起来就忍不住小人得志的奸笑出口~!

不久前,在我懒洋洋的爬起身,去催促还裹在被子里补眠的心上人时,我那倾国美人撩开锦被的一角,魄力十足的瞪了九五之尊的我一眼,没好气的用鼻音冷哼道:“我是皇后!后宫不易乱政!皇上慢走,恕臣、妾、不送——”

“……”当时,我很佩服为了多睡半个时辰,可以连最讨厌的称谓都拿来作借口的美男子。也充分体会到他此番南下,一个多月来的辛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舍不得吵他,不过:“天恒啊~你不想起床就算了,好歹你挪一下好不好?朕的袖子还被你压在身下呢!”唉,林天恒讨厌裸睡,他说我睡像不好,那样一来绝对会受凉,每晚不管折腾的多累都要监视或伺候我把褒衣裹好才肯休息。否则,我也不用大清早的来触他的逆鳞了……那副猫儿眼确实漂亮,但射出的冰箭扎在人身上也是很痛的~!

“现在皇上可以起驾了吧,哼……”我话音刚落,半睡半醒脾气极差的昭羽侯就准确无误的一记手刀切过来,劲风过出,我的衣袖干脆利落的被割成了两截。原来如此……这个就是所谓“断袖”的真相吗?!哑口无言的乖乖奔出琉华殿,我再不敢打搅林天恒的补眠,只好回忆着年轻时宫女们的嘘寒问暖,哀叹着男情人丝毫不具备女性的温柔细腻,向着晨曦中的金銮殿快步赶去——

变故,就发生在我路过御花园的那一刻。

一团白物从天而降,伴着小太监掐起嗓子高喊:“有刺客,皇上中暗器了——”的尖呼,不偏不倚的敲在了我的头上!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习惯。我见怪不怪的捡起落在地上的纸团,心中暗暗赞赏老天爷总算懂变通了,参透了言简意赅的道理,没有害我在众人面前被砸倒在地,颜面全无。

挥推涌上来忠心卫主的侍卫太监和宫娥,我撇下早朝,独自一人走到御花园的玉带桥上,信步边走边看上天这回给我的启示。其实,我和林天恒这一年多来过得很幸福恩爱,几个兄弟也已经抱得美人归了,朋友如盛枫等人更是与爱侣老夫老妻的模样羡煞旁人……我觉得就算老天爷不再指导,我们也能过得很好了。但~老天毕竟是老天~~说不定还有什么我一介凡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呢!

满怀期待的展开被揉皱的纸团,我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此次出奇简短的天书,俊颜顿时褪尽血色,许久,浑身僵硬,如遭雷劈的石化在了玉带桥上!手一松,纸片飘落湖心,字迹缓缓晕开……

男人和男人是离经叛道的?!

男人和男人是绝无好结果的?!

男人和男人必须分开,才能顺应天意?!

以前的天书全部都是用来考验我的诚意,迷惑我的决心的?!

原来如此……搞来搞去,鸡飞狗跳的折腾了这么多年,就换来了这么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从头到尾,竟然是……

“老天……你耍我啊…………”

“皇上?皇上您怎么可以延误早朝,还有刺客是怎么回事?皇上?皇——”远远地,传来二哥不悦的呼唤声,越来越近的同时,嘎然而止,随即替换为一声惶恐的惊呼:“天啊!云舟!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一年多没昏倒了,还真有点怀念被冲上来的二哥脸色刹白的横抱入怀的感觉啊~!

嗅着二哥朝服上的檀香,我受惊过度,又气血攻心,身子软绵绵的瘫在他消瘦结实的臂弯里,什么都做不了。否则,不论我再怎么贪恋他的温暖与怜惜,也一定会义正词严的推开做着“伪天书”经典动作的他,郑重其事的开导道:“二哥,爱上男人是错误的,看上自家兄弟是不道德的……总而言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你、要、趁、早、悟、破!”

1

……很想就此沉入黑暗的怀抱,再不要睁开眼去烦恼那俗世红尘里的男欢男爱。

但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林天恒的医术是不容我装死挺尸下去的……忌惮去年秋天装睡换来三天下不来床的惨烈下场,我很乖巧的在他裹着烈焰的寒冰目光瞪视中苏醒过来。果然不出所料,迎接我的不是激动的拥抱或者温柔的呵护,而是滔滔不绝的训斥声外加白眼一记:“皇上……臣早就提醒过了!不要仗着身体好了些就一晚来三次~~这回长教训了吧?竟然在早朝途中昏倒!很好……接下来的一个月请您睡御书房吧~!”

“好……”若是平日,我肯定会抗议他好不容易从南部回来却又让我守活鳏。可是回忆着此次天书揭露的惊人内幕,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太痛快的退让令狡猾的昭羽侯高深莫测的把我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估计是我诚恳的模样没泄露破绽,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恨恨的拂袖而去……

奇怪,我怎么觉得他很期待我据理力争的推翻他刚才自己下的决定的样子?

不过算了,我现在亡羊补牢,任务艰巨,没时间去揣摩林天恒那百转千回的柔肠了。当务之急,是立刻去把被我推出去的自家兄弟们拉回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拉的皮条只有自己去收拾烂摊子了!

唉~兄弟们啊~当初你们就不能态度再坚决一点吗?!还有母后啊~哪有当娘的主动送儿子娈童鼓吹龙阳之好的?您就不能学学天书中那些掌握了真理的少数人,坚定不移的逼我娶妃纳妾,延续香火吗?好歹也制造点阻碍给我,让我不会沦陷的如此之快吧……

“唉……”千错万错,要怪,还是得怪我自己,经不起上苍指鹿为马的“小小”考验。

御驾亲临顼王的路上,我一直在怨天尤人,自我检讨中……

等到迎驾的五弟喜出望外的抱着他心爱的“王妃”站在面前,我才猛然收敛起笑容,记起自己此番造访责任重大!深吸了一口气,沉下俊颜,我遵照以前天书里的反面教材,端出兄长的气魄,一把抢过顼王怀中的雪狐,顺手抛给身边的寒凌,转头语重心长的对瞠目结舌的五弟苦口婆心的规劝:“五弟……那只狐狸是公的……”

基于天书只申明了男人和男人是错误的,没有涉及人类和狐狸是不可能的,对于吓傻的弟弟,我选择重点突破,各退一步:“就算你要立狐妃,至少也找只母的来好不好?”

“皇……兄……”可怜的顼王,脸色立刻大变,在我醍醐贯顶的训斥声中,浑身巨震。很好,明白自己是错的这孩子就还有救,想到一年前那场令人哭笑不得,令我朝沦为笑柄的人狐婚事,我感动地拍了拍弟弟冰凉的面颊,温和的笑了笑:“其实……三哥心里明白,当初你是为了给生病的朕冲喜才勉为其难的娶了‘公’狐为妃。你的苦心朕很感激,但现在朕已经康复了,你也可以解脱了……那场儿戏似的婚事,就当不存在吧……”

“怎么可能——”终于在我换气的空档找到了插话的机会,顼王不等我把话说完,就义愤填膺的瞪圆了虎目,意味深长的翻了个白眼,抢身夺回与寒凌“撕扯”中的“凶猛”雪狐,边宝贝地抱着它,边防贼似地盯着我……

“皇兄?!您着魔了吗?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来拆散我们来之不易的姻缘?!”

“着了魔的是你才对吧?!五弟!人和狐狸是没有将来的~”

“谁说的!志怪小说里的仙狐灵兽不是都和人凑成美满良缘了吗!?”

“……但你怀里这只是公的……”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雪绒是公的——”

"那你还不把它放生掉?!”

“不!不行!就算您是我最敬爱的皇兄也不能逼我们分开!休想让雪绒离开我——”

“……五弟,我知道你养了这狐狸一年养出感情了……这样吧,为兄也不愿意夺你所好,你只要正经起来,好好娶个门当户对的王妃,朕就多送你七八只狐狸,公的母的随你选~好不好?”见威逼不成,我神色一凛,改为利诱。但回答我的,却是向来听话的弟弟看疯子似的冷漠眼神?!

“三哥……当初是你点化了我和雪绒的感情的——”牢牢抱紧雪狐的上半身,顼王慷慨激昂的抗议道。

“所以朕发现自己错了之后,第一个就来帮你改正啊——”心烦意乱的扯住雪狐的尾巴与后腿,我输人不输阵的想把那只蛊惑了弟弟的狐狸拉走。

“三哥!我和雪绒已经发誓,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好,要永远在一起了!”

“五弟!就算这只狐狸真的成了精也是公的——朕决不允许————”

“为什么是公的就不行?!爱了还区分得了这许多吗?!您和昭羽侯不也都是男人吗?!”虎目燃起怒火,顼王看我的目光越来越寒心……

“朕自然也会和他分开——”恼羞成怒的吼出我希望拖到最后再面对的问题,我心虚的加重力道,拼命的想说服弟弟,宛如如同说服了他,我就能在不久后说服自己……

“哥!你不要逼我——”你拉~!

“朕还不是为你好才……”我拽~!

“呜嗷~~~~”一声惨嚎响彻云霄,加在中间被我和顼王扯来扽去的雪狐高声抗议着张大嘴,趁五弟心疼的松手之际,拧腰狠狠的给了我白皙光滑的手背一串锋利的咬痕!

“……”作人难啊~当初我撮合你跟五弟的时候,你咬我。现在我矫枉过正,帮你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你又咬我…………

“三哥!我、真、是、看、错、你了——”哀怨地和愤怒的雪狐大眼瞪小眼,我忽视了顼王的脾气。在寒凌的怒斥声中回眸,我才发现……从小对我言听计从的小弟,竟然为了一只可能成了精的狐狸,不惜向我挥拳相向?!即便那夹风而至的拳头硬生生顿在了离我龙颜半寸的位置上,也已经成功的砸伤了我“劝人向善”的一片苦心!我是为他好啊!我是怕他落到天书里众叛亲离的悲惨下场啊!我是他哥哥啊~~我会害他吗?!

……当然,我自己也被伪天书蒙蔽的那段时间除外……

然而顼王接踵而来的行为充分表明无论我对也好错也好,他和那只狐狸是不可能分开了!因为他扯下了四爪龙纹的杏黄王袍,毫不留恋的甩在了我的面前,紧紧地抱着在他怀里对我呲牙裂嘴的嚣张雪狐,冷冰冰的嘲弄道:“若皇兄是怕狐妃有损我朝威严的话……那么这个王爷我不做也罢!只要和所爱的……反正是所爱的,管它所爱的狐还是所爱的人!我只求和雪绒长厢厮守,其他的荣华富贵——我不在乎!”

“你——”被顼王的气话堵得脑袋阵阵泛晕,我嘴唇发颤,手脚冰凉的摇晃了一下,险险稳住身形:“五弟!你要气死朕吗?朕、朕还不都是为了你好……”这句话伪天书里的反角各个会说,放之四海皆可,谁拿来用都显得占尽道理。我话音刚落,顼王就绝望的仰天长叹了一声,迟疑不决的与雪狐深情对望片刻后,毅然决然的回过头来,二话没说的朝着我……重重跪下!

“三哥!您……您不懂的!和雪绒在一起也许匪夷所思,也许您觉得我们是不对的、不好的……但是——和它在一起,那才是我洛云翌真正想要的———”

“……”这一回,我没有反驳顼王义正词严的胡言乱语,因为在他那双炯炯有神,闪着泪光与不悔的璀璨明眸逼视下……我难以喘息,胸口堵得厉害,竟然就此被他活活气昏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皇兄——”刚刚那么凶我,你还有脸叫~~

“陛下——”别喊了,教唆幼弟违背伦常,朕没脸见列祖列宗了……

2

意识恢复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茫茫草海,碧色连天,因风皱起一阵涟漪,野芳摇摆。

远处的景色是朦胧的,近处的景色是模糊的,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脑中空空荡荡,记不起我是谁?谁又是我……

“喂~~”由远及近的,有谁唤我,态度恶劣。

“谁?!”应声回眸,茫然地瞪大眼睛,我本能地倒退了三步,绊倒在地,戒备地抬起手,颤抖的手指指向来者雪白柔亮的长发间那两只毛绒绒竖起的“小铲子”:“你、你、你有耳朵啊啊啊啊——”

“那又如何?老子还有尾巴呢!哼!”见怪不怪地白了我一眼,来者坏心眼的反手抄起一条毛绒绒的雪白长尾,炫耀似的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尾尖的软毛扫过我的鼻头,痒痒的触感惊得我头皮发麻。几乎是肯定的,我高呼:“你是妖怪——”

“没错,老子是狐妖!”气定神闲的接口,神气的摆了摆尾巴,来者抱臂而立,不屑一顾的俯视着跌坐在地的我,高傲地威胁道:“哼哼~看你吓得结结巴巴的,干脆我一口气把话说明白吧!老子是修炼得道的狐仙,不过道行尚浅,只能在月圆之夜保持人形。七年前,恰逢我的九九八十一天劫应验之日,天雷轰我,我无处躲避,正好你弟弟经过,我看出他身上有王孙贵气,便假装被他所擒,打算在你弟弟身边避过最后这次天劫,修成正果。”

“然后你躲着躲着就日久生情,修着修着就修到了床榻上去,对不对……”好恶俗的情节,和伪天书说的几乎吻合,我不用听就能猜出结果,索性出言打断了他的叙述:“没用的!就算你和五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也不行,男人和男人是错误的——”打定主意,死守防线,我决心无论他是苦苦哀求也罢,威逼恐吓也罢,施法作祟也罢,说什么也不能通融!最好回宫就把国师找出来封住这只狐狸精,省得他还有诱拐顼王远走高飞这条捷径!

在我严阵以待的逼视下,雪绒悠然自得地挑了挑秀眉,凉凉地发话了。

“……老子是狐狸。”晃了晃小耳朵,摇了摇大尾巴。

“废话……”翻了个白眼,我只恨自己念不全法华经。狐狸了不起啊?看它纤细妩媚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被顼王压在下面疼爱的角色,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哼~!

“老子是公狐不是‘男人’……”狡猾地眨了眨眼睛,雪绒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在我哑口无言的张大嘴的同时,潇洒的抬腿,将我踹出这光怪陆离的梦境:“……男人和男人是错误的~~关我们一人一狐屁事啊?!”

“也对哦……”躺在顼王的怀里,缓缓睁开眼睛,脑袋七荤八素的涨痛着,我虚弱地叹息了一声,陷入了沉默,对五弟的惊喜欢呼置若罔闻。梦里雪绒的抢白,我确实找不出反驳的立场。既然天书没有明确提出男人和公狐的处理方式,我又何必坏人姻缘呢?

“三哥~~呜……你可算醒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像刚刚那样气你的!”紧紧搂住我的颈项,五弟脆弱的像个迷路的孩子,但眸子深处的坚定又显示他早已认定了出口的方向,即便走下去是死胡同,也在所不惜:“但我真的爱雪绒,不管他是人是狐是公是母,我真的爱他,真的爱啊——”

“那就爱吧。”反正是狐狸,不在天书的涉猎范围内。

“啥?”准备好的感人肺腑的表白卡在了喉咙里,顼王的表情时青时黑,十分精彩。

“朕不管你们了,你想爱就好好的爱吧……”我还要赶到被贬为侯爵的四弟瑜王那里指点迷津呢!况且,好人不和狐斗……若有所思的与蹲在顼王肩头趾高气扬的雪狐剑拔弩张的对视了半晌,我败下阵来,口气生硬的推开五弟的环抱,踉跄着起身,逃难似的走回了轿中,吩咐了去处后,以手支腮,对追赶上来的小弟弟抿唇苦笑:“怎么?信不过朕了?”

“皇兄……”不安地挺了挺腰杆,顼王拦轿而立,静静地与我互瞪着:“您真的接纳我们了?也不会再找什么女人来做我的妃子了?”

“对,朕不会再阻挠你们了。”

“刚才,您不是还反对我找一只公狐狸为妃败坏我朝的颜面的吗?”

“现在,就因为你找的是只公狐狸,朕才不反对的呀——唉……”

与顼王的沟通是越大越有距离了,丢下石化当场,应该是在感动,可咬牙切齿的表情又实在不像的五弟,我端坐在轿中,整顿精神,决定把力量全心投入到四弟和佘风吟那边去!听闻瑜王和他强势的恋人向来不和,要他们各奔前程,应该不是难事吧……


3

瑜侯府——

“四弟~~~”男人和男人是错误地~~!没有发现全府上下挤眉弄眼的暗示,我振奋精神,想也不想的推开主屋的雕花木门——

“嗖——哗啦——-”说时迟那是快,门刚打开,就见青瓷花瓶横空飞出,擦着我的发髻而过,清脆的破裂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可恶!是谁走漏风声通风报信来的?!我这儿不是还一句话没说吗……

“四弟?”安全起见,我稍稍后退了几步,在看清了屋内的阵仗后,开始由衷的感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兴许用不着我多嘴,四弟就会和佘风吟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只不过……

基于无辜的摆设们四分五裂的下场,我怀疑他们分道扬镳之前大概会先进入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情形之中。而且,我也不能屈服于眼前两张铁青的面孔……万一放任不管,他们像伪天书那样越吵越恩爱,吵到床尾去增进感情的话怎么办?打铁~要趁热!

“四弟——”

“佘风吟!不想跟我没人拦着你!你走啊——”话音刚起,我就被瑜王后发而先至的咆哮盖了下去。

“那个……”插句公道话,四弟,我记得是你死乞白赖缠着风吟住到瑜王府的吧?天恒昨晚还和我抱怨,说是你跺了他的左右手,害他把手下一个拆成两个来用……

“你以为当王爷了不起啊!分就分谁怕谁啊!我瞎了眼才认识你——”一声怒斥打断了我的回忆,微微侧身,我满怀期待的给怒火中烧的佘风吟让开了通路,只不过……

“站住!你敢跨出这道门一步试试——”

“我就跨给你看——哼————”

“……”你倒是跨啊~?!

“好你个佘风吟!昨晚你还在说我好,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不成——”

“谁叫你答应今天让我在上面,临阵又脱逃————”

“……”这就是四弟你不对了,用得着白了一张脸吗?谁告诉你在上面的就一定是攻了?要知道,伪天书里有的是办法,“横竖”都是你占便宜,你就不会哄哄他?

等等……我是来拆伙不是来劝架的————

“那个~~四弟啊~~~~~”

“老子是王爷!做王爷的被人当女人抱成何体统——”

“……”四弟,话不能说太满,你那么坚决,我作皇帝的颜面何存?!

“哼哼~王孙贵胄又如何?你们兄弟几个不事生产,哪个不是等人伺候的主儿?再说了,当今皇上生来就是一副适合男人骑的模样,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们吵架一定要殃及池鱼吗?我万年总受招你惹你了?!而且……我是攻!我大部分时间还是攻的!不要随随便便颠覆了别人努力七年的战果好不好!

“姓佘的!你居然拿我和那个娘娘腔的软脚虾相提并论——”

“……”老四,你侯爷做不惯,准备努力到贬成庶民了是吧?

“你以为自己真的比那个风吹草动就吓得虚脱在林大人怀里的胆小鬼成熟多少啊?!”

“……”林天恒,你骗我~~说好上次我把草绳当蛇,吓瘫在你怀里的秘密要带到棺才里去的!你不是说撕裂了嘴巴也不会说吗?!亏我还那么信任你……

“总而言之!本王才不是那种威武就能屈的废物——”

“多谢提醒!我差点忘了自己武功高强,不是绣花枕头的重点——”

“……我们走。”确认从头到尾我的来访和存在都被忽视了之后,我默默的关上门,隔绝了屋中正在上演的惨绝人寰的戏码,回头对同样脸色发黑的寒凌冷声吩咐:“起驾瑾王府吧。”

“可是皇上,您……不准备和瑜侯爷说点什么了吗?”若有所指的皱了皱眉,寒凌瞥了一眼喧嚣过后归入死寂的主屋,不安的提醒。

“……”他说的没错,本来,我是要告诉四弟,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会天打雷劈的。只不过经历了方才的那段对话……坏心眼地眯起杏眸,我含恨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掉头就走,脑中只涌起一个答案:“算了,他们活该——!”


4

个时辰后,我步履维艰的迈入了最后的沙场——瑾王府!比起人狐诡异的五弟,狼狈为奸的四弟,这个恩爱羡煞神仙的二哥才是难上加难的考验啊~~~~他几乎和戚绍华实践了伪天书的一切条目,两个长厢厮守,荣辱与共,互敬和谐,同进同出的伴侣又该如何拆散?!以前也嫉妒和祝福过瑾王和戚绍华这对模范夫夫,但可惜,世异时移……我现在恨就恨他们的感情破绽不出——

“皇上?怎么突然驾临也不吩咐一声……”我还在绞尽脑汁的懊恼,二哥的声音却迎了上来,打断我的思绪。无声的叹了口气,任由欣喜的急奔而出,来不及束发,平时严谨此时却别有一番慵懒的妩媚的他拉过自己的手,我乖乖地随着后者走到了摆好膳食的芭蕉小院,在戚绍华略带威胁的凝视中坐在了主位上。

“二哥……”软软地唤着,折腾了一天以失败为主,我已经身心俱疲了。

“天色晚了,皇上不嫌弃就先在我这用点热食吧……”冷俊的棱角在橙色的夕阳笼罩下柔和了许多,瑾王一如既往的绽开我所独享的宠溺微笑,看也没看频频皱眉的戚大管家,端过一碗热腾腾的汤,自然而然的舀了一勺,凑在唇边轻轻吹凉些后,边阻止我自己动手取用的行为,边稳稳地喂了过来:“碗烫,皇上你别碰~我来就好了……呵……”

“二哥,朕已经二十五岁了……”欲哭无泪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真不明白,我登基二十二年,亲政将近八载,就算多半依仗朝中贤能,可好歹也已经君临天下,独当一面了吧!为什么到了瑾王眼里,却十年如一日……还像当初十二岁时,因为看到岿州蝗灾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奏折,缩在他怀里咬着嘴唇哭到昏厥的孩子?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瑾王对我的珍视超过了臣对君的忠,兄对弟的宠……

有些别扭地咽下据说是戚大管家亲手熬制了五个时辰的什珍大补汤,我渐渐地坚定了把二哥拉回正途的决心。虽然短时间内他会恨我~但岁月悠悠,有朝一日,他会明白我这个做弟弟的是如何的用心良苦!二哥,长痛不如短痛……你和戚绍华怎么说都是爱到了第七年,你多少出点状况给我当把柄好不好?无计可施的摇了摇头,由于二哥和戚绍华的恋情太美满,我只能祭出伪天书里的挑拨离间方案凑数!

……顺便提醒自己一句,从今往后出门记得选坐轿,骑马的话……我怕妨碍别人谈情说爱,伪天书也好,真世情也好,都会遭人嫌,被马踢啊~!唉……坏人难作,小人难为。以前大家都醒我独醉,现在,我都已经醒了~为什么反而是其他人醉了个稀里糊涂呢?!

“对了!那个……二哥啊~~你也是男的,总是被戚管家压在身下,就不会不甘心吗~~~”

5

“咳咳咳——”二哥一定忘记了虽然是他端碗,但喝汤的人却是我的事实了……我知道他尴尬,但装作被汤水呛到的样子也太假了吧~!面不改色地斜了一眼装咳装得俊颜通红的瑾王,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补充道:“其实,朕知道二哥你当初失身于男都是朕的过错,要不是朕下了春药,二哥您一个男人说什么也不肯让男人压倒,对不对?”顿了顿,没注意脸色铁青,目光像要弑君的戚绍华已经趁乱溜走了,我自顾自的怂恿:“只不过二哥啊~~男人嘛,又不讲什么三贞九烈的,谁规定被人上了就得跟那人一辈子来着?!”这点其实也正是伪天书中我最不能理解的玄妙之处……

“反正又不会大了肚子,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痛一阵就过去了啦~~~”故作轻松的笑着拍了拍二哥僵硬的肩膀,我话峰一转,谨慎地凑在他耳边小声的询问最担心的可能:“或者说……二哥……您真的、真的……呃……被男人上了七年之后,只能从男人身上得到快感了?!”就如伪天书一般,见了女人就疲软,只剩后方有“性”福?!

“胡说八道!”终于,不等我话音落定,二哥砸下瓷碗,炸开了忍无可忍的咆哮!呆了呆,虽然心知瑾王以严谨苛刻著称,但在我面前他向来只有和颜悦色的模样,从没见到他对我露出此时这种色厉内荏的状况,挂在唇边得意的笑容不禁失色了七分。

“二、二哥……”恼羞成怒也不要对自家兄弟下杀手灭口吧~~~!被按坐在椅上无处逃遁,我颤抖着缩起身子,闭紧眼睛等待可能会落在脑袋上的拳头。只是拳头没等来,等到的却是下一秒把我紧紧环绕着的二哥那温暖的拥抱。

但不知为什么……身体不痛,心却痛得揪起般的难受……

对不起,我是毁掉你平静幸福的生活的罪人啊,二哥!即便以前的失误和现在的补救都基于我是真的全心全意为你着想,但是……我想的真的是你想的,我给的真的是你要的吗?

“二哥……”茫然地呼唤着,我在瑾王气息扑打下快要不能呼吸了!奇怪~他的脸怎么越凑越近?难不成~~我怀疑他“无能”犯了男人的忌讳,他打算多说无意,身体力行?!拜托~要证明也应该找女人吧?对我下手还不是换汤不换药,区别仅在攻受?!

“云舟……”雍容华贵的声线,低缓优雅地擂动着我的心房。耳根一热,整个人软软地瘫在瑾王怀里,想要推开他的手在抬起的同时便无力的垂落在侧了,我什么都无法思考,二哥深隧的眸子直勾勾赤裸裸的锁住了我的神智,空白的脑海里唯有一个认知——完、蛋、了!

前有豺狼后有虎,自家兄弟自家留。伪天书的最高奥义~~肥水不落外人田,兄弟父子床上见!我早该怀疑二哥对自己的感情不一般的!原来如此~~戚绍华是对方得不到我所选择的替身了?只不过……我和帅气高佻的戚管家哪里相象?!

“二、二哥、你你你你冷静——”我是希望瑾王和戚绍华分手,但却没希望他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来啊!画虎不成反类犬地被二哥贴近,我绝望的扭动挣扎起来,下一秒,便被不耐烦的瑾王牢牢桎梏住,再也转动不了。

“云舟啊……”温湿的鼻息吹得我头皮发麻,可悲的男人“本色”啊~纵使知道不可以,但在二哥的怀抱中,我腰部以下已经酥得没知觉了。然而心脏狂乱的跳动在最后时刻于脑海里翻涌出了一个我刻意埋藏的信念,在意识到就算是男人,就算对方是我心爱的二哥也不能接纳的同时,我明白了……

会让林天恒驾驭我的肉体,只是因为,对方是林天恒……仅此而已…………


6

记得有人说过:被一块石头绊倒是失误,被同一块石头绊倒是耻辱。那么,自己主动往石头上绊的我……是不是只能算笨蛋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傻傻地任由瑾王的额头贴上我的额头,就在我死咬住嘴唇打算捍卫住最后的防线的危机关头,二哥骤然安心地疏了口气,搂着我轻柔地抚摸起我僵直的脊背,清澈如水的目光坦荡地凝视着我慌乱的眼眸,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自问:“奇怪~还好是没发热……不过,陛下怎么今天尽说些胡话呢?”

“……”我有没有说胡话还有待商榷,不过,刚刚我确实有对自己的亲哥胡思乱想一顿没错!在心里默默地忏悔了片刻,略带怨恨地瞪了一眼无辜的瑾王,我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红了脸,尴尬地转移话题:“二哥,你先回答朕!你真的不后悔吗?你并不是自愿和戚绍华在一起的啊~~~”不要为了一时的错误毁掉一生的正常好不好?

“皇上,谁告诉您臣与绍华是不情愿的?”皱起眉头,发现该来的躲不掉之后,二哥反而轻松多了,松开环抱着我的手臂,瑾王长身玉立在翠绿芭蕉的映衬下,白衣袂袂,宛如一朵刚刚盛开的睡莲,美得清凛,美得不可方物。我瞬间意识到……二哥虽俊美,却非人人可以攀折的凡艳!要引得凤凰来休憩的,唯梧桐之木而已……

“即便没有那个~咳咳~的事情,早晚,我也是会和绍华开诚布公的。”沉吟了半晌,见我没有插话,二哥自失的笑了笑,背负双手,转身面向斜阳轻垂眼帘:“绍华对我的重要我自己心里都懂,他对我的好我也看在眼中。皇上,我已经习惯了去宠您,去让您依赖,我忘了自己也是会累的……直到他出现,直到他告诉我……”

“……你事后揍得朕三天只能趴着睡。”暂时找不到反驳的立场,我只能被瑾王的话牵着鼻子走,小声不满地抗议道。要是早就两情相悦的话~有他们这么谢媒人的吗?!

“还敢说!可恶~我是喜欢绍华,但要不是那个破药……本来本王是准备时机成熟之后,把绍华压倒,让他好死心塌地的跟了本王的!酝酿良久的计划被皇上的‘关怀’毁于一旦,实在——不知如何、酬、谢、君、恩、才好!”咬牙切齿地扫了干笑的我一眼,二哥俊颜刹时因自己的解释而红白交错,像是摇摆在春风里那三月娇艳的桃花。我记忆中的瑾王虽是美人,但何曾流露出过如此生动的韵味?其实~二哥啊~~凭良心讲,你作受挺好……

只可惜,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最亲的家人走上天理不容的错路?昧着良心也得硬着头皮上,我必须拉回后者:“二哥,你还没有纳过妃……没有子嗣行吗?!戚绍华是男人,他终究是不适合你的!他完成不了你传宗接代的职责啊!”

“皇上,那您呢?专宠琉华殿,我颐国的传承无后,您又考虑过没有?”淡淡地笑着,瑾王纵容地包容我五十步笑百步的指责,并揽住我因不安而颤抖的身子,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大哥不是娶了个塞外烈女吗?下回述职,请他将几个儿子带来吧……”

“二哥?!”深感惊讶地扬了扬眉,我记得:“你不是最看不起塞外蛮族,并且常说大哥出身低微,不和大统吗?!”为什么你要那么的理解体贴?给我点压力,帮我制造个与林天恒生离两地的理由不可以啊……

“爱都爱了男人,还提什么伦常大统,呵……”苦笑着摇了摇头,二哥回眸面对着我,突然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挑眉一震,眯起了眸子:“还是说,皇上远播龙阳之好了七年,现在猛地顿悟了,后悔与昭羽侯的海誓山盟?”

“朕从没与天恒许过什么誓言——”不假思索地接口道,我的心被我自己咽在喉头的下半阙答案打乱了,没有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身后悄悄接近的不速之客。是啊~~七年了,爱字只倾吐过一次,天荒地老我从没和那个人说。只是不说是因坚信伪天书的结局,以为必然会做到,不许诺是因了然此身已似书中之人……“从此以后”何谈懊悔二字?!

“皇上,容臣顶撞您一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打算与戚绍华分开的……”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二哥同情地瞥了迷惑不解的我一眼,声音清晰的反唇相讥:“您呢?若是有人要求您和昭羽侯分开,您愿不愿意?”

“朕、朕当然求之不得——”千错万错是我错在先,要带头矫枉过正我自然也当仁不让!只是这话说完之后为什么我会心脏抽紧得呼吸一滞,连带二哥紧张地表情也看得模糊不清?摇摇欲坠地扶住二哥抢上前来的手臂,仔细算来我也是累了一天了,跑了三所王府不说,三个兄弟是一个比一个执迷不悟……到头来,只有我本人大彻大悟~~既知道了林天恒在自己心中必不可少,也明白了我与他的决然迫在眉睫——

其身正,不令则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我还与林天恒同榻而卧,又如何能只准自己龙阳,不准兄弟断袖呢?!老天爷~你这份欲擒故纵的考验,太折人寿了吧……

“唉……”倦极地长叹着向后歪了歪身子,二哥出乎意料地没有及时扶持我?本以为自讨苦处的自己活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可谁知,背后等待的,是温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以及……昭羽侯气到发黑的绝美容颜——

“天、天恒?!”终于明白二哥最后那几句话缘何说的古怪了。怨毒地瞪了由林天恒身后绕出来,没事人一样挂着奸笑径自走回瑾王身边伺候着的戚绍华,我边悲哀的感慨“男大不中留,胳膊向外拐”的无奈,边试图把打结的舌头捋直:“天恒、朕、我、那个、不是、也是、总之……”雪上加霜还是力挽狂澜?我左右为难,没了方寸!

“……皇上。”沉默不语的与我僵持了许久,在我快要压抑地倒毙之前,面无表情的昭羽侯终于网开一面的发话了。其实看他当时那副如坠冰窟的寒颜,我以为他会像伪天书中描写的那样,不是转身哭着跑开,就是丢下一句狠话潇洒甩袖而走,再不济,也会浑身巨震地倒退三步,无言以对地丢过来一个“千言万语不须表,万箭穿死负心郎”的经典眼神,接着用谁看都知道他是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的样子离开……

可林天恒没有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他附身冷笑着在我耳边警告道:“皇上,家务事,咱们回宫算帐。”

“呜~~~~~~~”掩面哀号了一声,我毫不客气地眼一翻虚软在了他敞开的怀抱里。完了,不是用小受的方法对付我,就是用小攻的技巧惩罚我!此回琉华殿,不知再见太阳将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我不用装也想昏倒试试,看能不能争取两份于心不忍的说情。

结论是……作人要厚道,惹天惹地,千万别惹唯一可能站在你这边的好心人,更别得罪了有仇必报,借刀杀人的小人……就比如说……此时此刻自己笑得一脸阴险,还捂着瑾王的欲求情的嘴,故意对我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的戚绍华戚大管家吧。

哼~~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被天恒扶抱回宫“私刑”招待是我自作自受,你戚绍华见死不救也轮不到好下场~~~凭我对伪天书的理解,经过我今天的旁敲侧击之后,你今夜在床上被反攻的机率……十有八九——

“嘿嘿……”缩在林天恒怀里狡猾地笑了笑,我苦中作乐的还想再拖人下水,却感觉腰身一紧,下颌一痛,眨眼之间就被气急败坏的昭羽侯强迫抬头,无力抗拒地叫露出森森白牙恐吓地凉笑着的美人狠狠吻住,咬痛了红唇——

“我叫你还敢笑——哼————”


7

心里有了承受虐待的准备,我对林天恒即将对自己使用的手法反而生出了三分好奇。

抛开小受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报复手段不谈,伪天书里提供了许多命运供我参考~~若是将此刻沉着俊颜,仿佛爬出十八地狱的罗刹一般冷着面孔的昭羽候推测为攻的话,我一会儿的下场估计大半与琉华殿里松软的龙床脱不开关系。

然而,水雾氤氲的温泉玉池中,林天恒寒着脸抱起等他发难等到泡昏头的我,没有下手……

然而,衣衫半裸,青丝如瀑披散在肩,我维持着唯美的姿态在龙床上等到伤风体颤,林天恒斥责着抓过锦被把冻僵的我裹成粽子后丢在原处,还是没有下手……

然而,好不容易瞪大眼睛等到他审阅完我批改好的折子后灭烛上榻,忍受得了非人的虐待却忍受不了心怀叵测的猜疑,我终于在与他并躺于床相敬如宾的下一秒,在耐人寻味的沉默中彻底爆发了!他可以生气!他也可以骂我负心!他甚至可以因爱生恨,夺我的江山,灭我的手足——那些我都有准备,我都懂如何应付!只是这隐而不发的漠然置之……让我心寒!让我恐惧……让我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天恒!你不是说好要惩罚朕的吗?!”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推被翻身而起,我气冲冲的赤足踩下床,在提前吩咐太监预备好的金丝楠木匣中一阵摸索,掏出了之前看伪天书时参悟到的“自救之道”。

挑着柳叶弯眉,杏眸里漾着愤怒与委屈,我把法宝依样摆好,想不出到底漏掉什么:“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还不动手?!你是不是打算用粗的这根绳子捆住朕?然后再拿细的这根绑得朕宣泄无门?!”我也只是为了朝廷的颜面着想,命人特制了几根柔软的不留伤痕的棉绳而已,难道不把身体勒得青青紫紫,林天恒就没了兴致?!

“皇上……”欲言又止的眯起眸子,随着我坐起身的林天恒,深隧的眸中闪过我看不穿的光辉,依旧静默着,任由我将绳子冷冷地砸在他身前。

“还是你喜欢看到朕吃下春药后,神魂荡漾,欲罢不能的自己撑开双腿邀请你进入的淫乱模样?!这里有西域的密药,天竺的良方,苗人的奇蛊,大内的特治……你说!你要朕服用哪种?你说啊——”我又不是躺在床上日夜颠倒就能对付岁月的男宠,天下那么多的事要我去处理,我也不过是把药量偷偷减低了几分,难道被林天恒戳破了玄机,他嫌弃尽不了兴,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皇上——”见我恼羞成怒的拔开四五个瓷瓶,二话没说的就要扬头把药混合着灌下去。林天恒月眉紧锁,后发而先至,声未平,人已到,一把扫开我手里的瓶瓶罐罐,不怒自威地白了我一眼,扯起我的胳膊,将不依不饶的我掀倒在床上!

余光扫到对方异常阴翳的表情,心头划过一抹不祥之兆,惊惶地挥臂踢打着,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接受更进一步的洗炼:“休、休想!朕知道有错在先……可、可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要是敢拿什么白玉男根,珊瑚内珠对付朕……朕、朕便宁死也不会受辱的!”我讨厌不属于林天恒的东西进入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我厌恶没有情爱只停留在肉欲的欢愉!只是……若真的唯有如此,才能像伪天书说的那样抚平林天恒受伤的心灵的话……

“至少……”绝望地为了溢满胸膛,浓得发痛的爱作了让步,我妥协地紧闭双眸,虚弱地放平身体,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但在认命的同时,小声商榷:“别牵扯到狗好不好……”

“皇、上!”真是的~我都让步到这种境地了,林天恒不感动也就罢了,干嘛还咬牙切齿的一副要把我磨碎下肚的恨声,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的喷着湿热的怨气?!该不会~~他还要轮奸、兽奸一起上,鞭子、蜡烛凑成双吧?!我……我是近来身体比较好了没错~~不过再健康也经不起他这么的玩吧?!玩出了外伤内伤的……我不好受他心疼,何必呢?!有道是,七年修来同枕卧,十四寒暑一榻眠……

林天恒~~君子动口莫动手,有话……你就不能好好和朕说吗~~~~~~~


“皇上……原来如此!是臣疏忽了~~看您精心准备的这么完全~~~放心!今晚……我就如、你、所、愿!”自叹苦命的回过神来,我抬起睫羽,看到的竟然是我绝美出尘的谪仙佳人跨坐在我腰上,俊颜上冷笑如冰,玉臂打散乌云髻,媚眼一勾,薄唇一抿,香舌轻舔上腭,信手抄过被我丢在榻上的——我在匣里负责压箱底的——这辈子绝对不希望有机会看见的——那把细若松针金锥!

不是吧?!这么快就省略前戏进入最后步骤了?!

心脏漏跳了一拍,我大脑冲血的没听清后者薄唇开翕间问的是什么……

只是在目发黑,胆发颤,手心捏把虚汗的刹那,哀怨地瞥了锋利的锥尖一眼,轻呼半声,吓得仰头昏厥在了林天恒揽高我腰身的手臂上!

天啊~就算不穿什么乳环……全天下也早知道颐国的皇帝是你昭羽候的人了啊…………

[ Last edited by Judy on 2005-1-20 at 2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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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26 22:03| 字数 11,19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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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昏昏然地苏醒过来,圈住腰身的暖提醒自己还睡在林天恒的怀里,然而紧张地抬手抚摸上自己保持原状的乳首,我却眉峰一蹙,陷入了令一番低潮之中。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睚眦必较的昭羽侯会那么轻而易举的饶过我!想当初~~瑜王和佘风吟前嫌尽弃的回京来时,他记恨四弟妄图造反的旧案,仗着自己是佘风吟的顶头上司,心狠手辣的派风吟天南地北的执行任务,硬是直到三个月前,瑜王忍无可忍的跪到琉华殿外赔罪了七个时辰,才慢悠悠地松口,告诉刚从北上回府的风吟不用随师南下,圆了他们小情人天各一方的相思之苦。

仔细琢磨,比起瑜王谋反未遂的罪过,我四处扬言要对他始乱终弃所带来的麻烦……绝对是只重不轻!那又为什么~他对我不但不惩罚,反到是比之平日的冷嘲热讽……要甜蜜温柔了许多?!难道说——林天恒已经恨我恨到要祭出伪天书内最人神共愤,惨绝人寰的那招欲擒故纵了?!先对我百般呵护,把我捧到天上,之后再毫不留情的撤手不顾,绝情的将我丢进地府……

可恶!我怎么就忘了还有这招攻受通用,威力相当的杀手锏呢?!

回忆起书里中招的小攻小受们轻则神智恍惚,装疯卖傻;重则心灰意冷,寻死觅活的惨状……我不寒而栗的缩了缩肩膀,担惊受怕的压力之下,作出了一个今后怎么回想都会怪自己不智的举措。

趁着林天恒昨晚为我运功活血,累到凌晨才沉沉睡去,人事不知的机会,我蹑手蹑脚地拔开他的藕臂走下龙床,最后再依依不舍地回眸深深凝视了半晌他安心入眠,清纯无害的绝色容颜……垂眸探首,颤抖的薄唇摸索着吻了吻对方温润的嘴角,长叹一声站直身子,紧握双拳,死咬下唇,狠狠地跺了跺脚之后——我逃跑了。

“对不起,天恒……朕是爱你的~可是……我们却有不得不分开的理由!”沙哑地呢喃着,我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没有回首,没有迟疑,也就没有看到背后……有一双缓缓睁开的明眸,深隧如墨的漆黑中,正隐隐闪着无法形容的异彩,美艳决然而不可方物……


9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虽然伪天书中骗我的话不少,但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这句说得却也合情合理。

于是出宫之后,我不假思索的闯入了盛府,挥退在门口认出我身份,吓得连上朝都忘了,一脚卡在轿门边,牙关猛打颤的盛尚书,径自跟着丫环绕到盛枫居住的小院,忽视了里面暧昧不清的咿呀声,直接推开门表达来意道:“盛才子~好久不见了——”

“呀啊——!”狼狈不堪的用尖叫声迎完驾,盛枫含恨地白了碍眼的竖在门口的我一眼,手忙脚乱的和他的景元大哥七手八脚的抓过锦被,胡乱包裹成两颗连体肉粽,跪拜也省了,劈头反问,恨得牙齿直磨:“皇上?!天才刚亮……您不在宫里主持早朝,怎么有幸驾临这小小的尚书府?!”声音嘶哑里透着一丝妩媚,果然不出所料,男人啊~清早起床,总是喜欢补上一发的……哼哼~我这边孤家寡人,哪容得你们亲亲我我徒增伤怀~!

不过念在如今是有求于人的份上,我还是老老实实的陪了个坏笑,转过身非礼勿视的边等他们整理好“战场”边不迭的说明计划:“盛枫,朕记得……你还欠朕不少人情债吧?”当初治他的病救他的命可用掉宫里不少宝贝,况且,七年前,我没有追究他抛弃当今天子,扣了顶绿帽子便跑路的罪过,现在求他帮点小忙也是理所当然。

“……您贵为皇帝,想使唤小人尽管吩咐,用不着拖泥带水的。”笑里藏刀的冷声回答,盛枫轻咳了一声,算是暗示我他和景元已经穿戴整齐了,我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盛才子挑眉侧目,嘴角抽搐的大不敬之姿:“陛下又惹了昭羽侯了吧?这回是多大的烂摊子?真是……臣就一条命,这条人情您想榨到猴年马月去啊?!”翻了个白眼,盛枫懒洋洋的挽着发,踱步走过来,眯眸看清我被露水打湿的龙袍,不悦地低声吩咐愣在旁边涨红双靥,显然还没从被人捉奸在床的震荡中恢复过来的高壮情人:“景元,取我的云衫先给皇上换上。这都快要入冬了,龙体单薄冻不得的,莫要在尚书府害了病,连累我们得罪了昭羽侯大人……”

“盛枫……朕是皇帝!”你在我面前口口声声给的都是林天恒面子~这不是挑拨离间、动摇我们君臣和谐,就是含沙射影的骂我妻管严嘛!略带尴尬地杏眼一瞥,我冷着脸伸出手臂,任由盛枫纤手灵巧地替我换好素色云衫。

“还说呢~~没见过陛下这么圣明的主儿~~~”皮笑肉不笑地翻指为我扣好布扣,盛枫单膝跪在我身侧,利落地拴好腰带垂绦上的饰品,扇动睫羽,扬眼一记娇嗔:“当年拼死拼活的闹着找人压……到最后却拜师求艺的让臣等教出个专治自己的人儿来~呵呵……”

差点忘了,盛才子恰好是当初我替林天恒请的夫子,我那点窝囊事想瞒后者似乎是痴人说梦,不太可能……

认清了事实,我不是滋味地撇了撇嘴,躬身扶持起娇弱的盛枫,感慨地将他一如既往的弱受仪态尽收眼底,不无后悔地戏谑反驳:“是啊~早知如此,朕该在爱卿身上多下点工夫才是……难保不能精诚所致,金石为开,稳坐上位。”

“……”闻言,盛枫笑得掩袖折腰,犹如风摆花枝般靠倒在景元的怀里,意味深长地给了一句将我的笑容定在脸上的断言:“哈哈~皇上,恕臣不敬……依臣所见,关键不是和谁,而是不论跟了谁,皇上的个性气也非把对方气成了小攻不可……哈哈哈哈!”顿了顿,似乎是发现我的龙颜不怎么好看了,盛枫艰难地敛起嘲弄,呛笑着转移了话题:“好了,您还是直说要臣帮什么忙吧。呵呵~君王有令,臣自然是万死不辞~~!”

“死一万次到是没那个必要……”牙根发痒地白了不知大难临头的损友半晌,我再不跟他客气:“你死一次就行了……朕要你立刻备车,送朕去找林天恒的家人!”

“什么——”脸色顿变,谁都清楚那个反对儿子龙阳奉宠的严酷父亲是昭羽侯的要穴,触及者非死既伤,盛枫明哲保身,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看他要昏不倒的模样,似乎是对刚刚的话悔之晚矣了。可惜,晚了就是晚了~~~

“臣能说‘不’吗?昭羽侯可不是我这个小小的尚书之子招惹得起的人物啊……”

“……那皇帝你就惹得起了吗?!嗯?”

“……也罢,死就死吧,至少……陛下您能否告之微臣,到底今回您和侯爷是闹什么别扭,非要闹到殃及池鱼的地步?”豁出去的叹了口气,盛枫轻轻挣开景元的扶抱,挺身与我面面相觑的对峙着询问道,语间频频露出自掘坟墓的无奈。

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我悄悄探手虚搂着盛才子的纤腰,同情地眨了眨眼,让他做了次明白鬼:“朕在和他……闹休妻。”

“……”明眸一翻,盛枫连吭都没吭出声来,弱不胜衣的躯体一歪,准确无误的斜倒下去,虚软的挂在了我的臂弯里,随即不省人事………

“盛枫!盛——你振作点啊!”意料之中却还是受惊匪浅,我焦虑地帮着景元把盛才子抱到榻上又是拍打又是顺气的忙作一团,五味杂陈地轻揉着后者的心口。虽然说,这是我第一次不是气昏对方而是成功的吓昏了对方……可是实在是……毫无成就之感,高兴不起来!


10
知道我的决定之后,盛才子是说什么也不肯同行了!勉强点头让景元送我到京郊的林府已是他的底限,孤零零地站在朴素的柴扉前,眼睁睁看着景元丢下我后驾车绝尘而去,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真是的~不过就是昭羽侯的娘家嘛,又不是阎罗殿~~这些人连触犯天威,给皇帝戴绿帽子都不怕,却怕这方寸之地里居住的平民百姓不成?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扣响没扉,对前来开门的丈人暖暖一笑:“岳父好~~”

“……”瞠目结舌地瞪大眼睛,与林天恒有三分神似的青癯中年人足足沉默了有一拄香那么久,才倒抽了一口凉气,反过味来,神色尴尬地跪拜也不是,关门也不敢。

“呃,岳父无须多礼,朕今天来只是为一叙翁婿之情的~~”和蔼地搀扶起最终硬着头皮跪下身的中年男子,我边因他的重量而有些吃力的蹙起柳眉,边催促着他到简陋的厅堂里说话。见状,我那受宠若惊的岳父狼狈地咳嗽了两声,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小心翼翼地探头确认四周无闲杂人等后,拉我进宅,紧紧扣住门栓,眉宇间闪过一丝阴翳:“皇上……是、是天恒那孩子让您来的吗?”

“非也,是朕自己决定来拜见岳丈的。”早就对他将林天恒赶出家门的行为心存不满了,虽然明白自己需要依仗他的劝说让天恒知难而退,可我还是耐不住性子带出了嘲讽的口吻。年及不惑的对方岂会听不出我言下之意?高深莫测的苦笑了片刻,林父长叹一声,背过身去,哑哑地淡然询问:“我们小户人家,那孩子不懂什么大内规矩……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吧?伺候皇上可是有了什么不周之处?”

“天恒他过得很好!他已经官拜昭羽侯了~~!”迫不及待地打断丈人的问题,我略显骄傲地昂起头,挺直脊背。能慧眼视出林天恒这样一个绝品的实攻虚受一向是我的自豪,也是我的隐痛:“文韬武略一应俱全,天恒他丝毫没有给颐国丢脸!”

“……也是那孩子的命数,错得了天子的宠爱。”似笑似嗔地摇头叹息,林父引我到厅上首座,我却沉浸在为所爱之人辩护之中,忘记了长途的疲劳:“岳丈!话不能这么说!天恒的才华有目共睹,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凭本事赢来的!朕也不过是给他施展才能的一个契机罢了!”干嘛世人总要围绕着色像不放?!总说君王侧目于貌,怎不言俗世红尘最喜以貌取人?!诚然,林天恒要是没有倾国之姿,母后也不会选他为娈进献给我。诚然,林天恒要是没有稳受的外表,我也不会傻乎乎引“狼”在床!诚然……林天恒的华美昭然在目,人人一看即知。但是,又有几个人与我一样的敬佩着他的内秀?又有几个人懂得……便是林天恒年老色衰,白发千丈……我也……天荒地老,此情如初?!

此情如初?!浑身巨震,血气上涌之时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就浮出了最真实的想法!我被自己骤然清晰的念头吓到了,我向来是知道自己爱林天恒的,像伪天书所写的那样深情的爱着……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爱他……却已然比天书的要求还要深远了!深得……就算是老天爷警告我不可以爱下去,也难舍难分——

心已如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我是天子,身系苍生,万民福祉,岂可儿戏?!

若是身为男人的自己继续爱着身为男人的他……

那是不是就有亡国之祸,覆朝之危?那是不是颐国的江山,举朝的太平,盛世便要毁在了我这昏君的手中?!烽火当年曾戏诸侯,天书今朝有负君恩。我赌不起,谁叫我这皇帝,也是颐国的筹码之一,也不过是苍天的一枚棋子……

“岳丈——”激动地翻手抓住林父猝不及防的双肩,我目露凶光地望过去,色厉内荏的嘶声吼道:“您一直想拆散我们的对不对——”那就择日不如撞日,立刻拆吧!

“我……”被我突如其来的话题吓傻原地,林父嗫嚅着唇还没整理出回答,我便忍不住的爆出了答案:“您不是看不起自己儿子以色侍君吗?!您不是恨铁不成钢的与他断绝关系了吗?!现在朕就在这里,您也知道朕是爱天恒的,那您就对朕说啊!说为了天恒的声誉,说为了天恒的未来,说为了天恒的幸福,说为了天恒传宗接代的职责,要朕离开他啊?!要朕放过他啊?!说啊……说要朕为了他而……不能要他啊——”伪天书里的台词多得是,我随时可以举出一堆理所当然的缘由给林父借鉴。

只要他肯开口,我便像伪天书里的主角那样,黯然神伤的、堂而皇之的,漠然放弃!

只要身为林天恒父亲的他,开口让我们分离——

胸口好闷,心抽搐地痛着,泪眼朦胧地咬紧下唇,我不想一脸凄楚的获取同情,我不想弄巧成拙的让林父成人之美。可是……想到今后与林天恒形如陌路,我却觉得余生的漫长是场煎熬。老天爷……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相守?若爱是折磨,你又为何让这折磨甘而如饴,难以取舍……

为何苍生要有男女之别,天地要有阴阳之分?!

为什么煞费苦心的让我绞尽脑汁爱上之后……才告诉我浮生若梦,一切枉然?!

“呜……朕会离开他的……朕会离开天恒的……若是您坚持的话……”哽咽着靠倒在林父的怀里,我无助地抖动着窄肩,汲取着父辈的温暖。我三岁多就没了父皇,帝王之道,人生长路,我一直在迷惘中自行摸索。我是九五之尊,没人可以指点我的对错。我以为顺应天意便是正确的,然而天意之外,胸膛之内,还有我这颗会痛的心……

多希望我那英明的父皇依旧在人间……

多希望长者给我指点迷津,有个过来人对我畅谈是非曲直……

多希望通体冰凉的此时此刻……有个人……就在我身边…………

“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天恒的快乐,只有您能给予。”一只粗糙的大手覆盖在我的眼睑上,睫羽扇动间,抹去了我的泪花。懵憧地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林父风霜过后,被岁月洗尽铅华的宽容:“本来我也怕……自古以色侍人,几日得好?我怕天恒那孩子为了救我们一家毁了一生,沦为万夫耻笑的话柄。”顿了顿,似乎是回忆起七年多前不堪回首的灾难,林父哑了嗓子:“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守护不了自己的发妻,只能任独子卖身求欢,保住家人。算来算去……是我亏欠了天恒那孩子太多……是我没脸再当他的这个爹啊……”

所以才断绝关系?所以才避世索居?所以才把天恒的荣华富贵视若无关紧要?所以宁可让天恒恨着,怨着,不安着……也不肯搬入京城,以太师自居?!

傻爹爹……傻儿子……还有一个夹在中间越帮越忙的傻儿婿——

我好想笑啊~~笑精似狐狸的昭羽侯莫名其妙的提心吊胆了七年之久……

可我笑不出来,我只是泪如雨下,心若刀割。

好一个老天爷啊~~~只一个“爱”字缠绕,便由得天下大乱,庸人自扰!只一个“爱”字纠葛,便由得苍生逃不过轮回之苦,喜怒哀乐之累,自甘堕落,与世浮沉!

只一个“爱”字,便让人忘记了佛法天威,看得破……躲却躲不过…………

“皇上,天恒有幸得您宠爱,那孩子自幼是死心眼的性子,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一则是我这作爹的也劝不来他……二则是这天下为父母的……谁不期望孩子幸福就好?”拭去我的泪,七年的隔阂,便在林父苦涩又温柔的一笑之中,荡然无存了。

……又是一番感人肺腑的体谅说词之后,我悲喜交织地被林父送出了柴门外。本来打算请林父出山,利用权威劝说林天恒回归正道的。谁知阴差阳错,却变成了适得其反的获取了林父的恩准与支持?!

哑口无言地凝望着空无一人的官道,在意识到盛枫估计早就伙同景元避难去也的同时,我发现几十里的路,养尊处优的自己,看来是要走着回去了……

走一走也好,说不定边走边想,我能搜挂肚肠挤出下一个计谋,以便与林天恒分开,使颐国顺天而昌。但就算伪天书上有一千一万个劳燕纷飞,夫夫反目的妙计……想得出来的自己,又是否真的舍得用在昭羽侯的身上?

我爱林天恒啊,真的好爱好爱……爱的心头好苦,爱的心头好甜…………



11

“望山跑死马啊~~~”由衷地后悔自己在来时的路上干嘛非要“大义凛然”的劝说景元与盛枫老死不相往来呢?!煞费苦心又吃力不讨好……遭了几记白目不说,还害得我眼下两条腿走得又酸又麻,黄埃漫漫的官道上连块干净的歇脚石都寻不着。

明明驾车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路,走起来却仿佛远到云山彼端。虽然一抬头就能看见夕阳下的城门屹立在官道的尽处,可我从旭日东升走到月兔欲空,还是离回城差了那么远~~!没得吃也没得喝,怨恨地积聚剩余的气力泄愤地跺了跺无辜的地面,心里很清楚从头到尾都是自讨苦吃,我连移情嫁祸的欣慰都没得找!勉强要责怪的话,便是无情无义对我失踪漠不关心的昭羽侯……诺大的皇宫丢了君王,即使恼我,他好歹也派几个大内侍卫出来找找吧?!

至于二哥忙于在床第间应付戚绍华,抽不出“精力”来寻我也是情有可缘……

但寒凌呢?我那个忠心耿耿,可昭日月的贴身护卫呢?!为什么对我的离宫出走置若罔闻?!难道说……我前段时间建议他不要追求母后身边的影卫夙悉,因为那些影卫都是男生女相的真凤虚凰~~结果反而激发了他的征服欲不成?!先不算他男追男跑不成体统……为了单恋弃君危于不顾……亏我还以为他暗恋我许久呢!真是走眼了~~~~

“唉……谁都好,来帮个忙吧~~”累得饥不择食地昂起头,在逐渐昏暗的暮色中,我隐约辨认出前方官道疾驰来一对人马,疲惫不堪地耸了耸肩,不做希望的和什双手,我祈祷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奇迹。事实证明,天作孽有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我当年拉那么多正常男子下水陪葬……不是没有报应的~~~所谓不报,不过是因为时候未到~~~

而老天爷显然觉得欺负目前又累又饿又渴又烦恼的我……正是时候…………

“怎么是你——”马队扬尘逼近,我在勉强看清为首男子的尊容的同时,很没形象的瞠目结舌,尖叫出声!如果天下还有一个人我希望有生之年都不必看到的话,那砾国的三太子梵匡绝对首当其冲!离上次这条淫龙摸进昭羽侯府却错找了我的被窝……也不过两年半而已。我还以为他被林天恒揍断三根肋骨且濒临永久毁容后,能长点教训呢!

谁知我余恨未消,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痛,端坐马上人模人样的又来我颐国招蜂引蝶,荼毒大好青年男女了……

哼~~虽然我承认他的外貌确实帅气英俊,充满了这辈子与我无缘的男子气概!

但是,男人不是靠脸吃饭的,更不是像他那样用胯下思考——

“哦?你是……”等我意识到我认识对方,对方不一定认得出我时已经后悔莫及了。听到我含恨的轻呼声,为首的梵匡该死的潇洒的勒马侧目,回眸凛冽地扫向了捂住嘴巴僵直原地的我,轻眯狭长的鹰目:“我们见过对不对?”

“没有,梵太子你认错人了……”话音刚落,我就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巴掌!连前者的身份都一针见血的点出来了,梵匡就是再笨也听得出我在说谎了!更何况……除了色胆淫心之外,这个人能在局势动荡的砾国稳坐太子之位,显然并非笨蛋……

“哼哼~~我当是哪个一夜留情的颐国美人来叙旧呢~~~”傲慢地折起漆黑的马鞭,梵匡居高临下地用鞭子的弧弯托起我无计闪避的下颌,强迫我与他玩味的目光面面相觑:“真是失礼了啊~~~这不是颐国的小猫皇帝吗?!哈哈哈哈哈——”

12
一个是伪天书里英俊帅气的强攻,一个是伪天书里温柔纤细的弱受。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猜出我孤身一人四周无援的情况下落到梵匡这条淫龙手里的下场了。这些天的遭遇早已教会了我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我周围的人的心思,完全可以在伪天书里找到影射。

所以不难想象,若是没有半路杀出来的救驾功臣,我接下来的日子,十有八九得和眼前的男人纠缠不清。大致上,不论是爱我恨我还是嫉妒我,梵匡他都会上了我的……

既然如此,至少我要知道自己死得冤不冤枉?!深吸了一口气,输人不输阵地昂起头,我笔直地正视着对方高傲的鹰眸,拿出我一国之君高不可攀的凛然,义正词严的喝问出问题的核心:“梵太子~~是不是又求欢失败,被天恒赶出来了啊?”

“你——”果然不出所料,梵匡眉心深锁的厉气其来有自,几乎是我话音刚落,白马银鞍的龙三太子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嘴角下撇了三分,眸中寒光乍起:“小猫皇帝!你最好先搞清楚,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了,我梵匡乃是砾国的尚庆帝,与你平起平坐,统领一方!”

“那么说,你还不是又被拒绝了……”皱起眉头,对前者岔开话题的幼稚举动嗤之以鼻。交抱着双臂,我幸灾乐祸地勾起妩媚多于清高的淡笑,离我期待中傲然的姿态相去甚远,不过足够达到刺激对方的程度了:“奉劝你省些工夫吧,白龙鱼服,你若是在朕的颐国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失了彼此的和气。哼哼~追别人的皇后追到颜面全无,该恭维龙三太子……不不,砾皇陛下,您是情圣还是流氓呢?哈哈~~”我的理智很清晰的提醒我不要再往受伤的禽兽伤口上撒盐了……但是我头顶悬浮的“绿帽子”却让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逸到唇边的嘲讽。

根据经验,为了借由侮辱我安慰自己失恋的悲伤和破碎的自尊心,梵匡让人轮奸我的机率有四成,亲自出马虐爱我的机率也有四成,剩下的两成一是下春药让我丑态百出,一是设计我红杏出墙让林天恒来“碰巧”观摩,心灰意冷的暂时投入他的怀抱直到总有一天云开天现,沉冤昭雪~!

其实我个人认为,不管是杀了我毁了我关了我阉了我……效果都比上述吃力不讨好的方法显著的多。当然,前提是……梵匡千万坚定立场,不要虐到一半莫名其妙爱上我……

“你究竟有什么地方比我好——”我这边还在沉恨细思,梵匡那头已经耐不住恼羞成怒了。毫无新意的咆哮道,他气急败坏地将我粗暴的扯上了白马,将象征性踢打了几下的我狠狠嵌臂桎梏在怀中,炽热的鼻息夹杂着刻骨的怨毒喷到我的发鬓上:“难道昭羽侯他瞎了眼?!以前你是皇帝,我输你……现在我也是堂堂的九五之尊,我有哪点比不上你?!凭什么拒绝我?!你能给他的我也能给,你不能给他的我还是能给!听说……你不但不珍惜他的好,还处心积虑的想要抛弃他?你哪里值得他忠心耿耿,一心一意?!我哪里比不上你——比不上你这只小病猫———”

“……若是靠道理说得通,那就不需要用‘天意’来解释迷惑了……”同情地拍了拍激动地浑身颤抖的情敌,在某些层面上,他的迷惘也是我的疑惑。当年看伪天书时常常弄不懂,一句“就是喜欢你”可以当天条,别人都不明白也要坚守到底。赶上个脾气坏的那就叫个性,赶上个吝啬的那就叫节俭,赶上个花心的那就叫过尽千帆,始终你好……

反正,林天恒怎么看我怎么顺眼,怎么看他怎么碍眼,这和做不做皇帝丝毫无关!其心思的复杂程度,不业于我怎么想也怎么想不透的——关于梵匡恨我和做掉我之间的必然联系。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单纯到相信……他伤害了我之后林天恒就会爱上他呢?如果把魔爪伸向昭羽侯的政敌私仇……那不是更有诚意的吗?

“哼!你不要得意!虽然说两年多前,你阴险的使出李代桃僵这么卑鄙的手法,让我给美人留下恶劣的印象,可是我爱他的心是不可磨灭的!”双目尽赤的摄住我的心神,梵匡完全沉浸在伪天书中为爱痴狂的状态中,颠覆了当初是他自己摸错床还决心将错就错的事实。

英雄自古不过美人关,林天恒那样的倾国佳丽只有我一个人在追太不合乎“天理”了,我可以理解梵匡早不发疯晚不发春,偏偏挑我和“男后”七年之痒时横冲直撞,节外生枝的苦心了。与其归为“巧合”,不若直说……这就是天意嘛~~~~~

天意~~都说是天意了,再问为什么那就太不识大体了………

“砾国的新帝,你不觉得这话对朕说没啥意义吗?回绝你的又不是朕……”

“要不是有你,天恒怎么会拒绝我——”

“……”凭心而论,世上就算只剩你和一头公母不论的猪,天恒都不会委身于你的。

“你不说话是不是自信我绝对比不上你?!”拼命地摇晃我的肩膀,直到我气虚头昏的倒在他健壮的臂弯里,梵匡阴狠地笑了起来,疯狂而绝望:“哈哈哈——也许我得不到他,可我也绝对不会便宜了你——你别高兴得太早!小猫皇帝!”

“……唉………”除了叹气我还能做什么?保持沉默怪我傲慢,大抒己见怪我狂妄,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我,挣扎亦是枉然。反抗的结果是被敲昏,那合作的下场又是什么?伪天书中我没读到过……不妨赌它一赌…………

舒展柳眉,调整姿势,我在梵匡怀里扭了个合适的位置,随遇而安的合上双眸。疾驰的俊马快要颠出我的五脏六腑了,晕头转向间,我没有注意到,暮色里有一道黑影躲避在树丛后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

似乎那道黑影本想找准时机抢回我的,但深隧的黑眸在看到我乖巧倚入梵匡怀中的瞬间踌躇了,积攒的气力酝酿之下,转嫁给了路边无辜的粗大树干,生生劈断了巨木的树身!

隐隐约约地,风中吹来了一句耳熟的抱怨,宛如来自地狱,淡化后依然令人胆寒……

“——老虎不发威,倒让你个病猫称了霸王————”

13
一个时辰之后,美央美仑的客栈,雕梁画栋的上房,宽大到令人遐想万千的软榻,脸色铁青的随时可能爆发的情敌。以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健壮男丁们……



伪天书果然没有写错,轮奸显然是打击一个男人的不二法门,而砾国的皇帝似乎也是个拿不出多少创意的家伙,做坏人也做不出一番成就来,拾人牙秽而已~哼~~


“小猫皇帝,现在想求饶已经太晚了!”似乎是被我不为所动的漠然刺激到了,梵匡沉默了良久,终于忍不住握拳狠捶了无辜的墙壁一下,倏地长身而起,目露寒光地挂起冷笑:“身为堂堂的一国之君,被一群下作的男人当成不入品的男倌轮番蹂躏的滋味~~哈哈……马上就让你尝到!”



“……等等。”不屑一顾地轻哼了一声,白了瞬间气结的梵匡一眼,我拿出少有的魄力,挥臂喝止了围上来打算扑倒我的男人们,颦眉眯眸:“梵匡啊~~你若是强暴天恒,别人或许还会称赞你是至情至性,为爱疯狂。但你让这些手下来送死,为免太懦弱怕事了吧?!”叹了口气,带着悲天悯人的慈爱,我温柔地扫了一眼僵化原地的壮丁们,语重心长的怂恿:“想想看,他们也是人啊~~上有高堂,下或许有妻儿……轮奸朕也不过图得一时半刻的肉欲贪欢,甚至还……”数了数人头:“还是五分之一的份额,却在将来需得付出一条命的代价!实在是可怜啊……”


“你——你装疯卖傻想要搏取同情吗?!”



“错,朕是同情他们。”冷冰冰地打断梵匡的咒骂,我抬头白了他一眼,胸有成竹的预言伪天书里屡见不鲜的结论:“想想看,他们也不过是拿你的奉碌替你办事而已,先不论他们长成这副模样没道理喜欢男人,就算他们真的宵想美男子,也可以攒些小钱去小倌馆子泄欲。何必年纪轻轻陪上性命一条?哼哼……朕被轮奸的消息一经传出,颐国精兵强将,昭羽侯与二王爷天纵英才~~万里河山,岂有这五人容身之地?!下场不是被乱刀分尸,就是生不如死。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有火自己来撒,何必赔上许多性命?!”看也不看壮丁们揉杂着感激与郁闷的表情,我轻盈地站起身来,傲然地仰望着嘴角抽搐的梵匡,一字一顿地把他仅有的理智击沉到愤怒的深渊中去:“有种——你就自己来送死吧!”


厌恶地主动扯开自己的衣襟,高不可攀地蔑视着气到牙齿发痒的情敌,我晒然一笑,潇洒赴刑。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气,加上这几天来的烦躁已经磨光了我天生的好脾气了!上床既然是早晚的事,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死就死得痛快点吧!


唉~真是受不了这些伪天书中毒的笨蛋了!我实在想不明白,若对方喜欢的是女人的话,他也会为了报复而想要把男情敌抱在怀中吗?!拥抱一个自己讨厌的人他都不会觉得恶心吗?!这究竟是在虐人还是在变相满足他自虐的心理啊~~~~



“不知死活的小猫……”印堂发黑地冲上前来,梵匡如我所愿的喝退围观的众人,狠狠地将兀立床畔的我推倒在柔软的绸被上,一把撕裂了我的素袍:“这可是你自找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谁在上面谁有理,我懒得和他废口舌。翻了个白眼,感觉到衣服像抹布一般离开了身体,凉意袭来,我微微打了个颤,在梵匡双臂的嵌制下被迫分开白皙修长的双腿。恍惚了片刻,趁着下一秒撕裂身体的巨痛涌入之前,我抖擞精神,与虎吼一声啃上我胸膛化身禽兽的皇帝约法三章:“那个……看在朕这么合作的份上,打个商量好不好~啊——”好痛~居然就那么用牙齿咬了下去——既未沐浴也未烘烤……他都不嫌脏吗?


“你闭嘴——我今天定要在你身上尝走天恒美人的滋味!”见我还有力气说话,梵匡面子挂不住般地啐了一声,抓起我的左腿架高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粗糙的大手垫在身下,托高我不及一握的蜂腰!


“等、等一下……朕没说不要,只是——”我知道伪天书里喊过“不要”后的下场向来凄惨,但没料到,不喊不要也那么悲凉。我不过是想和他讨价还价,不满意可以再磋商啊,用得着立刻“杀人灭口”,“一劳永逸”吗?!我也不过是想提醒一句……这段日子我都在天恒的“上面”,后穴闲置得久了,不用软膏的话会紧得要死……我难过,他不是也会绷得发痛吗?何必如此想不开,居然招呼都不打,说进……就挺进去了?!


“呀啊——”悲鸣了一声,血的腥气晕开在锦缎上,没空去琢磨身后梵匡卡在半途难进难出的尴尬了,隐隐约约地,我看到一道黑影穿窗而入,在我迷蒙的泪眼分辩出轮廓前,来者劈手打昏了在我体内逞凶的淫龙!虽然痛得半昏的看不清楚,但光凭那刺骨透心的阵阵杀气……我也知道对方是何人……


“天恒……你、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打昏他……呜……”挣扎着掐住对方伸给我的藕臂,我断断续续地想要解释,没有发现那双凝视着我的双眸因我的抱怨而冻结了曾经的温暖:“你实在太不识相了……”我不想怪你来迟一步,但你没看到我们还处在“结合”状态吗?你早不下手晚不下手,现在卡一半你叫我怎么处理啊?!还有……这头淫龙很沉,再压下去,我会窒息的……唉唉……


“原来如此,你真的是自愿的对不对?!”咬牙切齿地咆哮道,林天恒的优雅荡然无存,剩下的是站在我面前的赤裸裸的嫉恨!仿若一团跳跃着的烈火——


“朕、朕不是的……”终于捕捉到对方话语中的危险意味了,我颤抖了一下,努力摇了摇头,话到嘴边,却因林天恒突然粗暴的扯走压在身上的梵匡而痛的暂时失去意识!完了,后面火辣辣的痛中纠缠着血的浓稠,估计是强进强出而裂开了……

[ Last edited by Judy on 2005-1-20 at 20:04 ]
 楼主| 发表于 2005-1-20 20:09| 字数 5,7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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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昏迷了多久,皱紧眉头,我在痛上加痛的刺激下悠悠醒转,发现这回利用天时地利有人有床好下手的换成了我美丽可人的昭羽侯,顿时有了哭笑不得的悲哀:“天恒……朕……我不行了……你别这样……”回去有的是机会,为什么偏要就地正法呢?难道说,他也赞同伪天书中关于“净身”的说法?要以自己掩盖外人留下的气味?!他也认为安慰一个已经身心受创的可怜人的不二法门是再给对方一刀?并且尽可能比原来的伤口还要痛,以便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

  ……什么跟什么嘛~~这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看别人虐不死情人,自己再接再厉吗?!

  “天恒!朕叫你住手!听、听到没有——你要抗旨不成——呀啊——”

  “皇上……不,我不会再让你是高高在上,为所欲为的九五之尊了!”冷若冰霜的邪笑着,林天恒眯起我看不透的眼神,尖利地指甲抠入我的肌肤,划出一道道血痕。没有爱怜,这是愤怒:“云舟,我的云舟……我会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个人的……不再是天下人的皇帝,只是我林天恒的洛云舟!我要带你走,我要你除了我谁也见不到——”

  “天恒?!别这样……求你……”被前者破釜沉舟,毅然决然的冷酷吓到了,我无奈的屈服于明显强大的彼方,咽下口中的呜咽。只不过……伪天书里说这话的人从来没有好结果,不是两败俱伤,就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到最后我傻了,你疯了,我死了,你自杀了……便宜的还不是看戏的外人?或者……某条坐收渔翁之利的淫龙?!

  天恒,你那么聪明,可不要一失足遭千古恨啊!想到这,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说不清是为自己还是为百姓,或者说,是为了他着想而硬着头皮顶着对方巨大的压力勉强开口:“你冷静点,天恒——呜呜——好痛——你、你听我说……颐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啊啊——”

  穿刺的痛,与含恨的快感,我快要沦陷在黑暗里了,但我却死咬住眸中最后一线光明,虚弱地对我爱的人,也是爱我的这个人苦苦哀求着:“天恒……二哥严肃刻薄,竖敌颇多——呜……四弟野心勃勃,并非守成之主……咳咳——五弟年幼直爽,大哥出身低微……除了我……这颐国的皇位……谁也坐不稳——啊啊啊——”

  是啊,我早就知道,这份父皇传下来的重任是无法推脱的。无法逃避,那就面对,无法做好,那就尽可能不要做错。我从很小就明白自己无才无德,永远做不出父皇的伟业,达不到百姓的期盼。可是……我是这颐国的皇帝,我爱这颐国的一草一木……我在祭天时合什双手静静祈福……我愿我翼护下的每户人家,都能够安居乐业,合家美满。

  坐上龙椅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我仰望苍天,想追求让百姓幸福的法则。但是多少年来,天书中我只参透了一点,这颐国的昌盛,要用我这君王的一生快乐来换得!先是要我去爱想都没想过的男人……等我爱上之后又强迫我放弃海誓山盟的情侣!昏君可以牺牲天下,明君……却得做天下的祭品。

  “颐国、百姓、天下!哈!洛、云、舟!你的心中——我算什么?!我林天恒究竟算什么?!你为要轮暴你的人都想得如此周到……可我呢?我的感受你在乎吗?!”讽刺的笑着,几乎疯狂。我不知道这个魅力四射的精彩男子在嘲笑谁?是我,还是他自己……

  可是我有答案,我一开始就有答案了。

  在那冰冷的龙椅上,在那群臣鹜立却空空荡荡的朝堂上,在宗祠画像中每位先祖刻板的表情中,在父皇模糊的寂寞微笑里……那一脉相承的答案,我心知肚名。

  “……皇帝的心中,和盛世太平相比,谁都算不了什……啊——好痛———”痉挛中我好像是晕厥了,但很快又苏醒过来,看到的是林天恒那双深潭般荡漾着哀伤的眸子,漆黑的眸子,琉璃般璀璨的眸子,亮得犹如晨星,却在倒映着我的狼狈时,渐渐暗淡……

  男人和男人是离经叛道的?!

  男人和男人是绝无好结果的?!

  男人和男人必须分开,才能顺应天意?!

  那我的心算什么?他的爱算什么?苍天啊~~你给我的启示,你给我的天意,却是要我伤害彼此相爱的心吗?!这是代价吗?换取太平盛世的筹码?为什么祈求天下人幸福的那个人自己,却是最没资格快乐的人?

  可是若此时此刻放弃,我努力到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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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恒……”我忘记是否见过这个坚强的男子哭泣,但抬起手,沾在皮肤上的泪水是如此触目惊心的冷。他沉默不语地缓缓退出我的身体,使我得以喘息。可是他离开的一瞬间,空的,不只是我的肉体。

  若是能让这个人幸福的话,就算我自己会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我想给他幸福啊,就算那幸福中,不需要我的存在也好……

  “其实,梵匡对你也真可谓一往情深了。”哽咽地挤出微笑,我明白陷害别人亡国很卑鄙,但国仇家恨一起算的同时,我也期待伪天书能够不幸言中。是啊~总会有个比我这负心郎完美的人来呵护受尽伤害的受君的不是吗?美丽的人,总是要有美好的结局的……

  早晚林天恒是能看破的,他应该明白,全心全意爱他的人,才是值得。

  “哼,你认为甘心为我肝脑涂地的人里轮得到他出场吗?!”不屑一顾的冷哼打断了我。

  “那避世而居如何?”绝对有人会放着大路不走,不管你躲得多么隐蔽,多么鬼见愁,猴子也犯难,采取多种形式,掉悬崖也好,溺水随波也好,反正是会有多情善感,温柔体贴的人自动自发的闯入你封闭的天地,温暖你受伤的心扉的。最巧妙的是,这种巧合与歪瓜劣枣无缘,闯进去的都是过路帅哥俊男,十成十年轻有为,尚未婚配。

  “你就那么急着赶走我吗……”悲入骨髓的决然,林天恒突然间美得令人想落泪。

  “你可以恨我,是我对不起你……”荒废了你七年的光阴,招惹了你深埋的真情。不管林天恒接下来要关起我还是杀了我,是日以继夜的强暴我还是颠覆我的江山,他的悲愤都是情有可缘的。我知道天书里我是正确的,历史的长河里我是明智的。但是经久不衰的歌谣,民间轶史的话本里……我知道在人们的心里……我是错的,是错的不可饶恕的!

  “天恒,你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但颐国的百姓是无辜的,大局为重,好吗?”照本宣科的背着我掌握的金科玉律,我欺骗了这个人的感情,我伤了他的心,然而到头来我手中唯一可以取胜的赌注,就是仗着他爱我,舍不得辜负我?!这就是皇帝,孤家寡人,连爱自己都不可以的人。我提醒了昭羽侯整整六年“不要爱上我”,可怎么就忘了提醒自己,最不能的是爱上他呢?!开始明明是为了伪天书假戏真作,这戏……又是何时作成的真呢?!

  爱已刻骨,情已铭心,想回到最初是不可能,想说是假的连自己都骗不过了。

  爱了,已经爱了,一天天堆积,一年年酝酿,想不爱的时候才明白,爱了,已经爱了……

  “我有资格恨你,虽然你没资格让我再记得你。”一脚踹昏呻吟着似乎快醒转的梵匡,林天恒深吸了一口气,戴回他似笑似嗔的面具:“但是我原谅你,因为你的自私,你的无情,你的残忍,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认了,洛云舟,我林天恒认了,谁叫我明知故犯,爱上的就是满身错误的你呢?算你狠,我认载。”

  “天恒?!”瞪大眼睛,不论是天书还是伪天书,原谅都不该来的这么的快!

  “云舟,颐国,确实只能是你的。”顿了顿,生涩的笑了笑,林天恒像是失去了色彩的鲜花,没有芬芳,没有生机,但依旧美丽,依旧绽放着,执着于春季:“如果我离开是你所希望的……不用让任何人插手,你亲口说,我亲耳听到后就走。”

  “你应该在刚才就潇洒的甩袖离开的。”苦苦一笑,拖泥带水不适合英姿飒爽的昭羽侯。

  “是啊……”他点头,没有移动。

  “我们都是男人,我们相爱是场老天爷的错误。”或者说是玩笑。

  “是啊……”他点头,长叹昂首,仰望房梁。

  “将来会有很多男男女女为你痴狂的,哪个都会比我合适。”我一般负责抱憾终生,悔之晚矣的角色。

  “是啊……”他点头,没有看我,却淡淡地笑了。

  “你应该找一堆情人,绿帽子一个接一个压死我。”不知为什么,心口突然轻了。

  “我的魅力我自己清楚,犯不着用自讨苦吃来证明。”他挑眉,靠坐在床边,转过头来,垂下眼帘,目光如水地凝视着我,像要把我吞没,温柔的吞没,吞没在那平静的波澜中。

  “你应该吐个血生个病,让我心疼得后悔莫及!”换我叹息了,一种由衷的无力。

  “你的意思是我们联手砸掉尹冰肃神医的招牌是吗?”眉弯如月,眼波流转,是笑痕。

  “等我爱你爱的死心塌地的时候,你又不爱了,好耍我对不对?”我已经被老天玩得团团转了,不差伪天书再耍一遭。

  “那我不如趁早去爱我爱的人,何必陪你虚度年华?赔了自己的一辈子?”敲了我脑袋一记,拳头握得紧,落得却轻轻地。

  “难不成你觊觎颐国的江山?”

  “……砾国比较大。”含沙射影地轻嘲着白了“龙困浅水”的梵匡一眼,他机敏地眨眼。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张口结舌,我无言以对。

  对峙了许久,我们彼此沉默着,其间梵匡醒来了三次,都被后者不假思索地以惨无人道的手段送回了梦乡。外面梵匡的手下已经开始不安的骚动了,我觉得该有结论了。

  “天恒,我不值得你爱。”我皱眉,却没有不安。

  “没错,你不值得……”他想也不想地接口,毫不犹豫。

  “不值得你还爱?”该不是挫败感太强,气疯了吧?

  “不值得我也爱。”林天恒没气疯,他的笑爬上了眉梢,沁入了眼底。

  所以我想,疯的应该是我才对,从头到尾,疯的只有我。

  “你哪来的这份宽容?”若是他对四弟有这九牛一毛的慈悲,瑜王就要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我认识的昭羽侯可算不上良善……

  “何必对你苛刻?”自信地笑了笑,我还在迷惘,他却先看透:“明知……你也爱我。”

  “……”我的美人笑了,城没有倾,国也没有倾,窗外一派小桥流水,暮色黄昏。但是我的心却倾了,失去了平衡:“天恒,我爱你,即便老天爷是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

  “老天爷不允许吗?那你呢?你允不允许……”

  “……我……”理智告诉我不可以。

 “我不听老天爷的,云舟。”

  “那你肯听我的了?”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他太执着,我们总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深吸一口气,我汇集最后的隐忍,强迫自己把与伪天书的幸福截然相反的答案当作结局……

  “那么,林天恒,你若听我的,那么就请你还是……”  




  二十一世纪,某高层住宅楼的二十三层——

  “小桐~~我看完第二本了~~~~快把《天书》的第三本给我啦~~~~”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某BL女狼的表姐处在极度亢奋状态中,忘乎所以地与看得全情投入的表妹挣抢:“你怎么还没看完啊~~~!!你妈都快回来了——”

  “稍等~~我看到关键时刻~你别跟我抢啦~!我就差结局的一点了……”侧身眼也不抬地躲过对方的一记飞扑,某BL女狼紧张地加速浏览,眼看又翻过了一页——

  “看完结局了吧?大结局到底怎么样?!”

  “别吵!我不是在看吗……”

  “你在看什么啊?!死丫头!老娘一个不注意就敢死灰复燃!皮痒了是不是?!”猛地,开门的声音淹没在了老妈的咆哮如雷里,浑身一震,两个纠缠着夺书的女人瞬间石化,停工的大脑没来得及抢救被飞奔过来的老妈一气呵成地抄起丢出的书籍。

   眼睁睁看着题名《天书》(第三部)的小说飞出窗外,今天的哀号声格外凄凉——

  “天啊?!不是吧?!老妈你太没人性了!我就差一点点而已——差一点点就弄明白到底那两个人最后在没在一起了呀啊啊啊啊啊————”

  ******************************

  熙光二十三年,浓春……

  一团黑影凭空落下,直坠御花园中青年天子的头顶上方——

  “小心!有暗器——”皇帝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的将对方一把护在身后,抢前一步出掌发力,在千钧一发之际,掌风轰碎了脆弱的纸片,飘散了漫天雪白的素蝶,纷纷扬扬地舞着……

  “天恒,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嘛……”见状,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年轻的帝王探指拈起对方乌发上的一片无法修复的碎片,叹息着摇了摇头,神色中略带不满。

  “这是什么东西?纸?书?从哪掉下来的啊?”迷惑不解地仰望苍穹,后者似乎没注意皇帝抱怨的语气,很认真地颦眉烦恼,引发了对方过来人的感叹:“反正不管是什么都被你毁了,算了吧,毁就毁了……如今朕也已经不需要了……”

  “我是否不慎做错了什么?”搂过笑得有些缥缈的年轻帝王,俊美的青年略显尴尬。

  “传道解惑的东西罢了,不过答案朕已经不需要老天爷来告诉了。”

  “莫名其妙的?你在说什么啊……”

  “呵~还记得去年秋天,我们在梵匡那里的对话吗?”

  “太多了,指哪句?”

  “……就是朕说‘你若听我的话,就——’。”

  “你是说被我打断的那句啊?怎么突然提起?不就是我说,我不听老天爷的,也不听你的,我只听我自己的吗……”俊美的青年啄了啄年轻皇帝的唇,娓娓道来。

  而年轻的帝王则释然一笑,深深地回望着对方,一如那时那刻那么的决然:“所以……这回,天恒,朕听你的……”

  曾经,我是因为天意而决定来爱你的……

  然而,现在就算是逆天而行,我还是要执迷不悟的继续爱着你……

  天书中的对与错,真与假,我已懒得去分辨……

  幸而天意虽然矛盾复杂,心意却还好清晰明了——

  我想要做个明君,我想要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天下祥和……

  我还想要和所爱的你在一起,我还想在教会别人何谓幸福前,自己先懂得……

  “对了,朕一直忘了问,天恒啊~你后来是怎么打发掉砾国皇帝梵匡的?”相拥在花前,就着阵阵扑鼻而来的芬芳,年轻的帝王骤然间因回忆而好奇的提问:“他不是对你很坚持的吗?怎么突然就肯乖乖放手了?”

  “那个啊~~我只说了一句就让他心甘情愿的弃权了。”狡猾地眯起眸子,俊美的青年环住皇帝的腰身,轻垂睫羽,抿唇一笑。

  “……你究竟在他耳边说的是什么?”

  “我告诉他……从今往后,我啊~~只做‘攻’的那一方哦……”

  “……你、你不是认真的吧……那朕的翻身之日岂不是——”

  “遥~遥~无~期~了。”

  “……天啊~~~~~~~~~~~”

  天作虐,犹可违。自作虐,不可活。

  这条不是天机,这是无数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全系列 完  




  PS:首先,偶私心里的皇帝是全文中最聪明的人,虽然没人同意偶的观点……T0T

  其次,偶私心里的天恒是全文中最大的赢家,虽然大家都为他感到不值……T0T

  再者,偶私心里认为,天恒之所以可以轻易包容皇帝,是因为他曾经险些失去对方,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是可以淹没一切不满的。只要对方可以活着,就什么都可以,只要对方可以幸福,就是祈祷的全部。只要还爱着,还能有被爱的小细节,就坚信不移,就守株待兔,就能忍到云开天现,一切如初。
  最后,偶私心里认为,洛云舟和林天恒的爱情是那种静水流深的相守到老。因为清楚对方的缺点,因为所有可能导致分离的不幸都一一想到过了……
  因为什么都知道了之后,还是选择,要在一起。
  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
  看着故事的你我,是不是也正是谁的故事中的……那个人…………


  BY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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