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有第三部,虽然明白JJ上的某些人又要借题发挥,大喊某魈改变主意了,但是,既然我构思好了,既然我想写,既然我设计完第三部后,发现这才可以把全文圆满……我为什么不索性写出来呢?!况且,还有人肯追着看的?对吗?对、吗?对、的、话、就回话~~T-T|||。总之,第三部会彻底让天书走向结局,绝对不可能有第四部了,否则偶PIA飞自己……汗。
PS:至于大家关心的配角们,诸如瑾王等人的故事,分两批附在出版后的天书二和天书三[会过稿的话]后面,因为要兼顾出版社的利益,需在出书后才能贴出,请大家在看全了整篇文的同时,体谅在下的立场,到时候绝对不会不贴给支持偶的读者们看的,希望大家能耐心等待~~~~谢谢![至于某些想要就此开骂的路人甲,看到这里可以关闭了,您不稀罕在下的文,在下也不稀罕您来骂,不好意思啦~请吧]。本来写文和贴文都是自由快乐的事情,却不得不在文前附这么长一串说明,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啊~~唉^^b,喜欢天书,喜欢皇帝和那群配角的读者们,一起来迎天书的大结局吧~~嘿嘿~~~~有谁提前猜到天书三的内容了吗?偶会佩服她地~~~哈哈~~~这是彻底颠覆哦)
引子
二十一世纪初,某座高层住宅楼的二十三层,一声咆哮如雷炸响在傍晚的暮色里,惊动来往的路人无数——
“死丫头!你居然还敢背着我看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今天若不彻底整治你,老娘就不是你妈!拿笔纸来!你给我当面写篇认识深刻分析透彻的检讨书出来!听见没有?!现在!立刻!”心狠手辣的抄走女儿手里的BL漫画,中年妇女阴沉着脸草草翻阅了一番后,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看女儿的眼神悲愤的像是看到了没有未来的下一代……
“妈~~不是吧~~~都多大了还写检讨……”嘴角抽搐的陪笑着,某BL女狼讨饶的谄媚着蹭过去,挠了挠母亲的胳膊,然而,却被接踵而来的魔音穿耳震懵当场:“少来这套!男人和男人……多恶心啊!你是个黄花大闺女,尽看这些将来谁要娶你啊!反正这家是我说了算,你写不写?!”
“……我、我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某BL女狼怀着为了革命保存力量的悲壮觉悟,迫于老妈的高压政策,不甘不愿的拿起笔,昧着良心一笔一划在对方的逼视下检讨起来——
首先,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错误的,是应该杜绝的,是不可以提倡的!
其次,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破坏社会安定,败坏道德,必经遭到所有人的反对和唾弃!
再次,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这不符合上天造人一男一女的苦心……
最后,一定要彻底改变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错误,亡羊补牢,为时未完!
“老妈~写这些可以了吧……”违心的话说多了夜里会作恶梦的。
“不行!你既然意识到是错的,为什么以前还要看!要多检讨自己!”
“好吧……”算你狠。
补充,之所以会沉迷于把男人送作堆,完全是意志力薄弱,经不起大风潮的诱惑,不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观男男而不动心的境界,这是错误的,是渺小的象征!从今而后,应该矫枉过正,不仅要自己纠正自己,更要开导和帮助没有认清现实的人们,大家齐心协力,把男男恋遏杀在摇篮里……一起手拉手奔向生儿育女,娶妻生子的幸福大道!
“老妈!你现在满意了没——”
“这还差不多,你自己反复多看几遍,好好醒悟吧!我去买菜了!真是的,你这孩子,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真不给我省心,哼~~”
中年妇女趾高气扬的前脚刚出门,某BL女狼的表姐就一脸震惊的从小屋里溜了回来:“不是吧!小桐!你真的背叛咱们同人女的伟大事业了?!你不是上次还在喊愿意为了男男事业牺牲小我吗?”
“哼~表姐,我那个叫权宜之计,为得是留住青山在~~你别忘了,漫画殉难了,我们还藏有新出的那套小说不是吗?不把老妈引走,我们怎么把书转移到安全位置去!哼~~再说了,我那篇检讨写的全是启始句,通篇连个‘我’字都没用,怎么能算我投降!”
“……小桐,表姐不说什么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好啦~好啦~~没时间歌功颂德了,书你还看不看,不看我藏起来了哦!”
“我看我看!快给我一本~~~~”闻言,某BL女狼之表姐扑过来,抢过一本如饥似渴的翻阅起来,只是余光瞥见茶几上的那张检讨,怎么看怎么不爽地蹙起了眉头:“我说……小桐啊~那张诋毁了我们美好的男男乐园的检讨,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还用说吗?!这种东西——”见状,某BL女狼嫌恶地将检讨撮成了一团,想也不想地抡臂,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划出了二十三楼敞开的窗户,直坠下方的垃圾场……
“这种昧心之论,当然是——扔喽~~~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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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光二十二年,秋末……
霜降后,天气一天凉过一天。宫女和太监们早就换上了夹衣,我比不上有内功护体,随时可以春衫单薄,俏丽“冻”人的林天恒,也从善如流的披上了厚厚的披风,边往僵冷的手掌呵气,边迅速的离开琉华殿的温柔乡,跺着脚向金銮殿的鸿门宴移动。
真是多亏了去年秋天的那场大病啊,非但没有要了我的命,反而因祸得福,靠尹冰肃那招所谓移经换脉,把我沉疴治愈了个七七八八。现在的颐国二十五岁的青年君王再不是当年病殃殃,来个风吹草动就昏倒的纤细人儿了!虽说我洛云舟依旧是蜂腰细颈,静若处子的模样,可好歹……我也比越长越妩媚入骨的昭羽侯多了几分俊朗潇洒,个子也比他高出了三分之一个头!所以,按照天书的原则,我与自己的男皇后据理力争,从上上个月初开始,就一直占据了床上的主导地位!不可谓不是一项应该载入史册的胜利……
像今天早晨吧,本来身为一品昭羽侯的林天恒必须起身与我一同赶赴早朝的,可昨天下午才从南部治理洪水归来的他,与我在龙榻上连战三大回合,终于……轮到体力充沛的他阵亡一次了!哈哈~~~想起来就忍不住小人得志的奸笑出口~!
不久前,在我懒洋洋的爬起身,去催促还裹在被子里补眠的心上人时,我那倾国美人撩开锦被的一角,魄力十足的瞪了九五之尊的我一眼,没好气的用鼻音冷哼道:“我是皇后!后宫不易乱政!皇上慢走,恕臣、妾、不送——”
“……”当时,我很佩服为了多睡半个时辰,可以连最讨厌的称谓都拿来作借口的美男子。也充分体会到他此番南下,一个多月来的辛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舍不得吵他,不过:“天恒啊~你不想起床就算了,好歹你挪一下好不好?朕的袖子还被你压在身下呢!”唉,林天恒讨厌裸睡,他说我睡像不好,那样一来绝对会受凉,每晚不管折腾的多累都要监视或伺候我把褒衣裹好才肯休息。否则,我也不用大清早的来触他的逆鳞了……那副猫儿眼确实漂亮,但射出的冰箭扎在人身上也是很痛的~!
“现在皇上可以起驾了吧,哼……”我话音刚落,半睡半醒脾气极差的昭羽侯就准确无误的一记手刀切过来,劲风过出,我的衣袖干脆利落的被割成了两截。原来如此……这个就是所谓“断袖”的真相吗?!哑口无言的乖乖奔出琉华殿,我再不敢打搅林天恒的补眠,只好回忆着年轻时宫女们的嘘寒问暖,哀叹着男情人丝毫不具备女性的温柔细腻,向着晨曦中的金銮殿快步赶去——
变故,就发生在我路过御花园的那一刻。
一团白物从天而降,伴着小太监掐起嗓子高喊:“有刺客,皇上中暗器了——”的尖呼,不偏不倚的敲在了我的头上!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习惯。我见怪不怪的捡起落在地上的纸团,心中暗暗赞赏老天爷总算懂变通了,参透了言简意赅的道理,没有害我在众人面前被砸倒在地,颜面全无。
挥推涌上来忠心卫主的侍卫太监和宫娥,我撇下早朝,独自一人走到御花园的玉带桥上,信步边走边看上天这回给我的启示。其实,我和林天恒这一年多来过得很幸福恩爱,几个兄弟也已经抱得美人归了,朋友如盛枫等人更是与爱侣老夫老妻的模样羡煞旁人……我觉得就算老天爷不再指导,我们也能过得很好了。但~老天毕竟是老天~~说不定还有什么我一介凡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呢!
满怀期待的展开被揉皱的纸团,我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此次出奇简短的天书,俊颜顿时褪尽血色,许久,浑身僵硬,如遭雷劈的石化在了玉带桥上!手一松,纸片飘落湖心,字迹缓缓晕开……
男人和男人是离经叛道的?!
男人和男人是绝无好结果的?!
男人和男人必须分开,才能顺应天意?!
以前的天书全部都是用来考验我的诚意,迷惑我的决心的?!
原来如此……搞来搞去,鸡飞狗跳的折腾了这么多年,就换来了这么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从头到尾,竟然是……
“老天……你耍我啊…………”
“皇上?皇上您怎么可以延误早朝,还有刺客是怎么回事?皇上?皇——”远远地,传来二哥不悦的呼唤声,越来越近的同时,嘎然而止,随即替换为一声惶恐的惊呼:“天啊!云舟!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一年多没昏倒了,还真有点怀念被冲上来的二哥脸色刹白的横抱入怀的感觉啊~!
嗅着二哥朝服上的檀香,我受惊过度,又气血攻心,身子软绵绵的瘫在他消瘦结实的臂弯里,什么都做不了。否则,不论我再怎么贪恋他的温暖与怜惜,也一定会义正词严的推开做着“伪天书”经典动作的他,郑重其事的开导道:“二哥,爱上男人是错误的,看上自家兄弟是不道德的……总而言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你、要、趁、早、悟、破!”
1
……很想就此沉入黑暗的怀抱,再不要睁开眼去烦恼那俗世红尘里的男欢男爱。
但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林天恒的医术是不容我装死挺尸下去的……忌惮去年秋天装睡换来三天下不来床的惨烈下场,我很乖巧的在他裹着烈焰的寒冰目光瞪视中苏醒过来。果然不出所料,迎接我的不是激动的拥抱或者温柔的呵护,而是滔滔不绝的训斥声外加白眼一记:“皇上……臣早就提醒过了!不要仗着身体好了些就一晚来三次~~这回长教训了吧?竟然在早朝途中昏倒!很好……接下来的一个月请您睡御书房吧~!”
“好……”若是平日,我肯定会抗议他好不容易从南部回来却又让我守活鳏。可是回忆着此次天书揭露的惊人内幕,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太痛快的退让令狡猾的昭羽侯高深莫测的把我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估计是我诚恳的模样没泄露破绽,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恨恨的拂袖而去……
奇怪,我怎么觉得他很期待我据理力争的推翻他刚才自己下的决定的样子?
不过算了,我现在亡羊补牢,任务艰巨,没时间去揣摩林天恒那百转千回的柔肠了。当务之急,是立刻去把被我推出去的自家兄弟们拉回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拉的皮条只有自己去收拾烂摊子了!
唉~兄弟们啊~当初你们就不能态度再坚决一点吗?!还有母后啊~哪有当娘的主动送儿子娈童鼓吹龙阳之好的?您就不能学学天书中那些掌握了真理的少数人,坚定不移的逼我娶妃纳妾,延续香火吗?好歹也制造点阻碍给我,让我不会沦陷的如此之快吧……
“唉……”千错万错,要怪,还是得怪我自己,经不起上苍指鹿为马的“小小”考验。
御驾亲临顼王的路上,我一直在怨天尤人,自我检讨中……
等到迎驾的五弟喜出望外的抱着他心爱的“王妃”站在面前,我才猛然收敛起笑容,记起自己此番造访责任重大!深吸了一口气,沉下俊颜,我遵照以前天书里的反面教材,端出兄长的气魄,一把抢过顼王怀中的雪狐,顺手抛给身边的寒凌,转头语重心长的对瞠目结舌的五弟苦口婆心的规劝:“五弟……那只狐狸是公的……”
基于天书只申明了男人和男人是错误的,没有涉及人类和狐狸是不可能的,对于吓傻的弟弟,我选择重点突破,各退一步:“就算你要立狐妃,至少也找只母的来好不好?”
“皇……兄……”可怜的顼王,脸色立刻大变,在我醍醐贯顶的训斥声中,浑身巨震。很好,明白自己是错的这孩子就还有救,想到一年前那场令人哭笑不得,令我朝沦为笑柄的人狐婚事,我感动地拍了拍弟弟冰凉的面颊,温和的笑了笑:“其实……三哥心里明白,当初你是为了给生病的朕冲喜才勉为其难的娶了‘公’狐为妃。你的苦心朕很感激,但现在朕已经康复了,你也可以解脱了……那场儿戏似的婚事,就当不存在吧……”
“怎么可能——”终于在我换气的空档找到了插话的机会,顼王不等我把话说完,就义愤填膺的瞪圆了虎目,意味深长的翻了个白眼,抢身夺回与寒凌“撕扯”中的“凶猛”雪狐,边宝贝地抱着它,边防贼似地盯着我……
“皇兄?!您着魔了吗?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来拆散我们来之不易的姻缘?!”
“着了魔的是你才对吧?!五弟!人和狐狸是没有将来的~”
“谁说的!志怪小说里的仙狐灵兽不是都和人凑成美满良缘了吗!?”
“……但你怀里这只是公的……”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雪绒是公的——”
"那你还不把它放生掉?!”
“不!不行!就算您是我最敬爱的皇兄也不能逼我们分开!休想让雪绒离开我——”
“……五弟,我知道你养了这狐狸一年养出感情了……这样吧,为兄也不愿意夺你所好,你只要正经起来,好好娶个门当户对的王妃,朕就多送你七八只狐狸,公的母的随你选~好不好?”见威逼不成,我神色一凛,改为利诱。但回答我的,却是向来听话的弟弟看疯子似的冷漠眼神?!
“三哥……当初是你点化了我和雪绒的感情的——”牢牢抱紧雪狐的上半身,顼王慷慨激昂的抗议道。
“所以朕发现自己错了之后,第一个就来帮你改正啊——”心烦意乱的扯住雪狐的尾巴与后腿,我输人不输阵的想把那只蛊惑了弟弟的狐狸拉走。
“三哥!我和雪绒已经发誓,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好,要永远在一起了!”
“五弟!就算这只狐狸真的成了精也是公的——朕决不允许————”
“为什么是公的就不行?!爱了还区分得了这许多吗?!您和昭羽侯不也都是男人吗?!”虎目燃起怒火,顼王看我的目光越来越寒心……
“朕自然也会和他分开——”恼羞成怒的吼出我希望拖到最后再面对的问题,我心虚的加重力道,拼命的想说服弟弟,宛如如同说服了他,我就能在不久后说服自己……
“哥!你不要逼我——”你拉~!
“朕还不是为你好才……”我拽~!
“呜嗷~~~~”一声惨嚎响彻云霄,加在中间被我和顼王扯来扽去的雪狐高声抗议着张大嘴,趁五弟心疼的松手之际,拧腰狠狠的给了我白皙光滑的手背一串锋利的咬痕!
“……”作人难啊~当初我撮合你跟五弟的时候,你咬我。现在我矫枉过正,帮你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你又咬我…………
“三哥!我、真、是、看、错、你了——”哀怨地和愤怒的雪狐大眼瞪小眼,我忽视了顼王的脾气。在寒凌的怒斥声中回眸,我才发现……从小对我言听计从的小弟,竟然为了一只可能成了精的狐狸,不惜向我挥拳相向?!即便那夹风而至的拳头硬生生顿在了离我龙颜半寸的位置上,也已经成功的砸伤了我“劝人向善”的一片苦心!我是为他好啊!我是怕他落到天书里众叛亲离的悲惨下场啊!我是他哥哥啊~~我会害他吗?!
……当然,我自己也被伪天书蒙蔽的那段时间除外……
然而顼王接踵而来的行为充分表明无论我对也好错也好,他和那只狐狸是不可能分开了!因为他扯下了四爪龙纹的杏黄王袍,毫不留恋的甩在了我的面前,紧紧地抱着在他怀里对我呲牙裂嘴的嚣张雪狐,冷冰冰的嘲弄道:“若皇兄是怕狐妃有损我朝威严的话……那么这个王爷我不做也罢!只要和所爱的……反正是所爱的,管它所爱的狐还是所爱的人!我只求和雪绒长厢厮守,其他的荣华富贵——我不在乎!”
“你——”被顼王的气话堵得脑袋阵阵泛晕,我嘴唇发颤,手脚冰凉的摇晃了一下,险险稳住身形:“五弟!你要气死朕吗?朕、朕还不都是为了你好……”这句话伪天书里的反角各个会说,放之四海皆可,谁拿来用都显得占尽道理。我话音刚落,顼王就绝望的仰天长叹了一声,迟疑不决的与雪狐深情对望片刻后,毅然决然的回过头来,二话没说的朝着我……重重跪下!
“三哥!您……您不懂的!和雪绒在一起也许匪夷所思,也许您觉得我们是不对的、不好的……但是——和它在一起,那才是我洛云翌真正想要的———”
“……”这一回,我没有反驳顼王义正词严的胡言乱语,因为在他那双炯炯有神,闪着泪光与不悔的璀璨明眸逼视下……我难以喘息,胸口堵得厉害,竟然就此被他活活气昏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皇兄——”刚刚那么凶我,你还有脸叫~~
“陛下——”别喊了,教唆幼弟违背伦常,朕没脸见列祖列宗了……
2
意识恢复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茫茫草海,碧色连天,因风皱起一阵涟漪,野芳摇摆。
远处的景色是朦胧的,近处的景色是模糊的,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脑中空空荡荡,记不起我是谁?谁又是我……
“喂~~”由远及近的,有谁唤我,态度恶劣。
“谁?!”应声回眸,茫然地瞪大眼睛,我本能地倒退了三步,绊倒在地,戒备地抬起手,颤抖的手指指向来者雪白柔亮的长发间那两只毛绒绒竖起的“小铲子”:“你、你、你有耳朵啊啊啊啊——”
“那又如何?老子还有尾巴呢!哼!”见怪不怪地白了我一眼,来者坏心眼的反手抄起一条毛绒绒的雪白长尾,炫耀似的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尾尖的软毛扫过我的鼻头,痒痒的触感惊得我头皮发麻。几乎是肯定的,我高呼:“你是妖怪——”
“没错,老子是狐妖!”气定神闲的接口,神气的摆了摆尾巴,来者抱臂而立,不屑一顾的俯视着跌坐在地的我,高傲地威胁道:“哼哼~看你吓得结结巴巴的,干脆我一口气把话说明白吧!老子是修炼得道的狐仙,不过道行尚浅,只能在月圆之夜保持人形。七年前,恰逢我的九九八十一天劫应验之日,天雷轰我,我无处躲避,正好你弟弟经过,我看出他身上有王孙贵气,便假装被他所擒,打算在你弟弟身边避过最后这次天劫,修成正果。”
“然后你躲着躲着就日久生情,修着修着就修到了床榻上去,对不对……”好恶俗的情节,和伪天书说的几乎吻合,我不用听就能猜出结果,索性出言打断了他的叙述:“没用的!就算你和五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也不行,男人和男人是错误的——”打定主意,死守防线,我决心无论他是苦苦哀求也罢,威逼恐吓也罢,施法作祟也罢,说什么也不能通融!最好回宫就把国师找出来封住这只狐狸精,省得他还有诱拐顼王远走高飞这条捷径!
在我严阵以待的逼视下,雪绒悠然自得地挑了挑秀眉,凉凉地发话了。
“……老子是狐狸。”晃了晃小耳朵,摇了摇大尾巴。
“废话……”翻了个白眼,我只恨自己念不全法华经。狐狸了不起啊?看它纤细妩媚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被顼王压在下面疼爱的角色,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哼~!
“老子是公狐不是‘男人’……”狡猾地眨了眨眼睛,雪绒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在我哑口无言的张大嘴的同时,潇洒的抬腿,将我踹出这光怪陆离的梦境:“……男人和男人是错误的~~关我们一人一狐屁事啊?!”
“也对哦……”躺在顼王的怀里,缓缓睁开眼睛,脑袋七荤八素的涨痛着,我虚弱地叹息了一声,陷入了沉默,对五弟的惊喜欢呼置若罔闻。梦里雪绒的抢白,我确实找不出反驳的立场。既然天书没有明确提出男人和公狐的处理方式,我又何必坏人姻缘呢?
“三哥~~呜……你可算醒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像刚刚那样气你的!”紧紧搂住我的颈项,五弟脆弱的像个迷路的孩子,但眸子深处的坚定又显示他早已认定了出口的方向,即便走下去是死胡同,也在所不惜:“但我真的爱雪绒,不管他是人是狐是公是母,我真的爱他,真的爱啊——”
“那就爱吧。”反正是狐狸,不在天书的涉猎范围内。
“啥?”准备好的感人肺腑的表白卡在了喉咙里,顼王的表情时青时黑,十分精彩。
“朕不管你们了,你想爱就好好的爱吧……”我还要赶到被贬为侯爵的四弟瑜王那里指点迷津呢!况且,好人不和狐斗……若有所思的与蹲在顼王肩头趾高气扬的雪狐剑拔弩张的对视了半晌,我败下阵来,口气生硬的推开五弟的环抱,踉跄着起身,逃难似的走回了轿中,吩咐了去处后,以手支腮,对追赶上来的小弟弟抿唇苦笑:“怎么?信不过朕了?”
“皇兄……”不安地挺了挺腰杆,顼王拦轿而立,静静地与我互瞪着:“您真的接纳我们了?也不会再找什么女人来做我的妃子了?”
“对,朕不会再阻挠你们了。”
“刚才,您不是还反对我找一只公狐狸为妃败坏我朝的颜面的吗?”
“现在,就因为你找的是只公狐狸,朕才不反对的呀——唉……”
与顼王的沟通是越大越有距离了,丢下石化当场,应该是在感动,可咬牙切齿的表情又实在不像的五弟,我端坐在轿中,整顿精神,决定把力量全心投入到四弟和佘风吟那边去!听闻瑜王和他强势的恋人向来不和,要他们各奔前程,应该不是难事吧……
3
瑜侯府——
“四弟~~~”男人和男人是错误地~~!没有发现全府上下挤眉弄眼的暗示,我振奋精神,想也不想的推开主屋的雕花木门——
“嗖——哗啦——-”说时迟那是快,门刚打开,就见青瓷花瓶横空飞出,擦着我的发髻而过,清脆的破裂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可恶!是谁走漏风声通风报信来的?!我这儿不是还一句话没说吗……
“四弟?”安全起见,我稍稍后退了几步,在看清了屋内的阵仗后,开始由衷的感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兴许用不着我多嘴,四弟就会和佘风吟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只不过……
基于无辜的摆设们四分五裂的下场,我怀疑他们分道扬镳之前大概会先进入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情形之中。而且,我也不能屈服于眼前两张铁青的面孔……万一放任不管,他们像伪天书那样越吵越恩爱,吵到床尾去增进感情的话怎么办?打铁~要趁热!
“四弟——”
“佘风吟!不想跟我没人拦着你!你走啊——”话音刚起,我就被瑜王后发而先至的咆哮盖了下去。
“那个……”插句公道话,四弟,我记得是你死乞白赖缠着风吟住到瑜王府的吧?天恒昨晚还和我抱怨,说是你跺了他的左右手,害他把手下一个拆成两个来用……
“你以为当王爷了不起啊!分就分谁怕谁啊!我瞎了眼才认识你——”一声怒斥打断了我的回忆,微微侧身,我满怀期待的给怒火中烧的佘风吟让开了通路,只不过……
“站住!你敢跨出这道门一步试试——”
“我就跨给你看——哼————”
“……”你倒是跨啊~?!
“好你个佘风吟!昨晚你还在说我好,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不成——”
“谁叫你答应今天让我在上面,临阵又脱逃————”
“……”这就是四弟你不对了,用得着白了一张脸吗?谁告诉你在上面的就一定是攻了?要知道,伪天书里有的是办法,“横竖”都是你占便宜,你就不会哄哄他?
等等……我是来拆伙不是来劝架的————
“那个~~四弟啊~~~~~”
“老子是王爷!做王爷的被人当女人抱成何体统——”
“……”四弟,话不能说太满,你那么坚决,我作皇帝的颜面何存?!
“哼哼~王孙贵胄又如何?你们兄弟几个不事生产,哪个不是等人伺候的主儿?再说了,当今皇上生来就是一副适合男人骑的模样,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们吵架一定要殃及池鱼吗?我万年总受招你惹你了?!而且……我是攻!我大部分时间还是攻的!不要随随便便颠覆了别人努力七年的战果好不好!
“姓佘的!你居然拿我和那个娘娘腔的软脚虾相提并论——”
“……”老四,你侯爷做不惯,准备努力到贬成庶民了是吧?
“你以为自己真的比那个风吹草动就吓得虚脱在林大人怀里的胆小鬼成熟多少啊?!”
“……”林天恒,你骗我~~说好上次我把草绳当蛇,吓瘫在你怀里的秘密要带到棺才里去的!你不是说撕裂了嘴巴也不会说吗?!亏我还那么信任你……
“总而言之!本王才不是那种威武就能屈的废物——”
“多谢提醒!我差点忘了自己武功高强,不是绣花枕头的重点——”
“……我们走。”确认从头到尾我的来访和存在都被忽视了之后,我默默的关上门,隔绝了屋中正在上演的惨绝人寰的戏码,回头对同样脸色发黑的寒凌冷声吩咐:“起驾瑾王府吧。”
“可是皇上,您……不准备和瑜侯爷说点什么了吗?”若有所指的皱了皱眉,寒凌瞥了一眼喧嚣过后归入死寂的主屋,不安的提醒。
“……”他说的没错,本来,我是要告诉四弟,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会天打雷劈的。只不过经历了方才的那段对话……坏心眼地眯起杏眸,我含恨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掉头就走,脑中只涌起一个答案:“算了,他们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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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辰后,我步履维艰的迈入了最后的沙场——瑾王府!比起人狐诡异的五弟,狼狈为奸的四弟,这个恩爱羡煞神仙的二哥才是难上加难的考验啊~~~~他几乎和戚绍华实践了伪天书的一切条目,两个长厢厮守,荣辱与共,互敬和谐,同进同出的伴侣又该如何拆散?!以前也嫉妒和祝福过瑾王和戚绍华这对模范夫夫,但可惜,世异时移……我现在恨就恨他们的感情破绽不出——
“皇上?怎么突然驾临也不吩咐一声……”我还在绞尽脑汁的懊恼,二哥的声音却迎了上来,打断我的思绪。无声的叹了口气,任由欣喜的急奔而出,来不及束发,平时严谨此时却别有一番慵懒的妩媚的他拉过自己的手,我乖乖地随着后者走到了摆好膳食的芭蕉小院,在戚绍华略带威胁的凝视中坐在了主位上。
“二哥……”软软地唤着,折腾了一天以失败为主,我已经身心俱疲了。
“天色晚了,皇上不嫌弃就先在我这用点热食吧……”冷俊的棱角在橙色的夕阳笼罩下柔和了许多,瑾王一如既往的绽开我所独享的宠溺微笑,看也没看频频皱眉的戚大管家,端过一碗热腾腾的汤,自然而然的舀了一勺,凑在唇边轻轻吹凉些后,边阻止我自己动手取用的行为,边稳稳地喂了过来:“碗烫,皇上你别碰~我来就好了……呵……”
“二哥,朕已经二十五岁了……”欲哭无泪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真不明白,我登基二十二年,亲政将近八载,就算多半依仗朝中贤能,可好歹也已经君临天下,独当一面了吧!为什么到了瑾王眼里,却十年如一日……还像当初十二岁时,因为看到岿州蝗灾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奏折,缩在他怀里咬着嘴唇哭到昏厥的孩子?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瑾王对我的珍视超过了臣对君的忠,兄对弟的宠……
有些别扭地咽下据说是戚大管家亲手熬制了五个时辰的什珍大补汤,我渐渐地坚定了把二哥拉回正途的决心。虽然短时间内他会恨我~但岁月悠悠,有朝一日,他会明白我这个做弟弟的是如何的用心良苦!二哥,长痛不如短痛……你和戚绍华怎么说都是爱到了第七年,你多少出点状况给我当把柄好不好?无计可施的摇了摇头,由于二哥和戚绍华的恋情太美满,我只能祭出伪天书里的挑拨离间方案凑数!
……顺便提醒自己一句,从今往后出门记得选坐轿,骑马的话……我怕妨碍别人谈情说爱,伪天书也好,真世情也好,都会遭人嫌,被马踢啊~!唉……坏人难作,小人难为。以前大家都醒我独醉,现在,我都已经醒了~为什么反而是其他人醉了个稀里糊涂呢?!
“对了!那个……二哥啊~~你也是男的,总是被戚管家压在身下,就不会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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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二哥一定忘记了虽然是他端碗,但喝汤的人却是我的事实了……我知道他尴尬,但装作被汤水呛到的样子也太假了吧~!面不改色地斜了一眼装咳装得俊颜通红的瑾王,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补充道:“其实,朕知道二哥你当初失身于男都是朕的过错,要不是朕下了春药,二哥您一个男人说什么也不肯让男人压倒,对不对?”顿了顿,没注意脸色铁青,目光像要弑君的戚绍华已经趁乱溜走了,我自顾自的怂恿:“只不过二哥啊~~男人嘛,又不讲什么三贞九烈的,谁规定被人上了就得跟那人一辈子来着?!”这点其实也正是伪天书中我最不能理解的玄妙之处……
“反正又不会大了肚子,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痛一阵就过去了啦~~~”故作轻松的笑着拍了拍二哥僵硬的肩膀,我话峰一转,谨慎地凑在他耳边小声的询问最担心的可能:“或者说……二哥……您真的、真的……呃……被男人上了七年之后,只能从男人身上得到快感了?!”就如伪天书一般,见了女人就疲软,只剩后方有“性”福?!
“胡说八道!”终于,不等我话音落定,二哥砸下瓷碗,炸开了忍无可忍的咆哮!呆了呆,虽然心知瑾王以严谨苛刻著称,但在我面前他向来只有和颜悦色的模样,从没见到他对我露出此时这种色厉内荏的状况,挂在唇边得意的笑容不禁失色了七分。
“二、二哥……”恼羞成怒也不要对自家兄弟下杀手灭口吧~~~!被按坐在椅上无处逃遁,我颤抖着缩起身子,闭紧眼睛等待可能会落在脑袋上的拳头。只是拳头没等来,等到的却是下一秒把我紧紧环绕着的二哥那温暖的拥抱。
但不知为什么……身体不痛,心却痛得揪起般的难受……
对不起,我是毁掉你平静幸福的生活的罪人啊,二哥!即便以前的失误和现在的补救都基于我是真的全心全意为你着想,但是……我想的真的是你想的,我给的真的是你要的吗?
“二哥……”茫然地呼唤着,我在瑾王气息扑打下快要不能呼吸了!奇怪~他的脸怎么越凑越近?难不成~~我怀疑他“无能”犯了男人的忌讳,他打算多说无意,身体力行?!拜托~要证明也应该找女人吧?对我下手还不是换汤不换药,区别仅在攻受?!
“云舟……”雍容华贵的声线,低缓优雅地擂动着我的心房。耳根一热,整个人软软地瘫在瑾王怀里,想要推开他的手在抬起的同时便无力的垂落在侧了,我什么都无法思考,二哥深隧的眸子直勾勾赤裸裸的锁住了我的神智,空白的脑海里唯有一个认知——完、蛋、了!
前有豺狼后有虎,自家兄弟自家留。伪天书的最高奥义~~肥水不落外人田,兄弟父子床上见!我早该怀疑二哥对自己的感情不一般的!原来如此~~戚绍华是对方得不到我所选择的替身了?只不过……我和帅气高佻的戚管家哪里相象?!
“二、二哥、你你你你冷静——”我是希望瑾王和戚绍华分手,但却没希望他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来啊!画虎不成反类犬地被二哥贴近,我绝望的扭动挣扎起来,下一秒,便被不耐烦的瑾王牢牢桎梏住,再也转动不了。
“云舟啊……”温湿的鼻息吹得我头皮发麻,可悲的男人“本色”啊~纵使知道不可以,但在二哥的怀抱中,我腰部以下已经酥得没知觉了。然而心脏狂乱的跳动在最后时刻于脑海里翻涌出了一个我刻意埋藏的信念,在意识到就算是男人,就算对方是我心爱的二哥也不能接纳的同时,我明白了……
会让林天恒驾驭我的肉体,只是因为,对方是林天恒……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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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人说过:被一块石头绊倒是失误,被同一块石头绊倒是耻辱。那么,自己主动往石头上绊的我……是不是只能算笨蛋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傻傻地任由瑾王的额头贴上我的额头,就在我死咬住嘴唇打算捍卫住最后的防线的危机关头,二哥骤然安心地疏了口气,搂着我轻柔地抚摸起我僵直的脊背,清澈如水的目光坦荡地凝视着我慌乱的眼眸,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自问:“奇怪~还好是没发热……不过,陛下怎么今天尽说些胡话呢?”
“……”我有没有说胡话还有待商榷,不过,刚刚我确实有对自己的亲哥胡思乱想一顿没错!在心里默默地忏悔了片刻,略带怨恨地瞪了一眼无辜的瑾王,我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红了脸,尴尬地转移话题:“二哥,你先回答朕!你真的不后悔吗?你并不是自愿和戚绍华在一起的啊~~~”不要为了一时的错误毁掉一生的正常好不好?
“皇上,谁告诉您臣与绍华是不情愿的?”皱起眉头,发现该来的躲不掉之后,二哥反而轻松多了,松开环抱着我的手臂,瑾王长身玉立在翠绿芭蕉的映衬下,白衣袂袂,宛如一朵刚刚盛开的睡莲,美得清凛,美得不可方物。我瞬间意识到……二哥虽俊美,却非人人可以攀折的凡艳!要引得凤凰来休憩的,唯梧桐之木而已……
“即便没有那个~咳咳~的事情,早晚,我也是会和绍华开诚布公的。”沉吟了半晌,见我没有插话,二哥自失的笑了笑,背负双手,转身面向斜阳轻垂眼帘:“绍华对我的重要我自己心里都懂,他对我的好我也看在眼中。皇上,我已经习惯了去宠您,去让您依赖,我忘了自己也是会累的……直到他出现,直到他告诉我……”
“……你事后揍得朕三天只能趴着睡。”暂时找不到反驳的立场,我只能被瑾王的话牵着鼻子走,小声不满地抗议道。要是早就两情相悦的话~有他们这么谢媒人的吗?!
“还敢说!可恶~我是喜欢绍华,但要不是那个破药……本来本王是准备时机成熟之后,把绍华压倒,让他好死心塌地的跟了本王的!酝酿良久的计划被皇上的‘关怀’毁于一旦,实在——不知如何、酬、谢、君、恩、才好!”咬牙切齿地扫了干笑的我一眼,二哥俊颜刹时因自己的解释而红白交错,像是摇摆在春风里那三月娇艳的桃花。我记忆中的瑾王虽是美人,但何曾流露出过如此生动的韵味?其实~二哥啊~~凭良心讲,你作受挺好……
只可惜,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最亲的家人走上天理不容的错路?昧着良心也得硬着头皮上,我必须拉回后者:“二哥,你还没有纳过妃……没有子嗣行吗?!戚绍华是男人,他终究是不适合你的!他完成不了你传宗接代的职责啊!”
“皇上,那您呢?专宠琉华殿,我颐国的传承无后,您又考虑过没有?”淡淡地笑着,瑾王纵容地包容我五十步笑百步的指责,并揽住我因不安而颤抖的身子,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大哥不是娶了个塞外烈女吗?下回述职,请他将几个儿子带来吧……”
“二哥?!”深感惊讶地扬了扬眉,我记得:“你不是最看不起塞外蛮族,并且常说大哥出身低微,不和大统吗?!”为什么你要那么的理解体贴?给我点压力,帮我制造个与林天恒生离两地的理由不可以啊……
“爱都爱了男人,还提什么伦常大统,呵……”苦笑着摇了摇头,二哥回眸面对着我,突然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挑眉一震,眯起了眸子:“还是说,皇上远播龙阳之好了七年,现在猛地顿悟了,后悔与昭羽侯的海誓山盟?”
“朕从没与天恒许过什么誓言——”不假思索地接口道,我的心被我自己咽在喉头的下半阙答案打乱了,没有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身后悄悄接近的不速之客。是啊~~七年了,爱字只倾吐过一次,天荒地老我从没和那个人说。只是不说是因坚信伪天书的结局,以为必然会做到,不许诺是因了然此身已似书中之人……“从此以后”何谈懊悔二字?!
“皇上,容臣顶撞您一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打算与戚绍华分开的……”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二哥同情地瞥了迷惑不解的我一眼,声音清晰的反唇相讥:“您呢?若是有人要求您和昭羽侯分开,您愿不愿意?”
“朕、朕当然求之不得——”千错万错是我错在先,要带头矫枉过正我自然也当仁不让!只是这话说完之后为什么我会心脏抽紧得呼吸一滞,连带二哥紧张地表情也看得模糊不清?摇摇欲坠地扶住二哥抢上前来的手臂,仔细算来我也是累了一天了,跑了三所王府不说,三个兄弟是一个比一个执迷不悟……到头来,只有我本人大彻大悟~~既知道了林天恒在自己心中必不可少,也明白了我与他的决然迫在眉睫——
其身正,不令则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我还与林天恒同榻而卧,又如何能只准自己龙阳,不准兄弟断袖呢?!老天爷~你这份欲擒故纵的考验,太折人寿了吧……
“唉……”倦极地长叹着向后歪了歪身子,二哥出乎意料地没有及时扶持我?本以为自讨苦处的自己活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可谁知,背后等待的,是温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以及……昭羽侯气到发黑的绝美容颜——
“天、天恒?!”终于明白二哥最后那几句话缘何说的古怪了。怨毒地瞪了由林天恒身后绕出来,没事人一样挂着奸笑径自走回瑾王身边伺候着的戚绍华,我边悲哀的感慨“男大不中留,胳膊向外拐”的无奈,边试图把打结的舌头捋直:“天恒、朕、我、那个、不是、也是、总之……”雪上加霜还是力挽狂澜?我左右为难,没了方寸!
“……皇上。”沉默不语的与我僵持了许久,在我快要压抑地倒毙之前,面无表情的昭羽侯终于网开一面的发话了。其实看他当时那副如坠冰窟的寒颜,我以为他会像伪天书中描写的那样,不是转身哭着跑开,就是丢下一句狠话潇洒甩袖而走,再不济,也会浑身巨震地倒退三步,无言以对地丢过来一个“千言万语不须表,万箭穿死负心郎”的经典眼神,接着用谁看都知道他是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的样子离开……
可林天恒没有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他附身冷笑着在我耳边警告道:“皇上,家务事,咱们回宫算帐。”
“呜~~~~~~~”掩面哀号了一声,我毫不客气地眼一翻虚软在了他敞开的怀抱里。完了,不是用小受的方法对付我,就是用小攻的技巧惩罚我!此回琉华殿,不知再见太阳将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我不用装也想昏倒试试,看能不能争取两份于心不忍的说情。
结论是……作人要厚道,惹天惹地,千万别惹唯一可能站在你这边的好心人,更别得罪了有仇必报,借刀杀人的小人……就比如说……此时此刻自己笑得一脸阴险,还捂着瑾王的欲求情的嘴,故意对我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的戚绍华戚大管家吧。
哼~~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被天恒扶抱回宫“私刑”招待是我自作自受,你戚绍华见死不救也轮不到好下场~~~凭我对伪天书的理解,经过我今天的旁敲侧击之后,你今夜在床上被反攻的机率……十有八九——
“嘿嘿……”缩在林天恒怀里狡猾地笑了笑,我苦中作乐的还想再拖人下水,却感觉腰身一紧,下颌一痛,眨眼之间就被气急败坏的昭羽侯强迫抬头,无力抗拒地叫露出森森白牙恐吓地凉笑着的美人狠狠吻住,咬痛了红唇——
“我叫你还敢笑——哼————”
7
心里有了承受虐待的准备,我对林天恒即将对自己使用的手法反而生出了三分好奇。
抛开小受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报复手段不谈,伪天书里提供了许多命运供我参考~~若是将此刻沉着俊颜,仿佛爬出十八地狱的罗刹一般冷着面孔的昭羽候推测为攻的话,我一会儿的下场估计大半与琉华殿里松软的龙床脱不开关系。
然而,水雾氤氲的温泉玉池中,林天恒寒着脸抱起等他发难等到泡昏头的我,没有下手……
然而,衣衫半裸,青丝如瀑披散在肩,我维持着唯美的姿态在龙床上等到伤风体颤,林天恒斥责着抓过锦被把冻僵的我裹成粽子后丢在原处,还是没有下手……
然而,好不容易瞪大眼睛等到他审阅完我批改好的折子后灭烛上榻,忍受得了非人的虐待却忍受不了心怀叵测的猜疑,我终于在与他并躺于床相敬如宾的下一秒,在耐人寻味的沉默中彻底爆发了!他可以生气!他也可以骂我负心!他甚至可以因爱生恨,夺我的江山,灭我的手足——那些我都有准备,我都懂如何应付!只是这隐而不发的漠然置之……让我心寒!让我恐惧……让我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天恒!你不是说好要惩罚朕的吗?!”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推被翻身而起,我气冲冲的赤足踩下床,在提前吩咐太监预备好的金丝楠木匣中一阵摸索,掏出了之前看伪天书时参悟到的“自救之道”。
挑着柳叶弯眉,杏眸里漾着愤怒与委屈,我把法宝依样摆好,想不出到底漏掉什么:“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还不动手?!你是不是打算用粗的这根绳子捆住朕?然后再拿细的这根绑得朕宣泄无门?!”我也只是为了朝廷的颜面着想,命人特制了几根柔软的不留伤痕的棉绳而已,难道不把身体勒得青青紫紫,林天恒就没了兴致?!
“皇上……”欲言又止的眯起眸子,随着我坐起身的林天恒,深隧的眸中闪过我看不穿的光辉,依旧静默着,任由我将绳子冷冷地砸在他身前。
“还是你喜欢看到朕吃下春药后,神魂荡漾,欲罢不能的自己撑开双腿邀请你进入的淫乱模样?!这里有西域的密药,天竺的良方,苗人的奇蛊,大内的特治……你说!你要朕服用哪种?你说啊——”我又不是躺在床上日夜颠倒就能对付岁月的男宠,天下那么多的事要我去处理,我也不过是把药量偷偷减低了几分,难道被林天恒戳破了玄机,他嫌弃尽不了兴,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皇上——”见我恼羞成怒的拔开四五个瓷瓶,二话没说的就要扬头把药混合着灌下去。林天恒月眉紧锁,后发而先至,声未平,人已到,一把扫开我手里的瓶瓶罐罐,不怒自威地白了我一眼,扯起我的胳膊,将不依不饶的我掀倒在床上!
余光扫到对方异常阴翳的表情,心头划过一抹不祥之兆,惊惶地挥臂踢打着,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接受更进一步的洗炼:“休、休想!朕知道有错在先……可、可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要是敢拿什么白玉男根,珊瑚内珠对付朕……朕、朕便宁死也不会受辱的!”我讨厌不属于林天恒的东西进入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我厌恶没有情爱只停留在肉欲的欢愉!只是……若真的唯有如此,才能像伪天书说的那样抚平林天恒受伤的心灵的话……
“至少……”绝望地为了溢满胸膛,浓得发痛的爱作了让步,我妥协地紧闭双眸,虚弱地放平身体,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但在认命的同时,小声商榷:“别牵扯到狗好不好……”
“皇、上!”真是的~我都让步到这种境地了,林天恒不感动也就罢了,干嘛还咬牙切齿的一副要把我磨碎下肚的恨声,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的喷着湿热的怨气?!该不会~~他还要轮奸、兽奸一起上,鞭子、蜡烛凑成双吧?!我……我是近来身体比较好了没错~~不过再健康也经不起他这么的玩吧?!玩出了外伤内伤的……我不好受他心疼,何必呢?!有道是,七年修来同枕卧,十四寒暑一榻眠……
林天恒~~君子动口莫动手,有话……你就不能好好和朕说吗~~~~~~~
“皇上……原来如此!是臣疏忽了~~看您精心准备的这么完全~~~放心!今晚……我就如、你、所、愿!”自叹苦命的回过神来,我抬起睫羽,看到的竟然是我绝美出尘的谪仙佳人跨坐在我腰上,俊颜上冷笑如冰,玉臂打散乌云髻,媚眼一勾,薄唇一抿,香舌轻舔上腭,信手抄过被我丢在榻上的——我在匣里负责压箱底的——这辈子绝对不希望有机会看见的——那把细若松针金锥!
不是吧?!这么快就省略前戏进入最后步骤了?!
心脏漏跳了一拍,我大脑冲血的没听清后者薄唇开翕间问的是什么……
只是在目发黑,胆发颤,手心捏把虚汗的刹那,哀怨地瞥了锋利的锥尖一眼,轻呼半声,吓得仰头昏厥在了林天恒揽高我腰身的手臂上!
天啊~就算不穿什么乳环……全天下也早知道颐国的皇帝是你昭羽候的人了啊…………
[ Last edited by Judy on 2005-1-20 at 2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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